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有种震荡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包裹着在心里,却又很温暖。
大段与生活本身相似的节奏,却又又一种怀旧儿童的温情。
感觉时间变得缓慢,感觉孤独的自己也在电影中得到了陪伴。
人和人的相处,这样的亲密又各自独立,沉默,不需要刻意的表演和讨好,小时候自己也喜欢玩的游戏,这一切仿佛对正在退行的我予以安慰,同时又让我代入了一些真正儿童的视角,很多悲伤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讲不透理不清,直接就被时光洪流推着往前走,遗留在那里。
很悲伤,却还是要往前走。
最后一幕,孩子和妈妈在一起时,恍如隔世,两个人放佛经历了许多。
听导演说,错过的告别,这个词打动了我。
很多时候,很多人生际遇,都没有来得及好好道别,直接进入下一场。
那种情感有些悲伤、有些温柔、有些无奈,淡淡的。
能和自己的妈妈相遇,很奇幻,安抚了一个孩子和一个成人的内心。
对话得以发生。
导演真是一个奇妙的人,能挖掘出这样好细腻的情感。
重构和创造,使得埋在心底的不知名、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的部分,进入一个空间得以表达和舒展。
看水仙花开,看很多导演的电影,都有这样的感受,感受到过去自己的一些隐秘的情感和感受被言说了出来。
过去的自己会一直怀疑自己,是只有自己有这样的感受吗?
很多东西,人们保留在心里,不会探讨,还会耻笑。
我多么希望有人能告诉我,有人能够讨论这些。
不仅是认知上,而且是情感上的。
但这样做需要一颗多么细腻而勇敢真诚的内心啊。
有时候,席导的电影让我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孤单。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的我,带着众多自己识别不出又消化不了的情绪,行走着。
内心有很多疑问,这些都让我感到极度的孤单。
要不把这些都压抑下去,假装一切不存在,变得极度麻木,要不就是有一双窥视的眼睛,总想知道他人的经历和内心。
但这是种让我感到自己是一个人,很孤单。
感谢席导给我一个窗口,不是窥探,而是真实地凝视。
感受时间流动的厚度和醇度,向我呈现一些东西,让我的心与之相遇,不再那么孤独。
能做到这样的席导真的好棒啊。
里面有几句话,感觉还是可以记下来的,大概是: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舞动柯布斯(来自豆瓣)来源: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3877643/Secrets aren’t always things we try to hide. There’s just no one to tell them to.秘密不是努力去遮掩的东西,而是无人倾听而埋藏在心底的我也一直在问自己问题,大家都是这样的搜了搜,发现这样几句话影片的主题是关于“遗憾”与“了解”。
影片开头,奈莉和每个房间的长者道别,但遗憾的是她没有机会和自己的外婆道别。
同时,玛琳也通过奈莉了解了未来的自己,并化解了奈莉心中对妈妈的不解。
这是一个母女相互了解的过程,通过了解,获得理解。
因为了解,遗憾得到补偿。
最好的爱,就是了解。
因为了解,遗憾得到补偿。
好治愈的内核啊当孤单的时候,再看一遍吧另外,好喜欢这里的大自然,还有房屋内部丰富的色彩啊
小孩子要是能独当一面,那是很可怕的。
对于充分的表情达意,片中的小女孩们显然还是太小。
但就是因为小,她们才能淡忘形式,注重内容。
不知道怎么遇见了,那就先遇见了吧。
这状况有点特殊啊,那就先玩起来吧,林中小屋就是快乐老家,我从小路那儿来的,外婆家就在小路的另一边。
家家酒,开始。
不知道追求什么,反正不追求效率。
风大了,就坐下听听。
这就是小孩子的眼光,于是新眼光发现新风景。
这种眼光首先是个人的,然后才可以是女性的。
眼光的拥有者叫瑟琳席安玛,平静,细致,恰到好处的观察,在稀松平常的画面之后,镜头总是会凝在优美的一格。
这种凝视形成了一种节奏。
小女孩很可爱,我坦白了,我就是来看小女孩的,上面的这些都是废话,下面的也是。
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有一种裹在厚实羽绒服里的笨拙,孩子气,奶香味,元气淋漓。
想喝牛奶吗,想,生日快乐歌呢,再唱一遍。
朋友们,在车上吃饼干的那一段,真是甜到爆炸了,就像是把热过的奶倒进麦片碗,心不可避免地温润起来。
母亲与女儿究竟是怎样一种奇特的关系呢?
从一个家庭的微观视角去看,母亲与女儿应该是最贴近彼此的存在。
母亲被放置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这里面是没有记忆的房子与家具,不曾亲密接触的面孔,没有私人空间的存在。
好像一旦进入这个阶段,母亲身上关于儿时的那一部分就永远的被埋葬了。
没有人在意,也不会被提及,直到女儿的到来。
女儿就像是记忆深处的自己,母亲会无意识地毫无顾忌地将儿时的自己投射到女儿身上,看到女儿就仿佛看到自己或者是看到自己的母亲及女性祖辈。
这种感情是复杂又动人的,因为里面包含了无限的爱与恨,惆怅与缅怀,以及如何对亲人逝去后的希望重拾。
人要如何面对死亡这个沉重而又具有必然性的话题呢?
我们总是会在不同阶段见证死亡的发生,就像是大自然里的风雨云一样来去无踪,无法预料,更无法知道何时道声再见,即使我们总是离别,总是说“再见”这个词汇,但我们在那个时刻到来时其实根本无法很好地说再见。
我们本能性地想要逃离,仿佛只要逃得远远的,不身处其中,一切就都没有发生,死去的人还会在门被无数次打开过的房间里睡着,阳光依旧透过窗户洒落在厨房墙上,我们依旧年轻,可是夜晚总是会到来,生活还是要继续,我们只能呼叫至亲之人的姓名去取代无法被好好说出口的“再见”两个字,通过她们的名字去重提被遗忘的时光,甚至是被遗忘的姓名。
Nelly告别过去的妈妈和外婆后,回到现在,看到妈妈独自一人待在空荡的外婆家。
此时此刻,Nelly没有叫Marion“妈妈”,而是“Marion”,而妈妈也没有丝毫讶异,(为什么我的女儿直呼我的名字?
