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由日本电影大师三池崇史执导,他的作品以血腥杀戮、色情四溢、黑色幽默的杂糅风格著称,带给观众一种又虐又爽的观感。
比如“黑道三部曲”《新宿黑社会》《极道黑社会》《日本黑社会》,
暴力美学代表作《十三刺客》《切肤之爱》,
还有打架耍帅、快意江湖的《热血高校》,每一部都让人血脉喷张。
而这部《初恋》称的上三池崇史沉寂多年的回勇之作。
影片集暴力血腥娱乐搞笑于一体,上映后便引爆了观影高潮,被视为三池崇史重回黑道电影巅峰之作,还入围了戛纳导演双周单元。
影片展开了两条叙事线,一条是利奥和莫妮卡的小清新纯爱故事,另一条是加濑和大友的重口味黑帮混战。
浪漫温馨的纯爱线中,利奥陪着莫妮卡消除心底的恐惧,为了莫妮卡与黑帮拼命,在绝症死亡前的时光里,能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场。
而让人忍俊不禁的黑帮线中,加濑被黑帮发现了真面目,连带整个计划破灭,他与大友、利奥、莫妮卡,都成为了黑帮的目标。
很多网友看到这里肯定会想,这明明是一部满屏血浆重口味的大爽片,为什么会取名叫《初恋》?
其实,这是三池崇史写给利奥和莫妮卡的初恋序曲,他们曾经都是孤独的社会边缘人,一个人在世界上挣扎求生。
但这场黑帮混战,意外地促成了他们的相遇,利奥找到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莫妮卡得到了从未奢求的爱情。
后来,利奥收到医院通知,之前的绝症是误诊,经历了轰轰烈烈的九死一生,他们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感情和生活。
莫妮卡开始努力戒毒,战胜臆想中的恶魔父亲,利奥重新参加比赛,为两人拼搏出一个未来的小家,整个故事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段爱情成长经历。
建立在无数剥削片和OV拍摄而生成的游戏规则基础上的回归,重返自己的“影像初恋”,映画之于三池,终究是要等到玩儿坏了才能尽兴进而感伤的玩具。
动画飞车,漫画式强造型角色,片末大桥上跑不完的警车队伍,指向这出亚类型狂欢背后的童真。
过去变态与极端包裹下的人文思辨化作一个个“轻松”的杀人玩笑,排列着,有序的,组合成通往最后一镜的关卡,或许飚风族的诗意从未超过园子温,然那真情流露之时,却仍是让人恍惚的一刻:前面熟悉的一夜奔逃,都是序章,这部“三池崇史的新作”,只有那么短的正片,羞涩可爱的宣告自己的实验,想必也唤回了他同电影初识的甜蜜和乡愁。
书本专访|三池崇史:《初恋》是一部纯爱片!
洼田正孝为角色减重_腾讯视频文/荼白公众号:抛开书本cult片大师三池崇史,他的名字早已跟暴力、血腥、色情捆绑在一起,总之无论如何也跟“纯爱”扯不上关系,但是他的新片却偏偏叫做《初恋》,就连海报也看起来过于清新。
这次有幸在IFFAM(第四届澳门国际影展暨颁奖典礼)观看了这部影片,放映后的掌声和欢呼经久不绝(从字幕出现到结束亮灯都没有中断),莉莉·詹姆斯也在大师班忍不住夸了两次。
在我看来,这部影片的确足够惊喜,也的确是只有三池崇史才能拍出的“纯爱”物语。
观看电影之前,书本也参与了剧组的群访,与主创们进行了简短的交流。
书本:这部电影的名字听起来很像纯爱电影,请问是有意为之的吗?
三池崇史:因为是纯爱电影啊!
(诶?
不是吧?
)有些人虽然在世人的眼里做着绝非正当的事,但他们也以自己的方式拼命的活着,这样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遇了。
不管是怎样的人,不管是怎样无意义的人生,当遇到一些人一些事,在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将会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故事,就是这样一部“纯爱电影”。
书本:这次的角色是职业拳击手,请问有做些什么准备吗?
洼田正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准备……就是提前了差不多一个月开始训练吧。
书本:请问拍摄过程中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内野圣阳:有一场戏(高潮戏)的拍摄地所选的家居百货中心正好是我经常去的那家,(becky:诶?
是吗?
)生活中买东西的地方成了修罗场,这个选址的巧合本身就很有意思。
还有从停车场2楼直接飞车出去的桥段,导演的这种奇思妙想实在是太让我惊讶了(笑),不过也正是诸如此类的导演对于场景的设计感让我觉得非常有意思。
(洼田:嗯,确实是这样呢。
)书本:请问拍摄现场的气氛如何?
