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讲述两位在上小学的孩子各自的生活,他们共同养了一只小羊,开心和忧愁的时候会爬上已经生长了三千年的胡杨树分享。
孩子们的忧愁无外乎与大人们有关,艾萨的妈妈常年被疾病缠身,失聪让她不会讲话,脑膜炎让她神志不清,因此妈妈的走失是艾萨最担心的事情。
而凯里比努尔担心妈妈与爸爸再次离婚,担心普通话成绩,因为在普通话越来越重要的当今,凯里比努尔的妈妈想让她转学去库车的语言学校,这样一来,她不得不与家乡与好朋友离别,此般离别相当于与童年的告别。
或许艾萨早已与童年告别了,因为家庭原因,他照看羊群、照看母亲,而随着秋季到来,他的哥哥也要去远方上学,在分别前一日,他说出不似这个年纪的话:“等你回来的时候,妈妈那时候是好的还是生病,谁知道呢?”
疫情后为之第一次走入影院的,是它。
不喜欢文艺片的我,却莫名喜欢一些偏民族化的类纪录片题材,譬如这部《第一次的离别》,譬如《冈仁波齐》,譬如《狼图腾》。
周末的午后,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影院,听着画面上小朋友们并不熟悉的语言,看着荒漠中的落日长圆,看胡杨片片成林,却伴随着几位小朋友寻找离家出走的妈妈而默默的落泪。
毋庸置疑,这部影片的拍摄画面为其增色良多,而大新疆的处处美景,也值得观众垂涎,哪怕我向往多年却一直无法成行。
影片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或许许多人觉得不值得为之记录镜头,而正是一幕幕朴实无华的镜头,体现了民族融合过程中,小老百姓们不同的心路历程。
有坚守信仰的,认为离开就是离经叛道的老人,也有积极顺应形势,拥抱新变化的年轻人,自然也就有了因融合而产生的碰撞,与离别。
在这个过程中,无需说谁的立场对错,因为,只要是坚守本心的真挚,都值得尊重。
2018年第31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于11月3号落下帷幕。
莫非影画声音团队参与制作,青年导演王丽娜执导作品《第一次的离别》,荣获本届电影节亚洲未来单元最佳影片。
评委颁奖时如此评价:这部电影用如诗般美丽、简单、直率的方式讲述严肃而复杂的话题,观众仿佛中了魔法一般被吸引到故事中。
电影完美地展示了电影之迷人,在现实中唤起了诗性。
作为王丽娜导演的长片处女作,影片《第一次的离别》可以说是导演对她的故乡新疆沙雅的一次献礼。
作为新疆沙雅人,王丽娜导演对家乡有着无限的牵挂。
用导演的话说,新疆沙雅决定了她电影的源头。
在影片中,使用了大量非职业演员,甚至是本色出演,演员大部分是维吾尔族人,语言也是维语,节奏和色调也十分舒缓。
影片以新疆沙雅地区一个叫艾萨的男孩的生活为线索,通过与母亲、哥哥、朋友的一次次别离,铺展开一场感人至深的童年生活。
虽然讲述的是“残酷”的别离,却没有刻意的煽情,而是用最朴素的镜头语言,记录下最动人的情感。
加上新疆独有的风土民情,展现了一幅温暖而诗意的南疆画卷。
一新疆,沙雅县。
沙漠和平原是这里最常见的地貌,地势辽阔,风景壮阔。
站在高处,能看到稀稀落落的村庄。
7岁的艾萨,是一个维吾尔族小男孩。
和同村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不一样,艾萨总是一副心事重重、愁容满面的样子…
艾萨的爸爸是个农民,成天忙着在地里干活;妈妈是个残疾人,除了双耳失聪,还患有精神病,只能躺在床上咿呀乱叫,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从艾萨记事起,无论是上学前,还是放学后,除了要帮爸爸干农活儿,还要负责照顾神志不清的妈妈,一不留神,妈妈就会溜出去到处乱跑,或是昏迷在路边,非常危险…本该是玩乐的年纪,却承受着家庭的重担。
村里人都说,艾萨这孩子,太可怜了。
尽管很累,可是艾萨却从来没有偷懒,他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妈妈,做饭,梳头,拥抱…艾萨说:我天不怕地不怕,只害怕妈妈走丢…
这天,因为艾萨贪玩,妈妈跑丢了…哥哥对艾萨大吼:我真想踹死你!
妈妈要是出事了,我扇你耳光!
凯丽,是艾萨唯一的好朋友。
每当艾萨妈妈走失,凯丽都会陪着艾萨,翻山越岭地找人…在那些妈妈走失的黄昏里,总是会在茫茫沙漠上,看到艾萨和凯丽两个小小的身影,披星戴月…
两个小伙伴总是在一起玩耍、放学,说心事…凯丽说:每次看到爸妈吵架,我就怕他们离婚。
艾萨说:你别怕,我好好学习,以后出息了当干部,劝你爸妈别离婚。
新疆的学校除了要学维语,还要学习汉语。
最近,凯丽的汉语考试分数下来了,惨不忍睹:20分。
凯丽妈妈知道,要是不学好汉语,孩子以后肯定没有出路…为了孩子,夫妇俩决定:离开家乡,外出打工,带上孩子去汉语学校,给孩子更好的学习环境
二这部《第一次的离别》由王丽娜导演,影片创作历经四年,包括半年的田野考察、一年的纪录片观察拍摄,组建故事片团队,又经过两年驻地拍摄和后期制作…有网友评论道:难得一见的维语电影,诗意而忧愁:独特的地域风情,淡淡的离别愁绪,孩童视角的生老病死。
质朴无华的表达,胜过千言万语…电影的片名叫《第一次的离别》,这是电影中孩子们学习的一篇课文,但是,关于离别,艾萨和凯丽的状态,是懵懵懂懂…凯丽问妈妈:我们可以不走吗?
