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兰这部电影表达比较乱,估计他也比较挣扎,边拍边想,没想明白,最后勉强给出了答案。
画面真的太像我的家乡了,简直一模一样!
无论是山岭、田野、树林,还是房屋、小路、风土人情,乃至人的生活状态!
好像看到在家乡拍摄的电影。
每个导演当然不同的,但若归类,我会把锡兰与李沧东归为一起,他们是绝对的同类,很擅长讲残酷现实对人的浪漫、情怀和理想的毁灭,以及小人物在其间的挣扎。
虽然锡兰更光明,至少这部片子是。
最终父子和解了啊。
其实很难讲这部是关于父子、小镇青年又或是人生幻灭的片子。
也可以讲儿子与世界和解了。
父亲也是曾经的理想主义者,中年后自暴自弃,沉迷赌博。
儿子大学毕业不知何去何从,骄傲又无助,对父亲又爱又恨。
他们做了最伤害彼此的事情。
但最终儿子发现父亲一直在默默关注他的文学成就,儿子唯一的一本书,是卖掉父亲最爱的狗筹钱出版的,他只送给了母亲,但父亲是唯一读过的人,读了好几遍。
出版时的报纸刊文,父亲一直珍贵保留。
但儿子并不知道。
父亲是羞于表达对儿子关切吧。
自己苟且偷生,甚至不顾尊严的偷窃儿子的钱,儿子也时常对他冷嘲热讽。
他的失败造就了他的避世,又或者他避世,选择放弃人生。
他的理想就是盖一间小屋挖口井守着自己的狗,最终成了牧羊人选择回到自然。
那口井仿若是父亲人生的寓言,村民都说没有水,父亲不放弃努力多年,证明一无所获。
儿子看到父亲的一生,锡兰给了两个镜头结束:雪天儿子自杀吊死在水井里,再一转,父亲喂好小羊找儿子,走到水井,儿子在弓身挖井,他不认命。
电影在儿子在挖井声中结束。
父子在漫天飞雪中听羊叫那个镜头太动人了。
配乐是巴赫的Passacaglia in C Minor, BWV 582。
都说《野梨树》是锡兰的自传,我却觉得它更像一种反省与追索。
看作品年表,《野梨树》诞生于2018年,依导演的年纪推算,这不是他的早期作品,也非他的晚期风格,只是处于中间态的驻足回望。
不过,我们心知肚明,他应该早已经为这棵树准备了很久很久。
通常,一个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应该是他个人的自传,这样说来,《野梨树》似乎迟到了许久。
看的过程里,一个问题反复涌上心头,这个男主角真的是锡兰吗?
还是说这是少年不得志的那个锡兰?
而现在,锡兰早已是誉满天下的名导,他很清楚,他的一生会像帕慕克那样被人记住,而非如电影主人公那样被遗忘。
看有的人的作品,你会觉得很好,精美、灵巧,可你知道那个人的生活距离你十分遥远,但锡兰,他和我们这些小镇青年拥有同样一种困境。
我以前觉得小镇青年是真的指小镇,但在辽阔的中国土地上,我觉得除了北上广深,所有地方都有一种小镇的枯竭感。
不是因为武汉是湖北省省会我就能感觉到自己处于生活的某种中心。
自二十岁离家远游,边缘人的身份就刻在了我的眉间与骨头上。
整部电影实际上是围绕“回归故里”这个大概念展开的,迪迪埃·埃里蓬恰好也以此为题,写了一本书,里面提到“当我和母亲进行每个季度一到两次(时常次数更少)的通话时,她总是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闪烁其词,以太忙为借口,并保证过一段时间就去探望。
其实我无意履约。
从家里逃出来之后,我没想再回去。
” 对此,毛姆也说过类似的总结——“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
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
在出生的地方他们好像是过客;从孩提时代就非常熟悉的浓荫郁郁的小巷,同小伙伴游戏其中的人烟稠密的街衢,对他们来说都不过是旅途中的一个宿站。
这种人在自己的亲友中可能终生落落寡合,在他们唯一熟悉的环境里也始终孑身独处。
也许正是在本乡本土的这种陌生感才逼着他们远游异乡,寻找一处永恒定居的寓所。
说不定在他们内心深处仍然隐伏着多少世代前祖先的习性和癖好,从而叫这些彷徨者再回到他们祖先在远古就已离开的土地。
有时候一个人偶然到了一个地方,会神秘地感觉到这正是自己栖身之所,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家园。
于是他就在这些从未寓目的景物里,在从不相识的人群中定居下来,倒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小就熟稔的一样。
他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宁静。
” 镜头内外 毋庸置疑,锡兰是一位摄影大师,抛开所有的剧情与台词,整部电影即使是作为单纯的风景画也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开头,落魄的男主角迷茫的坐在店里,镜头是从窗外拍的,窗户上浮动着海港风景。
我很喜欢土耳其的港口,它让我想起我的家乡——长江与码头。
每年回到老家,我总要去长江边走一走,走到血液里充满了江水的因子。
镜头再荡开一笔,追随着男主角走,中景切近景特写,男主角锡兰有一张忧郁的脸,你看到他浓密的睫毛与歪下来的嘴,会觉得这个年轻人没法过上什么好日子。
特写镜头后切大全景,对比,这个运用没什么,不过听说这个是大疆无人机拍的?