becky:现场不沉闷,当我发泄情感,情感爆发的时候大家都会调节气氛,好像每天都有不同花样,现场气氛很好,玩笑开的也不会过分,正是这样的现场,让我能更容易投入工作。
毫无疑问,在这个三池崇史构建的灰色世界里,充满着独属于他的浪漫与柔情,可能关乎爱情,可能关乎情义,可能关乎信念。
他们相遇,就是爱情“穷途末路”的拳击手利奥与吸毒的应召女郎莫妮卡在东京街头相遇,充满着幻觉与混乱,狼狈至极。
可是在他们各自仿佛无望的人生中,这样的相遇就像是歇斯底里的开关。
在东京暗夜的巨大旋涡中,两人都被裹挟着冲向毁灭,但这种剧烈的失控感却偏偏催生出了勇气和生命力。
有趣的是,利奥和莫妮卡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纯洁”之人,一个以暴力谋生一个以色情谋生,但这样的两个人却成了影片中最为“纯洁”的存在,他们在这场荒诞的闹剧中始终显得无辜,在充斥着黑道和黑警的世界里,他们也始终显得格格不入。
所以他们的相遇和救赎就自然成就了一个洁白的“纯爱故事”。
祭之以血,爱之修罗与利奥和莫妮卡的纯爱相对应的,则是朱莉沾满鲜血的黑道之爱。
虽然两人相处的模式难免让人觉得太过浅薄和便利,但当它遭遇毁灭时,又爆发出了令人惊叹的力量。
这大概很符合曾经人们对于黑帮极道里儿女情长的认知,简单直接不矫情,更有手刃仇敌生死相随的狠厉。
朱莉绝对是影片中的一个亮点,与利奥和莫妮卡不同,她一直就生活在黑色的世界里,她是黑帮分子的女人,她的日常就是控制别人卖淫和贩毒,但在极道这个男性世界中,她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成为牺牲品。
所以当朱莉为爱化身为修罗,神挡杀神佛阻弑佛的气势实在是酷爆了全场。
极道末路,仁义微光对于三池崇史来说,《初恋》也像是他献给极道的一首挽歌。
现实中,传统的黑帮电影早已没落,电影中,黑帮也早就找不到仁义的影子。
影片中的加濑和权藤就是新旧的对立。
加濑代表着新时代的黑帮,又贱又衰毫无原则,为了钱可以出卖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刚出狱的权藤则是旧时代的残影,抱守着旧日的行事准则,仁义至上的极道分子。
加濑和权藤最直观的对比就是他们的武器,加濑的武器很现代,不论是电击器还是手枪,都方便快捷;而权藤则是最传统的武士刀。
在这个不断追求激烈枪战的电影时代,仿佛没有巨大的爆破就无法让观众感到满足,但仍迷恋着彼时侠义与极道的三池崇史,仍毫不吝啬的向我们展示着属于冷兵器的浪漫,甚至是权藤的老对手也会让人联想到《独臂刀》。
黑帮电影式微,极道仁义末路,但只要还有人怀揣着这不死的信念,就已经足够浪漫和美好了。
采访、翻译、照片:荼白视频、录音、编辑:刘小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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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是一个拳击手,然后突然有天打拳,好好的晕倒了,明明没有很重的拳,然后跑去医院一查,原来是自己脑袋里有一颗肿瘤,而且自己能活多久,医生也没办法肯定,然后男主伤心的走在路上,然后另一批人,一个警察和一个黑帮成员,准备勾结,抢一包黑帮手上的白粉,然后警察再卖出去,然后他们身边有个妓女,也就是女主,警察准备把妓女先带走的,没想到女主因为吸白粉,然后出现幻觉,就开始跑,警察就在后面追,然后真好遇到男主,男主一拳把警察打到了,把女主带走了,然后黑帮抢白粉的时候操作失误,不小心杀掉了同事,然后回到总部诬陷是中国帮干的,然后开始准备干中国帮,然后事情开始慢慢的不可控,最后日本黑帮他们发现是自己人抢了白粉,然后开始追杀男主一行人,最后在商场里,警察,中国帮,黑帮开始火拼,这个时候男主打开手机发现医生说误诊了,自己根本没有肿瘤,最后只有男主和女主还有一个黑帮老大跑掉了,然后路上男主和女主下车,黑帮老大开车走了,然后男主继续打拳,女主开始戒毒,最后男主和女主过上了平淡的生活,
黑帮乱斗中的生死恋曲——《初恋》
今天聊聊日本电影《初恋》。
片名First Love (2019)。
《初恋》这个标题乍一看朴实无华,然而背后的导演三池崇史可不是等闲之辈。
一种是普通人的初恋,一种是三池崇史的初恋。
他拍出来的“初恋”可不会是一般人以为的青涩与甜蜜,而是充满了荒诞血腥的暴力美学。
三池崇史重新诠释了“初恋”的含义,这里的初恋杀得人头滚滚。
试问,你可曾见过哪部电影,以《初恋》为名,开篇便是人头满地滚的惨烈场面?
