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斯皮尔伯格,工业化体系下臻于完美的极致迷影杰作。
不仅仅是“给电影的情书”,更加是“给自己的情书”。
在迷影情结之外,实质上是一部非常私人非常“内向”的影片,我泪目了太多次——或许很多泪点看起来不明所以,但能够就此明晰,原来斯皮尔伯格是与我做同一种梦的人——临近结尾甚至一度难以自控,仅有的一张纸巾被我的共情翻来覆去浸湿揉搓又展开,庆幸当初在网盘中看到1/3(截图处)便及时打住,这样的电影,如何能够不留给大银幕?
大概没有年轻人在看过它之后,会不燃起对于电影的向往,只是我们所拥有的东西,除却时代技术上的鸿沟,较之半个世纪前的斯皮尔伯格,也相差太远太远了。
《了不起的盖茨比》开头的那句名句写“每逢你想要对别人评头品足的时候,要记住,世上并非所有的人,都有你那样的优越条件”,而我们在面对一个年幼就拥有超8摄像机、从小便开始尝试剪辑、从家庭电影起步并最终受到汤姆福特鼓励的美国人时,眼看我们之间的鸿沟,连五十年飞速发展的科技都无法将之弥合,又该如何是好呢。
剧作本身和影片的调度、视听语言是完美甚至匠气的,也是斯皮尔伯格一贯的风格,他的“行活”(逐帧拉片的话,失去影像的魅力,但一定是绝佳教科书)。
半自传的形式,而另外一“半”,则无疑经历了极度精细的好莱坞化编排处理。
开端发展高潮与结局,每一步都严丝合缝,没有任何闪失。
斯皮尔伯格以他少年的眼回溯生活,在真实中处理虚构,但凡有一丝不慎,便会落入经验主义陷阱,使孩童的所作所为带有成人化倾向,而最后的成品,我们能够看到,人物的状态,始终在成长的轨道上行走。
而通过严密的情节构思,更使得一切进展环环相扣,这在生活中一定是虚假和不够自然的,但如此集中呈现于影片里,隐隐的,甚至有着宿命论的意味在。
影片中主人公出生在美国东部一个中产犹太裔家庭,父亲是高级工程师,善良温和、知识渊博、深受全家人的崇拜但性格沉闷严谨,母亲是名钢琴家,天真烂漫,崇尚艺术与自由。
小斯皮尔伯格看似受母亲的遗传因素影响深远,实际上是结合了来自父系与母系的不同特质,再加上他由于犹太血统遭受的校园暴力、后续的失恋与父母离异带来的磨砺,一位穿梭于艺术与商业的大导就这样横空出世(影片仅仅拍到了他的起步,但后续我们当然是明晰的)。
而我与他,即使身处截然不同的时空,有着迥异的血统,在斯皮尔伯格的故事中,我看到的,却分明是我自己的故事——某些幸福家庭中不可告人的秘辛,某些童年时代的创伤,某些存在于某地薛定谔的猫形式的谜题——我分明感到我们身处在相似的处境下,也同样面临着共同的岔路,潘多拉魔盒一经打开,后果便不是自我所能控制,我不如他勇敢以及诚实,更缺乏他所拥有的彻底的天赋。
但——电影外Fabelman仅有的是曾经获得一切又破碎的人生,电影内他拥抱剪辑机下虚幻的圆满;我的电影内是一片混沌和未知的虚无,但电影外却起码有着破碎后又能够重新拼凑起来变得完整和自洽的生活。
或许,我仅仅比Fabelman幸运的这一点便足够、不再也不能够再奢求更多。
Everything happens for a reason——那一切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渐渐的,我开始发觉,我最爱的那些小说,多数题材都有涉一个少年的成长,例如《悉达多》、《天使望故乡》、《少年巴比伦》或是《夏日》。
究竟是为什么呢,我从未有过专程去读,它们对我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吸引,我也往往会从中接收到某种格外能够触动我的力量。
没有答案,是我同样也面临着后成长期的迷惘?
但或许,这样的“成长”延续得更长一些也无不可,就如弗洛姆所描述的那个概念,让我一生缓步于成长综合征发展的道路上——热爱生命、热爱人类,以及对立于共生乱伦固着的永恒的独立性。
当一个大导演试图通过一部电影复盘自己的电影人生时,他肯定不会止步于流水账的梳理,和凡尔赛的展示,必然夹杂了对电影本身的思考,以及对自己电影观的分析。
《造梦之家》中斯皮尔伯格的化身萨姆所拍摄制作的每一部短片都有其言外之意。
斯皮尔伯格电影梦的开始来自于对《戏王之王》中火车撞击场景的迷恋。
这种迷恋是很多小孩子对于电影最初的感觉,也是电影诞生最本初的属性。
犹如《火车进站》中冲向银幕的火车吓坏了最早的电影观众,这是一种逼真的惊险体验和视觉刺激。
萨姆为了反复体验这种刺激和直面自己的恐惧,用父亲的摄影机和玩具火车复刻了《戏王之王》中的撞击场面,这也奠定了斯皮尔伯格往后一系列大片中对于大场面,对于视觉效果的追求。
萨姆拍摄的第二部短片是模仿《双虎屠龙》的西部片,这是日后觐见约翰福特的伏笔,也是电影史演变的一个关键转折,从简单的场景到相对完整的叙事和类型化,正如从《火车进站》到《火车大劫案》。
为了使枪击场面更加逼真,萨姆用大头针在胶片上穿孔,使得影片在放映时,通过漏光的方式,模拟出枪火的效果。
第三部短片是一部战争片,萨姆在执导的过程中意识到,除了故事和逼真的场面,电影还需要一种带有人文关怀的共情。
在他的导演下,饰演男主角的同学,入戏太深,面对战死的队友,情不能自已,孤独走向荒野的深处。
应父亲的邀约,萨姆制作了一部家庭影片,但是在剪辑的过程中,他却发现了母亲和伯尼叔叔有不伦之情。
最后这部电影被拆成了两部分,和谐版的部分在家庭里播放,“导演剪辑版”在房间里秘密播放。
这个段落是不是也呼应着好莱坞电影删繁就简,回避人性幽暗之处,只是一味“造梦”的本质呢?