)以“Nelly”作答。
两人拥抱,未来之歌响起,电影结束。
母女俩在最后一场的心领神会,体现的是席安玛电影语言的炉火纯青:大道至简、想象无穷。
抽离电影语境来看,按照平行(多重)宇宙的理论,现在的妈妈Marion不会知道Nelly回到过去和小Marion做了朋友,唯一的解释是,Marion也曾有过这种时空穿梭体验。
她们的妈妈都患有先天腿部疾病,她们妈妈的忧伤总是肉眼可见,一种未知的、未来的恐惧总是笼罩在她们周围:Marion需要做手术才能避免和妈妈一样的早逝命运(日后得知,即开场得知),Nelly生得早,总是难以避免以为妈妈或许可能对她有迁怒,这里可以认为是小孩对大人心情的一种悲观、负面揣测。
Marion向Nelly介绍床脚的黑豹阴影,这是Marion童年的恐惧,睡觉时她以为从枕头里传出来的声音来自黑豹,其实只是她的心跳。
Nelly在时空穿梭前,并没有看到黑豹。
但她见到童年母亲后,与Marion同床共枕时,在身旁的母亲熟睡后,起身注视墙壁,终于在黑暗中看到、听到了黑豹的呼啸声。
这一晚,也是告别前的最后一晚,Nelly共享并体验了母亲的恐惧,母女视域同步的这一晚和这一刻,是人生经验的传递,母亲的悲伤来自恐惧,当Nelly看清这一恐惧后,她也懂了母亲的悲伤。
There won’t be another time.小Marion撞上自己未来丈夫时的场面是极其魔幻的,在此之前,电影只有Nelly回首历史深处的视角,即“向后看”,在这里,“向前看”的视角伴随小Marion和她未来老公的善意对视而产生:“谢谢”。
八岁的Nelly涉世未深,但经历外婆过世,又不知怎么地步入了母亲的童年,她知道这情况有且或许仅能经历一次。
拉住老爸的袖口争取到给小妈妈过生日的机会,是女孩主动性的体现,也是代际之间沟通交流平等性之可能的体现。
在人生第一个至关重要的抉择时间点,Nelly和她的小妈妈共同营造了时间空间的双向联合与流动,或许在此时,母女共享了“不能说的秘密”(Secrets aren’t always things we try to hide. There’s just no one to tell them to.),也让结局有了说服力。
不过,老爸难道没看出俩小孩根本就长得一模一样吗?
显然,席安玛留白了,但也有端倪可循。
回顾席安玛电影思想内核,女性从来都是主体,或者更准确地讲,女性凝视贯穿始终,这完全独立于父权世界的男权眼光。
也就是说,如今社会上对人潜移默化的一些东西,在她那儿没用,多数人,包括本文作者第一次观看《燃烧女子的肖像》时有种既定思维被全方位冲击的感觉,对于电影和对于世界的理解被席安玛打破、重组,观看这部电影的过程就是一个“再定义”的过程。
同样,老爸看没看出来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Nelly评价他那句“你并不是没有认真听,你只是根本没在意”。
小女孩观感一针见血。
作为丈夫,对于妻子的了解只是浮于表面,还不如女儿的敏感直觉认知深刻。
但是当小Marion给她未来丈夫一个小小微笑时,这种暗含在文本之下的批判实际上被和风细雨地弱化了,可见席安玛在《小妈妈》的世界里用足了温柔之情、细腻之思。
I’m already thinking about you.对于观看者而言,搞清楚谁是“小妈妈”不成问题。
不过,演员双胞胎在片中近似于镜像的设计,让“小妈妈”的身份没那么固定。
比如,开场阶段车内戏,女儿对妈妈无微不至的关怀,端果汁送零食、双手抚摸妈妈的脖子,小妈妈的关照温暖如斯。
与这场戏对应,下雨后Nelly跑到小Marion家被后者接待得宾至如归。
抛却血缘代际先后,她们都可以是“小妈妈”,两人的戏中戏表演,共同孕育小宝宝也印证了这一点,席安玛最高超的处理,就是把两个人放置在平等交往的层面,对于小妈妈们而言,闻道并不一定有先后,女性的直觉、本能、互相理解让她们都具备了“小妈妈”的潜能,于是结尾的心领神会也是水到渠成。
众所周知,席安玛电影的床上戏全都以女性为主,两个女生,或是四个女生卧床论道,往往心声毫无保留。
“你不是我的悲伤来源。
”(You don’t invent my sadness.)小孩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出生与否,但出生后的众多影响总是被无形归因到小孩身上。
Nelly的自我怀疑来源于此,当小妈妈温柔抚摸Nelly脸颊时,这样的怀疑才被彻底瓦解,再回到开头车里Nelly抚摸妈妈的脖子,母女间跨越时空范畴的互相照顾令人动容,小妈妈能够说出这句“我已经开始想你了”(I’m already thinking about you.),是魔幻的,也是现实的,全凭心底里的无限信任。
假小子
I come from the path behind you.
水仙花开
水仙花开
影片伊始,第一个镜头的悬念感与《燃烧女子的肖像》一脉相承。
席安玛的镜头从部分到整体,从聚焦小孩的手到呈现老人与小孩共同玩填字游戏的场景,再通过小孩的足迹逐步揭露、完整还原。
第一个镜头的老人是小孩的外婆吗?