我舍不得艾萨。
妈妈摸着她的头:亲爱的,每个人,都要学会离别…
电影中,离别一次次上演:小伙伴之间,母子之间,兄弟之间,孩子们和养的小羊之间…这种离别,也曾在观众的成长中,无数次上演。
在艾萨和凯丽身上,我们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青梅竹马搬家、同桌转学、心爱的宠物失踪、亲人的离世…我们也和艾萨、凯丽一样,在每一次的难过和不舍之中,一点点,被消逝的时光推着长大成人…
有人说,这是一部半纪录片式的电影:所有演员都是素人出镜,而主角艾萨、凯丽和他们的父母,从名字到故事到角色关系,全部都是本色出演。
电影开机前,导演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和演员们生活,让他们熟悉、忽略摄像机的存在…拍摄中,导演刻意淡化开机关机等等的号令,让孩子们处于完全自然、放松的状态,有些演员甚至到最后,根本不知道谁是导演…
片中有一段凯丽迟到的戏。
摄制组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的事情,让闹钟晚响,让妈妈晚些叫孩子们起床,起床后还让妈妈告诉她要教弟弟功课。
然后提前告诉老师,凯丽比努尔会迟到,老师要教训她。
只有妈妈和老师知道安排的事情,所有的孩子和同学都不知道。
当凯丽比努尔真的迟到,站在教室门外焦急的等待开门,她那一刻所有的动作(咬嘴唇,踢脚)及情绪(眼睛飘泪花)都是那一刻的真实情感所引发的,等下课的铃声一响老师打开门出来训她,激发了她所有的情绪,她的哭和悲伤都显得非常真实。
一直到电影真正拍完,她都不知道这是安排的戏。
三导演说:这是我献给家乡的一首长诗。
从小,导演王丽娜就在新疆沙雅的农村,被“放养”长大。
尽管后来告别故乡,外出求学、工作,甚少回到故乡,她也始终对这片曾经成长的土地,念念不忘…胡杨木做成独木舟,行驶在塔里木河上,驼铃声从塔克拉玛干腹地传出,千年的胡杨树叶沙沙作响,电影还原出了新疆,最美的一面…
由于地理和舆论影响,在大多数人的刻板印象中,在新疆生活的人们,每天都会围坐在一起载歌载舞,吃大盘鸡,烤羊肉,吃葡萄干,喝奶酒…而这部电影,呈现出的,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琐碎,平常,立体的新疆。
比如,村里的年轻人也想离开家,到外面去看看广阔的天地,而他们的父母,也会强烈地阻挠;
比如,只忙着种地的父母们,会担心孩子们的教育,也纠结要不要离开家乡,外出打工,改善家里的生活,转变孩子们的学习环境;比如,每个家里都有着鸡毛鸭血的小事:夫妻吵架,家人生病,贫穷、婚姻、教育…他们的幸福和烦恼,和大城市生活的人们,并没什么不同。
但是,又确实有点不一样…
比如,智能手机,没有像大城市那么泛滥。
比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我们有很多是“点赞之交”…生活在大城市里的我们,养成的一些娴熟的“伪装技能”,比如,笑不一定是代表高兴,哭不一定就代表着悲伤…有时候,笑,仅仅是一种客套和礼貌,是一种有修养的表现…有时候,哭,仅仅是一个微信表情包,代表的是无奈、失望、和自我调侃…但在《第一次的离别》这部电影里,在这个发生在中国新疆的故事里,笑就是笑,就是代表着高兴,哭也只是哭,只是代表着悲伤,并没有那些“意味深长”的特殊含义…四电影中无法取代的珍贵之物不在日常生活之外,而是蕴藏在日常的细枝末节里。
观察生活中的细节,看似朴实平淡的剧情也能成为电影。
在电影中,有一场戏,丈夫在棉花地里演唱一首献给妻子的情歌。
凯丽的爸爸,并不是一个职业演员,但他完全不怵镜头,坦坦荡荡的,自然而然的就唱起了歌…不仅如此,在他们的交流当中,总是会用一些很“肉麻”的词语:亲爱的孩子、我可怜的母亲、我最爱的亲人、我的小公主、小英雄…然而,这都是当地人真实的表达方式:直接、清晰、爱憎分明。
导演王丽娜说电影的独到之处并不亚于文学,它有各种可能性,我从未经过正式的电影训练,当我拍《第一次的离别》时我并未意识到它将会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我只是依着自身成长经验寻找童年经历,恰这段童年的经历还在当下鲜活的涌动。
从某种意义上《第一次的离别》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视听语言的规范之作,但它源自于内心的真实表达。
在电影里,我们能看到那些仿佛是乌托邦里的生活:村民时不时的点燃篝火,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孩子们到不认识的人家里暂住,也会被好好照料…他们哭就是哭,笑就是笑,没有掩饰,没有伪装,简单,纯粹,真挚…有一个古老的成语,叫做“返璞归真”。
是指去掉多余的修饰,恢复原本的质朴状态。
这部电影里,我们看到的是,在新疆这个美丽的地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无需修身养性,无需迷途知返,他们始终保持在“真”的状态里。
这是一部简单的电影,这是一部“真”的电影,特别适合我们这些“复杂”的观众。
本文作者- 轻悟人生-“一个与众不同的电影公号。
”公众号: 轻悟人生( ID: qwrs668)
作者 / 走走小姐在经历了自去年底东京国际电影节到今年初柏林国际电影节、香港国际电影节等一系列电影节之旅之后,从11月的金鸡百花电影节到即将开幕的第二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青年导演王丽娜再一次迎来了忙碌而充实的电影节时间。
这个在新疆长大的年轻汉族女孩,因为其电影处女作《第一次的离别》,成为了今年备受瞩目的青年电影人。
导演王丽娜日本最有影响力的媒体之一《日本经济新闻》评价《第一次的离别》为“惊艳的作品”,称赞她是“中国的新星崛起”。
第43届香港国际电影节新秀竞赛单元评委会主席,著名导演姜文称赞《第一次的离别》“作为处女作,它近乎完美!
”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将新生代单元最具分量的国际评审团最佳影片颁给了《第一次的离别》,称“影片带着我们去探究生活在传统与现代文化交织的两个不同家庭的不断演变的关系。
”在第32届金鸡奖上,王丽娜凭借《第一次的离别》入围了最佳导演处女作,同时入围的还有文牧野和那部现象级的电影《我不是药神》。
在刚刚结束的第十四届华语青年电影周上,《第一次的离别》斩获“年度新锐女演员”奖。
而在即将开幕的第二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第一次的离别》也入围了“金椰奖”。
同时根据组委会的安排,王丽娜将和其他入围的导演一起,参加著名导演阿斯哈·法哈蒂和黑泽清的“大师嘉年华”。
荣誉纷至沓来。
而对于更多普通观众而言,由于《第一次的离别》尚未正式上映,王丽娜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到底是怎样的成长背景,才让她拍出了这样一部屡获大奖的电影,他们同样一无所知。
下面这篇文章,也许能提供一些信息。
大风吹着我和山岗,我面前有一万座村庄,我身后有一万座村庄。
千灯万盏,我只有一轮月亮。
——柒叁《流浪》这个世界上出手就漂亮的电影导演也大有人在,比如《美国丽人》的导演萨姆·门德斯,比如让人叹为观止的盖·里奇,或者当年名震影坛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处女作大多数带着新生电影人的尝试和生涩,但似乎也带着一个导演最完整最闪耀的世界观。
王丽娜和摄影师李勇(左)配乐文子(右)在柏林电影节王丽娜的处女作《第一次的离别》,在2019年一片影视寒冬的哀嚎里,从德国走到东京,从国内走向国际,初出茅庐却收获了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新生代单元国际评审团最佳影片、第31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亚洲未来单元最佳影片、第43届香港国际电影节火鸟电影大奖,也在第32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斩获三项提名。
王丽娜把她的镜头对准了自己生长的土地,她让我想起一次和《繁花》的作者金宇澄先生的闲聊,他说“少年时代是人一生写作的发源地,我们都从这里出发,远行,最后再慢慢地回到这里”。
这句话成了王丽娜故事最好的注解。
01只有爱,才能让良心得到宽慰第一次见王丽娜,是6月的上海国际电影节。
那天下午,百丽宫影院汇集了一大批的电影观众,我们排着长长的队伍候场,过了一会儿遍布在队伍周围的影迷持续增多,大家小声又兴奋地递出自己的电影票,循着人群我看到穿着一身素色的王丽娜,戴着眼镜,白净斯文,回应着每一个认出来她索要签名的观众。
她和大家一起,在为《第一次的离别》上海放映候场。
电影不足90分钟,观众时时被片中孩子的坦荡童真逗笑。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叫艾萨的男孩照顾生病的母亲,以及和一个叫凯丽·比努尔的女孩之间纯真的友谊。
他们在成长的道路里,一路面临的美好和离别。
电影剧照对观众而言,一切都太新奇了,人们很少在大银幕上看到新疆维族人的生活日常。
以至于我的脑海里想不到可类比的新疆作品,倒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位吉尔吉斯斯坦的作家,叫艾特玛托夫。
世界闻名的胡杨林秘境这位作家的作品把自己家乡的风貌,以文字的形式在纸张上作画。
王丽娜的家乡沙雅距离吉尔吉斯斯坦的确很近,甚至阿克苏地区的另一个县城温苏就和它比邻。
戈壁途中路过的一滩湖水和落日所以并不意外,在《第一次的离别》中,仿佛影像画面和那位作家的家乡风情画达到了某种契合,让久居都市的人们,在湖水、戈壁、辽阔的原野和大漠的狂风中,看到一股深层的优雅和勃勃生机;而电影也和他的名作《白轮船》一样,以孩子的视角讲述着他在经历的世界。
亦如艾特玛托夫在扉页的发问:有没有比你更宽的河流,艾涅塞?