整个露营电影的创作过程,对标的是安东尼奥尼的《放大》,它们一同阐释了电影敏锐的特质,摄像机善于捕捉和放大生活中看不到的东西。
毕业电影的创作则解构转学之后被反犹情绪困扰的萨姆和同学们之间的关系。
现实中的恶霸同学,被电影塑造成了一个完美的英雄形象时,他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觉得羞辱和讽刺。
他的体格和人格被电影极大地拔高,相对应的另一个同学被拍得滑稽和笨拙,而这两组对照从正反两个角度对应他们的观念中对犹太人的矮化和歧视。
萨姆并非十分自觉地用电影解构了这些观念的荒诞不经。
这部毕业电影对标的应该是里芬斯塔尔一系列美化纳粹,赞扬日耳曼种族的纪录片。
在《奥林匹亚》中,里芬斯塔尔将奥运会上运动员的健美身体无限放大,使整部影片看似是一种无害的且极具美感的记录,其实是暗合了希特勒的种族优越论。
这就是电影意识形态的运行机制。
这一系列的短片,如同一部精简的电影史或实例化的电影理论,告诉我们电影是一种震惊体验,电影是引人入胜的类型故事,电影是动之以情的人文关怀,电影是人心的窥视镜,电影也是意识形态机器。
除却对电影本身的思考,影片的主线更接近一个家庭伦理故事。
同样是半自传体,在《罗马》中,妈妈和保姆是主角,阿方索·卡隆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在《造梦之家》中,斯皮尔伯格的化身萨姆是故事的主角,但是电影却把人物的挣扎和转变都给到了妈妈的角色。
这使得两条线都无法完满。
萨姆的人生完全是顺风顺水,毫无波澜,选择或放弃电影,似乎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机器就在枕头下,拿起来就可以继续拍电影,而妈妈的离开,也已经和他拍电影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了。
妈妈的故事也并非是为艺术,而是为人生。
唯一的连接点是,妈妈告诉萨姆要忠于自己的内心,哪怕被认为是自私的。
然而为艺术而与家庭分离的寓言也没能很好地在萨姆身上验证。
萨姆最有可能出现挣扎的阶段,应该是在上大学之后到辍学之间。
奈何电影已经到了两个半小时,没有篇幅继续写下去了。
斯皮尔伯格太擅长于一种沉入的拍法,他总是能够把场景经营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只有在妈妈告别一段,带有一种抽离的视角。
在讲述准备搬进加州的新家时,没有精致的电影手法让你进入场景,而是直接切入一段随性的粗糙的手持录像,观众还不确定自己所处的时间和空间,同时录像剥离了声音,我们只能看到动作和口型,但是配乐和母亲的状态又暗示我们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之后又加入一段相对零碎,以及突然结束的吵架画面。
这个段落,拍出了记忆的质感——一种不完整性、不确定性以及抽离和回顾的视角。
整体来看整部电影并不构成励志,比如如何追梦和坚持,也不构成太过于深刻的反思,比如艺术之瘾的代价,斯皮尔伯格的这部电影,更像是片尾约翰福特说的,地平线在中间时的温吞状态。
所以最后一个镜头,摄影师赶紧把镜头往上挪了一点,但是影片也已经结束了。
斯皮尔伯格像是自己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他一辈子缔造了太多商业奇迹,参与并塑造了流行电影文化,虽然也有严肃作品如《辛德勒的名单》和《拯救大兵瑞恩》传世,但是相比科波拉和斯科塞斯,他没有一部在电影史上堪称伟大的作品。
如果这不是我的臆想,而是斯皮尔伯格对自己的电影人生做了一个这样的总结,那不可谓不真诚。
而这部电影真正动人的地方,也在于其真诚。
《造梦之家》,原名 The Fabelmans,直译为法贝尔一家,与译名不同电影里呈现的这个家并不造梦,而是使一个孩子的梦想毁灭。
这是一部关于梦想与家庭如何抉择的电影,也是一场属于导演斯皮尔伯格的迷影梦。
《造梦之家》延续 了斯皮尔伯格以往形式主义风格的影片,制造了一个类似真实的模拟世界——导演将大部分现实的残忍模糊化,高饱和度的画面色彩、大面积柔光营造的梦幻氛围,种种细节提醒着作为观众的我们,这只是一个人造的理想世界。
斯皮尔伯格可谓是好莱坞当代最能兼具商业性与艺术性的导演,近两年他的电影在兼顾主流的同时增加了更多自己的表达欲。
从献给父亲的《新西区故事》到致敬自己的《造梦之家》,都是如此,后者更是将这点体现得淋漓尽致。
与以往商业片“夹带私货”式的各种隐晦表达不同,《造梦之家》用“直给”的方式将导演所想表达的用影像传达给我们,这是一部恪守着好莱坞叙事结构的《四百击》式的电影。
摄影机:每个人心里的迷影梦 摄影机是电影里出现次数最多的一个道具,作为线索贯穿全片。
摄影机代表着热爱,代表着自由,代表着梦想。
选择梦想意味着离开,离开自己的家庭、离开熟悉的环境;选择梦想意味着失去,失去爱自己的家人、朋友,踏上一段全新未知的追梦旅程。
作为斯皮尔伯格自编自导的半自传电影,迷影经历是全片绕不开的一个话题,也是其作者性的重要体现。
山米第一次拿起摄影机,仿拍了他看的第一部电影— —塞西尔·B·戴米尔导演的《戏王之王》里火车出轨撞上一辆汽车的场景,而在 1895 年卢米埃尔兄弟放映的 12 部标志着电影诞生的短片里,其中就有一部短片是《火车进站》。
“火车”将两个时空连接历史与现实从而形成互文,这是山米迷影的开始,象征着他拿起摄影机开始了由“做梦”到“造梦”的转变。
斯皮尔伯格说过,他的电影几乎无不植根于家庭。
童年时家庭破裂带给斯皮尔伯格不可磨灭的影响,延续至他的一系列作品里——对幸福家庭的渴望,而《造梦之家》则是最为直观的体现。
家庭与梦想山米选择了后者,而现实里斯皮尔伯格也选择了电影。
导演的迷影经历会给观众带来共鸣,不管是真实发生,还是经过艺术加工,已经完全不重要了,我们看到的都是斯皮尔伯格作为一名造梦者想用影像传达给观众的,我们所做的仅仅是需要接收、相信、行动。
剪辑器:破碎梦想的重新拼接 库里肖夫认为电影的理念是零碎片段的组合,这些片段不完全和真实生活有关。
[1]摄影机拍摄下来的影像,只有纪录功能,通过剪辑将零碎片段重新进行排列组合,才是创造性的电影艺术。
剪辑器在影片中出现了两次,都是在山米家庭关系发生变化的转折点。
第一次出现是山米在剪辑家庭露营电影时,发现了母亲与伯尼叔叔“亲密”关系,他选择了隐瞒,为母亲保守秘密。
而被丢弃的删减片段,却在山米与母亲之间留下了难以避免的隔阂,于是他卖掉了摄影机,他的梦想破碎了。
第二次出现是在父母提出离婚后,山米兄妹两人在剪辑器前看剪好的“逃课日”影片。
电影是生活 的二次创作,将影像与生活分开,这是作为一个造梦者要掌握的最基础的必修课程。
正如巴赞所说:电影最终改变了生活,当然生活毕竟还是生活。
[2] 电影画面往往都是带有很强的主观目的,我们看见的仅仅是导演想传达的内容,观众在与电影的关系里是处于被动位置的。
电影里导演借山米拍摄“逃课日” 影片,经过剪辑后用稍显稚嫩的蒙太奇将霸凌自己的查德塑造成一个高大的英雄 人物,看似赞扬实则嘲讽,而作为主角的查德深知这是自己遥不可及的完美形象,从而产生了极大的心理落差,产生了自我怀疑,这是山米以导演身份用独有方式对霸凌者的一种另类反抗。
与《跳出我天地》、《弱点》等同样围绕家庭与梦想的励志电影不同,没有被家人理解、成功追梦皆大欢喜的结局,《造梦之家》并不是一部传统意义上的励志电影,而是斯皮尔伯格的一部伪纪录片式的私人影像。
正如《四百击》里的安托万是遇见巴赞前的问题青年特吕弗的缩影,《造梦之家》里的山米是已过古稀之年的斯皮尔伯格回忆往昔时的救赎,就像《天堂电影院》里的托托在长大成为一名导演以后,看着放映机里一帧帧亲吻镜头拼接而成的影片,想起挚友及引路人阿尔弗雷多时的声泪俱下。
胶片:成长的忠实记录者 纵观全片,摄影机与剪辑器是山米的玩伴,而胶片则记录着山米的成长。
开篇年幼的山米问什么是电影时,父亲解释是视觉暂留原理,母亲说电影是难以忘怀的梦,理性与感性两种不同的回答也体现了斯皮尔伯格生涯里截然不同的电影风格,显然《造梦之家》是纯粹而感性的后者。
我以为《造梦之家》是斯皮尔伯格亲手建造的一个童话故事,故事里的少年追梦旅程的开始一帆风顺,最大的烦恼只是父亲对自己的梦想当成爱好与第一次求爱的失败,电影的最后山米见完偶像约翰·福特(大卫·林奇饰)之后戛然而止,开放式的结局引发我们无限遐想——那么现实呢?
