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没有片中主角的宗教信仰,但我很喜欢这个电影的呈现方式。
每个人都可以有信仰,但你不能为因为自己有信仰而自觉高人一等,也不能简单粗暴地把人们分为信徒与愚人,更不可以让其他无辜的人因为自己的信仰而受到伤害。
更进一步,宗教从来不仅仅关于宗教自身,尤其在东方,一个外来的宗教会不可避免的与政治、经济、文化历史发生冲撞。
如果对Christianity的历史有一些了解,会知道它的兴盛与罗马帝国成员的身份认同需要分不开,它在一片适合生长的土地中孕育,在相似的环境中繁茂。
然而当一个国家的人们基本生存都收到威胁时,他们最有可能的选择是关紧房门,而不是开开心心迎接一个突如其来的上帝。
所以在我看来,在当时的日本传教,会像在迎面而来的暴风雨中保持睁眼一样徒劳而充满痛苦。
电影中也出现了一个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Japenese Christianity”,一种“misinterpretation”。
电影有一个非常positive的结尾,真正的信徒在沉默中寻到了上帝的声音。
我的理解是,Rodrigoz打破自己的信仰重建了自己的信仰,他不再自诩基督,他原谅所有。
by Stephen Galloway1978年,马丁·斯科塞斯濒临死亡。
长年的艰苦生活和滥用毒品,使得死神找上了这一位电影人。
但是他仍然不断地在强迫自己工作和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倒下了。
在劳动节的周末,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惊诧于自己濒临死亡。
那时他才35岁,每天都在与生命搏斗。
他的体重降到了109磅。
毒品还不是唯一一个致命因素,还有哮喘。
他在医院里关了10天10夜,医生们和护士们都照顾了他。
从此他意识到了,他不想死,他不想浪费生命中的任何一天。
在医院时,他想起童年在天主教家庭长大,在纽约的小意大利。
他吃惊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和自我否定:“我祈祷了。
但要是我祈祷了,我只是为了渡过这艰难的10天10夜。
我觉得我被某种原因拯救了。
哪怕不是某种原因,我也要好好地过每一天。
”一生斗争50年,斯科塞斯满怀热情的作品《沉默》终于得以面世。
第一次看真正完全意义上对宗教探讨的影片。
三个小时不到的过程,领略了日本最后一位神父的信仰之路。
故事发生于日本德川幕府的禁教令期间,同时恰逢渐入闭关锁国。
日本对于天主教的禁令,简单来说,是出于一种幕府统治者们的管理需要。
相比于佛教本土化后,能让统治者有权参与到其中授予与管理中,而天主教是个独立不受统治者束缚的存在。
这就有足够理由对幕府造成统治危机了。
而影片发生的时间正是在采用一系列常规禁令胁迫,乃至酷刑至死后,渐渐了解殉教荣光传统的存在,从而转向思想层面的种种攻击。
于是就浮现了片中主人公的经历。
整个影片引领我对以下三个问题不断质询。
第一,对信仰的理解。
那些日本村民,和那两个葡萄牙耶稣会的教士,他们信仰的都叫天主教,都了解一些教义,可是实质上的理解却并不相同。
甚至那两个教士的也不尽相同。
1) 迎来神父后,村民整夜整夜的“忏悔”,到底是苦难让他们想找一个港湾停靠,一个人诉苦,有话想说,还是他们真的有悔想忏 2) 村民母亲抱着孩子接受了神父洗礼后,只关心一个问题:孩子这下能上天堂了吧。
对天主教的内遂不甚了解的她,把洗礼当成了一种生命的保障。
3) 被捕后,面对死亡,主角是有怕的。
看着其他村民静默安宁的脸,他带着愤怒发问“为什么你们不怕死亡”,那个女村民就回答了“因为我们死后会去天堂,天堂比这里好,没有贫穷,没有饥饿,没有劳力,没有赋税” 4) 两个神父也是不同的,一个面对村民的对天主教的愚昧依赖,会冷面指出,另一个会选择表面上顺势而下。
对他们来说,什么是更重要的。
所以,实质上理解不同的人们,信仰的还是叫一个教吗。
如果说宗教进入一个地方会有本土化结合,那宗教进入一个人也会有个人化,整体来看也就成了各异化。
对此,罗德里格斯有这样一段自问,大致是这样的“他们对于信仰的表征,强烈过对于信仰的坚定,可是我怎么能否定他们呢。
”第二,信仰和生命的关系。
可是遇到更大的苦难,相同信仰的人会选择不同的路,尤其影片中每每遇到个人生命和信仰的排序选择。
选择死亡的,谁说一定是信仰的力量,而不是对人世的失望和对天堂的向往;选择活着的,谁说一定不是信仰的力量,让他们坚守,让他们沉默。
这种问题到底该如何选择,甚至是要像吉次郎那样快的当机立断,还是应像罗德里格斯那样用很长的经历来决断。
我们应先忠于自己的生命,还是要先忠于自己的信仰。
我们又到底该如何安身立命,守得坚定。
“为什么他们向我祷告的时候,我给出的答案如此脆弱”罗德里格斯又问。
第三,当信仰面对沉默,主在哪。
人间历经极苦,主也从来不回应。
多少次,罗德里格斯问道“我该如何向这些人解释主的沉默”“我试图找到答案,我能为CHRIS做什么”“在您的沉默中等待,真是绝望 /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 因为你不在这里”“Promise me, you should never abandon me, you should never abandon me, you should never abandon me.”后来当罗德里格斯选择了和他的恩师一样的路后,两个人检查外来物件是否是天主教的时候。
恩师答“只有我们的主可以审判我们”罗德里格斯追问“你说,我们的主”恩师一边远去,一边答“I doubt it.”再后来,日本的一位幕僚评价罗德里格斯的选择“你不是被我打败的,你是被日本这个大沼泽打败的,欢迎你来到日本。
”影片的后面节奏越来越快,罗德里格斯极少出现内心对白了,有一段难得的是这样的“主,我反抗了你的沉默 / 我和你一起受苦,可我从未沉默 / 我知道 / 即使主一直沉默 / 直到这一天为止 / 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指示 / 在黑暗中,我听到了你的指示”最后的最后,罗德里格斯迎来了死亡,在佛教形式的葬礼上,镜头拉到了火烧躯壳下火热的心 —— 一个十字架在那安静的躺着。
这时,旁白这样展开“他失去了主,但实际上,只有主才能回答。
”以沉默面对沉默,沉默以待,这是罗德里格斯给出的答案。
也许,心向什么,外面发生的选择的一切都无关了。
这部片子,很好。
唯一个人觉得可以精进的,不过是最后心脏内里十字架的镜头,如果能不那么直白,是否会更契合沉默。
托尔斯泰对宗教的反复和矛盾反而使得他的认识特别深刻,晚年,他这样对高尔基说“少数人需要一个上帝,因为他们除了上帝以外什么东西都有了;多数人也需要一个上帝,因为他们什么东西也没有。
”
看了電影《沉默》,看那鬼預告就是一副來台灣取景好棒棒,觀光局居功的手法看了看不爽,而且還有劇組人員說台灣人好便宜,所以才來台灣拍,看了也更不爽。
劇情上則是蠻神奇的氛圍,從頭到尾也沒明講天主教信仰為何,對於不熟悉16世紀宗教狀況的人可能會一頭霧水,天主教在日本16世紀曾到達鼎盛,教徒有65萬人左右,連當時的織田信長作為異教徒,也是包容天主教存在,直到織田信長亡,豐臣秀吉將軍攝政後頒布《伴天連(Padre,神父)追放令》正式禁天主教,才出現這部片後來的故事發生,而在電影中被視為叛教的Luís Fróis神父,因其叛教而能存活,未能成為殉道聖人,嚴格說來更是這段歷史的紀錄者。
但為何豐臣秀吉要禁天主教?
