想想当时邀请教授加入YMO时,教授还曾一脸不情愿地婉拒。
和大卫·鲍伊主演[战场上的圣诞快乐],又傲娇地和大岛渚导演说“你让我配乐我才来演”。
于是,除了出演,还就这样谱出了在世界范围广为传唱的经典神曲《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后来的[末代皇帝]配乐又不小心拿奥斯卡,从此和贝托鲁奇、阿莫多瓦等大导演合作了不少经典配乐。
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早前在北影节放映时,有一票难求之势,因为影迷、乐迷们都是冲着他的名字而来:坂本龙一,一个传奇的名字,而我们亲切地叫他“教授”。
©《坂本龙一:终曲》台版海报“教授”的称呼,其实来自早期他在乐队YMO时高桥幸宏的一句打趣,“东京艺大研究生哎,妥妥以后的教授。
”影迷们熟悉教授后来出演电影和配乐的那些经历,对其中的趣事如数家珍,但很多人并不清楚,教授的音乐事业其实是从玩电子乐开始的。
1978年,26岁的教授和同样年轻气盛的细野晴臣、高桥幸宏一起组成了Yellow Magic Orchestra(简称YMO,黄色魔术交响乐团)。
那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会开创新的世界电子乐史。
©刚结成不久的YMO三人组,从左到右高桥幸宏、细野晴臣和坂本龙一《坂本龙一:终曲》中有一段珍贵的早期影像,3人在舞台上表演《东风》,教授接受采访展现电子合成器制作音乐的优势。
是时候把古典优雅的教授形象先放边边了,我们教授年轻时,也是个前卫酷boy。
YMO的结成,要起源于1977年的三个闲人。
闲人一教授,研究生刚刚毕业,可他讨厌上班。
教授在自传里说,其实当时上研究生也是为了逃避上班。
反正,这时他的生活就是整日游走在东京大大小小的录音室里,给人家打打零工,赚一点生活费。
教授从小到大学,一直学的是古典音乐,他喜欢的是德彪西那一类,还很少接触到流行乐和民族乐。
©还是学生时的坂本龙一直到毕业后东跑西颠打零工的过程,结识了一圈剧团艺术家和现代音乐人,这其中,就有山下达郎。
山下达郎是70年代最重要的音乐人之一,也是深受披头士、沙滩男孩等六十年代英美摇滚乐影响成长起来的那一代。
正是在山下达郎的推荐介绍下,教授和另两个闲人相遇了。
闲人二细野晴臣,玩的不知第几个乐队Tin Pan Alley正在解散边缘,细野正边思考人生边寻觅下一个团队成员。
细野的音乐生涯其实比教授开始的早很多,69年他在大学时就加入了一个名为Apryl Fool的迷幻摇滚乐团担任贝斯手。
但他更重要的经历,显然是之后和铃木茂、大泷咏一等人组成的Happy End乐队(はっぴいえんど,1969-1972)。
©Happy End乐队,左二是细野Happy End算得上是日本自家摇滚乐的起始点,他们是第一支用日语唱摇滚的乐队,那张经典的《風街ろまん》在日版《滚石》评选的影响日本百盘中无可争议的排名首位。
但Happy End很短命,没过三年就解散了,细野后来也是尝试玩了各种音乐风格,到YMO时,流行性和实验性并存的部分,很大程度就是细野的功劳。
闲人三高桥幸宏,高桥也是早早就开始了乐队生涯。
最早是在民谣团体GARO中当鼓手,后来,又加入了70年代中期风头一时无两的重量级乐队 Sadistic Mika Band(虐待狂米卡)。
再然后是和今井裕、后藤次利等人组成的Sadistic,到和教授相遇时,乐队也已在解散档口了。
©Sadistic Mika Band时候的高桥幸宏,右下有趣的是,高桥除了是鼓手和歌手,还是个服装设计师,一手包揽了后来YMO的形象和造型设计,也带着我们教授这个土直男开始变潮起来。
而且高桥和细野从小就是朋友,这下再带上了教授一起玩。
一次细野邀请两人去家里吃饭,这之后就打开了一册笔记本,上面画着富士山爆发的样子,写了几个大字:400万张。
“把Martin Denny的《Fire Crackecr’racker》用合成器以电子曲风重新编曲,就能在世界卖出400万张。
”抱着这样的雄心壮志,YMO结成了。
70年代中期,日本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之一,经济腾飞、科技发展,对于刚刚从战争阴影走出来的日本人来说,一切都是梦幻又极具未来感的。
和日本有些同病相怜的德国也是。
战后的60年代末、70年代初,德国涌现了一批用音乐来推翻重建的前卫摇滚乐队:Kraftwerk(发电站)、Can(罐头)、Faust(浮士德)等等。
他们使用电吉他,使用电子合成器,用预先录制好的磁带录音来创作音乐或是制造某种音效,音乐中融合了电子、实验、迷幻和先锋。
而Kraftwerk显然走的更远,他们已经彻底摒弃了原声乐器,只用70年才刚刚出现的便携合成器Minimoog来制作他们的“机器人音乐”。
©德国Kraftwerk乐队,对YMO影响很大而他们也获得了巨大成功,首专《Autobahn》即冲上了美国流行音乐专辑排行榜前位且高居不下。
电子音乐由此迅速开始进入到流行音乐领域。
德国的Kraftwerk,显然成了教授、细野三人YMO的模仿目标。
其实,早在大学时代,教授就多少感知到了当代音乐的发展局限,他曾断言说:西洋音乐已经到了尽头,未来属于电子乐和民族乐。
细野、高桥虽然不是像教授这样接受严格的音乐教育和训练而来,但他们在多年乐队生涯中摸爬滚打、自学成才,而且更练就了对流行音乐的敏锐嗅觉。
一种渴望用电子乐向世界展现黄种人音乐的想法,在三人脑中渐渐成型:不是脱胎于古典乐的白人音乐(即White Magic),也不是以爵士乐为代表的黑人音乐(即Black Magic)——而就是“Yellow Magic”。
©YMO三人从一开始就目光放的很远虽然是受Kraftwerk启发,但并不走Kraftwerk那样强调未来机械感、冰冷感的“机器人”风格。
而是在电子乐中,加入日本民族风情,甚至中国地方小调,亚洲文化里的明媚、柔和、多元,组成了特有的YMO风格。
在形象设计上,教授在高校时积极参加左派学生运动的经历又给了他们意外的灵感。
高桥把很多“红色中国”的元素,运用到了乐队的形象设计上。
比如他们最著名一张专辑的封面,是穿着红色西服的三人和模特围坐成一桌,以一种近未来的科技感和复古的诡异感的混合体,面向观众。
©二专《Solid State Survivor》封面他们唱《中国女La Femme Chinoise》(灵感来自戈达尔的[中国姑娘]),他们从中国小调《让我们荡起双桨》取材歌唱《东风》。
将68一代新青年的红色幻想杂糅和融入进电子合成器的音色狂欢中。
78年11月,当YMO发布第一张专辑时,并没能像Kraftwerk那样一战成名。
但意外机缘是,当时前来日本寻找合作的美国公司A&M Record留意到了这张专辑。
于是,第二年,他们即发行了美版专辑,并策划了美国巡演。