《造梦之家》是斯皮尔伯格作为过来人给像自己一样热爱电影的人造的梦,这个梦永远都是进行时,而梦 想背后的路,只有自己走过才能书写。
《造梦之家》:寓言者们的半自传传说by 乌合之子 20230528
中文译名对这部电影采取了意译的方式进行,成为了一个非常奇妙的契合。
Fable 意思是短小而具有教育意义的虚构故事,也就是寓言。
那么Fablemans则可以被翻译为寓言者们。
这部电影如果直译的话,就是《法贝尔曼一家人》,或者直接就叫斯皮尔伯格传吧。
现实生活中的境遇,总是充满着各种偶遇的场景,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举动,仿佛便激活了一个人对某项行业充满着向往的一生。
听闻幼年斯皮尔伯格在拿到一辆火车玩具之后,便开始了拍摄之路。
就像电影的一开始,萨米原本对当导演这件事毫无兴趣,但是当他在屏幕中看到呼啸而来的火车骤然翻越铁轨之后,便被着一逼真而具有破坏性的场面所吸引。
年幼的萨米到底是对破坏感兴趣,还是对电影所在的黑暗空间感兴趣呢?
同样的,是否在年幼就拥有精神失常状态的人,更容易融入社会呢?
《戏王之王》里的火车进站场景,既是对第一部电影的致敬,同时也掩盖下了“制动”与“出轨”的隐喻。
前者导向着萨米成为导演时,将胶卷变成一个又一个扁平化的铁轨,它们被重新剪辑,拼贴变成新的电影。
此时代表电影的地平线处于最下端,萨米则成为俯视而下的上帝,一遍又一遍的将无数个铁轨进行重组,最后剪出他的作品。
后者则指向现实生活,他在素材中看到自己的母亲与Banny的亲密举动,于是情感的列车便一次又一次的在轨道上重新碾过。
而情感的地平线则处于最上端,完美而契合的婚姻与家庭,总是可望而不可及。
除非在仰望之时,将身边的不和谐的音符视而不见。
电影结束的时候,大卫林奇扮演的知名导演约翰福特对Samuel说:“当地平线在底部的时候会很有趣,当地平线在顶部的时候会很有趣,而当地平线在中间的时候,就无聊死了!
”可是下一个镜头转出来,萨米走出办公室,一脸轻松,惬意无比放松的神情,走在大道上,此时地平线正好在电影的中间:地平线的上方是看似无限遥远的天空,地平线的下方是不断向前延伸的地面,而整个画面的两侧,则是一条电影大道,房间墙面上标满了数字,仿佛是日复一日的在线,是每个胶卷的格子,又仿佛在格子背后有着相似却完全不同的人生。
我不清楚这是不是斯皮尔伯格刻意开的一个玩笑?
因为地平线在正中间的时候也非常有趣,只不过这时萨米就不再是导演,而成为了画面正中的演员。
于是萨米重新回到了电影胶卷的轨道上,没有再失控,也没有进入到其他的画面中混淆真实与梦境。
为什么地平线在正中央就会无聊呢?
或许,如同古希腊先知一样,骤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Uncle Boris告诉了我们答案。
他的出现宛如是一道神谕照进了Mitzi的梦境,也是全篇最具有超自然色彩的一幕:母亲接到了电话,电话里传出已去世外婆的声音,她一直在呼喊着自己的妈妈,却听不清她想要说什么,得到的告诫却是有一个人会到来,千万不要让他进屋。
那个人就是布罗斯叔叔。
他对萨米进行了不得为旁人所知的告诫,并且用撕扯脸庞的方式让他记住所说的话:把脑袋放进狮子的口中,这叫勇气,不被狮子所吃掉,这才是艺术。
地平线位于正中央,有可能是两种事态造成的结果:第1种是天空和地面撕扯以后博弈得到的结果;第2种是庸常生活家庭得到的结果。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充满着理性向往的、精密运作下的系统规制,与沉溺于感性戏剧的生活浪漫下的自由奔放,之间交错博弈得到的正中央。
我一度在思考,如果我有一个像Burt一样的父亲,从我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之时,就为我讲述艰深晦涩的最尖端的科技理论,我是否会成长为他所想象的样子?
如果你有一个纯粹的向往着由机械和数据组成的未来,并且能够驾驭这种未来的父亲,你作为他的孩子,你是怎样的心境?
从教育的角度来说,父亲在不遗余力地将这些他认为未来可能会也确实一定会用上的计算机知识,见缝插针的在生活中传授给自己的子女,颇有一种人工智能竭力扮演人类教师的感觉。
你可以说他在维持婚姻方面是一个完美受害人,但是他的教育方面就一定无可指摘吗?
这难道不是一种造梦吗?
父亲伯特主动追求的正是向往着越来越庞大的、越发先进的、能够将效率更好运转的赛博空间。
在这个空间中,他所能看到的,正是充斥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对美国那种充满着黄金式的未来的梦境的太空歌剧的想象。
于是他们从哈登镇/新泽西州搬到凤凰城/亚利桑那州,然后前往萨拉托加/加利福尼亚州,在故事的结尾只剩下萨姆和伯特住在好莱坞/洛杉矶的公寓中。
但是父子二人似乎总是乐此不疲,将自己对于事业的追求不断走向极化,无论是电脑还是电影,在几十年后的今天都已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种来自彼岸世界的梦境。
但是总有人更愿意在现实生活中寻找流动的梦境,而不是被塑造的梦境。
这便是母亲米兹的造梦。
我们在电影中能看到她所拥有的音乐艺术性,其中既有演奏的能力(钢琴),也有舞蹈的能力。
这种天赋能力不仅仅只是兴趣,同时也是人性的延展。
这种造梦是不依赖于其他机械设备,而是依赖于,自我身体的舒展作为前提而进行的。
这也是我们说,电影要进入第七艺术和其他艺术表现形式最大的不同。
乔托卡鲁杜在1911年发表的《第七艺术宣言》中,就谈到了电影与诗歌、音乐、舞蹈、美术、建筑、戏剧这6种艺术作为单一性艺术存在的最大不同,他认为这是一种综合艺术。
其实电影并不是一种综合艺术,而是一种空间想象艺术。
母亲米兹需要动用自己的身体才能展开对艺术对梦境的表达,换言之它是一种极其强烈的对于身体美学的渴望。
那么这种艺术的表现形式就具有即时性和空间实在性,舒斯特曼,就认为我们应该从生活的肉身层面出发,在观念与身体反应之间搭建起一座实践桥梁,他更关注的是人在生活中不假思索(unreflective)的身体行为。
这是一种观念与感性的肉身的统一,是让生活成为美和艺术的必备的条件。
所以她才会无比的向往那些深深嵌套于自己身体内部的,对于情感的需要。
她所排斥的并不是伯特的爱,而是伯特背后代表的纯粹脱离了身体的,对于意识所呈现的视觉扁平画面的渴求。
我们可以看到,当伯特也和班尼一样与米兹玩游戏时,比如被迫剪指甲参加钢琴表演时,她依然乐在其中。
她向往野营、快乐、音乐、节奏,她没有办法完全习惯被束缚在一个越来越庞大的家庭中,承受着家庭化女性的责任,但是出于对伯特的爱,以及有班尼作为精神支柱的支撑,她依然维系了这个家庭十余年。
所以说他们一家三人都是造梦者。
不过造梦这个词儿可算不上什么好词儿,尤其是在弗洛伊德那里。
而且如果站在精神美学的角度来看,萨米在电影一开始被告知患有某种精神失常的症状(从他的父母的精神状况来看,他很有可能是遗传的,所以他作为犹太人的身份不仅仅是被遗传了政治身份,还被遗传了精神身份),但是在整个电影中他的表现都显得颇为理智,那么成为导演似乎是他治疗自己心理病症的一个有效方法。
萨米在纯粹的身体美学和无身体的赛博(视觉)美学中选择了什么呢?