锡兰很擅长大远景的拍摄,我觉得这也有赖于土耳其的地貌,之前看卡帕多奇亚奇诡的地理结构,觉得这是电影的加分项。
土地,土地,土地。
不得不说,土地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况且农耕文明本身也是很多文明的底色。
我幼时并未在农村生活过,缺乏乡村经验,这几年倒越来越觉得大自然的好处。
看到有人诟病锡兰的对话太多,正反打镜头太多。
但我却觉得锡兰在拍摄时并不如他们说的那么单调,仅以一个场景为例。
男主角在路边偶遇小时候暗恋过的女孩,镜头一开始的确是很平常的正反打,但到后来,数度穿插了女主角的面部特写以及野地里树叶的黄色光影。
那种特写是自信的,起码是对自己掌镜能力与演员演技的一种自信。
我摄影水平极差,只能欣赏,无法自己拍出那种美轮美奂的镜头,所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镇住了。
女孩太美了,有一种罕见的异域风情,而周围的一切也太梦幻了,像不存在的乐园。
而女孩说的故事是悲惨的,她无法离开自己的命运,无法像男主角一样去外面读书,她最好的命运也不过是成为一个珠宝商人的妻子。
因为接受了视听语言的训练,于是也惦记上了导演的转场。
有时候用物件,有时候用颜色,有时候是声音。
锡兰的转场也是灵巧而美丽的,尤其是几个超现实接现实再跳切超现实的段落,不仅不觉得突兀,反而给我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啊,原来我喜欢的锡兰先生不仅仅是现实主义大师,也是超现实的灵巧绘者。
特洛伊木马与井中掉死的环境堪称经验,而河边雕像手臂的坠落也是幽默的神来之笔。
意向 锡兰的电影里也是藏了各种细节与意向。
电影文学化与否的决定性因素即意向的表达,其到底是庸俗的,还是独特的?
手法与表现方式是什么?
在这部电影里,脸上爬满蚂蚁的人留给我很深刻的印象。
电影里有这样一个故事,是祖父说给锡兰听的,说其父亲小时候被放在田野旁边,脸上爬满了蚂蚁。
这个故事在最初出现的时候让我很迷惑,这要表达什么呢?
而在小说里,多次出现代表的就是强调,所以当父亲睡着,梦境中再次出现自己婴孩时期童年风景时,我终于理解了这一切,原来父亲是一个长期被忽视的人啊,他一辈子都在不断的被忽视,而所谓的博彩与烂赌只是希望逃脱,只是一种对日常生活的反叛,不是真的想要那么做,而是一种无可奈何。
肤浅的人看问题是肤浅的,所以他们认为所有的错都是父亲的品性不佳与儿子才华不足,但往深了看,造成这一切的根本是什么,是没有别的选择。
是即使你对生活有所期待,而你最多能做的就是不去东部教书。
片子里还有一幕,主角锡兰去当兵了,那里冰天雪地宛如末日战场。
在土耳其或者在当下我们这片土地,年轻人的选择是那样的少,要么公务员,要么996,理想,不存在的。
有时候想起自己初期的写作与出版那么顺利,我想的并不是自己有多少才能,而是觉得这只是一种偶然的幸运,而大面积的生活是无法选择与无可奈何,就像我现在这样,这才是常态。
说功不唐捐也是开玩笑的。
锡兰看见父亲的脸上爬满了蚂蚁,吓得半死,以为父亲死了,结果父亲醒来,摸了摸蚂蚁说自己已经习惯了。
看这一幕的时候,我觉得父亲的脸好熟悉啊,这怎么这么像塔可夫斯基呢,我简直怀疑锡兰故意找了一张这样的脸。
真的,没有人能不爱锡兰,没有人。
塔可夫斯基与契科夫的混合体。
虽然不可能有两位大师那样神乎其神的才华,但已经摸到了那个神圣的门槛,就像我们之前评价双雪涛那样,有大师之像。
大师又不是平地变成大师的,即使是李安也要抱着伯格曼放声哭泣。
宗教与现代思索,一个知识分子的良心 宗教絮絮叨那段我倒是挺喜欢的,因为我挺喜欢在小说里放宗教与希腊神话,宗教与神话其实就是人类的元故事,元叙事,是所有人类困境的原型。
这里的讨论有趣在于锡兰加了个现代冷笑话,说是一名信徒受戒的时候把IPHONE手机甩了出去。
神爱世人吗?
菩萨天际低眉是因为看透人间疾苦吗?
神能解决现代灾难吗?
2020年后全球被瘟疫笼罩,而在2018年最让现代人担心的是恐怖主义。
恐怖主义是信仰不同吗?
显然也不是。
锡兰或许试图想要讨论这个问题,不过我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一点不符合电影的核心主题。
作者电影的任性 独立电影和作者电影的概念还不一样,我倾向于把作者电影归类于有明显导演风格的。
实际上《野梨树》和《大象席地而坐》都是这种。
你说这两部电影可以删一部分吗?
可以把片长缩短吗?
其实完全可以,但问题是,导演是要用这部电影表达自己的看法,问题不在于谁看,谁来看。
前几天看王安忆的《小说六讲》,里面乱七八糟讲了一大堆文学技巧,作者本身的写作故事,但在我看来只有一个核心思想是厉害的,王安忆说关键是“信”,你信这个东西,那你就能做一辈子。
文学本身真的完全是虚无,我已经没有当初一开始那么大的虚荣心了。
虚荣与虚无对比,显然我这个人至爱是虚无,因为凡事看穿了就是如此。
你大声问问自己,自己的小说和电影真的能有几个人喜欢吗?
