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極少電影拍呢個題材,因為主流導向唔係呢個但係,人類自我嘅進步,應該發展到學會嘅係愛“人”我以為電影嘅時間搞錯咗,日本遺孤回國應該80年代,但係百度一下先知道時間係吻合嘅原來佢哋真係年屆4.50先返去90年代嘅日本日本人都未必容易生存一啲祇有日本血統嘅東北長大嘅人,點喺日本生存?
所以有咩結果可想而知睇電影因為喺奈良鄉村拍嘅導演揾到国村準,永瀨正敏選取深秋嘅奈良,講一個媽媽尋找女兒嘅故事穿插遺孤一代嘅生活細節,遺孤二代喺日本嘅繼續掙扎等等,拍得很平淡,但係故事太散我覺得,可以將一個故事平淡地娓娓道來未必一定要学是枝裕和因為文化背景唔同学唔到其實我哋以前都有導演拍得出平淡卻似散文詩嘅電影,例如《城南舊事》點解家陣拍唔出?
呢個問題先值得思考呢套戲我畀5分
太好看了,但太难受了。
低气压,空前的低气压,久违的低气压。
尽管字幕已经出来了,尽管灯光已经亮了,尽管结尾的音乐都挺了,可与我同场的观众没有一个站起来走的,我们全在等一个彩蛋,等一个转折,也许下个路口老人就能与女儿相遇。
然而……导演若不是爱的深沉,就是没有心,这结尾是如此突然,又在情理之中,视角清冷的好似旁观的上帝,又像无声的控诉。
当然,除了这些,我看完还有一个念头冒出来,一个团队,一条线索,寻找一个答案中国人,在日本,有笑点,有悬疑。
跟最近一个电影好像啊!
噢,对了,他们还都关于日本战败后日本遗孤回国后的处境。
你猜怎么着,奈良完胜。
这是一部关于中国养母寻找日本遗孤养女的电影。
1935年开始,日本军国主义集团向中国东北输送了一批又一批日本农业贫民,称之为“日本开拓团”。
日方战败撤离后,开拓团成员也四处流散,混乱过后,许多被抛弃的孩子被中国民众领养。
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后,双方政府开始着手为二战时期在华日本遗孤寻找血亲。
片中的“女儿”陈丽华便是日本遗孤之一,被陈慧明奶奶领养,并在中日建交后选择回到日本。
影片便从陈慧明只身来到日本寻找养女开始的。
整个故事像一张缓缓铺开的画卷,并不刻意地设置巧合、急着要找到丽华的下落——它只是试图抚平观众急不可耐的心,向人展示如此复杂的人生。
陪同陈慧明寻找遗孤养女的,还有身为战后遗孤二代的小泽和留守老人一雄先生。
令人宽慰的是,他们都不是为了寻找丽华而设置的“工具人”,影片细心地刻画了他们每个人所要面对的困境。
小泽的父亲是陈慧明奶奶的朋友,也是日本战后遗孤之一,然而回日本后认亲受挫、最终选择留在了中国,小泽选择只身留在了奈良。
这个年轻女孩为了生存下来,做过导游、做过居酒屋服务员、也做过流水线工人......就算看着电视都要一边做手工活赚取着微薄的收入;客人问起她的口音,她强调自己就是日本人——生存,以及身份认同,是她的困境。
一雄先生是一名退休警察,妻子已经过世,唯一的女儿远嫁多年。
他每天在外游荡到很晚才肯回家,并且每晚回家的时候都要伸手摸一摸信箱,然而那儿始终空空如也——孤独,是他的困境。
他把对女儿的思念投射到小泽身上,于是同小泽和奶奶一同踏上了寻找丽华的道路。
他们去找丽华曾经频频更换的住址,去找她曾经的老板娘,去找她信上的朋友和画上的风景......得到的消息却并不乐观。
得知丽华可能已死的那个晚上,小泽发现用来拍了一路照片的相机里并没有胶卷,她哭着说:“都白照了。
”尚未知情的奶奶安慰她:“那些都留在我脑子里了。
”这里似乎有一个隐喻:大概是自从有了对死亡的考虑、并得出人生苦短的结论之后,人总是习惯从时间里截取、并留下点什么。
拍摄照片便是这样一个试图挽救记忆的过程。
可这归根结底是徒劳的,我们越是想挽救记忆,越是发现有更多东西流逝掉了,人面对时间的洪流无能为力。
同样,人要面对的洪流不只是时间,还有政治、命运等等,许多情况下,人只能被裹挟着前行。
这片子里的每一个角色,都是如此。
那么丽华的下落究竟如何?
通过影片末尾的一场祭祀礼,我们或许可以拼凑出一个由于语言不通而生活困难、四处流离,难以融入社会,最终孤独地死在出租屋里的丽华。
丽华已死,那么其他人呢?
他们的困境在影片的最后有得到解决吗?
似乎也并没有。
因为真实的人生即是如此,困境是永恒的。
只是在这种必然的失落之中,影片没有全然放弃对人生的那种温情脉脉的凝视——奶奶与肉店店员语言不通,互相“咩”呀“哞”呀地交流着;奶奶体谅小泽生存的辛苦,所以一有时间从包包里掏出材料帮她做手工活;奶奶同一雄先生沉默着互相欣赏他们与家人的合影;聋哑人管理员为他们敲响钟声;影评的最后三人步行的长镜头以及缓缓响起的邓丽君的歌声......这些温柔的凝视,给必然失落的现实涂上了一层治愈色彩。
再怎么注定失落的人生,总也因为这些温柔而值得一过。
文 | 乐一狸 中日合拍电影,总绕不过战争与和平。
年初备受期待的《唐探3》,案件的终极悬念落在长泽雅美饰演的小林身上,她是开拓团归国者的后代,开拓团是影片所有悲剧的起源。
二战时,由日本农民组成的开拓团前往中国东北定居,在1945年日方无条件投降后,大多遣返日本,被称为“归国者”。
这些在中国土生土长的日本孩子回到原籍,反而无法适应故土的生活环境,从而引发了一个家族数十年的痛苦。
在《唐探3》这样一部合家欢的悬疑喜剧中,开拓团这个特殊人群作为行凶的原动力,在情境上难以匹配爆米花电影的欢乐气氛和快节奏。
受限于商业电影的篇幅,陈思诚也没能将二战后的历史背景和人物遭遇作充分的铺展,许多观众因不熟知这段往事而给电影打了低分。
电影背景知识的缺位,观众与创作者知识结构不对称,导致阵容豪华剧情繁复的《唐探3》口碑与票房严重撕裂,前两部佳作积攒的影迷,在这一部出现明显的分化。
这是陈思诚对大众历史素养过高预判的失误,更是观众对内涵丰厚的作品无从共情的审美之憾。
《唐探3》上映一个月后,另一部讲述“二战”日本开拓团的同题材影片《又见奈良》默默上线。
在无流量、无特效、无营销、低排片的清水春季档,《又见奈良》意外地获得了7.5的高分,口碑仅次于贺岁档冠军《你好!