有没有比你更亲的土地,艾涅塞?
有没有比你更深的苦难,艾涅塞?
有没有比你更自由的心意,艾涅塞?
片中的小主人公艾萨在几近相似的河流、土地,和苦难的生活里追逐着属于他的“自由”。
扮演艾萨的孩子,就叫艾萨,电影中的故事也大多就是他的故事。
没有一个专业演员,孩子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拍了一部电影,不论是孩子还是片中的老人,都是跟随王丽娜讲述的故事完成的表演。
电影剧照电影结束,王丽娜站在台上。
穿上了一件白色的针织线衣外套,她身上没有任何人们对于“导演”这个职业有的惯常印象。
回答问题友好礼貌,声音不大,张口是优美的语文,此时,她看起来更像个南方籍贯的作家:“同理心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最基本的品质,这些故事讲给他们听,他们立刻就会对那个孩子付出爱。
所以许多事没有答案,因为爱就是答案。
”02从不把自己定义为“女导演”10月,从上海出发,经过两次转机,耗时将近10小时到了“世界尽头”的沙雅。
这个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县城,迎来了第11届胡杨节。
刚刚建好的“沙雁洲”景区,红色的地毯和LED屏幕拼接成了当地最大的舞台。
早上8点半,整栋沙雅宾馆的服务员挨个叫门,提醒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可别错过了这场盛事。
途中一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观众盛装以待,马车载着老老少少。
随着演出临近,舞台三面,一层一层人海涌动,他们全都锁定中央,那一瞬间,像时光倒退二十年,在新疆10月开启的冷风中,万名观众的眼睛中喷着一股千禧年的热望。
戴着金色的耳环,穿金色的礼裙,赤膊款款而出的女主持浓妆的脸也带几分异域容貌。
“哎?
”身边的朋友隔着棉袄拍着我的背,“那不是你的导演朋友吗?
”我抬头定睛,是的,是王丽娜,竟然是王丽娜。
她穿着金色的礼裙,脸上被涂上了一层好看的妆面,她本身高挺的鼻梁被凸显更加。
冷风飕飕,台上的她只身露臂,优雅从容地欢迎着台下的观众。
现场没有调音台,两支话筒在她和男主持的手上交替使用。
一切都简陋而热忱。
丽娜(左一)在电影拍摄现场“我结婚都没有化过那样的妆!
”事后王丽娜和我讲起来赶鸭子上架的主持经历,化妆师如何热情地把她打扮成维族少女,自己也笑弯腰。
那当然不是朴素斯文的她平时的面貌,但站在舞台上的她和站在上海映后舞台上的她,没有两样。
在浓妆金裙中,仍旧能脱俗出王丽娜诗一样的语言和气韵。
她站在那里,像一场青春少女的回归。
带着她的童年和曾经的离开、带着她的成年和新鲜的生命经验,真正地开始和这片土地交流互动。
“我从来没有对导演身份有明晰的归属感,这是家乡的请求。
”站在那里,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里需要她。
03视人类为故乡的人,才是拥有故乡的人隆重的开幕式结束,第二天一早,王丽娜带着摄影师一行堪景。
车在狂野里行驶,扬尘漫天,她指着不远处给我看,“那个沙丘你看到了吗?
那边就是我家。
”在库木托卡依村长大的王丽娜,童年坐在在树上听风吹树叶的声音,夜里躺在沙漠里看流星,她的记忆全和自然和旷野有关。
沙漠、桑葚、沙枣树,刺猬,马和骆驼,是她童年印象中最深的记忆。
家和学校之间,有一条长长的道路,桑葚成熟的季节就一路都是桑葚的味道,葡萄成熟的季节就走得更慢一些,等着马车经过,车上的维族爷爷就会停下来,让她和小伙伴们数胡子,永远数不清,但永远能吃到甜美的葡萄。
电影剧照又走在大漠里,王丽娜回忆自己的中学时代。
也和《第一次的离别》中一样,她来到沙雅县城念寄宿学校。
是在这里她才开始有了系统地阅读训练,三毛、张爱玲、《红楼梦》……全在那个时期填补了少女时代的王丽娜。
甚至被父母报了全县唯一的“补习班”,那是一个上海知青办的机构。
和现在的补习班区别很大,早晨跑步、打篮球,下午阅读或练习书法,还有散打和游泳的内容。
那时候的王丽娜是看不出家乡的风采的,沙漠的孤寂和忧愁对一个孩子来说是无聊的,空气里的干涸和风沙带不来让她心动的故事。
在旷野里吹拂成长的生命,心灵和身体都如饥似渴地接受着新的一切。
因为书里的世界太多姿和精彩了,文字为小小的她提供了想象远方的能力,书籍开始构建她独立的心灵。
倒下的胡杨在一片荒漠里以不朽的姿态和我们对话,民间艺人带着他们的乐器,站立于天地之间,属于这片土地上的音乐和歌谣响动起来。
沙丘后面冒出几个脑袋,艺人们渐渐被闻声而来的听众聚拢。
王丽娜带着黑色的帽子,一身黑色卫衣和牛仔裤,举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相机,瘦小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
新疆的太阳,炙烤光辉,帽檐下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想起她那句““视人类为故乡的人,才是拥有故乡的人”。
04父亲的愿望,是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王丽娜的祖籍其实是甘肃,父亲年轻时候喜欢拍照,四处奔跑间落脚到了新疆,她和哥哥都生长在此地。
新疆期间,我所见到的王丽娜太忙了,和她真正坐着聊天,已经是我临行的前一天。
第二部作品筹备开机,写剧本、开剧本会、堪景,以及应对从四面八方来的媒体和朋友,她几乎腾不出来时间睡觉。
送别酒喝完,她安顿好凯丽·比努尔,才笑笑请我坐下。
从北京回到沙雅的一个月里,还没有顾上和家人吃上一顿完整的饭,酒店房间里却处处有着她母亲的影子。
床上铺着王丽娜妈妈专程换洗的床单,房间里堆满了生活用品。
她笑眯眯的脸上,是被父母之爱环抱着的女儿神态。
父母和兄长如今生活在库车,他们俩是从小听着诗歌,也被父亲教着念诗长大的。
家里的磁带里,全是当初父亲录下来的诗歌。
王丽娜的童年,是在沙漠里数着流星长大的。
某个夜晚贪玩,整夜宿在沙漠看星空月夜,回到家里从不会担心挨骂,父母会在严肃提醒她安全的基础上,大肆地赞赏她的勇敢。
王丽娜说,“他们从未干预过我和哥哥任何一个决定,我们小时候也从来没有被要求去做过任何事,成年以前我几乎没有发过一次脾气。
”像沙漠里看见任何一株绿植,都能带来巨大的感动一样,在沧桑又寂寥的沙漠县城里,这一家人像在浇灌一株长势喜人的禾苗,以文雅和优美加以灌溉,以爱和自由陪伴着长大。
丽娜拍摄的孩子王丽娜在拍《第一次的离别》以前,本身有记录边境维族孩子十年的创作计划,这部电影是纪录片调研过程里开出的意外花朵。
我常在看她夜以继日的忙碌中感到惊诧,在数不清的身份和琐碎中,她如何坚定的保持电影表达呢?