说YMO是在美国成名的并不算夸张,他们从给人暖场到自己演出,很快就积聚起了大量听众。
在舞台上也仍然是那一副打扮,三人穿着红色中山装,在舞台摆弄着先进而新奇的合成器,唱的却是东方音乐,真人寡言沉默,故意与观众保持了距离。
即使是互动,也是通过声码器和台下的观众互动。
©早期在舞台演出时的教授到第二张专辑《Solid State Survivor》发售,他们很快就登上了流行音乐榜,几首代表作《Rydeen》、《Behind The Mask》更是广为流传。
就像当初的豪言,三人真正把“黄色魔法”风潮带到了世界各地。
火到甚至就连迈克尔·杰克逊都翻唱了他们的名曲《Behind The Mask》。
而这股风潮又一路从美国回到了日本,他们一跃成为日本当时最著名的乐队,很快在武道馆座无虚席。
更重要的是,以二专《Solid State Survivor》为代表的Synth-Pop(合成器流行,日本叫Techno-pop)风格,使得这一时期的YMO成为了电子乐的先驱之一。
YMO只存在了5年,从78年结成到83年解散,但他们的影响却在后来的电子乐和摇滚乐中无处不在。
他们对合成器的使用、先进的采样手法、和各种风格的融合,大大拓宽和启发了后来的电子音乐人们。
80年代的底特律音乐人们,就是在听着Kraftwerk和YMO的音乐中,搞出了更具有未来主义的Techno音乐。
也是缘于78年YMO的结成,以及Kraftwerk四专《The Man Machine》的发布,78年因此也被电子乐迷们称为“Techno元年”。
而YMO对英国新浪漫(New-romantic)的影响就更不言自明,70年代末以Japan乐队为代表的新浪漫乐队,本来就和YMO有着密切的联系和合作。
©教授和Japan的主唱David SylvianJapan的主唱David Sylvian和教授坂本龙一也成为一生的好友,在[战场上的圣诞快乐]还合唱了那首著名的《禁色》。
在电子音乐史上,尤其是亚洲的电子音乐史上,YMO绝对算得上是革新的先锋和电子流行化的鼻祖。
想想当时细野邀请教授加入YMO时,教授还曾一脸不情愿地婉拒,幸亏细野也算得上强硬“不管怎样,就一起做(音乐)吧。
”才有了教授这一段随意玩玩就不小心成名,而且还不小心成为世界电子乐元老之一的经历吧。
-作者/卷卷毛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这部纪录片2018年就已经标记了想看,时隔一年多,赶在了2019年年底在大银幕上体验一番,不敢说终身难忘,至少这寒风凛冽的冬日里,出了影院那刺骨的冰冷莫名有了温度。
安贞UME艺联院线联盟导演亲临现场,映后做了简短的交流,时间原因,匆匆离场。
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知道坂本龙一这个名字,是从《末代皇帝》开始的。
事实上,在这之前他的名字就已经如雷贯耳了,时至今日,我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纪录片开场他在反核运动中弹奏圣诞快乐劳伦斯的时候,我第一次默默落泪,不知道被什么神秘的力量俘获了灵魂,那种音符就好像我暌违多年的挚友,完全不亚于李安见到伯格曼时的激动。
我下意识地瞟了眼邻座,还好邻座两观众睡着了,大家工作那么辛苦,影院睡觉也很常见,心头掠过一丝安慰,因为我虽然比较感性,比较敏感,但通常我很少在影院如此失态,一般只有我独自一个人深夜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影才会垂泪,因为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在影院这样的座无虚席的公共场合,开场不到10分钟就默默垂泪还真的是史无前例。
想起了以前说过的一句话,看两个人灵魂是否相通,就看他们的音乐品味有多少相似度。
他罹患癌症,认真刷洗着每一颗牙齿,认真吞咽每一粒药,认真接受治疗,他怜惜生命,但又不想因为疾病而耽误工作,一周离开音乐就好像身体里流水了水分一样。
他的足迹遍布911、福岛、北极、非洲,人类能触及的地方,都是他探索音乐的圣地。
那些如数家珍的电影大师们把命题作文甩给他,原本这样的要求对音乐创作来说是限制和不自由,但他依旧在30分钟内修改好了曲子,达到了导演的要求。
我第二次落泪是末代皇帝溥仪走出紫禁城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是那种史诗级的悲壮,还是坂本龙一孩童般质朴的笑脸打动了我,这部纪录片仿佛让我重遇了一位故人,我一直坚信这个世界上肯定有纯粹的人,即便生活让人满目疮痍,但是纯粹的东西肯定存在。
正如坂本龙一所言,艺术家音乐家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他们对生命的思考,对世界的领悟有着不同的理解方式,但一定有些能共通的语言,音乐便是其中之一。
他捕捉大自然的声音,嫌玻璃瓶太厚,用水桶聆听雨声,他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制造各种声响,像极了一个摆弄玩具的孩子。
他说,钢琴的琴键发出的声音会消退,他希望有永恒的声音,而永恒来自于自然,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顿悟,他为什么会开始关注那些老生常谈略显沉重的社会议题,核武器、科学技术、气候变暖。
他拥抱技术,但是又追寻永恒,这两者看似是矛盾的,映后交流中某个观众也问到了这个问题,其实在我看来,这一点不矛盾,人类的手指能创造出计算机无法写出的音符,但计算机也能弹奏出人类达不到的速度,相信这一点在坂本龙一玩电子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领悟了。
声音来自于自然,也来自于“工业文明”的完美制造,但运用声音的方式和通过声音来创作并不妨碍对声音追本溯源,它的价值更多是反思,抵达灵魂最隐秘的地带,至于这条路上如何去引领,对于执迷于声音的坂本龙一来说,他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收集、不断的创作、不断地谱写新的乐符,并且力所能及的发声。
第三次落泪是电影《遮蔽的天空》那段台词:“ 死亡永远在路上,但在它悄然降临夺去生命的有限之前,你不会真正意识到这件事。
我们憎恨的正是这可怕的精准。
可是正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才会以为生命是一口永不干涸的井。
然而每件事情都只会发生一个特定的次数,一个很少的次数,真的。
你还会想起多少次童年的那个特定的下午,那个已经深深成为你生命一部分、没有它你便无法想象自己人生的下午?