其實也跟這些歐洲商人拐賣日本人去做奴隸有關係(印地安人、菲律賓人等都在這個系統下被拐賣),天主教的傳播實質上也有控制當地人民的力量,對於統治確實有威脅,甚至也發生,劇中提及四個妾的纏鬥故事,其實也是豐臣秀吉遇到有教徒不願成為他的妾的實際故事。
電影會把這種纏鬥侷限在日本,卻忘記同時間16世紀的歐洲,才是真正宗教戰爭的所在,天主教內部鬥得你死我活,當然也就是權力極不穩定的時候,無法在海外有效的輸出軍事武力,也才會有電影中「兩人軍隊」登上日本,而且是作為最後一批的狀況產生,我覺得這都間接有造成在傳教上的難度,畢竟傳教士背後的資源還是影響傳教版圖的重要關鍵。
只是本片探討的好像跟忠誠有點關聯,卻又不討論信仰本身,所以我看到最奇幻的一幕就是Sebastião Rodrigues神父看到河中倒影居然是耶穌,我覺得才有點恍然大悟那種叛教的恐懼其實跟自我人格的否定有所關聯,就是過去自身就是信仰,別人對天主教的虔誠可以讓他產生力量,但如今要拋掉這個人神合一在自身的信仰,會讓自己近乎掏空產生瘋狂,他才會如此的害怕,而日本執政當局又以漸進式的逼迫來讓他能夠叛教,這些拷問手段實質上的讓他懷疑自己的信仰,畢竟他原本該救贖的萬民,如今卻因「他」(神父)的不叛教而死,這是讓人充滿矛盾的情結。
當然這都是權力者的較勁,放在局部看會是神父跟大人的鬥爭,但往背後看就是整個在日本勢力的版圖,劇中後來提到只有荷蘭人能夠進入日本,掌管進出口貿易,其實間接地也是荷蘭文化的輸出,日本的西醫制度,又稱為蘭醫,就是因為荷蘭能夠保持口岸通商,才造成的結果,我覺得禁教的背後也是宣示主權的某種形式,畢竟經濟利益就是實質的影響政治局勢,以及利用文化、意識形態去侵略他國的可能。
救贖、求道,如果僅是對於現實生活嚴峻的另一條出路(死後上天堂),那麼這個宗教在現世的積極意義也就消失,只是提供給那些活在壓迫之中的人民一個安慰劑,沒有辦法實際解決問題,這一點無論是幕府或是天主教,都只是彼此合作而已,把天主教換成佛教就是方便幕府操作,但也別忘記,佛教也是外來的,只是內化的時間比較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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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初知道《沉默》,是从杨腓力的《灵魂幸存者》。
那本书里,杨腓力写到对他影响至深的日本作家远藤周作。
期盼了半年,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看到了电影。
看完电影的几个星期里,心里似有很多想说的,却只能够写下一个标题:最怕你是沉默的。
神常常在我们期望祂发声的时候沉默。
翻开圣经,摩西在旷野里牧羊时祂沉默着,约伯在炉灰里哀叹时祂沉默着,两约之间的那四百年祂向流离的以色列人沉默着;甚至于当耶稣上十字架,发出“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的呼求时——祂的父在那一刻也是沉默。
我的泪点,是在电影进行到差不多2个小时的时候,耶稣终于在沉默之中发出了声音。
——虽然我不确定,这个声音出于主人公罗德里格斯的想象,还是神真实的回应。
“上前来,没关系的。
踩踏我吧。
我理解你的痛苦,我来到这个世界 就是为了分担人们的痛苦。
我背负十字架,是为了分担你们的痛苦。
你的生命现已与我同在。
”在这个逼迫与弃教的故事里,虽然充满了绝望的压抑气息,但我以为远藤依然是仁慈的。
说话的耶稣如此温柔,祂明确地发出了指示:“踩踏我吧”——是的,祂本来就是那道路。
约伯从来没有得到上帝的指示和解释,神在旋风中的第一句话却是:谁用无知的言语,使我的旨意暗昧不明。
——然而对于约伯来说,这已经足够。
特蕾莎修女在日记里坦诚,自己将近半个世纪的黑暗与孤独,感受不到神的同在。
我(们)害怕什么呢?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常常落入惶恐的猜想:我的祷告到底是否只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是否只是某种心理暗示与心理安慰呢?
是的,我害怕祂的沉默,害怕苦难之中感受不到祂的同在,害怕苦难过后不能亲眼见到祂——若是如此,我一生的选择与执著,不过是建立在“风闻有你”之上。
2.信心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信心之旅就像是那个重复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
不过我的角色是多玛,那个小信的、把手探入耶稣肋旁的门徒。
在这一刻,我迟疑又固执地说:“我非……总不信。
”在那一刻,我却谦卑真诚地呼喊:“我的主,我的神。
”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几百年前那些受到逼迫的日本村民;更何况,他们的信仰——从一个新教徒的眼光来看,本身就存在着许多杂质,比如对于玛利亚偶像化的崇拜。
可是天主教与新教的差异,在这样一个为义受逼迫的故事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对于那位时而沉默的神,我们到底知道多少呢?
《沉默》中,殉道的友义村居民一面承受酷刑,一面唱着:“走吧!
走吧!
到天国的教堂去吧!
天国的教堂,遥远的教堂……”罗德里格斯说,这地上的生活对于这些日本人来说实在太苦了,“痛苦之余,他们唯有依靠天国才能活得下去”。
其实,在新约书信里,使徒们也总是以耶稣再来和天国的盼望来安慰所有受到逼迫的信徒。
每每读这些书信,我问自己,这盼望对我是否真实呢?
“神的帐幕在人间”,我们固然需要这样同在的安慰,不沉默的安慰;“天国的教堂,遥远的教堂”,我们也需要这样的盼望,神沉默时的盼望。
3. 如果要给这部电影挑刺的话,我只想说扮演吉次郎的演员长得有点帅。
洼冢洋介把自己饿成皮包骨头,努力表现出胆小怕事的样子,却还是与原著里那个猥琐可憎的吉次郎相距甚远。
罗德里格斯在他的第一封信里,写道初遇吉次郎时的感受:“我每次想到要把往后的命运托付给像吉次郎这样的男子,就觉得可笑。
不过连我们的主耶稣基督都曾把自身的命运托付给不能信任的人。
”那个不能被信任的人,最为直接的联想就是主耶稣的门徒犹大。
吉次郎的西西弗斯命运之签正是犹大:不断地叛主,不断地弃教,不断地回转,不断地告解……他为自己辩护:“我是个生来软弱的人。
我内心就是这么软弱,无法像殉教的烈士那样死去。
我该怎么做才好?
如果换成太平盛世,我也会是一个好基督徒。
”他的哀哭让我也陷入沉默。
长在太平盛世的我,是否算得上是一个好基督徒呢?
4.踩踏耶稣像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对于罗德里格斯来说,这显然不仅仅是一个形式。
“心里相信,口中承认”,太平盛世里这么理所当然的事,对于在逼迫里成长起来的初代教会,常常意味着殉道。
然而,当神甫用脚踩踏那耶稣像的时候,当耶稣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到底是比从前更加远离福音,还是更加接近福音了呢?
鸡在远处啼鸣。
这一幕多像那位三次不认主的彼得,那位跟从主三年,叫嚷着“我愿为你去”、却发现还不能为主去的彼得……彼得是我最喜欢的圣经人物之一,写过一首关于他的小诗:彼得彼得你不知道自己的软弱你说,我总不撇下你你说,我愿为你去可是你不知道自己的软弱鸡啼的早晨,你在那里哭我在这里哭对我来说,信仰的真实,就是从发现自己里面的彼得开始的。
我越深经历神,越发现自己里面原来是一个背弃耶稣的人(彼得),一个逼迫耶稣的人(像保罗)……弃教后的罗德里格斯再也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司祭了——他问自己,“那个吉次郎和我到底有何不同呢?
”彼得保罗与犹大之间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遇到了复活的耶稣,并被耶稣挽回。
在我最卑劣的事上,遇见耶稣。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更美好呢?
5.王安忆的《长恨歌》:你有没有看见过卸去一面墙的房屋,所有的房间都裸着,人都走了,那房间成了一行行的空格子。
你真难以想象那格子里曾经有过怎样沸腾的情景,有着生与死那样的大事情发生。
这些空格子看上去是那么小,那么简陋,几乎不相信能容纳一个昼夜的起居。
它们看上去还是那么单薄,一弯楼梯就像洋老鼠房子的楼梯,就好像经不起一脚踩的样子。
看那一面面的后窗,窗外边是蓝天,有窗没窗都一个样。
门也是可有可无,显得都有些无聊。
可就是这些木头和砖垒起的小方格里,有着我们的好日子,和坏日子。
让我们把墙再竖起来吧,否则你差不多就能听见哭泣的声音,哭泣这些日子的逝去。
让这些格子恢复原样,成为一座大房子,再连成一条弄堂,前面是大马路,后面是小马路,车流和人流从那里经过。
无论这城市有多少空房子,总有着足够的人再将它们填满。
这城市的人就像水一样,见空就钻。
在这里你永远不会有足够的空闲去哀悼逝去的东西,挤都来不及呢。
不过那是将一百年作一年,一年作一天那么去看事物的,倘若只是将人的一生填进去,却是不够塞历史的牙缝。
倘若要哀悼,则可哀悼一生。
但那哀悼纵然有一百年,第一百零一个年头,也就烟消云散。
在这城市里生活,眼光不需太远,却也不需太近,够看个一百零一年的就足矣。
然后就在那砖木的格子里过自己的日子,好一点坏一点都无妨。
虽说有些苟且,却也是无奈中的有奈,要不,这一生怎么去过?