李焕英》。
作为同题创作,《又见奈良》在情节完成度、情感烘托、艺术呈现上,都弥补了《唐探3》的遗憾。
这部由中国导演鹏飞执导的电影,全程赴日拍摄。
曾在《北京遇上西雅图2》《相爱相亲》《流金岁月》贡献了神级表演的“国民奶奶”吴彦姝,扮演一位赴日寻亲的中国养母——陈奶奶。
影片在开头用动画方式,介绍了“二战”期间来华“开拓团”的历史背景,1945年日本投降后在东三省留下大量遗孤,1972年两国恢复建交后将遗孤送返日本的历程。
宏阔的历史背后,是高光之下的个体阴影:返乡的“开拓团”子女,并未像他们父辈赴华出发时那般风光。
反之,在战争的余波和历史的遗骸之下,从人生半途折返异国的“归国者”们,反而比同时代平民面临加倍的清苦与不适。
相比《唐探3》的绚丽和炫技,《又见奈良》以文学化的节奏和镜头语言,呈现出一个与现实时空步调一致的奈良。
初到奈良的陈奶奶语言不通,寄住在另一位“归国者”的女儿小泽(英泽饰)家中。
小泽带着对父辈身世的好奇,同时为挣脱自己事业爱情失意的现实困境,向陈奶奶伸出了援手。
陈奶奶的养女丽华1994年回到日本,数年后音讯全无,只留下寄回中国的几封地址各异的信件。
在“丽华去向”这一大悬念下,影片通过陈奶奶异乡人的视角,还原了今日奈良的时代氛围和社会人情。
作为电影主题和创作客体,归国者们的现状,是影片重点展示的人群:除了陈奶奶去向未明的养女丽华,还有导演鹏飞客串出演的归国者协会会长,山中方言岛的东北一家人,以及聋哑的荒庙守门人——他们无不是在中日两种土壤和文化背景中夹生的孤独一代,远离上一辈的亲族网络,无法融入下一代的思想解放与现代性。
人到中年,带着“双重异乡人”的身份,被剥离熟悉的中文环境和生活习惯,回到语言不通、举目无亲的故乡奈良,拿着最低廉的收入,以疏离、卑微和沉默的高龄步调,踽踽度日。
归国者们像影片开头陈奶奶在湖边放生的海蟹,原以为找到了血缘的本初,却因“外来身份”“思维差异”等水土不服因素,不得不直面凶险难测的末日。
残酷的现实生活之外,影片还隐隐勾勒出今日奈良的大环境。
少子化的老龄社会,被高速城市化抛弃的寂静乡野,进一步为故事主线渲染了空旷、阒静、缓慢的时代节奏。
品酒会上退休户政官的电话寻人,豆腐店老板好客的知无不言,用钟声送别和祝祷访客的寺庙护院,都是落后于城市化进程的奈良县中稀缺的人情珍贵。
如果隐去游移的摄影机,观众仿佛在跟踪一部正在发生的新闻纪实片。
每一个小人物的闪现和疾隐,真实折射出关西奈良县缓慢的时间推演和质朴的乡土情结。
日本国宝级演员国村隼饰演的退役警察一雄大叔,原本并不认识丽华,寡居的他无从排遣寡淡的退休生活,谎称见过丽华,对陈奶奶和小泽伸出援手。
这个寂寞又略显多情的老头儿,借助打听陈奶奶母女的书信和往事,抚慰自己对去世老伴儿和远居东京的女儿的思念。
一雄大叔是典型的老龄化乡村社会中的日本老人形象。
他抵触科技和城市的高速发展,却对这一时代进程无可奈何,只能借由“多管闲事”来发挥余热,自证余生残日的些微价值。
电影在疏淡和压抑的步调中,用几处幽默和温情笔触,化解了主题的哀痛。
不懂日语的陈奶奶,在面对肉店店员时,模仿牛羊猪等动物的叫声,示意自己想买的肉类;当小泽的前男友上门取物,陈奶奶情急之下蹦出自己唯一所会的外语——俄语,让观众啼笑皆非。
寻人落空的归途中,一雄大叔接到退休老警察的电话。
原来丽华在四年前已去世,多次血缘鉴定失败,让她在生命最后的时光被近亲视之敝屡,无法在故乡生根,终以日本社会新闻版常见的“在陋室死亡多日才被发现”作为谢幕。
直到最后一刻,丽华也没能等到确切的血缘鉴定结果,多亏一位好心的律师帮忙,才得以在死后恢复日本人的身份。
以丽华为代表的“归国者”群体的遭遇,就像陈奶奶随身携带的照相机,一路追索,一路记取,偶然揭开后盖,才发现内里并未预置胶卷:历史的错位与哀痛,只能以个人史为载体,在陈奶奶这辈亲历者脑海珍存,而当一代人灰飞烟灭,真相便化为真空,似浪平无波。
得知丽华人生结局的小泽和一雄大叔,不忍将真相告诉陈奶奶,此时恰有另一“疑似”丽华的归国者前来联络,三人便继续驱车跨县寻人。
拖延和隐瞒犹有竟时,但两人选择继续陪伴陈奶奶寻亲,似在各自搁浅的生命滩涂上,用最后一搏赌一把蜃楼奇迹。
彻夜的赶路,让三人在破晓时目睹了一场乡间法事。
人头攒动的祭典上,他们在激情鼓点与悠悠篝火中找寻一个并不存在的身影。
看似自欺的行为,却点染了三人心中久蛰不鸣的希望,像明知神祇缥缈却长舞不息的信徒,沉溺于颓寂人生中少有的庄严与火热时刻,用以自证“活着”的转瞬与永恒。
影片在邓丽君《再见我的爱人》的衬托下落幕。
画中三人在日本未醒的村庄街头行走,画外音是丽华刚回到日本时,写给母亲报平安的书信。
惯看人生长路的陈奶奶,最后大概悟到了真相,她始终保持沉默,对这他乡萍水相逢的温情,报以无言的恭敬和感激。
所爱隔山海,真情见奈良。
漫天烟花和黎明星光,都将散去,夜幕下短暂的凌空绽放,只为在亿万年间须臾交错的真情,得以彼此照见。
鹏飞导演致谢(省)吴彦姝致谢:我到奈良没有找到我的女儿,但是我在上海找到了你们。
你们是我们这个片子的第一批观众,上海观众是我们的福气,上海是我们的福地,谢谢大家。
英泽致谢(省)主持人,观众提问环节主持人:我想问一下导演,最初创作这个项目的初衷是什么?
而且我们看到这是贾樟柯导演以及河濑直美导演作为监制,而且题字也是河濑直美导演,给到我们很多帮助,可以聊一下吗?
鹏飞导演:影片的开始实际上是我上一部影片《米花之味》参加奈良国际电影节,也就是河濑直美的电影节,那就有一个机缘和她合作下来监制这部影片。
因为中日合拍,所以河濑直美也找到了她的好朋友贾樟柯导演,那就一拍即合开始合作。
鹏飞导演主持人:选择这样一个题材是你决定去做的吗?
鹏飞导演:对对对,当我知道我要拍一个中日合拍的影片的时候我在想,因为中日之间有很多的历史,很伤痛的历史。
所以我决定我要拍一个这种大背景的题材,我一开始就决定拍一个可以说是反战的题材,展现人性的光辉。
所以我就想来想去,查了很多资料,后来就决定拍遗孤与养母的故事。
主持人:接下来我想问一下吴彦妹老师《又见奈良》的故事哪里最打动你?
吴彦姝:我觉得就是寻找。
整个寻找的这个过程体现了一种友爱,体现了母亲的大爱,体现了中国人民与日本人民之间的一种友爱。
所以我觉得这个寻找是建立在爱的这条线路上的一个表现。
主持人:我们再来问一下英泽,这次是与吴彦姝与日本演员国村隼两位老师合作的感受如何?
跟两位有学习到什么吗?
英泽:真的学习到很多,很感恩能有这样的机会。
其实我和吴老师有很多的对手戏,有她在的时候我感觉入戏什么的都非常简单,她就像一位奶奶在我面前,然后又有一些亲切与可爱,我也很感谢吴老师对我的一些鼓励,包括国村隼老师对我的日语很大的帮助也有很大的鼓励。
观众问答时间观众A:我没有想问问题只是想发表一下感想……我觉得这部电影做的最好是它的声音,它对于声音的运用特别好,无论是寺庙大钟敲打的声音,还是唱戏的戏腔,与最后邓丽君的《good bye my love》响起的时候我觉得我虽然没有异乡的情结,但我会很容易代入到故事里面去共情,去流泪。
谢谢导演……鹏飞导演:谢谢你。
实际上你刚提的寺庙撞钟与邓丽君的歌曲,其实它都是一个中国文化与日本文化的融入。
一开始我去看景的时候,我日本的同事带我去这个地方看了很多的景,很多都是神社,我去到神社觉得很陌生,很不自在。
有一天去了当地的寺庙,我就觉得很有安全感,很熟悉,有回家的感觉。
包括邓丽君的歌曲也是,她在中国与日本都很红,唱同样的旋律但用两种歌词,带给我一种熟悉感吧,我相信也是丽华与这些遗孤在他乡听到的歌曲。
观众B:感谢导演呈现给我们这么优秀的一部作品,你的前作《米花之味》还有与蔡明亮导演合作的《郊游》,我一直特别喜欢你。
然后,我想问的是你创作时一些小的细节,比如说这里面有很多的小巧思,我想知道这些巧思的灵感来源在哪?