是在那个晚上,提起家人后她脸上不一样的神色带来的答案,充足的爱和支持,让她对自己要做的事情从不怀疑,心无杂念,不受干扰。
所谓家庭的意义,是在你生存立世之时,给一面坚不可摧的遁甲屏障。
在充足的爱意下长大,每一位家庭成员都在完成自己的小小梦想,比如“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坐在家门口晒太阳,我呢,是去吸纳更多故事。
”05拍电影是描述世界的一种方式王丽娜还记得采风的时候,和遇见的民间艺人沟通,介绍自己和学长何力(音乐人)准备拍摄什么样的作品,艺人听完跟她说:“还算你们有点良心,以前骑着自行车出去了,现在又坐着轿车回来了。
”她和何力把这句话当成一种赞美。
长大以后,这个曾经让她不断想要远走的家乡忽然成了她心里魂牵梦绕的地方。
求学回来,沙漠并无二致,但她不一样了,王丽娜携带着自己的生命经验重新与塔克拉玛干沙漠融为一体。
那时候的她才觉得,只有这片土地能诞生这样的诗句:戈壁滩上没有十字路口太阳和月亮是唯一的路灯——何力
塔克拉玛干沙漠(宿志刚摄)强烈地表达欲从王丽娜体内迸发,她和村民吃住生活在一起,开启了长达几年的调研和采风。
为《第一次的离别》选角的时候,王丽娜找到自己在学校教书的中学同学,从上千本作文作业里找到了男主角艾萨,他写自己生病的妈妈:“妈妈的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到,我用我的眼睛和妈妈说话。
”
艾萨读他的作文王丽娜以此判断这个孩子与角色的贴近、以及他强烈的感受力。
在做记录调研的时期,王丽娜说:“我不再是只从我的视角出发,去观看彼岸。
而是以平视的角度,和他们在一起。
生命在时间里流淌,而不是在观念里流淌。
“电影完成之后频频获奖,小演员们却浑然不知,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自己拍了部电影。
王丽娜的片场最大程度的隐藏了工作人员,自己一边做导演一边充当翻译,和村民聊天、沟通,把片中的故事讲给他们听,那片土地上的人们似乎格外信任一见倾心的陌生人,他们带着极强的同理心,以自然反应的状态完成了表演。
丽娜在电影拍摄现场王丽娜在不断了解这片土地的过程里,一次一次的感受到,这里才是她一切的源头,拍电影是她描述这个世界的方式。
作为影院停摆大半年后首批公映的电影之一,《第一次的离别》在某种程度上赚足了“噱头”。
《第一次的离别》是一部以少数民族自治区为地域背景的儿童电影,如果放在往常,少数民族题材和儿童电影两者决定了《第一次的离别》只会被少数迷影群体关注。
但事实上,《第一次的离别》上映首日排片占比近三成,单日票房超过118万。
对于一部慢节奏的文艺片来说,这实属难得的佳绩。
《第一次的离别》之所以能取得亮眼成绩,我想不外乎两方面原因:一方面,中国观众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在影院看过一部电影,影院一旦重新营业,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在大银幕上欣赏新电影,即便这部电影是一部小众的文艺片;另一方面,《第一次的离别》优异的制作满足了观众的期待,引发“自来水”,口碑于是在坊间悄然相传。
《第一次的离别》确实当得起高口碑,之前在各大电影节斩获的奖项说明了这点。
我们暂且罗列如下:柏林国际电影节新生代儿童电影最佳影片、东京国际电影节亚洲未来单元最佳影片、海南岛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以及作为开幕影片在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一带一路”电影周上亮相,导演王丽娜还被选为“媒体关注电影人”。
对于一部处女作和青年导演来说,这是莫大的殊荣。
《第一次的离别》剧组在柏林国际电影节上《第一次的离别》以王丽娜的故乡新疆沙雅为背景,讲述维吾尔族男孩艾萨与他的同学凯丽的成长故事。
艾萨的家庭境况并不好,母亲患病,经常离家出走,艾萨在课余时间必须小心翼翼看护母亲,不让她出事。
凯丽的家境虽然比艾萨好一点,但同样面临贫穷的困境,凯丽的父母为凯丽糟糕的普通话头疼,同时也为凯丽弟弟的学习成绩而烦恼。
影片以“离别”为叙事焦点,勾连起维吾尔族人民的日常生活和人文情怀。
艾萨和凯丽是儿时的玩伴,面临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别”:艾萨的父亲打算把母亲送到疗养院,哥哥则要去上大学,这意味着艾萨将在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母亲和哥哥;凯丽的父母则计划外出打工的同时送凯丽到汉语学校念书,凯丽即将离家,与艾萨分别。
影片对亲情和友情做了诸多呈现,在一次次离别中展现不一样的童年。
儿童电影和少数民族电影的双重性,让《第一次的离别》在中国电影的版图中显得与众不同。
儿童电影以讲述儿童的故事为重心,是一类重要的电影类型,不少青年导演在筹拍处女作时都会选择这个类型。
比起成人世界,儿童的世界显得更加纯粹和简单。
但这并不意味儿童电影的拍摄难度低于成人电影,电影圈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唯儿童和动物最难拍也,说明了指导儿童演员表演具有的难度。
王丽娜有自己的办法。
在她看来,拍孩子的戏,必须按照孩子的水平调整自己,并用孩子的表达方式与孩子沟通。
在拍摄过程中,王丽娜会和孩子建立亲密关系,让孩子做自己,而不是表演。
“我不要求他们表演,我甚至淡化开机和关机这些形式暗号,我要让他们相信一切发生的真实性,提前设计和营造可信的环境和氛围及事件。
”
《第一次的离别》剧照电影中有一幕是凯丽上课迟到的戏。
王丽娜提前安排凯丽的母亲把闹钟闹铃往后调,并让她晚点叫凯丽起床,同时嘱咐妈妈在凯丽起床后教弟弟功课。
这样一耽搁,凯丽到学校就晚了,她在老师的训斥下委屈地哭了出来。
直到电影拍完,扮演凯丽的小演员都不知道自己的迟到都是设计好的。
(基本上可以判断是向阿巴斯学的,导演肯定看过《樱桃的滋味:阿巴斯谈电影》)通过这种方式,王丽娜在儿童演员身上激发出真实的情感。
如果让孩子表演悲伤的情绪,效果可能不佳;但让孩子陷入迟到的真实情境,在那一刻,孩子的悲伤便是真实的。
观众在银幕上看到孩子自然动情的悲伤,被会这种情绪感动。
正如王丽娜所说,“情感应该引导演员的动作,而不是相反。
如果你要演员悲伤哭泣,就要在他身上激起那种情感,儿童演员的哭戏更是如此。
”这种不做干预的执导手法,赋予了影片自然主义的质感。
非职业演员在电影中表现他们在生活中真实的状态,而不是塑造某类特定形象。
谈到儿童电影,不得不提伊朗电影。
伊朗儿童电影以其优秀特质为这种独特的电影类型做出了某种典范。
不少人将《第一次的离别》称为“中国版的《小鞋子》”,此言并非空穴来风。
《第一次的离别》同样呈现出了独具特色的地理物候和风土人情,这是其一;同样,它也表现在导演以一种平易温情的视角呈现儿童世界。
儿童并非依附于父母,而是能和父母形成有效的沟通,这是在伊朗儿童电影中观察到的现象。
在伊朗成人电影四处受限的情况下,伊朗儿童电影在某种程度上作为替代品满足了伊朗电影人表达现实的需求。
有时候我们会发现,伊朗儿童电影中的孩子往往像“小大人”,以大人的方式言说和行动。
对于此类儿童电影来说,所着力呈现的并非中国现实主义电影惯常青睐的苦涩生活,以煽情的方式唤起观众的同情;相反,导演以平视的目光看待日常生活中的人与事,生活虽然有苦涩的味道,但人在精神上是乐观向上的。
导演抛弃价值观的评判,不限于一味呈现悲苦生活,而是充分挖掘日常生活的诗意,向观众呈示生活本身。
这是此类电影的价值所在。
《第一次的离别》剧照近年来,少数民族题材的电影表现抢眼。
以藏族、回族、蒙古族等少数民族为题材的电影不仅在数量上有实质性的突破,在质量上也为中国电影带来了新的惊喜。
其中表现最亮眼的是藏语电影。
藏语电影指以藏语为主要语言,讲述藏族人民故事的电影,主要指西藏、青海和四川等地藏语地区出身的藏族电影人拍摄的电影,代表导演有万玛才旦、松太加、拉华加等。
《第一次的离别》的导演王丽娜虽然不是少数民族,但电影呈现的是几乎全是维吾尔族人民的生活,因此可以被归为少数民族电影。
新疆地大物博,风土人情独特,但很可惜一直没有代表性的电影问世。
《第一次的离别》的诞生,恰好弥补了这个缺憾。
《第一次的离别》不仅让中国人见到新疆的迷人风光和维吾尔族人民的生活境况,也让世界认识了遥远而神秘的新疆。
《第一次的离别》历经三年时间打磨,是王丽娜的第一部长片作品。
在此之前,她曾花一年时间在故乡沙雅体验生活,跟踪拍摄对象,素材后来粗剪成一部纪录片,《第一次别离》即以这部纪录片为原型。
王丽娜在拍摄过程中发现,现实生活中人的情感和逻辑可以转变为剧情片。
因此,《第一次的离别》虽然是剧情片,但按照纪录片的逻辑组织。
结果是电影呈现出了生活的肌理和逻辑,以及源源不断的诗意。
王丽娜说:“电影艺术可以借助散落在时光中的任何事实,可以运用生活中的一切,将现实提供的素材组织在时间之中,将现实的时间雕刻在影像中。
”《第一次的离别》具有纪录片式的自然主义影像风格,像散文那般自由流动,但由于电影仍然被归属于剧情片的范畴,它不可避免地需要通过情节的设计推动剧情。
这自然而然带来了矛盾:观众不知道应该以何种方式(类似某种约定)观看电影,纪录片还是剧情片?
