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Death wish的馬新春在老搭檔老曹的棺材上最後一次畫了仙鶴。
紅底兒,黑白兩色的仙鶴展翅,正是馱著人走的意象。
在偏遠的甘西北農村,老曹後人沒能保住的棺材,給馬新春預示了被毀滅的死亡。
這是電影里唯一一幕來自外界的粗暴。
馬新春不喜歡火化,害怕隨煙而逝,所以見著煙囪就要堵,所以要處心積慮地尋找自己的死亡之路。
仙鶴不僅是他一生的縮寫,更是他期望的歸宿。
孫子的純良,正好是執行者的最佳人選。
拋開女兒、兒子這些成年人,馬新春在天真的兒童那裡找到寄託。
回應沙地上意外的“埋”,孫兒完成了爺爺的託付。
節奏穩當,色彩飽滿,音樂恰當、不擾、隱忍。
演員群體加分,導演值得期待。
(知道拿电影去跟文学原作比较,既合理又不合适,不过因为先看了小说,总不可避免的在头脑中形成相应的画面想象,或多或少影响观影感受) 电影放映完毕后,有观众问导演:“你是双鱼座吗?
” 李睿珺纳闷:“你怎么知道的?
” 观众回答:“我也是双鱼,只有我们能在小时候看到《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要被压在五指山下500年才会哭。
” 我们知道双鱼座盛产艺术家,这或许反证了这个星座人的敏感本性。
不管星座是不是茶余饭后的闲聊扯淡,总之,从甘肃小村庄走出来的八零后李睿珺又是一个佐证这“趣味迷信学说”的好例子。
他把作家苏童又一番关于生与死的灵性思考(短篇小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成功改变成独属自己的故事;他让那些在亘古不变实践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亲戚朋友,还原为围绕自己成长经验的可爱精灵;他年纪轻轻就试图将那么一些只可意会的深邃意境,用精雕细琢的影像进行传达和抒情。
而这种试图,从观影感受上是愉悦而接近于成功的。
为什么说只是接近呢?
因为我个人相信苏童的意象始终是专属文字的。
因为是灵巧的短篇,观影前,不少中国观众都简单扫了一眼,大家带着几乎同样的疑问,“就一个老头和两个小孩,这可怎么改成电影啊?
” 莫非是像《樱桃的滋味》那般同样指向意味悠长的生死?
可李睿珺实在没必要成为有着丰富人生阅历和感悟的阿巴斯。
他选择并挖掘出小说打动自己后引发的少时记忆,从故事情节到电影时空都将苏童原作的物理格局扩大数倍。
记忆里,浮现出导演最初可感知的伤心,为大闹天宫罪行的孙悟空被判刑而哭。
“没事,第二天他又会从电视里跳出来的”,大人开导道。
“可是他要被压在山下500年!
”孩子继续嚎哭。
电影里,小伙伴们会去到河边的建筑沙堆上,比赛谁能将头闷进沙里的时间最长;会看着邻居小孩跟着父母与上来宣传火葬并挖祖坟的村干部拼命;会让大人为自己在河里抓来鸭子,却看着鸭子被煮熟后翻脸不认人。
而所有的这些记忆,都是最简单和直接的,绝不会像成年后、文艺后,将记忆彼此相关联,并过度解读为死亡体验的隐喻。
而苏童的原作内容,几乎只留在了电影最后的十多分钟里。
一直坚称在水田边看到仙鹤的爷爷,与孙子孙女进行着生命最后时刻的对话,老人不愿进火葬场,而期望在地里画个圈躲起来,等着远方来的仙物,驾鹤西去。
“老人摸了摸孙子的头发,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老人揪着自己的喉部,一边咳嗽着一边说,我让他们……长成……人……他们……要……把我变成……烟。
”这是小说中最直接最不含蓄的部分,从阅读感受上颇入心灵,可一旦成为电影对白,就有可能不像说人话。
所幸,李睿珺不但放弃了小说中全部可能的“画外音思考”,还聪明的加上自己最熟悉的乡音——并非大众所熟悉的普通话——解决了中国电影中最老大难的对白设计问题。
可是,关于生死的苏童式意象,始终难以真正通过影像来表达。
爷爷表达了土葬心愿后,眼瞅着可爱的孙子真就拿来铲子动手,虽说并非恐惧,却也对行将就木的生命有着一番疼痛感悟,“可是你怎么能把爷爷活埋了呢?
