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正当娄烨的镜头对向漂浮着垃圾的苏州河,还有隐现在那不知是雾气还是霾背后的、不知是在拆还是在建的高楼时,观者似乎进入一种迷思,那是一种独属于艺术的解蔽,引爆了某种压抑。
正如影像中所言,近一个世纪来的传说、故事、记忆,还有所有的垃圾都堆积在这里。
“别信我,我在撒谎”,“我的摄影机不撒谎”,近乎悖论的言说正是为了阻断旁白/语言的暴力性,进而让叙事完全服务于影像的虚构性,这种虚构是必要的,它消解了旁白的暴力性,并联结了整个令人不安的二重身故事。
它们共同作为一种手段迎合了整个潮湿的河边地貌与迷幻的城市景观,共同追溯了现代发展进程之下的压抑,让欲望汹涌。
马达因为钱绑架了爱人,最后与爱人双双赴死;老B为了钱杀死了萧红,最后又因为钱跳楼身亡,两场黑色电影式的亡命爱情,此处影迷情节催生的虚无主义倾向(别忘了,第六代导演是第一批真正大面积接触到各种类型的外国电影的观众),也糅合在了整部电影如梦似幻的氛围中。
但这并不是说,这不是一个现实主义作品,而是说影像所栖息的现实,恰恰是无所依从、游离不定的现实。
千禧年的钟声响起,高楼与市场的秩序非但没能为所有人建立起一个更完美的现实居所,而我们的根基,一代又一代人居隅其间的物质现实,反而是在变迁与发展的道路上被丧失掉了。
那种恒久矗立在大地上的精神,总是随着一条河流干涸,一座建筑的倒塌而逐渐消隐的。
那些到底是什么?
我们未曾经历过的这代人怎能得知,我们已经习惯了在丧失中过活。
如果说还有什么会剩下的话,那就是不知真假的追问,“你会像马达一样一直找我吗?
”一直找,或者一起死,总算是某种存在之确证,某种殉道。
二、我是偶然在近来的一次夜聊中,想起了这一部电影,上一次看还是在四五年前的艺培岁月,那时候匆匆看过,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我在烧烤摊上问他,你觉得《苏州河》到底在讲什么呢?
他对这部电影做了一通非常当下式的解读:上海人从来都是非常摩登的一代人,从前的日子我们未曾亲历,所以暂不考究。
但是听闻互联网最近爆火的“上海city walk高端局”,倒也能略知一二:一堆在经过严格筛选的富少富姐,身着价值不菲的华服,在冷风凛凛的夜晚,集游在虹桥大街上,打造所谓的“高品味生活”。
这种虚无缥缈而又极富仪式感的生活腔调,正是魔都的“城市脸谱”。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找我吗?
”“会啊。
”“会一直找吗?
”“会啊。
”“会一直找到死吗?
”“会。
”难道在这种名为爱情的追问与敷衍的交互中,尤其是最后那一瞬的戳破,我们不能体味到某种虚无又实存的“现代精神”吗?
或者说是某种“生存姿态”。
巴塔耶曾提出用一套以“耗费”为尺度的“普遍经济学”取代主流的“生产与交换”的商品社会经济学说,“有用性”只是商品社会的迷信杜撰,剔除基本的生命需求,正是舍弃、排泻与爆发,此种无效用的消费性行为建构并实现了生命的开端。
而上海人可能恰恰是最先一批无意识穿越拜物教秩序,捕获了存在之踪迹的人,但也可能他们只是拜物教的极端受众。
谁知道这无调性的狂欢之下,是否孕育了解放的火种呢?
精神是要重生,还是走向死亡,或者永生不死,归顺无聊呢?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找我吗?
会啊。
会一直找吗?
会。
会一直找到死吗?
会。
你撒谎。
” 就是那样的早晨,脑海里的一切迷蒙而混乱,我抬头看天——很阴。
三月已过,城市依旧寒冷,我渴望一切温暖的东西。
想起了那些台词。
一个人躲在房间,躺在床上重温《苏州河》。
这么多年,再看,仍是难过,鼻子很酸——我很羞愧。
年纪大了,其实,真的不适合再为这些感动。
影片开头沿河的废楼,和我梦中的草地联在了一起--寻找的那些缺失记忆,来自这里。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找我吗?
” 马达是谁呢?
马达只是个疯子。
人们都这样说。
他开着老旧的摩托,在城市一直寻找自己曾经爱过的一个女人。
或许,相信至死不渝的爱情的人,都是像马达一样的疯子。
其实,故事很拙劣。
情节也很粗糙。
只是,听着“我”用安静而孤独的台词讲述有关爱情的传奇。
——很美。
喜欢那种高傲的孤独。
与人群默默疏离。
最好是, 我知道你,你不知道我。
就像《重庆森林》里孤独爱着梁朝伟的王菲, 选一个安全的距离。
可以爱你, 也可以把你当成路人甲乙丙丁。
至于那些和爱有关的梦想—— “我”说, 我曾经看过一条美人鱼, 她坐在泥泞的河岸上梳理着自己金黄的头发。。。
可是, 不要相信“我”, “我”在撒谎。
安徒生童话里,美人鱼最后变成泡沫。
于是, 《苏州河》的爱情也被顺理成章的泡沫化。
原来,童话也可以这么残忍。
爱是怎么样开始的?
陶喆唱,爱,很简单。
电影里,牡丹是从马达给她系鞋带的那一刻开始的。
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打动了渴望情感关怀的牡丹。
事实上,这个动作能打动很多女孩。
每个女孩关于爱情的幻想其实千篇一律: 英俊、体贴、小霸道、专一、浪漫、 最好还足够的富有。
当然。
即使你根本都不具备这些莫名其妙的条件。
我也可能会爱上你, 只是因为,你为我系了一根鞋带而已。
有些人的梦想是富有,就像马达。
有些人的梦想是爱情,比如牡丹。
怀揣不同梦想走到一起的俩个人, 结局圆满自然是命好,结局不完美更是理所当然。
牡丹问,你找我爸要多少钱来交换我?
马达说,45万。
爱情是什么东西?
爱情值多少钱?
或者,爱情值钱吗?
牡丹疯狂转身,努力跑,跑到苏州河边, 沉默的乌棚船、狗,还有高高的桥。
幻想破灭了,可是不愿相信。
于是,跃过栏杆,跳下去。
——就这样吧,从此不见。
再回来时, 我是美人鱼。
马达把自己的爱情扼杀,同时也把牡丹推向绝望。
就好像“我”说的, 也许事情的发展不会那么简单。
要不, 哪来那么多故事和传奇。
可我只想要简单。
不再要百折千回,就这么一直简单下去。
行么?
