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记住”亡妻,原来是“记住”罪恶。
结尾的反转让我目瞪口呆,连导演都怕观众没反应过来所以专门让那个老人院的哥们儿再向路人解释一遍。
这么编确实能够解释之前剧情的诸多疑惑,但该计划需要主角的老年痴呆属性和若干巧合才行得通,所以不少影评人对此持保留意见。
我倒觉得没毛病。
毕竟没有健忘症也没有《记忆碎片》,没有幻想症也没有《禁闭岛》,没有精神分裂也没有《搏击俱乐部》。
大屠杀过去七十年,这样的复仇是否还有意义?
从正义的角度讲是的。
事实上本片上映时正好有一批奥斯维辛的前党卫队成员在德国受到公审,其中一些人还被判刑。
从避免历史重演的角度讲也是的。
片中那位为纳粹招魂的白人至上主义者(还是个警察)在当今社会也绝非少数,因为种族主义民族主义从来都不缺乏市场。
二战,随着经历者的往生逐渐被真正尘封为一段历史。
我们该如何看待这样一段历史?
当我在看电影时感受是,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在那样的环境下钢琴家也可以是刽子手(这是哪本书里的话),当个体被卷入洪流时,我们无法判断这个个体是无辜的还是罪恶的。
电影结尾时心中有对古特曼的遗憾,甚至对于Max的眼神都无法解读那是憎恨还是罪恶。
唯一不可原谅的只有那个警察,把战争的狂热带到当下。
如果不坐下来聊开这些话题,甚至都无法把一个政府的执法者、一个热情好客的普通人与那些疯狂的想法联系起来。
然而当我忽然意识到中国人也曾在二战中被迫害,想起那些浴血奋战离我并不遥远的祖辈,又感觉这样的罪行是不可以被轻易原谅的。
难以言说的情愫让我不知该怎么写下去了,或许编剧和导演也如我一样有着非亲历者复杂情感。
古特曼事业有成的儿子,像是与他生存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医院中读信的女孩,甚至连字音都发不准,这是在说所有的都已经过去了,被遗忘了吗?
而那打在克兰德和古特曼身上的两枪,却又再次把历史铭刻在了两位老人儿孙的记忆里。
人类历史上的战争数不胜数,而但凡战争总是残酷而又血腥的。
我们说铭记历史是为了过去的事情不再发生。
然而铭记并不能避免,毕竟那些刻在骨子里信仰冲突、观念冲突不会因为铭记而减少,那些为了私欲和利益的杀戮也不会因为铭记而停止。
愿世界和平,愿逝者安息。
生命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再度觉醒》普里莫·莱维 (Primo Levi) 阿托姆·伊戈扬的电影通常有两个主题,记忆和失去。
于是这次他塑造了这样一个形象,丧妻不久、患有阿兹海默症的老头Zev。
这不是一部大张旗鼓地反思二战的片子,当几个垂垂老矣的暮年人步履蹒跚地出现在镜头前,观众很难做到把惨无人道、丧尽天良这类词与他们联系在一起。
片头Zev起床时又一次失忆,下意识地寻找妻子Ruth,现实与记忆的边界早已模糊不清,但我不认同病症的独断,而是数十载的谎言说着说着,就难辨真假了。
故事脉络很简单,纯线性结构,也不带太多回忆,如果没有结尾的剧情大反转,一句话概括就是临近生命尽头的集中营生还者踏上寻找狱卒的漫漫复仇路。
不能一概而论所有带有意想不到结局的电影都是好片,但在电影工业发展到这个程度的当下,能做到在最后十分钟还让人提心吊胆着实不易。
借用Positif的评价,这部片子建筑的矛盾叙事、编织的角色冲突、流畅的情景设定、演员的出色表现,都达到了一个较佳的水准。
剧情反转在于,原来Zev也是狱卒,他就是自己一路寻找的Otto。