选择了拍电影。
是拍电影,而不是电影。
这意味着它可以动用自己的身体以及身体延展出的媒介剪辑他所参与并观察的生活。
随着自己的情绪与生活变得愈发动荡,萨米越来越呈现出一种将人格解离的特质,也就是现实生活中的他与作为导演的他,变得越发分离——就像一个在地平线的天际,一个在地平线的地面。
我们如果仔细分析他所拍过的几部电影,就会发现其中的变化。
一开始他只是忠实的记录某个场景的再现,这份记录本身意味着他作为一个情绪的参与者,比如《撞飞火车》《扮演木乃伊》《骷髅惊吓》。
当然这些画面都是极具有视觉奇观的,无论是叫灾难片或者叫惊悚片都可以。
当他学会了剪辑技术时,还并没有驾驭情绪,而只是通过剪辑的方法增加了真实感。
比如《西部枪战》,通过在胶卷上刺孔的方式营造出了枪击画面。
他的情绪在现实生活中无法抒发,于是学会了隐藏和转移。
在《露营日》中,看似留下了家庭野营生活最美好的一面,其实已经在影像中删掉了班尼在家庭成员的位置。
而在《无处可逃》中,他开始学会了说戏,也就是真正的导演,将一种主观人文情绪覆盖于战争短片之上。
随后萨米学会了将情绪转化为政治观点,通过镜头的剪辑重组和变化,传递出自己的理念。
于是在《1964逃学日》里,他通过隐藏在毕业短片中夹带的“私货”,成功唤醒了平时霸凌他的反犹主义的愧疚感。
特别有趣的是,萨米似乎已经完全沉溺于要通过对真实世界的重新剪辑,舒缓排解自己的情绪。
他对Logen说“他可以将罗根的崩溃再拍成电影”,随后又马上改口自己永远不会拍——这似乎是一个玩笑,但是呼应了之前他对母亲所说的话“我永远不会告诉爸爸”。
那么观众在电影院中所看到的《造梦之家》又是否是真实存在的呢?
我的意思是,斯皮尔伯格在青少年时是否许下过相似的承诺?
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如果我们将视线集中到拍电影的人,而不是电影作品自身上,就会发现电影作为一种造梦的艺术本身就与精神受困密切相关。
或许是因为最近我看了几部与精神受困主题都颇有连接的作品,《再见绘梨》《宇宙探索编辑部》《温柔壳》,还有《造梦之家》所形成的感受吧。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眼中所看到的世界的模样,就与原本所通行的模样不一样。
在阿那亚海浪电影周的第一天,是用斯皮尔伯格的半自传电影《造梦之家》来结束的。
淅淅沥沥的初夏傍晚,原定的沙滩放映改为室内,随着第一帧画面被投射到银幕上,电影的魔力让人慢慢忘记现实的疲惫和烦恼,一同进入这场坦诚地毫无保留的光影之梦。
个体记忆是遗忘与加工并存的,环境、种族与时代构建起我们每个人独一无二的生命体验与成长之路。
似乎是从阿方索·卡隆开始,近几年,保罗·索伦蒂诺、萨姆·门德斯、达米恩·查泽雷、肯尼斯·布拉纳、保罗·托马斯·安德森等导演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回望过往。
《造梦之家》中,斯皮尔伯格以童年时期第一次走进影院为叙事起点,对电影的痴迷让他无比快乐,也曾让他黯然伤神、痛哭落泪,父母婚姻破裂时电影成为他的避难所;沿着这条声色光影变幻的梦想大道,观众与少年的斯皮尔伯格一路向前,一直走到他与约翰·福特的第一次会面,这位冉冉升起的好莱坞传奇名导正式开启造梦生涯。
斯皮尔伯格曾经在《圆梦巨人》时期的一次采访中说,“不是我选择电影,而是电影选择了我。
”整部影片最动人的一幕当属母亲望着萨姆,说出那句:“你必须追随自己的内心,因为你的生命属于自己,不欠任何人,甚至是我。
”我们这些在传统东亚式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没有哪个不会为之落泪。
爱和期望在与长辈平等和谐的相处前提下建立共存,脱离原生家庭成为独立个体、追寻一件原定人生规划之外的事也并不是那么离经叛道。
父亲在斯皮尔伯格心中是威严的,当父亲出现在画面中时,常常是从低视角出发,让观众与他一起仰望父亲。
不管这种呈现是无意识的,还是精心设计的,都反映出他对父亲自始至终的敬畏。
第一次出现仰视镜头,是父亲让萨姆剪辑露营短片;第二次低视角,是父亲让母亲看精神病医生,母亲说“我会给猴子换个名字。
”第三次仰视的视角是结尾,萨姆翻看信件,父亲无意中看到了母亲和本尼的照片。
他对父亲的情感也是极其复杂的,在知道了母亲的秘密后,他对父亲一定是怀有同情的。
作为上帝的选民,犹太人具有强烈的“受难意识”,他们不畏苦难,反而相信受难甚至牺牲会给他人带来解脱和幸福,受难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在磨炼之中,人的灵魂可以到达新的精神家园。
在舞会上,莫妮卡对萨姆说,有些事情注定没有解决办法,“you will have to suffer”。
几次转场尤为用心:手起手落的一声action;从让父亲看路到自己学开车;闪白之后画面转为洛杉矶的天空……这部电影看了两次,每一秒都不愿错过,每一次都会为斯皮尔伯格的坦诚而感动。
敢于直面过去的人,永远值得倾佩。
“电影是造梦的机器。
”《造梦之家》是一部关于电影的电影,斯皮尔伯格以自传式的少年成长视角,呈现出对过往胶片时代的怀旧、年少时期的情感困惑、种族身份导致的无端敌意和对抗、亲人之间的裂痕和互相理解、热爱带来的充实感和与之伴随的精神损伤,以及坚守热爱所要付出的不可知代价。
但这一切充满纠葛、迷惘、混沌、不甘的生活序列,最终都落笔于少年听到大导演关于摄影构图的犀利教诲之后,在斯皮尔伯格幽默的镜头调度中雀跃前行的画面。
在这个无限熵增的世界里,最幸运的莫过于找到一件让你觉得能够凝结时间的事,并且在这件事上耗尽一生。
这就是所谓的使命、天职,牵引命运的线绳。
《造梦之家》的一系列复杂纠葛围绕Sammy Fabelman与电影的关系展开,映射着“人”与“器”,也就是生命与其依附之物之间无法割裂的黏连。
在影片开场的电影院场景,童年Sammy第一次看到荧幕上的壮观场面,他的神情、姿态都在电影的情节进展中逐渐发生变化。
斯皮尔伯格通过荧幕内外平行剪辑的方式,把演员的脸部特写越卡越紧,演员的身体也逐渐前倾,显示他的注意力被电影牢牢抓住:
当Sammy拿到梦寐以求的火车玩具,他拆礼物的过程与旁人点蜡烛的过程平行剪辑,犹太教六芒星烛台上的蜡烛渐次点燃,暗喻他心中的灯火也在这个时刻被点亮,他和梦想之间呈现出宗教信仰般的神圣关系:
而在深夜,Sammy独自打着手电筒模拟观察火车撞车的场景,发生在静谧的、无旁观者参与的私人时刻。
这是他与梦想产生交集的决定性瞬间——纯粹的夜间环境,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器具,只有自己在觉察、体验、见证这一完全纯粹的时刻:
这里斯皮尔伯格用了一点超现实主义手法:玩具火车在奔跑的同时冒着烟,在小孩子的想象中就像观看了真正的火车撞车场景一样,展现的是这一人物的“心理真实”。
妈妈送他第一台摄影机,在现实物质的层面首次支撑起他对拍电影的渴望和热爱。
这种热爱带着一点私密性,不可为他人所知的神秘色彩,因此更加诱人。
所以我们没有看到小Sammy在光天白日之下堂而皇之地举着摄影机胡乱拍摄什么,而是不断地看到他在黑夜、在无人时刻、在小屋里、在柜橱里如同独自探秘一般体验影像的感召力,那对他来说是非常珍贵、不可外泄的私人体验。
