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一直疑惑不解,纳粹及其仆从国是如何分辨和甄别犹太人的?
即使一直保持犹太血统的犹太人会保持一些外表特征,可那些经历过数代与异族通婚、外表特征逐渐模糊的呢?
2、如同食腐的秃鹫一样,一旦有难友死去,他(或她)身上的衣服、鞋子或是最后一点残余的个人物品,都会马上被身边的人洗劫一空,正如可以为了一盒香烟去杀人……集中营没有道德准则,集中营是不折不扣的地狱……3、人生如棋。
在集中营,伯爵夫人和她曾经的仰慕者--纳粹军官(还是布尔什维克和斯大林的“小迷弟”)不期而遇,和她曾经掩护过但仍难逃魔爪的一对小男孩意外重逢……4、奥尔加,俄国贵族,法国抵抗组织成员,在生死抉择之际,慨然将生的机会让给了“还有女儿等着”的狱友,走向了人生的最终归宿--毒气室;5、同样是逝者独白,但是折射出各自生前的人性高下立现:伪警察头子至死执迷不悟,唯一后悔的是“死在儿子面前和没有睡了那个俄罗斯贵族”;纳粹军官至少有勇气在承认理想和信仰的幻灭后了结自己;唯有奥尔加,说不出什么高尚的动机,却最终被天堂接纳……
没白跑这么远去看它。
喜欢电影的拍摄手法,三个不同民族的人用不同语言向上帝陈述自己的故事、既是回忆、又是赎罪。
用黑白录影带的方式记录这客观、真实、简单的时刻,使人辨别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神明的世界。
三个人从不同角度叙述自己的故事、表达自己的世界观,在不断闪回的回忆中、他们的命运相交在战争的背景下。
每个人都扮演着一个鲜明的角色,都有着自己的立场。
有人想通过战争建立所有人的天堂、有人在战争中守护自己的天堂。
最后陈述完毕,录影带结束,上帝呼唤女主角“你什么也不用怕,进来吧”—开门的声音、一道白光。
人世间只有她拯救的几个身影在钢琴声中沿着道路行走。
很震撼的电影,震撼在叙述的平静、回忆的真实、现实的复杂,在所有个体的行为和幻觉交织之间,还是能看到人类共同的、超脱个体感受的“善”。
最打动我的角色不是为了救人放弃逃生机会的俄国女贵族,而是梦想建立“天堂”的德国军官,他说如果生在苏联或许会成为布尔什维克,带着光荣伟大的理想最纯粹天真的笃信,却依然在心底里向往着带着心爱的女人“到南美洲、到乌拉圭,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肩并肩坐着”,崇高的理想在集中营里沦为残忍嘈杂的现实,记忆回到那个炎热的意大利假期,那时她长发披肩、闪烁着光芒,你我都不知疲倦、何为所谓为之赴死的伟大理想?
只有苏联文学、只有契诃夫。
战争天堂又是一部取自二战题材的历史背景影片。
镜头下的黑白美感和层次异常富有张力外,其与一般的小人物反映大背景的常见手法也大不相同。
无论是《美丽人生》,《肖申克的救赎》,还是《钢琴家》等等,都是从一个小人物的角度回顾这一段历史,而且大多都是由非轴心国的成员作为主角。
《战争天堂》一反常态。
他除了具备上面既知的种种特征外,还深刻反思了作为轴心国成员的心态,以及个人在战争中的转化。
这种难得的平视角度,给予了观者对二战苦难感受外更全面认知和深入思考的机会。
一个人为什么会选择走向二战领起一方的道路呢。
每每说到二战,很容易想到德国纳粹 —— 这个整体,而不是单个的德国人。
那为什么各异的人,会被一同审视。
这大概就和国家的属性密切相关:当一群人他们贴上了德国人的标签,他们就不再代表自己,而是先代表国家,他们的决定和走向也会时时被国家左右和包裹。
1. 法国军官Jules作为傀儡政权下的警察头子,为纳粹排除异己,私下却坦诚为儿子的“敏感单纯”担忧。
当在小树林和儿子谈论起德文学习,儿子大叫“因为我讨厌德国和德语。
”他愤怒又难掩惊惧“你不许那么说。
”所有面上的虚张声势,此刻剩下的是选择顺应状况自我麻痹只为保命的真实。
2. 德国纳粹高官Helmut,家族代代为国历有赫赫累功,于是变卖家产,身投国家的怀抱。