如果将其当纪录片看,情节性过强;如果当作剧情片,情节推进又不足。
而且,电影的视角时常切换于艾萨和凯丽两人之间,使得故事凌乱分散。
好在,自然真实的表演和静谧诗意的摄影为影片增色不少,《第一次的离别》仍然是部好电影。
影院复工的第一天上午,我赶到翠苑看了这部新片。
观众不多,还没守在影厅外面的记者多。
日渐没耐心的我,看这类小众文艺片有些难以沉浸,但回想起来还是值得书写一下的。
以下细节可能有记忆错误,欢迎指正。
《第一次的离别》是一部儿童片,讲的是新疆阿克苏地区沙雅县农村的两户家庭,没有什么可以热议的社会话题,没有吸引人的主线情节,没有明显的笑点,节奏也不快,可以说非常小众。
但它作为少见的维语电影,这样平实的细节描绘,却能像纪录片一样让我们观察新疆。
镜头经常缓慢摇动,屡屡凝视乡亲们满是皱纹和瑕疵的面孔,看着他们一言不发;或是逐渐从谈话中的人物身上摇开,放空到壮美的西部风光。
导演显然对这群人、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第一次的离别”有多个含义,既是主角所学的一篇小学语文课文,又是小男孩与妈妈和哥哥、小女孩与故乡的离别,也是小男孩与小女孩这两位朋友的离别。
两个小孩大多数时候是单独被叙述的,他们的友谊没有描绘成浓墨重彩,他们所在的家庭才是本片最聚焦的主题。
两个维族家庭,各有各的困扰,共同点是穷困。
小女孩的爸爸妈妈离婚又复婚,因为只有爸妈都在孩子们才有安全感。
他们家有棉花地,但挣不了多少钱,因此妈妈一直想去外地打工。
后来妈妈去了库车市打工三个月,爸爸管得不严,女孩的学业荒废了,普通话考试从50多分掉到了20.5分,女孩的弟弟也不擅长普通话。
女孩妈妈埋怨道,都怪我们不懂普通话,我们才那么穷。
最后,她坚决让女儿从当地维语学校转学,送到了库车市的汉语学校。
小男孩的妈妈有生理和精神疾病,生活不能自理还到处乱跑。
哥哥没考上新疆大学,去了外地打工。
小男孩在家照顾妈妈,放羊,帮家里干各种活儿。
他的娱乐活动只有踢球和跟小朋友去野外玩。
爸爸也年老体弱,终于把妈妈送去了养老院。
小男孩失去了妈妈,失去了好朋友,又失去了自己养大的小羊,独自骑马在大雪中踏步,孤独的宿命感仿佛安哲的电影。
养老院和普通话显然代表了汉族文化的压力。
即便没有身份认同问题,这些少数民族农民也很难抛弃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农耕+放牧的生活方式,也不愿意承认艰苦的生活有什么不合适,更没有耐心去学习普通话。
城镇化、现代化与文化融合这几个层面,给影片中的新疆农村带来了强烈冲击。
在这个意义上,“第一次的离别”还意味着与民族传统文化和生活方式的告别。
在少数民族问题上,汉族习惯于从启蒙者的角度、从代表未来的角度、从强势者的角度去讲述城镇化、现代化和文化融合,而这部片子呈现了稍微不同的角度和声音。
它没有表示反对,但描绘出一种基层的现实,让我们更好地理解新疆以及其他少数民族地区。
别忘了,少数民族融入全国主流的过程,就如同传统中国融入现代世界,我们其实早就习惯于从弱者的身份讲述故事了。
孩子们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
他们迎着国旗,举着右拳,在校园里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宣誓,要做一个有理想的人。
小男孩穿着巴萨球衣参加学校足球赛,灵巧地过掉比他高一头的学生,射门得分,张开双臂兴奋地庆祝。
影片最后一幕,男孩赶着羊群在山坡上漫步,夕阳的光辉照射着他们;随着镜头的横移,经过阳光洗礼的男孩与羊群,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这一幕伴着一首民族风味十足的歌曲,我记住了这一句:“太阳照亮了月亮,它的心在为谁燃烧?
”影片中还有一个细节很有趣。
长大了想干什么?
课堂上,几个孩子回答:想当医生,治好家人的病。
而在此之前,两个小孩独自在野外浪荡时,说:想当全世界最好的干部,帮助家乡的人!
新生代单元,由大象纪录和腾讯影业联合出品。
影片以新疆沙雅地区一个叫艾萨的男孩的生活为线索,通过与母亲、哥哥、朋友的一次次别离,铺展开一场感人至深的童年生活,曾在第31届东新生代单元,由大象纪录和腾讯影业联合出品。
影片以新疆沙雅地区一个叫艾萨的男孩的生活为线索,通过与母亲、哥哥、朋友的一次次别离,铺展开一场感人至深的童年生活,曾在第31届东新生代单元,由大象纪录和腾讯影业联合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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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以新疆沙雅地区一个叫艾萨的男孩的生活为线索,通过与母亲、哥哥、朋友的一次次别离,铺展开一场感人至深的童年生活,曾在第31届东
本文为第13届FIRST青年电影展竞赛入围影片《第一次的离别》主创团队映后交流实录。
*古涛,第13届FIRST青年电影展复审评委,《第一次的离别》映后交流会主持人*王丽娜,《第一次的离别》导演*李丹枫,《第一次的离别》音效
7月25日,《第一次的离别》映后交流会现场古涛:我比较好奇片子是怎样成型的?