这个悬念是短暂的,但意义就在于让观众从一开始就思考外婆的存在,三个房间,三遍“再见”,唯独到第四个房间没了病人。
在《女孩肖像》中,画家玛丽安第一次见到绿裙子时,镜头交待也是只给下半身,直到“侍女苏菲端着裙子”的画面被完整呈现。
这两处所营造的神秘和悬念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如女儿在另一个时空告诉妈妈“我是你的孩子”,《小妈妈》也可以对《水仙花开》说“I come from the path behind you”。
《小妈妈》具有特殊意义,席安玛回到了她的家乡Cergy-Pontoise拍摄电影,她上一次回家拍电影还是首部长片《水仙花开》的时候:哈内尔和女主坐在十二根石柱下谈论男孩,远处就是水上金字塔。
14年后,Sanz姐妹划船抵达了《水仙花开》未曾涉足的地方,金字塔半开放的设计和森林里的小木屋结构神似,和《燃烧女子的肖像》一样,小木屋、金字塔代表的是女性乌托邦,不太一样的是,这一微型女性乌托邦多了一些开放性和流动性,前作中某种程度上被注定束缚的命运,到《小妈妈》这儿被两个小女孩奋力挣脱了,女性终于成为了命运的主人,这也是这部家庭童话给人无限希望的原因。
参考文献1. Celine Sciamma on Avoiding ‘Emotional Porn’ and How to Make the Perfect Pandemic Movie https://www.indiewire.com/2021/03/celine-sciamma-petite-maman-interview-1234621661/2. Celine Sciamma on ‘Petite Maman,’ Kids, Time Travel and Hayao Miyazaki https://www.hollywoodreporter.com/movies/movie-news/berlin-film-festival-2021-celine-sciamma-interview-petite-maman-4143344/3. Céline Sciamma : « S’engager rend toujours vulnérable » https://www.lemonde.fr/culture/article/2021/06/06/celine-sciamma-s-engager-rend-toujours-vulnerable_6083033_3246.html4. Céline Sciamma, réalisatrice de “Petite Maman” : “Sur le tournage, je me demandais, que ferait Miyazaki?” https://www.telerama.fr/cinema/celine-sciamma-realisatrice-de-petite-maman-sur-le-tournage-je-me-demandais-que-ferait-miyazaki-6889515.php5. Céline Sciamma à propos de «Petite Maman»: «Je me cache moins qu’avant dans mes films» https://plus.lesoir.be/381368/article/2021-06-29/celine-sciamma-propos-de-petite-maman-je-me-cache-moins-quavant-dans-mes-films6. "On est du côté des enfants, de leur regard sur leurs parents" : Céline Sciamma à propos de son nouveau film, "Petite Maman" https://www.francetvinfo.fr/culture/on-est-du-cote-des-enfants-de-leur-regard-sur-leurs-parents-celine-sciamma-a-propos-de-son-nouveau-film-petite-maman_4647705.html7. Céline Sciamma : "Je veux donner du pouvoir politique aux mères" https://www.rtbf.be/info/dossier/les-grenades/detail_celine-sciamma-je-veux-donner-du-pouvoir-politique-aux-meres?id=107939788. Céline Sciamma: "Toute ma vie, je me suis demandé comment était ma mère à mon âge" https://www.lecho.be/culture/cinema/celine-sciamma-toute-ma-vie-je-me-suis-demande-comment-etait-ma-mere-a-mon-age/10316825.html9. ‘Ik probeer mysterieus te blijven’ https://plotmagazine.nl/ik-probeer-mysterieus-te-blijven/?fbclid=IwAR16abuP3p3h_GO8CJlJ9MpkdT1N9P0VT7oieYGXNDhi9bLM_VmCqvU9rvA(还有4处油管文献无法被DB影评发表)
作者:Scott Roxborough / The Hollywood Reporter(2021年9月4日)校对:覃天译文首发于《虹膜》《小妈妈》是瑟琳·席安玛继2019年广受赞誉的《燃烧女子的肖像》之后,推出的一部更为私密的作品。
这位法国电影导演将她以18世纪为背景的电影中的情色渲染和性政治,转换为一个关于爱和失去的故事,讲述了一个八岁的女孩试图与她的母亲建立联系的故事。
故事总有转折:《小妈妈》还是一个时间旅行的故事。
八岁的奈莉(约瑟芬·桑斯饰)刚刚失去了她深爱的祖母,正在帮助父母清理她母亲玛丽昂(尼娜·梅尔瑞斯饰)童年时住的房子。
在探索周围的树林时,她遇到了一个同龄女孩,名叫玛丽昂(加布里埃尔·桑斯饰),她很快意识到,玛丽昂就是她的「小妈妈」。
在此次采访中,席安玛讲述了她与女孩们一起工作的经历,日本动画如何激发了这部电影的灵感,以及为什么记忆和想象才是真正的流动容器。
问:你在疫情前就写好了《小妈妈》的剧本,是不是隔离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促使你把这个故事搬上大银幕?
席安玛:是的。
在这次隔离和整个疫情期间,我想了很多关于孩子的事。
当然我现在也在思考。
我觉得孩子们现在需要有血有肉的小英雄,我们需要和她们对话,并包容她们。
疫情开始以来发生在儿童身上的种种情况使这个故事更具实时性和紧迫性。
回顾职业生涯,我和很多年轻的观众有过交流。
《假小子》已经是10年前的事了,现在仍在法国的许多学校放映。
然后是《西葫芦的生活》。
我经常和孩子们见面、交谈。
我想给她们充分的电影院式体验。
在写这部电影的剧本时,我的脑海里一直想着孩子。
问: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也联想到了那些处于隔离中的孩子——因为影片里的女孩们是如此自由,可以跑到树林里玩耍——他们无法拥有这种快乐。
席安玛:当然,他们被关住了。
不过孩子总是被关在家里。
在这部电影里,我想谈论失去和死亡,我们现在有很多这样的经历,但你知道,疫情可能给了我更多的勇气去相信我们可以在隔离的情况下创作电影。
我们建组之后,就会把自己锁在摄影棚里。
拍电影的整个过程就像是某种隔离。
问:这是一个时间旅行的故事,但你处理时间旅行的方式与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电影或《回到未来》完全不同。
大多数关于时间旅行的电影(通常由男性导演制作)关注的是时间旅行的机制、流动的容器等等。
是什么激发了你关于时间旅行的创意,为什么你采取了不同的处理方法?
席安玛:我最初并没有刻意去写一个关于时间旅行的剧本,而是在写作的过程中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
写完初稿后,我心想,「哦,这是一部穿越时间的电影。
」一开始,我想当然觉得这是一部关乎现在的电影。
这不是一部关于过去或未来的电影,因为你甚至不知道这部电影的确切背景。
所以我们并不是在时间中旅行,而是在空间中旅行。
我想这就是它的特别之处。
这部电影在某种程度上抛弃了我们以往在电影中习惯的时间旅行。
通常,关于时间旅行的电影里都有一种环游的桥段。
它们通常是关于角色获得了什么?
在《回到未来》中,时间旅行让你回到一个更好、更舒适的生活,在那里你的父母很幸福,你也有很多钱——这是资本主义版本的时间旅行。
在我的电影中,时间机器给了小女孩现在,给了她们聚在一起的时间。
这是一次让人们重聚的时间旅行。
而且这是我们实实在在可以做到的,我们自身就具有这种能力。
你可以把我的时间机器看作是关于记忆的,但它也是关于想象的。
你可以看看父母小时候的照片,然后把自己放进照片里,想象着自己回到了过去。
这部电影试图解开我们自身的时间机器的秘密,它就在我们的脑海中。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这是一部很好的疫情电影。
现在我们必须依靠脑海中的想象机器。
我们无法预知未来,因为有很多不确定性。
我们独自呆在家里,不能旅行。
很多人都在失去亲人。
我们需要想象力去旅行,去联系彼此。
问:你刚刚提到这部电影没有设定在任何特定的时期。
可能是2020年,也可能是80年代或90年代。
你是如何设计场景和服装来营造这种模糊感的?
席安玛:老实说,这是拍这部电影最难的部分。
因为这对我来说是违反直觉的。
一开始,我打算建造两套相同的房子,也许通过厨房将它们连接起来,你明白吗?