前期他会这样对自己说“我阅读苏联文学来逃避现实”,“我意识到德国即将掉入深潭,深不见底的深潭”,但作为本身具有强烈国家属性的个体,在各种同胞的种种影响下,他很快就也耽溺与“德式天堂”的美好幻想中了。
他开始对自己说“但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在他(希特勒)的领导下,我们有望建立一个我们的天堂,一个德国的天堂。
”即使在与更高层沟通的间隔,他独自一人时的慌乱一览无遗,感到了“有一种看不见的,可怕的东西,让你的血变凉的东西”,他也选择不去想,不去感受,一心让自己向往着,向往着那个他和身边的人会要一同打造的天堂。
就这样,他到了派去的那个集中营,听着本来的负责人轻描淡写地报告“我们的目标是一天(死)一万人,毒气室不是问题,烧尸体的炉子已经最大功率运转了,还是不行……”,说着窗外冒来烟伴着腐臭,“常有北风,带来焚尸场的恶臭,”负责人一边关着窗一边问,“我们也不是那么没用,是吧”,Helmut忍住恶心,侧身答道“当然。
”再后来,偶遇战前大学伙伴,谈到苏联,“斯大林是个伟大的人……我要是生在苏联,而不是德国,我也会成为一个共产主义者”。
他们又状似玩笑地说着“他们把我们变成了鬼魂,是时候承认我们也失去一切了。
”伙伴还告诉Helmut,契诃夫的未婚妻也去了毒气室,这里的毒气室。
这一次他们还是相对清醒和克制的。
再下次二人相聚,这位伙伴喝了很多,醉得很厉害,在Helmut的屋子里,他问“如何契诃夫知道今天的一切,他会说什么”,Helmut沉默了一小会儿回答“他什么也不说”。
伙伴醉意中,激情澎湃的继续说了很多,关于以前,关于现在,其中不乏令人沮丧的事实。
终于大概几次触痛了Helmut思想外的天堂禁区,他叫来了人,把伙伴拉走。
对着伙伴Helmut激动夹带着无奈“你特别英俊又特别蠢”,也是种一语双关。
“天堂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 贵族”最后一个充满活力的德国年轻小兵来了,一边向外拖着醉酒的伙伴,一边Helmut发问“你在学校表现怎么样”,“还可以吧”答。
问“你真的热爱元首吧”,“是的”答。
这番对话可以看作是Helmut一次新的怀疑后的自我确认。
和大学伙伴一起学习的那种纯洁美好已然被战争和集中营的残酷消融,对于民族未来的迷茫相对于个人的微薄怀疑,问答后,Helmut还是一位至少表面上在轨迹里运行的纳粹军官。
面对冥冥中的失败,Helmut这样聊以自慰“如果有个原因它失败了,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它太完美了,人类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它。
”3. Olga俄国贵妇,因被发现藏匿两位犹太儿童而进入集中营。
时刻注意形象,而在集中营的劳力剥削下,面对忽然死去的妇女,第一个上去抢鞋已经发展成了生存的本能。
为了博得更好的生存,自己的一切都是可以交换的。
当Helmut给予了她可以名正言顺离开集中营的证件,狂喜让她一个劲地对着Helmut大为称赞,从他自己,乃至整个德国种族,不停地说着“你们的确是优越的民族”,直到Helmut震怒,“你说什么,你停下,这不过是谎言,通通是谎言”。
从中不难看出,Helmut于她是要抓牢的稻草,她认为有必要讨好,却不会费心了解,而Helmut却是把最后感情上的天真和纯洁全用在了她身上。
当最后距离逃离集中营咫尺之遥,一向以生存为第一的Olga看着自己曾经保护的两个犹太孩子和另外的一位在外有亲人的妇女,短暂犹豫后,她毅然将生的机会留给了他们。
“那就是确实有爱的存在”,许是这样的信念,在走向毒气室的路上,她一直都很平静。
三个人面对进入天堂前的审讯,留给观者的是无尽的思考: 什么使人转变,什么使人作出抉择,什么使人坚定……战争,天堂。
战争天堂。
四面白墙,你坐在桌前,坦白回顾你的一生,你会说些什么?