这就是我爱锡兰的地方,他很大声的告诉你,或许就只有你爸把你那本破小说集当个宝贝珍藏,其余的时候呢,你的书在书店里一本都卖不出去。
直视人生的惨烈,再决定你要做什么。
昨天看张献的戏剧集,他在前言里说,决定一个人发展的是选择“不做什么”而不是“做什么”。
所以我一直说胡波是可贵的,而我在锡兰的电影里再次认出了这样的可贵。
有一种电影是让人爽的,有一种电影的让人不爽的,很显然,锡兰的电影是后一种。
三个小时的观影时间内,我数度产生头昏脑涨赶紧离席的想法,但最后,我还是坐下来了,看见结尾那幕,看见父与子席地而坐,忽然觉得一切都很安静,像一篇俄国小说。
哦,原来锡兰要说的东西太大,太深邃了,甚至一部电影无法承载。
不过他在努力,并且没有轻视他的观众。
看完《野梨树》,我大致意识到自己想拍什么样的电影长片了,不过这种话说出来也是让人笑的,我现在没钱也没那个能力(摄影、剪辑水平太低,入门都谈不上)。
而没有钱的导演就需要一个人干完一个剧组的活,显然我做不到。
不过,黑泽明说,你还可以写,先把剧本写出来,然后我们再等,等一个时机。
也许永远等不到,但我曾这样想过。
又想起电影里,年轻的锡兰与成名作家的对话,他身上那种不可一世与自以为是,我在很多20多岁的人身上也看过,我也曾经如此,可我现在30多岁了,我更喜欢那个老作家的话,他说:“关键是你坐下来,开始写。
”老作家还说,教书是个不错的工作,至少你有业余时间写作。
我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写作是赚不到钱的,我指我们这种任性的写作。
而另一种写作是成功学,成功学很好,但我们可以选择不归顺成功学。
所以锡兰会成为我人生路上的地标吧,事情就是这样,胡波也是我的一个地标。
当你走进荒漠,困住了,以为人生是一个迷宫,你回头看看来时路,那是你脑海里流淌出来的地图,里面有许多的地标。
每当你承受不住诱惑或者是无法接受失败的打击时,你跪下来,想一想他们,事情或许就清楚了。
P.S. 草草写点想法,但真正的观影与阅读是反复的看,是一遍又一遍琢磨,等闲下来的时候再好好拉片写更详细的笔记吧。
最近的感觉是看一遍就写书评与影评会稍微有点草率,而真正要把吸收的东西变成自己的,需要反复的拉片分析。
看书也是,足够经典的小说就应该反复的看,不然也很难内化为自己的东西。
始终记得什么是创作者,什么是评论家,真正搞创作要吃的苦远比做一个普通的文艺爱好者要多。
是耕地,是掘井,是建造房屋,这也是锡兰想告诉我们的吧。
三小时的片长,在观影期间,有好几次都让我想要放弃,影片以大段大段的对话进行叙述,镜头下的土耳其,美如画。
男主是一个愤世嫉俗的文青,主要讲述的是他大学毕业后,返乡,写了一部小说,筹钱出版,最后达成心愿,并完成了一些人生意义的探索的故事。
故事从他大学毕业后的返乡开始。
他有一位在小学担任教师的父亲,父亲周末会到寄居在乡间的爷爷家去,他坚持做一件事,就是挖井,无论周边的乡民怎么劝说,父亲都坚信,井里会挖出水。
这水,能让这个地方充满绿意。
「到底这井口能不能被挖出水呢」,观影不到十五分钟,导演就向观众抛出第一个疑问。
后来我们得知的,「挖井」是贯穿影片的一条线索,而「通过挖到井水,来灌溉土地」,这件看似不切实际,却被父亲宣称要做到的事情,如诗般梦幻,或许你还没有注意到,导演自此已经为影片奠定了文艺美学的基调。
与此同时,他还如主持人般向观众宣布,本片以台词见真章:故事及其背后的哲理,都在台词里。
现在,你做好完成「阅读理解」的准备了吗?
---## 台词美学### 自然科学「有青蛙但没有水,你的大脑在哪里?
」
父亲对爷爷的质疑,回应道这样的话语,这句话看似十分科学,却也存在纰漏。
青蛙是两栖动物,小时候只能生活在水中,水,是它们赖以生存的根本,但青蛙长大后,是可以到陆地上去生活的。
因此,井口附近出现的青蛙,也可以作为在陆地上栖息的动物看待,井口附近不一定有水源。
父亲看似有力的反驳,细想后,论据却站不住脚,也为影片最后,父亲放弃挖井,向现实屈服,埋下了伏笔。
此处,甚至还展现出了一种荒谬的感觉,怎么能从一只青蛙,来推断井口附近是否有水源,这种荒谬,不仅存在于父亲的话语中,也笼罩在父亲的人生中,堂堂师表,晚年却沉默赌博以至于压上房子,更不听劝地醉心在干旱的土地里挖出一口井水。
### 宗教哲理1. 独立思考「为什么我们总是喜欢引用最知名的同伴的话,那里没有其它重要的学者了吗」「有时,火花消失时,人们会试图让次要人物复活,这是你在做的事情」「最重要的人物是引用最多的人物,这很自然,不要把它,作为承认的问题」「我并不是说我们该偏爱鲜为人知的人,而只是看他们所说的和所想的」
关于这组谈话,我想到了两种常见的人的倾向。
一,是我们喜欢去表现我们是一个xx的人,于是我们去引用名人名言,或许,我们不曾阅读过其出处,甚至没有弄明白其本意,但我们通过引用,会给自己一种满足感,满足对自己「掌握了知识」或者「懂得了道理」的需求。
二,是大家似乎更关注「第一名」,无论事情大至「登上月球」,还是小至「考试排名」,先拔头筹,更看重时间先后,不可否认,「先做到」是一种值得表扬的智慧和果敢,但缺陷也是明显的,那便是轻视了成果呈现的完善性。
我更赞同,我们根据自己的喜好,把目光投向需要关注的点上,这样,才能真的学到技能和懂得道理,「引用」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一种表现方式,巨人何其多,如何筛选,靠的是独立思考的能力,如此,才能应对万变。
---2. 以《古兰经》为引子,展开对作家作品和读者解读的讨论「想象建筑师盖楼,他的工作很详细,他给了工头一个计划,但没有告诉他如何铺砖,因此,建筑者用他们的主动性,将自己的解释添加到建筑物中」「如果每个人都制定了自己的处方,那么世界上的宗教,就会和人一样多」「但我们的处方,已经签署,由医生签名,我们去药房索要特定药物,如果他们没有它,他们提供相同的,具有相同的活性成分的药,」「这个讨论没有尽头,这完全归功于人们」「我选择毫无疑问的顺从」「你认为可以通过有限的洞察力,来刺穿神秘并渗透上帝的伟大智慧,那么疯狂就是你的选择」面对权威,不应该盲从。
对于作者的作品的理解,我认为也如是。
作品在作者停下最后一次笔触的书写后,就与作者再无关系了,你可以通过阅读作者对作品的解读来拓宽你的理解面,但并不需要你完全遵从作者的意志去理解作品,读者对作品的阅读,是一种再创造的过程,读者应该有自主性,去感受美,理解美。
陈腔滥调总是揪着人的有限性和上帝或者其它未知力量的强大来比较,是没有意义的。
---3. 信仰(有神论还是无神论)「谁需要自我批评」「我们每天晚上都在自我祈祷,通过这些祈祷,我们揭示了我们所有的缺陷和失败」「是否有更好的自我批评」「那么做我们喜欢的事,然后晚上忏悔并放松」「一个信徒,需要在所有事情上表现出常识,你应该谨慎和深思熟虑」「为什么只是信徒,其他人不需要常识吗」「但信徒用更高的道德来测试自己,因此他感到额外的责任」「但他感受到,因为他被告知他应该」「为什么我要责任在身」「没有比凭良心和自由意志行事,更可靠的人」「因为他建立了这个责任,他不是接受的,所以他必须承担他行为的所有后果」「谁说自由意志是免费的」「即使它是,你怎么能相信它」「这不是为什么,没有勇气的人,选择奴役而不是存在的原因吗」……「大多数人都是信徒,人的道德支柱是信仰」「为什么无神论的国家,犯罪率非常低」「这意味着,公正和道德,与信仰或宗教无关」「那么,在这个浩瀚的宇宙中,人们不会感到孤独吗」「这些国家的犯罪率可能较低,但自杀率很高,人们不犯罪,但他们也不开心」「你更喜欢哪个,有人写道,如果真相被证明是在伊斯兰教之外,他宁可相信伊斯兰教而非真相,这证明了一个著名的论点,即信仰不想知道真相」「信仰是对不可思议的信念吗」「信仰未知」「底线就是,你想生活在一个存在上帝的世界,还是一个他不存在的世界」
最后,谈话以一首尤努斯·埃姆雷的诗结束,「我沿着一条路走,我看到一棵高高的树,非常迷人,非常甜蜜,我的心,怎么样?