随着Sammy对摄影机功能的探索,他与摄影机之间发生更多生活化的互动:出于童真乐趣的各种类型的剧情拍摄,体现的是他与电影自开始就是非功利性的、纯粹而快乐的关系。
青年时期的Sammy与电影之间的关系不再像童年时那样纯粹,而是不得不掺入更多复杂的任务,包括团队管理、人际关系处理、经济消耗(购买昂贵的器材设备)等事务。
这些伴随着“导演”身份的繁琐事务,也是他在靠近梦想的路上必然的考验,就像妈妈弹钢琴需要剪掉指甲一样,是为达成梦想而做的妥协:
但当他拍摄妈妈沉醉起舞的样子,车灯射出的巨大光晕象征着电影这一光学机器的迷人魅力,在强反差的光比下,“拍摄”这一行为又回归到最纯粹原始的非功利性上去,电影始终是那个能够“雕刻时光”的“造梦机器”。
但鲍里斯叔叔的出现,预言了电影对Sammy充满破坏性的另一面:“艺术会给你天上的冕冠,地上的桂冠,但是它会让你心碎,让你孤独。
你所爱之人会为你狂欢,你会成为沙漠中的流亡者。
”这不仅说给电影人,也适合说给任何追求梦想的人:梦想的一体两面在于它既生出摆脱虚无、奔向希冀的愉悦和狂热,也带来不被理解、不可阻挡的孤独和分裂。
造梦的同时,必须直面无数次的破碎。
但梦想仍然是我们这个时代像金子一样珍贵的东西。
我以为是传记片,结果是两个半小时又臭又长的家庭伦理剧。
本来想给一星的,一看斯皮尔伯格自己拍的啊。
ok,懂,拍自己嘛,两个半小时怎么够对吧,勉强两星吧,功成名就了嘛,回家省亲嘛,理解理解。
全篇看完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看似凶神恶煞的婆婆在饭桌上怼男小三的那一段,我就觉得不对劲,应该有伏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哈哈,婆婆嗅觉真敏锐。
斯皮尔伯格是脑袋上被他妈顶着一把枪拍的这部电影?
这么洗白出轨抹黑他奶奶的?
献给电影的情书?
得了吧,光头日记还差不多,看到半个小时了还在童年阶段我就感觉不对了,看到他妈因为不能带男小三一起搬家就吵架我已经老人手机了,再看到把婴儿扔给父亲带着三个未成年孩子去追龙卷风我人都傻了。
这啥啊?
这种行为,搁刮痧里,不得判个虐待儿童???
让我想起最近甄子丹的转型之大便了哈哈哈哈。
讲真不会塑造独立女性就不要塑造,这样硬洗白的观感实在太差。
更别说我忍了两个小时,最最后的段落居然是靠抽大麻推动的......我真的差点就砸电脑了,这啥啊。
就这???
就这???
就这???
这就是斯皮尔伯格的情书????
我人傻了,我准备等会再看一遍年轻气盛洗洗脑子。
真的,我愿意出五毛换一个没浪费两个半小时看这电影的脑子。
对了,关于标题,是因为我本来就想这个短评吐槽下,扫了眼影评。
怎么说呢,我跟朋友吐槽过豆瓣上张口闭口就是美国文化和英文单词的某些人,我朋友说说不定人家就是感兴趣呢,也是,他不了解公知美分是什么,我也不能全都简单扣个50w的帽子。
但我也一直认为,圈子不同,不要硬融,就像上次说导演界的全才我就认库布里克,结果跑来一个专业人士上来给了我五六十个导演名字,从美国到英国,从西班牙到法国,从绝大多数我听都没听过,我说你厉害,咱俩不是一个层次的,没必要讨论这个问题。
童年是机器猫郑渊洁数码宝贝的人,理解不了童年是生活大爆炸的人,没什么毛病吧?
所以就这样,你看完感动的不行,我看完只想砸电脑,说明什么?
右键黑名单要比在键盘打字省时省力的多。
最后,还是没忍住,祝每个感动的不行的朋友,家里都有一个吃饭时候你的老婆/老公给他/她疯狂放电,你调动工作不带着他/她一起就跟你吵架发脾气的杰克叔叔/玛丽阿姨。
哦,对了,记得给你家换个智能床垫哦,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呢,嘻嘻。
《造梦之家》是斯皮尔伯格为自己书写的青春回忆录,也是他献给电影的一封情书。
故事的主线是国际大导演的成长之路,从儿时起与影像建立难解缘分,青春困惑、家庭隐秘、离合悲欢,全都与参与电影制作的历程交错前行。
另一条线索是片中呈现的一部部电影作品,包括主角在影院看到的电影,以及他从童年时拍出的火车、僵尸、骷髅、露营、牛仔、战争、沙滩回忆等等,其中充满着致敬经典、重拾记忆的意味。
与此类似的有《好莱坞往事》《巴比伦》《艺术家》等等,不胜枚举。
前面的主线,自然可以梳理出电影的起始、发展和导演的成长历程,以此同斯皮尔伯格的人生做个对比,比如《火车进站》、西部片、战争片的出现和发展等等,其中有不少吻合之处,自然也有适度的虚构和戏剧化处理。
另一条线索则可以依次列出大银幕上的每部老片,以及那些少年时粗糙作品对应的《夺宝奇兵》《大白鲨》《拯救大兵瑞恩》,涉及犹太人的《辛德勒的名单》等等。
不过最令我触动的,其实是斯皮尔伯格在影片里探讨的,电影艺术同现实生活的关系。
剥离开儿时玩闹、青涩爱恋和家人分散等“常规情节”,《造梦之家》以几个时刻表现了电影与生活的关系。
第一次出现在外婆离世后,看上去像是个流浪汉的舅公找来家里,在房间里与主角萨姆做了一番艺术和人生的探讨。
舅公先是坦诚他自己的生活历程,因为追求艺术梦想,一直颠沛流离,结果被家人忽略,也与正常的家庭生活渐行渐远。
接着他开始疏导萨姆,表达出理解萨姆热爱艺术,想以影像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艺术女神永远的追随者。
就在同时,他给了萨姆狠狠的一击,这让萨姆疼痛又疑惑。
舅公告诉他,要记住这个疼痛,因为艺术会让人内心撕裂,会让生活脱轨,如同片头的火车一样,会让人失去正常生活的权利。
年少的萨姆自然无法理解舅公这种直截了当的表达方式,他会用他许多年的人生经历和导演生涯来印证这个道理。
接着便是全片最核心的冲突,萨姆在剪辑露营影片时,发现母亲与另外男人亲密的镜头,这对未经人事的少年简直是晴天霹雳。
那组镜头的紧张感完全不逊色于《闪灵》《危情十日》或《寂静岭》等等恐怖片。
和睦安宁的夜晚家庭场景,母亲在客厅弹奏着钢琴,展现着自己的艺术才华;程序员父亲坐在沙发上静静聆听,沉醉于美妙动听的音乐旋律;少年坐在剪辑机前,凝视着屏幕上的画面,母亲同另一个男人的亲昵、暧昧和长吻。
对于此刻的祥和环境,屏幕上的画面无疑是巨型炸弹,足以摧毁眼前的一切。
时缓时急的钢琴声中,少年内心的波涛汹涌澎湃。
他最终选择将秘密隐藏起来,只与母亲交流分享。
而影片的最终,这个秘密摧毁了幸福的表象,萨姆的家庭因此分崩离析。
到了公开放映《逃学日》的沙滩段落,让曾经欺凌过萨姆的壮男同学感到困惑,也让萨姆再次获得反思的机会。
尽管曾经遭受过壮男的殴打欺凌,但是为了电影节奏的完美和影像的精致,萨姆抛开了私人恩怨,将壮男的健硕身姿呈现在了片尾,也是音乐推动的影片高潮点。
可是,壮男并不觉得开心,他反而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觉得萨姆是在内涵他的凶狠和内心的阴暗。
当然他最后还是接受了萨姆的善意,帮他打跑了另一位在片中被嘲弄的同学。
这也是斯皮尔伯格留下的疑问,拍摄者、观看者和被拍摄的主体,面对同一段影像,这三者的感受和理解很可能大相径庭。
尽管每一段影像看上去都那样真实可信,可是当我们举起摄像机,选择拍摄主体,选择焦距、光圈、色彩、构图、角度、场景、表情、动作,然后再通过画面之间的联想、对比、情绪等等串联起来,最终呈现出来的,真正是生活原本的真相吗?