讲述你的家庭,回顾你的特别经历,分享你的爱情,又或是创造的历史对世界的贡献…他分享了作为法国的纳粹支持者最后的时光,他遗憾没有好好跟家人告别,没有和女主共度一夜,难过于让儿子亲历自己的死亡所带来的伤痛。
他讲述了令他荣耀的德国贵族家庭史,他的一次次晋升和在集中营的工作,他曾和女主在意大利的时光和他对女主的爱恋,他对女主的拯救和最后的信仰崩塌与毁灭。
而她,在战乱中失去了本来属于自己的生活。
一个俄罗斯人因为保护两个犹太小孩被捕,委身法国官员又被迫进入集中营,从女人变成动物又被害她的德国人救。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死亡救了两个孩子,她在天堂说她不知道为什么,是一种力量,我想这个力量叫做善良。
二战这个题材在电影史上绝对是浓墨重彩反复提及的。
不同国家通过不同的视角和人物去切入这段痛苦的历史,展示战争和民族仇恨带给个体和家庭的伤害。
我喜欢这部电影的讲述方法,三个人在空荡荡的天堂审讯室去回忆和讲述的时候你能看到利益和贪婪,荣耀和自满,痛苦和释然。
她的眼泪一次又一次地落下对比的这两个男人的遗憾微不足道。
女性的力量站现在对各种环境下生存的韧性,对孩子的包容与母性,大是大非面前的果断与决绝。
相比起两位男性对信仰忠诚的不堪一击,女性的美丽在痛苦中绽放。
电影黑白的画面和4:3的画幅都让人更专注于人物的状态,他们的神态和静默下的眼神都更加有深度。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对任何人都不仁慈,无论是发起方配合方受害方,没人可以从这场战斗中幸免。
和平的维持是艰难的,也是有意义的。
了解苦痛也可以更好的珍惜已有的幸福。
战争天堂 (2016)7.72016 / 俄罗斯 德国 / 剧情 战争 /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 / 朱莉娅·维斯托斯卡亚 彼得·库尔特仍旧是乔治·斯坦纳在《语言与沉默》中的深刻发问:一个每天听管弦乐队两小时演奏的德国军官如何做到同时每天把一万犹太人送进毒气室?
为了“德国天堂”,建造完美的天堂需要做出必要的牺牲,凡是自诩为超人的人,从来无惧牺牲他人,需要的时候,丝毫也不会吝惜自己的生命,而往往抱持这一执念的人,恰恰是那些对哲学和艺术有着深刻领悟与非凡把握的人。
对此,斯坦纳倡导“阅读是行为方式”,鼓励理想主义的顽抗,正如片中奥尔加所认为的:“邪恶的生长无需任何人帮忙,但善良则总是需要最后使劲推一把,带出邪恶后面的希望,就出现了奇迹。
”
1942年战时的欧洲,奥尔加,移民到法国的俄国贵族女人,同时是法国抵抗组织成员,被盖世太保发现她在自己公寓藏匿两名犹太儿童而被捕,她的案子被分配到盖世太保掌控下的法国警察局长朱尔斯手里,奥尔加想用身体交易换取自己的自由,然而好色又胆小的法国人还在犹豫不决,就被抵抗组织一枪送去见了上帝。
一部文艺的战争片,整部电影冷峻克制,安德烈采用了4:3黑白画幅,镜头工致,台词讲究,叙事手法独具一格,一边是堕落的战争地狱,一边是救赎的《战争天堂》,三个主人公犹如被上帝审问一般诉说着自己的遭遇,最后发出一道神圣之光穿透屏幕照亮了观众的眼眸,而那两个孩子的笑容则尤为触动人心!