我是你爷爷,没有我就没有你爹,没有我也就没有你,你怎么能把你亲爷爷活埋了呢?
老人捂着胸又咳嗽了一通,他卷起衣角抹了抹眼睛,说,那不行,你爹知道了非揍死你不可。
”通过小说看来,这样的思绪和随之而来的挖坑掩埋行为被赋予了禅意,没人会追问其现实可能性。
可到了电影中,感觉还是有那么点走样了,“怎么能把你亲爷爷活埋了呢?
”苏童角色的这句话,自然而然的过度成了观众对电影角色行为的纳闷和疑问。
因此,李睿珺这部改编电影的突破与不足,反而更加印证着,电影与文学,始终是两门不同的艺术。
那个时代的悲剧太多了。
可又应该怎样去定义这样的“悲剧”,不过时过境迁,我们眼里的淡淡的遗憾而已。
在小农意识与工业文化的交叠中,他还是选择了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去结束自己的一生。
他宁愿如此,也没有勇气去尝试一个崭新的时代。
固守传统的死亡理想,终于在孙子的帮助下,实现了。
片子的铺垫略显的冗长与苍白,文字表达与图像表达的断层的确不能使之完美。
结尾那一片新鲜潮湿的土壤,与从天而降的一支羽毛,让这略显生涩的前奏终于有了另一种圆满的平静。
苏童故事里的人都是寂寞的,他们常常以自己独有的姿态去表达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与脱节。
几乎他所有的小说里,都充满了一种跳跃的想象与优雅的抑郁。
在简洁利落的节奏里,引你坠入剧烈的高潮。
而电影,看起来总少了那种澎湃。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无法理解那个时代的。
苏童、余华,还有最近红火的莫言,他们的作品背景常常源自于动荡的时代。
女作家的作品常常流于表面的敏感,而男作家却能以更细腻的表达去呈现。
不曾经历过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惶惶不安,终是不能了解。
但愿那一支羽毛,能载着他的灵魂远去。
村头,老马和孙子轮流卖力地挖着坑,不一会平底变成了深坑,老马坐到坑底招呼孙子:来,把爷爷埋了。
两个孩子并不了解这个行为的后果,外孙女苗苗说:爷爷我们回家吃饭吧。
老马拿出冰糖给了孙子和外孙女,然后自己嘴里含了一颗,平静的等待着尘土将自己掩埋。
老马70岁了,是村里有名的木匠,和搭档老曹开了个棺材铺,老人一手绝活是在棺材上面画仙鹤,在他看来,仙鹤能承载离去人的灵魂,躯体入土为安,灵魂驾鹤仙去。
老曹料到自己将要离去,两位老人精心为自己准备好了官才,谁曾想国家下了火葬的规定,各村逐渐执行,来打棺材得越来越少,老马忧心忡忡,生怕自己要走的时候没有办法入土为安,化成一缕轻烟,随风飘散。
这个执念让他夜不能寐,看到寥寥升起的炊烟,老马指使孙子爬上屋顶用草将烟筒堵住。
中秋节,女儿翠花来接老马去过节,来到村头在一群聊天的老人中看到自己抽烟的老爸,一开口就是:咋还在抽烟呢。
来到女儿家,看到外孙女苗苗很是高兴,他陪苗苗玩耍,教苗苗画仙鹤,苗苗说自己看过这种鸟,带着老马来到了水塘前,原来那不是仙鹤而是一种水鸟。
老马和苗苗聊到了S亡这个话题,问苗苗你们村里的人S了都怎么办的,苗苗说还是土葬,并带老马到野外,看着一个个土包,老马心里的担心放下了,他拿起树枝画了一个大大的圆,仿佛预订了一般,打算在女儿家住下。
女儿觉察到了老父亲的异常,跟哥哥通了电话就把老马送回家了,在农村,父亲在女儿家过世,儿子是要受到非议的,老马的希望又落空了。
回到家老马就得到一个让他沉重的消息:他的老搭档老曹走了,家里人悄悄地将老曹埋在了自己的玉米地里,老马来到老曹的分头,伤痛之余又有点羡慕,老曹终于入土可以安心走了。
好景不长,老曹的事被人传了出去,村长带着人来挖坟,老曹的家人百般阻拦,村里人也跟着说情,也许是为了杀鸡骇猴,最终也没能阻拦住,老马远远的看着老曹被挖出来拉走了,心里更加添堵,回去看着烟囱的寥寥轻烟,自己爬上屋顶堵住了烟囱。
从那以后老马神情恍惚,常常坐在村头的大树下发呆,跟女儿说自己看到了仙鹤,子女们都不相信,觉得老马老眼昏花将水鸟看成了仙鹤,但老马对仙鹤的执念越来越深,坚信水塘有仙鹤,村民割芦苇他要阻止,村民抓鸭子他也呵斥,芦苇还是被割了,变成了鱼塘,大家都说他画了一辈子仙鹤走火入魔了。
老马没有人可以倾诉,想到自己百年以后不能入土为安,不禁老泪纵横,孙子和外孙女见状,上来陪爷爷说话,老马说自己以后会变成一缕轻烟,孙子为老马擦着眼泪安慰:乖,人死是不会变成烟的。
孙子还给老马出了一个馊主意:你可以躲起来呀,让他们找不到你。
无心的话却让老马眼前一亮,萌生了那个想法。
爷孙俩立刻实施,轮流开始挖坑,最终实现了自己入土为安的想法。
只是这让自己的孙子和孙女,长大以后该如何面对自己当年的行为呢?