怎么攫取快乐?
你知道,在那密密匝匝的格子里,藏着的都是最达观的信念。
即使那格子空了,信念还留着。
窗台上,地板上,墙上,壁上,那楼梯转弯处用滑粉写着的孩子的手笔:"打倒王小狗",就是这信念。
19世纪末,长崎终于有了一家服务游客的天主教会,神甫们惊讶地发现许多隐蔽的天主教徒从山上下来,他们秘密聚会了240年——虽然在他们的信仰里混合了更多的“杂质”……几百年或许依然都是太短的时间。
被主复兴后的彼得,对着后来的信徒说:“亲爱的弟兄啊,有一件事你们不可忘记,就是主看一日如千年,千年如一日。
”(彼得后书3:8)他又说,“你们虽然没有见过他,却是爱他。
如今虽不得看见,却因信他就有说不出来,满有荣光的大喜乐。
”(彼得前书1:8)如今,这常常是我的感受。
那贫瘠的土壤里,歪歪斜斜地种下一颗种籽,歪歪斜斜地生长着:这就是信心。
「為美麗的、良善的東西而死是很容易的;為悲慘的、腐敗的東西而死才是困難的。
」 ──遠藤周作,《沉默》《沉默》(沈黙;Silence)至今問世的兩部電影:1971年的東寶版與2016年的派拉蒙版,都不約而同做了一個選擇,即大量刪減日本僕從吉次郎的戲份,改以費雷拉神父代之。
這並不難理解,原作的吉次郎是個出場頻繁卻無一討喜的角色,他平凡、懦弱、狐假,更屢次出賣同伴;電影為了片長與戲劇張力,想以出身更為戲劇化(棄教歸佛)的費雷拉取代猶大,扮演與主人公羅德里奎茲神父辯證的角色,合情也合理。
然而,吉次郎這人絕非僅是個猶大而已。
正好相反,他才是《沉默》真正的主人公,作者遠藤周作在他身上賦予了的,是《沉默》這則故事(小說電影皆然)用力最深、意象最繁的辯證命題──「弱者」的復權。
所謂強者與弱者,並指體格、財產、身分尊卑,而是對於信仰的意志力。
基督宗教因信而稱義,基督教信徒只靠依賴或投機的心態是無從跟隨基督的,己身也要具備堅強的信心與堅持的毅力,才能獲得主裏與教中的名份。
舊約聖經的約伯遭煉、新約聖經的彼得認主,無一不是在敘述教徒得訓練自己的意志力,不被外物打擊信心,成為信仰的強者、意志的強者。
羅德里奎茲與卡羅培神父曾經是這種強者。
他們的日本行隨時都做好殉道的準備,深深不齒帶路的吉次郎固反覆棄教再求赦免的投機模樣,即便他親眼目睹全家被處死的遭遇令人同情。
然而當他們踏上日本,每一種所見所聞都在打擊他們對基督信仰的核心質疑。
長崎的貧脊、長崎信徒如牛馬般被奴役,把念珠當成寶器求保佑的舉止,都讓他倆懷疑:比起信神,這些農民聆聽佈道的模樣更像換取自尊的身影。
接逢而來的,是築後守安排的一連串汙辱聖像試煉。
「佛教的信徒稱義是出於依賴,基督教的信徒稱義則須具備意志」築後守很清楚,比起拷打,拷問信心才是自認堅強的基督信徒最大的軟肋。
於是他們變弱了。
費雷拉的口信,給了羅馬使者最後的一擊,這個為佈道付出努力、心力與施力的虔誠神父,目睹了日本基督教把上帝當作太陽(大日),察覺基督信仰的教義在日本已經披上死敵多神教的色彩,自己的長年投注換來的只是異物,讓他絕望了。
他開始承受不了孤處異鄉的壓力,渴望拉羅德里奎茲神父一同作伴加入棄教的行列。
羅德里奎茲對這一切無法反駁,因為他在長崎親聞親聞,他對佈道的信心破滅了。
費雷拉、羅德里奎茲,就此從自認的強者墮落為弱者。
然而,是個弱者又如何?
基督教的信仰正是為了弱者而存在,因為耶穌基督之所以死,不是為了法利賽人與舊教強者,正是為了背叛又不認自己的、只敢圍觀自己在十字架上流血而死的那群弱者。
吉次郎在《沉默》扮演的角色,意義正在於此。
臺灣版的小說譯者林水福在書序中直言,吉次郎才是本書的主角,因為他是一個絕對的弱者,這樣的人如何在世間行道,才是基督與基督教徒追尋的終極之道。
羅德里奎茲一路看著看著吉次郎反覆自願成為猶大、又次次事後後悔重新認主,宛如蜥蜴斷了尾巴又長出來,他從厭棄、反感、質疑、動搖,逐漸開始自省,信仰動搖的他逐漸開始能同理,進而反思:一個信徒沒有堅強的信仰意志,這件事情本身就該被基督給寬容,羅德里奎茲與吉次郎互相輝映。
他曾經是個強者,希望轟轟烈烈殉教。
他在吉次郎身上察覺,他連原諒吉次郎為了金錢出賣自己一事都辦不到了,何來如此高尚的關懷情操?
這種殉教衝動不是出於神職的憐憫,而是渴望成為英雄的慾念。
但是弱者何嘗沒有痛苦呢?
每一次的棄教,或許都是一次痛徹心扉的割捨,不比殉教更為輕鬆。
然而基督卻辦得到。
「為美麗的、良善的東西而死是很容易的;為悲慘的、腐敗的東西而死才是困難的。
」他想。
《沉默》的結局因而是曖昧的。
羅德里奎茲最終選擇了棄教,成為日本國過濾、審核、審判基督教徒的幫兇,然而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深信,基督對自己說了話,允許自己的這些作為,他仍舊是在聲張基督的義舉,他這一生依舊是為了基督而活。
他真的有聽到基督方言,還是自我欺騙?
他是領悟了求全的明哲之道,還是走回跟費雷拉一樣走上了懦弱的無主之路?
他與費雷拉對基督教的日本化又是抱持甚麼態度?
.....一切都懸而未解。
這些曖昧未解的地帶,是信仰不監者強者與弱者的光譜間的游移,也是遠藤周作眼中的眾多日本信徒的縮影,以及人性。
1947年,在他還尚未成為小說家時,便已在《天主教作家的問題》一文中提到:「聖人或詩人的目的是專心地歌頌神。
但是,天主教作家既然是作家,其最重要的義務是凝視人,絕不容許放棄凝視人的義務。
」(鄭印君譯),認為書寫聖人(終極的信仰強者)並不難,書寫彼得、保羅這樣背叛過基督又掙扎的人類,才是一個基督教創作者該要目視的事物。
1971年,東寶將《沉默》搬上銀幕,導演是篠田正浩,編劇則由遠藤周作本人親自操刀。
這部電影與其說是改編,更像註腳,遠藤在不破壞原先故事的前提下,將小說淡化了的長崎教案史實拉出,明示洋國藉傳教知名干預日本國情的嫌疑,更放大了文化衝突。
羅德里奎茲神父的敵人不僅是自己的心聲,也是十七世紀的日本官吏之酷虐、日本有如深陷泥沼將一切外來人事物徹底扭曲而枯竭的恐怖。
值得注意是:此片的「強者」「弱者」不僅反映於故事,也反映於影像形之式上。
當全片取消了原作小說以書信體主宰的第一人稱旁白,改以客觀且全知的攝影機視點,等同於將詮釋事件的觀點從盡情對讀者呢喃的神父轉向所有人,話語權的不對等被瓦解了。
日本國的象徵(家徽、佛堂、和服等)也就藉由無所不在的特寫,一步步侵蝕著羅馬神父的身心。
當羅德里奎茲看見長崎的信徒被穴吊於地底,逐漸邁向死蔭幽谷,費雷拉默默站在一旁,勸他棄教,鏡頭下牆面上與費雷拉並置的是已顯斑駁的刻字LAUDATE DEUM(讚美主!
