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来两大金马影后飙戏,仅花100万拍出爆款,闽南之光!
《蕃薯浇米》是内地第一部闽南语电影,李少红监制,两大金马影后归亚蕾、杨贵媚主演,讲述了闽南乡村两位女性的晚年生活。
《蕃薯浇米》剧照
《蕃薯浇米》由两位金马影后归亚蕾、杨贵媚主演在2019年平遥电影节上,影片获得藏龙单元最受观众欢迎奖,今年1月10号即将全国上映。
一条专访叶谦导演这是叶谦的电影导演处女作,他的本职工作是时装设计师,曾获法国ESMOD时装学院(中国区)最佳女装设计奖,2017年,《蕃薯浇米》的剧本入围中国电影导演协会“青葱计划”,他获得100万资金支持,完成这部跨界之作。
《蕃薯浇米》剧照,主演归亚蕾、杨贵媚 “蕃薯浇米”是闽南语的音译,意为“地瓜稀饭”,我们专访了导演叶谦和主演归亚蕾,“电影讲述了一个中国人不愿意面对的问题,就是生老病死,一个人到了生命末端的时候,还有没有勇气去打破对自己固定的预设?
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挑战。
” 撰文 倪蒹葭 自述 叶谦《蕃薯浇米》:一碗闽南熬出的地瓜粥
《蕃薯浇米》的滋味就如片名,像一碗质朴的地瓜粥。
它的故事非常简单,讲述了寡妇林秀妹(归亚蕾饰)在抚养两个儿子成家后,变得“无关紧要”,还好有老姐妹青娥(杨贵媚饰)互相作伴。
青娥的突然去世给了她巨大触动,70多岁的秀妹,在青娥“鬼魂”的鼓励下,在“神明”的指引下,决心找寻自我,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能力,她参加当地由中青年女性组成的腰鼓队,挑战了一项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闽南人的传统和文化中,人、神明、魂灵都是和平共处在同一空间,这是秀妹生活的背景。
青娥在蔬菜大棚中导演叶谦是福建泉州人,每次回老家,都会看到一些新的变化,比如说蔬菜大棚,他觉得很像是自然界某一种集中营,到晚上它的灯都是亮着的,蔬菜瓜果全天候都要“工作”,得不到休息。
影片讨论了在这种快速的工业时代下,生活节奏十分传统的老人们,是怎样一种心境。
叶谦1987年出生,在北京有自己的时装设计工作室,他曾获得法国ESMOD时装学院(中国区)最佳女装设计等奖项。
2016年入围美国《福布斯》杂志Under 30 Asia亚洲青年先锋(艺术榜单)30强。
他的时装备受章子怡、汤唯、董卿、赵薇、吴亦凡等一线明星的青睐。
《少女妈祖林默娘》系列之一
《蕃薯浇米》中海船上放焰火,向妈祖祈求平安他的电影处女作,根植于闽南文化,而他作为服装设计师的成名作《少女妈祖林默娘》也是一样,采用了黑、白、红、金这四个颜色去表现闽南人信仰的海神妈祖在人生不同时期的不同状态。
另一个系列《商女》,描绘的则是小时候在沿海地区见到的各色勤劳的惠安女商人。
“去外面游历之后,才发现闽南它有一点特别好,它把很多传统和文化都保留了。
闽南文化就是我的充电站。
”
秀妹(归亚蕾饰)在做蕃薯浇米以下是叶谦导演的自述:《蕃薯浇米》的灵感来源于我自己生活过的乡村,我老家在福建泉州,泉港和惠安交界的一个地方叫做叶厝。
电影中,秀妹和青娥相伴过日子,某种程度上,青娥是秀妹不太敢成为的自己,秀妹很多时候都很羡慕青娥,比如说青娥的仗义、直接、豪爽,因为秀妹一直都是在克制压抑的一个状态。
当她最好的朋友突然去世之后,秀妹受到了触动,迫使她想要去找到自我。
秀妹在70多岁的时候,从头学习腰鼓,还要当众去表演,对她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挑战。
不管最后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她觉得对自己有了一个交代,至少她去尝试了,她迈出去了。
阿水师,班铁翔饰演
秀妹和阿水师在踩水车秀妹,其实就是我奶奶的名字,她身上的很多特质来源于我的奶奶和外婆。
她其实跟很多闽南女性一样,任劳任怨,为了家庭一味地付出,她对自我的预设是非常固定的。
阿水师是一个木匠,是秀妹的追求者。
我爷爷生前也是木匠,有一场田里踩水车的戏,水车就是我爷爷生前做的。
在选角的时候,我没有告诉副导演和制片,但心里面就是按我爷爷的标准去找的演员。
叶谦的家乡,闽南乡村创作这个故事的缘起,是因为每次从北京回到老家,早上就会听到祠堂里面传来的吹打声,因为又有老人去世了,祠堂里面挂着的遗像,很多都是成长过程中给我照顾的一些长辈,当时就觉得很凄凉,因为这些长辈不告而别,像树叶掉下来,一点声响都没有。