朱尔斯被枪杀后奥尔加被关进犹太集中营,遇到了一个认识的德国军官赫尔穆特,在战争开始前,两人曾在托斯卡纳和朋友们一起度过愉快的假期,在那里,赫尔穆特曾对奥尔加一见钟情。
如今,貌美迷人的俄国贵族成了为一点点生存可能抢死人靴子、为了两根香烟给集中营里的女监工提供服务的阶下囚,而热爱音乐和契科夫的德国青年,放弃家产和一切,全身心投入到他所相信和追随的纳粹事业中来。
在每天都要死一万多人的地狱般的集中营里,两人踏上一段扭曲的关系。
在战争后期纳粹全面失利的时候,赫尔穆特做好了假护照决定带奥尔加一起逃往南美德国殖民地,这让对生存有巨大渴望的奥尔加激动得无以复加。
然而奥尔加在集中营里偶遇自己曾在巴黎公寓里藏匿过的两个犹太男孩儿,让她一念之差,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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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第六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展映了安德烈·塔尔科夫斯基自《安德烈·卢布廖夫》(1966)以后的五部作品,看嗨(shui)了一大批观众。
而今年即将展映的唯一一部俄罗斯新片,就是塔尔科夫斯基自学生时代起的亲密搭档、好友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Andrei Konchalovsky)导演的《战争天堂》(2016)。
本片以二战为背景,以独特的形式讲述被关押在集中营的俄国女贵族的救赎故事。
影片无论在主题、场景还是意象上,都能让人找到两人共同编剧的、塔氏早期作品的痕迹。
年近80的康查洛夫斯基凭借这部《战争天堂》和2014年的作品《邮差的白夜》,在最近在三年威尼斯电影节上两获最佳导演银熊奖。
和所得到的褒奖相比,康查洛夫斯基的名气(至少是在国内的知名度)与其并不相配。
他的名字总与塔尔科夫斯基,或者是与他异常显赫的家族一起出现。
安德烈·谢里盖耶维奇·康查洛夫斯基于1937年8月20日出生于莫斯科,他来自俄罗斯最知名的艺术世家之一:曾祖父苏里科夫是俄罗斯巡回画展派著名画家;父亲谢尔盖·米哈尔科夫是为全民所爱的儿童文学作家、诗人,同时是前苏联二战时期国歌《牢不可破的联盟》及以此为基础的现俄罗斯国歌的创作者;弟弟尼基塔·米哈尔科夫则是俄罗斯最享有国际声誉的电影导演,曾拍摄《西伯利亚的理发师》、《烈日灼人》等影片。
当被问到为何改名,跟随母亲姓氏的时候,他曾做出过两方面的回答。
一个是,他不想成为那个伟大的、写着最著名的儿童文学却给了自己童年伤痛的谢尔盖·米哈尔科夫的儿子;另外,当时的电影行业有太多米哈尔科夫,而没有康查洛夫斯基。
如今的康查洛夫斯基已经执导电影整整50年之久,有22部长片问世,获得赞誉无数。
在好莱坞拍摄数部影片又重新回到俄罗斯后,他已成为照亮俄国电影的人,比如《邮差的白夜》中的消逝主题和诗意,或是这部《战争天堂》中的救赎意味和冷厉风格。
《战争天堂》看上去像是一场只有受访者露面的口述历史,或者是战胜方对战争参与者的审判。
1942年,法国的弗雷纳监狱里,俄罗斯女贵族奥尔嘉被推进了狭小牢房的铁门,在她的叫喊和锤击铁门的响声里,这个关于“天堂”的故事开始了。