影片改编于苏童的同名短篇小说《告诉他们,我乘黄鹤去了》,改编没有失去原味反而更加出彩,以仙鹤贯穿始终,描绘了老思想和新观念的冲突,土葬和火葬的真实博弈,然而影片色调明丽,蓝蓝的天、绿色的水田、大片绿色的水田,伴随着甘肃的方言,全素人演员的本色演出,老人和孩子诙谐而纯真的对话,冲淡了全片哀伤的基调。
结局到底如何,影片的开放式留给观众去想象,象征美好吉祥的仙鹤到底有没有来,对我们也许并不重要,但对于老马却是代表了对传统的坚持,对土地无限的眷恋。
生前,人不能照自己的心愿活着,已经是一种悲哀,离开这个世界,却依然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走的方式,这是一种更大的悲哀。
置身大西北甘肃,体会风土人情,走进关于死亡新旧观念的碰撞,感受迟暮之人对于死后尊严的最后坚守。
老人笔下画了一辈子的白鹤,最终也将成为老人最安稳的归宿,孙子天真地把爷爷亲手埋葬只为了完成爷爷的梦想。
导演将新与旧,生与死,希望与失望,新生与迟暮揉进了这样一部影片,带我们走进了一个充满诗意的故事。
影片最主要的思想就是老一辈人“入土为安”的观念。
影片中的小村子,世代实行着土葬的传统,老许画了一辈子的白鹤,他坚信人死后会随着白鹤西去。
影片开头就以老马画棺材的镜头为起点,预示了老人与白鹤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也为后文老人最后的归宿做铺垫。
全片中老马始终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无论是对自己的同龄人,还是对小孩子,他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是对付小孩子他也有自己的一套,那就是他不离手的冰糖。
而电影对于童真的刻画,可谓是入木三分。
小孩子们肆无忌惮的嬉戏玩耍,在沙坑玩埋人憋气游戏,包括影片中外孙女苗苗甚至都不知道蜜蜂会蛰人,徒手去抓,以及影片结尾孙子智娃把老马活埋,还以为是完成了爷爷的梦想。
这些无不都体现了属于孩童的甚至有些愚蠢的天真和烂漫,而这也侧面反应了大西北农村教育的落后,也为爷爷执着要土葬,埋下了思想陈旧的伏笔。
影片充满朴实的叙事的同时,也兼顾情节性。
爷爷听闻外孙女所在的村子还在实行土葬,便瞬间高兴了起来,看着土地上一个个隆起的土堆,这让老马感到心中的踏实。
可后来还是被接回了自己家,希望破灭。
而后来他昔日搭档老曹死后,被偷偷埋在了自家玉米地,却还是被政府发现,甚至不顾家人阻拦,硬生生的把人从土里挖出来强行火葬。
而这一幕幕被老马看在眼里,希望再次破灭。
白鹤这个意象可谓是贯穿全片,在各个角落都能看到白鹤的身影,墙上的挂画,椅背上的图案,孙女看的动画片,棺材上的绘画...这也是本片的精神内涵所在。
老人不过是想尘归尘土归土,入土为安,想要乘着心中的白鹤西去。
可奈何时代变迁,人事皆非,他并不能如愿以偿。
所以才会采取影片结尾那种最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老马看来,不能土葬,比死亡更加难以承受。
全片对于情感的描写显得十分克制,在纯朴的写实中又夹杂着浪漫的色彩和诗意的风格。
而全片最矛盾的就是,我们可以选择怎么活,却没资格选择如何去死。
这种无奈就如同老人无力阻挠人们破坏水塘,无力打破世俗的条条框框,无力对抗新的政策。
可最终他还是用最极端的方式,挽留了死亡的尊严。
这电影豆瓣评价并不高,没看懂的我表示也不会装逼给高分的。
这么奇葩的电影,我也是误打误撞的下载了还机缘巧合和老爸一起看。