所以我每次回家都特别喜欢跟老人去聊天。
我发现他们身上有一个很突出的特质,在跟年轻人沟通的时候,他们会非常积极正面,告诉你在外面要懂得待人接物,不能贪便宜,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瞬间黯淡下来,非常悲观,觉得活着就是等待死亡。
这种反差迫使我写了《蕃薯浇米》这样一个剧本,希望可以借此深入他们的内心世界。
它探讨了人在生命末端的时候,还有没有勇气去打破对自己固定的预设,去迈出一步。
很多时候框框都是来自于我们自己。
当你足够简单、足够纯粹的时候,世界也会相应地变得很简单很纯粹,就跟一碗蕃薯浇米一样。
毕业剧本请来两位闽南巨星《蕃薯浇米》是我2016年在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进修班的毕业剧本,它的要求是一个短片,我就是带着这个短片,去参加了中国电影导演协会的青葱计划,它是专门扶持青年导演的,每年选出5个项目,每个项目有一百万的资金支持。
青葱计划的梅峰老师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其他人都是一百多场戏,你只有三十八场戏,你应该很自信。
我当时其实对剧本长度其实是没有概念。
在剧本落笔的时候,这两个主演的形象就坚定地没有动摇过。
林秀妹就是归亚蕾,青娥就是杨贵媚。
进入导师训练营之后,碰到了李少红导演。
可能她拍的也是偏女性主义的题材,她觉得《蕃薯浇米》里有很多关于时代、情感的探讨,她就以最快的方式,帮我们联系上了归亚蕾、杨贵媚两位主演,组建了制片团队,最快速地推进了电影的顺利拍摄。
归亚蕾老师接到剧本的时候,知道要讲闽南语台词,其实非常紧张,她说感觉比拍外语片还要难,所以她做了长达半年的准备,学习闽南语。
杨贵媚老师要把台湾腔的闽南语变成泉州腔,在不拍戏的时候,她就会打扮得非常朴素,沿街串巷,在村子里面问问别人蔬菜的价格,跟村民闲聊,尝试着融入到整个氛围里面。
两位演员的专业和认真,让我觉得特别幸福,因为之前听一些导演朋友讲,演员不可能给你那么多时间,不会为了一个小片子做很多的准备。
秀妹来“赎”偷菜的青娥在闽南,即使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都认得出归亚蕾和杨贵媚,她们是巨星般的存在,很多人都是看着她们的电视剧变老。
拍摄的时候,一位老太太临时变卦,不让我们借用她的场景拍摄,但是当她看到一位主演是《妈妈再爱我一次》的杨贵媚,她瞬间就落泪,杨贵媚也顺利说服她借场景给我们拍摄。
归亚蕾老师其实特别地少女,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会赋予秀妹资深少女的气质,有一场戏是青娥偷菜被发现,秀妹来“赎”她,两人一起离开,剧本里面说的是在夕阳余晖下,两人一路说说笑笑。
她们就带着自己的理解,做了一个互相打闹的搭档表演,两个在黄昏相伴相依的老姐妹,平凡但很打动观众。
大部分演员都是我的父老乡亲片子里大部分都是素人演员,在地的父老乡亲来帮忙,都是我们村或者隔壁村子的。
比如说医生、腰鼓队员、卖菜的,直接本色出演。
90多岁的阿婆片中有一位90多岁的老阿婆,是我妈妈帮我找到的。
面试的时候,老阿婆给我们表演了一首歌,“窗外花开,气味正香,蝴蝶飞来,对对双双,小姐今年,二八青春,要找一位,如意郎君。
”老阿婆说那是她年轻记忆里最美的歌。
后来我把这首歌用进电影里,秀妹在面临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望着海唱这首歌,给了她自己一个很大的坚定。
片中有很多细节和台词,其实都来自村里人,比如说秀妹和青娥讲的,“眼睛要多往远处看看,比较不容易眼花”,就是我奶奶她们平时经常讲的,是老年女性她们自己在意的点,虽然很土,但是很有道理。
秀妹在电影中唯一一次哭,是因为自己做饭忘了关火,房子着火了,给子女带来了额外的麻烦。
这也是我对村里老人的观察,虽然是亲人,但他们却怕给子女添麻烦,有一种自持自重。
电影中的场景也都是实景,没有搭建,几乎都是我自己选的。
我每年春节回家都会到处去乱逛,顺便看景,比如青娥的葬礼,是在一个废弃的祠堂里面。
阿水师做木工的木屋,就是我爸爸自己建的。
有时候看到某个很棒的场景,故事就自己生长出来了。
奇幻闽南:人、神、鬼和谐共存
这部电影有很多闽南的人文地域性,甚至大家会觉得有一点奇幻。
比如青娥去世以后,秀妹还能见到她的魂灵,与她的魂灵聊天,就跟日常对话一样。
在闽南人的世界里面,人、神明、魂灵都是和平共处在同一空间下。