联通现在与过去。
然后我意识到这并非现在和过去的联系。
它必须是同一栋房子。
我们决定让过去和现在都一样——同样的颜色,同样的灯光,同样的公共空间。
衣服也是一样。
声音设计也是如此。
这「两座房子」的声音效果完全一样。
你过去听到的每一首歌都和你现在听到的一样。
这部电影的服装是我自己做的——除了《燃烧女子的肖像》,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我很会买服装!
每一套服装、每一件衣服都来自于当下。
但是影片没有表明具体的时间。
这也使得这部电影可以超越时间。
当然,可能对于和我同代的人来说看起来会有感触。
我42岁了,成长于80年代和90年代。
电影里的很多东西都来自我的童年。
但从目前对这部电影的反应来看,不管属于哪一代,人们似乎都能产生共鸣。
问:你是怎么找到这两个女孩的?
她们是同卵双胞胎,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席安玛:其实选角过程很快。
我总是和同一个选角导演(克里斯特尔·巴拉斯)合作,尤其是这次因为疫情,很难去见很多人……我只试镜了三个孩子,包括这对双胞胎。
我真的很想和双胞胎姐妹一起合作。
有几个原因。
这部电影的想法——如果你遇到你的「小妈妈」会发生什么——延伸出了很多问题。
她是你的妹妹吗?
她会成为你的朋友吗?
她是你的妈妈吗?
还是你是她的妈妈?
你们的母亲是同一个人吗?
我的意思是,当你说到核心家庭成员的时候,你们确实拥有相同的基因和DNA。
所以我想要通过一次大胆的选角来解答这些问题。
我也很想让这两个女孩彼此熟悉,这样她们在一起拍戏就会很舒服,而且她们的场景会有一种直接的亲密感。
而且这很美妙,因为你知道,作为一个导演,我总是准备得很充分。
我属于掌控型的导演——我不喜欢意外,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把控我所拍摄的东西。
但她们这对双胞胎姐妹创造了一些独特、美丽和令人惊讶的东西。
问:你怎么指导这么小的演员?
席安玛:我们不排练。
与年轻演员合作关乎于信任。
我从未见过她们预先准备。
因为那不是她们的工作。
我的工作就是让这一切发生在片场。
当我和青少年打交道时,情况就不同了。
我们会认真排练。
但对小孩子来说,我觉得这种方式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当然,这有点疯狂,毕竟这些孩子将出现在电影的每一个画面里,而你不确定她们是否能表演得当。
但这就是我的工作方式。
你必须信任她们,必须相信她们的智慧和能力。
我觉得孩子们太令人钦佩了。
我完全信任她们。
她们一点也不愤世嫉俗,极尽诚实。
关键是要信任她们,并做好充分的准备。
和孩子们一起拍摄,你每天大概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能在片场拍摄,所以你必须知道你想要什么,可能要拍四到五条才能拍到一个满意的场景。
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遇到了你的「小妈妈」,你会问她什么?
席安玛:当然。
毕竟我写了这个故事。
我所有的问题都在里面。
我不认为这部电影有什么秘密。
一旦有了想法,你就可以用几种非常不同的方式来讲述这个故事。
你可以拍一部「小爸爸」——一个小男孩遇见他的小爸爸,这可能是完全不同的,我也很有兴趣看到这个故事。
我拍这部电影的方法是提出一些大问题,那些我们都会问的问题——这就是为什么我不会对角色进行太详细的描述,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将其与自己的处境联系起来,在其中看到自己。
但在这部电影里有很多我小时候的个人经历和感受。
这是非常私人的。
问:你曾提到了宫崎骏是这部电影的灵感来源?
席安玛:其实应该是宫崎骏和日本动画电影。
我认为《幽灵公主》是有史以来最美的电影之一,它对于孩子全神贯注,并且将孩子视为最聪明的观众。
宫崎骏电影的节奏和韵律中一直都有那种信念。
我也很喜欢宫崎骏电影中的音乐和孩子们,比如《龙猫》。
这些故事相信电影的力量,相信作为观众的孩子的力量。
我相信电影的激进诗意,以及电影的工具性。
在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我也想到了电影界的女性先驱们,她们发现了摄影棚拍摄这一手段,她们创造了魔幻现实主义。
我想:「我有和她们一样的工具。
」这部电影本可能在电影院重新开门之际拍摄。
封城期间,我看了很多梅布尔·诺曼德和许鞍华的电影。
于是我想:「让我们用同样的工具,用同样的信念来制作一部电影吧。
」问:电影中你和让-巴蒂斯特·德洛比耶一起写的那首歌——《未来之歌》(The Music of the Future)——的灵感是什么?
席安玛: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想要一首歌。
并且是我第一次想要给电影中的歌写歌词。
当然,《燃烧女子的肖像》里的歌也有歌词,但它们是拉丁语,所以没人懂。
这次我尝试写一首法语歌,一首给孩子们的歌。
我们讨论着,写一首可以作为一部动画片的主题音乐的歌,那种我们会在小时候看但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动画片。
而且在儿童动画片中总是有很多实验性的东西。
这可能是影片中唯一一个有点怀旧的地方,但歌词都是将来时态的。
这首歌叫作《未来之歌》,第一段歌词是:「孩子们的声音会唱出你的梦/和你一起做成为孩子的梦/在没有你的时候做成为孩子的梦/在远离你的时候做成为孩子的梦/最终做一个和你在一起的梦。
」这首歌很符合电影。
这是一首超越时间的歌曲,因为它使用的是将来时态,寄望于未来。
这部电影也是如此。
原文链接: https://www.hollywoodreporter.com/movies/movie-news/berlin-film-festival-2021-celine-sciamma-interview-petite-maman-4143344/
(原载于虹膜公众号) 《燃烧女子的肖像》那场花事了后,导演瑟琳·席安玛很难不让我惦记。
她与她的作品也像是那晚艾洛伊兹的裙摆,本是融在夜色里的,在悄然未觉之时,就让篝火爬上,照亮了不只是玛莉安的记忆。
静候良久,终于等来一部新作,去擦亮那隽永的情感。
只不过,那是似乎跟「烧女图」迥然不同的《小妈妈》。