」尤努斯·埃姆雷是13世纪的土耳其诗人,他相信,人的存在乃神的赐予,人意识到神的伟大,热爱神,因处于恬静和激情中而感到幸福,诗歌中表达的悠闲与美好,都在神的赐予下塑造形成。
对话者都是信徒。
不可否认,信仰带给人精神的力量,我不清楚自己是属于哪一个派别,但我认为心理的平静和自得,是最好的归宿。
---## 社会的折射1. 官腔与踢皮球,是社会的映射
一见面,市长就询问男主,你是某某的儿子吗,谁是你的父亲,他是做什么的,不是中国才有拼爹,这可是世界通行的。
男主的书,既不能作为具有导游的宣传性质,也不基于事实,只是以文学方式虚构的个人著作,对市长和委员会而言,可以说是无利可图的,无论市长宣称自己的政府是多么为公众敞开大门,自己是多么努力为大众服务,这些言辞也只作为了官腔推脱,看似问心无愧,实际道貌岸然,最后把男主的问题支给了一个披着文学爱好者外衣的,同样唯利是图的商人那里去。
2. 野梨(丑陋又无权的事物)这个概念,第一次出现,是在男主向市长请求资金援助,出版自己的书时,浏览手稿的市长说出的,当时,市长将其认错为一个同名的地方,以家人曾到那里当过兵,有熟悉感,来夸赞男主「知道得不少」,但当男主解释道,他书中的野梨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指野梨树的时候,市长显然兴趣锐减了,因为野梨树,是那些粗糙,发育不良的树,尽管这个地方充满野梨树,却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个。
在这里,导演给我们揭示了一个道理,面对没有情感上的亲密关联,又是丑陋、默默无闻的事物,是不容易提起人的兴趣的,即使它就存在于你的周边,与你朝夕相处。
3. 愤世嫉俗的初生牛犊
男主在一个书店,偶遇了最著名的本地作家苏莱曼先生,在还没出版过任何作品、得到任何认可的情况下,自称为年轻有抱负的作家,主动与苏莱曼先生攀谈,在谈话中,男主用轻佻的口吻,质疑一切的态度,对概念进行定性,提出,如「文学,笔与纸相遇时,除了语言之外,没有其它的中心,你是否相信这件事情」,这种空泛且主题庞大的问题。
明明是初生牛犊,却没有谦逊与学习的态度,高高在上、以为自己无所不知的姿态,着实让观众喜欢不起来,观影及此,你是否会联想到昔日「奋进」的自己,会不会也在无形中成为了目中无人的初生牛犊呢?
---## 象征:野梨树和挖井影片最后,父亲对儿子关于野梨树果实的怪异,和人性的怪异,说出了以下这番话。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气质,关键是能接受和喜欢它,野梨的果实就像你说的那样畸形,但有几天早餐,我吃了它,非常美味」。
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也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怪异性」,但无需担心,影片最后给了你疑惑的答案。
「生存还是毁灭」,生存则求变,即使父亲向现实屈服,不再挖井,男主仍愿纵身跃入井中,继续向下凿井,在漫天飞雪里,捍卫自己的梦想,毁灭则自缢在井里,当然,毁灭是更轻松的选择。
看似不可能挖出井水的那头井,就像一把通往梦想彼岸的钥匙,挖井的行为,是不对生活妥协,不愿被「理所当然」的事,磨平棱角的抗争。
影片中,导演用了现实与虚幻交织的手法,开放了想象的可能性。
---## 后记作为一部电影,大段的对话、恬静柔和的光影效果,和三小时的片长,都是「催眠」利器,选择在下午观影的我,却没有睡着,且不时被充满哲理性的台词惊艳。
男主人公一直在逃离,从平白无奇的生活中逃离,从不甘平庸的本我中逃离。
家乡是落后的,但也美如仙境,生活是平淡的,却也算安稳无争,一切都并没有他想的糟糕。
可这看似知识份子的无病呻吟,又何尝不是个人意识觉醒的,一次精神寄托的寻觅之旅呢?