闽南人觉得,这个世界如果只有人的存在,会有点落寞。
我们整个的文化和传统,都一直在非常照顾这些看不见的存在。
比如说闽南有一个普渡节,是为魂灵们举办的一个节日,闽南人最快乐的日子也都是属于神明的祭祀,因为有无数好玩、好看、好吃的东西。
秀妹看着“大摇人”走过青娥去世时,泉州民间“大摇人”表演队,像“神仙下凡”般走街串巷。
平时只要有红白喜事或鬼神祭祀,他们都会出来表演,打扮成西游记或八仙过海里的人物,这些头戴面具与服装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扮仙”的大多数都是60岁左右的阿嬷们。
他们在电影中的出现,也体现了人、神、鬼和谐共存的闽南特色信仰。
丧礼是在祠堂,对我们闽南人来说,很难想象一个人没有家乡宗族的祠堂,它追根溯源地告诉你“我来自哪里”。
片中有一场戏,在国外影展上引起了激烈讨论。
归亚蕾老师把路边一些被丢弃的神像捡回来,给了他们遮风避雨的屋檐,不管是佛教、道教还是关帝、耶稣,她全部一视同仁去尊敬与关怀。
这在“一神论”的西方人看来,可能是难以想象的,但这就是闽南人对待信仰和而不同、和谐共处的方式。
比如说我自己的信仰是妈祖,我们家每一个人的信仰都可以不一样。
这种方式在泉州,从海上丝绸之路开始,延续了将近1000年。
《蕃薯浇米》剧照我是因为看了泰国导演阿彼察邦的电影,才决定要拍电影:阿彼察邦是一个影像艺术家,这是他的第一身份,他所有的创作都是来自他的个人记忆、在地人文、本土意识,其实泰国和闽南有很多的风土人情都非常相像,比如纬度上的气候类似、传统的沿袭、人文上对鬼神的尊敬。
《蕃薯浇米》里面,我用了阿彼察邦《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的一场戏,去致敬他,就是青娥的魂灵在床边和秀妹聊天。
聊完之后,秀妹坚定了自己的心意,要在晚年活得有尊严,去找到自我。
秀妹和阿水师一起看《陈三五娘》电影基因来源于上百部戏曲、歌仔戏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看了上百部的戏曲、歌仔戏,像《薛丁山与樊梨花》《陈三五娘》《周公与桃花女》《白蛇传》,拍电影的话好像把所有这些基因重新激活了。
就像现在的年轻人约会在电影院一样,老一辈的人会相约看戏。
电影中,秀妹和阿水师相约去看《陈三五娘》,讲的是泉州人陈三在元宵节邂逅黄五娘的自由恋爱故事,用潮州、泉州两地的闽南方言写成,在老一辈眼中,《陈三五娘》就是一出闽南爱情故事的绝佳圆满象征。
散戏之后,阿水师也是借这个故事,向秀妹表达心意。
《陈三五娘》归亚蕾跟杨贵媚,她们搭档的表演方式有点像戏曲,通常戏曲里面有一个旦角,她相对端庄、大方得体。
还会有一个类似像丑角,不太顾及形象,和主角搭配。
在《蕃薯浇米》当中,我觉得归亚蕾老师的表演方式就像水,表面是波澜不惊,但波涛暗涌。
杨贵媚老师,她的表演方式就像火一样,瞬间把你给燃烧到了。
闽南的色彩虽然《蕃薯浇米》是一部关于老人的电影,但它有着非常浓烈的带有闽南地域特征的色彩。
比如中国人爱红色,闽南人更爱用红色,重要的场合或节日,老太太们都会选择红色。
我们对闽南的色彩缤纷,做了一些减法和调和。
色彩在电影中也起到了一定的叙事作用。
秀妹日常的时候,她是穿一些明亮或者活跃的色彩,心情低落的时候,是一些暗沉色系的。
她带着的头巾,仿佛也是她心情的外化。
秀妹的小儿媳妇,肖懿航饰演秀妹的两个儿媳妇,也是非常戏剧性地,一个用了偏紫色,一个用了偏黄色,因为我觉得明黄色有一点小焦虑,紫色看似平静,也有一点小波澜,希望可以用这种色彩,隐喻婆媳关系。
片中高潮戏是归亚蕾老师以缤纷多彩的“惠安女”造型为妈祖祭祀庆典表演打腰鼓,这也是众多闽南民俗的其中一项。
惠安女被称为“穿得比少数民族更少数民族”的汉族人。
头披鲜艳的小朵花巾,捂住双颊下颌,上身穿斜襟衫,又短又狭,露出肚皮,下穿黑裤,又宽又大。
在这个电影中,我完全放弃了时装设计师的那一部分,衣服的款式和布料都是在地的,没有做任何过多的设计。
腰鼓队员的衣服,就完全没有改动过。
摄影师中伟摄影师中伟是一个荷兰人,中国这些传统的乡村化的东西对他来讲,都是第一次见,所以《蕃薯浇米》的整个视觉和画面,能让大家感受到某种新奇,这可能得益于摄影师发现的眼睛。
《蕃薯浇米》虽然探讨了生老病死,但是在视觉上它完全不沉重,希望可以用最活泼、最鲜明的方式,让年轻一代可以去进入这些老年人的内心世界。
《少女妈祖林默娘》系列之一 从裁缝到导演:我的成名离不开闽南大学念服装设计的时候,我妈妈很不理解,她觉得她培养了那么久的儿子要跑去做裁缝?