所有人都渐渐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者。
偶尔一时感情用事, 到最后仍是以唯物的残忍淹没滔滔情感。
连“我”也在美美留下“来找我吧”的字条离去时说—— “我更愿意期待下一段爱情故事的开始。
” 现实社会, 容不下马达和牡丹这样为爱生为爱死的疯子。
成熟的人都知道要理智。
大家心里都明白,生命里除了爱情,还有一堆乱七八糟更重要的事。
于是,马达和牡丹在苏州河边死了。
那一刻,苏州河边下着雨,警灯闪烁,一块黑色的油毡布胡乱遮掩着两具生命。
曾互相喜欢,互相失去,互相寻找, 再次相遇后, 他们终于牵手死去。
自此,永远永远不再分离。
那相依偎在夕阳下沉默而盛大的背影。
野牛草味的伏特加。
执着爱情的两个疯孩子。
一切的一切在阳光浸润下轮廓朦胧,开出庞大而恬静的繾錈 ——这样的爱情真让人羡慕。
天长。
地久。
就是这般,牵着爱人的手一起死去。
可是, 这样的幻想, 遥不可及。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找我吗?
” 不会,我想你不会。
所以, ——我也不会。
难过,说不下去了。
突如其来,嘎然而止, 人生只是如此。
个人认为,《苏州河》其实完全有成为一部杰作的潜力,但可惜的是,也许是娄烨没意识到,也许是意识到了但做的不够好,导致,这电影最终还是差了一口气。
这个电影最厉害的地方,其实是它从一个较为新颖的角度探讨了「电影(或者说摄影机)是什么」。
当娄烨将摄影机从「第四面墙」转化为「男二」的时候,这个电影的故事实际上就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很多人看完,会觉得这个电影的时间线是这样的:曾经有一个男人马达和一个女人牡丹,还有犯罪团伙成员老B和萧红,他们经历了影片中呈现的这样那样的事,后来老B和萧红死了,牡丹跳江,马达入狱。
之后,马达出狱去找牡丹,中途找到了一个和牡丹长得一样的美美,她是男二的女友,然后又经历了这样那样的事,最后马达找到了牡丹,然后他们喝酒后死了,然后美美难以置信,问男二「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去找我吗?
」,男二说「会啊」。
然后美美真的失踪了,男二没去找。
故事结束。
但实际上,我认为,真正的故事线不是那样的。
影片的开始是有个叫马达的人找上了美美,说他在找一个叫牡丹的人,和美美长得一模一样,并不断地讲他和牡丹之间的故事。
美美一开始不信,后来就信了,于是就不断问男二“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去找我吗?
”;“马达是谁?
”;“那疯子”。
然后,我认为的关键点来了:时间久了,男二对这种说辞越来越不耐烦,自言自语道:“这样的爱情故事到处都是,我也能编”。
然后接下来的镜头非常有意思,是一段完整的长镜头:
这段长镜头先是从街道上划到楼房上(我们看到了争吵的夫妇和孤寂的一个人),然后再从楼房上划到街道上,牡丹出现。
很明显,这似乎是一段跨越了时空的长镜头。
但要讲清楚这段长镜头,我们先顺着剧情往下看。
剧情往后,我们看到了很多摄影机展示给我们的内容:马达的生活,他的盗窃团伙,他和牡丹的故事,等等。
而对于这一段故事的旁白,大家似乎把它完全当作是一种和男二不同的、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
但真的是这样吗?
至少从效果上来说并不是,因为男二不是游离于剧情外的人物,他就是剧情里的人物。
而旁白完全是男二的声音,这也就意味着整个马达的故事不是上帝视角的故事,而就是男二视角的故事。
而他之前说他不知道马达的故事,所以旁白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马达的故事,所以也根本不可能用这种全知全能的方式去解释马达与牡丹的故事——除非,这个故事根本就是编的!
这一段马达和牡丹的故事,完全是马达和牡丹演的「戏中戏」!
而男二就是这「戏中戏」的导演,马达和牡丹是他编的故事中的演员,所以他才能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讲故事!
事实上,情况很可能就是这样。
从剧情上来说,在这段马达与牡丹的故事开始之前,男二就是说的“这种故事,我也能编”,其实就是暗示接下来的故事就是他在编的,而长镜头的时空连续性也暗示了马达与牡丹的故事和他的自言自语处于同一时空,或者说时间顺序上这段故事在他的自言自语后面。
另外,马达与牡丹的故事进行到中途,旁白也曾说「他们的故事也许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这里不仅是在展现马达与牡丹爱情故事的反转,也是在提示整个马达和牡丹的爱情故事都是他虚构的。
摄影机不仅是说了那个谎,还说了一个更大的谎。
从故事逻辑上来说,这个论点也是说得通的,因为在「美美问男二」和「“这种故事我也能编”」之间我们并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而从后来男二主动去找马达交谈我们知道,他们俩在某一段时间的时候其实认识了);另外,在「马达在便利店找到牡丹」和「马达和牡丹跳河」之间过了多久,其实我们也无法确定,所以完全可以是:在这段时间内男二认识了马达和牡丹,并通过各种方法(也许有薪酬也许是其他什么)邀请他们拍了一出戏,而这出戏就是影片中间的马达与牡丹的爱情故事!
所以总结一下,这个电影的真正故事线是这样的:有个叫马达的人找上了美美,说他在找一个叫牡丹的人,和美美长得一模一样,并不断地讲他和牡丹之间的故事。
美美一开始不仅不信而且觉得他很烦:他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我真不是你找的人”“你搞错了我不提供那方面服务”。
后来,马达说多了,她就有点信了,于是就不断问男二“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去找我吗?
”;“马达是谁?
”;“那疯子”。
时间久了,男二对这种说辞越来越烦,于是认识了马达(可能是主动认识也可能是被动认识),在马达找到牡丹后又认识了牡丹。
有一天,他心血来潮,自己当导演拍了一个马达与牡丹之间的爱情故事。
这个故事拍完后不久,马达与牡丹意外死亡了。
美美看到了牡丹,觉得马达说的故事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呢,我们其实也只听过口述,电影中间那段故事是男二拍的而已),于是最后一次追问「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去找我吗?
」,然后第二天走了,再没回来,男二也没去找。
电影结束。
让人遗憾的是,虽然拍出来的故事结构是这个效果,但娄烨对那段故事是「戏中戏」的暗示还是太少了(也有可能他是顺着直觉在拍,只知道自己搞了个真真假假的故事,但没完全意识到自己拍出的是这么一个故事吧。
那就更可惜了)。
他完全可以学阿巴斯《特写》那样在那段故事中故意把摄影设备暴露在画面内,或者是戈达尔《蔑视》那样在马达和牡丹的故事中多喊几句cut或者用旁白念故事的制作人员,等等等等。
总之,《苏州河》最终结构上其实展现的不是特别清晰——尤其是戏中戏部分,终究还是有瑕疵。
除了结构,电影的其他视听语言当然也是可圈可点。
开头苏州河的那段快速剪辑展现的众生相(这段确实牛逼!