),最神聖的言詞在最汙穢的人間毫無力道,只能旁觀。
最後,棄教的羅德里奎茲與蒙妮卡瘋狂交歡,遠在他方的吉次郎則在花街抱著姑娘痛哭,悔恨自己無法堅持信仰,女體肉慾與官吏酷刑共成了日本的糖果與鞭,將這些弱者拉入深不見底的墮落人間。
於是──2016年版的電影《沉默》(Silence)最大的問題,在此顯現。
乍看之下,2016年版的結構比1971年版更為還原小說原貌:以及真正的洋人演員、更寫實的外景搭景、更長的細節、第一人稱旁白更補足了原作後記的天主教住宅官吏日記。
然而在枝節背後,全片的主旨變了。
變成什麼?
變成導演馬丁史柯西斯寫於新版書序的解讀:「表面上看來,信與疑是不相容的,我卻認為兩者比肩而行,互為滋養。
疑會導致嚴重的疏離,但若與信共存──真正的信、始終的信──到最後卻可以達到兩者融合的喜樂極致。
正是此一痛苦、矛盾的過程──從確信到懷疑到疏離到融合──遠藤周作知之甚詳,並在《沉默》做了清楚細膩而優美的詮釋。
」換言之,2016年的《沉默》從強者與弱者的辯證,轉移為信者與疑者的抗衡。
羅德里奎茲扮演的不是弱者,而是一位求究教義的「疑者」。
羅德里奎茲神父等人遭遇的故事情節並沒有變,一樣是長崎的貧乏落後、一樣是吉次郎的屢屢背叛、一樣是築後守的惡意考驗、一樣是費雷拉的沉痛告白、一樣以棄教作終。
然而他們人物的神情卻變了,每個天主教神父的臉都變得堅毅、強韌、即便深陷牢籠、即便目睹慘劇,都仍舊擁有極其強大的、自我思索的餘裕。
故事的所有辯證都發生於羅德里奎茲的畫外旁白,即他的腦海,無所不在的主觀鏡頭,更揭示了眼前發生的一切與他的內心世界彼此抽離彼此,現實與信仰的關係亦然。
費雷拉神父的變化更是明顯。
當他在電影第一次現身於佛寺時,原作中這位卑微、陰鬱、「散發栓著狗鍊似的唯諾氣息」的階下囚, 徹徹底底變成了高大、英氣、毫無猶疑、有著連恩尼遜英雄臉孔的信仰巨人;如果不是他的自介,觀眾甚至以為他才是這座佛寺的主人,而非一旁顯得如斯矮小的築後守井上。
在他口中說出的日本泥沼說,不僅不再像是遭逢身心打擊後被迫接受的過往,反而更像一個士人博觀世界數載後,反覆咀嚼且自我選擇相信的學說,是一套堅強、冷靜、充滿正氣的對異國的解讀。
這趟羅馬神父東遊記,就此成為遠渡異地的教士在信疑與稱義之間自我辯證、考驗、思索,進而芒刺相懷的約伯之旅。
旅途的終點是一場原創的結局,費雷拉與羅德里奎茲的遺體以手持十字架入棺,顯示他們仍舊一生奉主,徹徹底底強調了他們忍辱負重的意念、為信仰忍痛屈撓的殉道。
日本官吏與荷蘭使者並不清楚,但他們自己知道,他們這一生都在信與疑的路上持續心想、達到「兩者融合的喜樂極致」,疑者終有成為信者的一天。
問題是,真的人人都能承受這樣的辯證嗎?
至少遠藤周作說不是,否則便沒有吉次郎的存在了。
這就是2016年版《沉默》最大的問題,它將這則宗教故事本來直指人性的普世掙扎,降格為一種粗糙而自大的英雄之旅。
所謂的信者與疑者,說穿了都是強者,因為當一個人能以自身辯證信與疑、自我做自我的告解師、白雲蒼狗仍不改其志,意志力與求知慾必然得強大到無與倫比。
這些都是弱者辦不到的,例如吉次郎就不行。
他會為了幾枚銀錢而出賣戰友、為了耍威風而謊稱自己是羅馬使者、會為了保全性命而唾像踩繪,他永遠沒辦法信守與他人與上帝的承諾。
這是他信仰軟弱的本質。
基督是為了弱者而犧牲、基督教是為了弱者而存在,遠藤周作因為同情弱者而寫書,但是2016年版《沉默》最否定的便是弱者。
吉次郎的背叛行徑與戲份一樣被大量刪減,也讓他與羅德里奎茲互相映照「信仰中沒有強者弱者,基督只看護弱者」的鏡像意義被削抹了。
當羅德里奎茲在長崎最後一次在監獄中聽取他的告解,神父的眼神是厭棄與猶疑,吉次郎的告解在鏡頭晃動下是如此虛無飄渺,就像他唾吐聖畫的畫面被客觀鏡頭帶過,彷彿主掌攝影機的人也不願看見聖像被汙辱一般,吉次郎遭宣判為不該如監獄外的其他信徒被列入基督同等拯救的行列,他只配被同情,卻不配被拯救。
這不正是強者的傲慢嗎?
當信與疑的辯證不是發生在兩個人物之間的對峙(1966年小說的處理),也並非發生於一人與一國間的摩擦(1971年的處理),而是像現在這樣只發生在一個人的腦海與心智中,那是屬於強者的信仰。
2016年總結的,是只屬於強者的《沉默》,也是徹底否定了遠藤周作與終極關懷、只有強者才有資格自稱信徒的英雄故事。
這也不會叫人意外,為什麼有那麼多觀眾看完2016年版《沉默》,會以為這部電影的結論是膚淺的「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留」」了。
畢竟,在鋪天蓋地的自溺旁白與無所不在的強者論述之下,遠藤周作企圖訴說的母性信仰、弱者關懷、日本國情,以及最重要的,羅德里奎茲與吉次郎身上特有的基督教徒煩惱:因信稱義,又有甚麼劇情餘地出來透氣呢?
什麼都沒說的故事,觀眾能看見的,自然也只剩忍耐了。
「沉默」是什麼?
在小說原作中,沉默可以是上帝對人間苦難的不發聲、也可以是兩個神父在日本選擇棄教的不聲張;在1971年電影中,沉默則可以是長崎信徒被穴吊在地窖的求救低吟,逐漸被折磨到無法開口的死之寂靜。
2016年版則以上皆非,片中沒有任何人事時地是沉默的:死到臨頭仍舊心聲特多的羅德里奎茲、地位與氣勢幾乎像日本山大王的費雷拉、反覆以家徽與特使迴盪的日本官員、近乎三小時片長而戲份冗贅的長崎信徒,通通以極為聲張的方式搶著鏡。
唯獨吉次郎這些信仰中的弱者,被鏡頭與旁白排除在外。
這也是2016年版《沉默》難以叫人喜歡的主因,馬丁史柯西斯也好、這些洋人劇組也罷,他們出於某種不知何以的動機(改編的疏忽?
對歷史沒有興趣?
歐陸信徒的傲慢?