当年和他共谋在手臂刻上囚犯编码以逃脱审判并一道移民美国化名为Rudy Kurlander的另一位狱卒揭开了这段往事,在记忆被唤醒的一瞬间,Zev开枪打死了他,之后自尽。
其实这一切都在Zev在养老院的"朋友"麦克斯的计划之内。
麦克斯才是一位真正的奥斯维辛幸存者,在Zev入院的那天,他就认出了这当年残忍杀害了他的家人的罪恶灵魂。
借着Zev的间歇性失忆,他策划了这场看似短暂、实际上却耗时七十年的复仇。
非要细究情节的合理性,总是能找出不少黑点的。
一个年届九十、时不时失忆的老人,跋涉千里寻人,过程中总是有可以挑刺的点,但如果拘泥于这些细节,才是令人遗憾的吧。
昨天看的是夜场,不大的厅只有我一个人,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听着耸人的配乐,时不时内心打颤,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奥斯维辛。
去年秋假一个人去了奥斯维辛,跟着当地旅行团,花一天的时间参观了两个营。
波兰的深秋已经被冬天的严峻萧索彻底占据,阴沉的天空笼罩下的历史分外沉重。
我全程是游离状态,向导用平静的语调念出的描述性语句,似乎也是对历史的讽刺。
永恒的困境是,当我们回顾历史时,那些最宝贵最真实的东西早已死去。
所有生命,变成了数字、影像和故事。
鲜血会干涸、尸体会腐烂,再鲜活的记忆逃不过仅是想象共同体的宿命。
望着那些铁栏杆、木砖床(甚至称不上床),一种无须言说的默契蔓延开来,几乎参观者都沉默不语。
对啊,面对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有什么好说的呢?
说什么是有意义的呢?
或许奥斯维辛算不上最黑暗的一页,仅仅是昨天历史课上说到的美军越战时的美莱村大屠杀,那些留存不多的图片与报道,给人的震撼度一点都不少于集中营。
又开始质疑人性了。
作为一个用剪刀剪纸片手都会颤抖的人,我实在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这般的惨绝人寰。
当在仔细研读战争史背后的人性扭曲历程后,似乎一切都不需要解释了,因为这就是人性的一部分啊,被掩盖起来的极恶,以及丧失自我的过分狂热,在人类历史中,几时缺席过。
想起汉娜阿伦特对战犯的那番思考,放在战后的背景下她饱受争议,但时间是可以检验出真理的。
我们不愿意面对的、竭力否认的,是我们内心深处的恶。
而更可怕的是,我们又总以为通过惩罚别人的明恶,可以隐藏自己的暗恶。
Zev有着不堪回首的罪恶往事,他说了一辈子的谎,到最后甚至把谎言当作事实。
当他遇到因同性恋身份被关进奥斯维辛的第二个Rudy,他的道歉是多么真诚,那种感同身受的痛苦很难让人想到这一切是个假象。
当他遇到新纳粹、第三个Rudy的儿子时,他的愤怒爆升到极点,甚至开枪打死了他。
那满屋子的纳粹物件,包括悬挂的党旗、旧日的军服,犹如齐发的万箭,深深扎进Zev那混沌不堪的身躯与灵魂,刺痛不已。
当一个人说了太久的谎言,连自己也会信以为真的吧。
但最骇人听闻的不是失忆,而是当他回想起那些真实的故事时,发现自己曾是如此地罪恶不堪。
于是无地自容。
音乐在影片里起到的是治愈性的作用,两次弹琴,当Zev在第二个Rudy的养老院里听到女职工在弹奏莫什科夫斯基的曲子时,他说道,我过去的钢琴老师说,世界上最伟大的三个作曲家是门德尔松,梅耶贝尔和莫什科夫斯基。
第二次是当Zev来到他过去的"同伙"家中弹起了瓦格纳,对方说,生还者是不会喜欢瓦格纳的。
Zev回答说,你不会憎恶音乐。
其实这时,第四个Rudy已经认出了Zev,知道自己藏了一辈子的伤口,终究会被撕开。
音乐是如此美好,Zev老迈的身躯费力弹奏的乐曲是如此动人,谁能将这一切与他曾是集中营狱卒这一身份联系起来?