);表现意乱情迷、迷离、焦虑、迷茫、混乱、不稳定的生活等等的手持摄影使用的非常effective;一些跳切也把混乱感展现的很好;流光溢彩的街景、内景、打光;等等。
作者:发条辰首发(带图):耐观影苏州河是穿过上海的长江支流的俗称,它又脏又臭却沉淀着这座城市的繁华、记忆、苦涩和过去,在娄烨的电影中苏州河更是一个象征的载体,在其开头的剪辑中就奠定了其想要表达的基调,所有人在河上、河周围忙碌、河岸上喷广告,好像这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上海,河水很脏,可人们不离不弃、依然留在周围,一切都那么和谐自然,仿佛影片只是在表达苏州河本身。
《苏州河》作为第六代导演的代表作之一,我们能够很明显的看出一种不一样的风格,无论是影片的叙事节奏还是视听语言都在表达着假定性,娄烨摒弃了第五代导演经常运用的全知式叙述,而是采用了亲历叙述的方式。
影片不再讲究大远景再到特写的蒙太奇,也少有客观视角出现,而是选择了从主观角度来说叙述故事。
影片中大部分的镜头都是从摄影师“我”的角度来拍摄,正如苏联纪录片奠基人吉加·维尔托夫所实践的“电影眼睛”理论--摄影机式出其不意地捕捉生活的眼睛,他把场面调度、剧本、演员称之为资产阶级的东西统统加以排斥,主张采用实况拍摄。
我们在《苏州河》中看到美美的秀发贴在镜头上,美美的嘴唇在镜头上。
但观众却只能看到我的手,这在当时是一种很新鲜的视觉感受而假定性体现在以“我”的视角来看外部世界,当我不在场时,所有发生的事情只是“也许”只有我看到的事情才是真的。
这样,影片运用视角的变换,打乱了观众的思维和视觉,使得影片更有一种假定性。
尽管电影中充满了假定性和对爱情的怀疑,但是不断晃动的镜头又在传递着某种真实,影片的真实性首先表现在人物上,片子中提到的所有人物都是大环境下被遗弃的边缘人物,他们在现实中不与人交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也是为何影片大量采用了画外音来叙述故事,喃喃自语的氛围更能体现人物们封闭的心理,加大边缘性,影片所传达的这种真实性更来源于生活的现实。
电影的故事背景发生在90年代上海,那本该是一个繁华地方,但我们并没有看到堪比纽约一样的大都会,而是只有一条流淌的小河、阴霾的天空、破旧的房子......只有短暂雾霾下若隐若现的东方明珠塔才能让观众想起这里是上海,影片有意营造这么一个远离“主流”的地方来更好的表达边缘的性质,而透过这层边缘的性质我们看到的是对爱情的追寻。
从我和美美分手的台词来看,“我们是现在分手,还是做爱之后分手”在那个时代,哪有什么爱情存在,马达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起初的利益关系早已使他蒙蔽双眼,牡丹也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她从小缺爱只是对这个世界都充满着好奇,美美也不懂什么是爱,知道她真正的看到了牡丹和马达,她才给我留下了那个纸条,上面写着:find me if you love me,一切都在追寻,而令人玩味的一点是影片中所有人物的感情都是单向的。
牡丹追求着马达的时候马达还没悔过自新,马达和美美在一起只是因为美美和牡丹很像,而美美则一直以为马达是为了追求自己而编造了牡丹这个人,到最后留下的纸条,也是美美认为我会去寻找她。
影片一直在表达这种追寻情结,这符合当时的时代特点,在工业发达的环境下,很多人选择离开农村到城里打工,很多人处于一个“无根”状态,他们喝同一个牌子的饮料,穿同一个牌子的衣服,人没有了特性,为什么他们喜欢喝酒,他们希望找到不同,他们对自己的身份认证感到困惑,仿佛都是“飘”在这个世界上的。
或许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罢了,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牡丹和马达的悲情的爱情故事,我和美美也并没有我想要的那种关系,我常常一个人在屋子内,透过窗子看在外面的人们,又常常为生活所忙碌,美美只是内心的一个寄托,牡丹和马达的爱情故事只是我麻痹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
虽然《苏州河》在制作上给人一种脏乱的感觉,可影片的结构却十分标准,视角转换,情感分布还是复调叙事都能够很好的运用。
在应聘啊长度一般是,叙事视角一分为二,由我构造马达的爱情故事与马达完成自己故事的临界点,在此之下,马达逃脱了我的叙述控制,成为另一个生活在苏州河周围的人。
由此可以看到的是,导演在影片中变换的视角不仅顺利满足了叙事结构特殊的需要,而且从不同的角度完成了主题的建构,将虚构的本质通过不同的视角而构成的叙事结构呈现出来。
在整个过程中,不同的视角和不同的讲述人的出现最终所依附的仍旧是导演本身。
用昆德拉的话说,就是作者的统一意识赋予了他们的独立,形成一种视角转换的“复调 ”“复调”来源于音乐术语,指两个或多个单独的声部旋律同时展开,虽然整个乐章结合严密,却仍保留各声部的独立性。
巴赫金借这一术语评价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创作特征。
他认为“有着众多的各自独立而不相融合的声音和意识,由具有充分价值的不同声音组成的真正的复调,这确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长篇小说的特点。
”“巴赫金着重强调的是主人公自我意识的独立性、对话性、主人公与主人公、主人公与作者之间的平等。
”热奈特在细读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的基础上发展了巴赫金的“复调”,将“复调”理论由“内在的理论基调”发展至叙事技巧的范围。
他将叙事视点的转移所造成叙事体式的变异称为复调。
《苏州河》的诞生似乎是一个实验性很强的文本,无论无论是在叙事上还是视听语言上。
在某种程度上,娄烨用《苏州河》完成了他对杂语空间的构造,也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别样的体验。
影片实录了一些“底层人物”的生活,这是一部分不可忽略的人群,他们之中有着不规范以及丑陋,也有着我们大多数人所共通的东西,透过这些淹没在正常生活表层下我们所不易见到的活生生的故事,我们领略了世界的多彩,也领略了生活的艰辛和宝贵,更能悟到一些值得珍 惜的东西,有些东西是永恒的。
每看一部剧,总是容易被戏里戏外的角色搅浑。
整部剧以第一人称的叙述为背景,在摇晃闪躲的镜头下观摩苏州河,它破旧陈暗,劳作的人们以此为生存之道,在这条略微渗透着腐朽之味的河流上生活,还世世代代。
每条河乍眼一看都不甚特殊,可是,如果它有一个感动的故事作为底色,那么这条河的身价便直线上升,毋庸置疑,故事的渲染力是超乎我们的预计的。
美美是众多简单但对爱情充满幻想与猜测的女孩的缩影,影片开头便是周迅特有的低沉透着坚毅的嗓音在不断发问——美美: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找我吗?
男:会啊。
美美:会一直找吗?
男:会啊。
美美:会一直找到死吗?
男:会。
美美:你撒谎。
她连连的发问,这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悲凉的是她的单纯并不允许自欺欺人,她亲口推翻了这个谎言。
世界太多匆匆过客,在这里你我相遇,彼此相谈甚欢,到了下一站,我们命理离别,于是可以互道保重再见,各自踏上另一段旅程,去认识新的朋友,剩下的只是缅怀。
能相伴相守的仅此一人而已。
有的人甚至终其一生都在找这样的灵魂伴侣,就在不断的希冀中了此一生,走走停停间,爱情呢?