“家庭就像你自己的反物质,你的家庭就是你从虚无而生的地方,是你死后的归处。
其中的悖论在于:你越被拉近,就越深入虚无。
”——《冰风暴》 锡兰在井里吊死的那一幕,这种自洽并非妥协,这种理解无关乎认命。
隔了这么久,我才深感共鸣,锡兰对年轻自己的重现,也是我自己现阶段的感受。
也或许一切都有预示,在那个满脑子只有《野梨树》的夜晚。
家庭往往被视为枷锁。
回家的锡兰带着一些思考。
当这些思考有意地去碰撞家乡的一切时,锡兰发现乡土坚不可摧。
出书不利,赌狗父亲,理念不合的老派作家,保守的穆斯林,乡土在浓雾中没有发展地太快,锡兰满怀不甘地回到这个漩涡里。
当然,后来一切都没有按照他想象中的发展,他当众羞辱父亲,卖掉父亲的狗。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父亲选择了包容退让,因为他也曾这样过。
不仅是电影里的土耳其,在中国我们的父亲也许也会在耳顺之年独自回到老房子里,与自己和解,与父亲和解。
反抗父权最近是个热词,《哪吒之魔童闹海》着重提出。
如果说一些东西都被冠上父权的名号,那么,李安贾樟柯,锡兰阿巴斯等导演,解构的父权则是人情的矛盾和挣扎,否则不会出现父亲三部曲,不会执着于乡土。
在我身上,比起一味地反抗,我选择吊死自己,至少是一部分。
僻野乡镇渴望有为的青年最终向地方生活低头的故事,这也基本是人类中多数人的故事。
父子两人中年轻一代最终复制了与老一辈相类似的经历:年轻时有向往有追求,最后被生存的严酷打败,屈从于现实。
这部电影中,父辈一路走来,婚姻家庭已经陈旧甚至成为枷锁,无法放弃的赌博行为成为其安慰生命的一剂药,多数人就是这样磕磕碰碰走过来的,如今不过是轮到下一辈来重复其命运而已。
毫无疑问,儿子读了大学之后有点高估自己,看不惯落寞并屈从于现实的父辈,对凡庸生活充满鄙夷,梦想一写成名。
这样的青年如何与看不顺眼的现实以及父辈和解呢?
可以说,和解算是一种拯救,否则的话,人都会被逼得要发疯。
因为事实就是只有极少数底层有志青年才能凭实力和运气走出一条新路。
放眼世界,尤其是欠发达国家,这不基本就是个常态吗?
和命运相博并取胜只是极少数人的幸运而已。
电影里和解的契机是母亲对儿子讲述她了当年选择父亲并至今不后悔的原因,以及儿子发现他那本出版了的小说是父亲偷偷花钱给他出的书。
儿子由此得以重新审视一直以来被他视为失败者的父亲的人生道路也曾有和他自己的挣扎相类似的无奈,尤其察觉到父亲默默无言的温情如厚重的山,为他遮挡着逐梦路途上遭遇的寒风……父子两人的人生路最终走向重叠,无需断言这是喜抑或是悲,事实上这就是纵眼望去这世界多数人的无奈人生,公平与否话题太大,不说也罢。
影片里土耳其乡野的自然美透着一种倔犟的味道,山坡上枯黄中的绿意,野梨树在其中生生不息……确实,选景注重其象征意味也给这部电影定下了基调。
你的心 它怎么说我的心?
我的心它什么时候说过不讲事实 只做诠释引用大师的话因为我相信感受感受和本能是我生活的指南你真行你今天学的明天就没用了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被打脸因为无法适应人应该识时务点好的坏的都应该并存年轻人应该批评老人这是进步的方式我有时候在你和爷爷身上看到了我们都像野梨树一样畸形、孤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品性《大明宫词》里,李治临死前对太平公主说:“人一辈子要经历好多好多的不如意,上至天子,下至平民,无一例外。
其中有自己的原因,可是好多时候,它是别人铸就的。
你一无所知。
我从来没想过要当皇上,是先帝的选择。
于是就有了后来许许多多的不如意。
关键就在于你怎么对待它们,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有的人一辈子都靠原谅生活。
比如说我吧,就没什么出息,但是内心快乐。
可有的人,一辈子都靠不原谅生活,会很有出息,可内心不会安宁。
你也会碰上同样的问题,选择时,一定要慎重。
”每个人的一生充满了无数的选择会越走越孤独也会去接受它 与它共生共存
我想展示年轻人在生活中必须面对的问题。
司南所处的所有情况都来自今天生活在土耳其的年轻人的经历。
与警察的电话交谈来自我亲眼目睹的事情。
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想成为文学教师的人所面临的事情,最终他不得不在警察局工作。
但 司南对警察的回应也有一部分是为了炫耀,另一部分是对朋友的同情。
与其说他同意朋友的观点,不如说他只是不想冒犯他。
司南总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方式说的大部分话,都是他试图保护自己;他通过暗示自己比其他人优越来强调自己的成年和重要性。
我们中的许多人年轻时都会这样做。
许多年前我在伦敦的时候,我在一家Wimpy酒吧工作,我会和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经理交谈,以至于他听不懂我的话;这是我试图让他尊重我的方式。
在那个年龄,谈话往往与表达现实无关;这是关于获得相对于某人的优势。
所以你可能会说这是一部政治电影,因为它反映了当今土耳其的各个方面,但这实际上只是背景。
对我来说,任何政治因素都是因为它们照亮了人物。
因此,虽然与伊玛目的长时间对话可能会说明当前对宗教的态度,但这更多地与锡南试图从伊玛目那里得到一些东西有关。
这也表明,尽管他自己经常受到批评,但他不会允许别人说任何反对他父亲的话。
他就像他的母亲,对丈夫有自己的抱怨,但不会让自己在这个方向上走得太远。
I wanted to show what young people have to deal with in their lives. All the situations in which Sinan finds himself were taken from the experiences of young people living in Turkey today. The phone conversation with the policeman came from something I myself witnessed. The film is about the sort of things faced by someone who wants to become a teacher of literature, and many such people end up having to take jobs in the police. But Sinan's response to the policeman is also partly about showing off, and partly an expression of sympathy for a friend. It's not so much that he agrees with his friend's sentiments; he just doesn't want to offend him. Much of what Sinan says, in his condescending way, is him trying to protect himself; he's asserting his adulthood, his importance, by implying he's superior to other people. Many of us do that when we're young. When I was in London many years ago, I worked at a Wimpy bar, and I would speak to the manager, who hadn't had a great education, in such a way that he couldn't understand me; it was my way of trying to make him respect me. Often, at that age, conversation has little to do with expressing reality; it's about getting an advantage over someone. So you might say it's a political film, since it reflects aspects of today's Turkey, but that's really just the background. For me, any political elements are there because they illuminate the characters. So, while the long conversation with the imams may say something about current attitudes to religion, it's more to do with Sinan trying to get something back from the imams. It also shows that despite his own frequent criticisms, he won't allow others to say anything against his father. He's like his mother, who has her own complaints about her husband but won't let Sinan go too far in that direction. 电影中的哲学——这很难,很棘手。
人们可能会对这类东西过敏,他们可能会关掉电影。
这部片子的问题是,会有太多的文学、太多的哲学,我有点害怕——我们必须确保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因此角色会有其他类型的场景,这样电影的哲学表达才能被接受。
Philosophy in a film - it's difficult, it's tricky. People may be allergic to that kind of thing - they may just switch off. The problem with the film was that there would be too much literature, too much philosophy and I was a bit scared about that - we had to ensure that everything would be acceptable, that there would be other kinds of scenes thanks to the characters, so that this aspect of the film would be acceptable.