很诡异地观察到老爸有享受到其中的有些意境,而我从头到尾都有些游离,甚至种隐隐的抗拒。
平时很欣赏老爸的观影品味,分享想法的时候也多。
但是很奇怪的对这部电影有种奇怪的默契,好像就是他说我也不懂,也没必要懂的。
但是对于这部没办法用我自己的阅历理解的电影我依旧感到深深的不安。
这辈子看的最惶惶的一次电影,不是从电影里,而是从电影外,从我和老爸不同的反应,感受到了时间的况味。
但是,想想,我所没办法感受到的,一定并不是那么值得承受的东西。
Mark.
还没看过小说,但从叙述倒想起了伊朗电影《白气球》,一个讲老人,一个讲孩子,一个是解脱之鹤,一个是希望之鱼。
有机会会看。
在西北这片土地上,总有一股子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气质,这股气质就是老爷子身上的那种东西。
这种气质混合着辽阔黄土地的泥土气息,夹杂着西北土地特有的一些杂质,所以看着不像有些土地质感那么细腻绵软,人如果踩在脚下,还有点硌脚嘞。
这里的人们有着独有的执着,对这片土地爱得如此扎实,就像百年老树对土地的渴望只能用树根紧紧扎在土地之中。
白鹤始终是贯穿全片的重要意象,片中读不懂的画面,比如为什么要塞烟囱?
为什么女儿把老爷子接过来一起过中秋节之后,又那么着急把他送回哥哥家?
为什么村里人割湖里的草时,老爷子奋力驱赶他们?
为什么孙子孙女把仙鹤说成是大鸟,老爷子一下子如此严肃?
一切都在片尾老爷子入土为安中找到了答案。
至于老爷子为何对仙鹤如此执着,矛盾根源在于农村要开始执行火葬以替代土葬。
结尾处孙子给老爷子挖了一个坑,让人痛心又欣慰,他欲驾鹤西去。
从入土以后,可以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偌大的影厅里只有8个人,以“友好而自然”的安全距离散坐在相互隔离的位置,冷气倒是开足了马力,人太少,一股寒凉不时沿着脊背上窜。
透过浑厚的音效,偶尔能听到不远处吮吸可乐和咀嚼爆米花的声音,让人突然觉得眼下情境渗透着几丝无法言说的荒诞。
没错,此刻我正坐在成都一家影院欣赏一部名为《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的影片。
听名字就是一部注定不卖座的片子,可是它偏偏得到无数的好评,不知影院排片是出于一时头热还是什么情结,如此的上座率,对于一家新开张的影院,怕是场血本无归的梦魇。
这是文艺片的宿命?
谁说的?
比较一下隔壁厅的《小时代》,同样的当年文艺风骚情,恶评如潮却异常火爆,虽说已然奇葩一朵,但四娘厉害之处就在于最懂得如何撩拨文艺骚年们那颗蠢蠢欲动的玻璃心。
什么?
他的文艺是拜金伪文艺?
你的文艺才是真文艺?
真是可笑,什么时候文艺一词也被独家解释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当今的现实荒诞到什么程度,身处其间,唯有观棋不语、见怪不怪才是最好的态度。
好了,把游离的思绪拉回影片。
祁连雪山下的西北农村,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谋划着最后的死亡方式,他不想在西关的火葬场里化作一缕青烟,在他的信仰哲学里,肉体深埋土地,灵魂驾鹤西去才是最幸福亦最理所当然的宿命,为此,他与家人赌气挣扎、他面对政策迂回反抗,他认定村旁的小湖边是理想的葬身之地,于是每天到这里守候仙鹤的降临。
在生命的最后时期,这位老人的孤僻怪异无人理解,世间唯一能对话的,似乎只剩下两个稚嫩懵懂的孙儿,也正是他们成全了他的最后念想:以活埋的方式。
听起来是不是诡异荒诞,魅力非凡?