这无疑是三池崇史对“真实浪漫”的一次大胆而又疯狂的表演。
在这部电影中,患有脑瘤的拳击手和毒瘾严重的小姐凑到一起,两个看似截然不同的灵魂携手逃亡,身后还有一群穷凶极恶的恶棍狂追不舍。
《初恋》是一部疯狂至极的黑帮战争片,也是一场情感与暴力的交织盛宴,细腻地描绘了一个拳击手与其恋人阴差阳错卷入黑帮纷争的惊心动魄历程。
影片剧情设计紧凑,节奏明快,每一场戏都很激烈,又不失幽默感。
在三池崇史的镜头下,暴力和黑暗成为了这部电影的底色。
每一场打斗、每一次追逐,都是三池崇史的黑帮世界。
在紧张刺激的情节中,导演还穿插了一些浪漫情节,使得整部影片在冷酷中带着温情。
拳击手与小姐之间的深情厚意,在黑帮的阴影下愈发显得珍贵。
主人公里奥是一位年轻的拳击手,在擂台上节节胜利,教练却批评他缺乏激情。
此时他被诊断出患有脑瘤,生命垂危。
一次偶然的相遇,他邂逅了被黑帮追杀的女孩尤里,她的无助触动了里奥。
里奥决定挺身而出,保护女孩。
于是,两人携手踏上了一段惊心动魄的逃亡之旅。
途中,他们遭遇了无数的危险……
《初恋》无疑是一部疯狂的帮派乱斗,编织了多个角色与情节线,使得整个故事充满碰撞感。
东大的黑社会、日本本土黑帮、黑警、毒贩、吸毒者,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元素,却在导演的安排下相互碰撞。
三池崇史以他一贯的活泼、动感与色彩鲜明的华丽风格拍摄了《初恋》。
在这部影片中,他对于夸张的尺度似乎进行了某种程度的自我限制,使得原本可能令人毛骨悚然的嗜血场面变得相对温和。
他试图在幻觉超现实主义与卡通式的飞溅暴力之间找到一种平衡,使得影片的暴力场面相较于他以往的作品显得更为温和。
影片的前半部分更是如此,采用了普通角色的塑造与常规的犯罪惊悚片情节机制,使得影片在叙事上保持了相当传统的节奏。
这种传统元素也为影片后半部分的华丽转变埋下了伏笔。
《初恋》展现了导演对动作片和黑帮题材的把控,也是对传统爱情题材的戏谑。
如果你不喜欢你侬我侬的谈情说爱,喜欢动作和黑帮题材,那么不妨尝试一下不一样的《初恋》。
颠覆传统套路,狂暴黑帮爱情,血腥温情交织,别样浪漫风格。
【澳门国际影展观影】一向以暴力血腥为美学追求的日本导演三池崇史竟然拍摄纯爱故事题材?
起初这部影片入围今年戛纳“导演双周”时令我深感疑惑,直到上个月在澳门国际影展上观影后才恍然大悟。
影片的放映选在一个周末的晚上,而我有幸与导演及几位主演同场观影,放映前,台上的主持人一再强调说,这是一部非常适合在周末晚上观看的电影,因为它可以让你在意想不到的情节和突如其来的欢乐气氛中忘却一个礼拜下来的工作烦恼和压力。
在我看来,这部好玩刺激的黑道喜剧不仅是三池崇史回归本色的恣意创作,更有大胆的类型实验,拓展日本传统黑帮类型的格局。
整个故事发生在一个晚上,以日本当地与中国黑道混战为背景,居心叵测的黑道分子勾结警察,策划绑架自己人勒索钱财,不料出现变故令计划败露,炮制出连场笑料。
另一方面,面临绝症的热血拳手男主角与背负家暴阴影的援交女主角在盲打误撞卷入黑道纷争后,互生情愫而展开爱情线索。
这个古怪的剧本充满了强烈的拼贴意味,纯爱情节与黑道主线的衔接较为生硬,存在着不可忽视的断裂感。
而在人物刻画方面则带有漫画式的夸张手法,特别是染谷将太和Becky这两位配角尤其突出,承包了剧中大部分的笑点,几乎完全掩盖了男女主角的爱情故事。
直至导演亮出招牌的血腥暴力刻画与昆汀式的戏谑幽默后,这部久违的午夜邪典片才真正让观众感到无比酣畅淋漓的快感。
暴力美学展示接踵而至:砍头、断手、武士刀、飞车、枪战……其中高潮部分更以动画形式展现一个高难度的飞车场景,令全场气氛沸腾,大呼过瘾。
尽管三池导演尝试各种有趣的创意,意图吸引新世代的观众,但最终的剧情反转却又不忘初心地回到常见的“仁义”之上,无论是中国女黑道与男女主角相遇的一幕,还是最后黑道大佬自愿承担责任的超现实结局。
影片在纯爱、疯狂喜剧与日本黑道类型三种不同风格之间的平衡感有所偏颇,感觉三池导演更擅长把握黑道喜剧的速度节奏感,而一转到男女主角感情线变得卡顿迟缓。
幸好,影片末段透过两人爱情而上升至人生感悟的层面,则有力提升了影片的主题。
能在黑帮片里拍出如此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与柔情蜜意的氛围,相信当今影坛上也没几个导演能像三池崇史一样剑走偏峰。