这里交代的隐藏的背景,即Zev在成为狱卒之前是一名研修钢琴的学生,这严酷无情赤裸裸的对比,像是一把插在人性深处的刺刀,永远无法摆脱,而时刻隐隐作痛。
人没有绝对的善恶,追求美的灵魂,或许下一秒就是恶的源泉。
人性就像硬币的两面,有时候仅是轻微颤抖就足以翻天覆地。
既然无法摆脱罪恶,至少让我们深深记住曾发生过什么。
无关复仇,关乎人性。
附上一些在奥斯维辛拍的图片,其中一期以强迫劳动力为主,二期基本就是死亡营。
<图片1><图片2><图片3><图片4><图片5><图片6>
一部引人深思的电影,不止于泽夫是否真的记得?
或许当初瞒天过海的8814身份,让他过上了平和的普通人生,为人夫为人父为人爷爷,和善地与全世界相安无事,终究成了另一个人,彻底地忘记!
果真如此,那电影就仅仅只是一部聪明的借刀杀人复仇记,Max成了主角,浮于表面的大快人心!
又或许,他一直记得,只是痴呆症让他游离于外。
而基于这一假设,整个故事才有了深义——他的承诺,等妻子走后就开启“复仇”之行,应该是清醒时的选择吧!
也就是,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照片,面对Max的痛苦和仇恨,他选择自决的救赎,并且担起揪出同伙的重任!
如果,果真是这样的话,影片便有了温度和希望!
因为,糊涂中(遗忘)的他是恐惧、憎恨纳粹的,对孩童和受难者是充满爱怜和怜悯的;而清醒时(记得),他毫不犹豫地举枪自杀,平静而清晰地留下一句——I remember! 那一刻,他郑重地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虽然这个世界正在快速遗忘,就像雪泥鸿爪终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但亲历者铭记并悔改是如此的有力量!
随着那一声枪响,影片戛然而止,非常的干脆利落;但,随着那一声枪响,相信一定搅动了无数人的良心,涟漪不止、耳鸣不绝…… 就像此刻的我,还在忍不住地回味!
慈祥的老人与当初的恶魔,热情好客的儿子和狂热的纳粹……善与恶𣊬息而变、转换自如,如何去善待自己、他人和世界,特别是站在对立面如何去看?
铭记!
并以史为鉴,雪崩发生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努力防范于未然吧!
只要不漠然旁观,应该是可以的,《一生》已经证明了一切!
2015加拿大剧情片《记住》,全球累计票房423万美元,定级R,豆瓣评分8.2,时光网评分7.4,IMDb评分7.4。
“一石二鸟”的电影版释义。
全片的精彩集中在最后的谜底,像悬疑片结局一样的拨云见日,豁然开朗,如果没有结局的神来之笔,不会有那么高的评分口碑。
我关注到本片,是因为2022年韩国的《我记得》翻拍自本片,所以在看翻拍片之前先看原版。
影片在结局之前,导演完全误导观众,我以为是《困在时间里的父亲》+《记忆碎片》,直到最后正邪身份大反转,脑海中一下子迸发出好多个词——借刀杀人,一石二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虽然没能猜到结局大反转,但是养老院运筹帷幄的老人肯定不简单,他不会只是个同病相怜的纳粹受害者,这是能够预想得到的。
在结局出来之前,我已经意识到养老院老人很可能利用了男主的阿尔茨海默症,果不其然,因为男主由于失忆和健忘,对随身携带的信件无法辨别真假,信任怎么说就怎么认为,所以很可能会被人利用。
本片属于“一句话剧透”类型,在结局之前是剧情片模式,没什么亮点,结局出来时瞬间变为悬疑片模式,并且见好就收,戛然而止。
2022年,韩国翻拍了本片,名为《我记得》。
本片是二战题材内容,韩国《我记得》是韩日战争题材。
查尔斯·古特曼(奥托·瓦利施儿子):爸。
英格·克兰德(库尼伯特·斯德姆外孙女):妈妈。
泽夫·古特曼/奥托·瓦利施(拿枪指着鲁迪·克兰德/库尼伯特·斯德姆):请别紧张。
查尔斯:爸,你为什么不,呃,把枪放低些?
瓦利施:查尔斯?
查尔斯:啊?
瓦利施:你在这干什么?
查尔斯:呃,爸,把枪放下。
把枪放下,爸。
瓦利施:不,不,除非他说出真相。
鲁迪·克兰德/库尼伯特·斯德姆: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瓦利施:告诉她们你是谁。
斯德姆:请你别再发疯了。
瓦利施:告诉她们你做了什么。
斯德姆:放过她们,拜托了。
(德语)瓦利施:说英语。
斯德姆:求你了!