比如两位老年人在互换照片的肢体动作,包括无实物的唱戏,这是一种比较幽默的呈现方式,不会太过于沉重或者刻意,我想知道导演创作的方式与灵感的来源。
鹏飞导演:其实这是一个很悲伤的题材,如果把它拍的很煽情也好,很悲痛也好,我觉得会比较简单一些。
但如果拍轻盈一些,有一点生活中的幽默,我希望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让观众观看时没有太大的负担,但是能体会到背后的沉重。
关于创作上,我都是根据亲身体验来的,我在19年全年都在日本待着。
在奈良与我的同事真的去寻找一些遗孤,你说到那个唱戏这段,其实我们是在深山里找到了一对遗孤,和他们聊着聊着就拿出一把二胡来,一边拉一边唱,拉的很难听,我都不知道唱的哪出戏,但是他拉的满头大汗,眼睛里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所以我想说这些遗孤虽然生活在日本但是接受的是中国的教育,中国的文化,以这种方式呈现会把他们的命运感代出来,在日本生活的遗孤他们的生活条件其实并不好,没有太多乐器的方式来进行,用唱腔的方式来回忆中国,而奶奶与老警察的戏是即兴发挥的。
观众C:我有两个小问题,一个是我在这部电影里看到很多有趣的联系。
比如永赖正敏在河濑直美导演的作品《光》里饰演一位盲人,在这部电影里是一位聋哑人。
包括吴彦姝老师之前在《相爱相亲》里也是一位思念的人,思念逝去的人。
我想问一下导演这些选角,有没有一些可以分享一下如何选角与他们之前的作品有没有联系。
还有一个问题是国村隼老师与英泽在车内的对话被电话打断了,我想知道是不是还有没说的东西被表达出来?
鹏飞导演:选角方面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们之前的电影,只不过我可以和大家分享与国村隼老师的故事,当时我看剧本的时候,河濑老师就问我说日本老警察角色我可以帮忙找哪一位角色合作,她给出了几个选项,第一个就是三浦友和,第二个是演《深夜食堂》的小林薰。
当时我就掏出手机来说我想找他(国村隼),因为我觉得三浦友和先生对我来说太正了,这样一个正派气质去演有点凶的不太合适,一个很正的人去做一件好事可能没有国村隼老师这样打动人,有意思,有反差的感觉。
还有一个问题是车里的一句话是问小泽为什么没有回中国,这样就能找到亲戚。
那我觉得这一点是小泽这一角色包括这些二代三代遗孤面对的问题,就是我在这边不习惯,但我为了赚钱也好生活也好等等……他们有一些苦衷,难以启齿,所以我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也是想告诉大家战争带来的伤痛并不是说在当代就能完结的,它会延续到很多代之后。
观众D与主持人:导演是如何让你的剧本更扎实,有没有真实的还原当时真实的一个情况。
鹏飞导演:实际上我们有两对演员是真实的遗孤后代,一个是飞机场的老先生,还有一个唱戏的女士,但他们是二代遗孤,他们饰演的是他们的父辈,所以大家也是能看到真实的遗孤的状况与状态。
我在写剧本之前把所有关于中国养母的书都看了一遍,有很多很感人的故事,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这些书采访每一个养母,问每一个养母他们的愿望是什么,她们就说我们的愿望是去日本看孩子,至少看看孩子的故乡是什么样子,但实际上很少很少的养父母能去到日本完成这件事,所以我希望用电影来完成他们一个梦想。
グッドバイ・マイ・ラブ邓丽君-邓丽君璀璨东瀛原音集邓丽君这首名曲将出现在电影《又见奈良》片尾青年导演鹏飞第三部长片《又见奈良》于2020年7月31日在第二十三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单元举行世界首映。
导演鹏飞,演员吴彦姝、英泽、张巍出席映后见面会。
电影讲述年近八十的老妇人陈惠明趁孙女小泽在日本留学时,赴奈良寻找曾经收养的日本战后遗孤的故事。
影片以舒缓、清新的公路片节奏,将奈良当地亲切、美好的风土人情与寻亲故事结合在一起,打造出一段独特的中日情谊。
影片由贾樟柯、河濑直美两位中日名导联手担任监制,因故未能前来的两人都发来视频问候,河濑直美说她认为,《又见奈良》凝视了过去的历史,也希望能点亮共同的未来。
贾樟柯则透露,他第一次看到剧本就被故事中的大爱打动——“它是超越国界的,也超越了历史文化,我想大家都会深深地被这个故事所感染。
” 据悉,《又见奈良》有望在中日两国公映,正如河濑直美所说,“希望影片能够为中日两国未来的交流和友谊助力,这也是我、贾樟柯导演以及鹏飞导演创作这部片子最大的初衷。
” 「导筒」带来鹏飞导演专访,一起深入这部中日联合制作的反战影片的精彩幕后故事。
专访正文导筒:一开始你是怎样有机会开始创作《又见奈良》这部作品的?
鹏飞:一开始是我的上一部影片《米花之味》入围了奈良国际电影节的竞赛单元,然后他们有一个这样的传统,就是你在那边获奖了,就有机会跟河濑直美导演合作一部影片,她来制片,然后要求是全程在奈良拍摄。
鹏飞在奈良电影节获奖那一年《米花之味》有获奖,并且当时总共是有4个获奖者,这四位需要在两个星期内每个人写出一个剧本大纲,给到奈良电影节来选,看哪一个比较合适拍摄。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最终被选中了,当时我就选择了一个收养了日本遗孤的妈妈去日本寻找女儿的故事。
《又见奈良》主创在上海国际电影节导筒:你是如何准备这个故事的?
前期有做怎样的背景调查?
鹏飞:我大概是2019年初去的日本,算是体验生活,在那居住了一段日子,然后去寻找联络这些遗孤,也走访相关机构多了解一些关于遗孤的历史和故事。
后来我开始着手写这个故事的大纲,同时也入选了香港国际电影节的创投,在那里碰到了去参加影展的贾樟柯导演,因为是中日合拍,所以河濑导演认为要找一个中国的制片公司一块来做,需要找一个联合监制,她正好跟贾导是好朋友,然后一拍即合就定下来了。
这个故事和题材本身比较少人去关注到,而且也是一个反战的,呼吁和平的作品。
贾樟柯与鹏飞,河濑直美一起进行视频会议导筒:去了日本开始体验生活这段时间当中,有没有一些比较有意思的经历?
鹏飞:我19年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日本的奈良生活,电影节给我提供的驻所,还有一个会讲英文的同事,然后我在北京的时候把所有的关于遗孤的书都买了,然后还看了《大地之子》《小姨多鹤》等一些跟这段历史有关题材的电影和书籍等等。
《大地之子》(1995)我也大概知道有哪些关于他们的日本机构,所以在日本同事的帮忙下,就找到了奈良当地的“归国者协会”,首先我们是联系到一个成人日语学校,里面有一堂课,每周六下午给遗孤们上课,我们认识一个老师,他带我们引荐归国者协会会长——叫张文成,是一位75岁的老先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的印象很深刻,在一个福利机构,很多日本的大妈在那边做饭,然后装饭盒装便当,我就问做这些便当是干嘛的,原来这些老大妈是给年纪更老一些的大妈,主要是孤寡老人送餐,一星期一两次,张先生当时就在福利机构里,得知我是从中国来的,一口的家乡口音就出来了,之后便带我们去遗孤上课的地方,那边大概有三四十个遗孤后代,我也了解到要找1代遗孤很难了,基本上都是2代3代,甚至4代都有。
《又见奈良》片场——外国人日语课堂这些遗孤大多是四五年前后留在中国的。
在东北牡丹江,王家屯等地的较多,72年中日建交之后,八几年他们开始陆陆续续回国探亲、寻亲。
有选择回去日本的,日本就会恢复他的国籍。
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四五十岁,都已经有第二代了,甚至有的都有第三代,所以2019年,我所看到的在奈良这个学校里面多是七十几岁的二代遗孤,他们的日文都说的不是很好。
让我挺有感触的是,他们的老师会让他们每周写一篇作文,用上新学的日文,很多的人写的都是他们在老家中国老家的生活,表达一个对家乡的思念,或者说是一个对童年不可忘却的思念,好像在日本是他的异乡的感觉。
如果没有这一场战争的话,他们是长在日本的小孩,他们不用去这样在老年时候弥补他的童年。
最终我们也想方设法在奈良找到一对一代遗孤夫妇,他们住在离市区很远的山里面,之后找到他们的住所,我就从窗户往里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看着我,她一开门我就赶紧先说话,我说“奶奶您好,我是从北京来的,来看您来了。
”然后她的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握着我的手说:“终于有人想起我们来了。
”他们有一亩三分地,能种点吃的,她的丈夫正在地里干活,老先生姓刘,拿着锄头有点害羞,也高兴能说中文,脚一直在踢着锄头,讲述自己的过去,那一刻我挺有感触的,像是这段历史一下全到眼前了。
七八十年代的时候了,他开始知道自己是日本人,但也没想回日本,在中国已经习惯了一切,后来好像是养父母都不在了,自己身体也不好,就选择回日本寻亲了。
他是1993年3月11号回国的,我用在剧本里。
45年日本战败刚走,老百姓就把遗孤收过去抚养,这是无法描述的人性的光辉,随着遗孤的采访越来越多,我越觉得这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一个主题。
我们剧组中有几个过来帮忙翻译的女士,都是三代遗孤,她们跟我说是十几岁来的日本,但日本社会很难融入,何况是他们这样的背景。
《又见奈良》海报导筒:影片拍摄大概是怎样的周期?