作为曾经挽救日本90年代颓废的商业电影界的重要人物,三池崇史近几年却四处碰壁,先是漫改电影遭遇滑铁卢,再是《拉普拉斯的魔女》的口碑失败,似乎带给观众们一种他离拍摄出诸如《寿喜烧西部片》、《热血高校》系列、《一命》等佳作的自己越来越远的感觉。
《拉普拉斯的魔女》
《热血高校》所幸,三池崇史2019年新作《初恋》却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我们的这种顾虑。
除了招牌的cult风和动作奇观的回归,他在新作《初恋》中更是流露出三池崇史对老派Yakuza(极道、黑帮)年代“初恋般”的爱慕。
影片《初恋》的故事发生地点像众多Yakuza电影一样,被设定在新宿,洼田正孝饰演的男主角利奥是一名从小被华人餐馆收养的青年拳击手,然而他在擂台上刚开始崭露头角之时,却意外地因为一次昏倒而确诊了癌症。
在失意之际,他在新宿街头偶遇了由小西樱子饰演的女主角援交女莫妮卡,并不经意间破坏了由染谷将太饰演的黑帮份子加赖精心策划的毒品阴谋,一场多方混战的闹剧就此展开。
抛却《拉普拉斯的魔女》的拖沓,三池崇史借由《初恋》为我们带来了他近几年作品中最为酣畅淋漓的观赏体验。
开篇三分钟,从拳击场上的角斗忽然转到新宿暗巷的械斗,最后那拳出手之时,动作匹配到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相当具有视觉冲击力的开场似乎和片名《初恋》产生了反向互文,这种戏谑感也正奠定了本片的cult基调:“情节并非第一要务,重要的是推进情节所采用的夸张视觉手段的呈现效果。
”
这也并非在说本片的情节简单,实际上恰恰相反,《初恋》采取的是多线多视角的复杂叙事,基于同一主要事件,以因果关系的不同区分多方视角,并在视角与视角之间有序切换。
但《初恋》完成复杂叙事的手段,显然不是像传统欧美剧情片那样,从文本本身亦或人物关系入手,以情节点的设计推进叙事,而是用cult基调下奇观式的动作“爆炸式”地推进情节。
正因《初恋》中大多时候的叙事推进都依靠“奇观式”动作,三池崇史才在动作设计上有了足够多的发挥空间,并依据情节的重要性的不同来制造不同的动作效果。
在小配角过场带来的短暂紧张中,巧妙地用略微无厘头的“开车碾头”营造戏谑的喜剧效果,同时迅速推进情节。
而在相当之关键的内野圣阳“武士刀”大战颜正国“独臂刀”这场戏里,三池崇史显然花费了足够的心思来仔细设计。
影片在这里忽然一改黑帮枪火大混战的视觉风格,镜头变为只聚焦于当下的两个人物。
而空间也被严格限制到两个货架之间,二人主动扔掉热兵器,转而拿起自身文化身份象征的武器进行公正对决;且在动作编排上也发生转变,由之前大量眼花缭乱的血腥乱斗,变为了一招一式、有来有回的双雄对决。
这有点像是日本经典剑戟片中的正邪决战,但在此又因为镜头的“公平性”(给予两个人物几乎相同数目的镜头),以及本身两个人物动作中显露出来的情意与义气,使得所谓的正邪二元对立感荡然无存,反而看上去更像是一场彼此间文化的尊严之战。
同时由于招式的细致化呈现,大大延长了打斗过程,也算是为本片提供了一种反类型高潮的“动作奇观”。
细究三池崇史这种用动作奇观来叙事、表达的导演手法,表面看上去无疑充满逻辑漏洞,但为什么大多时候我们反而会被导演“爽到”,从而忽视掉剧情本身的逻辑漏洞呢?
其原因或许有两个,首先是奇观所带来的视觉快感,其本身就是电影除叙事以外对观众重要的吸引力之一;其次则是片中大量的演员间离式的表演产生的距离感,有让观众摆脱现实、单纯沉浸于电影媒介本身的效果。
在三池崇史独特的cult趣味的指导下,这种动作奇观除了短暂的视觉冲击以外,更因为其高度的风格化而带给观众深刻的记忆。
在视觉吸引力和风格达到某种意义上的极端之时,观众就已经融入到这部影片的独特语境之中,被多变有趣的影像本身激发了好奇心,从而维持观影的沉浸感。
而《初恋》中一些演员的表演方式则进一步强化了视觉奇观所创造的沉浸感。
本片中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无不有着“自我间离”,最为显著的显然是染谷将太饰演的黑帮份子加赖。
加赖似乎在很多关键情节上都处于”精神分裂“状态,两次杀掉黑帮成员皆为如此。
他一边实施着动作,而另一边却用类似第三人称的口吻“吐槽”当下的自我境遇。
到了该角色的高光时刻则更加过火,伤口沾上毒品的加赖完全分裂成多个人格,时而胆小狡猾,时而又疯疯癫癫,甚至断手后还打算从“另一个自己”手上抢回手枪。