35毫米胶片风格的黑白画面中,三个人轮流坐在桌子前,交代着个人信息和经历。
奥尔嘉(女主角),俄国贵族,1910年出生,东正教徒,哥萨克人,1941年加入抗战,成为法国民兵组织成员。
赫尔穆特,德国军官,1915年出生,出身贵族,学习并热爱俄国文学,是希特勒鼓吹的国家社会党的忠实信徒。
朱尔斯,与纳粹合作的巴黎警察总局官员,1901年出生,有一妻一子。
在个人独白中间穿插着与之相应的故事内容,两种形式之间频繁而巧妙地切换,共同架构起整部影片。
奥尔嘉因为收留两个犹太儿童被捕,她想利用觊觎自己的朱尔斯在监狱里得到照顾。
但他们的关系还没开始,朱尔斯就被枪杀。
奥尔嘉随即被送到集中营。
她在那里碰上了曾受自己保护的两个孩子,以及若干年前迷恋上自己的赫尔穆特。
赫尔穆特负责集中营事物,他信仰着纳粹党能在德国建立起人民的天堂,同时想保护奥尔嘉。
黑白画面如《修女艾达》(2013)一样精致,却没有丝毫刻意感。
细节上的设计值得反复回味,比如开头朱尔斯仔细翻看奥尔嘉的随身物品。
在看过被逮捕的奥尔嘉档案上的照片后、奥尔嘉被带到他的办公室之前,他小心地触碰着每一件东西的手一直颤抖,还未见其人就深受吸引;名贵的皮包和里面的物件,都表明奥尔嘉曾经过着精致而享受的生活,这与她在集中营里为了一双鞋而第一个冲向死去的老人对比鲜明,也不免让人想到集中营堆积成山的碗盆、眼睛……单人“受访”镜头占据影片一半的时间,而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奥尔嘉和赫尔穆特。
两位演员塑造出了令人完全信服的复杂角色。
赫尔穆特坚信纳粹党会让德国成为天堂,却以读俄国文学来逃避现实;他平静地谈论着集中营的建造,却在得知契诃夫的前未婚妻死在毒气室后感到折磨、情绪激动;他因奥尔嘉不相信犹太人应被铲除而受挫,又在所爱的女人疯狂而卑微地重复着“你这么不同”、“德国人就是上等人”时崩溃大怒……赫尔穆特面对镜头时有着一贯的自信和坚定,但每一个事件所带来的情绪变化,都能在他的脸上呈现出来。
而奥尔嘉,从一开始陈述信息时的平静,到讲到个人经历时眼神躲闪,再到哽咽、哭泣不止、埋下头无法抬起,这段经历加之于她的折磨我们仿佛感同身受。
而即使这样痛苦,她还是做着最为真实、最为虔诚的坦白。
“我的影片中的这些演员并没有在表演,而是在发挥一种想象力,这个不是能通过学习获得的,是一种存在的体现,而不仅仅只有独白本身。
” 三张面孔所诠释的人物,以不同的方式做着内心的独白:朱尔斯软弱又透着愚蠢;赫尔穆特自信又坚定;奥尔嘉则仿佛赤裸着坐在这里,从不直视镜头,却带着某种力量。
而这由不同的存在做决定的不同方式,也将他们引向了各自的结局……迷雾中的树林、预示着希望的孩子、上帝的救赎,《战争天堂》中有许多我们熟悉的俄罗斯电影中的诗意元素。
加上其独特的形式、冷厉的风格,康查洛夫斯基以对过去的坚定回顾,给观众站在上帝视角的机会,审视那段值得被一再提及的历史。
中国电影资料馆第七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宣传团队撰稿 / 瞧天r编辑 / 郭 舟
从第一个镜头开始,“禁锢”就成了影片反复出现的主题。
在影片中,朱尔斯、奥尔加与赫尔姆三个角色各自面对镜头,好像在回答一个不知身份的采访者的问题。