也许还有四五次。
也许更少。
你还会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也许二十次。
然而我们却总觉得这些都是无穷的。
”曾经在故乡荒无人烟的土地上,坐在树荫下,听树叶沙沙作响,潜入森林沟壑去寻找童年的足迹,儿时喜欢移栽小树苗,同伴们放学后不约而同拿着小铲子去剜苜蓿驱赶着羊群,争先恐后地挖小树苗,那种无忧的日子一下子被电影这句台词拉到眼前,以至成年后每一次回家,要是看到山坳里悬崖上窜出狼毒草一样的东西,我觉得童年就近在咫尺,这就是乡愁。
成年人的世界里纷繁复杂,充满诱惑,那种最简单的快乐或许很容易融入到五线谱上的一个个音符中,在流动的乐曲间徜徉,思绪没有任何阻碍,如涓涓细流般抵达你内心深处最想去的地方。
单纯从纪录片的角度来说,或许这部片子并不出彩,但是这位大师的个人魅力实在是太过耀眼,以至于那些脍炙人口的电影一个一个被纪录片串起来的时候,浮生一切,浮世过往,爱恨情仇,都不再撕扯你的心思,不再牵绊你的精力,不再掠夺你的时间。
这一刻,时间静止了,我和坂本龙一一样,只是一个在北极冰川下钓声音的人,那种感觉就如同你坐在同样那棵大树下,聆听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光影绰绰,远处白云蓝天像一幅画一样徐徐展开,就好像你的童年也被凝固被定格。
是什么才能支撑起这样的瞬间,是那架海水浸泡过的钢琴吗,是那个在森林里捡拾声音的大师吗?
我不确定,但我确定的是,他收集声音的样子,跟我小时候寻觅小树苗的脚步一模一样,要是我那会有能录下脚步声的设备,那该是多么美妙的有一件事。
本月初,跨度五年的坂本龙一纪录片电影《Ryuichi Sakamoto: CODA》在日本上映。
coda在音乐术语中的意思为一个乐章最后的段落里强调终止效果的乐段,日文译名为“最终乐章”,在豆瓣上的中文译名为“终曲”。
纪录片主要按照2012年到2017年的时间顺序,中间剪辑了30年前参与末代皇帝等电影以及40年前作为YMO活动的宝贵片段。
一开始是2012年,坂本龙一前往海啸灾区,在那里弹了曾经“溺过水”的钢琴。
钢琴发出走调而飘忽无力的声音,“我感受到这是钢琴的尸体”,他说。
2014年他又前往福岛灾区(距离地震三年后),穿着防护服接触那里殘败的声音和画面,之后还参与了反对核工程的游行演讲。
/
我特别喜欢这一版的电影海报。
这个奇特的画面是这样:在某个下雨天,他打开后院的门放出去一个玻璃缸,想听听它被雨滴击打的声音。
过了会儿拿进来敲一敲觉得不太对,又换个塑料桶,这次干脆套在了脑袋上,走进了雨里。
雨水淅沥沥地打在他身上,可他毫不在意。
追逐声音的时候简直像个小孩。
可他终究还是老了。
2014年7月他得了咽喉癌,休养了近一年。
期间他虽然想拒绝《荒野猎人》音乐的工作,但因为太喜爱伊纳里多导演,带病坚持作曲和录音。
在studio正录着音,他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录音师连忙摘下耳机。
平静过后才继续录音。
七八种药丸一颗一颗就着水吞服,之后安静地坐在书桌边吃水果。
摘下眼镜也不在工作中的他看着窗外慢吞吞地吃着苹果,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老爷爷。
之后他起身准备去刷牙“一定要好好刷牙,我的抵抗力已经变得很差,不过我牙齿后面的肉应该已经死掉了。
”白发苍苍他边认真刷着牙边说道。
墙上挂着二十代画着夸张的眼影,头发乌黑的坂本龙一肖像。
/1987年的北京是怎样的?
在日本的电影院荧幕上看到我出生前的中国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坂本龙一那时候突然被要求为《末代皇帝》客串一个角色,同时还要作曲。
导演给他用卡车运了个钢琴到片场,他只得在片场白天拍戏晚上作曲。
影片中剪了几个《末代皇帝》的镜头,八几年的电影放到现在看质感仍是非常好。
/他对声音本身有着很大的执着。
为了寻找自然的“声音”,他前往非洲北极圈等世界各地亲自录音。
在一处极寒的地方,他走到高高地冰墙边上,拿出两个小嚓轻轻一碰,立刻飘荡出了清脆而有余韵的声音。
他露出惊喜的表情,像个小孩一样咧着嘴笑:“这可真是厉害!