染谷将太这一演绎显然已经跳脱出角色本身,演员有意识地将自我同角色“间离”,明确自己只是在演戏这一事实,并在基础之上大胆抛开电影本身同观众产生交流。
这在带来十足喜剧效果的同时,更是提醒观众电影与现实之间明确的距离,有意地让观众不过多地将二者牵扯在一起。
而充斥全片的动作奇观和众多角色“间离式”的自嘲显然并不只是为了酷炫的视效和喜感而存在的,在枪火与刀剑之中,潜藏着三池崇史想要找回老牌Yakuza电影排场的志向。
港台黑帮的回归、老派黑道对毒品的鄙夷、高仓健式的仁义侠客;无不透露着三池崇史对于老派Yakuza电影的狂热。
同北野武的《极恶非道》系列通过“写实”当下黑帮真实环境并展现老派黑帮在新环境下的挣扎不同,《初恋》更多的是梦幻般的复古。
这些如今早已不存在的老派黑帮电影的元素被重新搬回到新宿的舞台之上,天马行空般地重现在大银幕前。
而三池崇史也自然不是照搬老派黑帮元素这么简单,构造复古年代之余,他亦同北野武一样关注着当下黑帮的困境。
影片《初恋》中的黑帮困境,显然是关于黑帮构成本身究竟应该是物质本位还是精神本位的问题。
正如《极恶非道3》中所述,如今的日本黑帮逐步走向商业化和国际化,黑帮逐步转变为某种小经济团体,像企业一样,以盈利为最高目的。
出于全球经济形式变化,日本黑帮的主要对手也不再是港台黑帮,取而代之的是韩国黑帮和欧美传统黑社会组织。
如此一来,日本黑帮的对手的象征逐渐由“道义”而转变为了“效益”。
在影片《初恋》中,观众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代理帮主和加赖分别作为日本新老黑帮的代表其行事手段的天差地别,代理帮主显然是最传统的老派黑帮,注重尊严,讲究底线,重视团体本身,讲究的是黑帮精神。
而加赖则是新时代黑帮份子的众生相,利字当头,把加入黑帮看作一条生财之道,以自我为重、忽视团体,注重的是黑帮组织所带来的效益。
而三池崇史对二人安排的“表里不一”的境遇也正暗喻着黑帮的现实:“看似坐拥众人的代理帮主实则单枪匹马,看似孤立无援的加赖实际上却有不少志同道合之人。
”代理帮主作为一个反派的同时,显然也被三池崇史赋予了某种孤胆英雄式的悲情色彩。
他一心要复兴黑帮旧荣耀,甚至不惜逆反帮派大佬的代理帮主;而在认清现实之后,默默背上武士刀,独自为旧时代的残党奏完最后一曲挽歌。
代理帮主的退场也异常“浪漫”,无数警车在日出海滨大桥上疯狂追逐,却丧失了亡命天涯的恐惧感,反而被赋予一种宏大的落幕感,发出“日出果然不适合黑帮”的深深感慨之后,古典的Yakuza精神也同武士刀一起石沉大海,终归无闻。
三池崇史无奈地讲述了古典黑帮时代的消亡,但同时也极尽可能赋予黑道精神一场焕然新生的“初恋”。
担负起这场“初恋”的主人公显然就是年轻的拳击手利奥,从无路可走的无奈到随波逐流的抉择再到最后坚定的守护,利奥的人物弧光显然展现出的是年轻人的力量。
在黑暗、混乱的新宿地下世界中,他强大的精神力量正来自于同莫妮卡之间美好而真挚的情感。
正是这种单纯的对异性的好感,以及一份对弱者的同情心,启发了这个迷茫的年轻人,让他完成了一场在黑暗中的成人礼。
三池崇史显然也用专门的一个片段向观众揭示了这一点。
颜正国大战内野圣阳的对手戏中,穿插其中的另一个空间正是利奥与段钧豪饰演的中国黑帮头目的“单挑舞台”。
武士刀与大刀的碰撞之间,穿插的是少年因为要守护重要的人而挥出的拳头。
老一代的落幕与新一代的崛起被排列在了平行时空之下,似乎黑道精神在这场戏中完成了一次代际传递,黑道精神也不再拘泥于黑帮组织之内,转而成为了一种“热血”的精神力量激励着年轻一代。
为此三池崇史不惜“突破次元壁”,用动画式的华丽的高楼飞车展现新老交替所迸发出的生命力。
精神成长之后,在现实层面,三池崇史导演也单独为年轻人安排了一场相当长时间的自我救赎。
利奥在拳击场上的搏斗和莫妮卡在床上与毒品的痛苦抗争被混剪在一起,以动作奇观的模样呈现着两具年轻肉体纯粹的蜕变。
充满痛感的动作之下,寓意着蝴蝶破蛹般的新生。
向来沉迷人物身体状态变化的三池崇史,显然也在这部新作中充分发挥。
结尾处的告别、蜕变的拖沓,正是三池崇史对大冲击之后两个年轻人的身体状态痴迷的表现。
他永远给予人物足够的时间来适应新的环境,并在这个时间之内定格那转瞬即逝的“灾后余生”式的美好情感。
坚定地守护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吧!