不同,但自然不是不好。
如果说《燃烧女子的肖像》是用貌似删繁就简的繁复笔法,把一段浓重情感给化到简朴大道中,《小妈妈》就是用更寥落的笔触,在更疏淡的光景里,写那不断发酵的斑斓情绪。
《小妈妈》有着非常小的视角,因为它的主角是八岁的奈莉。
但席安玛是不会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或者是过来者的身份,去给这小小孩童施压的,她只会引导摄影机以及观众,一同蹲下来,平视这小女孩所遇到的困惑与快乐。
奈莉的困惑在于,还没来得及好好道别,或者说,还没来得及理解死亡,外婆就撒手人寰了。
可母亲玛莉安也无从消化这个噩耗,一家三口重返老房子整理遗物,被悲伤压得喘不过气的她,最终还是在某个清晨,选择了逃离当下,而这又加重了奈莉的困惑。
困惑之中的奈莉去到房子后的树林,寻找母亲当年搭建的小窝,不料遇到了正在搭建小窝的同岁女孩玛莉安。
很短暂的时间,就够两个独生女迅速热络起来,找到那非独生的快乐。
这快乐,在一团忧郁的气息里,探头探脑地可爱着。
必须说,席安玛太会拍了,她就像是在那鹅黄色的秋色中写五彩的诗。
女孩们淋过一阵细雨后,在浴室里用同样的蓝色毛巾蒙头擦拭。
她们吃巧克力,在白色的碗里还倒入了牛乳。
她们庆祝生日,熄了灯,那烛光把所有人的皮肤都抹成了蜜色。
更妙的是她们演戏。
成年人的剧本错综复杂的,她们就兴兴头头地分饰那十数个角色。
演的是些似懂非懂的故事,但是彼此都被那老成的肃穆给镇住了。
玛莉安背着台词:「秘密不是指我们想拼命隐藏的事情,而是我们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的事情。
」念着念着,各自心里也感受到「无人可诉」那种状态的秋意了。
但哪怕是知道「无人可诉」的分别在即,孩童也有孩童的敞亮。
于是玩棋盘游戏、炮制可丽饼、撑皮艇、睡在同一张床上说悄悄话,都是在有限的时间里,把那份喜乐先给撑大的。
叫人看着看着,心里头的一丝怅惘,就被灿烂先吞了半口。
为这弥足珍贵的童真,席安玛给调上了温暖饱和的色彩。
看似随意但实则精心的家居、服饰与外景搭配,依然堪称一绝。
《燃烧女子的肖像》的摄影师克莱尔·马松再度掌镜,把本是难逃萧瑟的当下世界,给拍出了暖融融的质感,也像是为这两个一度孤独的女孩,构建出一整个世外桃源,供她们在面对手术的恐惧、分别的忧伤前,有更多值得印入生命的体验和回忆。
在这种色光下,两个小姑娘的对戏格外令人动容了,而她们又是如此相像,在挑选演员时,席安玛就特意要了一对双胞胎,于是举手投足间,更添了几分自来的亲昵。
不过这对姐妹,实质上演的是一对「母女」。
在二人初遇那刻,听到「玛莉安」这名字报出,大家都会知道所谓「小妈妈」,纸面意义就是这个。
但时间是穿越的谜底摆在台面,谁也没有那份心思去做过多阐释,席安玛不需要画蛇添足,观众也不需要科幻理论来打破这一派祥和。
那么,两个时空的拼接,就如同秋日邂逅那般寻常而自然。
故事有了这么一个设定,就不只是展示两个女童的友谊,并从友谊去生发些抵御失去的力量了。
《小妈妈》让她们在八岁这同一时期相遇,也是尝试让两代人可以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对接。
这时候,本该是成人的玛莉安也没了成人的经历和主意,她与未来的女儿一起,面对那个充满未知的世界感到困惑与惊怕。
手术能不能成功?
母亲还能陪伴自己多久?
什么时候结婚?
什么时候生孩子?
什么时候你就要从我眼前消失?
人跟人走散了,还会再见吗?
「女儿」反而成了「妈妈」的先知。
在为玛莉安提示往后日子的遭遇时,奈莉也在尝试着理解妈妈一路的抉择,特别是,妈妈对自己所倾注的爱,以及她自己也无从招架的悲恸。
八岁的孩子自然还是孩子,但是孩子并不会一如我们误解的,或者宁肯相信的那样,处在一个绝对懵懂的阶段,而是对所谓的成人话题,比如死亡,比如分别,比如难以应对的巨大悲伤,具备绝对的敏感。
席安玛让一对母女在这个难得的平等台面上,互相做对方的启蒙。
奈莉在为八岁的玛莉安揭晓命运安排的时候,对方也在为三十一岁的自己做一些申辩、反思与启迪,反过来又帮奈莉摆渡到进一步理解母亲,也理解人生的彼岸。
有了这样的基础,才好在喜剧的篇幅里,做一些忧伤而又不致于卖惨的文章。
奈莉已经真切感受到了成人世界的荒疏与难堪,提前预知了长大不是万能的,成长也不是担保愉快与舒畅的。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她更深切地理解了人与人之间的各自为战。
妈妈在伤痛面前,急着飘走了,但爸爸在这个家庭里,哪怕有着温柔的关怀,却也还是相当陌生的存在,所以奈莉才一再问他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害怕的。
这是她从八岁的玛莉身上学来的,即人一定要有一些亲密的交通,彼此才能穿过表面的相熟,走向真正的相知。
这也不啻为把成人问题,转换,或降格为孩童问题。
由此对成人社会的发问与思索,就有了最是本真的态度。
《小妈妈》文本里的这些真挚与纯澈,就是极其打动人的介质。
在这介质里,除了外放刚才提到的化解忧伤、逃避伤痛等问题之外,还揭露了家庭成员,无论是夫妻,还是父女、母女,都无法真正达到深层次的沟通。
这当中,父亲作为家庭内的唯一男性成员,也在不自知地以一种雄性的、高傲的身姿来拒绝女性家庭成员的靠近,以免威严流泻,间接导致了玛莉安的短暂逃离,而这背后又有一个父权、夫权与男权主导的权力叙述。
而等他告知奈莉自己的恐惧,又让她帮助自己剃胡子后,这种主动「削权」的方式拉近了双方距离。
席安玛是有一路抛出这些问题的注脚,但是并没有去刨根问底,更没有大张旗鼓地进行宣战或反击。
她最多是替伤怀开了一个出口,整个温暖的故事中,就讨那一丁点的「宣泄」,彼此心照不宣就好,更重要的任务,是让情感的流露,来给人物一个转好的契机,也来给故事一重温软的层次。
比起把幽微心理放到了天地那样大的《燃烧女子的肖像》,《小妈妈》在这方面的力度,是有所降低的。
它不再需要倚赖那些隐晦手法和悲剧结局,去冷不丁地咬那世情与人心一口,达到猛烈精准的抨击效果与荡气回肠的余味。
它所做到的,就是在最小的切片上,实现对女性幽秘心理的精妙捕捉。
这反而是席安玛一贯的做派。
她镜头下的许多故事,都在聚焦女性的这类心理。
比如说她执导的长片处女作《水仙花开》,自觉不够漂亮的女主角玛丽就对花样游泳队队长弗洛利亚那产生了说不出口的爱慕情愫,可当对方终于接纳自己,甚至希望她来拿走自己的第一次时,玛丽的犹疑就愈发口是心非。
那种「叶公好龙」,真把少女心思研到了极细腻的程度。