此人的身份直到片尾字幕才公布,这种设计给人的感觉未免刻意,拉远了人物和观众的距离,让他们的情感和处境显得无关痛痒,也影响了叙事的节奏和流畅度。
导演对于花哨的叙事技巧追求过度,让影片的诚意打了折扣。
此外,在几个片段中,影片用他人配音的方式替代了演员本人的声音,这种粗糙的做法令人不解。
不过,演员的表现堪称出色:赫尔姆的扮演者克里斯蒂安·克劳斯成功诠释了在善恶之间挣扎的内心,而奥尔加的扮演者朱莉娅·维斯托斯卡亚则将人物的智慧、痛苦和绝望的牺牲表现得淋漓尽致。
(原载威尼斯电影节期间的腾讯娱乐报道)这些年俄罗斯与西方的糟糕关系,也反映于电影节的放映之中。
竞赛片《天堂》在本该最见多识广最包容的媒体场首映时,当片头资金支持单位出现“俄罗斯文化部”时,现场竟发出不多却足以惹人注意的嘘声。
接着,或许是对人不对事,又或许是另一波观众的反击,当导演名字康查洛夫斯基出现时,现场爆发出更大分贝的掌声。
接下来,则是让人安静投入好故事的2个多小时。
导演重回俄国艺术家所熟悉并擅长的二战背景,撰写出分别来自俄罗斯、法国和德国的三个人物以及彼此之间的纠结关系。
Olga,是十月革命后流亡法国的旧俄贵妇,在德军占领法国后,参与了抵抗运动,并藏匿和保护着两个犹太小孩;Jules是维希傀儡政权下的警察头子,他为了家人和生活,不得不替卑躬屈膝的替纳粹卖命,却也担忧清算罪行那天的到来;Helmut则是被希姆莱钦点的党卫军军官,多代为国捐躯的贵族家族史,让他笃信元首描绘的那个纯血的德意志天堂总会到来,即便他这一代人可能看不到了。
电影品质也跟着剧情发展渐入佳境。
开头的法国部分实在算不上多好,虽不至于塑造了青红皂白三观对照清楚的正反人物,但警察头子Jules的出场时间和作用确实有些打酱油,他在囚徒Olga以约会换取他人自由以及一顿饱餐的提议下,迅速决定背叛妻子,并紧接着遭到被游击队处刑的命运。
当然,作为通情达理的观众,也可以主动替导演圆场,认为Jules的角色有助于更立体化的塑造Olga,让她知晓利用自己的姿色和魅力,能把被囚禁的悲苦生活也过得精致起来,出卖肉体在你死我活的战争岁月里算不上啥,更何况还没等献身,警察头子就死了。
她在守卫到来前狼吞虎咽吃下一块肉,然后优雅的满上一杯红酒走回囚笼,至少在法国还不算糟糕的监狱里,她时时记得自己曾经的白俄贵族身份。
让《天堂》走向一个好故事的,是Olga被送往集中营后的遭遇。
如果在那样毁灭人性和姿色的环境里,还能让人保持迥异于庸众的高傲和美丽,那就实在不可信了。
与其他囚友一样,Olga也被清空了起码的礼仪。
个女人病死在劳作之中,身手还算矫健的她第一个冲上去,拔下死者的鞋子,没有一丝内疚、恐惧和迟疑,在这种时候,生存远远大过尊严。
偏偏在失去自我的时候,她碰上了曾在战前某个托斯卡纳夏天邂逅的帅气德国年轻人Helmut。
而这个如今的党卫军高官,权利大到能给必死之人一张假身份和前往瑞士的通行证。
又可以吃上热菜喝上好酒睡上好觉甚至擦上口红了,更何况这个能赋予她美好的军官,本就是自己心仪爱人,与之共枕,并不意味着牺牲肉体给恶魔。
只是,在愈发笃信“德意志天堂”的Helmut面前,已经卑贱到习以为常的Olga,不再能恢复与之对等的贵族做派和骄傲荣誉感。
战争即将结束、纳粹即将灭亡,集中营也即将被彻底清洗,绝大部分必将死去的人们,能进到悄悄期许着的另一个天堂吗?