要做裁缝的话村门口右转就是裁缝店,可以直接送我去学。
《少女妈祖林默娘》系列,是我作为时装设计师的成名作,从这个系列开始,我第一次真正有意识地想要表达。
妈祖是沿海一带的海神信仰,民间在出海前要先祭妈祖,保佑平安。
当时刚毕业,也很迷茫,一直想找一个主题去表达。
我在北京798的书店逛,有很多英文版的画册,有一本中国海神妈祖的画册直接在我面前掉下来,我捡起来看,觉得很莫名其妙,在北京突然有一个自己家乡的,从小一直接触的形象掉出来。
那天晚上我给外婆打电话,问可不可以做一个妈祖的时装系列,外婆说她怎么知道,要问妈祖。
那一年春节我就去了福州莆田的妈祖祖庙,抽签问了3次,3次都说OK,然后我就去做了。
《少女妈祖林默娘》系列之一闽南人一说起妈祖,都以为她是个老太太。
其实在历史上,宋朝的林默娘,也就是妈祖本人,在她去世的时候只有28岁,是一个很花样的年纪,我当时就想通过这样的一个时装系列,呈现出并非大家印象中那个老气横秋的神明形象。
当时好像是开了窍,一个月做出了三十多套设计,全部是自己一个人打版、画图纸。
我们经常开玩笑说现在团队人很多,但是却做不出这样的效率。
那之后,我也坚定地信仰了妈祖。
好的时装设计是可以让人的外表变美,好的电影是可以让人的精神或者内心更美,本质上是特别像的,我身边几乎所有的艺术家梦想都是要拍电影。
对我来说,服装设计是吃饭的家伙,电影是纯粹的创作表达,不能不吃饭,也不能放弃表达,目前我已经开始创作下一部电影的剧本,《蕃薯浇米》是老年人在家乡的坚守,下一部戏是年轻人对家乡的出走。
泉州是世界闽南语与闽南文化的发源地,但在电影的艺术创作上,却像个荒漠。
我觉得很可惜,也希望《蕃薯浇米》之后,有更多闽南籍的创作人。
对话主演归亚蕾
Q:一条 A:归亚蕾Q:您为什么会接演这部新人导演的作品?
A:刚开始是李少红导演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位新导演是青葱计划选出来的。
他要拍一部闽南语的电影,第一人选就是你。
我是在台湾读小学长大的,闽南语只会讲那么几句,剧本发给我的时候,我其实看不懂,里面都是闽南语台词。
但是导演给我讲述的想法很吸引我,他想讲述一个老年女性的生老病死,有现实,但也有幻觉、唯美、神秘。
秀妹退休之后,还帮忙照料盐田Q:您怎么看待秀妹这个角色?
A:秀妹这个角色让我觉得很对,作为一个母亲,她把一生无怨无悔地奉献给家庭,可是对于年轻的孩子们来讲,你为我做是应该的,母亲到最后做不动的时候,孩子们不见得能悟到,你老了,做不动了。
于是乎老人要自己去体会,我老了,可是我还不要让孩子觉得我是一个无用的人。
这当中就显现出来,她怎样去自立,在老年活得更有尊严,让孩子们看到我还是有我的能力。
我觉得这部戏表达女性的爱和最后自己的坚强。
我觉得秀妹她虽然渴求很多事情,比如她想见儿子,她就打电话给儿子说自己病了,但其实她把开的药都拿去卖钱,然后买玩具送给孙子,说起来她好像挺可怜的,事实上我觉得她也蛮满足于这种状态。
老人她这一生就是这样。
Q:听说您为此学习了很久的方言?
A:下了很大的功夫,刚开始我正在美国演一部电影,剧组里有一个人是会说闽南语的,我就先跟他学。
后来我有个邻居也会讲闽南语,我就拜他为师,一个礼拜跟他学4天,学了3、4个月。
Q:这部影片中绝大部分是素人演员,跟素人合作会更难吗?
A:我觉得很奇怪,平常我们拍电影,找一些临时演员,他们不见得会演戏,可是这部戏里没有演过戏的人真是非常自然,完全没有问题,比如说村里的医生、卖菜的,跟他们交谈跟真的一样,我都以为他们是专业的,都不是。
Q:您好像非常少扮演农村女性?
您是怎么去贴近秀妹这个角色?
A:这是我拍戏以来第一次完全素颜地演,白头发也没有处理过,我觉得无所谓,化妆不化妆,反正一样的丑。
(笑)我以前也演过这种农村的妇女,有一部电影《女儿红》,我要演一个不识字的女人学习跳韵律舞,我就请一个老太太来,我说我们来看这个录影带,老太太学着录影带跳,我学着老太太跳,这样就很真实了。
所以要跟现实当中的人物接触,在拍戏过程中,会有很多村民,我也看看他们的言行举止,跟他们聊天,从中去学习他们的一点一滴,所以进入得蛮快。
Q:影片中,您有没有个人很喜欢的一场戏?