完完全全看到了娄烨的才华。
如果我喜欢侯孝贤王家卫,我也会喜欢苏州河。
而且我也的确喜欢南国与阿飞。
苏州河,苏州河,一切繁荣、过往、传说与垃圾都在河里,脏脏的河水里埋葬着尸体,也埋葬着爱情。
看着娄烨的苏州河,总会不断想起希区柯克眩晕中的爱情与欺骗,后窗中的摄影师与窥视,王家卫的阿飞与所有爱他的姑娘,还有南国中的扁头与小蘑菇......但我还是马上回到了苏州河,看着马达与牡丹。
那时的上海还在全力的发展中,有着发展中惯有的脏乱差,故事又发生在忙忙碌碌的河流旁。
阴暗,潮湿,与正经不大挂的上边的酒吧,底层打工仔,天真烂漫近乎无父无母,扎着两个大辫子的清纯少女,然后他们相爱了。
马达属于常人眼中的小混混,看着就是浑浑噩噩有今日没明日的那一类,所幸皮囊不错。
但他又像个有点英雄主义的纯情少年,想过做出一番成就,也对喜欢他的纯真少女的热情正人君子般的拒绝了。
陷入爱情的少女总是义无反顾毫不设防的,从未想过这世界并不那么美好。
马达屈服于混混的生存法则,不那么忍心但也照做了,两人的气氛逐渐尴尬,他也拒绝为肮脏的自己解释什么,他可能想着他们必然以后了,可能会被恨一辈子,也可能只恨一段时间,他这样的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了。
但牡丹的一跳,让他一直挂在了心上。
他像个别人眼里的疯子一样,执着的找着牡丹。
没有人信他,牡丹也了无踪迹,美美也不信。
但她被这编造的爱情故事打动了,她问马达,我也有这样的牡丹图案,你要看看吗?
我看不出美美浓烈的感情,即使她和摄影师成了男女朋友,又分了手,又复合,又走掉,留下张看似可笑的纸条。
我说可笑,是觉得美美看起来不像对爱情着迷的样子。
她在酒吧当美人鱼,给客人表演,是一尾成熟美艳,风情万种的美人鱼。
唯二激烈的表达似乎也就是浇了初见的马达一脸啤酒,浇了摄影师一脸啤酒作为对男人漠然的“是直接分手还是彳故了爱再分”的回应。
但总觉得其实也能看出些迹象。
美美与马达上床,我以为是对这个男人心动,但后来想来心动或许有些,主要还是对他口中和牡丹的爱情故事着迷了,尽管她并不相信故事的真实性。
我可能也会一直记得美美用口水蘸着把牡丹贴到大腿上那一幕,慢慢地,慢慢地,一下一下把我看起来很俗气的牡丹图案贴了上去,撕掉了贴纸。
我不知道那一刻她在想什么,但那样的眼神实在令人着迷,即使她穿着我看着土土的衣服,是一个低微的酒吧小妹。
美美对摄影师的爱情并不明显,起码与马达和牡丹相比是如此。
但马达来找“我”所言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说他要去找牡丹了,把美美还给“你”。
然后他真的找到了,在一家偏远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
他们又在一起了。
如果故事在这里结束,那真是一个浪漫美好的故事。
可惜出了意外,童话像一个泡沫,在苏州河上砰的一声,不,甚至没有声音,就这么破灭了。
不过我想,这依然是个童话故事,结局看起来不怎么美好罢了。
但他们依然是在一起的。
永远定格在了两个人喝完酒最眩晕最幸福的那一刻。
落入河里的时候可能都没什么感觉,因为烈酒。
看的时候猝不及防,甚至有点荒唐的感觉,但后来一想,这样结束马达与牡丹的爱情故事也不错。
摇摇晃晃的苏州河,摇摇晃晃的镜头,摇摇晃晃的命运,跌跌撞撞的人生罢了。
这么热烈又有些持久的爱情又如何真的继续下去呢。
侯孝贤用诗意的镜头拍出了底层小混混的快意与失意,娄烨也如此拍出了他与少女的爱情。
但终究,只是马达与牡丹的爱情。
美美没有得到这样的爱情,她惊诧于牡丹的真实存在,她为他们流下了不知所措的眼泪,她与电影镜头之外神秘的摄影师又复合了。
她问“我”你会像马达那样一直追着找我吗。
“我”说会。
到死都会吗。。
会。
你撒谎。
然后她走了,留下一张纸条,让“我”去找她。
但“我”不会去,“我”真的喜欢她,但“我”终究不打算去找她,“我”等待下一段爱情的来临。
可能美美只是心里突然想相信“我”的情话,也可能只是个恶作剧,是试探,是心底隐隐的期待,也可能只是当做告别,因为按她的经验“我”应当不会去找她。
我不知道答案,男人和女人对爱情的观点总是有差异的。
比如马达是爱情,但爱情不一定是牡丹。
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但毫无关系的人?