瓦利施:我要让她们听懂你说的!
克莉丝汀·克兰德(库尼伯特·斯德姆女儿):爸爸,他在说什么啊?
斯德姆:别听他的,他疯了。
瓦利施:是吗?
(把枪指向英格)你的选择很简单,你可以说出真相让她活下来,你也可以说谎,然后看着她倒下。
给你三秒钟,一!
斯德姆:拜托,别这样。
瓦利施:二!
克莉丝汀:求你了,朝我开枪吧!
查尔斯:爸,停下!
斯德姆:好吧,好吧!
好吧!!!
在战争期间,我不是囚犯。
瓦利施:大点声。
斯德姆:在战争期间我不是囚犯。
瓦利施:再大点!
斯德姆:在战争期间我不是囚犯!
我是个纳脆。
我是个党卫军,我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一个狱长。
克莉丝汀:你杀过人吗?
斯德姆:是的。
英格:外公,你杀过人?
克莉丝汀:你杀了多少人?
斯德姆:我不清楚,很多人。
瓦利施:现在告诉她们你的真名。
斯德姆:我的名字叫……库尼伯特·斯德姆。
瓦利施:不对,你的名字叫瓦利施。
斯德姆:不,就是库尼伯特·斯德姆。
瓦利施:你叫奥托·瓦利施!
斯德姆:不!
是你,你叫奥托·瓦利施!
瓦利施:你在撒谎。
斯德姆:没有,这是70年来我第一次说真话。
你才是奥托·瓦利施!
我是库尼伯特·斯德姆,我们都是奥斯维辛的狱长。
瓦利施:不……我是个囚犯。
斯德姆:看看你的胳膊,你是98814号,我是98813号,是我们互相纹的,这是我们唯一的逃生办法。
查尔斯:爸,这是真的吗?
瓦利施:不,都是谎言,都是谎言。
这不是真的。
斯德姆:谎言?
你怎么能忘记呢?
你给自己取名叫泽夫,因为它是狼的意思,你说我俩都是狼!
(泽夫扣动扳机,枪响,斯德姆倒地)查尔斯:哦,我的天哪。
瓦利施:我记得。
查尔斯:爸!
(泽夫对准自己脑袋,扣动扳机)查尔斯:爸!!!
德国电影《记住》(Remember)以一场跨越半个世纪的复仇为叙事外壳,实则剖开了人类面对历史罪责时最幽暗的精神困境。
当垂垂老矣的泽夫颤巍巍地举起手枪,对准名单上最后一位“纳粹战犯”时,观众或许会以为这是一部关于迟来正义的控诉片。
然而,当真相在枪口下轰然炸裂——泽夫自己才是那个伪造身份、背负血债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守卫——电影瞬间撕碎了所有道德判断的坐标系。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身份反转,而是将整个民族的历史罪责浓缩为一场个体对自我的终极审判。
导演阿托姆·伊戈扬用近乎冷酷的镜头语言,让观众直面一个残酷的命题:当施暴者与受害者的界限被记忆篡改,当谎言成为生存的唯一庇护,人性的深渊究竟有多深不可测?