王丽娜:我从小在新疆长大,4年前,我特别想回到家乡做一部纪录片,纪录孩子们的成长史。
经过一年多的纪录片调研和拍摄,我整理出60万字,和那片土地的人镶嵌在一起,最后由纪录片改为大家现在看到的《第一次的离别》。
古涛:在审片时给我非常强的印象是,我从中见到了儿童电影的魅力。
李丹枫:拿到导演粗剪后的片子,我觉得那种简单、真挚,在情感上非常动人。
只要孩子们的脸放在荧幕上,已经足够感人,我们声音设计更多的是还原空间,隐蔽地藏在后面。
以及爸爸妈妈的每一张脸、每个人物的情感,去掉所有的痕迹,我们去感受它简单真诚的一面。
王丽娜:小孩子不知道摄影机是什么,也不觉得它很重要。
拍摄过程中比较难的是,怎么在情境中让小演员们得到最好的发挥、做自己。
我们给小孩子营造一个真实的环境,让成年演员去引导。
我们关注他们的性格,然后激发他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我非常感谢这三个孩子,他们是这部戏的灵魂。
7月25日,《第一次的离别》映后交流会现场Q:我觉得这部片子温暖有力量,我很好奇它如何从一部纪录片观察的素材中慢慢融合成一个关于离别的故事。
王丽娜:这片土地和生活都在滋养我,我身处其中会非常感动。
片中爸爸的角色会说,“无数个夜晚,我仰望着星空,我在想我的老婆怎么办。
”这样的语言就是生活的真挚和诗意吧,包括故事本身也是。
Q:想问丹枫老师,把喇叭拿掉播音的考虑是什么呢?
李丹枫:喇叭会让时间的紧张感更强烈,我会觉得这会干扰到剪影,观众会被其他东西所分心。
主人公离别的情绪已经很强烈了,留下剪影我们就可以感受到了。
7月25日,《第一次的离别》映后交流会现场Q:三个孩子在树上的互相调侃对话,这段非常自然,是您引导的吗?
王丽娜:这部分我们拍了很多遍,拍这一段时凯丽真的要搬家了,是事实,所以也是自然地流露;孩子们也会聊成绩,便互相问了普通话考试的分数。
Q:城乡差异成为了片中离别的动因,现实生活中这些孩子们对城乡差异很敏感吗?
王丽娜:我想通过这部片子以孩子的视角呈现生活的史诗,我故意地规避掉朴素与文明、现代与传统的这样二元对比,而孩子们对待世界的认知是纯真的,这是我想表达的。
7月25日,《第一次的离别》映后交流会现场
看死君:在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有部关于新疆儿童题材的电影《第一次的离别》入围了新生代单元,由大象纪录和腾讯影业联合出品。
影片以新疆沙雅地区一个叫艾萨的男孩的生活为线索,通过与母亲、哥哥、朋友的一次次别离,铺展开一场感人至深的童年生活,曾在第31届东京电影节亚洲未来单元囊获最佳影片。
作为王丽娜导演的长片处女作,影片《第一次的离别》可以说是导演对她的故乡新疆沙雅的一次献礼。
作为新疆沙雅人,王丽娜导演对家乡有着无限的牵挂。
用导演的话说,新疆沙雅决定了她电影的源头。
影片虽然讲述的是“残酷”的别离,却没有刻意的煽情,而是用最朴素的镜头语言,记录下最动人的情感。
加上新疆独有的风土民情,展现了一幅温暖而诗意的南疆画卷。
腾讯影业作为出品方之一,希望能给多元的电影文化市场带来一部花时间、花感情、花气力的好作品。
独 家 专 访 王 丽 娜 导 演看死君:电影的片名为何叫“第一次的离别”?
早前有影迷反馈,觉得这个片名容易想到伊朗那部《一次别离》。
王丽娜:片名《第一次的离别》来自于影片中艾萨在课堂上学习的一篇课文,《第一次的离别》能更直接和准确的呈现影片的母题。
看死君:继东京电影节荣获亚洲未来单元最佳影片后,再次入围柏林电影节新生代单元,对此有何感想或期望?
王丽娜:影片入围柏林对我来说是又一次的鼓励,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电影信念,这也是28年后又一部新疆的儿童影片入围柏林电影节,希望大家能喜欢这部影片。
看死君:影片的故事发生于新疆沙雅,也是导演您自己的故乡,这份创作冲动与您个人的童年回忆有多少联系?
王丽娜:早在一百多年前美国人类学家摩尔根曾在其著述的《古代社会》一书中写到:塔里木河流域是世界文明的摇篮,假如谁找到了历史老人遗留在塔克拉玛干的这把金钥匙,世界文化的大门就打开了。
阿诺德·汤因比也曾说:“如果生命能再来一次,我愿意生在塔里木盆地,因为人类的四大文明都在那里交汇。
”而我有幸生在塔克拉玛干腹地、塔里木盆地的新疆沙雅,它决定了我电影的源头。
胡杨木做成独木舟,行驶在塔里木河上,驼铃声从塔克拉玛干腹地传出,千年的胡杨树叶沙沙作响,那是你从未想过的另一种生活,只在那种河水、沙漠、戈壁、胡杨勾勒的辽阔的原野,才能感到掠过的狂风其中的混沌数学和勃勃生机,我们的童年都是从这片土地衍生出来的,它负载着旷野的无序感。
成年后再次返回故乡,才觉诗意和美是它的内核,我也是后知后觉个体的经验的珍贵,个人体验本应该是创作的本能状态,对导演来说你看世界的态度就是你拍电影的方法,我开始学着用自己的方法看世界。
看死君:在拍摄《第一次的离别》前,您有过其他执导经验吗?
如何打动投资方愿意助你完成这部处女长片?
王丽娜:《第一次的离别》是我的处女作,我拍摄了一年跟踪的纪录片素材,剪辑成了粗剪片,看了粗剪片后,我就加入了大象,也因此大象投资了影片,大象是一个理性主义的创作圣地,我特别感谢监制秦晓宇老师,是他极力促成了这部影片的拍摄,我和秦晓宇老师去上海见吴飞跃、蔡庆增老师,大家看了粗剪的纪录片素材,那天还停电,但是很快大家一致决定投资去继续打造这个片子。
我也特别感谢腾讯影业的大力支持。
由此才开始了《第一次的离别》的项目创作,整个创作过程大象都是无条件的支持我的拍摄,现在想想当时的创作是非常奢侈的,包括后期资金不够,秦晓宇老师垫付资金也坚持让影片最终完成,没有大象也就没有《第一次的离别》,我非常幸运能够遇到大象这么好的团队,以及腾讯影业,他们都是我的后盾。
王丽娜导演及主创在柏林电影节看死君:影片的摄影非常美,无论构图还是光影都令人印象至深。
能谈谈与摄影师李勇在拍片过程中是如何建立起密切合作的吗?
王丽娜:李勇老师是我的研究生导师,我非常喜欢他的拍摄,整个创作他是我的精神导师,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
我们在拍摄过程中很默契,这份默契源于我们都对作品保持真诚和虔诚,李勇老师从最早的田野调研就开始持续关注,并给我很多中肯的建议,这期间我们都在不断的交流,对我来说非常幸运,学习并成长,也是我终身难忘的一次拍摄经历。
看死君:国内以儿童为主角的电影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只有一个小主角;而本片则选取了三个孩子的视角来展现他们眼里的世界,为何这样处理?
王丽娜:《第一次的离别》选择孩童的视角来拍摄,是因身经验里有过相似的童年的经历,有共鸣感。
选择孩子拍摄是孩子通常有自由的人生观,他们的视角是非常直观的,他们不描写世界,而是发现世界,他们很少思考在世界面前自己的样子和声音,他们毫不注意惯例和传统,看问题的方式总是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和浑然天成的率真。
比如影片中凯丽比努尔的弟弟在我问到:“明天考试你紧张吗?
”他回答说:“我才不在乎,考试就是靠运气”后来这句话也被用到《第一次的离别》的台词里。
我很惊讶于他的回答,我也时刻提醒自己面对孩子时,必须抱着比对大人更多的尊重去拍摄。
这三个孩子各有特色,是很多不同孩子的童年映照,更能广阔的延展孩子的世界。
看死君:影片中的小演员都演得很自然,您是怎么指导他们表演的呢?
有没有难忘的时刻?