鹏飞:其实这部片子我觉得拍得挺快的,刨去休息,我们实际上只拍了19天,因为种种原因,时间就会比较紧张。
导筒:这次跟日本的电影制作团队合作,有怎样的特别之处?
鹏飞:首先说一下河濑直美导演,我很有幸能认识她,她给我的感觉是非常“狠”的人,对于电影上,对于艺术上,她认定的事一定会完成;生活中她很开朗很爱笑,但是要谈到她的创作,就会非常有主见,工作状态下她把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作为监制,她给我很多自由,会是引领我一下方向,但是很尊重年轻导演和作者的想法,在她的引荐下,当地政府也给了我们很大支持。
河濑直美与鹏飞这部影片里有很多的工作人员都是河濑导演一直合作的。
比如说美术指导节子小姐,是非常细致的一个人,也非常的谦逊,很尽责,为了拍这部片子,我在日本的时候,她去长春待了很久,去看那边的风貌,人的感觉等等,也带回来一些老的道具,对于现场很多选景,她都会手绘精美的场景图,配合我需要的年代设定去寻找对应的材料物件。
《又见奈良》手绘场景图还有我们的录音指导森英司先生,也与河濑直美合作十余年,当我在北京金知了进行后期混音工作时,混音老师问,我们的录音师是不是年纪很大了,我说您怎么知道的,混音老师曾经为张艺谋等等名导合作,她说从森英司收录的声音当中能听到无数的细节,水流,风,树叶等等的声音,设计在不同的方向和角度,充满层次,日本那种强烈的匠人精神都在其中马上能体现出来。
录音指导森英司先生在《又见奈良》片场进行收音工作导筒:两国工作人员合作会有怎样的收获和挑战?
鹏飞:在日本拍戏其实不是很容易,原因在于他们把制片工作安排得非常细致,每一天甚至每个小时的规划都整整齐齐,但与此同时,对我来讲灵活度会差一些,可能很多日本组员的个性就是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美术组自制的通缉犯海报所以在一个场景上,有些时候我们没有办法有更多的时间去拍摄。
在中国,如果你想在一个场景多拍一段时间都是完全有可能的,可以想办法去交流,但是在日本,在制片组或者是第一副导演这边就给你挡住了。
穿绿色外套的为《又见奈良》第二副导福岛先生剧组的第二副导福岛先生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很有耐心,就算在我们时间压缩得很紧的情况下,他还尽力把每一件事情讲清楚,拍摄有条不紊在进行。
在开拍的第二天,我遇到一个最大的问题还是交流的问题,就算是用对讲机,然后旁边有翻译,但是有时候难免出错,所以我们为了节省时间,就把一些简单的指令做成了肢体语言,这样更快的来交流。
《又见奈良》在公园里拍摄孩子的戏份导筒:日本剧组在哪些细节上让你觉得很值得学习?
鹏飞:在我们拍摄过程中,每到一个地方,制片组都会支起一个桌子,用于给工作人员一些补给,咖啡、茶、巧克力、饼干、蛋糕等等,而且每天更换品种,给大家带来了很好的支援和缓解。
日本的制片组会在片场准备装有零食和饮料小推车日本剧组不会定点吃饭,你得拍完规定这场戏,上午的内容,就算拍到下午3点,拍到4点也都饿着,拍完了才可以吃,然后饭都是冷的,因为剧组有很多年迈的前辈,冷饭对他们身体不好,日方也尊重中国的做法,尽量定点吃饭,想办法把食物加热。
日本的制片组中文为大家发放餐食,因为奈良盛产柿子,所以每餐都会有柿子导筒:当时两国剧组成员日常是在一起生活吗?
鹏飞:河濑直美导演可能人文关怀更浓厚一些,所以她希望大家住在大的乡村别墅里面,大家住在一起,然后一起吃饭,早上醒来互相道早安,然后一起喝咖啡吃早饭。
然后晚上回来大家休息的时候,也是见面可以一起讨论,这样剧组迅速成为一个家庭。
另外,奈良当地人的帮助也让人十分感动,比如在寺庙里拍戏的时候,会有很多大妈来帮剧组制作热的炸鸡,味增汤和米饭,都是义务帮忙,我们的主要拍摄地御所市的副市长不厌其烦地带我们去寻找拍摄场地,在结尾那场重大的祭祀戏中,当地政府帮我们找到了数百名村民参与拍摄,非常不容易。
导筒:奈良这座城市给你留下怎样的印象?
鹏飞:奈良是日本早先的首都,那里有很多鹿,鹿被视作是神派来保佑这个地方的使者,满大街都随处可见,我们的影片里也会出现。
奈良没有高楼大厦,跟东京大阪等大城市都完全不一样,很多精致的小矮房子。
拍摄期间在奈良街头漫步的鹿
喜欢电影的朋友,如果去了奈良,我觉得也会立刻想到很多上世纪日本大师的作品,奈良保留了很好的日本风貌,佛教的元素在奈良也非常盛行,并且佛教文化可以串联中日悠久的历史记忆,在我们的影片中也会有体现。
热爱学习汉语的日本组员们,都准备了专门中文学习小册子导筒:这次是您跟英泽的第三次合作,那么这次合作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鹏飞:英泽这一次是演一个日本遗孤二代,实际上她不会说日文,影片中说的这些日文都是她短时间内跟着我们的日语老师背下来的,所以非常辛苦。
但是她的语言能力很强。
那么短的时间内,要背下这么多日文台词,断句,还有情绪都得到位,真的是非常不容易。
所以这次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很大的突破。
英泽在《又见奈良》上海国际电影节红毯我们之间合作过两部影片了,相比《米花之味》这次有更多的默契,而且我知道她是一个要求非常高的一个人,交给她一个工作,我说差不多可以了,但是她要做到更好,时刻在追求更高的水准。
鹏飞《米花之味》(2017)在拍戏过程中,因为我对她的表演方式很熟悉,我也很喜欢这种很自然的表达方式,尽量让她自由发挥。
但是这一次她碰到的是两位非常有经验的老先生和老奶奶,我知道她一定是有压力在的。
当然了,最终的压力变成了动力,让他们的表演迸发出更多我想要的东西。
导筒:这次您请到了吴彦姝老师来参与这个项目,对于她的表演您有什么感受?
鹏飞:实际上一开始,吴老师是没有档期的,但是她看过本子之后就很喜欢这个角色,也很喜欢这个故事。
于是她就跟我说,算了,时间我们挤一挤,我们一起把这个事情完成。
就这样她就来到了日本,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演员。
《又见奈良》中的寻亲三人组在现场也是,因为奶奶很有经验,知道如何调整表演的情绪。
有一次因为现场出现了一些问题,英泽就有些心理压力。
奶奶不仅自己没有被影响,还安慰英泽,给她鼓励,帮她调整状态。
最后那场戏两个人的发挥都非常的好,非常自然。
我也是很感动,也很感谢可以遇到这样一位好演员。
英泽与吴彦姝导筒:对于这次合作的日本演员,给您带来怎样的印象?
鹏飞:其实最开始在选老警察这个角色的时候,河濑直美导演发视频给我,说“鹏飞你想好你的日本演员是谁了吗?