这故事细究起来似乎是挺离谱的,也许这件事不重要,其实这个故事对观者的真实性也并不重要,谁知道呢,说不准的事情,可能只有河知道吧。
一篇论文(Xiaoping,2013)将苏州河归纳为若干爱情故事的集合,马达与牡丹、马达与美美以及叙述者与美美(暗示的马达与肖红),并将本片解读为一种共时叙事,其中角色(以牡丹-美美的对比最为显著)是不同时期社会价值的体现(embodiment);放在马克思主义分析框架中,就是80年代初的社会主义、90年代的转型期和此后盛行的资本主义价值。
这诚然是一个令人信服的理论,并具有一定解释力,在其框架下我们能解读出电影对转型社会中民众对社会变化的迷茫和新的身份认同(identity)形成的困境,但我认为这个理论过度归纳(generalize)了影片,将其抽丝剥茧,选取而又并举了影片中的所有亲密关系并加以分析,因此有过度分析之嫌。
影片中牡丹、马达两个角色可能的虚构性质在此种分析中并未被充分强调,他们被简单当作了和叙述者、美美平级的概念进行分析,而我认为影片中明确暗示了马达、牡丹的虚构性,以及叙述者、美美相对的“元叙述者”的地位。
首先陈列马达、牡丹作为虚构人物的“证据”,叙述者在片头苏州河的独白(monologue)中提到他在苏州河上的见闻,“有一个人从桥上跳下去”、“捞上来一对情侣”,这些显然后来被编织进了马达和牡丹的故事中。
此后,叙述者在讲述了美美和自己的相遇之后,在阳台上掠过的路人身影中也出现了后面故事中的马达和牡丹——他们显然是作者想象的原型。
叙述者谈及美美对理想爱情的向往,赌气似的说“这样的爱情故事谁都能编,我也能”,接着便切入讲述马达牡丹的故事,更加明确了他们作为虚构人物的身份。
在后来的叙事中,叙述者也多次停下思考故事的发展,期间画面忽闪暗下,似在暗示作者构建(conceive)的虚构世界的不稳定。
更不用提马达、牡丹二人以物为名本身所带有的任意性和符号意义,马达和牡丹中“m””d”的押头韵(alliteration)和排比(parallelism)不像单纯的巧合,马达暗示的“一直寻找“,和牡丹在中国历史中的地位、和女性特征的联系也让他们更具虚构人物的抽象化特征。
加之,人物的符号化特征也体现在角色视觉中——马达的装扮和牡丹提到的施瓦辛格在《终结者》里的扮相实在有点像,牡丹的形象也很符合对未经世事少女的想象。
因此,与其把叙述者-美美-马达-牡丹的关系并举,不如把后两者当作现实人物的思想产物(brain child),承载着消费主义盛行的商品社会下的现代人对良好亲密关系的向往凝结成的典型和楷模,具有相当的理想和虚构特征。
与叙述者屡屡被美美指出“撒谎“相反,马达寡言少语、真诚,没有撒过一次慌——即使是在社会规范(social norm)认定撒谎的合理性的时候(美美因为马达没有撒谎而感觉受伤,”他不是在骗我“),这突出了马达的otherworldliness和非现实性。
以下将阐述我对苏州河故事的theory,一个推论:叙述者和美美是在风月场所结识的一对情侣,他们的相识无疑被打上时代的烙印,他们相聚在霓虹灯闪烁的夜店,喝冠名为“好莱坞”的鸡尾酒,美美是夜店景观一部分的表演者,他们在黄河路嬉闹亲吻,他们经历快餐消费一样的恋情,叙述者在谈及分手时问“我们是现在还是在做爱之后”。
但美美无疑渴望(她的想象中)更为理想的爱情,她提及马达的故事,有时候黯然神伤(“美美有时候会莫名奇妙地伤心”),作者将她塑造为一个渴望真正爱情的风月女子的形象。
所以两人的爱情中闯入了“第三者”,马达,马达是叙述者-美美两人共同虚构的产物,仿佛从理型世界中走出,是理想化爱情的象征,是他们感情中的不稳定因素,随着他们隔阂的增大,虚构人物也似乎得到更大的力量,叙述者丧失了对马达的控制权:在电影中间,他承认自己编不下去,“让马达自己完成故事”。
正是在此时美美和叙述者分手,投向作为自己理想爱情实在(embodiment)的马达。
马达由此获得了“自由意志”,在世界上自由地活动,寻找和他被孪生创造的牡丹。
但马达在现实世界中是短命的,他似乎被这个世界排斥般地在找到了牡丹、完成(fulfill)了他作为虚构人物的命运、圆满了“故事”后,就和牡丹在醉酒后驶入苏州河殉情了。
理型人物的死亡让美美对亲密关系幻灭(disillusioned),并离开了叙述者,讽刺地留下了“来找我吧”的纸条,叙述者不负众望,没有想过找她,躺在苏州河的渡船上喝烈酒,穿过外白渡桥的时候,水中映出余晖,他喃喃:“一切不会永远……我宁愿一个人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次的爱情”。
In other words,马达是美美由于对理想关系的向往造出的frankenstein,他作为”一段故事“、一个实体模糊了电影中真实和虚构的界限,并最终捅破了美美和叙述者关系中的那层脆弱的窗户纸,摧毁了他们的感情。
我觉得基于马达虚构前提的解读是更本真的,且是对现代亲密关系更贴切的隐喻。
因此,苏州河的故事何尝不是个在虚伪商品社会里寻找真正爱情的现代神话呢。
马达是上海苏州河边上一个整天骑着摩托车送货的小伙子,他利用经常接牡丹去姑姑家的机会,接触上了这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可爱女孩。
在与马达短暂的交往过程中,牡丹爱上了沉默寡言、会带自己出去喝酒兜风的马达。
然而事实的真相却是,马达受人利用绑架了牡丹。
牡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从苏州河上跳了下去,从此成就了苏州河上一段“美人鱼”的传说。
多年之后马达出狱了,他一直在寻找牡丹,却在酒吧巧遇了跟牡丹长得一模一样的美美。
于是马达想和美美将当年那段纯真美好的爱情继续下去,但是这一切却显得有些似是而非和扑朔迷离。
牡丹和美美,犹如维罗妮卡的双生花,一个扎着一对可爱的小辫子,背着学生用的双肩包,经常拿着一个美人鱼形状的芭比娃娃;另一个则是酒吧里进行人鱼表演的奇女子,涂着深色的眼影和口红,在风尘的“大上海”歌声里嚼着口香糖吐着烟圈。
起初观众们会跟马达一样,困惑于美美究竟是不是几年之后长大了的牡丹,直到牡丹和马达的尸体被从苏州河上打捞出来,观众们才和美美一起,看到了童话被狠狠击碎之后残酷的现实。
《苏州河》用高超的叙事手法,不停地在童话和现实的疆界上游走着,不但观众被暧昧与含混的叙述迷住了,连剧中人都必须在探寻和真相之间苦苦挣扎。
首先,出狱之后的马达误以为在酒吧里表演人鱼泳的美美就是当年的牡丹,他不断地在向美美述说着自己和牡丹当年的爱情故事。
然而,美美并不是牡丹。
但是她却被马达讲述的如童话一般迷人的爱情故事打动了,她甚至想要扮演牡丹,在自己的大腿上贴上了牡丹图案的帖子,去迎合马达讲述的这个爱情故事。
与其说美美最终爱上了马达,不如说美美爱上了马达纯真的爱情童话。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美美却被迫保留着一丝清醒,她不断质问着男友“如果我走了,你会像马达一样找我吗?