《水仙花开》与此同时,弗洛利亚那也有许多在两性之间摇摆不定的迷惑。
一个女孩子需要树立「荡妇」人设来巩固自己的安全与骄傲,为此宁肯与所有队友为敌,那里头就有个对权力倾斜、荡妇羞辱的讽刺。
而玛丽的闺蜜安妮,则一度挣扎在身体焦虑之中。
《假小子》里的女孩劳拉特别希望能以男孩子的身份出现在新朋友面前,她想尽办法去做那些男孩子「该做」的事情,甚至吸引到了莉莎的爱恋,奈何我们都知道,二元身份对立的环境里,容不下这种离经叛道。
《假小子》席安玛在一个又一个小故事里,观照形形色色的女孩子,在她们未必经事的心理空间里,探寻到那些几乎不能与人说的心思。
说出来,似乎就有了羞赧,有了不自在,站在俗世里的观众,都要为她们即将被俗世否定而惊心了,又发现席安玛用骨子里的骄傲,在坚执地护着她们。
身为一位现实中的同性恋者,席安玛对身份认同这类议题的着迷与着紧,让她得以在温和柔软的隐秘故事里,蕴含着巨大的爱与关切,以及坚定的反抗与抗诉。
到了《小妈妈》,她已经能以极微缩、极稚嫩的角度,去讲那想被看见的渴望,想被尊重的情感。
这种超然的柔情与锐度,在当下影坛自不多见,而那身份书写的电影支流,一不留神就被她充实与拓宽了。
(贴下短评:踩过一地悲伤的秋叶,也还是仰望到鹅黄色的秋阳。
席安玛太懂得女童纯澈而幽微的心理了,以一种似是而非的老成,演员那样的,成人那样的老成,去抵达八岁尚未能全然理解的逃离与悲恸。
我把你代入了,你也把自己还原了,那么,倒数计时的相聚也还是小窝、棋盘、蛋糕与皮艇。
成长是有那么多骤然而降的离别呢,所以要好好说再见,未来又有那么多忧愁与恐惧呢,但是你不会是原因。
这么一个暖融融的故事,清浅地把遗憾给弥合了,但看得人,怪想替她们消受那份秋凉的。
)
森林深处的小木屋,像记忆的茧房,当八岁的奈莉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二十年前的松木气息裹着母亲的温度扑面而来——席安玛用最温柔的魔法,将生死与离别织成一张发光的蛛网,悬挂在童年与成年的交界处。
这座由母亲少女时代亲手搭建的木屋,藏着所有未说出口的告别,倾斜的窗框漏进的光斑,是母亲十二岁时钉歪的钉子投下的阴影;地板缝隙里的松果,是她蹲在地上喘息时滚落的汗珠凝固而成。
奈莉每走一步,都在踩踏母亲存在过的证据,那些被成年人视为废弃物的木屑与锈钉,此刻成了跨越时空的密码,证明爱可以穿透死亡的铜墙铁壁。
席安玛拒绝用眼泪浸泡悲伤,当奈莉遇见童年的母亲玛丽昂时,镜头在她们之间流转如林间雾气。
她们一起划船、筑巢、烤焦的松饼被野鸟啄食,笑声在树冠间弹跳。
但暗流始终涌动:玛丽昂过早知晓自己将死于疾病,奈莉预见了母亲缺席的未来。
悲伤不是被剖开的伤口,而是渗入松木纹理的潮气,是落在肩头却掸不去的落叶。
最动人的回溯藏在“再见”的褶皱里,每一次道别都是倒放的胶片:玛丽昂挥手的姿势逐渐退化成拥抱的前奏,关门的声响被分解成邀约的余韵。
当奈莉最后一次抚摸木屋门框,她的指纹与母亲年少的掌纹重叠——原来所有离别都是螺旋上升的阶梯,通向理解与重逢的阁楼。
席安玛让悲伤显影为生命的底色,却在其上刺绣出星斗般的暖意,奈莉最终没有带走一片木屑,但携走了更珍贵之物:知晓自己始终被二十年前的月光照耀,被尚未成为母亲的少女以最纯净的爱意守望。
森林依旧沙沙作响,而每一片落叶都在低语:所谓永恒,不过是无数个“再见”串成的琥珀项链。
因为是席导的原因,我无法客观评价,看《小妈妈》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醒来共情得泪流满面的梦。
第一次接触席导,是因为《烧女图》,当时看完不知怎么就狠狠爱上了。
那一句回过头来,再看一次吧的诗人般的艺术性告别;那种我从孤独中体会到您所说的自由,但若是没有您,那自由便毫无意义的炽热的燃烧着的爱意;那夜不要睡,我们把它画下来的篝火晚会和蜡烛裙摆都让人狠狠破防。
女性凝视、女性主演主创总能有意想不到的方法展示一个温情的世界,小妈妈也不例外,在我看来甚至比烧女图更佳。
看小妈妈的时候很想哭,但忍住了,看完了以后越想越难过,我就是想到如果我八岁,碰见八岁的妈妈,这个设定真的太容易哭了,你看着这个跟你一般大的小女孩,她根本不知道,以后为了养育你要经历怎样的苦,是无数女人都会经历的苦。
其实女儿看到小时候的妈妈的第一眼就已经认出来了,小妈妈也一定看出来了吧:我是你的女儿/你是我的未来吗/我跟随你的道路而来/我已经在想你了/你不是我痛苦的来源太好哭了吧,之所以会感触颇深,我想是因为我想到了我的妈妈。
跟你好,李焕英相比,不同于李爸的工具人角色,小妈妈里面女儿跟父亲的互动很自然,做饭、玩玩具、跨胡子包括那次女儿说给我讲讲你们小时候的事情吧的谈话中父亲悄悄说出小时候害怕爸爸的秘密。
你好,李焕英让我很破防的一点是关注了妈妈成为妈妈之前,她也是一个女孩啊。
我又想起了当时看剧场版哭得要死,在电影院看完又哭了,再看一次剧场版哭得更厉害了,还有在斐妈唱的主题曲萱草花评论被翻牌激动得不行。
小妈妈则采用了奇幻的剧情设定,外婆-妈妈-女儿的主线设定贯穿了整个七十二分钟的电影,外婆去世后,妈妈和女儿加爸爸去整理外婆的遗物,妈妈过于悲痛先行离开了房子,女儿跟爸爸继续相处。
那个线球玩具就好像是一根绳索,将女儿和小时候的妈妈联系在一起,女儿和小妈妈之间开展了一段短暂而亲密的情谊。
母亲的身影,总是这么近,又那么远,我想进入小妈妈细腻温情的童梦般的时空架构中。
我小的时候听过很多妈妈的故事,在她的讲述中,我感受得到她的童年时是快乐幸福的,我想认识小时候的她,想看看我们的相像,想成为她的好朋友,想分享她的悲喜。
诶不得不说有时候,血缘纽带联系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小妈妈的结局是女儿还可以跟小妈妈和外婆告别,再见到妈妈的时候,叫的也不是妈妈而是妈妈的名字,而妈妈也不是叫女儿,而是叫外婆(妈妈的妈妈)的名字,因为女儿和外婆名字是一样的,再紧紧相拥。
曾经有人告诉我,敏感是天赋,最近经常有一些很私人化的念头蹦出来,又苦于不能随时都被我记录下来,前几天过完十九岁生日,感觉又想了很多东西,打算不定时出些更新,让大家看看我日新月异的生活好了。
感谢造梦者席导
如果你关注女性导演,瑟琳·席安玛绝对是一个绕不过的名字。
在《燃烧女子的肖像》后,席安玛俨然已成为法国影坛女性导演的崛起之秀。
席安玛被认为是在“创作”一种全新的女性电影。
她不刻意抹除男性角色,但随着剧情推进,你总会发现男性被推到了画框之外,而当男性不在故事中,真正的女性主义才浮出水面。
2017年,一个念头划过席安玛的脑海:一对同龄的母女站在一个树屋前,她们会成为姐妹吗?