),對於吉次郎這些原先歷史的主人公,再一次施予了他們當年遭逢的悲劇:他們「被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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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马丁·斯科塞斯刚刚上映的电影《沉默》,有着两方面的解读。
一方面是来自于普通影迷对于电影制作和表达的主题的评论,另一方面来自于基督教内部对于电影中关于信仰问题的看法。
坦白说在这种有关宗教题材的影视作品评论里我比较倾向于基督徒对此类作品的探讨观点。
关于信仰关于神学在某种意义上对于评论者所应有的知识层面和属灵层面是有所要求的,就算打着神学家宗教学者旗号的高知与真正的普通信徒之间看待某一信仰话题都是有区别的。
有些宗教学者是站在研究、参考、属世的层面上去看待信仰神学,有些信徒却是站在属灵的角度去亲身体验信仰的意义,这两者之间有时是天差之别,更不要提无神论者或大众影迷用自己的理性去定义电影或小说中宗教信徒的生命意义了。
这样说来并非故意抬高宗教题材作品的评论门槛,而是确实术业有专攻。
如同某些星际幻想题材类影视作品,天文学或物理学专业的影迷朋友去分析作品内某些细节的真实性或科学地可实现性所用到的专业知识和术语要比大众影迷更加高深严谨的多,对于自己不能够完全理解的事物应该尽量少下定义和标准,而是多多参考对此更加了解的朋友们的讨论和介绍。
在豆瓣《沉默》短评置顶最高的一个帖子或多或少的跟我表达了一样的观点。
《沉默》这部电影改编自1966年出版的日本天主教徒作家远藤周作的同名小说,小说曾经获得第二届谷崎润一郎奖。
那踩踏圣像的脚,也会疼痛。
——远藤周作《沉默》讲述的是日本德川幕府时代禁教时期的故事。
故事中的费雷拉神父历史上确有其人。
而男主角加菲饰演的罗德里格兹神父现实生活中是意大利人,作者将其改为葡萄牙人,这样他与费雷拉神父就有了相同的国籍和更加深刻的矛盾冲突。
在观看电影之前大体了解一下当时的历史背景对理解主人公是有所帮助的。
1543年8月5日,一艘驶往宁波的商船因风暴漂流到了日本小岛,这是葡萄牙人第一次在日本领域登陆。
随后便是耶稣会士的进入。
1547年12月,耶稣会成员方济各·沙勿略认识了日本人弥次郎,2年后他在写给罗马教会的信中表达了要前往日本传教的意图:“所有去过日本的葡萄牙人都告诉我,如果我能够去日本,我将为主做出巨大的贡献……据弥次郎说,他们是一支受理性控制的民族”。
1549年8月15日,沙勿略一行抵达萨摩藩拉开传教的序幕……1589年6月19日丰臣秀吉颁布《拌天连追放令》五条禁令宣布驱逐传教士。
1597年丰臣秀吉下令把日本信徒及方济各会修道士总计26人在长崎钉死在十字架上。
1613年迫害基督徒的浪潮席卷日本。
1614年1月颁布新令驱逐所有传教士,其中包括89名耶稣会士、4名方济各会修道士、2名多明我会修道士、2名奥古斯丁会修道士。
1614年至1635年出现了京都大殉教、元和大殉教、江户大殉教、平户大殉教、东北大殉教等事件,更是出现了电影中所描写的“云仙地狱”与“踏绘”等刑法,死亡信徒28万人。
1644年,日本最后一个耶稣会士殉教,无神甫时代开启……上图即为当年日本驱逐传教士禁教令下对付异己的酷刑。
水中十字架刑法为“水磔”酷刑,将人绑在十架放入水中任由水浪击打而死。
下图右一为“穴吊”酷刑,将人倒立放入地窖,在耳后开孔任鲜血流干而死。
二战后驻守日本的美军司令麦克阿瑟将军是一位基督徒,有资料说在1945年至1951年间美国共派遣2500名牧师运送一千万本《圣经》抵达日本传扬福音,收效甚微。
今日的日本据统计有近一半人口信仰日本本土宗教神道教,有近百分之四十五信仰佛教,基督徒大约只占百分之一的份额。
也许真如电影中费雷拉牧师所言:日本是一个信仰的沼泽地……电影《沉默》的开篇是一段旁白,费雷拉牧师的信件。
画面中是信徒遭受“云间地狱”酷刑。
“1633年,周五。
主的平安,基督的荣光。
尽管对我们而言,这片土地上的安宁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
我从不觉得日本是一个光明的国度,但是我从未见过它像现在这样昏暗……代官们要信徒们弃教,抛弃神圣的主和主的爱的福音。
但是他们仍坚守着信仰,他们无惧严刑拷问。
皮肉之苦只是更让他们证实了信仰的无穷之力,以及主与他们同在。
主的爱只让我们更强大!
”——费雷拉写完这封信之后,费雷拉神父就失去了消息。
在字里行间我们能够感受到费雷拉神父对遭受酷刑折磨的信徒的信心和支持,以及抱有的对上帝大能的期望。
另外也能感受到对于在日本传扬福音之路的思虑,按照历史的记载这个年份正是信仰遭受大逼迫的时候。
费雷拉神父不再有书信来往,身在国内年轻气盛的两位神父甚是挂念,又为了信仰的缘故决定启程前往日本。
“1940年3月25日,主的平安,基督的荣光。
主对他们说,你们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
即便是这样的角落,我们的主也不会忽视吧。
我准备遵从他的话的时候,眼前浮现出他的容貌。
他的神情就像当初他对彼得说,喂养我的羊,喂养我的羊!
那样坚强有力,那张脸一直深深吸引着我,我从那张脸上感受到了伟大的爱,天主教徒的哀号撒在每片日本的黑土。
”——神父前往日本的旅程是满怀希望的,为主做工的喜悦远远大过于时代所加成的恐怖气息。
信仰,确实是一个能够改变人的东西。
很多人会讥讽那些有信仰的人,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谁没有信仰呢?
有人有宗教信仰,有人有共产主义信仰,还有人做科学的门徒,更多人成为金钱的奴隶。
什么叫做信仰?
是不是你为之终生奋斗的事物呢?
无神论和有神论似乎是一种天然的对立,在这种情形下表面上看来是一种互相鄙夷的状态,其实想想并非如此。
大部分有神论往往是从无神论而来,如同宗教信仰的门徒往往是直接或间接领受了某种信仰的启示转而步入信仰的国度成为有神论。
所以许多有神论者都能够理解无神论者所提出的批判、怀疑或者是嘲讽,而无神论者站在自己的角度却没有办法去了解有神论者这种思想的转变。
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
——《圣经希伯来书》“信”在我们的人生中无处不在,有时它并不是以理性的面孔出现。
如果你能够结合《希伯来书》里对“信”的定义,你就会发现生活中有太多不以科学实验为认知前提的真理存在了。
神父的信仰使他满怀激情和信心踏上传福音之路,即使明知可能会有生命肉体的消亡,但心中所向往的天国甘美早已令他将现实生活的恐怖置之度外。
当神父来到这个渴望基督信仰的村落,看到他们因着神父的到来能够告解而激动不已的模样不禁赞美:“基督教带来了爱,第一次做为人而不是动物被上帝宠爱。
上帝承诺,他们的苦楚不会终于虚无,而是终于救赎”。
在天主教的教义里,信徒与上帝之间的对话需要经过神父做为连接。
信徒将自己内心的罪恶、痛苦告诉神父,神父带着上帝赦免的权柄为其赦免和祷告。
而在马丁路德改教运动后的基督新教中提出人人都可以直接与上帝交流沟通,这是两者的区别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时天主教传入日本之后信徒急需神父的原因。
当神父看到虔诚的信徒还要遭受政府的迫害通缉之时感慨:由于常年的隐藏自我,他们的脸就像一张张假面。
为什么,他们要如此饱受煎熬?
又为什么上帝要挑选他们承受如此?
这是神父的第一次追问。
在没有宗教压迫的国度,信仰并不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情。
好像人们什么都没有付出,每个人都成了上帝最忠心的孩子。
但信仰如果遇到压力呢?
究竟怎样去面对信仰?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
原谅我,上帝。
宽恕我的罪过,让我觉得我感到了生命的价值,我在这个国家真正被人民需要,直至世界末日。
——神父用脚踏上耶稣基督的雕像、用口水喷向面前的十字架、宣布自己是一个弃教者,这就是官方所想要达到的目的。
这些矮小柔弱的村民信徒拒绝了。
其实在基督教的十诫中第二条诫命中是不允许有任何偶像崇拜的,所以基督雕像、十字架在基督教看来都是被造之物的形状而已,并不代表任何寓意和异能。
村民的拒绝执行更多的还是内心深处的拒绝。
当遭受水磔酷刑四天才死的茂吉高声唱歌呼喊上帝的时候,神父的内心遭遇了极大的挣扎。
对于这些被夺去生命的村民信徒神父内心追问自己:在当时聚集在沙滩上的人群中,他的歌声是唯一的声响。
上帝毫无疑问听到了死者的祈祷,听到了他们的惨叫。
他们承受了这么多磨难之后,我要如何解释主对受难者的沉默?
我需要我全身的力气去理解这些事。
我梦想我能找到答案,他在这里发出的荣光究竟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又为基督做了什么?
我现在在为基督做些什么?
我能为基督做些什么?
我等待主的回答,但却只有沉默。
我祈祷,但我得不到回音,我到底在像什么祈祷呢?
——神父沉默,上帝的沉默。
殉教者的血是教会的种子。
神父此时的心中可曾想起当年耶稣的门徒?
公元64年10月13日,彼得被倒钉十字架。
他留下来两句话:“我不配和我主耶稣基督以同样的方式殉道。
我要仰望天国的荣耀!