” 、“这是混合了水、云朵和大自然的声音”。
之后他蹲在冰面旁,将录音工具用绳子拴住投进裂开的冰面下,直至没入水中。
他鼻尖上已经结了小冰珠,抬头看一眼摄像机笑着说:“I’m fishing the sound(我正在钓声音呢)”。
/在看过坂本教授制作《async》的过程后,再去听这张专辑就又多了不一样的感受。
虽然在之前我翻译过的杂志对坂本龙一专辑的采访中,也有比较详细地解说了乐曲的构思,但真正看到他工作的画面又是另一番感受。
比如你不会知道他其实是坐在健身球上制作音乐;比如终于感受到录andata的阁楼的那架钢琴在空间里的声音;比如利用磁缸共振(手摸磁缸边缘)创作音乐时的魔幻感。
/这部纪录片电影优秀的地方在于它传达了当时的气氛。
坂本龙一和两位乐手前往灾区临时避难的体育馆,给受灾群众演出。
当《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的音乐响起,我突然就觉得鼻头一酸。
悄悄抹泪的时候听到后排的观众也纷纷开始吸鼻子。
不仅仅是看到灾区的情状,也不仅仅是看到努力的教授,也唤醒了我自己的一些遥远的回忆。
好的音乐和电影可能就是能够唤醒并永恒地承载人们的感情吧。
他作为时代logo已经获得了很大的成功。
可他却说:“无论我们音乐家怎么做,都有我们无法做到的事情。
”显然他觉得自己仍做得不够多。
/坂本龙一绝对有着一些别人没有的品质。
这些品质又能体现在他对音乐的追求中,继而反馈进他的音乐里。
在如今这样一个娱乐至死、审丑为乐、浮躁和欲望甚嚣尘上的世界里,还有一位老人怀着纯粹的感情去聆听声音(社会的声音、自然的声音),创作音乐,是多么让人慰藉的事情。
到底,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坏。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或许是十年五年,或许是一年,我只希望我在活着的时候尽可能再多做一些不让我自己羞愧的音乐。
尽可能多留下一些音乐在这个世界上。
”——坂本龙一<严禁任何形式的演绎、复制及转载>
Such a beautiful documentary of one of my favorite ambient music composers. Some quotes that I like:‘I feel like I’m playing the corpse of a piano that has drowned . ‘ (following this scene is his participation in post-Fukushima demonstration)‘I’m not taking anything for granted. But I know that I want to make more music. ‘ (his experience of surviving cancer )‘I am personally constrained musically. But these constraints can also be a source of inspiration. ‘ (him talking about film scoring)‘The concept of race is a false construct . ‘ ‘I am fishing the sound …this is the purest sound I have ever heard . ‘ (him recording the sound of melting snow in the Arctic)
2017年8⽉,暌违四年后我⼜⼀次参加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但这次我并⾮评审团成员,只是⼀名普通参加者。
拍摄我本⼈的纪录⽚《坂本⻰⼀:终曲》,在电影节上进⾏了特别放映,所以我有幸出席。
这部纪录⽚的导演史蒂芬·野村·斯奇博是⽇美混⾎,我们在“3·11”东⽇本⼤地震后相识。
当时,核⼯程学者⼩出裕章在纽约进⾏有关福岛核辐射污染的演讲,我坐在最前排听讲。
这⼀幕恰好被在场的斯奇博看到,他随后便联系我:“能不能让我拍⼀部关于你的电影?
”他最初的构想是以拍摄“No Nukes 2012”⾳乐会的现场影像为中⼼,重点关注我的反核活动。
那时候,⽇本社会的⻛向也难得地有了⼀些改变,我想也许通过拍摄我的⾝影记录下那种激荡的时代氛围也很有意义,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这个提议。
但在拍摄过程中,导演的想法逐渐发⽣变化,他打算多花⼀些时间,⽤影像来呈现坂本⻰⼀作为艺术家的整体形象。
我其实对把⾃⼰表现得很像英雄或是暴露⾃⼰的私⽣活没有任何兴趣,但在导演谦逊态度的感染下,逐渐产⽣了“就交给他来拍吧”的想法。
在拍摄期间,我得了癌症,斯奇博对于是否要继续拍摄⼀度苦恼不已。
我想,⼲脆我来给他加把劲⼉,还⽤“挺好的,这样电影就能⼤卖了呢”之类的玩笑话来⿎励他。
话虽如此,在我养病期间,对于拍摄团队进⼊我家和私⼈⼯作室进⾏拍摄我还是有些抵触。
因此尽管当初没有这个计划,我还是向导演提议可以考虑让我的⼉⼦也参与拍摄,他在⼤学毕业后成了⼀名影像创作者。
当然,⼉⼦是否愿意参与以及导演是否认可他拍摄的画⾯,就是另外⼀回事了,决定权在他们⼿上。
经过两⼈的直接沟通,我⼉⼦表⽰愿意参与这个项⽬,2014年之后在纽约拍摄的画⾯⼏乎都出⾃他之⼿。
有⼀次,我⼀个⼈专⼼练习钢琴时,感觉⾝边有⼈,⼀回头发现我⼉⼦在那⾥拿着摄影机拍我。
这段影像和我说的“哎呀,被拍到了”的话,也收录在了电影⾥。
但我想如果不是家⼈的话,我肯定不会允许别⼈把那么拙劣的演奏场⾯拍下来。
电影中我最喜欢的⼀幕,是我在森林⾥进⾏野外录⾳。
镜头从我⾝上移开,拍摄了⼀只在树⽊上攀爬的⽑⽑⾍,我觉得这个短镜头⾮常出⾊。
我甚⾄威胁斯奇博说:“如果你剪掉这个镜头的话,我就退出拍摄!