A:我蛮喜欢我一个人练习打腰鼓的那场戏,夜深人静的时候,秀妹完全是忘我的一种展现,一点都没有刻意。
她最后就是什么也不顾了,就是要把鼓打好,尽自己的能力做到这里,所以她最后走得(去世)也很坦然。
Q:在现场,您觉得作为新人的叶谦是怎样的导演?
A: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自信的导演,这也是他好的地方。
因为他自己是学服装的,人物整个的造型色彩鲜明,非常地靓丽,虽然电影表达的内容带些灰色,可是看起来却灿烂缤纷,我想他做得蛮好的。
《蕃薯浇米》剧照摄影:罗洋
10.13在电影节看的首映。
中间有一段一直黑色的场景突然转场特别明亮 有点晃眼睛(捂脸 )。
以及中间有很多魔幻现实的拍摄手法。
音乐真的很喜欢,好的配乐更能烘托电影的灵魂。
在最后蕃薯浇米字幕出现的时候 我很喜欢那段俯拍人物和食物的画面。
结尾秀妹在理发店永远的睡着,然后出现了理发店门口写的:从头开始。
前后呼应 我觉得不错。
《蕃薯浇米》讲述的是一个闽南农村的老太太秀妹在与闺蜜阿娥的相处当中,逐渐找到自我价值的故事。
导演通过缓慢的节奏将朴素的乡村生活的种种细节带到观众面前,展现出一幅独具闽南风味的乡土画卷。
使观众领略到特有的闽南文化的同时,也表达出对空巢老人的人文关怀。
•独具一格的闽南风情 《蕃薯浇米》蕴含着非常多的闽南元素,让观众很好地感受到闽南的风情,也令更多的人看到闽南、关注到闽南,十分有意义。
最为突出的就是该片作为中国大陆首部全闽南语的院线电影,当中闽南话的对白让人觉得尤为亲切,也更好地展示出闽南农村的真实风貌。
里面还展现了闽南的宗教文化,例如:掷筊、妈祖、大仙翁仔、托梦、灵堂里的哭丧女等等。
在电影的末尾,一间小庙同时摆着许多神像,更是体现出闽南宗教的包容性。
影片还有闽南传统文化的元素,像惠安女的服饰和《陈三五娘》的歌仔戏。
当中陈三和五娘敢于与命运抗衡,追求爱情的故事也预示着秀妹与阿水师的恋情曲折发展。
再有秀妹两个儿媳看《天线宝宝》买六合彩的情节也勾起了观众儿时的记忆。
更值得一提的是导演将泉州农村的风景拍出一种清新自然之美,令人心旷神怡。
这些闽南的点点滴滴,还原出最真实的生活,唤醒了大家脑海深处最真实的记忆,引起了大家的情感共鸣。
同时导演也表达出一种担忧——在工业化的大背景之下,工业元素不断侵蚀着闽南这片土壤,与传统的闽南文化产生冲突。
像是戏中提到台湾先进的菜棚与当地人种地用的土方法,还有远处烟囱冒烟的工厂同传统的闽南乡村,无不形成强烈的对比,令人反思。
•对于空巢老人的关注 导演用一种慢节奏、聚焦小人物的方式带我们走进如同“蕃薯浇米”一样质朴的乡村生活当中,以小见大地反映了空巢老人这一社会问题。
就像《推拿》当中的盲人群体一样,空巢老人一样有着喜怒哀乐,也有与正常人一样的情感需求,但却被这个社会所忽视。
电影当中有一幕令人印象深刻,阿娥在菜园里偷菜被抓,而秀妹用戒指把她赎出来以后,两个人相互打闹开玩笑。
这个场景当中两人是那样的活泼可爱,与现在年轻人闺蜜之间玩闹的情形毫无二致。
但他们却被遗忘、被忽略。
特别是闽南女性身上有着任劳任怨的品质,她们一直在为家庭付出,其实也承担着不少的压力。
戏中秀妹去帮儿媳在盐场晒盐,甚至摔伤了腿脚,平时也有在帮儿媳去卖海鲜。
可是家中的两个儿子忙于工作,极少回来探望秀妹,秀妹要以生病为借口才能见上几面。
当她得了腰缠蛇的时候,从两个儿媳的言行当中,也看出她们对秀妹的嫌弃。
甚至连自己孙子也甚少与她交流。
家庭里的漠视无不刺痛着秀妹的内心。
而且他们与时代相脱节,孙子喜欢玩平板,而秀妹却买了公仔给他玩。
后来秀妹去跟年轻人一起打腰鼓,反倒被别人嫌弃,自己也跟不上其他人的节奏。
同时他们过分在意别人的眼光,秀妹怕别人说闲话,迟迟不敢接受阿水师的爱情。
电影中的一幕幕场景,不正是当今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吗?
正是如此,空巢老人一直活不出自己,找寻不到自身的意义。
时代的潮流滚滚向前,而他们却被留在了“岸边”。
•新颖的手法 影片中的一个镜头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得知阿娥走了以后,秀妹独自一个人在田地里行走。
这里的画面向左旋转了九十度,使秀妹行走的方向是朝荧幕的下方。
进行了这样的处理,仿佛是秀妹堕入了一个深渊,很好地描绘出秀妹内心的绝望。
这个镜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同时也对情节的发展起推动作用,着实惊艳!