”公元44年,雅各布殉道。
刽子手被他无所畏惧的信仰所感染,当即宣布自己是基督徒,自愿与他一起处死。
临死前刽子手请求雅各布代替耶稣基督赦免他的罪,两人一起被斩首。
安德烈,被钉X形十字架。
腓力,倒钉十字架。
巴多罗买,被棍击、剥皮,钉十字架被刀砍死。
多马,被长矛刺死。
公元72年,达太被钉十字架。
公元74年,西门被钉十字架。
小雅各,被锯刑。
马太,被刀砍死。
……许多人并不理解什么叫做信仰。
有些人认为信仰是一种交易,我相信你所以我要得到什么。
有些人认为所有的信仰只是一种善行,只要我行善信仰什么根本无所谓。
那些为信仰而殉道的信徒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群傻瓜。
而真正的信仰是什么,信仰的意义在哪里,他们并不知道。
神父所经历的属灵困境每个信徒都会遇到,当怀着殷切的盼望换来沉默的回应之时(是的,沉默也是一种回应),许多人开始彷徨、开始怀疑、开始离弃。
电影中神父遇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果真是没有答案吗?
我以为殉教将是我的拯救,我主是我的帮助者,我将信赖托付于祂。
我们不朽之主所流的无价之血,注定是世界的救赎。
——神父对于一名信徒来说,殉教是一种荣耀。
可是日本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他们需要神父的精神背叛,他们需要神父的引领,一个神父的叛教影响远远大于杀戮几个信徒的人头。
神父与井上大人展开真理的辩论,还有那位言辞严谨的翻译官看似入情入理的旁敲侧击:只有天主教徒才会把佛和凡人等量齐观。
我们的佛是凡人也能成为的存在。
是比他自己更伟大的存在,但你们却依靠着幻象,并把他们称之为信仰。
而井上大人更是镇定自若的辩称天主教义只适合在葡萄牙成为真理,在日本没有生存的土壤。
神父回答到:真理是普世的,在任何国家任何时代都是普遍的,因此才能称之为真理。
如果一种教义在葡萄牙是正确的,而在日本却不是,那我们就不会称之为真理里。
井上大人与翻译官随即用南橘北枳这个成语来回答神父。
但是这种南橘北枳的说词与神父所提的普世真理能否用同一个标准去衡量呢?
如果环境能够改变信仰,那究竟是环境的错误还是信仰的问题?
在这里翻译官将后果论归根于信仰是否真理的方向明显是有误的。
日本是信仰的沼泽地,这是传教士们被驱逐之后对环境的定义。
如果用生活中最简单的事例说明,1+1=2就是放诸四海皆真理的明证,根本不会出现南橘北枳的强词夺理。
您是为他们而来,但是他们却都厌恶你。
——日本翻译官被抓获的神父在日本的大街小巷游行,众人投掷的杂物和咒骂似乎像极了当日耶稣被钉十字架时犹太人的欢呼。
天主的信仰究竟给日本这片土地带来了什么?
神父此刻的内心想必无比煎熬。
费雷拉神父终于出现在眼前,看着曾经的良师益友身着日本和服眼神游移的在对面侃侃而谈,年轻神父罗德里格兹痛苦万分。
流言貌似成为了事实,上帝的小羊成为弃教的逃兵。
年轻的神父怀念禁教令之前福音传播的果效,而费雷拉似乎不屑一顾。
“日本人相信的是他们扭曲后的神,这个国家是一片沼泽,知道当年沙勿略神父传扬耶稣之名时日本人怎么称呼吗?
他们叫他太阳神的儿子!
”费雷拉神父对罗德里格兹说道。
当传教士带着一腔热血来到信仰贫瘠的土地,看到开满福音的鲜花都是喜乐无比的。
但在这里费雷拉神父的一席话与日本翻译官的南橘北枳仿佛有了呼应。
时至今日谁敢肯定这些所谓的信徒信仰的上帝就是传教士所传扬的上帝呢?
当罗德里格兹为年幼的婴儿洗礼的时候,婴儿母亲欣喜的认为她们已在天堂。
而这样福音、教义基本的信息和要点是否真实的传达到了每一个信徒的心里呢?
找到一个能够真正领受真理的信徒远比十个懵懂无知的“信徒”重要的多。
可是这些义无反顾为他们所了解的信仰殉道而死的时候,上帝在哪里?
费雷拉神父最近写的一本书叫做《显伪录》,而这本书的主题就是指正天主教教义的错误之处。
曾经靠着《圣经》为一切生命准则的神父如今却需要依靠批判《圣经》作为生命延续的代价,这其间的转变、痛苦、磨难谁能领受?
耳边传来五位信徒忍受“穴吊”酷刑的哀嚎,神父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自己愿受这酷刑之苦却不能得偿所愿。
唯一能够拯救这些人的唯有自己的弃教宣言。
是违心公开弃教还是为信仰坚持到底,人性的锋刃如刀割此心。
神父如同当日客西马尼园中的耶稣基督,向上帝祷告。
耶稣遵从上帝的旨意奔赴十字架,而今时今日的神父,所盼望的上帝的话语在哪里?
在《约翰福音》中记载了一个瞎子的故事。
有人问耶稣,瞎眼是因为他的罪吗?
耶稣回答说:“也不是这人犯了罪,也不是他父母犯了罪,是要在他身上显出神的作为来。
”今日这些人所承受的痛苦可否以这段经文作为回答?
当人性中的善与爱占据着神父的心房的时候,他颤抖着的脚对准地上的雕像。
就在此时耳边想起了一个声音:“过来吧,没事的。
踩到我身上吧!
我明白你的痛苦。
我身背的这个十字架就是为了你的痛苦。
踩吧……”神父的叫踏在了雕像上!
十字架的意义终于在他的内心阐释出真正的含义!
耶稣的十字架背负的是全人类的罪恶和痛苦,神父的踏绘也背负着五位信徒的苦难生命,在这一刻,十字架的意义得以完成。
日本翻译官说过:这只是一个形式。
一切外在的都无法与内心相比,这样一个曲曲的形式却仍然有太多人不愿因着自己的生命屈膝,这究竟是为什么?
“弃教的保罗!
弃教的保罗!
”街上顽童肆意的讥笑着神父,当初雄心壮志效法保罗传播福音的结局成了敌人的笑柄。
冈田三右卫门——神父余生的日本名字。
像一块无法治愈的伤疤嵌在神父的心里。
当两位弃教的神父从事着被国人鄙视的宗教审查工作时,看着因为自己的检举而被抓的西方人罗德里格兹百口莫辩百感交集,费雷拉貌似无疑的低声说道:“主教导我们去爱那些鄙视我们的人,只有我们的主能判断你的内心”。
罗德里格兹吃了一惊,“我们的主”?
费雷拉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没有离弃神,神也没有离弃我们。
耶稣有一个卖主求荣的门徒名为犹大,自杀而亡。
吉次郎仿佛是神父身边的犹大,人性的软弱在他身上如影随形无法脱离。
为了生命几次叛教却又几次忏悔。
年轻的神父无法做到耶稣的教诲原谅他七十个七次,从自己内心厌恶吉次郎的他甚至追问上帝啊您怎会爱如此卑鄙之人呢?