影片以阿尔茨海默症作为叙事支点,堪称绝妙的隐喻。
泽夫每日清晨在养老院的床上惊醒,必须依靠纸条和旁人的提醒才能拼凑出“我是谁”的答案。
这种记忆的破碎性,恰似德国社会对纳粹历史的复杂态度——既渴望遗忘以维持日常的体面,又不得不依靠外部规训(如历史教育、纪念碑、法律追责)来维系对罪责的认知。
当麦克斯将一份写满地址的清单交给泽夫,并告诉他“你是奥斯维辛幸存者,必须亲手复仇”时,观众看到的不仅是两位老人精心策划的追杀,更是一场关于身份重构的行为艺术。
泽夫手臂上的囚犯编号、他对瓦格纳音乐的厌恶、甚至对犹太教祈祷词的熟练背诵,都是麦克斯为其量身定制的“受害者剧本”这种身份的虚构,恰恰呼应了战后德国社会对纳粹罪行的处理逻辑:通过制度化的忏悔仪式(如勃兰特下跪、赔偿法案)将个体罪责转化为集体道德责任,从而让施暴者的后代获得某种“被赦免”的幻觉。
然而,当泽夫最终发现自己是冒名顶替的纳粹守卫时,电影彻底颠覆了这种幻觉。
他手臂上的编号并非苦难的印记,而是同谋者互相纹上的伪造符号;他对瓦格纳的憎恶实则是潜意识的自我厌恶——这位作曲家的音乐曾是纳粹意识形态的象征,而泽夫曾以此为精神支柱执行屠杀。
更讽刺的是,麦克斯作为真正的集中营幸存者,早已识破泽夫的伪装,却选择用谎言引导他完成一场“自杀式审判”。
这种精心设计的复仇,本质上是对德国社会“罪责转嫁”机制的辛辣嘲讽:当施暴者通过自我欺骗成为“受害者”,当受害者化身为审判者却仍无法摆脱仇恨的循环,历史的伤口从未真正愈合,它只是被一层层谎言的纱布包裹,在暗处化脓溃烂。
影片中的四位“鲁迪·库兰德”,构成了纳粹罪责在当代社会的四重镜像。
第一位鲁迪是典型的“平庸之恶”载体,他否认参与集中营暴行,却坦然承认对希特勒政策的支持;第二位鲁迪作为同性恋受害者,手臂上的编号与泽夫形成互文,暗示罪责与创伤的共生性;第三位鲁迪是狂热的纳粹遗老,其收藏的党卫军制服和《我的奋斗》初版本,揭示了极端意识形态在民间的蛰伏;而最后一位鲁迪(实为泽夫自己)则展现了罪责最深重的形态:通过篡改记忆,将施暴者的身份寄生在受害者的叙事中,以此逃避良知的拷问。
这四位“鲁迪”共同构成了一幅后纳粹时代的众生相,他们或麻木、或扭曲、或狂热、或虚伪,但无一例外地被历史的幽灵缠绕。
耐人寻味的是,导演并未让泽夫在真相揭露后陷入崩溃,而是赋予他一种诡异的清醒。
当他平静地对儿子说“我记得,我都记得”并扣动扳机时,这种自杀不仅是个人良知的觉醒,更是对“救赎”概念的彻底解构。
在传统二战叙事中,施暴者的忏悔(如《朗读者》中的汉娜)或受害者的宽恕(如《辛德勒的名单》结尾的献石仪式)常被塑造成和解的象征。
但《记住》拒绝这种廉价的救赎——泽夫的死亡并非赎罪,而是对自我欺骗系统的终极否定。
当他的尸体与鲁迪并陈,观众看到的不是正义的实现,而是暴力逻辑的闭环:仇恨孕育暴力,暴力催生谎言,谎言孵化新的暴力。
这种循环在当代社会依然有效,正如片中第三个鲁迪家中陈列的纳粹徽章,或是当今欧洲极右翼势力的复兴,它们提醒我们:奥斯维辛从未真正结束,它只是换上了新的面具。
伊戈扬在视听语言上的克制,进一步强化了主题的残酷性。
电影大量使用中远景镜头,将泽夫苍老佝偻的身影置于空旷的公路、冰冷的汽车旅馆和萧瑟的雪原中。
这种视觉上的疏离感,暗示着个体在历史洪流中的渺小与孤独。
而当泽夫在钢琴前弹奏瓦格纳的《女武神》时,镜头突然切至特写——他的手指在琴键上痉挛般抽搐,音乐从庄严渐变为刺耳的噪音。