这或许正是三池崇史在这部新作中秉承“初恋”般的真挚,所要向年轻人传达的话语吧。
作者| 黄摸鱼;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小编觉得本片有点被低估的可能,片中的各种亮点还是值得一看的。
首先介绍一下本片的演员阵容,本片的男主是洼田正孝。
本片中洼田正孝饰演的是一位被误诊为绝症的拳击手,误打误撞闯进了犯罪的旋涡中,凭借着将死之人的疯狂,也玩了一把坚韧和心跳。
女主角是小西樱子。
小西樱子在本片中饰演的莫西卡是一位被父亲卖去抵债的失足少女,也有着关于初恋的美好记忆,但更多的是身不由己的无奈。
除去两位主角之外,片中的也有几个令人惊艳的配角出现。
首先是染谷将太饰演的黑帮成员,是本片整个故事起因的灵魂人物。
片中染谷将太的扮相,帅气中透着痞气,将这一角色饰演的入木三分。
另外还有贝基饰演的黑帮女。
贝基在本片中的扮相,相比于美貌来说,更多的是血腥和疯狂,对于男友被杀的疯狂,很多网友都认为贝基的角色完全可以说是本片的女主。
三池崇史是本片的导演,本片就不可避免会出现血腥和杀戮。
本片虽然片名为《初恋》,但全篇关于爱情寥寥数笔,关于杀戮却是通篇飞扬。
就剧情来说本片在剧情逻辑上还算完整,整体风格有点类似于《抓住救命稻草的野兽们》。
不同的是,本片坏人最终被全歼,好人得以平凡温暖的继续存活,另外本片还特意突出了帮派中的仁义之侠气。
每一个帮派都有恪守仁义的侠者,也都有见利忘义的恶徒。
也许是因为片名为《初恋》,本片最终还是在结尾处体现了初恋的意味。
与初恋的相遇总是猝不及防的,这时过境迁之后的重逢,充满着悸动和欣喜,亦充满着无奈和遗憾。
此时便纵有千言万语,又何尝有一句可以在此时被提及,不是初恋不够美好,不是你我不够坚持,只是时间在流转,只是时过境迁,只是物是人非总是来的如此之快,只是我们不曾也不能停下脚步。
此时便纵有千种风情,也只能化作一句恭喜,无论当初是多么的冲动和热血,此时的一句恭喜和一句多谢,可以算是给彼此最大的尊重和体面了吧!
冲动和杀戮之下,掩盖的是罪恶和贪欲的肆虐,即使在最原始的战场,也有战士恪守着仁义侠气,黎明不适合恶人,破晓是迎接英灵的仪仗,我会尽力好好活下去,如同朝阳升起!
以上内容转自微信公众号《诗词里的影院》
诗词里的影院
首先恭喜三池导演从一堆漫改电影中脱身而出,但不管如何看这部新片,总有一种文不对题的错乱感,毕竟相对于电影中那些血腥的打斗场面,男女主角间的感情戏实在是过于苍白尴尬了。
或许“初恋”二字似乎更适合形容三池导演所找回的激情,毕竟他初入江湖时就是以擅长黑帮题材而出名的。
在上映前,三池导演一直半真半假的宣称这是一部“纯爱”电影,但很有可能是由于导演和演员们都玩的太开心了,在不知不觉间偏离了主题,结果活生生地把一部爱情片拍成了黑帮cult片。
内野圣阳饰演的老派武斗流氓一直怀念过往的黑帮行事方式,然而时代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最终这位老式“雅库扎”只能迎着晨光死去 电影中的黑帮成员虽然依然西装革履,保持着一份体面,但从场景调度之间,我们却可以察觉到日本黑帮的衰落:行将就木的长老早已丧失昔日的锐气,只能耳提面命老大权滕要注意和气生财;老大权滕很想重振昔日的荣耀,但却发现时代早就变了,最后只能在一句“晨光不适合恶人”这种老派“雅库扎”话语中溘然长逝;帮派中的小头目各怀鬼胎,加濑与黑警勾结,计划抢夺帮派的毒品,城岛做了中国帮的奸细,其他的小弟胆小懦弱,有的人在真刀实枪和敌人干的时候竟能当着老大的面装死。
正如影片中那个中国女人的吐槽:现在的日本黑帮啊,真是让人失望。
日本黑帮真的困窘至此了吗?
还真不是,因为现实中的日本黑帮早就变得更为窝囊了。
当然,在了解日本黑帮有多惨之前,我们最好先了解一下它们的历史。
起源
黑帮的前生正是一群剥夺了身份和地位的武士 明治维新时期,武士阶级由于无法接收西方化的管理,成为了变法之路上的阻碍,很快就被改革派废除,为了生存同时报复社会,这帮失去一切的人聚在了一块从事违法犯罪活动。
正所谓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形成规模的前武士流氓团体战斗力实在不容小觑,他们鱼肉乡里,横行不法,对于当地的老百姓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因此获得了“雅库扎”这一称号,这个字眼本指日本扑克中最臭的一张牌,却在今后的岁月中逐渐变成了日本黑帮的代名词。
与大家所了解的黑帮有所不同,黑帮在日本是合法性的组织,之所以会这样,就要追溯到二战刚结束的那段时间。
彼时的日本作为战败国,人心涣散,社会动荡,整个国家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偏偏就在这要命的时刻,战胜国的日本居民开始趁火打劫,他们抢夺救济米、轮奸妇女、无恶不作、为所欲为。
日本政府正处于焦头烂额的时候,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情,有心无力之下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而作为本土的地头蛇、恶霸、臭流氓——日本黑帮——的经济来源本就是偷抢拐骗捞偏门,这就很难不和战胜国人渣因为抢夺资源而大打出手。
日本政府恰是于此中看到了契机,暗中和黑帮联系,秘密支持他们对抗战胜国人渣。
于是黑帮就在这种以暴制暴的过程中顺利做大,不但与政府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获得了合法的身份与地位,同时因为打击对手卓有成效,获得了极高的民间声望,一时之间“流氓”变成了“英雄”。