她们会有一个母亲吗?
席安玛由此进行扩充,创作了第五部剧情长片《小妈妈》。
本片上映后掀起不小反响,获多家海内外媒体力荐,拿下第7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提名,第56届美国国家影评人协会奖最佳导演、最佳影片提名。
如果说《燃烧女子的肖像》标志席安玛进入成熟,《小妈妈》则大道至简,是一部回归本真、展现女性情感的简美短歌。
还孩子以孩子还女性以女性当母亲成为孩子,母亲才能想起孩子的语言,当孩子遇见母亲的恐惧,她才能真正“看见”母亲。
《小妈妈》展现了一对母女能呈现的最理想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母女间不再有激烈的对抗,而是化为对方的理解者,紧紧缠绕在彼此的生命里。
八岁的奈莉外婆去世,她跟随父母回到宅子收拾旧物。
大人们的态度是悲伤而封闭的,妈妈可以安慰她的情绪,却不愿意带她去看森林里她亲手搭好的树屋。
一个早上,悲伤的妈妈离开了家,奈莉在森林里遇到了一个和母亲同名的女孩。
聪明的奈莉很快发现,女孩是自己的妈妈,和她同住的女人是自己的外婆。
奈莉在惊恐中跑回了家。
第二天,孩子的勇敢与好奇驱使奈莉重返森林,和“小妈妈”一起搭树屋。
孩子们的友情总是来得很快,两个女孩亲密无间,她们一起做煎饼、玩跳棋、说闺蜜的悄悄话……
奈莉了解到妈妈的另一面:外婆的腿疾会遗传,妈妈除了做手术,还要活在母亲去世的阴影下。
奈莉的出现为“小妈妈”带来了一束光,她们变得越来越相似,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
孩子是父母的模仿者,可孩子只能模仿父母成年后的模式,孩子对父母的恐惧、父母的童年一无所知。
用时空错置的方式让孩子看到“另一半”父母,是《小妈妈》讨论的重要命题之一。
奈莉希望爸爸对自己讲些童年趣事,爸爸认为已经讲了很多,殊不知他讲述的都是挑选过的故事,只有在奈莉的追问下,爸爸才小声附在耳边说,他害怕自己的父亲。
母亲对奈莉说害怕房间里的豹子,但长大后的母亲和奈莉都看不见。
只有奈莉遇见了“小妈妈”,理解了“小妈妈”对死亡的恐惧后,黑豹的心跳才被奈莉听到。
《小妈妈》依照孩子的框架构建。
在剧情推进中,成人的语言体系被逐渐瓦解。
在孩子们对成人世界的模仿中,我们看到这些孩子并不是因为“幼稚”被排除在体系之外,而是因为他们感受过于敏锐,能够轻易说出被粉饰的真相。
《燃烧女子的肖像》摄影师克莱尔·马松用一个个瞬间,捕捉起家族女性成员细致的关怀。
电影用“手”表现母性的照拂。
奈莉喂给妈妈零食,妈妈拥紧女儿,外婆的拐杖上残留着手的味道……
而跳棋、煎饼,甚至是吐汤的鬼脸极大帮助观众与故事建立联系,这不只是一部关于奈莉的故事,它也像是我们成长过程里,关于母亲、童年印象的最大公约数。
我们是母亲的影子也是未来的母亲在《小妈妈》里,席安玛倾注了许多私人感情,作为全片的服装师,她亲手挑选了演员们的戏服——有些是她小时候穿的衣服。
服装是重要的暗示,奈莉的妈妈一开始穿着红色上衣,蓝色裤子,在树林里遇到“小妈妈”时,小妈妈也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
在片尾,奈莉模仿着母亲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因为彼此理解,她们的毛衣色系终于统一。
《小妈妈》是一部关于平等的电影。
年龄的错置是为了让母女的语言体系保持一致,电影没有将重点放在母职与牺牲上,而是强调母亲和女儿不只是母女,也是并肩而立的姐妹。
席安玛没有孩子,和母亲的关系也算不上融洽,她依然将孩子身上的希望,母女血缘上的轮回细致而深刻地描摹了出来。
母女的分离和重聚,就像电影中的歌词:“和你一起做孩子的梦,最终远离你的梦,独自成为小孩的梦,最终又与你重聚的梦”。
无论我们是否承认,我们都是母亲的镜像。
奈莉跟随断掉的绳索,追寻母亲的路而来,最终,就像母亲继承了祖母的悲伤,她也会继承母亲身上的一部分,并其传给她的后代。
当外婆与奈莉为“小妈妈”唱起生日歌,她们忘却了彼此的芥蒂,天然的善意就像烛光点亮了空间。
我们仿佛看到有一条绳索,串联起家族三代女性的前世今生。
在一段网传席安玛的采访中,她讲到只有在长大后,孩子才能真正理解母亲的生命历程。
“我们只有在长大之后,才能在政治上遇见我们的母亲,了解她们所做的决定以及她们承受过的具体压力。
这个政治体系,这个繁殖体系。
有朝一日,我们终于能用和她们一样眼光读到这个世界。
”
母爱柔如风,深似海,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愿《小妈妈》可以让我们以不同的角度与“妈妈”邂逅。
《小妈妈》欢喜首映 全网独播
⭐️影片名字:petite maman⭐️国家和上映时间:法国 2021⭐️影片时长:72min 讲述的是在外婆去世后,8岁的Nelly和父母一起整理外婆的家。
在树林的另一段时空里遇到了8岁的母亲,展开一段女性成长,爱与友情的故事。