”,还给了我几个选项。
然后我就把手机拿出来了,把照片打开给她看,我说我想要国村隼,河濑说那太好了,她的第一部影片就是国村隼主演的。
河濑直美处女作《萌之朱雀》(1997)中的国村隼后来我和国村隼先生见过面后也是一拍即合,他给我的感觉就是电影中老警察的感觉。
到了现场,我发现他是个非常的有经验的演员,给的每一个地方都很精准,经验很丰富。
很开心这次可以和国村隼先生合作。
鹏飞,国村隼,河濑直美在东京首次见面还有一个惊喜就是永濑正敏先生。
我其中一个角色是一个聋哑人,就请到他来演,前两次见面都聊得很好,但是到他进组前最后一次碰面的时候,突然他就不说话了,拿出一张纸,开始用写字的方式和我沟通。
因为这个角色它是靠纸笔来写的,我才知道他提前三四天就已经开始不说话了,每天戴一个大耳机,为了体验聋哑人的世界,为了提前进入角色,让我们大家都很敬佩,虽然他戏份不多,但是投入了非常大的精力和想法。
《又见奈良》中的永濑正敏导筒:中日演员的互动当中,你会给到怎样的自由度或者要求?
鹏飞:这三个演员其实是个很有趣的组合,一个是隔代的祖孙,一个是没有办法沟通的一对老人。
他们在一起搭戏的时候,那种我觉得有趣的感觉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有时候我并不用太去说什么,或者我只是告诉他们这场戏大概什么内容,就自己发挥,我还挺痴迷这种感觉的,对,让演员给出一些惊喜。
导筒:这次你自己在影片中也出演了一个角色,为什么会有亲自表演的冲动?
鹏飞:这次我给自己设计了一个有些搞笑和幽默的角色——肉店的伙计。
当奶奶来买肉时,遇到了他,两人没法用日语交流,于是就使用学动物叫的方式,这也是来自我在日本的亲身经历改编的小故事。
鹏飞回看自己的表演导筒:拍戏过程中,有哪些场景会让您印象很深刻吗?
鹏飞:我记得小泽有一条很长的哭戏,其实当时条件是很有限的,因为首先在日本规定就是演员不许开车,你开车的话就不要拍戏,确实给我造成了一些困扰,不管从时间上面来讲,还是从灵活性来讲。
所以就一辆拖车,再拍一次的话就得回到起点,这一圈下来25分钟就没了,所以压力还挺大的。
拍摄开车戏前面,剧组在车前放置摄影机我觉得很幸运,小泽在这场戏发挥的还是很出色的,当她听到老先生接电话时的语气,她就能感觉到什么事情发生了,然后就控制不住的哭出来,我不喊卡的话,她就要一直哭,整个的情绪都很真实。
还有一场戏是在寺庙,奶奶跟老警察单独坐着,因为语言不通,所以我很想知道他们会用什么办法沟通。
最后效果非常的温暖有趣,很真实的一场戏。
他们单独相处时表现得有点尴尬,大概也是想知道对方的家庭或者想找点话说,安静的状态下,表达的内容却很多,有一种特殊的喜剧效果。
导筒:这次再度与廖本榕老师合作,在摄影方面你们又有了怎样的新想法和设计?
鹏飞:廖本榕老师,他是我在跟蔡明亮导演拍《脸》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只是助理,但是跟廖桑的关系还不错,能聊很多事情,后来当我拍《米花之味》的时候,就想到想请他来帮我做摄影师,因为我跟廖桑之间就是像是忘年交一样,无话不说。
我觉得对导演跟摄影师来讲这是非常重要的,我可以跟他说很多事情,他也愿意去回答,包括分享他生活中的一些经验。
经过了《米花之味》的合作之后,他更知道我想要的感觉是什么,我也很相信他构图的方式,所以在现场就省去了很多的时间。
鹏飞与廖本榕在片场我在琢磨某场戏的时候,他就会去考虑这个镜头怎么摆,到时候会呈现怎么样的感觉。
这次因为整个电影的筹划到拍摄的时间都很快,廖桑是直接去的日本,我没有办法跟他在北京就提前讨论一些分镜之类的内容,他到达日本时已经快开拍了,所以导致后来每天晚上收工之后他还要继续和我们讨论分镜,非常的敬业。
廖本榕在片场掌机导筒:这部作品中有真实战后遗孤的参与吗?
鹏飞:有,这次我们很希望邀请真实遗孤参与,片中唱京剧《智取威虎山》的那位女士就是其中之一,我当时找她是因为我想要一个又会唱京剧的,又会说日文的演员,很难找到。
虽然她是素人,但是我想要最真实的反应,我就对她说,不用去塑造,在剧中就是演她自己。
鹏飞为饰演遗孤后代的小朋友说戏所以穿插着这些真实的东西,给电影增加了很多可信度。
其实按传统来说应该是男的来唱这段,我让她反串,是因为一位女性,背着遗孤的身份一个人在日本闯荡,很像女性杨子荣的感觉,我觉得更有魅力,也能想象她一个人在雪林里边穿梭,我觉得气势是对的。
《又见奈良》主创在上影节媒体发布会导筒:拍摄完成时,您觉得这部电影对中日观众最直观的表达是什么?
或者说是一个什么样的主题?
鹏飞:我希望传达的是,在疯狂的年代中,有无比可贵的人性的光辉。
中国的家庭收养了日本的孩子,的确,世界上所有的婴儿的哭声都是一样的。
我希望用这样一个故事来反思这场战争,来展现人性美好的一面。
导筒:影片开始后期制作时,疫情在国内爆发,这对于影片的制作有怎样的影响?
鹏飞: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影片是在疫情前拍完的,去年底拍摄完回国之后,我去了海南电影节,稍作休息之后就开始剪辑,剪辑是由陈博文老师进行,一开始其实只是素材整理,但是疫情突然开始爆发,交通停滞了,就造成我们沟通成本加大,我觉得很感动一件事情是陈老师的学生,也是剪接师翁玉鸿女士,在今年正月十五的时候来到北京,然后自行隔离开始剪片,隔离完了之后我们继续一起工作。
还有音乐是在日本制作,铃木庆一先生和我合作过《米花之味》,我本来是想带着影片去日本当面交流,但是没有办法,疫情开始后只能是视频开会,然后寄过来我听,再提意见,然后又开会等等,大概经历了10多次,他也是不厌其烦修改,日本的疫情也很严重,大家也是要用这些新的方法来尽力去把影片做好。
《又见奈良》开机第一天,日方制片组特地学习中文为当天的中饭便当贴上了“开机大吉”
《又见奈良》最后一个镜头拍完
这部片有点太好了[流泪][流泪][流泪]像是在温盐水中慢慢撕开鲜为人知的疮疤。
刚开始不是很了解什么开拓团和战后遗孤的历史看的有点懵,后面通过人物讲话才慢慢把人物关系拼凑起来电影两条线索,明线是老奶奶寻找失联的遗孤女儿,暗线是遗孤回到日本寻亲却不断碰壁最终孤死房中。
都是寻亲,都是布满坎坷,都是语言与思维的沟壑,都是战争所撕裂的深远而难以愈合的疮疤。
刚开始有点诙谐的情节,其实里面包裹着苦涩的悲哀。
先是老奶奶给螃蟹一条生路,将其放生河中却不料是只海水蟹。
后面老奶奶买菜、和人交流都因为语言障碍增添不少笑料。
为后面慢慢讲述日本遗孤回国寻亲后因为思维语言种种不同而造成的创伤点了一笔。
吴彦姝真的演的太好了。
她跟着信中女儿的脚步走遍了奈良,一步一步看着女儿曾走过的地方,也一步一步去感受女儿当年来日本时所受到的痛处。
她把那张浓重的悲哀与心疼从骨子中演了出来,让观众也对这痛苦感同身受。
就像是影片英文“tracing her shadow”。
这部电影拍的实在太好。
第一次以这个角度看到战争的伤痛,思维文化不同所带来的冲突与悲剧。
2018年的中秋节,我接到一个电话,是鹏飞打来的,他说《米花之味》刚在奈良国际电影节拿到了观众选择奖。
当时我正在前往玉渊潭的路上,打算在那赏月。
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何种原因,夜色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澄圆又明亮的满月高挂夜空。
当时不曾想到,“团圆”会是鹏飞下一部电影的主题,这似乎是冥冥中注定的。
然后,我听闻每届奈良国际电影节都会在当年获奖导演中选择一位,资助他拍摄下一部电影,并提前选为下一届奈良国际电影节的开幕片。
几位获奖导演得先向电影节组委会提交一份剧本大纲,组委会从中选出最优异的剧本,电影最终将由奈良国际电影节主席、日本著名女导演河濑直美监制。
我不知道鹏飞后来是怎么想到“日本遗孤”这个题材的,当他跟我谈他的新剧本时,《又见奈良》的故事构型、主要人物都已经具备了。
鹏飞当时构想的故事以“寻找”为叙事动机推动——一个在日本留学的二代遗孤接到奶奶来日本找她日本养女的消息,两人在一位日本退休警察的帮助下展开寻找之旅。
当然,与这个原初的剧本相比,《又见奈良》最后呈现的内容更加丰富和立体。
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的片名还叫“再见奈良”。
不出意外,《又见奈良》的剧本被奈良国际电影节的组委会选中了。
故事聚焦被忽视的边缘群体——日本遗孤,反思历史遗留问题,探讨非血缘亲情,具有厚重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我想这是组委会青睐《又见奈良》的重要原因。
当然,不排除故事将奈良这座城市巧妙纳入其中,对于奈良国际电影节组委会来说,这属于加分项。
为了创作这个剧本,鹏飞特意跑到日本采访在中日建交后归国的日本遗孤,在奈良当地体验生活,还阅读大量相关书籍。
在采访过程中,鹏飞注意到许多有趣的事件和细节,这些素材不少都出现在电影中。
比如他观察到,大部分日本遗孤仍然说一口大碴子味浓厚的东北话。
有一次,他跟我说,他采访一户在深山务农的遗孤家庭,男主人当时正在屋后的田地干活,女主人在屋里向他喊话“老伴!