影片中还有几次用失焦的手法表现人物的心境,也是恰到好处。
•结尾《蕃薯浇米》作为叶谦导演的处女作,表现确实出色。
无论是工业化与闽南文化的冲突,还是空巢老人与现今时代的冲突,归根究底都是新与旧的碰撞。
如何在新旧当中把握平衡,值得每位观众思考。
同时导演想把太多自己对于故乡的情结表达在电影当中,反而导致影片产生多余的元素,拖缓了情节的发展。
期待叶谦导演下部作品《神明都在看》能有更出色的表现!
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幕。
秀妹对着家人说对不起。
好像是人老了,总有一根敏感的神经,总担心给子女添麻烦。
作为子女的我们,总说长大了要好好孝顺父母,可是在长大后也常常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对父母的烦躁。
影片有很多关于闽南的记忆:惠安女的装扮、地域迷信、妈祖神明等等。
还有秀妹老喜欢用红色的头巾,其实在闽南这儿,也喜欢红色,因为红色的寓意是好的。
影片里的构图,光线,也颇有文艺片的感觉,这点给人有视觉上的快感。
影片不仅透露了乡愁,也透露了工业城市对乡土中国的冲击,阿娥面对工业化菜棚的无力,望也望不到头。
还有亲情的淡漠。
秀妹身体不好,打电话给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便互相推脱。
秀妹出门忘记关火,两个儿媳的第一反应确是呵斥而非关心老人是否平安。
还有我挺喜欢结尾的。
秀妹去理发店理发,画面定格在从头开始。
整部电影像是无数块碎片真实的拼出记忆中闽南老年人的生活。
花头巾,空荡的衣衫,不太稳健的步伐,番薯浇米,青娥秀妹老阿婆,每一个都可以在记忆里找到原型,这对闽南人来说是一部回忆录,回忆起那些常年坐在路边石凳上的人,上一次相见还是在别人的口中,来不及细想,她们的一生已经落幕。
许久之后回想,模糊的脸陌生的姓名,傍晚缓缓的步履。
小时候总觉得这些人是最神秘的,她们不常开口,我总是在旁人那里知道她们的故事,她们一直很平淡没什么起伏,我咬不准要怎么对付她们,长大以后才明白,老年孤独,是人对记忆的挽留和时间的抗拒,像一个茧,回不到过去,融不进现在。
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告诉他们我已乘西鹤去》,主人公最后在土坑里等着沙土扬下,画面的震撼和抑郁永远都不能忘怀。
相同的题材,可能是这部电影太贴近我,我好像只是在回忆一个认识很久的人。
是触动惋惜自审。
影片中每个人物的遭遇都像是发生在身边一样,每一句台词都那么熟悉。
和弟弟观影时都忍不住惊叹,“每一幕都太熟悉了”“这条路好像我走过”。
当初电影上线的时候朋友圈都传开了,我想着和妈妈一起去看,这应该是一个很合适的机会,让我们一起回忆我的外婆、奶奶,还有想告诉她,不要畏惧老年,我们都有耐心有准备愿意陪你变老。
电影的镜头都很美,无论是夜晚静谧深邃的蓝还是阳光温暖炽热的亮,都精准的戳中了我的喜好。
道具造型人物甚至很多小细节都没有差错的展现了真实的闽南一面。
尽管这是一部在剧情处理上不够精彩的影片,但这种流淌在心里的感动,以后也会常常想起常常琢磨。
(短版载于《电影》杂志与“电影杂志 MOVIE”公众号→《杨贵媚,串起台湾电影几十载》。
导演采访→《专访叶谦:千金我也不换这尚好的光阴》) 杨贵媚格外亲和。
这位串得起几十载华语电影史的影后走到跟前,气场叠加过来,却连空气的密度与流向都未曾改变。
尊敬还在,但尊敬被卸掉了刻意的距离,期盼还在,但期盼被挪掉了忐忑的波动。
就像是电影内外的光景,见面前后的历史,被轻巧地接上了,打通了。
而你还来不及细品这种良善与平宁,对话已经开始了。
真是幸运,能在这样料峭的冬季,听她把人与事娓娓道来,那百般温暖如同火苗舔上壁炉,仿佛听得见化雪的动静。
资深少女姐妹淘杨贵媚在《蕃薯浇米》里,饰演福建农妇叶青娥。
酒鬼丈夫家暴成性,儿子长年出海,平日她拽着一点卖菜的营生,还要面对工业化菜棚的挑衅,日子过得清苦了,但头一个喜滋滋地把三角梅别在鬓发上的,也是她。
那种俏美,不输任何胭脂水粉。
这个角色有很大背负,也有很大能量。
剧本落笔的时候,杨贵媚就是导演兼编剧叶谦心中的不二之选。
“我想导演可能看过我以前的作品,觉得有演过跟青娥很像的(角色)。
我自己跟青娥的个性也有点像,就是很直接,很热心,然后青娥是一个很愿意冒险,也很坚强、精进的人。
”杨贵媚又说,“本来女性就有很多不同的面相,在同一个戏里面给人家看到不同的女性是很好的,能够有这样的一个角色出现在内地银幕上,也很难得。
”林秀妹(归亚蕾饰)也是难得出现的女性形象。
她比青娥年长十岁,丈夫去得早,儿子、儿媳和孙子又都跟她生分,人丁兴旺也显得孤苦伶仃,除了对她暗生情愫的木工阿水师(班铁翔饰),就只有莫逆之交青娥走得近。
这对各有不幸家庭的好姐妹,成了彼此苦海中的明灯。
“女人这一生,可能有很多事情会苦闷、会孤独、会忧郁,有个正能量的姐妹淘很重要,她会安慰你,为你找到快乐。
秀妹跟青娥就是这样,像是一件外套,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你温暖一下。
”去海边捡鱼的时候,青娥会揶揄秀妹死鱼都要,好臭。
秀妹舍不得买好吃的,青娥“数落”她的时候,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菜塞她手里。
被丈夫打了后,青娥哭哭啼啼地去林家,秀妹就在床上添一个枕头。
秀妹长了“腰缠蛇”,青娥就跟着阿水师给她四处寻方。
最令人触动的其中一段,大抵是青娥偷菜被保安抓住,秀妹不假思索地用戒指赎回她的名声。
“其实老人家的金钱观是很重的。
年纪大了,什么东西在身边才是实际的?