”,在每次都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却下了斩钉截铁的论断“你撒谎”。
这种对现实中爱情的怀疑和猜忌,更反衬出都市年轻人对童话中爱情故事的迷思和神往。
导演娄烨突破了传统的剧情片那种一成不变的叙事视角,完成了一次成效卓著的大胆颠覆。
娄烨首先以“我”这个视角人物讲述“我”和美美之间的相遇和恋爱,之后用报纸新闻这种载体交待出马达和牡丹这段曾轰动全城的爱情传说,最后电影又变成了全能性的第三人称视角,只是偶尔还要插入“我”的见闻和感受。
这种频繁而灵活的叙事视角的转变,在华语电影乃至世界电影范畴中,都是及其罕见的。
电影不断在用“这种爱情故事到处都是,我也能编”、“也许故事背后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也许马达可以自己继续这个故事”等等,来不断地提醒观众故事的讲述进程,这跟传统剧情片中试图完全消磨掉叙事者的声音不同,是一种对于叙述本身的高度自觉。
电影中有一个从未被观众看见,但是却极其重要的人物,这就是摄影机背后的“我”。
而“我”在电影中又扮演着一个宣扬着“我的摄影机不撒谎”的摄影师。
他既参与着故事,同时又是故事的见证者;既扮演着电影中的角色,同时又是持摄影机的导演本人的强大隐喻。
配合着“我”这个视角人物,电影使用了超大量的主观镜头,这些主观镜头不断摇晃着在模仿人眼,仿佛“持摄影机的人”真的就是这个“我”,从而使虚构和真实之间变得无比暧昧。
作为第六代导演的代表人物,即使在一部爱情片里,依然可以看出娄烨对于现实的反映和批判。
牡丹的父亲靠走私酒发大财、老B因为想独吞赃款对萧红拔刀相向、开心酒吧靠露骨的人鱼表演招揽生意,等等这些点缀性的情节都在不断地拷问着人们关于生存和道德之间的关系。
美美出走之后,“我”还可以“等待下一次的爱情”,而马达和牡丹那从苏州河里打捞上来的尸体,却是青春永恒的祭奠。
故事很简单,送货的马达与牡丹恋爱了,然而马达一伙人却劫持牡丹来要挟她父亲换来45万赎金。
牡丹得知被爱人欺骗时,跳进了苏州河然后失踪了。
之后马达在寻找牡丹的时候遇到了与牡丹长得很像的美美。
那时的美美在一个酒吧里表演美人鱼。
美美是片中那位从未出场的“主人公”的女朋友。
电影的叙事才是我感兴趣的地方。
从故事内在的时空关系、剪接效果、还有叙事者身份的不确定等形式来看,电影一直借由随意的镜头刻意地营造一种梦呓般的叙事效果。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象马达那样找我吗?
会啊。
会一直找吗?
会。
会一直找到死吗?
会。
你撒谎。
大一写的作业,今天来看虽然生涩但是感觉还是在豆瓣上存一下吧《苏州河》是中国第六代导演娄烨的第三部长片作品,于1998年拍摄、2000年1月29日在荷兰鹿特丹国际电影节首映,获得第29届鹿特丹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虎奖、第15届法国巴黎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第1届日本东京银座影展大奖、入选2000年美国时代周刊年度十佳电影。
该片由周迅饰演牡丹和美美两位女主角,贾宏声饰演男主角马达,另一位男主角摄影师则始终以独白及旁白出现。
《苏州河》的故事由两段爱情构成。
一个上海的自由摄影师接到了一份活儿,要给“世纪开心馆”酒吧拍一段宣传影片,他因此结识了在酒吧扮演美人鱼演出的美美。
两人在一起后,美美对摄影师说了摩托车送货员马达一直在寻找失踪的爱人牡丹的事情,摄影师在自己的脑海中详细地想象出了马达和牡丹的过往:马达因送货工作结识了女孩牡丹,二人很快相爱,但马达碍于旧情人的黑社会关系,不得不参与绑架牡丹的行动,得知被爱人背叛的牡丹从桥上跳进了苏州河,并说会变成一条美人鱼来找他,从此下落不明。
美美被马达的故事所感动,不断询问摄影师会不会像马达一样寻找自己。
但摄影师并不相信马达的故事,认为这只是他纠缠美美的借口,让酒吧老板给了马达一顿毒打。
马达向摄影师道歉,保证自己会离开他们去寻找牡丹。
很久以后,摄影师收到一封马达的信,他说自己在城郊的便利店找到了牡丹,但就在此时,摄影师得知他和牡丹喝多了酒,骑着摩托车冲进了苏州河里,双双死去。
摄影师和美美目睹了两个人的尸体,才明白马达的故事并不是虚构。
美美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刺激,离开了摄影师,留言让他来找自己,但摄影师宁愿独自等待下一段爱情。
《苏州河》中的两个爱情故事具有非常明显的互文性,它们在情节结构与人物上不停地相互指涉。
法国符号学家茱莉亚·克莉丝蒂瓦认为:任何一个文本都是在它以前的文本的遗迹或记忆的基础上产生的,或者是在对其他文本的吸收与转换中形成的。
[]我们可以把马达与牡丹、摄影师与美美的故事各自视为一个文本,这两个文本都在对方那里存在对应,并相互影响——摄影师对马达和牡丹过往的想象,显然是基于他与美美相识相恋的经历所改编的;而美美后续采取的一切行动,又是模仿马达和牡丹的故事而形成的。
这种互文性,来自于故事中的主人公对自身身份的误认,以及寻回自己真实身份的过程。
一、美美与牡丹美美与牡丹的对应关系是最为明显的。
在影片开始,画面还未出现时,先有一男一女的对话响起:“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一样找我吗?
”“会啊。
”而后我们得知,对话的便是美美和摄影师,美美将自己置于牡丹的位置,试图用假设的语境,将摄影师一起拉入马达的故事中,去扮演和诠释这段爱情。
这段对话作为开场“镜头”,奠定了美美对自己身份的误认。
美美的误认是从结识马达开始的。
在马达偶然与美美相识后,他曾错将美美认成牡丹,而当误会解除,他仍然“经常去看美美的美人鱼表演,也经常去她的更衣室坐坐,与美美聊天,跟她讲他和牡丹的故事,每一个细节”。
当不同的角色由同一个演员分别饰演时,这些角色之间的联系通常便隐藏着影片的母题。
除了她们视觉形象上的相似,娄烨还特意设计了两个符号将二者联系起来:马达说牡丹腿上有一个牡丹花的图案,正巧这“满大街都有”的牡丹花,美美的腿上也有;牡丹说死后会变成美人鱼来找马达,正巧美美的工作便是扮演美人鱼。
美美被马达的故事打动,也开始对自己的身份产生质疑,直至对马达说出:“我是你要找的牡丹吗?