斯皮尔伯格的回答显然是“No”,无论是萨姆最后的遭遇,还是影片最后大卫林奇的那段箴言,地平线在上方,有趣;地平线在下方,也有趣;地平线在中间,完全无趣!
就像贾樟柯在《小武》的结尾玩的花招一样,镜头突然倒过来,旁观者也成了镜中人。
哪有什么真实的记录,包括这广阔的世界,也不过是我们内心的投射罢了。
自然,还有一个反问。
生活的出人意料和不如人意,又全然是电影带来的吗?
萨姆如果不选择电影,不选择艺术,他的生活和家庭就不会面临那么多悲欢离合了吗?
显然也不尽然,无论如何,影像不仅是一份记录和证明,也是乏味人生中,难得的陪伴和温暖慰藉而已。
说到明年奥斯卡颁奖季的最大热门,当属好莱坞名导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返璞归真,继续与老搭档托尼·库什纳(《慕尼黑》《林肯》《西区故事》)合作编剧的半自传式电影《造梦之家》。
故事基于斯皮尔伯格的人生经历,主要聚焦于男主角萨米从孩童到青年时期,与父母和姐妹们欢笑与忧伤交织的家庭关系,对电影的无限热爱和追寻梦想,以及反犹主义盛行的校园生活、青春的萌动和困顿。
《造梦之家》已获第80届金球奖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编剧和最佳原创配乐等5项提名,早前更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获得分量最重的奖项,由观众票选产生的「人民选择奖」,绝对是第95届奥斯卡最佳电影宝座的有力争夺者。
1895年,卢米埃尔兄弟拍摄了《火车进站》,标志着电影的诞生。
在那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里,火车的轰鸣、从远景驶近、在车站等待和上落的旅客,如今看来似乎毫无修饰剪辑的朴素影像却彻底震撼了当时巴黎的观众。
火车因此成为了电影史上最早出现、经久不息的「奇观」。
《火车进站》虽然没有动用任何剧本、拍摄技巧,但它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客观真实,因为在被火车仿佛要迎面相撞的逼真感所吓坏的同时,我们同样惊讶于月台上乘客们的淡定克制,他们难道不知道不远处一台巨大的机器正在拍摄并捕捉他们的一举一动吗?
实际上这些往来走动的「乘客」当然意识到摄影机的存在,而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卢米埃尔兄弟找来的亲朋好友,假装是互不相识的乘客,以营造真实陌生的月台效果。
应该说,这些乘客是电影史最早的演员,在拍摄技术尚未跟上的时代,「表演」便率先在电影中发挥出重演客观事实的重要作用。
之所以特意提及《火车进站》,不仅因为斯皮尔伯格在《造梦之家》开首同样以《戏王之王》里火车出轨、与车辆激烈相撞的灾难奇观作为促使小萨米与电影结缘的源头,更为关键的点在于,自电影诞生之初,除纪录客观事实/现实能令观众惊呼连连之外,「造假」也一样可以达到如此效果。
若说卢米埃尔兄弟在拍摄时仍需要预留在现场等待火车进入月台的时间,那么《戏王之王》利用发展长达半世纪的摄影、剪辑合成等电影语言和技法,能在安全无虞的情况下拍出载满旅客的火车倾轧相撞的惨烈一幕,而作为道具和演员的车与人皆完好无损。
年幼的萨米对电影的最初,亦是影响其一生(创作风格)的印象定格于人造的「灾难」。
回到家后,他拿着母亲米齐(米歇尔·威廉姆斯)送给他的第一台8毫米摄影机,用上父亲伯特(保罗·达诺)制作的微缩火车模型,反复模拟电影中火车脱轨相撞的场景。
在这里,斯皮尔伯格运用大量主观视角表现男孩对火车迎面驶来的惊奇神情、男孩用自己双手充当放映机的银幕并对着影像出神,这时他已从普通观众角度领略到电影「造假-造梦」的特质与魅力,但却是首次从导演位置体验电影赋予的「掌控一切」的特权。
斯皮尔伯格从影片一开始便毫不諱言地向我们展示电影不可能不存在「伪造」的成分,尤其对于一位富有想象力的男孩来说,如此之「假」恰好与充满童真的幻想世界相互联系,而电影也成为了萨米将日常经验转化为脑内的奇思妙想,再铭刻于影像的「事件」载体:去医院拔牙(多数小孩子的童年恶梦)、木乃伊、骷髅鬼怪,他的姐妹、父母亲成为了最初的演员和「受其惊吓」的观众。
正如当年卢米埃尔兄弟动员亲朋拍成的《火车进站》是为世界电影(史)之开端(但从本质上说仍是一部家庭电影),萨米利用轻便器材,集结家庭成员之力一同制作电影的过程可被视为其个人(以家族为基础的小作坊)电影史的诞生,而这也是片名「造梦之家」(The Fabelmans)所蕴含的深层含义:「家庭」往往是关于电影、关于创作的梦想起源。
踏入青春期,萨米(加布·拉贝尔)的创作环境逐渐脱离局促狭窄的家里,可供临场调度指挥的空间变得宽广,一众群演也由一开始的父母姐妹变为学校的同学。
与此同时,身为导演、编剧、剪辑的萨米在电影制作的造诣亦在不断丰富和延伸,所参与的拍摄工作变得更多更繁杂,包括指导演员表演和走位、镜头调度、打光配乐、枯燥的剪辑工作,甚至还得想办法解决场景不够逼真的问题。
例如,萨米从《双虎屠龙》中获得启发,参加童军夏令营拍摄的第一部西部片,他在胶片上穿孔,制造出牛仔开枪射击的「特效」,配合抑扬顿挫的背景音乐,礼堂内的观众纷纷被那扣人心弦的情节和荡气回肠的正邪对决所深深慑服。
在配乐、特效和镜头剪辑的帮助下,那些看上去拍得很稚嫩、很假的原始影像素材组合起来后竟令观众们沉浸其中,而这恰恰是一个「由假入梦」的观影体验,当导演施放的光影魔法与人们的情感、想象或欲望实现交融,那么观众便会不自觉地为眼前的所见所闻(尽管是虚假的情节和布景)而揪心着迷,好像置身于自己就是银幕里的主角,周遭发生的一切有别于日常生活,却又无比熟悉的梦境。
由孩童到青年,萨米实际经历着由呆望着银幕「发梦」到自己动手拍电影为大众「造梦」的蜕变,斯皮尔伯格将萨米摄制技艺的日益精进,与电影梦和家庭现实之间的割裂,乃至成长过程遭遇到的歧视(反犹主义)、好奇和迷惘(性萌动)并置,呈现出明显的负相关关系。
为了安抚母亲失去至亲的悲痛,萨米用摄影机纪录下一家人前往野外露营的欢声笑语,在剪辑素材时,意外发现自己的摄影机拍到了某种「不可见」的、不为世俗允许的情感连系。
而这正是身为导演和剪辑的萨米所享特权的鲜明体现,唯有他知道在一个个看似轻松休闲的笑脸、欢乐时刻背后隐藏着足以引致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瞬间崩塌的「真相」。
于是,在最终呈现的家庭录像里,萨米仅仅留下了母亲的灿烂笑容,以及月光之下的婀娜舞姿,如此美好、令人动容的回忆与形象,然而我们都知道,这样「如梦似幻」的母亲是经过导演精心剪辑创造出来的,而母亲与父亲挚友伯尼(塞斯·罗根)暗生情愫、可能造成家庭破裂的「有害」片段无一例外被剔除了。
这或许是萨米第一次对电影赋予的特权感到厌恶,因为无论萨米对影像素材的裁剪合成技术如何精湛,但他没办法阻止父亲因工作之故频频搬家、冷落家庭,压抑已久的母亲移情别恋的事实,特别是当他一遍又一遍倒带回看母亲面对情人时露出的笑容是如此的真挚。
尽管如此,萨米只能保守秘密,这一刻曾经无比钟爱的电影已成为暗自表达愁绪的媒介。
在战争片里,萨米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对母亲出轨的困惑不解融入面对死去战友的幸存军官心境,这位军官因为下达了错误的命令而致使弟兄们落入纳粹陷阱,全军覆没。
军官既可以指代(在家人眼中)做错决定的母亲,亦可以指代意识到影像的危险——摄影机前没有秘密可言——而选择自我惩罚的萨米。
讽刺的是,观众为银幕上的惊险和暴力发出赞叹和欢呼,却无从知晓这是以一个少年对逐渐分崩离析的家庭生活的绝望情绪为养分。
观众的惊叹又何尝不是一种对创作者本身的暴力?