《圣经》中有一个著名的浪子回头的故事。
浪子的父亲欢欢喜喜的接纳了他……当宣布弃教的罗德里格兹接受吉次郎作为仆役终日在平静的忧愁中度日的时候,吉次郎的告解仿佛抚慰了两颗无助的心。
恐怖的禁令之下,吉次郎对真理的追寻却从未停止。
那颗忏悔的心仍然寻求上帝的赦免。
“你是神父”吉次郎对着弃教的罗德里格兹说道。
吉次郎:我背叛了您,背叛了家庭,请您听我的告解吧。
神父:主啊,我反抗了你的沉默,我和你一起受苦,我从未沉默。
但即使主沉默着,到今天为止,在沉默中,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他是日本的最后一名神父,从未承认过天主教的神,无论是文字还是图案。
他从未提起过主,也从不祈祷,直至死亡。
他的信仰永久的结束了。
——电影《沉默》这部电影的结尾是火中神父手里的十字架,在烈火的燃烧中仿佛是对上帝沉默的回应。
当我知道这部电影的导演是马丁·斯科塞斯的时候,我其实是不抱希望的。
虽然我承认他是一位伟大的电影导演,但在《基督最后的诱惑》这部电影面前,我很难将他再与《沉默》联想起来。
也许人是会改变的。
在《沉默》上映之前,400名罗马的基督教牧师在2016年11月底之前提前观影,派拉蒙专门举行特别放映场,以此答谢拍摄期间出任宗教顾问的牧师詹姆斯·J马丁。
但电影上映半月票房极为惨淡,美国本土票房174万美金,对于这部电影的预算5千万美金来说可谓损失惨重。
我并没有读过《沉默》原著小说,不过在电影中对于上帝的沉默并没有给出立场鲜明的答案。
在这篇文章中我提出了太多的问题,我没有马上回答。
现在我希望用《圣经》中的话语为《沉默》做出一个符合上帝心意的答案。
哥林多后书:我的恩典够你用的,因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
希伯来书:我总不撇下你,也不丢弃你。
诗篇:神啊,求你不要静默;神啊,求你不要闭口,也不要不作声。
马太福音:凡在人面前不认我的,我在天上的父面前也必不认他。
马太福音:我差你们去,如同羊进入狼群。
出埃及记:我要恩待谁,就恩待谁;我要怜悯谁,就怜悯谁。
马太福音:你们被交的时候,不要思虑怎样说话,或说什么话。
到那时候,必赐给你们当说的话,因为不是你们自己说的,乃是你们父的灵在你们里头说的。
马太福音:那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不要怕他们。
罗马书:受造之物岂能对造他的说“你为什么这样造我呢?
”马太福音:得着生命的,将要失丧生命。
为我失丧生命的,将要得着生命。
……
片如其名,大写的沉默。
别说bgm,片尾都没弄个曲子。
要不是早就预定和老刘一起看,这电影我一个人应该看不完。
拍的很讲究,一看就是有钱大导演手笔。
然而这个题材也实在没什么胃口看,而且同样的情节总在loop……看卡位以为洋介君能有15min,妹想到贯穿始终戏份仅次于加菲,相当惊喜。
他果然是特别珍贵的演员,表演的路子很本能,完全没有其他霓虹演员那种固有的痕迹。
而且吉次郎这个角色有意思,有开合有悬念,能挖掘的部分不少。
总之希望他能凭借这个表演争取到好本子。
说起来刚知道他时就见过有人褒奖他“演什么像什么”,当年曾深以为然,不过近年总是会很警惕这类滤镜式的评价。
此番过后——洋介君果然是演什么像什么啊。
===========剧透分割线=========加濑亮是不是因为葱白浅野忠信来打的酱油,太惨了!
戏份可怜还要一直身体力行诠释片名,就跟人合唱了段圣歌(可能并没有出声)然后就被断头强行杀青了!
哪能了
宗教与政治文化,信仰和人性的冲突中,面对神的沉默,该如何抉择。
小说的作者,影片的导演,貌似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可我们自己呢?
信仰,对我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人来说是非常抽象的一个概念,是信念,是真理?
好像拥有了信仰,便无所畏惧,甚至可以为之死,但是死之前,我们真的清楚自己所信仰的到底是什么吗,是宗教书籍里描述的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迹?
是自己日日为之膜拜祷告的人形像?
还是只是一个天真的精神寄托,以为死之后就可以到达没有赋税没有劳作美好的天国…回过头来仔细想一想,那些“苦难与迫害”,真的是神想要我们去经历的吗?
以此来证明我们的信仰?
一切也许不过只是那个日本高官所说的形式而已,还有执念,ugly woman , barren woman 的执念,神父乃至教会的执念,大多时候都是我们困住并折磨我们自己,所谓执我。
相比之下,屡次三番弃教甚至出卖神父,然后又痛哭着认罪的那个日本人也许更加懂得信仰是什么。
所以当人们祈祷,甚至质疑的时候,神必须沉默,在神的沉默里,一个人,由内而外、自发生出的信仰,才是真正的信仰。
觉得所有有“宗教信仰”的人都可以去看看这个电影,不只是基督教徒。
电影所展现的,值得讨论的远不止我片面思考的这些,但其实我并不推荐去看,近三个小时,大量静默的镜头,冷酷的画面,乃至在一段完全无声寂静中我听到一个女生压抑的抽泣,非常折磨,我都快绷不住了…看完难受很久,想了很多有的没的的东西,最后却又归于空虚,好像被抽空了的感觉~
第6届#法罗岛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第3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沉默》,下面为大家带来前线教徒们永恒持久的静默评价了!
Pincent:任何宗教与信仰都应被尊重和善待,结尾二十分钟的“意想不到”体现了原著足够高的level。
薛Tony:沉默。
对宗教题材的电影真的无法带入。
淡水河边:总觉得宗教题材很容易因为导演本人的立场会拍的比较偏激什么,但沉默里处理的比较正常,或者说处理的是有点太稳了,好在这个故事的主题和拿捏很到位,压抑和无奈的情绪充满整部电影,探讨不同社会环境下的宗教信仰的意义,加菲里面的表演不太喜欢。
安安安and:到底什么是真正的信仰,而什么又是真正的罪恶?
为何当虔诚的众生面对宗教迫害的时刻,上帝却总是沉默?
为何我们只能四处流离,在疲于应命的时刻,究竟哪一种方式最为高贵?
是决然慷慨地宁死不屈、自我催眠只为加快通往天堂的脚步,还是像吉次郎一样前仆后继地踩踏上基督像、不断承受着信仰的动摇与考验又不断在忏悔中重新蔽身于宗教的温暖,或是把人间活成继续煎熬的炼狱,哪怕亵渎了那座唯一的神,哪怕当我们放弃了一切个人的自由意志,也要保留那些最大的公约数与众生同在,保留他们去做希望的火种,而将自己献祭给另一种意识形态,做永恒的俘虏?
其实信仰是无法被宗教迫害剥夺的,我们放弃的只是形式,玷污的也只是物品,我们无法在祈祷布道、聆听告解,但我们的心中始终有一个回响的声音,漫长地应对着上帝的沉默,然后在这沉默中无怨无悔地追随。
弥漫了整部电影的雾气摄影、华丽的慢镜头、粗糙的颗粒感、真实的自然声,最后一起融为呲呲作响的火焰里,被双手紧握的十字架,变成最恒久的沉默。
HerMajesty:对于天主教徒马丁•斯科塞斯来说拍完此片算是完成了自己一生的任务。
对于宗教和信仰的解释,咱中国人体会不了,哪怕这片对于不信教的人已经很友好了。
加菲绝对给片子拖后腿了,那张脸看着怎么都不像17世纪的。
两个半小时很拖沓,是史诗片的格局,但节奏明显是反史诗的。
作为好莱坞主流导演,老马能保证每一个段落都有精彩的地方。
关于生存和背叛,尼森叔对加菲说:长大后你就成了我。
法罗岛岛主:老马的控制力和普列托的摄影让电影看起来如此的华美,但是金玉的外壳包裹的内核让我感觉观影两个半小时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想要吐槽一下,却因为槽点实在太多竟不知该从哪里下嘴。
一个有趣的现象:日本人逼迫基督徒弃教,用热水浇淋他们的皮肤,日本人是反派,基督徒是受害者,于是拍了《沉默》来缅怀这段历史;中世纪基督徒活活烧死“女巫”,手段残忍不逊于电影中的日本人,直到现在“女巫”依旧是反派,被污名化、泼脏水,而基督徒还是受害者。
总结:一个人好坏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而是处于什么立场。
滚。
肖申克de囚徒:宗教道德的利己性主要是从教徒个体修炼的期望和目的指向来说的。
关于宗教道德的利己主义有两层含义,其一是说人对自己命运的关注,对自己的爱,是追求幸福的欲望其二是说这种对命运的关注却表现为与目的的背离。
每一种宗教都以自己独特的形式,关注着人生的问题关心着人的命运,询问着人的本质。
从这个意义上说,宗教不过是人类认识自己的一种方式。
关注自身的命运,追求自身的幸福,寻求更高的生活质量是人类的本性,这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宗教道德的核心是处理人—神关系的道德。
在宗教的道德关系中,人是在完全丧失了自我的形式下奉献着自己的一切。
因为在人面前,神或上帝是一切的创造者,因而神是神圣的、伟大的、至上的和无限的而在神面前,人是被创造的,因而是平凡的渺小的、有限的,屈辱的,甚至是有罪的。
这样,神与人就在神圣与凡俗、伟大与渺小、祟高与卑下的强烈对比中,以其伦理的形式确定了二者的特殊的关系神创造了人,人要对神感恩神决定了人的生死祸福,人要对神顶礼膜拜神能拯救人,人要献身于神。
所以,虽然是人创造了神,但在宗教伦理的人神关系中,人完全丧失了自我,泯灭了人性。
现在的间题是,在宗教中的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献出一切甚至否定自己而为此做出巨大的牺牲呢道理很简单,就是为了获得永生,为了换取一张进人天堂的门票,也为了灵魂的超越和安宁,人们愿意为此付出今世的幸福乃至生命。
宗教是人们的一种无助和无奈的选择和归宿。
宗教道德所关心的,只是个体自己和自我保存与永生,强调的是“自我利益”。
所以,从根本上说,宗教是人对无限和神圣的渴望,并在神身上获得满足的一种形式。
信徒们在十字架上被火烧死,海水淹死。
加菲扮演的牧师在村民们承受苦难的时候从地下发出的呜咽之声和此时源于自己对宗教那种坚守信仰从心底发出勇于献祭的声音,孰轻孰重?