”当美美发出对自身身份的质询,将自己误认为故事中的牡丹,也意味着她建立起了对牡丹的心理认同。
之后,她为了维持这种认同,还会特意继续贴上牡丹花的纹身贴。
然而,美美却没有成功完成身份的寻回。
她始终以为马达是在撒谎,过于深切地将自己与牡丹混淆起来,以至于在目睹马达和牡丹的尸体时,她才恍惚而震惊地说出:“他没有骗我,从来没有骗过我,从来都没有在骗我……”她通过误认而建立起来的身份认同在此刻突然崩塌,导致她遭受了极大的精神打击,她不得不另寻他法维护自己所建立起的“主体”。
于是第二天她给摄影师留下纸条,让他去寻找失踪的自己——与电影开头与摄影师的对话不同,在电影结局,美美已经抛却了假设,彻底将自己置于马达与牡丹的情境中。
拉康的“镜子阶段”理论用一个三分结构描述了主体的形成过程:想象、象征、真实。
他所说的“主体”,是介于自我与他人之间、自我形成过程中建构性的产物,主体建构过程也就是把自我想象为他人、把他人指认为自我的过程。
而美美对自身身份的指认过程,便是她试图构建主体的过程。
在她最终形成身份的误认(尽管对她来说,这只是自我的确认而非误认)后,“我”这个代词联系的不仅是美美自身,还包括了马达所叙述的那个牡丹:实际上,美美的“我”联系着的与其说是自我,不如说是一种主体幻觉,美美所认为的“我”实质上是一个“我”中有“她”、“她”中有“我”的主体。
美美最初听到牡丹这个人时,她的主体仍然只关乎她自身,因此牡丹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形象。
这是拉康所描述的第一阶段。
第二阶段,美美通过马达的叙述,认出了自己与牡丹的关联:相同的样貌、相同的牡丹花纹身贴、相同的美人鱼形象——马达在此处犹如拉康所描述的那面镜子,美美从将镜中的形象指认为毫不相干的人、到将其指认为自己的过程,便是将他者指认为自我的误认过程。
主体的形成一旦无法进入到第三阶段,即分辨出镜像与自我的区别,此人便可能会混淆象征和真实,终生将自我投射向他者,将他者想象为理想自我的实现。
美美正是因为无法成功地进入第三阶段,于是渴望在自己与摄影师之间重演马达与牡丹的爱情故事,最终迷失在身份的误认当中。
美美和牡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物形象。
牡丹是一个单纯、天真、不谙世事的清纯少女,而美美已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懂得利用自己的女性优势。
但她们最核心的人物性格却是一模一样的——对纯粹、热烈的爱情的执着。
这一点,正是将她们的身份混淆、相互指涉的纽结。
然而,在精神分析理论中,过于忘我的他恋,并非真正的“忘我”,而实际上是一种强烈的自恋。
既然美美构建的主体在自己的情感中是认同于牡丹的形象的,那么她必然要亲自扮演牡丹,才能维护她的身份认同;而完成这个情境的虚拟,又必须要有人扮演马达的角色,恰巧,此人——摄影师——他就在那里。
美美用对摄影师强烈的执着,来模拟牡丹对马达的强烈的执着,而模拟的目的自然是让自己更贴近牡丹的形象;既然她已将牡丹视为自我,那么将之称为“自恋”也不足为过。
这就解释了美美为何要模仿牡丹的失踪,将摄影师一同拉入马达与牡丹的情境。
二、摄影师与摄像机在影片开始,摄影师在独白中自我介绍时,曾说过两句话:“别信我,我在撒谎。
”“我的摄影机不撒谎。
”这两句话看似并不矛盾,然而正是它们,使整部影片都陷入了亦真亦假、难以分辨的虚幻当中——因为摄影师的真实形象从未在影片中出现,他只存在于独白、旁白和镜头背后,他的“我”和他的摄影机实际上是一体的,摄影师的视点即是摄影机的视点。
摄影师大略听说马达的故事之后,心存质疑,说:“像这样的爱情故事到处都是,我也能编。
”与此同时,他的摄影机摇拍过街道上的一对对情侣。
娄烨在这里用一个长焦长镜头,完成了从摄影师的第一人称视点到观众最熟悉的第三人称视点的转换:骑着摩托的马达一闪而过,而牡丹也终于出场了。
然而,如若镜头前的马达与牡丹真的处在第三视角的观察下,则意味着故事是真实的;但实际上,观众感受到的这个第三视角完完全全是虚构的,摄影机就是摄影师的眼睛,马达与牡丹在摄像机前的出场,也就是在摄影师的想象中出场。
摄影师在旁白中不断用“也许”“可能”“让我想想”提示着观众这是他的主观视点,提示着观众他们处在摄影师的“凝视”之下。
拉康从他的“镜子阶段”理论中,引申出关于眼睛和凝视(gaza)的论述。
依据他的论述,眼睛是一种欲望器官,所以当摄影师利用他的“眼睛”即摄影机去展现自己的想象时,观众所站立的就已不再是“观看”(look,see)的客观视角,而是摄影师携带着欲望的“凝视”的主观视角。
当人们在凝视的时候,他们的目光中同时包含着自己的欲望,并通过想象的关系,将自身的欲望投射到所凝视的对象身上。
摄影师始终将自己藏在摄影机后面,是对他通过镜头所进行的凝视的刻意强调。
观众通过摄影机了解到的马达与牡丹的过往,实则是摄影师的“想象情境”,是摄影师将自身欲望投射出去之后的产物。
同时,拉康认为:欲望追求的是永远失去的目标,换言之,幻想的功能是维持欲望而非满足欲望。
摄影师借由幻想,追求的或许是马达与牡丹式的纯粹执着的爱情(而他自己并不会真正实践这种爱情),又或许,是一种他渴望拥有的权力话语:除了对马达故事的幻想,他同时也凝视着美美,他将美美的女性身体作为一个客体进行呈现和强调,从而在他的想象情境中实现对女性客体的掌控与占有。
不仅如此,由于观众从头到尾都只能被摄影机告知一切,于是他的摄像机还决定着观看者观看的方式与立场。
摄影师用镜头凝视着银幕内部的人,也掌控着银幕内部观看录像的人,又强制性地控制着银幕外的观众认同自己的视点,这几乎是一种空前的权力。
摄影师作为一个“自由职业人”——事实上的失业者、对男女感情轻浮无谓而不相信爱情的浪荡儿,将摄影机作为自身的“武器”,以实现掌控欲的维持,也就不足为奇。
三、摄影师与马达摄影师与马达是另一对更隐晦、更复杂的对应关系。
每个人的个体经验都会自然地构成一个文本,当此人编撰故事时,总是建立在对自身文本的改编上,他的叙事模式无法摆脱自身文本的影响。
很明显地,当摄影师编撰马达和牡丹的过往时,他参考的即是自己和美美相识相恋的过程。
在他进行想象的这个空间领域中,他将个体经验映射到了别人的领域(即可能存在的那个马达的真实经历),他的自我形象在这个空间中发展、膨胀,他所想象的故事中处处彰显着他的自我的存在。
就如,摄影师因摄影工作结识美美,对应马达因送货工作结识牡丹;摄影师自陈的“没过多久,我们几乎整天泡在一起”,对应着“几次下来,马达和牡丹就熟了,而且很对眼”;美美的工作是扮演美人鱼,于是摄影师设计马达送给牡丹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美人鱼玩具……摄影师在这里把马达与自己等同起来,主动地将马达故事中的马达误认为自己。
不过,真实的摄影师与“马达故事”中的摄影师自然有所不同。
从影片后半段观众可以得知,摄影师并不像马达那样执着于爱情,会在怀疑美美移情别恋时直接提出分手,也不会像马达一样寻找失踪的恋人。
因此可以说,影片前半段中插叙的马达与牡丹相处的具体情节,只是摄影师对他和美美这段感情的夸张设想;马达与牡丹的这段故事,只是摄影师与美美的故事滤去了现代人的“爱无能”、纯粹得只剩爱情的另一个版本。