”观众都知道这是⼀部关于坂本⻰⼀的纪录⽚,所以我想我不需要每时每刻都出现在画⾯中。
在电影《坂本⻰⼀:终曲》中,最后记录了制作《异步》的过程,可以把它当成这张专辑的制作花絮来看。
“终曲”这个标题,意味着“乐章结尾部”,与我在1983年发布的同名专辑⽆关,是在电影制作的尾声由导演决定的名字。
当然,在我突然重病这个意外发⽣后,导演很犹豫是否要继续使⽤这个可能有些过于沉重的标题,⽽我本⼈对好像要将⾃⼰的⼈⽣结束于此的标题也有⼀些抵触。
虽然如此,我们依然认为这个标题,既保留了导演在拍摄开始时的问题意识——他认为⾃从核事故以来世界整体正⾛向⼀个尾声,⼜蕴含了这部电影记录了我创作新的⾳乐作品的全过程这个含义,因此我们最终还是决定使⽤这个标题将纪录⽚公之于世。
更确切地说,我们也试图反向思考——从这个“结尾部”开始,会展开新的篇章。
这部电影于2017年11⽉初在⽇本上映,我也难得地参加了⾸映式的舞台致辞。
摘录自《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死去,人们总以为生命是一口不会干涸的井。
但所有的事情都是很有限的。
多少个迷人的童年下午,回想起来,还是让你感到如此深沉的温柔。
也许只有四五次,也许还没有你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去年看豆瓣电影推荐的时候知道了坂本龙一这个名字,因为我对音乐一窍不通,所以一直没看他的纪录片电影。
今年又买了一本他的书也一直未看。
正好今天看完了《浪游记》,按带来北海的书籍,明天该看《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了,再一次看到坂本龙一这个名字,于是翻出去年下载的电影《终曲》看。
才知道这家伙是这么厉害的作曲家,那么多电影的配乐都是他写的。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还那么努力的想要工作和生活下去,这份对生命的敬畏和对工作的热忱太让我感动了。
看到他去年去世了。
这个凌晨忽然有点难过,这个我才认识头发就已经花白的大叔的在纪录片里面依然是那么有活力。
结尾时候那句看起来不太乐观啊泪奔了。
多希望这个老头子还能多看几次满月升起啊。
万物有声。
声音普遍地存在于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人类诞生,文明出现,我们捕捉声音,我们模仿声音,我们发出声音,声音承载着我们的文化,声音承载着我们的思想,声音承载着我们的世界。
人类将声音固定了下来,然后,出现了音乐。
我们原本都来自一处,来自一个家族,发出同一种声音,分享着同一种音乐。
没有所谓的人种,没有所谓的高贵,以及卑微。
然后,文明繁盛了。
工业革命后,人们越来越善于改造这个世界,人们创造出华美的乐器,愈发脱离了声音诞生的自然。
将自然的声音封印在乐器中,用人类自己的方式去调音,去演奏,去表达人类自己的思想与感情。
于是,原先充斥着整个世界的声音突然间哑然了。
人们陶醉于自己创造的辉煌世界无法自拔,感知着自己声音的回响,但是殊不知一点,琴键按下后音轨渐弱,随着最后的回响消失在天际,被周遭“文明”的轰鸣声淹没后,只有一片空白。
以及些许自己心中的回声。
这种音乐绝非永恒。
音乐家陶醉着的,倾听着的,更多的是他们自己的人生,以及自己的心声。
他们用音乐表达思想和感情,享受着这一切,但也只是如此。
后来,科技发展,连最基本的表达也被取代。
虽然迎来了更加辉煌的便利,新的音乐在轰轰作响,但是,人们身边的噪音也越来越多,人类会走向一个新的高度,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随着生命的沉淀,曾经的热血逐渐沉积为智慧,有些伟大的人再也不能对周围发生的一切置之不顾,音乐家天生是敏感的,也是渴望倾泻的。
生而为人,的确很抱歉,但是如果能够亡羊补牢,那就必须为之。
于是,下定了决心,要返回自然,去让大自然来调音,这并不意味着要彻底舍弃文明,因为人类始终要学会将文明和自然调和。
于是,一切的乐器几乎失去了价值,无拘无束地吸收自然的声音,用自己的世界去创造声音,然后诞生的,便是这个时代人类和自然调和的产物。
在意识到自己身为人类的生命即将终止,这种渴望就更加迫切,身为人,渴望留下传世的佳作,身为人,肩上的这份重任还远没有履行。
大声疾呼着,呼唤人们返顾。
重新去拥抱自然,不要为嘈杂的文明乱了心智。
用爱去结束仇恨,人类的暴力性固然深重,但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人与人无法互相理解,为什么,因为表达的声音不同,为什么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呢?
因为我们之间的音乐无法调和。
于是,要诞生一种音乐,一种超越时间的音乐,将历史重映在人们眼中。
一种将自然的声音,这世间一切的声音连接在一起而又超越的声音。
一种超越空间的音乐,将现实揭示在漠然者的面前。
一种超越文化,人种,地位,国家,群体,个人的音乐,将全部的人类链接在一起,从这个共同体中发出的,是所有人都听得到,都可以理解的,一个心声。
这是人类的声音,这也是自然的声音。
这是人类的音乐,但这确实自然调音后的和弦。
这是从非洲考古学现场的村落的民歌中诞生的音乐,这是从北极冰窟中垂钓上的音乐,这是从倒塌的双子大厦废墟中升起的音乐,这是被海啸调过音的自然之琴所创作的音乐。
这是坂本龙一渴望的音乐,这是他一生所求的终曲。
这是CODA。
曲未终,人未散。
教授抗击着癌症,每天吃着简朴的食物,关注着同胞人类。
坚持工作着,一天不工作就意味着焦虑。
为什么你要每天弹奏钢琴呢?
坂本龙一先生。
因为那是你思考的方式,那是你情感的寄托,你首先是一个人,是一个人类文明孕育出的音乐家。
那就是你的世界。
那琴键上谱写着你的人生。
那就是你存在的方式。
伴随着索拉里的逐步叠升、激荡,你又一次为全体人类同胞而同情悲伤,同时也在为你自己唱响先至的挽歌。
这就是你的终曲吗?