就是钱。
我有钱了,孩子们才会过来,我有钱,生病了我不会慌。
当秀妹把戒指的价值放在了青娥身上,就表示(二者是)等重的,所以青娥很感动,只是她没有用很世俗的方式来表现,而是用一种更轻松更贴心更姐妹更自己人的方式。
”这种方式就是带有撒娇性质的“装腔作势”。
秀妹佯装要打她,她把左脸迎上去,再打,还有右脸,邀着对方继续,身子也转了过去。
打变成了闹,闹得身边一望无垠的绿叶菜也不及她们青葱。
很多人未必知道,这不过又是两位影后的又一次临场发挥。
叶谦曾形容归亚蕾的表演是水,“表面是涟漪,但底下是暗涌”,杨贵媚的则是火,“一上来就要把人烧着”。
这截然不同却又交相辉映的演绎,叫她们二人的每场互动都细腻透了。
杨贵媚不觉得这是“高手过招”,而是“大家有了生活历练,然后加在一起”。
这加法追溯起来,能回到将近半世纪前。
“亚蕾姐一开始就是在台湾拍戏嘛,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就背着书包去看她的戏呀。
”李安的《饮食男女》(1994)让当年的粉丝与心中的女神,有了同台演戏的机缘。
然后她们又合作了电影《今天不回家》(1996)和《云水谣》(2006),还有电视剧《旅人的故事》(2001)和《海海的人生》(2004),照面打得多一些的,还是要在剧里。
难得有一部《蕃薯浇米》,给予归亚蕾和杨贵媚那么绵长而体己的交集。
但凡她们二人同框,活泼泼的兴头就烧得劈啪作响,无怪乎叶谦始终把秀妹和青娥定义为“资深少女”。
杨贵媚笑得开怀,“我一直觉得,年龄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更重要的是心态,对于人生,对于工作,对于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观,而不是那个数字。
有的人30岁就很颓废,有的人80、90岁了依然活力十足,对任何事情都很热情。
这两个角色也在努力活出自己的价值,我觉得是很值得钦佩的。
”其实何须钦佩别人,杨贵媚自己,早就循着这理念活着。
从后生到前辈的传承通透而诚恳的杨贵媚重情,除了归亚蕾,很多跟她合作过的电影人,都不只把她留在电影里。
“人跟人一起共事就是缘分,在这个缘分之下,共同创造一些美好的事,并且能在艺术领域留下来,以后谈起电影的时候还能说出一两个代表作,或者对电影有什么贡献,都是很值得珍惜的。
”跟她合作最多的导演是蔡明亮,相应地,演员就是李康生。
《爱情万岁》(1994)、《河流》(1997)、《洞》(1998)、《不散》(2003)、《天边一朵云》(2005)和《郊游》(2015)一字排开,借着那时台湾电影的势头,这20多年的投契,早已是影坛佳话一段。
提及“铁三角”,或是“御用演员”,杨贵媚总是谦逊,“也不一定哦,因为跟导演合作的演员还有陈湘琪、陆弈静、陈昭荣,这个时候其实是看电影的类型跟角色。
”但自从进组《爱情万岁》,杨贵媚渐渐找准了“只要做自己就好”这种说难不难、说易更不易的无痕迹表演方式,理解蔡明亮,也似乎更理解生活流之中的哀切与温慈。
从此在他的镜头下,她始终是戏中的角色,也是戏外的自己。
25年后,杨贵媚跟张轩睿、索艾克一起录制综艺节目《阮三个》(2019),在台湾宜兰经营民宿,当了一段日子的“老板娘”,每天忙里忙外。
突然一日,被“骗”去后院忙活快2小时的她,惊喜地等到了蔡明亮与李康生。
说起这事,杨贵媚既感动又自豪,“他(蔡明亮)鲜少在公众场合或者人多的(地方露面),以前台湾媒体要采访他都很困难,我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到节目来,根本不可能哇,看到他,我特别讶异,很感动,那时就在拭泪,因为以蔡明亮的个性,是家人他才会出现的,然后我也发现他的眼眶有泪。
”李康生同样如此,不是因为“家人”杨贵媚,也不会来到现场。
杨贵媚感慨,说大家各有各忙,即便同在台湾,也是久未见面。