让《天堂》成为一部好电影的,是故事中穿插着的大量“打破第四堵墙”式间离自述。
Olga、Jules、Helmut时不时的面对镜头、面对观众,向审讯桌那头的罪人,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剖析自己的行为成因,以及对个人过往历史的态度和对未来的期许。
在如今较有探索精神的电影中,这样的方式已经不算鲜见。
然而偏偏要等到影片行将结束前,观众们才会意识到,他们这是在进入天堂大门前交待历史。
然后,一个俄罗斯艺术电影中经常神来之笔的画外音只对Olga说到,“你可以进入天堂了”。
已近八旬的康查洛夫斯基,在好几十年的拍摄生涯中,制造了太多良莠不齐的作品,也因此他在影史上的声誉和地位,比弟弟尼基塔.米哈尔科夫差了一个量级。
庆幸的是,从两年前回归广袤俄罗斯乡村土壤,却将情怀深藏起来的《邮差的白夜》,到如今这部回归二战背景浅析“罪与罚”的《天堂》,都可谓是展现着老艺术家深厚世界观和电影美学的佳作。
作为苏维埃时代的过来人,康查洛夫斯基又深情缅怀更早一代的旧俄贵族精神,这或许也像这些年我国的知识分子,总对民国文化有着美好情结一样吧。
(文/杨时旸)当人性被置于不同的环境,它就会被挤压成不同的形状,这是被无数次验证的事。
而当面对恐惧、暴力和绝望的时候,人性中所散发出的幽暗与光亮,即便有着充足的心理准备,还是能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部《战争天堂》以深切的悲悯意识以及独特的结构方式做出了一次人性逼问。
1942年的欧洲,一位移居法国的俄国贵族女人奥尔加因为担任抵抗组织成员保护两个犹太儿童而被捕,她遇到了两个男人——一位盖世太保手下的法国警察朱尔斯和看管集中营的德国军官赫尔穆特。
故事围绕着三个人展开。
他们的前世今生,他们的意外纠葛,他们的生以及他们的死。
故事展开的中途,总被穿插的一场场访谈打断,三个人不停地面对着一位不明身份的“审问者”叙述着自己的想法、动机,有时在叫嚣,有时是辩解,有时也游移。
最终,人们才知道,那是导演高度抽象和象征化的安排,三个人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接受“终极审判”。
这种结构方式让整个故事变得迥然不同。
它向人们决绝地展现了一种后果。
总有作恶者说,我死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但《战争天堂》用这样的方式告诫人们,终极审判总会到来,善恶皆有代价与报偿,没有人能逃避那一切——那审问来自他人的眼光,来自自己的内心,来自道德的重压或者来自高于人类的、某种不可言明的力量。
有关于集中营内对于人心、人性拷问的优秀作品汗牛充栋,《战争天堂》之所以能够享有如此口碑,不只因为它呈现了既定又分明的善与恶,而是因为它直视了人性的捉摸不定和闪烁不明。
这一切不确定让人悲叹。
被抓之后的女人奥尔加想以色诱的方式,换取自由和孩子们的安全,但警察朱尔斯尚未得逞,就被反抗者终结了性命;女人被送到集中营,偶遇的军官却发现,这个女人曾和自己在一次聚会上一见钟情,后来莫名离散。
三个人在极端的境遇中偶然扭结在一起,曾经颐指气使的贵族和底层警察,如今调转了身份,曾经两情相悦的情人现在成为了狱卒和犯人。
这其中的况味又何以言说。
故事中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兼备了黑暗与光明。
如果说,只陈述邪恶的嚣张和善良的泯灭,这一切就不可避免地落入这类题材的俗套,但是《战争天堂》呈现着嬗变,那个警察朱尔斯原本一直拒绝向家人承认自己为盖世太保服务,他知道这工作的肮脏,但他面对女人的色诱也开始流露出某种虐待狂的狰狞;而那个女人——一个善良和正义的化身,但当她陷入牢狱,照样会为了一个烟头和一口食物和其他女人以死相拼,她受到旧情人的照顾,自己也会偷偷藏起一截口红,想用肉身换取特权;年轻的军官放弃了家业,对于自己服务的权力系统是真正的信仰,但最后,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一切都是谎言。
你看,谁是彻底洁净的,谁又是绝对脏污的?
谁能永远保持清醒,又是谁一直装作糊涂?
人性像水,遇到怎样的容器,水就因时就势出暂时的形状。
那女人得知自己可能被解救后的疯癫,跪拜于曾经戕害自己的邪恶的权力,这是她被篡改了吗?
可最终,她又宁可把生还的机会留给他人。
这又说明曾经的勇敢和善良还魂了吗?
或许什么都说明不了,人心中有时会莫名划过一道闪电,有时又会长久地遁入黑暗。
一切叵测。
《战争天堂》的导演是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曾经著名电影《伊万的童年》的编剧,他这一次的成功在于,怀揣着悲悯但又毫不留情地逼视每一个角色,故事中的三个人都是立体的、复杂的、动态的。
那些人心嬗变,最后都形成了拷问,到底是环境造就了这一切,还是我们人性深处就一直潜藏着这一切,只是被环境激发?