故事的张力处处隐忍埋伏,最后爆发得异常直接惨烈,却让许多人从中看到了禅味、诗意、神性……是的,那个偏僻而鲜为人知的村庄,是导演的故乡;那些质朴的有些僵硬的演出,是家乡的亲戚,他们被用以呈现出这样一个如梦呓般的生命故事。
乡土、本色、方言、以及贾樟柯式的镜头处理和叙事方式,这些最被认同的文艺方式,全在其中,如何不诗意?
大多数的场景,被清晨的柔光氤氲,更加深了这层朦胧诗意和淡淡的神性,小河宗教感的配乐,则直接导向了彼岸的禅意。
(天画画天最近制作的几部作品,似乎带有相似和相近的气质。
)诗意、神性、禅味,大概就是此片被褒扬的“三位一体”。
缓慢不经的叙事与近乎停滞的中国乡村,渗透着那“哀而不伤”的诗情画意,让每一个观众安静并沉浸,然而说实话,这多少得益于苏童小说本身就充满诗意的名字,它为本片预设了导者和观者共同的感情基调。
只是,我实在没产生出神性和宗教上的共鸣。
不管怎样,我们已经习惯从影片延伸出哲学命题,而对电影的观感一旦牵涉形而上的概念,仿佛就来到了一片自由安全的领地,思维与话语可以实现一种近乎无限地扩张,尽管到最后也许已经永远偏离了本体。
所以没关系,你们谈诗意,我来说死亡。
毫无疑问,死亡是贯穿这部影片最显性的线索。
没有人可以回避死亡,也没有人在死亡面前能镇定自若,我不相信宗教所谓生命形式转化的理论可以真正让人无畏,因为死亡如果不是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深刻恐惧,那么它便不会成为一个如此重大的命题。
死亡可以宏大深邃,也可以具体而微,但是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它的来临不可名状却能被生命所感知。
老人在生命最后时期的喃喃自语,表面上是固执实际上是面对宿命时茫然无措的恐慌与无助:流动的生命即将枯竭,去不知所从,不知所踪,从存在主义的角度来讲,这是海德格尔口中那种“深刻的烦”,密布于每一刻的当下,老人无法看透并体味,那只好去皈依一种理想体验。
于是从某种意义上讲,老人对自身死亡方式的抉择,绝不仅仅是出于对传统的坚守(事实证明,这些所谓深厚的传统,在强大蛮横冰冷的国家机器面前,如何不堪一击);而仙鹤的意象,也不仅仅局限于得道成仙,归于极乐的浪漫信仰,而暗含着灵魂何处栖息的终极思考,况且这其中似乎又彰显着人格的自主和独立。
然而死亡的命题,向来是容易引发追问却难以解答甚至无法解答,没有人能声称自己能经历死亡,或者就算言之凿凿,因无法印证,也就无法被固有的思维所接纳。
在某些信仰中,死亡意味着结束,也意味着新生。
我甚至在猜想,片中爷孙俩的角色,不仅象征着死亡与新生,他们之间的互动,更像是一场生命两端的对话。
今天看到一位网友的分析,孙子的行为更像是一场蓄意地谋杀,这肯定是有些调侃的解构。
但是你可以看出,爷孙俩的思维观不同,却指向一致,指向一致的死亡,这种死亡它埋葬了过去,也获得了新生。
奇怪的是,这场“孙子埋葬爷爷”的情境,本该如此诡异乖张,却最终呈现出成一种温暖祥和的美学意象,树下的新鲜土堆,让观众默默地与这出违背伦理的情节达成了和解,理解了其中的黑色幽默和深刻哀伤,如果说诗意,这也是一种死亡与不朽纠缠的悲凉诗意。
不同于《樱桃的滋味》,本片故事中对死亡的追寻更有另一层现实悖论。
在近乎凝滞的中国乡村,一位老人蹒跚在黄土之间,为自己寻找死后的栖身之所,这本身就有一种中国人死无葬身之地的现实凄凉。
中国人曾经如此“事死如事生”,从帝王将相到平民百姓,恨不得将现世的荣耀、名利等等一切完完整整地带到另一个世界,然而如今等候他们的却只剩下一缕青烟,这是一种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溃败,陡然落入荒凉到虚无的境地,让中国人倒退回最野蛮的一群。