纵然才华横溢的萨米控制得了电影「拍什么」「怎么拍」(斯皮尔伯格特意安排了一场戏,在萨米的镜头下,一家人搬进新家的温馨画面,下一幕却是现实父母陷入离婚边缘),但终究控制不了生活与成长过程中突如其来的残酷变故。
电影在「造梦」和「现实」层面的不可分割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如果说「家庭电影」(宛如童话般的纪录片)满足了父母亲、姐妹们对于幸福家庭、亲子关系的要求,那么对既是导演又是儿子的萨米来说,为观众提供欢笑和希望所付出的代价却是独知真相后难以释怀的悲伤和忧郁,而在现实中拥有缺点的母亲也成为萨米(斯皮尔伯格)未来在银幕上创作出「完美母亲」的缪斯。
萨米为自己拍到了不该被拍到的内容而深感不安,卖掉摄影机不再拍摄。
主动放弃拍片、驰骋光影之海的「特权」令萨米在新环境难以适应,正如电影一旦失去了造梦的功能,人们(包括创作者自己)不也失去了从象征永恒的银幕里获得应对瞬息万变、冷峻无情的现实世界的力量吗?
故此,当萨米鼓起勇气再次拿起摄影机开始拍摄「逃学日」,同时亦因艺术与生活的潜在张力而生生撕扯出一个供萨米独自面对、承受(破碎家庭、校园暴力、失恋)伤痛的私人空间:追求艺术恰恰是「自私而孤独」的。
高中舞会上放映的校园纪录片从表面上看是一场肆意挥洒肉体和汗水的青春奇观,但萨米的这次「造梦」不再是让观众重获面对艰苦生活的良善力量,而是反过来利用影像里潜藏的危险(摄影机看穿了人们注意不到的「闪光点」),对那些以自己的欲望和憎恨霸凌他人的反犹主义同学「明褒暗贬」,透过在银幕上制造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英雄形象折磨羞辱对方。
斯皮尔伯格借此机会告诉我们,电影并不是只有美好纯真的一面,它同样可以是自我中心的、具有攻击性的利器。
乔登皮尔在《不》里向我们发出警告,奇观是如何把任何试图捕捉、挑战它权威的观众和电影人活生生吞噬;对斯皮尔伯格而言,也正是令人目不转睛的「奇观」引领他踏上追寻电影梦的旅程,所以老斯认为奇观本身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学会如何控制和驾驭脑袋中那些关于电影和艺术的疯狂想法。
正如萨米和年迈的舅舅鲍里斯(贾德·赫希)交谈,鲍里斯过去曾在马戏团与凶猛的动物一同表演,萨米问:「把脑子塞进狮子嘴里是艺术吗?
」 舅舅听后大笑,回应道:「不,把脑袋伸到狮子嘴里只是胆子大,保证狮子不会咬掉你的脑袋才是艺术。
」可以说,《造梦之家》不仅作为斯皮尔伯格的半自传电影,更是一场「电影与人」的奇观:摄影机绝无偏袒地记录下生活的一切,不论是美好的还是丑恶的,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老斯拒绝被贴上「这是我的私人记忆和情感,不准擅闯禁地」的怀旧标签,那个在银幕前为光影的魔力所震撼的孩子,那个拿着摄影机到处捕捉微小事物的少年,可以是银幕外的每一位观众。
人物们平等地享有秘密,而电影、影像成为了彼此交换秘密的暗室,所有的悲伤、欢乐、焦虑、痛苦、遗憾都在其中得以体现,并且被镜头转化为源源不断的生命能量。
推动萨米去重新相信梦想、追寻梦想的或许不再是小时候的单纯和激情,而是对越来越糟糕的现实生活的麻木和绝望,这也排除了电影一味缅怀过去的倾向,更多是属于当下的语言、理想和行动。
对大多数人来说,在生活的洪流面前,电影一点也不重要;然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如果连电影也失去了,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影片最后,大卫林奇饰演的约翰福特对萨米说:「当地平线在底部,会很有趣;当地平线在顶部,会很有趣;当地平线在中间时,就无聊死了!
」即使生活、成长再怎么残酷,都请不要放弃「抬头」或「低头」探索未知的好奇心,去记录、去表达、去造梦/追梦,这既是约翰福特、大卫林奇、斯皮尔伯格给予我们的真诚忠告,又是电影赋予所有人的「特权」。
本文首发于「虹膜」
看完根本感觉不出来这是一部150分钟片长的电影,对电影的爱从一开始父亲耐心解释视觉暂留效应和每秒24帧的画面开始就浸润其中。
看完第一时间我想按照出现顺序逐个分析小萨米拍电影时技术上的进步,因为真的非常有趣!
使用模型:看完第一场电影后小萨米想的就是还原影片中惊心动魄的火车对撞,所以并不是不爱惜玩具,而是探求真相。
我想起小时候看《终结者3》,那时候我也觉得这是我真实看到的嘛?