这一定是你选择的“异步”。
这就是坂本龙一的音乐,这就是坂本龙一的生命,这就是坂本龙一的灵魂,细腻的,纯粹的,伟大的灵魂。
万物有声,而此声至美。
万物为声,此为永恒。
这五颗⭐️打给了板本龙一,他对音乐的理解以及对声音的寻找和追寻也正是我的想法及我想要去做的。
我决定去看这部纪录片的时候,我接触他音乐的时间只有一两个月而已。
但我却只花了一分钟甚至都没有思考一下就下了决定。
我不喜欢面对电脑去看这一类型的电影,因为那个环境会破坏我对我喜欢的作曲家的音乐的解析,你必须要在一个及其安静环境才能让自己遭动的心沉静下来去慢慢剖析耳边的音乐,因为音乐不比其他。
你的心中如果不够干净,杂乱无章,那么你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音乐。
看这部电影说是为了板本龙一,不如说是为了他的音乐,说是为了他的音乐,不如说是为了他对声音的着迷(我也一样)。
他的每一句话对我的触动都非常的大就像他说他在找寻一个永不枯竭的声音,他会用一切方法来找寻一个让他着迷的声音,然后记录下来。
就像他说他现在越来越关心环境这一问题,这一因素。
他说大自然的声音来的要比我们人类加工过的要好过太多,纯净的太多。
我们把钢琴的木头和弦搞得非常的紧实,但其实自然的声音要比这美的多。
就像那台被海啸淹没过的钢琴一样,所有的部件都回归自然,木头在海水的浸泡涨开了,其实它已是回归了自然。
“你听这声音多美啊,又明亮又悲哀。
”不顾一切的去找寻声音,找寻一个永不枯竭的声音,其实这一切都已经汇藏在自己的心灵之中,到最后这永不枯竭的声音就成了永不枯竭的心灵。
”海水带着自然的琴键流淌在没有声音的沙滩奏响转瞬即逝的赞歌
在影院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纪录片,下面的文字仅仅是从一个小的角度讲一些自己的感受和启发也不完全是影评并且,纪录片中还有很多其它的部分没有涉及到,准备下次二刷的时候再补。
1“工业革命之后,我们把自然的形态全部按我们的意愿扭曲。
钢琴里用到的这些木头,以及所有的材料,需要年年月月的机器压制才能固定出它们现在呈现出来的样子。
而每过一段时间,我们会说,琴弦松了,音跑调了,需要调音了。
可那其实是,自然正挣扎着回到过去的样子。
那跑调的音,是大自然修复自我的声响。
”我对纪录片中反复出现两次的那台经历海啸冲刷的钢琴感触很深。
大自然用它最强大的力量,洗涤了那架被精细调制过的三角钢琴。
它的声音被认为是极度不悦耳的,虽然极小的音分变化让特定的音程能产生前所未有的泛音共鸣,在作为声音采样放入音乐中时能起到独特的作用,但它的意义却完全不在于此。
这架钢琴,来自大自然,经过大自然这么样的洗涤,也可以算是回归了吧。
我印象深刻的画面还有很多:坂本龙一本人走出房门,将水桶直接套到头上,聆听雨滴落到水桶表面的奇特声音;他悄悄地踩过森林中满是叶片、植被的森林;在非洲捕捉原始部落些许流传了万年的舞动节奏;日本福岛核电站外的核污染区,被海啸冲垮的楼房废墟和纯净的沙滩与海洋同处一个镜头下;还有9·11当天,坂本龙一亲自拍下的,熊熊燃烧的双子塔,与照片中同框的,在空中自由飞翔的几只小鸟。
大自然和人类的足迹,在这些画面中形成了某种对立和统一。
2追求实际,追求现实环境声音的音乐理念自从现实主义开始萌芽的时候就早已出现。
西贝柳斯著名的第五交响曲第三乐章中的第二个主题(Swan Call),b3 b7 b3 - 2 b7 2 - 1 b7 1 - 2 b7 2,就是启发于芬兰湖泊中天鹅在飞向落霞之前发出的叫声。
第二交响曲的第一乐章,长笛和双簧管跳跃的音色,仿佛就在描绘芬兰一望无际的森林的美好景象,仿佛是清晨薄雾笼罩,小鸟在远处发出窸窸窣窣的叫声,这样自然而和谐的景象。
他的音乐“关于自然”的理念,贯彻了他几乎所有的交响曲和音诗歌。
除此以外,理查·斯特劳斯于20世纪初创作的《阿尔卑斯交响曲》中有一个名为“瀑布”的片段,作曲家使用高超的配器技巧,直接模拟出了瀑布的声音:还不光是瀑布本身,甚至能让人感受到阳光洒在瀑布上,亮闪闪的,晶莹剔透。
真正意义上实景录音开始被大量利用起源于20实际40年代开始逐渐兴起的具象音乐(musique concrete)。
它们直接将环境录音作为音乐材料进行作曲,虽然主要针对城市中的噪音以及特定环境下已有的音乐,聆听时闪过你脑海的不可能是纯净的自然,而是未来机器、噪音宣言;但也是利用了现实的声音,形成的一种可以被抽象化的理解。
3而坂本龙一用某种更亲近的方式,利用了这些声音材料。
他获取这些声音材料的方式,有很大一部分,每一个人都可以在生活中尝试!
只在于我们如何去发现这些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声音:就比如大风天带上外套的帽子在路上快速骑行,空气在帽子和脖颈之间形成一股密集气流,产生了很多有意思的高频声音;我就读学校休息区的一个空调发出机,虽然是噪音,但混乱中总能找到一些规律,经过处理任然可以具有乐音的特质;我自己就对这个声音进行过采样,尝试做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出来。
这些声音,它们就来自与日常生活中,关乎现实,关乎环境。
4而这些简单的声音之上,还可以有第二层意义。
我之前很长时间,都对氛围音乐、田野录音中常见的流水声,鸟叫声等等简单的自然声音感到厌烦:总是听到这些声音,这些音乐仿佛陷入了某种纯粹的放松身心、疗伤的功能:听着非常舒适,但作为音乐本身而言,似乎不具备什么观赏性了?