”,男主人回“嘎哈?
”,“家里来客人了。
”这些非常生动的日常对话,都成为电影的素材。
三位主演:英泽、吴彦姝、国村隼体验生活,然后创作和修改剧本,是鹏飞一贯的创作思路。
为了拍摄《米花之味》,鹏飞曾花一年时间在云南沧澜的傣族寨子生活,与当地人亲密交流,潜心剧本创作。
《米花之味》富有傣族风情的人物和对话,以及当地人在城市与乡村、宗教与习俗间面临的挣扎,都是他亲身体验后观察到的现象。
这样,才有了《米花之味》质朴自然、灵动幽默的趣味。
电影需要创作者花时间酝酿,然后等待发酵。
由于不少第一代日本遗孤已经离世,即便幸存,普遍也在70岁以上。
如果将《又见奈良》的时间放在当下,奶奶的角色便无法成立。
出于这种考量,故事发生的时间最终选在2004年,这样选择80岁左右的演员扮演奶奶,才是合适的。
时间的前移对影片最后的拍摄提出了严峻挑战——即如何用现实的布景来正切地还原2004年当时的环境?
《又见奈良》做了一些模糊化的处理。
《又见奈良》整个项目的运作时间并不长,前后加起来不超过一年。
从去年五六月份完成剧本,到筹备剧组,再到确定拍摄时间,用了短短几个月时间。
去年十一月份,电影正式开机,全部场景都选择在日本拍摄,拍摄时间前后仅有十九天。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拍摄,并且全程与日本本土的工作人员合作,对鹏飞和他的中国团队都提出了巨大挑战,这意味着他得适应日本电影人的工作方式和工作效率。
好在,《又见奈良》背后的团队阵容堪称强大,延续了《米花之味》的剧组成员。
廖本榕是蔡明亮的御用摄影师,再次担纲《又见奈良》摄影师一职;剪辑师陈博文曾参与杨德昌的多部电影,还有荣获十余次金马奖最佳音效的杜笃之、北野武御用配乐师铃木庆一……因为是中日合拍,河濑直美找来了好友贾樟柯一同监制。
鹏飞个人的导演才华和强大的幕后阵容,保证了《又见奈良》最后的成色。
《又见奈良》依旧施展着鹏飞过人的喜剧天赋。
此前看过几遍《米花之味》,每一次重看都会被电影里富足的幽默与俏皮逗乐,《又见奈良》再次让我坚定相信鹏飞会为中国的喜剧电影带来新惊喜。
鹏飞有能力创造新的中国喜剧类型,从而将中国喜剧从相声、小品等依赖语言的喜剧模式中走出来,建构一种仅仅由影像设计完成、并依赖影像推动的新喜剧,这是鹏飞从他心仪的导演北野武和伊利亚·苏雷曼(《必是天堂》)学到的东西。
《又见奈良》第一场酒馆的戏就把我逗笑了。
由国村隼扮演的退休警察一雄搭讪在酒馆兼职的二代遗孤小泽(由英泽扮演),一雄说小泽长得像他的女儿,菜做得好吃,小泽回说菜不是她做的,然后正在掌勺的厨师来了一句,“我也像你女儿吗?
”这段对话具有十足的鹏飞趣味,瞬间就能把人逗乐。
酒馆的戏也奠定了整部电影的叙事基础:一雄之所以愿意帮助小泽和奶奶(由吴彦姝扮演)寻找“丽华”,原因是他在奶奶身上看到自己的镜像,小泽如同他失踪的女儿,在情感上产生共鸣。
电影中最让人意外、同时也让人开心畅快的是陈奶奶去肉食店买东西,她与鹏飞扮演的店员上演了一场妙趣横生的“动物交响曲”。
由于陈奶奶不懂日语,只能通过拟音和动作表情达意。
面对琳琅满目的肉食,陈奶奶只能通过模拟动物的鸣叫来向店员求证是不是她想要的肉食,店员也以同样方式回应陈奶奶。
这场不涉及人类语言的“动物交响曲”,将观众抛回了原始的动物世界,意蕴盎然。
还有小泽买回螃蟹后,本想犒劳奶奶,奶奶偷偷摸摸地拿去放生,小泽告诉奶奶这是海螃蟹。
可以说,《又见奈良》充斥着鹏飞个人的趣味,他擅长通过一些独具特色的小设计来让电影变得轻松有趣。
一雄领着小泽和奶奶寻访当年与他共事的同行,打听丽华的事,同事因为醉酒昏迷被送上救护车。
这时,同事的手机响了,丽华的消息很可能就在这通电话中。
为了获得电话那头的消息,情急之下的一雄故意让陈奶奶失去知觉,以此转移医务人员的注意力,从而将电话拿到手。
通过文化差异和语言不通创造幽默,还表现在电影快结尾的时候。
永濑正敏扮演的聋哑人说他能听懂唇语,奶奶一时高兴,直接用普通话与他交流,结果永濑正敏告诉奶奶,他只听得懂日语的唇语。
陈奶奶不懂日语,但在年轻时学过俄语。
当小泽的前男友到小泽租下的屋子取回自己的东西时,陈奶奶一时情急说出了俄语。
由于俄语“再见”的发言与日语“混蛋”的发言类似,两人在离别时产生了误会。
电影快结尾的时候,一雄和奶奶坐在长凳上互相展示合影的场景是全片最感人的桥段之一,两人由于语言不通,只能借助神态和姿势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个长镜头通过对称的构思获得了意外的趣味,让人会心一笑。
我想这些桥段会长久地留驻在观众心中,它生成幽默方式不是借助语言,而是通过神情和动作来实现。
可以说,文化的差异和语言的不通对鹏飞创造幽默非但不是一种限制,反而成为他潜在喜剧天赋的释放。
在摒弃语言的情况下,鹏飞尽情施展他构思妙趣场景的才能,无疑在潜意识中对北野武和苏雷曼两位喜剧老师做出了回应。
日本遗孤的话题是厚重的,寻找养女的故事是哀伤的,但鹏飞可以在厚重和哀伤的生活底色上晕染出源源不断的趣味。
鹏飞没有将《又见奈良》处理成一出悲苦剧,通过煽情感动观众,这是这部电影本身很可能走向的基调。
在当下中国的语境中,煽情的电影最容易引起关注和热议。
但鹏飞天性并非一位悲情之人,《又见奈良》没有被处理成悲苦的电影,反而有了新意。
但这并不意味着《又见奈良》中悲伤的情绪没有被表达出来,悲伤被克制后以哀婉的形式呈现。
《又见奈良》仍然感动我们,只是感动方式与惯常的感动模式不同。
鹏飞独辟蹊径地以一种轻松幽默的方式处理厚重的历史题材和悲伤的情感话题。
一如《米花之味》,在艰涩的生活底色和落后的乡土环境中,同样能成长出可爱的人和可爱的事。
对于《又见奈良》,我们记住了一雄、记住了小泽、记住了奶奶,甚至几位出场不多的配角,他们让我们油然而生一种兴趣,去探索角色在银幕外的生活。
他们好似来自现实生活,不会随着电影的结束而消失。
这是我看鹏飞电影的感觉:看完还想再看一遍,因为我想再次体验电影里那个有趣的世界。
在评析《米花之味》时,我曾提到“反现实”的概念,来说明一类新电影在表现现实的时候抛弃了向下俯看的视角,以及粗暴对待底层民众和弱势群体的事实,转而以一种迂回又超越于现实的方式来回击现实本身。
在《又见奈良》中,我们再次见到了这种处理现实的方式。
当大多数中国电影都深陷在“卖惨”的窘境,这种“反现实”的技法便愈加显露出其现实意义和艺术价值。
同样,《又见奈良》也给予了我构想一类新影像类型的灵感,我愿意称其为“轻影像”。
“轻”源自法国哲学家吉勒·利波夫斯基提出的概念。
在《轻文明》这本书中,吉勒·利波夫斯基系统阐释了“轻”如何渗透在当下社会各个层面。
他认为,在超现代时期(Hypermodern Times)中,随处可见人们对“轻”的崇拜:生活消费、瘦身健康、材料科技、艺术、时尚、建筑设计、家庭与性、政治与思想等一切都越来越趋向于轻。
电影同样如此,“轻影像”伴随着21世纪而来,是未来电影的一种大趋势。
鹏飞的电影以其轻松、俏皮的特质,可以作为“轻影像”的代表。
我还能想到泰国青年导演纳瓦彭·坦荣瓜塔纳利,他的电影也具有鲜明的“轻影像”特质。
至于“轻影像”与我们平时常说的“小清新”有何区别?