但这种奇观所带来的震撼随着长大后阅片量增加逐渐减少、消失,而电影还原了这种初见时的惊艳。
加入特效:母亲无意间用高跟鞋踩破乐谱给了萨米灵感,用大头针在胶片上扎孔透光营造出开枪的火光。
这部影片里同样使用了制作第一部电影学到的技巧,从山顶坠落的假人和躺在地上的小演员经过剪辑成为一个连贯的过程。
演技的重要性:给一窍不通的同学说戏,让其沉浸在惨烈的战争情景中,缓缓走远的士兵脸上凝重的情感被胶片记录,放映时又引发更多人的共鸣博得满堂彩,这就是投入角色、具有说服力的表演所具有的力量。
真正的剪辑:同样的一段露营素材,可以剪出了车灯下起舞的母亲美神降临的瞬间,也可以剪出秘不可宣的感情。
为母亲关上衣柜营造出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小放映厅,少年时代的敏感与温柔展露无遗。
纪录片里的话语权:在女友和家人的push下再次拿起摄像机,这次担当的角色类似纪录片导演。
通过对素材的选取与编排让两个霸凌过自己的男孩在大银幕上有了截然不同的形象,一个处处碰壁成了小丑,另一个成为力与美的化身,结果自己都被这种略显夸大的展示方式压得喘不过气来,但萨米想要的只是一点小小的报复,这也许是拍电影这么久以来影像的魔力应验最快的一次。
英文片名The Fabelmans直译过来应该是法贝尔曼一家,这不光是萨米的故事,也是父亲和冠夫姓的母亲的故事,关于Fableman一家的故事。
妄加猜测一下,Fable本身有寓言故事的含义,所以连起来看这个姓氏本身和Story Teller差不多,是有讲故事的人这个含义。
中文翻译保留了一家人的含义,用“造梦”来概括拍电影这一动作是很合适的。
但我有位老友曾经驳斥过这个观点,她说电影恰恰是毁灭梦境的,一旦看到之后想象的空间就不复存在了,形象也被绑定了。
想想《老三国》、《西游记》里面经典形象的影响力,我想也不无道理。
但是今晚,我真真切切地找回了看电影的魔力。
从头到尾都是一部地平线趋于画面中间的电影,这正是史皮堡所尽力营造且不同于他其他影片之处:导演自己就是Sam(何况影像的确有模糊虚实、身份的魅力)此刻他想拍的不是什么天赋少年成长的励志大片,(与后者一样)更多是Fabelman家的点点滴滴、他的童年回忆与碎片,只不过是用现代技术。至于为什么不是在画面的顶底,那是入行以后的Sam该考虑的
相信现在没多少人对斯导的成长经历有兴趣,可斯导就是能把这一过程拍得跌宕起伏、妙趣横生和遗憾惆怅,电影最妙的一点就是把成长的困惑和影像的魅力相结合,困惑可能是母亲的出轨、犹太身份的霸凌、父母的离异和未来的抉择上,与之对应得就是sam拍摄影片中不断变化的心态上,这点很容易共情,让电影不在局限在导演自恋的人物传记和老少皆宜的合家欢层面上。
喜欢家庭私影像、对于和同学的冲突以及最后John Ford的处理方式
破过家家看了挺心烦的,退休吧
C / 有太多即将滑向过于实感的家庭肥皂剧的时刻,却完全被有几分神经质却又仍是克制的表演扭转并牵引出了颇为怪诞的语气(米歇尔·威廉姆斯堪称杰出)。影片的吸引力正在于各个段落内语气的复杂演化以及瞬间的强度收束。这种张弛运动让俗套到极点的人物朝向影像带来的潜在空间(某种面对其复本的彷徨、脆弱与错乱),也阻止了影片滑向过于单纯的迷影怀旧。但问题是,赘余物仍然太多,整体依然太过冗长,语气的魔法终归没有战胜肥皂剧的现实感——就像那最后突然获得地平线主动权的摄影机,并没有从那欣欣然的美国梦式背影中幻化或提纯出什么。
【A】第一镜,通过父亲的解读交代电影的存在原理,再通过母亲的描述点明电影的朦胧本质,以理性/感性的矛盾角度将其定义。随后开始造梦,用特技与剪切的“谎言”来捕捉可被信服的“真相”,又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切入家庭生活的窘境,技术和情感开始共同服务于危险的影像(壁橱告解室,用光来代替言语,等待亲历者的观后感)。分崩离析之时,早已知晓真相的主角只是冷静旁观,任由导演思维侵入家庭空间(创作者的原罪),也在此处完全交代“两位导演”的工作分配(迷影者自传的核心)。最后一镜,主角从约翰·福特的办公室走出,镜头也遵循偶像的教导让地平线置于画面底部,但观众仍能捕捉到那个仓促、生涩的手扶动作,借由运镜的痕迹来再度强调最开始有关理性与感性的论调,或许二者并不冲突,在撕扯中才能诞生美丽的影像,并最终完善创作者的自我投射。
剧情上超级难看,没有泪点没有笑点只有尬。知道欧美人表情普遍夸张一些,但这是我观影以来最难受的一次,演员贡献了非常浮夸的表演,特别是演导演母亲那位。在电影院如坐针毡
《像斯皮尔伯格一样拍vlog》《顺直中产白男的命也是命》《我的工程师父亲》《作为家中四个小孩中唯一的男孩是怎样的体验》这个片头应该加上东亚小孩trigger warning,唯一亮点是大卫林奇cosplay约翰福特(但必须坚持完前一百四十分钟)
#PictureHouse 表象上感觉是导演对自己的致敬和给电影的情书,但片中更深的表达感觉还是关于家庭,尤其是对于自己与母亲的对照描写,以自己对电影的热爱与母亲对爱情的勇气互相支撑,自传性故事还是非常私密的。几次变化也都在关键节点,当自己拿摄影机拍摄对照母亲与父亲最好的朋友“互动”,搬离后自己未拍摄的痛苦对照母亲远离爱人的痛苦,当自己再次拿起相机拍摄影片对照母亲勇敢走出离婚的一步。开始觉得女性角色有所突破,但却都在快结束时戛然而止,很不痛快。林奇演福特是完全没想到的。视觉上的运镜构图都中规中矩,没有特别突出,不喜室内戏剪辑便是偏多。听觉上非常细腻。结尾收得比较喜欢,尤其是吐槽,但是整体还是冗长。感觉已经看了两部小米与塞斯罗根的爱情纠缠了。(“最好的朋友”这个梗我看了《房间》后真的走不出来)
了无新意,史匹堡老师拍不动可以退休了。
下片之前看的收摊场。犹太男孩的光影梦,老斯皮尔伯格的电影自传。图钉扎胶片模拟枪火那招把我看呆了,真是天才的动作片导演。
..
当一个导演开始自哀自怨拍自己人生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视作江郎才尽呢。篇幅长,梦想、家庭、青春、恋人,什么都说了,但作为“电影人生”的传记片,电影和其余的线却都结合不到一块去,拍电影的线又不够出彩,只有母亲那条线是最饱满的
三星半。大概是斯皮尔伯格在情感上最复杂的一部作品了吧。小米演得是真好。
造梦之家不如说就是出身彩票。有斯皮堡浓烈的自传性质,很流水账,冗长的情节,温和的叙事,也是充满着其一贯的童真意趣。也许也是导演对电影这种造梦艺术在当今这个短视频时代的深沉祭奠。也许再过几年,真的没几个人在大荧幕前看电影了。7.6
斯皮尔伯格青少时期的半自传,也就只有斯皮尔伯格能处理这么老练的同时又不失童趣了。最后机器向上一抬,把地平线从中间放到底部那一下绝了。
10年前小米和seth合作Take This Waltz的时候Seth还是演正室,这回升级演3了。显然,直男导演处理女性角色是不如女导演的,哪怕你是斯皮尔伯格。
除了John ford的一段,其余看得头皮发麻,只感到娇情而无共情,斯皮尔伯格的酸臭匠气一如既往
臃肿且糖水,看不到热情,更像是溺水后被搭了把手后的顺势而为。
用摄影机记录生活,用剪辑来编造故事。年纪大了之后,大家都开始走心了,都要去讲讲童年与记忆,是关于初心的事。但是,还是被最后一部分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