王丽娜:拍孩子的戏,你必须按照他们的水平调整自己并用他们的语言说话,和他们建立亲密联系,然后让他们做自己。
我不崇尚让孩子表演,从不要求他们表演,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我是导演,我会淡化所有和戏有关的元素。
情感应该引导演员的动作,而不是相反。
如果你要演员悲伤哭泣,就要在他身上激情那种情感,儿童演员的哭戏更是如此。
当我与儿童演员(非职业)在一起时,我不要求他们表演,我甚至淡化开机和关机这些形式暗号,我要让他们相信一切发生的真实性,提前设计和营造可信的环境和氛围及事件。
现实和虚构之间必须融合,让现实成为出发点,引导出台词,那一刻演员的情绪和表情是自己的。
我在拍《第一次的离别》时,片中有一段凯丽比努尔迟到的戏。
我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的事情,让闹钟晚响,让妈妈晚些叫孩子们起床,起床后还让妈妈告诉她要教弟弟功课。
然后提前告诉老师,凯丽比努尔会迟到,老师要教训她。
只有妈妈和老师知道安排的事情,所有的孩子和同学都不知道。
当凯丽比努尔真的迟到,站在教室门外焦急的等待开门,她那一刻所有的动作(咬嘴唇,踢脚)及情绪(眼睛飘泪花)都是那一刻的真实情感所引发的,等下课的铃声一响老师打开门出来训她,激发了她所有的情绪,她的哭和悲伤都显得非常真实。
一直到电影真正拍完,她都不知道这是安排的戏。
看死君:听说影片在剪辑过程中删掉了大量素材,有很多精美的画面被舍弃了,您对此有遗憾么?
王丽娜:刚开始拍影片的时候自己也会很紧张,“每一个晚上都要规划,想着第二天要怎么拍。
但后来我更迷恋电影拍摄中的“不确定性”, 我无法保证每个镜头都拍好,所以我尽量在拍摄的阶段多拍一些,让剪辑素材充分。
拍摄时的自信会非常危险,你以为想清楚了,到了后期才发现并没有,而你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会限制后期剪辑的可能性。
某种意义上剪辑才是对自己最确信的阶段,也是思考时间最充裕的时候,所以最终舍弃的画面和场景是经过很多思考后拿掉的,虽有遗憾,但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看死君:新人导演拍电影往往困难重重,在整个创作过程中,您遇到的最大难题是什么?
王丽娜:对我来说,把想法变成电影的过程是漫长而艰苦的,你无法从根本上改变非职业演员处理角色的方式,所以要确保你选对演员。
《第一次的离别》启用的全部是非职业演员, 所以对我来说选演员是非常大的挑战。
一部戏里演员是灵魂,选好合适的演员戏就成了多半。
如果人选对了,你无法相信一切有多容易,所以我其实花了很长的时间去选演员,期间也经历了惊喜和遗憾。
非职业演员或许只能演好一种角色,那就是他们自己,但有些演得惊人的好。
但也有沮丧的时候,比如选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孩子,因为家长不同意,用尽各种办法都无法说服家长,所以只能放弃,继续寻找。
或者是你选的时候觉得很好,可是一旦开机,他就会不自在,你需要做决定是放弃还是继续进行漫长的等待和用合理的方法调整,如何让演员忘记他们正在拍电影,如何捕捉真实动人的瞬间,其实很微妙,也极为困难。
而一旦启用非职业演员,拍摄就需要迁就非职业演员,比如你提前选好了某个演员,等到要拍摄的时候所有人都到位了,他因为家里的羊丢了,或者情绪不佳等各种原因缺席拍摄。
这个时候你就需要学会等待,在另一个更恰当的时机,重新拍摄。
看死君:影片前半部分的风格很像纪录片,整体上来看也避免了贩卖悲惨,这种纪实风格是一开始就决定的么?
王丽娜:拍《第一次的离别》前我曾花了一年的时间跟踪拍摄人物,给我最直观的感受是电影艺术可以借助散落在时光中的任何事实,可以运用生活中的一切,将现实提供的素材组织在时间之中,将现实的时间雕刻在影像中。
我曾拍到一段艾萨父亲去学校找艾萨的素材,非常的动人,人物的行为逻辑、感受、爆发力都非常准确且恰到好处。
这些经验都成为《第一次的离别》的故事情节和表演方式。
现在回想,这一整年的纪录片拍摄对《第一次的离别》的诞生显的尤为重要,以拍拍纪录片的方式构建剧本的方式显的尤为奢侈但也弥足珍贵。
电影中无法取代的珍贵之物不在日常生活之外,而是蕴藏在日常的细枝末节里。
观察生活中的细节,看似朴实平淡的剧情也能成为电影。
电影的独到之处并不亚于文学,它有各种可能性,我从未经过正式的电影训练,当我拍《第一次的离别》时我并未意识到它将会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我只是依着自身成长经验寻找童年经历,恰这段童年的经历还在当下鲜活的涌动。
从某种意义上《第一次的离别》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视听语言的规范之作,但它源自于内心的真实表达。
拍摄的经历对于我说是一种对自我的发现,也促使我形成自己的电影信念,至少对从纪录片进入影像世界的我来说,作品绝不是产生于自我幻想之中,而是产生于“我”与“世界”相接的地方,它反映了我生活的这个世界和属于我自己的思考。
导演王丽娜与首映礼现场小朋友合影我认为理想的电影是纪实,不是拍摄手法的纪实,是如何真诚的重新建构和讲述生活的方式,在我看来这是电影该走的路,正如现实主义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它的价值来自于我们如何诠释及表现它。
我希望能看到日常生活中的诗意,能冲破直线逻辑思维的藩篱,再现生活的微妙与幽深,复杂与真谛。
看死君:您个人有特别喜欢的导演么?
拍这部影片时,有没有参考或致敬大师导演的作品?
王丽娜:我不喜欢跟踪电影的情节,没有诗意的电影对我来说是沉闷的电影。
贝拉塔尔、锡兰的电影都在诗意的镜头中蕴含着对文学和哲学的探讨,不刻意追逐,只是努力描述所看到的感受到的世界,电影带有浓厚的文学性。
我个人非常喜欢。
看死君:作为处女长片,本片的完成度无疑非常高。
您之后有什么新片计划?
还会选择在家乡拍摄吗?
王丽娜:在拍摄《第一次的离别》的时候,故乡迅速而切实地揪住了我的心,第二部还会选择在家乡新疆拍摄。
作者| 看死君;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
微信公众号:moviesss 首发于 MOViE木卫 HKIFF的手册上介绍说,它的画面上,吹拂着伊朗导演阿巴斯的遗风。
它的名字,也会让人不小心以为是阿斯哈·法哈蒂的经典作品。
有意或无意被模糊的辨识度,似乎再次说明,它包含了许多暧昧晦暝的空间。
如果只是模仿阿巴斯,其实不会有这篇评论。
至于由《第一次的离别》所会产生的第一次、第二次……第十次“离题”,未必也是主创本意。
《第一次的离别》,到底更靠近一部主旋律电影,还是一部电影节电影?