在2011年凭借《小亚细亚往事》拿下评审团大奖、2014年凭借《冬眠》拿下金棕榈后,土耳其电影大师努里·比格·锡兰带着新作《野梨树》再次杀回戛纳主竞赛。
尽管最终无缘奖项,但它已然成为我心目中最喜欢的一部锡兰。
作为最后一部放映的主竞赛片,《野梨树》毫不逊色于之前放映的电影,在爆款频出的第七十一届戛纳电影节展示出压轴的气度,获得了媒体的一致赞誉。
英国【卫报】给出满分,【综艺】则说:“这是锡兰又一部画面丰富,且充满了令人惊叹的语言密度的精雕细刻的作品。
” 笔者认为,《野梨树》温暖且动人,而且相比《冬眠》,锡兰在《野梨树》里新的尝试为电影带来了全新的观感,是一部毫无疑问的杰作。
《野梨树》的故事主线是:雄心勃勃势要成为作家的大学毕业生思南回到了他的家乡,他思量接下来考试成为像父亲一样的老师还是去服兵役,以逃脱自己困顿的故乡。
他的父亲伊德里斯负债累累,痴迷于赌博,却试图掩藏自己的恶习。
而母亲阿苏曼则用无穷无尽的电视节目麻醉自己。
思南为了出版自己的小说想方设法筹集资金,然而在家乡遇到的好友和故人,以及在筹资过程中遇到的阻力,让他对未来产生了深深的失望,他与父亲的关系也愈发紧张起来。
在《野梨树》这部作品里,锡兰描摹出了乡村对年轻人的造成的困境。
思南的家乡是恰纳卡莱港口附近的一个村庄,该村庄因靠近第一次世界大战加利波利战役战场以及古城特洛伊而成为旅游目的地。
片中思南钻进的特洛伊木马就是为了拍摄电影《特洛伊》而造的。
在这个远离城市的乡村,一个长满野梨树的地方,人们如同思南父亲所说和野梨一样,他们“不适,孤独,扭曲”。
乡村折损了年轻人飞翔的翅膀,曾经远大的梦想终于在这里停滞不前,思南口口声声说着要去大城市,不要腐烂在这里,说的是土耳其的社会现实。
土耳其八千万人口中,有两千万生活在伊斯坦布尔,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去大城市寻求出路。
故乡最终成了梦中的野梨树,可望而不可即。
那是土耳其一代人的乡愁和困境。
困境之下,思南试图找到出路,筹资出书。
在和市长以及沙土老板的求赞助之后,思南看到了市长假民主,真推诿的腐败,也看到了沙土老板假知识分子,真投机取巧的虚伪。
这两个人物适当地增加了锡兰的政治诉求,暗讽了当今土耳其“独裁者”埃尔多安统治下愚民政策背后对知识文化的漠视。
锡兰是语言的大师,在《冬眠》里他契科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般的写作风格让作品出现了不少精彩的对话桥段,男主和妹妹以及恋人的两段对话时间都在半小时左右。
这部《野梨树》里锡兰依然沿用了这样的叙事风格,男主角思南和名作家以及两位伊玛目的两次对话也基本占到了一个小时的篇幅。
在对话里,锡兰利用语言艺术让思南和名作家对写作的目的和功利性进行探讨,不断的交锋和对垒让人物之间的矛盾升级,而思南与两位伊玛目关于宗教和信仰的讨论,又让电影有了极高的现实意义。
譬如思南与作家之间关于书籍中作者自传的讨论,两者各执一词,问答犀利不断激化两人之间的情绪,仿佛是文学作品里的对白;而在思南和伊玛目讨论伊斯兰教的《古兰经》是否应当字面意义被援引践行以及是否有助于防止犯罪时,其中一位伊玛目说“无神论国家的犯罪率很低,可是自杀率很高”,三人之间各有观点引据,仿佛是一篇学术论文里的多观点论证。
这样的语言密度的确让人难以消化,所以可以理解为何一些观众诟病《野梨树》作为电影,因无法像文字可以反复阅读斟酌,一次性的视听成效大打折扣,或许超越了它所应负载的价值。
然而笔者不认同这种诟病的理由,既然《冬眠》的语言密度可以被人认可,《野梨树》为何不能,况且《野梨树》相比《冬眠》,锡兰有着全新的尝试。
时隔四年,锡兰并没有重复《冬眠》的老路,而是在电影中适时引入了其他元素。
在《冬眠》时期他说,“我不喜欢喜剧,我不喜欢笑”,然而这部《野梨树》不仅有幽默:思南桥上推石;有更加激烈的言语冲突:思南与作家在桥上因文学创作的虚荣和虚伪的讨论而导致作家爆发;有加入梦境的切换:特洛伊木马的桥段,婴儿脸上的蚂蚁,井内的自缢;还有《一次别离》和《燃烧》里难以知晓的真相:少的那300里拉到底是不是父亲拿走了?