纪录片中另外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片段:坂本龙一亲自踏上北极圈内的土地,用一个水下声音采样器,放入冰川下融冰汇聚成的一股溪流中。
“我在垂钓声音。
”他这样说道。
“这是我听过最纯净的声音。
”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后,对这段美妙的声音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这声音确实是美的,但我听下来的第一反应却是:在任何水流缓慢的小溪里,我似乎都能get到类似的声音,声音细节上的差距虽有,但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更多的是,这段来自北极冰川声音,超出了声音本身——我们了解到了这个声音背后的录制过程,以及人们赋予它们的深刻意义。
或许可以这么解释:这是全球气候变暖的一种暗示,是永恒的大自然面对 昙花一现的人类文明施加于自然上的压力 的发泄,是大自然在微微发蓝的美丽冰层之下最纯净的呼唤。
当然,这段声音也完全可以按照更浅显或者无趣的方式进行解释,不一定如此深奥,只要足以证明这个声音片段在声音本身之外还有其它人为可以赋予的内容即可。
按照自己纯粹个人的理解,乐器演奏(物理建模的电子合成器也可以包括在内)描摹自然美景是第一个维度,实景录音是第二个维度,而实景录音背后的那一层东西,便是第三维度了。
这个额外的维度门一旦打开,并不是说在音乐性上就一定能做的更好,但创作的过程中,可以形成很多额外的灵感,也许甚至会帮助你形成新的声音。
回到上面的例子,坂本龙一将这段溪流的采样用在了09年发布的《Glacier》中,除了声音本身做了处理以外,背景的合成器音色也对北极的模样进行了非常棒的写实。
《西贝柳斯:作曲家的一生与芬兰民族觉醒》中,提到过Sibelius的妻子Aino的母亲对后一代的教导:“艺术家们必须真实地面对自己,而通向这一真理的最好方法,就是通过熟悉的、实际的事物。
”感悟身边的一切,感悟自然吧!
从最属于内心、属于自己的第三维度出发,采样、作曲,实现第一和第二个维度。
自然、环境的美好和人类文明融合碰撞,创建出最美的乐章。
—附:上面这段文字仅仅是从一个小的角度讲一些自己的感受,纪录片中还有很多其它的部分没有涉及到,准备下次二刷的时候再补。
By Nebular S2019.11.19
《坂本龙一:终曲》这部关于日本顶级作曲家坂本龙一教授的纪录片,主要按照2012年到2017年的时间顺序,穿插了教授30年前参演电影以及作为YMO乐队成员的宝贵片段。
像坂本龙一这样的顶级艺术大师,即使是关于他的纪录片,写点什么感想都是战战兢兢,甚至不敢下笔。
我查找了一些教授早年的音乐会、采访记录以及各种活动录像,从头了解教授的生平经历。
渐渐地在了解的过程中,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所以越是为其所吸引,越想写点什么,即使战战兢兢,也想记录下自己的感受。
今天是这位大师67岁的寿辰,谨以此文庆祝一下吧壹|你还能看见几次满月 2014年,教授罹患喉癌。
这对教授来讲应该是一件能称得上转折点的大事。
因为生病,教授说自己的唾液分泌量只有正常人的七成,所以吃药时会很艰难。
七八种药片,无法一口气吃掉,只能一颗一颗地吃,即使这样,吞咽时还是很费劲。
得了癌症以后,教授开始用音乐深沉地反思生命,他将自己的感悟用音乐的形式展现给世人。
生命一定是有限的,但教授想要创作出100年以后人们依旧会听的音乐,用音乐延续生命。
“一般我在思考音乐的时候,大部分都是用钢琴来思考的。
但钢琴声不是连续的。
声音会减弱,慢慢消失。
虽然还会持续发出一点点回响,但还是被周围环境的杂音淹没。
我内心可能一直很向往不会消失、持续不坠,不会衰弱的声音。
那种与钢琴声相对的,不会消失的声音,如果用文学来比喻的话,就是永恒吧。
”教授想要追求永恒。
或许总有一些东西是可以超越时间而存在吧。
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何时死去,人们总以为生命是一口不会干涸的井。
但所有事情都很有限。
多少个迷人的童年下午,回想起来还是让你感到如此深沉的温柔?
也许只有四五次,也许还没有。
你看到过多少次满月?
大概20次,但这却看起来无穷无尽。
教授说他最喜欢这段话,并把它放入了音乐中。
“将来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也许还能活二十年、也许是十年,也可能只有一年。
这颗心还是悬着的。
所以为了不留遗憾。
我想创作出更多拿得出手的作品。
”怀着这样的心情和创作的热情,教授曾几度在专心治病和想要工作中两难。
但他还是选择了坚持创作。
有形的肉体终将毁灭,但是动人心弦的音乐却能永存,教授还是在无形中选择了后者。
贰|我在垂钓声音年轻时的教授曾认为电子乐会成为未来音乐的主流。
1979年,教授所在的YMO乐队在洛杉矶公演。
教授在接受采访时说,用电脑(演奏)可以生成很快很复杂的曲子。
比如说用手弹的话,太快的速度手就跟不上了。
这种时候就用电脑。
就算不弹钢琴,也可以让电脑来演奏脑海中的旋律。
这样就不用为了弹钢琴练习十几二十年了。
而现在教授自己却主动回归自然,从自然的日常的声音中寻找灵感,并把它们加入到自己的乐曲中。
于是在一个下雨天,教授开始鼓捣各种东西录制雨声。
最后把塑料桶扣在自己头上,走进雨里…… “我们日常生活中被各种声音所环绕。
一般人不会把这些声音当做音乐。
但仔细聆听就会发现,这些声音在音律上很有意思。
我很想把这些声音融入到自己的音乐中。
仿佛乐器和环境音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为此,教授独步与森林之中,拿着录音设备采集声音。
2008年教授去到北极圈,想去看看这个全球变暖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是怎样的。
教授先是在冰川前试了一下敲击乐器,发出了清脆悠远的声音,混合着风声水声这些自然的声音非常特别。
而后又将录音设备缓缓沉入冰川下的流水之中。
然后说“我在垂钓声音。
”笑得非常灿烂。