寅次郎反复背叛又反复祷告,其精神层面的煎熬犹如轮回一般。
三者罹受不同层次的痛苦之时,都在向上帝反诘:此时你不该沉默!
斯诺-纳什维尔:沉默是对宗教与信仰这一主题最具有针对性的一次探索,MartinScorsese在挖掘信仰的内在机制方面是如此优秀,推动了一个严峻的宗教和文化混杂的过程。
与AndrewGarfield,LiamNeeson,AdamDriver相比,浅野忠信和尾形一成的表演更加impressive。
我略知她一二:上帝为什么会沉默?
对于遭受苦难的天主教徒和传教神父来说,到底什么才是虔诚?
慷慨赴死还是苟且偷生,我们甚至都无法指责,每个人的立场不同,但毫无疑问他们都相信神爱世人。
如果神爱的方式是沉默,那么你信仰的方式也不该不是沉默,如果这种源于内心的虔诚让你更加痛苦与失望,那么你更应该怀着无比强大的希冀来继续保佑上帝,怜爱世人。
蓦然回首,那个一开始被众人怀疑谴责的叛教徒其实才是最虔诚的信徒,他的伪装让自己苟活,也让自己更加相信上帝的力量。
此时我想借用罗曼罗兰的一句话来说:“这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看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了却烟硝:首先声明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对于任何宗教没有任何的偏向和歧视,但这部电影确实击中了我的心灵——不是因为这部电影对宗教进行了拉踩或者怎么样,而是我透过它看到了信仰的力量。
剧情上乍一看确实有对宗教一捧一踩的嫌疑,但是仔细看来,你会发现其实叙事角度还是很客观的,它确实很好地反应了当时日本社会对待外来宗教的真实态度。
而影片最重要的内容还是对男主角信仰的集中描写:也许他的表面上为了解救信徒而选择放弃了宗教,但在他的心中,所有自己曾经坚定相信的一切永远都不会失去。
这个人物形象也在安德鲁·加菲尔德优秀的演绎下变得更加立体。
另外影片的视听效果也达到了巅峰,专业的摄影构图,以及无声占据了大半江山的配乐,都把影片的艺术性推向了顶峰。
#FIFF6#DAY3的主竞赛单元场刊评分稍后会在广播中为大家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能不能给负分?完全拒绝了解本土文化和本土宗教,傲慢地认为自己的宗教就是真理,别人的宗教就狗屁不是,还完全不讲道理,讲就是你不懂,how arrogant is that?尊重他人信仰自由,不干涉其他人的信仰,很难吗?无视他人文化传统,生硬地让别人必须接受自己的宗教就是博爱了?还有热评踩有反对意见的人说这些人都是“没有一点神学知识的人”,还说无神论是“迷信”,我简单回答你,no, and no.
这个故事的逻辑大概是:如果无法解释上帝的沉默,就也用沉默来应对世俗的压力,把信仰深埋心中。但宗教本来就是靠仪式和结社支撑起来的,独善其身不适用于每个信徒。至于我这种永远怀疑一切的人,既不会安于做一个唯物主义者,也无法说服自己皈依任何现用的宗教。我的灵魂大概注定要做个孤魂野鬼。
信仰动摇时的煎熬在小说里表现得要更透彻。佛教徒与基督徒之间的争论要是能更深入点就更好了(原著里好像没有这个?)最大的问题其实是语言。小说虽然读的中译本,但葡萄牙语和日语会在文字里还原,在语言上是自洽的。一旦全部用英语讲出来,在声音层面就制造了一种奇怪的错位,变成了明显的“演”。
拍得很文学,很远藤周作。日本导演拍不好远藤周作的。要交给西方人。
放弃这十几年一贯快节奏的剪辑,手法回归古典,沉稳凝视,一如“沉默”。作为马丁脑残粉看得激动
前1/3几乎看不下去,后面因为主角到底会不会背叛教义,产生了悬疑感,勉强支撑了下去。加菲尔德完全不在状态,根本不属于这个电影。价值观上,我以为斯科塞斯会讨论出很世界观的观点,他都让日本人讲出了“which God”,居然出发点还是基督教本位,有点失望。还没有崔神的脱口秀有深度。如果这是他真实的价值观,那么不是蠢,就是坏了。宗教是被当时的侵略者利用的前哨兵,他不知道吗?另外,这个片子在日本居然没有人抗议?说日本是沼泽,所以什么都长不起来,说了好几次。还让那么多日本人跪这个人说什么“It is u who feed us”,我不是日本人,看了都不高兴。/尾形一成令人惊艳,值得“最佳男配角”!可惜连提名都没有
不说电影就说故事本身。带着莫名优越感去传教本来就呵呵。整部电影我都在日本官员的立场上。这种把宗教看得比人命重的全都归在邪教里。【真心的,连耶稣长什么样都搞不清楚还信什么教。中东人好吗,罗马人怎么画你就怎么信吗(摊手
画面镜头精良剧情步步推进没有强行高潮,在比较中立的立场上对宗教殖民和人性自我生命思考。但是个人没有觉得加菲的表演很出彩,而且对于日本的本土文化宗教政治背景真的讲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仅仅描绘一些海边最穷的农民和少数几个当权者是没法表现这个大context的
笃信真理要传教到日本,和十字军东征,和日本幕府禁基督教要求信佛教,后面一样的逻辑是:我信的才是真理,我为你们好,所以你们要听我的。当然,我赞成信仰自由。但国家机器用宗教渗透也是常用手段了,更不要说宗教战争后面的权力领土财产目的。老马丁很日式的片子,看得纠结,还是要赞!
面对新兴宗教发展壮大,无法抗拒的反应是各种刑罚迫害。
宗教题材很难驾驭何况是两个宗教的冲突,马丁没有做过多编排,只是呈现,但是作为这样的题材若没有足够深邃的见解就会流于表面,最大问题在于看过之后我还是没有找到主人公所坚持的事意义究竟在哪里,仅仅是给穷人带来心灵寄托吗?其实视听和表演我还是喜欢的,洼冢洋介表现最好吧。
不是多卑鄙,吉次郎兜兜转转寻到弃教神父仍要告解无穷恶魇;未必多虔诚,神父泪眼婆娑看尽诸多苦痛仍不肯玷污圣像。也许并不信仰上主,只是笃信信仰这件事。也许并非虔诚耶稣,不过固守虔诚不动摇。踩上圣像那一刻才顿悟,冠异名娶他妻,仍可心怀十字架踏入往生。不必植根于沼泽,沉默的信仰与你同在。
历史
不是基督徒或是对宗教感兴趣的还是别看了
斯科塞斯近几年最称得起大师的作品以《沉默》姿态一针见血的指出文化冲突的核心。而这部沉默太久的影像待到爆发时刻才显得酣畅淋漓:甘为弱者屈膝弃教,但信仰的终点落在个人。如果你无法领会蕴藏在《诗》中的神性,这部探讨神之语言的宗教启示录将为你打开通向真理的每一扇门。最后你听,诸神在欢唱。
老马的片子现在的问题是跟斯皮尔伯格一样,整部片毛病几乎没有,完整且控制力到位,但也乏味。加菲的演技分分钟被亚当·德赖弗所秒杀。咳。以及,整部片子来说,大抵是一部老马的黑泽明情结的片子。
宗教什么的完全体会不了,无法理解。没什么出彩,平稳无聊。
神棍电影,不信宗教还是别看了
信我者死,疑我者生。
加菲演技毁一半,冗长后段无力回天;消音部分处理得当,摄影美得惊人;洼冢洋介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