我想需要专题长文来探讨。
如果要选择一位导演来代表新世纪第二个十年电影艺术的发展,我想我会选择纳瓦彭·坦荣瓜塔纳利,他的电影即“轻影像”最佳典范。
【陀螺电影】
开场的画面做足了功夫,女主和胶片颗粒感的画面很有日系质感,战争遗孤和日本老龄化本是比较沉重的话题。
但鹏飞导演举重若轻,试图将这样充满年代感的事情拍的轻松,让观众有代入感,他做到了。
有几场戏,处理的非常棒,老太太去买肉,因为语言不同,和导演饰演的老板来了段口技,幽默地恰如其分,全场笑得不行。
最厉害的一场戏是退休在家鳏居的吉泽,常常因为无所事事而不得不耗在外面,这天晚上他像往常那样摸了一下信箱空手而归,并没有等来孩子的信,于是他决定给小泽打电话让她再读一封信,其实是想帮她们寻亲。
这场戏有三重互文。
首先是吉泽期待女儿的信不得,思念女儿。
老太太虽然有信,但也是好久以前的信件,内心同样思念女儿。
对女儿的思念是第一重互文。
其次是信中丽华说自己在日本常常会对信箱有所期待,常常会去摸一下信箱看有没有养母的信件。
这个动作和吉泽经常爱摸信箱的动作形成第二重互文。
最后是信中丽华说自己在日本过得不是很适应,因为是战争遗孤所以回到日本不知道自己算什么。
而小泽作为中日混血,好好的姻缘无法成婚,因为她对日本人称自己是日本人,熟悉她的日本人却又认为她是中国人。
还有场唱林海雪原的戏也不错。
日本的战争遗孤不怎么会讲日语,而一口地道日本话的中国人的孙女却已经不会讲中国话。
这可真是讽刺。
奶奶带着腊肉、酱肉腱子到了海关被没收了,白带。
奶奶拍风景,结果忘记取下镜头盖,结果,白拍。
奶奶一路走一路拍,却没有放交卷,导致所有照片,照了白照(找了白找)一路的徒劳,让人有些淡淡的伤感。
人不在了,是意料之中的结局,老龄化严重的日本也是另一种凋零的味道。
语言不通的丽华,却和聋哑人沟通无碍。
语言不通的奶奶和吉泽,一样可以交换照片,分享回忆。
可见是语言可以是沟通的桥梁,也可以是沟通的障碍。
小品轻松的感觉挺好,点穴点的也比较准,但是时间的厚重和情感的积淀,并没有表现的很好。
看电影之前看到有一篇文章对电影的评价是轻盈。
看完电影后我明白了,什么是轻盈。
导演没有刻意煽情,也不想要把战后日本遗孤的种种遭遇详细铺排,而是通过奶奶和小泽在奈良遇到的那些人来展示他们的故事。
只言片语,慢慢感受他们的状态。
内敛但是感受到一种冷静的哀伤。
奶奶有一个养女叫陈丽华,她在94年回到了日本,在2000年之前时常写信给奶奶,但是2000年后失去了音信,于是奶奶踏上了奈良寻女。
这是她的开始。
她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好人。
最值得信赖的类似孙女的小泽,后来的退休警察吉泽先生。
整个电影充满了孤独和寂寥的感觉。
正如电影中看到的奈良,空旷寂寥。
小泽的父亲是日本遗孤,他们一家人也曾回到日本,但是日本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日本亲戚们担心他们分财产,开始的亲切慢慢变得冷漠,小泽的父母离开日本回到中国,她留在了日本。
小泽初遇吉泽先生时,吉泽先生察觉到她口音有点奇怪,他问她是哪里人。
小泽很坚定的说日本人。
下一个镜头她接起电话,就是流利的中文。
独自漂泊在日本的小泽,也曾遇见恋人,也要谈婚论嫁,但是男友的家人以她是中国人否决了两人的婚事。
她是日本人,中日混血的日本人,但是在中国成长的她,思维和行为方式都是中国人。
在中国她是日本人,在日本她是中国人。
陈丽华的经历应该比她更坎坷。
因为有了吉泽先生的帮助,他们找到了更多陈丽华在日本留下的足迹,知道了更多关于她的经历。
在最后一任房东那里,我们知道她因为语言不通,被房东当作是哑巴。
她每天的工作是油炸豆腐甜甜圈。
她很勤劳很努力。
可是即便如此,因为她是外国人,所以老板丢了东西就认为是她偷的。
她没有了工作也没有了住所。
她失去了音信。
这个故事让人感觉到语言给人的隔阂。
中文日文,让彼此沟通不畅。
但是没有了语言,他们也许会建立更深刻的关系。
陈丽华在日本的朋友是个聋哑人。
他们两个人没有对话反而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电影中有两段没有语言的对手戏,让人莞尔。
第一段是奶奶去买肉。
她不会说日文,但是想买羊肉。
她就发出咩咩的声音咨询店员。
店员理解了她的意思,她每指一种肉发出咩咩,他就发出相应的声音。
比如最开始的是猪肉,他就发出猪叫声,她指向牛肉,他就发出哞哞的牛叫声。
她指向的是马肉,他又发出马叫声。
这一段非常可爱。
(看了花絮才知道这个店员竟然是导演)奶奶是一个非常可爱的人。
比如小泽的前男友来家里取东西,奶奶被吓到了脱口而出的是俄语,最后告别也是用俄语。
那句“再见”的俄语听起来特别像日文的笨蛋。
再后来奶奶他们三人去找陈丽华的朋友,奶奶和吉泽先生坐在长凳上,语言不通,干坐着有点尴尬。
于是两人进行了无声的交流。
吉泽先生先是拿出了自己的全家福给奶奶看,奶奶看很认真立即带上眼镜。
两人无声的指着照片。
奶奶确认了吉泽先生想夸他帅就默默竖起大拇指。
投桃报李,奶奶也把自己钱夹里的照片给吉泽先生看。
吉泽先生也是立即带上眼镜,认真欣赏。
两人互换照片后又陷入尴尬。
奶奶忽然想起可以缓解尴尬的互动法。
她从包里拿出黏小旗帜的工具,教吉泽先生怎么做。
电影中有很多细节我很喜欢。
比如有一次奶奶和小泽在等车时,小泽拿出了黏旗帜的工具,这和奶奶从包里拿出这些让吉泽先生一起做呼应起来。
做一百个旗帜折合人民币才4元,但是她们的生活并不富裕,积少成多,何乐不为。
比如说奶奶第一次去吉泽先生家,看到了吉泽先生太太的佛龛,便轻轻走过去鞠躬。
比如陈丽华的照片里她都是微笑的。
比如管理员手写的稿纸是从日历上剪下来的。
等等。
吉泽先生也是一个非常寂寞的人。
年轻时不顾家,所以妻子死后,女儿鲜少联系他。
他每次回到家都去摸信箱,他渴望能收到信。
一个人的生活,他躺在客厅的被炉里就睡着了。
他靠近这对寻亲的爷孙,是他的善良更是他的寂寞。
他藏着自己的私心,让小泽念陈丽华写给奶奶的信。
他把小泽当作女儿的替身。
奶奶把那些信妥帖的用丝巾包着,每次看到她们打开丝巾拿出信时,就能感受到她的珍视。
电影没有波澜壮阔的情节,但是细微之处很打动人。
比如奶奶从管理员口中知道陈丽华的认亲鉴定失败了,嘴角微动,眼眶立红。