黑泽明 “任侠”系列电影中的主角往往是正面的黑道人物 崛起 1952年日本主权独立后,随着国内局势逐渐稳定,黑帮迎来了发展黄金时期,依靠前期积累的资源,他们将触手伸到了各个领域,黑白两道都有业务,规模也快速地膨胀起来。
及至60年代,日本黑帮的成员已高达18万人,俨然发展成为一股可以左右国家的势力。
当然这一状况也把警方吓了一跳,然而大错已然铸成,只能想方设法弥补。
为此警察们展开了三次大规模的扫黑行动,史称“顶上作战”。
这几次行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所取得的成果貌似不错,抓获了大量黑帮成员,也收缴了不少赃物,然而每次行动后没多久,黑帮们就恢复了元气,根本没有伤及到要害。
直到1975年,警察在一名黑帮头目家中发现了山口组三代目田冈一雄和首相大平正芳把酒言欢的巨幅照片时才醒悟过来:与权力中心勾结密切的日本黑帮根本不是靠扫黑行动就能够击败的。
“社会贤达”田冈一雄曾担任过“一日署长” 转眼之间到了80年代,这是一个让万千日本人爱恨交织的年代,在泡沫经济的刺激下,日本黑帮转战金融界,在房地产、股票、艺术品、高尔夫俱乐部会员卡上大肆投资。
而到了90年代泡沫经济破灭后,又大量购入价格暴跌的不良资产。
有数据显示,日本最大黑帮在那段时期的年平均收入甚至已经可以和丰田公司并驾齐驱了。
而黑帮成员出门都是西装革履,乘坐奔驰宝马,宛若一群社会精英。
山口组旗下的山口组株式会社最好的时候年“营业额”高达959亿美元,位列全日本第8位 照这种节奏发展,估计过不了几年日本青少年的人生理想就是成为一名黑帮成员了。
1992年,意识到无法在短时间内清剿黑帮的警察制定了《暴力团对策法》,将国内主要的黑帮团伙作为重点监控对象,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这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但也有可能时当时形势下最有效的方法了。
黑帮本不善经营,之所以能够飞速发展,靠得无非就是威胁恐吓、暴力骚扰等下三滥手段打击那些正经生意人,当他们被警方布控之后,自然会四处掣肘,无法施展自己的拳脚。
到了90年代后期,日本经济未能恢复过来,持续不景气,而日本黑帮的正当产业也被一点点地蚕食和肃清,为了维持经济状况,贩毒、卖淫等一些肮胀龌龊的行当又被他们重新拾起。
所以《初恋》当中的贩毒、逼良为娼等行为也在侧面给反映日本黑帮的风光不再。
没落 《初恋》电影中权滕等一帮人还能保持一份西装革履的体面,然而时至今日日本黑帮早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随着生存空间被一步步压缩,日本黑帮们的生活变得贫困交加,为了能够糊口,他们逐渐舍弃了尊严。
在北海道,有黑帮成员偷盗40kg三文鱼鱼籽;在东京,一位黑道大哥急等钱用,甚至把枪抵押到了当铺;在山口,一伙黑帮成员明目张胆的强抢婚礼礼金。
对于黑帮来说,没有更糟糕的年代了。
2011年日本各县开始实行《暴力团排除条令》。
在这些陆续颁布的法规之中,黑帮成员不许开设银行账户,不许租房子,不许进入公共浴场等等。
虽然黑帮是合法的,但不代表法律就不会歧视黑帮在日本政府的打压下,黑帮们可谓是举步维艰,艰到什么程度,在菜市场讨价还价都是不被允许的,曾经有黑帮成员买菜的时候问了小贩一句“能不能便宜一点”,就把对方吓得立马报警,而令人称奇的是警察还传唤了这位成员,可谓是啼笑皆非。
威名赫赫的山口组也因为钱的问题闹得鸡飞狗跳,先是因为交不出会费,分裂出一个神户山口组,后来又是因为交不起会费,再次分裂出一个任侠山口组,要是再来一次,四个山口组刚好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另外神户山口组和老东家山口组还因为地盘的问题刀兵相见,双方断断续续火拼了半年之久,最后不得不停战,因为实在是没钱打下去了。
所谓祸不单行,紧随在贫困之后的就是人员的流失,2016年,日本黑帮成员已下降到1.8万人,到了2017年进一步减少到1.7万。
尤其是年轻人也不再愿意加入黑帮,日本本是一个老龄化严重的国家,在没有新鲜血液补充的情况下,黑帮更像是一座养老院。
截至2015年,日本黑帮50岁以上的成员已经超过40%。
在这凄惨的岁月中,许多黑帮中七老八十的“小弟们”已经连口饱饭都没得吃,像山口组还算地道,建起了员工食堂继续与社会对抗,而其他一些帮派就没这些资本了,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能够寿终正寝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对于黑帮的兴衰,从道德和正义的角度来解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这本就是世间万物都在遵循的规律——没有哪个事物能够永远地繁荣昌盛。
日本警方用了数十年的时间一步步熬死了老对手,这种打黑手法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原来猫鼠游戏还可以这么玩。
看这部片子要是不幸被剧透,那感觉大概跟飞完粉的Kase浑身中弹不会痛一样。
便利是便利啦,可是那样麻木真的好吗?
以下强剧透========法版加上“最后的yakuza”这个副标题,其实挺好,否则标题“First Love”承载的奇妙错位还要再添一层。
Leo不是Monica的初恋,而全片最罗曼蒂克之处大概也不在两位主角的恋情。
当武士刀(道?