导演是瑟琳·席安玛,作品有《燃烧女子的肖像》等。
这个作品一直被国内叫做法国版的你好,李焕英。
但是除了遇到年轻时空的母亲一样外,作品本身想传达的情感,却是不大相同的。
电影可以当做一个治愈的轻松电影,也可以当做一个女性成长的哲学电影。
这虽然是一个全年龄段的电影,但我更觉得,其实这是给小孩子看的电影。
小妈妈是在疫情期间上映,导演考虑到了也许观众无法走进电影院,而选择在家里观看。
整个电影有着大量的远景画面,没有上下文的父母关系,没有多余的煽情,没有繁琐的对白。
主角是个8岁的女孩,她的视角干净且浪漫。
你在电影找到呼应,电影也在呼应你。
这是一个非常棒的一个作品,非常棒的电影。
b站有up搬运了电影的访谈。
这个电影留的余白,给了很大的思考空间。
访谈非常值得一看。
“我独自来到一座家宅,呼唤着 /一个被寂静和墙壁反射回来的名字 /奇怪的家宅,它留在我的话音里 /它里面居住着风 /我创造了它,我用手画出一朵云 /一条在森林上方的广阔天空里行驶的小船 /一阵消散不见的雾气 /像在形象的游戏中。”(皮埃尔·塞热)
一个秘密,本无意隐瞒,只是无人可说。女性、儿童视角,完全带入还是有困难。
两个女孩服装的配色方案有讲究,红蓝色系到相同色系。成年妈妈也是开始红色,后来蓝色。
好安静,好平静,导致我觉得很闷
简化室内空间,将大量的文章放在光与影的铺陈变换上面,亦幻亦真,私密而安静,把母与女放在平等的地位上进行交流,讨论家庭关系中女性的情感联结,互为镜面,那些游戏与倾谈,经历过你的情感经历,最终完成和解与圆融。凝练,清透,结尾充满慰藉与治愈,个人很喜欢,3.5.
(未看简介清晨盲选的电影)虽然看的这版翻译很烂经常不知所云。但看到相同布局的房子和基本难以分辨的容貌时,内心在震撼的同时一下子就变得柔软起来。前半段静谧柔和的可怕,甚至连配乐也没有。哪怕同船共划的高潮来临时画面也还是波澜不惊的平静。以绳作为神奇的开关,串联起梦幻的联系。一起搭建完成的树屋、唱过的生日歌、玩过的游戏…舒服的孩童视角,细腻的女性视角,是导演独一份的柔情和坚韧。作为唯一的男性角色父亲是游离女性关系之外的,他回避交流与倾听,唯一倾吐出的秘密只是一句“我害怕自己的爸爸”。短暂的一个小时在空间和时间上连接起来,Nelly和奶奶说了再见,回到家中看到了妈妈。 超级喜欢,有被治愈到。
俩妹妹说台词都好没感情啊……
《烧女画》少儿版,红姑娘和蓝姑娘的萍水奇缘。除了个奇幻设定之外,拍得相当寡淡无味。最别扭的是两个小女孩成熟过头,满嘴大人台词,一点灵气都没有,不好玩。
A/ 神秘存在于同一空间或不同空间的罅隙中。当光用不同的亮度度量一面墙、树影用窸窣的颤动填满屋角,不可见之物在静默中显露;当明与暗倏忽间改变将画面变为浮雕,时间开始有了自如的呼吸。此时的记忆并不以贮藏-复苏的模式展开,而是在对洞穴、对金字塔的探秘中繁茂生长。抛出的球不会随着线端收回,它必然在密林中迷失,因为在对玩具的毁坏、在破坏了玩乐的玩乐中,人物拥抱了那片刻丰盈的愉悦。
(豆瓣真空期补标9月末-12月)如何用影像作“置换”魔术。
别出心裁。你怕什么,怕她离开吗?不是,我是怕你在那边不快乐。。。
任何故事搭上童心就给人一种不忍批评的感觉,任何小孩都是美丽的天使,对她们的行为会有天真加成,一种幻想的相遇达成时空交错的和解,不过是成年人自己的童年梦想,希望和世界和解,却忽略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本末倒置了。先和自己和解,与世界顺其自然。
整体平淡简单
有点脸盲,猜了半天谁是谁导致无法带入...
#柏林电影节#主竞赛。毫无疑问是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一部。少女娇嫩的鼻尖、飞扬的发梢被席安玛赋予精灵般的细腻美感。“我不插手你的人生,而是先你一个身位,为你趟过所有的路”,这是我能想到最有力的慰藉
还好不长。
看不下去
有一些台词很棒,“你是我的未来吗?”“我从你的身后的路走来”。感觉上太短了,内容上不够丰富
空间处理和精湛的剪辑为这部科幻穿越的孩童题材影片带来一些新意。实质上是一部极其私人化的作品,导演借穿越这种俗套的情节来探讨家庭变故对儿童造成的隐形心理创伤。孩童视角的限制,导致情节内容较为单薄,拍成短片估计效果更佳。
竟然是儿童版你好李焕英,没想到妈妈以前也是小朋友,从成年妈妈的不辞而别,到小妈妈的随之出现,导演用这种方式处理母女关系,就显得高级的多,更cinema,更女性视角。还能看到这个导演上一部烧女时的一些优点,架空的环境,简单的人物关系,剧本极其简洁,剪辑点非常的凌厉高效,室内戏的摄影、灯光,还有几场戏的声音设计也都很有精细,小女孩穿越回过去再次坐到外婆身边那场戏的环境声突然降噪很情绪杀。导演这回好像不太在意片子整体的节奏,但在故事节奏上还是很上心,最后给了两个小女孩划船的冒险高潮戏,情绪上直接用音乐强顶,用一个微观的小冒险来完成情绪释放,说明导演还是很在意这个故事内在的节奏,这个拍摄地点好像在《金银岛》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