这一刻,瓦格纳不再是文化符号,而是化作一把剖开泽夫精神世界的利刃:他试图用受害者的身份埋葬纳粹的过去,但肌肉记忆却背叛了他,暴露出深植于本能的暴力认同。
更值得玩味的是叙事的不可靠性。
电影前半段通过泽夫的视角展开,观众自然代入“幸存者复仇”的正义叙事。
但随着真相揭晓,所有细节都被重新赋予双重含义:麦克斯提供的清单不再是复仇指南,而是精心设计的死亡地图;泽夫对集中营惨状的“回忆”实则是他作为施暴者的创伤闪回;甚至他与儿子的亲情,也因血统谎言而变得扭曲。
这种叙事诡计不仅制造了戏剧反转,更隐喻了历史书写的危险性——当记忆被权力塑造、被谎言重构,所谓的“真相”不过是主导叙事的胜利宣言。
正如德国学者阿莱达·阿斯曼所言:“记忆不是过去的复活,而是当下的需要。
”
《记住》的终极拷问并非“如何惩罚纳粹”,而是“我们是否配得上惩罚纳粹”。
当泽夫在养老院中扮演慈祥祖父,当麦克斯以复仇之名行私刑之实,当鲁迪的后代对父辈罪行一无所知,电影实际上将整个现代社会置于被告席。
它提醒我们:纳粹不是一群遥远的历史恶魔,而是潜伏在人性阴影中的可能性。
每个陶醉于瓦格纳音乐的人、每个对异己者心怀偏见的人、每个用谎言自我麻痹的人,都在参与一场微小而日常的“奥斯维辛化”。
影片结尾,泽夫的自杀与其说是赎罪,不如说是对现代文明的绝望警示——如果我们继续用遗忘和谎言粉饰暴力,那么每个人都将成为自己的刽子手。
头一次写影评不太熟练,欢迎纠错补充1.开头主角Zev房间里,妻子Ruth留下的女帽,在影片后半段还会出现
2.在克利夫兰买枪,听到自己的信息被输入数据库检查的时候,Zev表现得有点不自然,但是笑了一声掩饰不安,问店主要调查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店主好有耐心,解释了一大堆)然后在一堆记录里(有点好笑的是还包含智力健全),Zev精准挑出了逃犯这条进行否认,并且讲了一个冷笑话,在知道结局的前提下回过头看,多少有点欲盖弥彰
好冷
不明所以的店主报以尴尬的微笑对枪支的了解就不多说了,是个明显的伏笔
(看起来好像回答错了,但是对于纳粹来说可能是一回事)3.在酒店里泡澡,盯着淋浴喷头出神,看来也给自己植入了进毒气室的记忆
4.“不要吼”这句话反复出现,以及后面的不想说德语和怕狗,全方面营造受害者形象
5.见库兰德三号之前住酒店,因为没有带换洗衣服,Zev去商场购物
导购给他推荐了实惠的短袖衬衫
见到了狂热的精神纳粹所以直冒冷汗,对方建议他脱掉外套
结果露出了编号,引发了后面的故事(如果还穿之前的长袖衬衫就没这回事了)6.这里接第1条,在长途汽车上睡着所以记忆清零了(。
)下车以后见到一位戴草帽的女士,错认成自己的妻子,一向小心的Zev因为焦急加快了脚步,结果跌倒进了医院。
进医院这段对于剧情的主要用途其实是拖延一点时间,让儿子来得及赶到纳华达州,后面再通过信用卡进一步定位
好大儿:说好的一般在附近晃悠呢???
真相大白之际
让子女亲耳听到真相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两个纳粹老头本就风烛残年,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抹杀掉他们在后人心中建立起的虚假形象才是真正的惩罚。
所谓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当原来那个伪造出来的Zev被真实的Otto取代,Max才算真正完成了复仇7.