)的传人Gondo放开方向盘,迎头驶入朝阳,身后无数警车警笛大作车灯闪闪,宛如一场虚幻而壮烈的盛大出殡,谁能说这不是又一位不再年轻的导演在为自己毕生所好唱起令人感伤的挽歌?
正如昆汀老师的“正义”偏要在目中无人、傲慢粗俗的疑似杀妻犯身上还魂,三池老师所缅怀的“仁义”微光也须由看似并不可能的人物集中闪现——不是我要比,“塔伦蒂诺式浪漫喜剧”,预告片就是这么写的。
开篇就被指“破坏规矩”的中国黑帮,派出个连名姓都没讲清楚的女人(字幕写罗马音Chia,全名听起来比较像Jiaqi)。
似乎有人帮着西方观众瞎操心,怕文化差异造成理解隔阂。
《世界报》那些闭门造车的知识分子评个东洋邪典,抛出一连串“存在的危机”“尼采的微笑”这样的大词,固然显得装腔作势,贻笑大方,然而一个混黑道的女人,又不是道学家,她所理解的仁义又能有多复杂、多抽象呢?
无非是沉迷电影里刚正不阿的黑帮形象,加上心中对不滥杀无辜原则的坚守罢了。
她搞不清Leo为何出现在混战现场,情急之下大声问他“黑道还是平民”,他答“平民”。
倘若是个陌生人,她恐怕不能这么轻易放走他,毕竟在这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年代,警察无能而堕落,黑帮被外人渗透还不算,就连浓眉大眼的自己人也唯利是图,肆无忌惮大搞窝里反。
日本帮是这个样子,中国帮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都充斥着谎言与背叛。
可她是相信他的。
那时候她在他打工的餐馆花痴中国女性最为熟悉的日本男星,他就一言不发地剥着皮蛋。
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于是决定放他一命。
但这小子就是横,偏要抢走帮派的目标人物Monica。
杀完一圈回来,他不但没走,还朝她举枪,带着誓死捍卫身后女孩的戾气。
她再次问他“黑道还是平民”,他答“平民”。
一个平民,在她面前紧张得气都喘不匀,才第一次碰枪就敢只身叫板黑社会。
她眼前大概出现了巅峰时代的高仓健,英勇、正直、伟岸。
她再次叫他快走——这一次带上他的女孩……就是这样一个以银幕上的高仓健为偶像的女人,试想她如何能够忍受现实中手握杀人执照之权力代表的欺诈与肮脏?
于是当坏蛋警察为自己勾结黑帮狡辩,她忍无可忍崩掉他的脑袋,哪怕换来下一秒血溅当场。
三池老师很公平,一曲挽歌既给日本黑道,也给中国黑道;既给男人,也给女人。
不得不说,深谙罗曼蒂克精髓的三池老师很体谅女人。
不是高人一等的同情,而是怀着热爱的同感。
若不是碍于Monica演员那令人尴尬的演技,我们应该更容易感受到这点。
托马斯感到特蕾莎是个放在草篮子里顺水漂来的孩子,他又怎能让其顺流漂向狂暴汹涌的江涛?
昆德拉说爱情产生于一个比喻,如果没有营救弃儿的故事,人们也写不出传奇。
Leo把暂时脱离危险的Monica留在鱼龙混杂的新宿街头,忍不住频频回头看。
她的身影蜷缩在铁丝网背后,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动物,她是被猥琐老爸卖掉的孤儿,与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的他没什么两样。
毒瘾发作的Monica把Leo当成自己的初恋,一个曾经为她向她的混账老爸出拳的男孩。
这时的她是弱者,是要他拯救的对象。
这时产生的不是爱情。
在我涉猎甚少的日本文艺里,daddy issue是个出现得太过频繁的话题,这大概是东亚父权社会的忠实映射。
不过当Monica听着Leo给的歌,父亲的幻象不再阴森可怖,而是摇身一变跳起舞来,成了滑稽的丑角。
在他的陪伴下,父亲强加的恐惧逐渐瓦解。
那个畏缩在父亲阴影之下的小女孩从她身上脱离开来,她把她留在童年的屋子里了。
最后关头,她不再怕得浑身发抖,反而一脚踢上幻觉中父亲的要害。
当年的救赎来自初恋挥出的拳头,如今则由自己来完成。
冷水澡冲走血迹(对于这么一部浪漫主义电影,硬是要求写实的话也未免太煞风景了),也冲走过去的一切,初恋的魔咒消除了,正如父亲的魔咒随着白粉飞入东京的夜色。
她终于可以清清白白地面对真实的爱情了。
因此,这场《初恋》即便节奏上有所欠缺,叙事上却臻于完满。
川端老师不是曾说,日本文化纵使感伤,却毫无西洋那种彻头彻尾的虚无绝望?
(《世界报》的哲学家们,求求了!
)就连死也不是绝望的,单凭头颅就能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如果侥幸大难不死,那就要长长久久地活,孤儿和妓女更是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个连斯科塞斯都没钱拍黑帮的世道,三池老师虽唱起挽歌,神经质的调调却像Leo的随身曲库,依然欢天喜地,引人鼓掌,引人发笑。
這裡的影片中是記錄下一個二千年前後時期的歌手怎麽以一首歌紅遍全球在講她的生平因為歌首首歌聲動人,感人心弦,像是在講大家的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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