摧毁这最后的死亡的现实,才是最罪无可恕的荒诞。
影片结尾时,一片羽毛飘过来,毁灭了所有自由的意象,它本不该出现,却偏偏那么生硬地来了,还以一种刻意为之的飘逸姿态,这不得不说是一大败笔,至于本片中许多让人动容的细节,许多亦像是刻意安排的符号,以及稍显磕磕碰碰,不算流畅的节奏,无大碍,有小伤。
前有大神侃侃而谈,不再拙笔分析。
一部影片的成功,在于它能引发观者多向度的思考。
当然,我还是更多地喜欢这个饱蘸情感与诗意的片名:《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这场是我捡来的电影,记错了时间阴差阳错和朋友来看的。
不知道是苏童作品改编,事先也一无所知,就这么看了。
结果意外地好。
我是这么理解的:白鹤为什么这么重要,它其实是中国文化里非儒非释,特别道家的一个符号。
知识分子有梅妻鹤子,民间农家有松鹤延年,老汉和孙女看电视,太乙真人(道家)长袖飘飘唤鹤而来,留心贫薄的老汉家,沙发巾上是松鹤的绣图;上世纪7,80年代,谁家没有几条这样图样的沙发巾,枕头套呢?
愿意或不愿意,这种文化形象其实深埋在每个中国人潜意识当中。
做棺材生意的老汉一辈子都在描画这个高度象征性的符号,便在眼看就要跨入坟墓的暮年,执着于落土为安,驾鹤西去。
对于火化为烟的恐惧对应落土为安的愿望,于是在片中有堵烟囱这一行为的反复出现,烟对应土,是高效轻简,但也是轻浮虚无。
到村干部的铲坟,矛盾激化,老汉才绝了念想,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死后逃不过被火化的命运,也为最后主动被活埋作了充分铺垫。
老汉天天在塘边上看,看除了他没有人看得见的白鹤。
子女们晒笑他老糊涂,连老伙伴们都觉得他得了癔症,成了疯子。
只有小孩认真的陪他找,唯有老汉和孩童知道,白鹤是真,画在地下的树是真,骑在胯下的木马是真。
所以翻身上马,喂马喝水都是极其重大严肃的事。
片子里小孩儿对着骑自行车的大人说,我有马儿骑,谁稀罕你那破车。
你可以说这是孩子的想象,但这想象超拔了现实几个维度,确确凿凿,现实题材的影片,却真切描绘出一个神秘的观念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老汉的的确确是有一天要驾上他的白鹤飞仙的。
沼泽塘里砍草抓鸭子那个长镜头真是成功。
这里现实切进观念世界大肆破坏,老汉只能无力地咄咄,谁也阻拦不了。
这片水塘固然无鹤,然后即便有鹤,有会有谁在乎呢,鹤和鸭子在生产的蛮力下,在子女的眼界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这种利益驱使的暴力对完整神秘的乡土的宰割,看来特别触目惊心,让人心痛。
影片最后一场戏,片中时间应该是整整一天。
老少都坐在树下等鹤,从一开始小女娃的发问,老汉回答现在才是早上,到日落鹤才会来。
到当中小男娃和老汉逐渐深入的对话,甚至小男娃和小女娃各自不同微妙的态度变化(女娃儿给爷爷带了朵花,却从未挖坑,害怕地躲开,男娃却坚持不懈地把坑给挖完。
),整个段落说服你,这个老人,从日出坐到日落,从一筹莫展到无奈地接受被活埋的现实,都可悲可信。
片中非常有节制地控制了挖坟的段落,显然是不要让影片过多地显露立场。
只是在我们这个焚琴煮鹤,民间文化的存续已经寥寥的年代。
任何极端事件显得都不过是皮肉瘙痒。
我只想告诉制作团队,他们真的做得很好。
看得昏昏欲睡。。。。。。而且色彩过于艳丽了。。。。
作为西北人,全程看地津津有味(那地方太像新疆的团场了),但估计一般观众会打瞌睡,尤其前半段。结局作为一个核心命题,荒诞中透着惊悚、诡异,隐隐还有些不满足,却又想不出更恰当的结尾。全体非职业演员可以颁发集体表演奖,孩子们尤其灵。