在这些新的尝试下,锡兰的语言已经不再只是契科夫或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而是自成一派,气象万千。
仅仅是电影语言的优秀显然不只是锡兰的功力。
锡兰的调度和摄影依然在《野梨树》里体现出大师风范。
且不说乡村的风光被锡兰用宽屏画幅一展无遗,在室内和室外的移动场景拍摄中,锡兰的镜头也运转如行云流水,切换灵动自如。
而在人物和表情拍摄上,锡兰的捕捉也是极为精准的。
有几幕特别惊叹的摄影:思南和女友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人脸上的那一幕;尖叫着怒喝思南的作家脸上的情绪;思南和两位伊玛目一边走一边讨论时的镜头;婴儿脸上的蚂蚁和发出悉嗦声的井绳。
锡兰丰富的影像语言也可以让诟病其不够影像化的观众闭上嘴巴。
如果《小亚细亚往事》和《冬眠》是叙事为电影情绪服务,这部《野梨树》则把叙事放在了首要位置。
锡兰终于在这部电影里凸显了他叙事的能力,而其实整部电影都是在讲思南的父子关系。
电影一开始观众容易带入男主角思南的情绪:他嫌恶父亲的嗜赌,在巴士前索要零钱的桥段,彩票厅里与其他人的争执,都是锡兰为了营造对比而费的苦心。
在筹资出书屡屡碰壁,随后的考试失利后,思南的情绪每况愈下,终于因为父亲的债务和赌博问题跌至冰点。
而当矛盾在故事的进展中一次次升级,思南的选择终成定局之后,他的回归才带来了影片情绪的高潮。
父爱在线索一点点被揭开后,酿成了书中的注脚,那么不起眼,却无处不在。
如果此刻再选择忽视,恐怕结局就只能是吊死在井里。
有亲人的地方才是故乡。
《野梨树》里的乡愁,不仅指的是思南出生的乡村,更是思南渴望的父爱。
可以说,这段父子关系才是《野梨树》最美的地方。
为了让这段父子关系的分合变得有力量,锡兰用了最动人的方式来讲述亲情的意义。
这或许是土耳其电影里,除了《我的父亲,我的儿子》最好的关于父子的电影。
那张寻狗启事,那则报纸上的新闻,那一口老井。
锡兰笔下的父亲,其实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乡愁。
那是我们为了圆自私的梦而撒下的谎,那是我们年少轻狂横冲直撞后的失败,那还是我们年华渐老,才懂得亲情为何物的如梦初醒。
或许我们心中都有那么一株,故乡的野梨树。
首发于:看电影看到死 公众号
【香港亚洲电影节观影】可能是错过锡兰导演金棕榈作品《冬眠》的缘故,我印象中他的电影从没出现过如此多绵绵不绝的对白,而且很多场景是长达数十分钟角色侃侃而谈或彼此争论的长镜头。
虽然这部新作长达近三个小时,但是锡兰处理人物关系线索有条不紊,在男主角毕业返乡的叙述里贯穿着父子情这条线索,尽显大师功力。
虽然没能在今年戛纳电影节上获得任何奖项,但是作品的感染力与反思力度丝毫不弱。
导演从家庭亲情关系,尤其是难以调和的父子关系出发,不断折射出土耳其城乡的差异所在,更巧妙地囊括了诸如知识分子、女性地位、伊斯兰宗教信仰、官僚主义,甚至是对当下土耳其政府的批评,都在洋洋洒洒的叙事过程中娓娓道来。
大学毕业返乡的男主角是理想主义的化身,刚愎自用的他一心只想当作家去大城市不想留在家乡,但是当他涉足社会,跟政府官员等人打交道时,又遭遇到现实的挑战,并感到前途艰难陷入迷茫。
尤其是剧中有一幕讲述他昔日读文学专业的同学毕业后做了防暴警察,用痛击抗议者作为宣泄压力的手段。
一方面呈现出土耳其当下知识分子的尴尬处境,另一方面似乎也影射了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的独裁统治倾向。
理想与现实的冲突,甚至是知识分子难以摆脱的宿命,都在父子关系这条线索中逐渐浮现出来。
男主角并不想成为自己父亲那样一事无成的人,终日沉迷赌博而忽略家庭。
父亲脱离现实在山上凿井取水,车站送行时骗取零钱买彩票等等行为令他困扰难堪。
然而,从另外的角度去反思,父亲好歹也曾经是知识分子,他也是一位体面的教师,何尝没想过有宏伟大志?
他之所以会沦落至今,究竟要归咎命运,还是社会和家庭环境的错?
这似乎是导演引发观众对土耳其社会问题思考的有趣方式。
照常理说,知识分子自怨自艾的宿命感会令影片坠入到沮丧消沉的结局。
幸好地,导演全程采用幽默风趣的对白来冲淡这种压抑感,而父子二人关系从最初对抗,转为误解,到最终全面和解,导演在这条线索上的用心铺垫,先抑后扬的处理方式,令故事变得感染力十足。
尤其是前后对父亲的刻画:满脸爬满蚂蚁的婴儿、被儿子误认为是彩票的寻狗启示,以及山上的老井,尽显导演对人物的精准把握。
最后一幕,父亲翻出报纸上的新闻,以及井中幻想/现实的互换处理,更是催人泪下的意外手笔,这对于跟自己父亲有着复杂关系的观众(譬如我)来说,相信是全片最感人的一刻。
尽管这是一部以对话叙事为基础的文学改编作品,但是锡兰在影像方面丝毫没有丢弃掉以往的作者标签。
土耳其乡村的自然景色在摄影镜头里呈现出油画般的质感,长镜头的运用更娴熟,用手提摄影调动对话气氛。
男主角跟两个伊玛目边走边谈的一段,镜头跟随着三人灵活自如地运动,不停的焦距变化以及将周遭环境带入画面中,令观众不会对枯燥的宗教内容感到无聊。
而梦幻段落的处理(特洛伊木马、婴儿的脸、结尾的井)更眼前一亮,影像传递出诗意的美态,为文学化的叙事增添了饶有趣味的层次感。