最后这张Otto的照片,是主演年轻的时候
该说不说,真的和儿子的演员有点像最后放一些片中的配角
一路上碰到的都是热心的路人,耐心的工作人员,礼貌的孩子,坏人都是( )好吧这片好像的确没有太多伏笔,感谢依然耐心看完的朋友(๑′ᴗ‵๑)
这个切入角度选取得太巧妙了,最后的剧情反转单刀直入,处理得甚至有些冷酷,令人震撼。
战争过去了这么多年,纳粹主义依然影响着人们。
找到的第一位老人依然拥护希特勒的思想,但反对迫害犹太人的做法。
第二位老人是奥斯维辛幸存者,两位老人抱头痛哭的那一刻,令人动容。
寻找的第三位老人的儿子珍藏着纳粹的物品,甚至仍认为战争的初衷是正确的。
泽夫此时已经认识到了战争的错误,他杀死这个人是潜意识中的反思。
泽夫杀死战友,并自杀,是鼓起勇气对过去的忏悔。
养老院安逸的环境,以及在寻人过程中,老人火车上遇到的小男孩和家人、办理出入境人员、出租车司机等,这些都代表了和平美好充满爱的生活,暗示着冒用奥斯维辛犯人姓名逃出的人不应享受这样的生活,也让人联想到战争曾是多么残酷,和平生活多么美好。
电影剧情层层推进,情感表现隐忍冷静,结局令人惊叹。
主角老人们迟缓的行动仿佛是缓慢推进的历史,人们总要在其中挣扎与等待。
一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受了养老院朋友的命令满世界地去枪杀纳粹。
他找了好久好久,找到了一名纳粹,却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臭名昭著的德国纳粹。
通过结尾反思电影,我想起了一些小细节。
其一,对于他朋友的命令,老人是百分百听从的。
他让我坐火车,我就坐火车。
他让我杀纳粹,我就杀纳粹。
即使这些痛苦的回忆根本没有发生在他的生活中,他通从他的朋友。
再后来,他说:I remember.是不是在潜意识中他一直记得自己对他朋友所做的一切,为了赎罪,为了最后的解脱,他听从朋友的一切。
其二.在结局之前,老人一直都是以善良、和蔼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他喜欢和小孩子聊天,他会看着动画片咯咯地笑......到了最后,情节突然反转,原本和蔼的老爷爷曾经是纳粹,杀人不眨眼的纳粹。
但在他悔改之后,我们是否应该原谅他以前的所作所为?
老年正叙版记忆碎片 披着二战的壳 哦 对了 散文手法!
国仇家恨带来的反转,拍的比较平平无奇。
一天内看的第二部二战题材的,角度独特,结尾反转有点狗尾续貂
老戏骨演技不错
期待了很久终于看到了。结局的反转非常棒,不过最后主角的行动很不合逻辑。正常人在知道被这样骗之后反应应该是震惊或者恼火,主角确去迎合了那个骗他的犹太人杀人后自杀,属于是强行“正义”,“正确”了。整部片都不错,但是失望
160615 SIFF2016 @ UME新天地
记忆与记住、记得
无尿点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结局
政治正确也不能瞎编呀
步步为营啊 结局震撼!! 佳作
世界上是有正义的、只不过有时候会迟到。ps:看似最弱不禁风的一般都是赢家。
前面其实挺无聊的,节奏太慢,韩版有好几个目标,美版才一个目标,不过最终翻转倒是很不错。但是整部电影看下来,绝大多数时间里观影体验并不好,真挺无聊的。
一星半
最后的一记惊天大反转,让牛逼的枪法和为什么喜欢瓦格纳的疑问全都迎刃而解了……
电影全程将悬疑进行到底,心里一直悬着在想这个老头到底能不能完成max交给他的任务。电影情节这个设定非常好,男主老爷子是一个刚刚丧偶的得了健忘症的老爷子,带着复仇的任务去寻找杀害自己全家的纳粹看守。一共四个目标任务,一路坎坷,见到了一个假纳粹战士,一个德国同性恋,一个已经过世的纯纳粹但是有一个纯纳粹的儿子,到了最后一个才是,然而确是这一个故事的转折点。熟练的开枪手法和爆头,狡猾的藏枪方式,跟正版代号不一样的纹身,钢琴曲。都在最后一刻被同伙拆穿。非常的一部电影。已经90岁的男主老爷子也是实力派,祝身体保重。可以说这是一部能被我吹上天的悬疑电影了。看着这个已经90岁的老爷子男主,不忍心剧透。编剧好厉害
还行吧,就靠最后抖个包袱再没别的了
老人演得非常好,但拍得很一般,对这类最后大反转的电影不大喜欢。
Remember时常游走在几种截然不同的类型片之间,容易让人感到感到困惑,而即便Christopher Plummer的表演再炉火纯青,也没办法抵消本片不知所云的观感。
最后一刻剧情反转,让人意想不到。不赞成犹太人这样的复仇方式,尤其是到了垂垂老矣的年纪,还用如此极端的手段。
我不相信这种悔改,人一但经历过残忍就会习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