可以理解乡土情结,但这种理想和现实碰撞而产生的火花,全怪罪于改革真的太扯淡了……片子没啥亮点,打开前以为是会让人坦然面对人生和生死,没想到让我更畏惧死亡了。
不该
影像同文本错位,整体都差点意思。
小成本的弊端很明显体现了出来,但并不影响这部电影的诚意。很乡土,很朴实,过于注重细节让故事的主线有点飘。日渐消失地土葬,让乡下的老人们对自己的归处感到彷徨。"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念想着安眠于他最亲切的乡土。
生硬,但是色彩镜头都很漂亮
苏童的短篇小说真的很不适合改成电影,这片拍得太“实在”了点,超现实、反讽、荒诞、虚无的情绪完全没有出来,光有几只白鹤算啥意象,放电视剧西游记片段做背景意图增添神话氛围也完全是百搭……到了结尾只能让人替导演遗憾,这题材绝对应该借鉴下阿彼察邦的手法。
感觉这部电影和我哪哪都不和首先我不喜欢土葬一鲸落万物生而我死后就不要占地了让我随风消逝吧还有这部影片的动物无论是羊、马、鸭子还是所谓的“仙鹤”他们被踢被活埋被强行喂食被加上各种概念都无所谓确实都很正常但是我不喜欢
白鶴的意象選得極好,關注的死後是火葬還是土葬的社會現實也很好,素人演員調教出來表演自然真實,手法沉悶,嚴重缺乏創意和趣味,某些場景刻意求新卻顯做作,沒有跟觀眾交流的意思。建議導演趁早轉行去拍人文風俗紀錄片,可能會更有建樹
文艺片确实都这么拍,渲染意境的铺垫留白和固定长镜头都很够水准,就是故事背景的单薄和太接地气的现实主义路子让它本该有的诗意、荒诞和讽刺大打折扣。片中一些细节铺垫和传统文化里大家熟悉的民间文化及传说都成了隐喻符号,赋予了故事新的意境和解读,这点着实让人惊艳了一把。★★★
对不起,刚演到老爷爷拿吃的逗小孩时我就走了,实在看不下去了,连三分钟都没坚持上,难怪上台的姑娘在被主持人要求说两句时会说希望大家能把这部电影看完。本来最初木刀的敲打声和拉锯的声音交错节奏很让我惊喜的,但画面和声音都拖得太久,又没有新的信息,于是惊喜就变成了不耐烦……大红棺材一出来
虽然我们总是以进步飞速为荣,自豪于用十来年的时间走完别人几个世纪才走完的路。但我还是希望这一切可以来得慢一点,等一等那些跟不上时代,来不及改变的人。去倾听每一个声音。释然每一份恐惧。尊重每一个个体。
人对土地莫名的依恋和执拗的热爱。儿童“埋”的游戏和老人“入土”的追求相结合,人与土地之间也有哲学关系,阎罗王到如来佛推不出一个完整的循环。好像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儿童,为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五百年而哭泣,为爷爷入土而满足。(为完美的声音处理加一星)
下面某篇影评的题目好残忍,哈哈哈
这片子不看字幕太累了。
比《美姐》好,只是缺了一点儿最终动机
苏童是一张夺目底牌,一个放到任何维度都惊世的故事——孙子无意识地活埋爷爷,影像自始至终平实,褪去小说的骇俗和先锋。演员一顶一棒,好演员仿佛扎根在剧本里,像《光棍儿》。对于尘土的归根宿命,祖孙的生死循环。孩子纯朴善良,爷爷固执可爱,最后分冰糖一段泪目。
摄影鲜艳得过分,完全没有苏童惯有的阴郁,不知作何考虑;配乐虽好却和影片不搭调,甚至有不伦不类之感;最好的两组镜头要数村头老人聚众来回三次镜头、水中割草平移;不少所谓隐喻,用意过于明显;中国农村完全可以拍出魔幻荒诞中诞生的诗意,但我们仍要继续等待。
故事很好,喜欢。非常明白剧中人所想,亦能理解他们所为,结尾情绪渲染没起来,整部剧的调色也过犹不及到《盲山》的程度。苏童的效用应该是避免这样一部电影在文化展示的时候过于装逼而喧宾夺主,不过还是有几个段落喧哗了,比如隔苇子那节,如果只有音乐,没有那个唱歌的男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