主线文青的抗争 副线父子矛盾 理想现实 反抗 自我流放 文学宗教喋喋不休的探讨 社会、民族特性 和解 生活 存在主义看了三天 摄影太强了 代入感很强 有几处我预感情节上要有突变但都平静的推演下去 这种感觉很憋但跟着镜头一会就不得不释然 像喝普洱 三段喋喋不休 狡猾诚恳的杠精 迷茫赤诚 很精彩 是一层一层铺出来的效果 都是讲文青茫然的生活状态 锡兰的有一层呼愁 源自乡野和内心 而不是符号化或帕慕克式的土耳其呼愁 他在台词里也写了这层意思 比如男主想写恰纳卡莱生活的文化而不是特洛伊和完好战场 我个人非常喜欢这部电影 主要是因为摄影 还有对这座城市的记忆 在恰纳卡莱我阴差阳错地独自晃荡了八个小时 和男主一样坐大巴从伊斯坦布尔到bursa 再过河 两小时晃完木马和1905之后就在居民区学校和乡下清真寺和小巷子晃荡 直到傍晚 很亲切 还有serkan和他的朋友们在某种程度上和主人公很像,我指人生历程,大学毕业后的际遇和生活走向 或许是一部分人的缩影 在这一点上小镇青年或者所谓的文艺青年的困境都是一致的 不仅仅是年轻人 对生活较真的人像塔可夫斯基一样拍电影 锡兰比毕赣强
【北京国际电影节】
#上海电影节# 开头树下的爱情戏,和结尾雪中的亲情戏,都拍得极美,中间一些桥段比如男主跟有名作家吵架,还是蛮有意思的。但是好多对话都又繁琐又冗长,对土耳其毫无了解,所以看起来真的很吃力。三个人开始聊宗教,我在电影院里睡着十分钟,醒来之后发现对话还在继续,啊,头痛。真的有必要拍到三小时吗?等我哪天闲着没事干,或许会二刷。
摄影不错,剧情和对白枯燥冗长。也许是青春年少便早已远离家乡独自学习生存,也许是孤独的人生路上从未想过要回到家乡,也许是和父母的关系因为远离没有那些琐屑的矛盾,也许早早就有了独立的精神世界,所以,看不懂也无法理解此片。
导演的表达欲太旺盛,但又没什么合适的点子,就直接放弃了情节的讲述,最后拍了一段段连篇累牍的bb说是电影!?全片就是几段对话构成,和女同学,市长,父亲,喜欢的著名作家,母亲,爷爷的继任者(阿訇),传说中的赞助人,父亲,然后男主和每个碰到的人要聊20分钟起,期间这个话密的啊,嘴像是租来的。关键是聊天时镜头都不怎么变化,无外乎是切男主后脑勺和正脸的区别,这能叫电影?!就说你聊的话题包罗万象,自我-平权-社会-家乡-宗教全都有,那有怎么样,这也不能叫电影啊?!随便拉个访谈节目都比这好看!胖子说电影让人类的生命延长了三倍,拍腿,可不是吗,度日如年啊!物理课都不如这片子沉闷,相声演员都不如这片子能白话,动物世界都比这部有情节,MV都比这部运镜丰富,支撑我看完的,是因为我花的票钱,浪费时间浪费钱,血亏
导演的几次试探实在是出乎意料的神来之笔,一个是父亲上吊的错觉,一个是树下的脸上爬满蚂蚁的婴儿,还有儿子在井里上吊自杀。虽然最后都是梦中幻想,或者是反映出父子之间的相互关心,相互猜忌,相互体谅各自人生的困境。这些都对观众理解作品作用非常。如果这是土耳其的现实,人家还真不错,农民都接受了高等教育,女生也是高中毕业,而且出版自由,可以自己拿钱出书。只是没有太多的工作机会。导演的《冬眠》我就非常喜欢,这个也是如此。
好刻意好自以为是好无聊,让三个小时更漫长了,扣大分。画面确实美,就是这么把我骗进来的。
结尾非常投机取巧啊
我走在各种美景里聊天。
首先你要能看到,沒有哪件事像它看起來一樣普通;其次你要能表達,但說到底這事兒還是需要天賦。媽呀這片兒為什麼這麼長???結尾的井還是好。放一首《平凡之路》。
后二十分钟一分,摄影一分。求锡兰再别当导演了,好好做个摄影师,因为他连话剧和电影的区别也没搞清楚。
在电影院里看到脑壳儿疼。。。
影片展现了现代年轻人的家庭矛盾、职业迷茫、孤僻而轻浮这些困境,非常现实,即使两段梦境都是现实中我们确实会做这样的梦,几乎不带任何戏剧性,以至于整部片也显得枯涩,感觉只是在看另一个地方的自己的生活。而每次带来深痛教训的也都是枯涩的现实生活。不管在中国还是中东,城市还是乡村,年轻人都会有各自的迷茫与轻浮,家庭里都会有各自的矛盾和不解。你深爱的人可能只会在看到你扉页里写的那行给她的字感动流泪,即使它们在角落里发霉也不会去翻开阅读。而曾经抨击鄙视的对象却有可能成为唯一一个读者。重复地经历了这些种种,人才真正成长,才真正认识自己,找到方向。6.8
如果是小说,我可能会喜欢。但是拍成电影,真的太长了太乏味了。大段大段的对话,我抱着期待却不算出色的摄影,都让我这三个小时过得非常痛苦,睡着那十分钟后醒来倒是蛮清醒的。电影这种形式,虽然寄托了创作者表达的意愿,但毕竟不像书籍,是私人的作品,电影总归是属于群体的东西,还是该把好看放在首位。
最喜欢的一部锡兰,浓浓乡愁,勿忘野梨树。
4.5/10 养足精力撑过了三个小时,然而留下的只有失望。不停的用各种对话来表达诉求塑造主角刻画性格,实际到了最后留下印象的不过寥寥几句。所谓的风景也不过是尽力还原了现实,说美丽还真谈不上。而很大一部分为塑造主角实则对剧情没啥推进的戏要谈喜欢实在是太难了,主角也不算是一个讨喜的角色,熬了三个小时结果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2.5 / 仿佛浪费三小时看了部青春家庭成长情节剧,还乡叙事下大写的矛盾+煽情+人生哲理,几乎每一个段落都拧巴抓马又非常粘稠地搅在一起,真的是再多片长和台词都无法掩盖的单薄啊。事实证明沉溺于自我剖析和自我沉溺本身并无太大不同。现在非常疑惑当初到底是怎么给《冬眠》五星的?
又长又没意思
锡兰可能认为他的片子都必须这么长,这是他一贯的世界观。
让我坚持不下去的电影很少,但你做到了。都说摄影很好,但锡兰标志性的铜黄色滤镜我不感冒。
有意的拖长一些镜头增加一些对话是部分导演,甚至“大师”的惯用伎俩,糟糕的翻译完全毁了观感,乡愁、困境、井底蛙......我不如去看贾樟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