又或者,根本无需回答这个问题,它只是一部儿童电影。
所谓儿童电影,意味着它只会借助儿童的视角和眼光,去打量成人世界和周围社会。
所以,孩童们理解不了大学,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学好汉语。
他们做的,只是大人教他们做的事。
天真懵懂与幼稚可笑间,《第一次的离别》又难能可贵地,靠近了新疆的真实。
与剧情片的影像相对应的,竟是东边世界对新疆的信息空白——这就是相当荒诞的现世景象,哪怕是再没有表达欲的电影,它都成功表达了什么。
就像人们一度以为,独立电影会是挑战红线的主力,岂不料想,奇怪的松动、真实的记录,居然是来自“主旋律电影”。
故事发生在新疆阿克苏地区的沙雅县,也就是南疆。
沙雅县地处克拉玛干沙漠北缘,和田河、叶尔羌河和阿克苏河在上游交汇后,形成塔里木河,继续向东奔涌,直到蒸发断流。
前段时间读斯文赫定爵士的游记,他几次从这条河上出发,探索漂泊的罗布泊(现已彻底干涸,后爆破新中国的原子弹)。
这段话并不是为了凑字数。
塔里木河周围的农垦区,意味着种植棉花有好收成。
同时,号称千百年不死的胡杨林,也会出现在电影中。
《第一次的离别》几次出现小孩子抱着小羊,坐在胡杨林上看风景。
画面之中,小羊的生命是以天数为计,孩子们不过八九十岁,胡杨树的生命却是数百上千年。
那么,谁才是这片土地的见证者。
你可能会说是胡杨林,那我告诉你一个狡猾的答案,是电影。
无论作为命题作文,当下写照还是童年耳语,《第一次的离别》都见证了新疆的学习故事。
红领巾、家长会、迟到被训、背诵王维的诗词……它们都完全是任何一所中国小学所会发生的景象。
学校以外,维吾尔小朋友一直在找东西。
妈妈又笼又哑又疯,他一开始就找妈妈。
结尾,风雪交加天寒地冻,他又驱马出门,找小羊。
他们的亲人,也在谋求一个更好的出路——寻找未来。
有人想要去城市,那里有更好的生活,但年迈的父母不让。
哥哥告诉弟弟,要考上新疆大学。
那大学又是什么呢?
能彻底摆脱这片土地?
“考上大学能干吗?
”“当干部。
”人们这么回答说。
汉语只考20分的小姑娘,因为迟到哇哇大哭。
这显然是导演设计达成的真实反应,就像肯洛奇和是枝裕和,经常对儿童演员做的。
你要小孩子去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可以捕捉到,他们真实的情绪反应。
对于如何学好汉语这件事,父母有不同看法。
爸爸嘻嘻哈哈,说他小时候考的分数更低。
妈妈回了一句,对啊,所以你现在种棉花,还要带坏小朋友。
最后,小姑娘坐着车后面,要被送去库车的纯汉语学校,学习,有一个更好的汉语成绩。
只因为,库车和村子那一头的许多地方,都被描述为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们很难严肃去讨论汉语成绩很差很差这件事,因为篇幅和空间都不允许。
那不如不说。
就像孩子们总在玩乐的天性上,会本能地排斥学习这件事,除非,他们真的能尝到学习的甜头。
《第一次的离别》的故事情境,有点像我记忆中,上世纪90年代的东部乡村,生活简陋,就像一台永远在滚动播放《西游记》的电视机。
不少人也会想到拉华加《旺扎的雨靴》、李睿珺《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杨瑾《有人赞美聪慧,有人则不》、周新《西小河的夏天》。
可是,以上所列儿童电影,都不会有《第一次的离别》来得特殊。
相对于院线片,或者发生在东部世界的强国,它就表现得,更像一部外语电影,维吾尔人保留着较为传统的耕种方式,希望维护着家庭团聚的传统,可是这一切,注定要被更为强大的力量所拆散。
外面的世界,与此间的乡村,以截然不同的分秒速度在行进。
快的,会抛下慢的。
慢的,只会原地更慢。
随着塔里木河的水,一起消失,被蒸发。
今天,你学习了吗?
温柔、寥廓、悠远的谣曲,弥漫着孩提时代的忧虑和哀愁,同时又如沙漠上银色的月辉,敛着清冷的锋芒。
3.5;由大量纪实素材累积的剧情片,甚是罕见的维语电影,尤其是放置于华语儿童片范围里就显得更为稀缺,三个孩子的表现灵动感人,表现力和感染力皆可圈可点。儿童视角,美妙的大远景与逆光,加上片名的联想,很难不想及伊朗片,但胡杨木造就的地缘风貌又另具别样之美。两条线的缝合还稍有隔阂(两个家庭的对比可谓高度浓缩当地状况),可能多少被纪实的素材所束缚,大量材料呈现的四季时序可见创作者的耐心记录;主题「离别」表现为孩子们面对人生初次分别的心绪状态,也是一种被动拔离故土的乡愁,虽有为贴合主题强行拔高与点题之嫌,但细品两种语言与文化的微妙影响,现今也是难以诉诸影像。
太散了
伊斯兰世界讲究的团圆被现代化逐步瓦解,从孩子的视角看爱别离“具有几乎不堪忍受的具体感”
女孩戏精本精了,第一场有她的戏就被她的表情挤到心了,看完还抽抽,教普通话笑死了,课堂上哭也像是真哭,入戏;棉花地里几场戏好美,爸爸居然在妈妈离开他的时候写了首歌,听着台词我们都笑翻了,这是得多文艺的民俗啊“百灵鸟失去了自己的爱人”,戏精同学也真是陶醉,太可爱了;大树上一段仨小孩拍得也非常自然,孩子的心不加掩饰反映出的一些现实境况,让人笑过后值得咂摸。影片较仰仗这些有趣的细节取胜,结构整体来说太散了,缺乏节奏,碎片式的段落感太强,反观阿巴斯之类的儿童片,一般会看出一个总的叙事思路,而这部好像只站在局外陈述所见的现实状态,所以有点轻飘。作为复映第一部勇气可嘉,情怀加一星。#影院戴口罩还是不舒服啊#
即使有现场德语配音扰乱视听,仍然是本届最动人的电影之一。这么踏实的年轻导演,心里有诗,关心人,在乎美。想看她拍纪录片。另外K Plus单元的小朋友们实在太萌了。
挠头
贯穿始终的有一种反汉化的情感,挺像伊朗片的,近年来天津高校几乎都有搞政工的新疆女老师,不知道他们小时候的普通话课能得多少分。
古尔邦节和家长会明显是两个节点,轻盈的孩童和被现实压到地面的成人,第一次离别既是和同伴,更是和那些轻飘飘的生活;导演好喜欢把景深拉满,前中后景都有东西,都有不一样的心情/状态
一个不懂影像也不懂剧作的导演是如何忽悠这么多人的拥护的?异物风情和孩子的表演是最大的亮点,除此之外我很难评价
我们看是电影,对他们来说就是生活。
人物不够饱满,龙套过于尴尬。不瞒您说,我看睡着了。
好吧,我真的进不到里面去, 我们的表达方式还是这么静水深流昏昏欲睡,但是小姑娘的表演或者就是自己绝对影帝级别,拍出了小孩的青春,尤其学校的戏份,完虐多少华语青春片!
就很平凡,景色十分优美…条件确实也艰苦
摄影,配乐都很美。镜头语言富有诗意,叙事风格质朴舒缓。“第一次的别离”对孩子来说虽说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但是其间更是夹杂着诸多无奈且残酷的现实,他们的生存状态值得社会的关怀。最爱三个孩子在树上“讨论成绩”段落,童趣中透着忧伤,而后镜头拉远,至只有小女孩低头失落,融入美丽的杨树林。
4.5 这个地方的影像有多匮乏,这部电影出现的意义就有多重大。男孩别离母亲,女孩别离家乡,小羊别离主人,一次三种,殊途同归。一面是柔软美好的田园,一面是严肃苦涩的校园,两个空间的强烈对比摆在那里,就算什么都不说,意味也是自然浮现出来。成长、认同、现代化…导演也是在刀尖上跳舞的选手,既尖锐又足够优雅。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是他的妈妈,他的朋友,还有他的小羊呀。
中国地域的一种截面,无论是学普通话还是喊口号,过于真实。中间小段落的组合有种慌乱感,摸不着调,大人的部分过多,这一点设计失败了,看得人昏昏欲睡。不过竟然在三个小孩身上看到了很浓的孤独感,大概是导演自身的投射,那是永远回不去的故乡。片尾曲是我这一年听到过最好的国产电影原声。
不知道看了个啥,寂寞吧
匮乏,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