比如小泽摇着奶奶的相机想看相片,忽然发现相机里根本没有胶卷。
比如小泽抱着奶奶一直哭。
奶奶每次要照相时总是会忘记把相机盖拿开。
第一次照相时,被小泽提醒后还说浪费了一张胶卷。
结合最后看竟然是没有胶卷。
得知陈丽华最后经历的小泽在那一刻痛哭是不是因为想到这个胶卷就像奶奶的寻亲之旅,注定什么都找不到。
虽然奶奶说景色都在脑海里但是多么希望她没有空手而归。
陈丽华的故事我们知道的不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得到了爷爷奶奶如亲子女的爱。
在陈丽华的前半生里,那段动画中,我们看到她被父母遗弃在奶奶门口。
奶奶爷爷给她上了自家的户口,当别人家小朋友上学,她在透过窗看见,面露渴望后,爷爷把牛卖了让她去上学。
中日建交,鼓励遗孤回国时,她说自己是中国人。
奶奶拿出小时候包裹自己的布确认自己是日本人时依依不舍,落泪去日本。
她在日本的生活是孤寂的。
在日本六年,她没有和其他人建立深厚联系,大家都记不得她的日文名字。
她漂泊着寻找自己的亲人。
最终死在住处无人发觉。
关于她的故事有很多留白,让人畅想。
比如她去日本时差不多五十多岁了,但是她是孤身一人,她没有丈夫或者孩子吗?
这些留白中显露的一点点信息也能感受到她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她的日文名字是中村明子。
中村的姓是感谢这名中村律师在她的认亲鉴定失败后帮自己证明日本人身份,取得日本国籍。
“明”字来自她的母亲也就是奶奶的明。
她爱自己的母亲,所以辗转每一处都会给奶奶写信,报喜不报忧。
来自大海的螃蟹被奶奶放生在湖里,她说螃蟹要适应湖里的生活。
异国他乡,生活习惯被定型,即使是同一个国家的人也会被排斥。
三个人最后应该还是败兴而归。
她们沿着街道不停地走,伴随着邓丽君的音乐,每一步都让人悲伤。
我真的非常喜欢这个故事。
电影的配乐非常棒,希望能早日出原声带。
永濑正敏!!!😍😍😍
比米花之味又好了一大截!幽默,可爱,心酸又动容,非常喜欢
#SIFF2020# 太棒了,在宏大的历史背景下去展现寻找的过程,不煽情还适当的增加幽默感,老奶奶用俄语回应与学羊叫买肉的过程可爱极了。女儿远去的父亲与千里寻子的养母,在小泽带领的三层关系中展现的非常巧妙,最后的长镜头里三人行走,老警察与小泽仿佛中日关系一般夹杂着历史问题与保护着遗孤的养母,同时响起了邓丽君《再见了我的爱人》日语版,无奈与爱意慢慢涌上心头,又见奈良,goodbye my love …
海蟹入湖,努力适应生活,却终归是杀生。
非常喜欢!数代遗孤的身份错乱,语言的隔阂,又在钟声、照片、手势间建构出新的平衡,寻亲的情绪被淡淡藏匿于奈良的自然和人文背后。前作中幽默灵气的小细节都得以延续,结尾祭祀的戏甚至有些《沙罗双树》的味道了。
真诚建议 去掉那个开场动画吧
蔡明亮的广角镜头,人物占据一隅,显出构图的缺。鹏飞则是预构了全景,随后用人物运动填满它(如池塘边,肉店)。曼妙的喜剧感。
目前年度最失望电影,台词写的烂到爆,配角演的都比主角好,导演的调度和调教演员的能力几乎为零,全部责任在于导演,完全配不上整个创作团队。鹏飞没找准电影的定位,又想北野武式的喜剧温情又想深沉叙事,最后两边都没讲好。La femis就培养出个这?
煽情过度便是廉价,好在收尾一段行走找到了一点实在
找不到的丽华映照了寻找她的三个人的生活与煎熬。沿袭前作以带有幽默感的轻盈语调讲述沉重悲伤议题的风格。关于身份回归中的认同迷失、沟通阻隔以及留守问题(前作儿童->本作老人)也能在前作中找到对标。未放胶卷的相机摄不回从前照片里的风景更找不回日夜思念的人,祭神仪式没有神迹显灵只能各自舔舐不得疗愈的伤口向爱人道Goodbye并往回走。克制隐忍,尽管回味不足,但能把一个发生在日本的故事拍得足够日本味已是令人欣喜。
这个战争遗孤,还有必要回到到现在还没有反思历史教训的日本吗,我搞不懂?
SIFF 7.31 是好片子 但不够好 有几场巧思的戏 也有很多刻意的地方 剧情走向开头就可以猜到 片头的flash动画和最后的强行邓丽君bgm真没必要 鼓励一下吧
能追过你的影,初见的奈良也是又见。日头的秋凉钻到了心头,答案旁落了,被风吹进了回忆,那里的时光被别人先哭了一步,就当是相机空了胶片,不相信是我空了你。吴彦姝凝而不发的泪,每每把人浇得淋漓,不忍抬眼,就怕那风霜一吹一散,都失了影踪。每个人都那么好,日本何止没有人偷行李,在那里,你会相信一段驻守能够换来一次抵达。在凄婉的故事里,有种种曼妙的语言,明明隔山阻水的,却极尽一切靠近你,是肉店的机趣,家中的嗔怪,更是报喜不报忧的书信,无声胜有声的对视,以及响彻云霄的钟声,如影随形的动静。真好。#江湖观影团#
鹏飞应该是最会拍命题作文的国内导演了吧,保持了前作的优点,没想到英泽的日语说的竟然很像那么回事,太厉害了。
导演野心很大,但实力撑不起
原来那个学动物叫卖肉的是导演本人客串的呀,标记的时候才意识到。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题材,将战后遗孤作为聚焦点放在整个侵华战争的大背景之下,讲述了遗孤这样一个极少数群体在日生活现状。虽然战争作为背景被虚焦了,但是通过这样一个题材鲜明地表达了反战的主题。电影的一些段落还是蛮出彩的,对声音的运用也有不少巧思匠心。在上海影城也听到了导演关于电影筹备期间的一些故事,不少演员也算是本色出演,所以非常自然,片中也有很多富有趣味性的段落。很好奇英泽的日语和吴彦姝的俄语是现学的还是本来就会。能够提名金爵奖本身也是一种证明,贾樟柯作为监制或许也赋予了电影一些人文气质吧。
很好的题材,中国老奶奶去日本寻找当年收养的日本女遗孤,和年轻女主和退休警察组成看寻亲小队,有点淡淡是枝裕和及公路片的味道。结局是开放式的,没有说人是死了还是活着,总体来说还行,可惜结局有点故意,像是拍之前就设计好的那种故意,为导演服务,而不是为故事服务。
有巧思的部分,但也有太多刻意的成分,背着命题拍电影,强行融合一点中日元素。
题材挺好的拍的不好英泽演的很糟糕背台词痕迹太重了
鹏飞可以基本拉进黑名单了,除了战后遗孤题材是好的,其余全部让人难以下咽,节奏让人昏昏入睡,三位主演感觉也搭不一块各说各话,归结到底还是导演太平庸了,还不如米花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