美美对自己身份的误认是被动的,起始于男性的叙述(即马达的故事),也就是说,是马达的误认才触发了美美的误认。
美美在马达的叙述中试图完成她对牡丹的身份认同[],她的主体的再建立几乎是依靠于一个不确定、不即时、不现实的文本,而非真正的自我认识过程,因此她最后寻回自我身份的失败,是理所当然的。
与之相反,摄影师的误认却是主动的、刻意的,几乎只服务于满足自己的幻想,故而,当真正的马达出现在摄影师面前的那一刻,摄影师的误认便已经结束了;当他的想象情境被打破,他便立即意识到了自我与他者的藩篱,也自然无从形成美美那样的将他者也涵括进来的主体。
所以,他并没有像美美那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自我身份的寻回也远比美美顺利。
又或者说,在摄影师身上从来不存在所谓“寻回”,他的“误认”仿佛仅仅是一个成年人路过镜前,忽然兴起,忆起了儿时玩的过家家游戏而已。
四、结语毫无疑问地,无论是从其思想内涵,还是从其叙事与人物设置来说,《苏州河》都是一部强烈传达着个人风格的作者电影,充满了后现代主义“对不确定形式的迷恋与拆解”[]。
在后现代主义兴起的时代,结构主义思潮取代了存在主义而涌现,以拉康为代表的结构精神分析学的影响越发明显。
拉康强调:“自我是一种想象性投射,自我是在主体与自己的身体之间所建立的想象性关系之上形成的。
”[]“‘在文化研究中,身份用来描述存在于现代个体中的自我意识。
’身体的迷失,恰恰是对于身份问题的一种质询。
”[]美美和摄影师各自代表了两种极端的结局,反差得几乎给观众以撕裂状,然而“撕裂感”恰巧就是现代社会的精神危机之一。
《苏州河》以两段相互缠结的爱情故事,表达出现代社会中人们对自身身体和身份的怀疑、迷惘、追寻;在一个个环环相套、相互指涉的想象情境中,娄烨最终也没有给出他对这场现代性危机的预言,只留下了“不确定”的三个大字。
爱情与欺骗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已经付出了很多,其实远远不够,就像你当初答应“会”,而现在只是情愿站在阳台上等待下一段爱情的到来
每个人都在希望当自己走失时,会有个人疯狂的找吧。说实话挺俗的。
在这里有个神奇的《苏州河》后续:~~有天我在淘宝上好不容易发现了那瓶酒~~就是苏州河里那瓶著名的波兰产野牛草威士忌。很惊喜的冲上去问店主有没有现货,店主慢吞吞的说:没有啊!~~但是她并不想由于没货就断下跟我交谈,而是跟我说这种酒的味道和来历,总之就是各种不肯断线~~~ 我猛然意识
这样的故事,就只有爱情故事上才会有。
人们总是错把孤独时刻的相互依恋错当成爱情,为此奋不顾身又伤痕累累。只因离开了对方,自己就又是孤单一人了。
我觉得大陆的文艺片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但这部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张小四曾向我讲过它,她讲的太美好,以至电影显得反倒有些苍白。
3.5|娄烨完完全全是一个拍城市电影的好手,且不论取景于哪个城市。对城市空间和城市现代性的直觉惊人。除此之外,借着犯罪电影的壳和《迷魂记》的梗致敬王家卫很明显,也没觉得剧情很值得称道?爱得死去活来(这里是真·又活来)的男男女女一直不是我的菜,而且旁白真的太矫情了。穿着婚纱上车这段日后在《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里又用了一次。开心馆的场景又很《兰心大剧院》。从这之后娄烨一直在拍“东欧走私的烈酒致死”啊。
旁白电影,最好的那一类。摄影机完完全全内化为角色的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的日常组接却衔接成了生活中流淌的闪烁诗意。爱情总是炽烈而短暂,唯有找寻和死亡才能达到永恒。
很神奇,坐在电影院里看马达面无表情却又异常执拗地要找到牡丹的时候,他在我心中的形象竟恍然和《恋爱的犀牛》里的马路重叠了。是相似到会让人想玩梗的程度:文艺爱情作品里的男士还是避免姓马,可能爱到偏执,可能情路坎坷。然而这并不是一出会打动我的爱情戏。就我个人而言,这部作品里有一些别的东西更动人,可能是那个独属于90年代发展中的城市边界会有的环境和风貌:走私的货物、简单的装修的马达家、路边到处是拆迁完未清的建筑垃圾、不太干净的河水、江上的货船、bb机、小广告、录像带。并不一定有多怀念那个时代,但它无比真实的存在过,也很难回去。3.5/5
手持式的拍摄为了接地气还是想要显得逼格更高?看了这样的爱情,发现“平平淡淡才是真”这话一点没错,牡丹身上只有悲剧和爱情的盲目,穿针引线的一号主角竟然毫无存在感,马达母这个烂人,和摄影师的装逼旁白,无一不让人讨厌
连续补了06年那部和这部。电影眼飞速转动的焦虑目光,观察、纪录、窥视、见证,摄影机的“机”遁于无形,其“摄”却成为了最有力也最暴力的主角;但妙在被摄对象的“影”不只是“摄”的动作追随的,更作为捣毁者,“我的摄影机不撒谎”之断言被美美的“你撒谎!”一头一尾两次厉声击破。双生的女性是河的两岸,是水中倒影,与《浮城谜事》异曲同工。看完立刻去买了一大瓶野牛草伏特加,成年人请在电影指导下抽烟喝酒。遥望去年此时自己在苏州河畔的生活,如果娄烨的电影中特定城市外的宇宙总是不存在,那我现在就是漂在宇宙里,与那段日子重合的上海城市空间在我的世界里是一个黑洞。“所有的光芒都向我涌来。”
《苏州河》的拍摄手法真的太像爱情了。很自我的表达,摇晃的镜头和无休止的独白。我们都想成为被马达念念不忘、不停寻找的牡丹,可我们最终只是不相信会被人惦念和寻找的美美和错过了爱情便抬头向前看的『我』。
离预期差挺多的,典型的国产文青片,主角按现在的话讲,是摄像头长在头上了,有点出戏。感情写的也是有些莫名其妙,没什么意思。
“两个以前从来不相识的人坐在了一起,然后呢?然后 … 当然是爱情!”——▶1◀▶∞∞◀—— 🔴 2000 🔵 中国·大陆21 🟣 ➊ 🟣 🟢 3月【2021 ▲ 191】【≈ 83分钟】【原版 ★ 中文字幕】【⭐⭐】◀▶【⭐⭐⭐】
2年前的一本电影 感慨千千万。开篇苏州河的剪辑至今仍无人能出其右。两个不相识的人坐在了一起,然后呢,然后,当然是爱情。摄影机不撒谎,但是人会。夕阳。
"可是我宁愿一个人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次的爱情."镜头晃来晃去的,看着不舒服.
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冲着禁片看的 也不知有什么好禁的
这是部好电影么 按小成本文艺片来归类的话 只能是不错吧 迅哥还是老点比较好看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一样找我吗?我和马达,一个选择等待下一次,一个选择相信永恒。如果不相信爱情,它就只是一个随风消散的影子,一个纯属虚构的故事。我们懂得太多关于爱情的道理,却无法倾其所有相信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