电影有着黑白的影调,空气中布满尘埃和颗粒,犹如炭笔涂抹。
当人们看着那三个人不停地追忆、陈述自己的过往,每个观众都成为了上帝或者死神,凝视着那些被审判者的供述,但是我们配得上审判者的身份吗?
我们自己在面对那样极端的境遇时,是不是也都会扭曲成那些人的样子?
谁能逃脱终极审判,谁又有权充当判官?
很不一样的二战片,德国军官好帅
选择法国、德国、俄国三个即将进入天堂的人来口述他们自己在二战的经历,4:3的画幅加上黑白色调,试图冷静克制的展示战争对于人性的摧残,以及不同阶级对战争的看法:食物→口红,以及人性在这残酷战争中的闪光点:邪恶的生长无需任何人帮忙,但善良则总需要最后使劲推一把,善和恶,就在一念之间。
喜欢审判的部分,非常生动地呈现了每个人所相信的东西。
一个小人,一个“超人”,一个女人。恶可以随心所欲一泻千里,善往往需要一点儿冲动,特别是大善,一念之间还来不及决定,神便助攻了。
将一个这样沉重的故事,用剧本和讲述的诗意把它拍出了无与伦比的美感。这美感是不是就是天堂的样子。导演才华横溢,银狮导演奖实至名归。#2017BJIFF#
视角很独特。
这种题材黑白比较好吧,不需要浓烈的色彩吧。
俄罗斯德国联合拍摄。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导演牛逼!“谨以此片纪念苏联移民者以及抵抗占领法国纳粹党人的抗战战士们,他们为了拯救犹太儿童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以天堂忏悔的角度贯穿整个故事,旁观者般的疏离冷静讲述了战争和集中营的血腥残暴。而战争把人变成非人的过程也客观的在双方身上体现,结尾天堂之门打开,审问结束,众人的平等也揭露着人性的不公。
7/10。仿佛《故园风雨后》和《白丝带》和《辛德勒的名单》的杂糅,救小孩的题材还是《科扎克医生》更胜一筹。顺便没想到那个军官真不是腐眼看人基。HKIFF @The Grand Cinema
3.5
竟然没提名奥外
打破第四堵墙的直面叙述,回应主题的身在“天堂”,固定机位与黑白摄影赋予的古典韵味,但都缺乏某种激荡人心的情感力量,除了并无新意的原因之外,也是因为角色动机的不足造成的,过于平面与说教,三人的联结也显得比较设计感。
不错
“如果你的契诃夫知道这个世界是这样的,他会说什么?”“他什么都不会说”
跟《索尔之子》可划为二战集中营题材的反类型片。都在政治正确的大前提下,找到新的切入点。同时这片又比较罕见地政治“不正确”地通过男主之口,讲出了为何当时德国民众支持希勒特对犹太人的政策,(制造)金融危机,趁火打劫,犹太共产党蠢蠢欲动等,这是以往此类片里基本不会说的。
1)好讨厌虚构天堂的叙事主线和结尾…拿腔作势的…2)饿国政府给了钱也不能把好好的残酷历史拍成饿螺丝文艺作品推介会吖…3)女主超美,贵妇人设不错;男主超帅,军装尤其帅
战争毁灭人的世界,又重塑世界的人。这篇影像散文像战争剥去人的衣裳、自尊一样,用4:3画幅“上帝审问”,从身体里剥出心灵,从形容词里剥出善与事实。法国人挂念孩子,德国贵族在尼采遭遇茨威格式的巨大矛盾中追索“昨日的世界”,俄国人选择同归于尽。苦难雕刻欢与痛,不为明天,便无意义。
战争是地狱,天堂存在于闪耀的人性之光。
一个沉重且被耕耘无数遍的题材,在导演强大的掌镜能力和结构巧思下有了新鲜感。俄法德三足对立,法国警察死得太早,到结尾又贸然出现,不知是否在追求一种精妙的失衡?俄国贵族与纳粹军官的关系拍得很好,简淡而不显粗糙突兀。天堂/地狱审问的部分挺棒。要不是最后逃亡的情侣双双选择赴死来得突然了些,就像给五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