艺术家最重要还得是感受力和创造力。
教授开始将自然的声音加入到自己的作曲中,而且不是作为陪衬的存在,而是平等的在曲子中展示自己的音色。
这是教授对自然的反思和尊敬。
工业革命开始创作出了钢琴。
由很多大概6年历史的木头层层重叠起来。
通过巨大的压力,耗时半年固定。
把它嵌入模具中做成了这样的形态。
这些琴弦经受着几吨的压力。
把原本自然存在的物质,通过人类的工业加工、文明的力量,把自然嵌在模具里。
声音也是,如果音准不对的话,人们就会说走音了。
其实并非是走音,而是这些自然物质正在拼命挣扎要回到过去的状态。
像钢琴这种东西,人类按照自己的认知强制调音,这是不自然的,虽然对于人类来说是自然,但对于自然来说这是非常不自然的状态。
我能感受到非常强烈的对抗感。
一位艺术大师始终是谦逊温和的姿态,保持着对他人的宽厚和对自然的敬畏。
也正是因为这份放低自己、尊重自然的态度,让他渐渐脱离乐器本身的桎梏。
万物皆有声,万物皆可以是教授的乐器。
叁|终曲《终曲》这部纪录片虽然是记录了教授罹患喉癌前后2012年到2017年的5年时间,我从中体会到了导演想表达的意图是表现教授患癌前后的思想和曲风的变化。
不过剪辑却打散了时间线。
于是所呈现给我们的视觉感受其实是比较意识流的。
整部纪录片更像是在体现教授在创作新专辑的前因后果。
用前后各种教授的话和作法向我们详细地解释都有些什么经历和思索使他做出了这张新专辑,里面的音乐元素都有什么来历。
所以就有了想要学习塔科夫斯基,在音乐中加入了许多自然声音;因为对生命有了新的看法所以在一首曲子里加入了经典的电影旁白。
我听了《async》专辑里的所有音乐,有的还听了不止一遍。
我感受到教授的音乐似乎是在与自然的互动中诉说感悟。
比如在森林中行走,教授录下了自己的脚步声,伴着脚步声教授加入了自己的音乐,就像是在用音符代替言语告诉听众,他在行走时是怎样的心境。
生病前的教授应该是意气风发的。
且不说年轻时为《末代皇帝》配乐,一星期能作出45首曲子这样的工作量都不在话下;也不论在YMO乐队里时玩自己喜欢的音乐,乘着东京在70年代还是大都市的繁盛时期畅想音乐的未来。
教授一直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想要通过尝试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发掘出新的可能性。
患病后的教授更趋于内敛和内省。
他思考着人类的命运,思考着生死的问题,他的音乐风格更为沉稳,更加趋近于自然,能与自然并肩的话,也就能像教授期许的那样成为永恒的音乐了吧。
纪录片的题目是“coda”(终曲)。
Coda在音乐术语中是一个乐章最后的段落里强调终止效果的乐段。
正如有着匠人精神的坂本龙一,愿将每部作品都当做生命中的最后一部进行创作;又表达了教授希望能更多地创作,让“终曲”的到来更晚一些。
3.5 纪录片本身实在是太soso了。但教授魅力摆在这,全程鸡皮疙瘩🙃
走进坂本龙一的音乐之旅。真羡慕日本有坂本龙一这么优秀的国宝级音乐家。教授真是和蔼可亲毫无架子的一人,热爱和平,热爱环保,亲近自然,在北极“钓”音乐可爱极了!为《荒野猎人》配乐近乎拟音。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在大银幕上看到《战场上的圣诞快乐》的画面!!!还是最经典的鲍爷亲吻教授一幕!&lt;3
就像见一个老朋友,听他聊聊健康,聊聊音乐,聊聊有趣的往事,聊聊对世界的看法,看见他听到中意的声音时开心得像个孩子,我也笑了......
没看懂,这种东西也要搬上大荧幕。。😂
echo《音乐即自由》后半本,也解释了《异步》的由来,在亲历911和福岛核事件后,坂本龙一对这个理性世界的怀疑开始瓜熟蒂落,他对“音乐”传统(和平中才有音乐)的离弃,让他向“声音”的自然挖掘新“超越种族”的可能性,这恰好满足了市场对艺术的想象:一个去肯尼亚人类起源地采风、在北极冰川下fishing the sound的音乐家。有意无意,坂本正在将自己“美术馆化”,从这点说,我对那些声响的实验持保留态度,但,从他对巴赫的理解(含有巨大悲伤的祈祷,要创作自己的众赞歌),我又感到他与老塔相连的点,那种对包括声音在内的造物/自在之物的肯定,声音从作为客体的自然中解放出来,以它纯然的质感,邀请同为造物的我们进入存在。这种探索的哲学也可帮助理解他的政治表达。PS,大银幕欣赏飞向太空、末代皇帝的机会。
坂本龙一好棒啊。
这个导演拍真他么毁
“大家很冷吧,请欣赏音乐吧。”今晚,六本木,几次泪目。
分了三次都没有看完...
无关坂本龙一,这是一部很失败的纪录片
片中没有一处不是来自电影内部的声音,一切音效皆音乐,就这一点让我觉得把这片留着去一个音响效果好点的电影院去看是对的。
太散
拍的冗长又啰嗦,冲着坂本龙一来的,睡着好几次
Merry Christmas M Laurence 的第一个音符出来的时候整个眼泪都往眼眶涌了。看到坂本龙一真人确实非常可爱。
他说,我想把融雪的声音钓上来。
摄影、剪辑还有音质取样真的差劲...拍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就不能来个专业点的团队吗...
我不是很明白,坂本龙一的纪录片为何都会拍成电影盘点,他为哪些电影作曲我自己会去了解好吗,浪费时间在这盘点有啥意思呢?
坂本龙一是继患咽喉癌之后,再患直肠癌,属于“多原发癌”,又称重复癌、多重癌。有的人会在不同器官或不同类型组织同时发生两种以上的癌症,这些癌互不相干,它的组织类型、部位及性质不同,每个肿瘤都一般各自有其特有的转移途径,医学上称之为多原发癌或第二原发癌。发生多原发癌的原因是患者自身存在免疫缺陷,而又长期处在致癌的环境中对多种肿瘤缺乏免疫力,因此发生了多原发癌。
拍得散漫,但名声在外,的确也不必有刻意的渲染。英俊、优雅了一辈子,患病后一直防微杜渐,小口吃水果,一颗颗地吃药,对于死亡的恐惧也十分坦诚,并开始追求一些延绵不绝声音。但依旧保持着一身少年气,收集到难得的自然声,在雨中顶着一只水桶。年少时的傲气,“莫里康纳就能做”,三十分钟就能创造奇迹。经历了被眷顾过的中青年时期,开始思考诸如自然、环境等更宏观的命题,本着赤子之心,还想留下更多“拿的出手的”作品。这一人,实在难得。
少年老了应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