而《郊外》之后这组经典的“阮三个”首次在镜头前同框,勾起的,何止是他们的共情。
把她视为家人的,还有李安。
结下这段缘分的时候,《爱情万岁》还没开拍。
那时李安要给“父亲三部曲”收官,《饮食男女》(1994)就找了杨贵媚主演大女儿朱家珍。
“那时候他跟我们演员就特别好,拍完以后,我们到过好多国家去参加影展,去宣传,无形当中,他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家人。
有一年他父亲过世,他就以家人的立场邀请我们去参加丧礼,我们就觉得很感动。
后来他只要有电影放映或者到台湾宣传,映后都会有一场家人朋友的聚会,那个媒体是进不去的,我们这些跟他合作过的电影人,每每都在名单里面。
所以李安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很敦厚,很善良,他受尊敬不是没有道理的。
”回想这一路,杨贵媚还很感激李行。
她不是科班出身,而是通过歌唱比赛进入演艺圈的。
后来她有机会去演电视剧,但这个身份在当时并不会被电影导演接受,“因为那个年代,他们觉得电视打开就能看见你了,你一点艺术价值都没有啊。
”幸运的杨贵媚能够跳上大银幕,得亏李行赏识。
他找20出头的她演《又见春天》(1981),跟林凤娇、秦汉对戏。
“那时候就是特别开心,也特别兴奋,特别紧张,因为还在学习阶段嘛。
”杨贵媚觉得入行以来印象最深的戏,就是在这电影里跟秦汉接吻。
肢体僵硬了,表情错位了,一卷胶片都给吻掉了,对着白衬衫早被汗湿的秦汉,还是不成型。
每每忆起这段起点上的插曲,都会添些蜜色的笑意。
“边拍边学,长辈们看我够努力,所以给我很多养分,教导我,也给我很多机会。
”杨贵媚回忆道。
努力退掉青涩的她还遇到了王童。
谈起这位美术出身的导演,她不仅记得他对于美学的特别见解,而且念着这个不会讲闽南语也不了解闽南风俗的导演,会不断听取编剧、演员的意见,一路修出《稻草人》(1987)和《无言的山丘》(1992)等高分电影。
“那时我还太年轻,(提不了意见,)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导演创作的能量,还有他对于这块土地,特别特别有感情,所以台湾人对王童导演是很尊敬的。
”后来等到林正盛,借着《月光下,我记得》(2005),把多年来金马影后的遗憾一举补上。
杨贵媚一直强调自己幸运,就连《妈妈再爱我一次》(1988)都会在内地意外爆火,连戳几代人童年时分的泪点。
更幸运的是,她遇到了太多好导演,开了很多眼界。
“其实在演艺生涯里,我很满足。
”转眼过去这么多年,轮到她站在前辈的位置上,“我们也要传承下去,要扶持新导演,新的电影人。
”她对“内地首部闽南语电影”和被北京电影学院各大名导认可的年轻创作者感到好奇,尽管按照以往经验,闽南语最终都要被配上普通话,可是看了剧本洁癖,她就愿意跟新导演叶谦,勇敢一回。
生活从不曾离去青娥是个根植于泉州的农妇,不再年轻,不曾离去,语言与脚下的土地扣得很紧。
杨贵媚不仅要学本地闽南语特有的表达,而且要掌握腔调,才能像个地道的当地人。
“其实我很紧张,因为我去过石狮、晋江和厦门拍戏,知道三个地方的闽南语都不一样,泉州那边也是。
”收到“求救信号”的叶谦心细,给了杨贵媚剧本,还分别用普通话与泉州惠安闽南语念她的每句台词,录好了发过去。
等勤苦的杨贵媚进组,大半个青娥已在嘴上。
有这样的基础,大量素人参演的《蕃薯浇米》才好让她难得地在电影里回到生活。
她化了点黑妆,不擦粉,披上青娥的身份,去跟乡邻争辩青菜有虫才更健康,去菜棚偷摘了菜给秀妹送去,去穿上大红大绿,在这个方圆里哭哭笑笑,直到人间最后一缕气息被隔断。
还没上工的时候,杨贵媚就会穿街走巷,跟乡民聊天。
秀妹在戏中的房子,原本是一位住在儿子新居的阿嬷借出来的,结果她临时反悔,还是要等到杨贵媚出现,这位《妈妈再爱我一次》的老粉丝才爽快答应。
不仅如此,阿嬷还嘱咐杨贵媚不拍戏的时候就到她那去,她炖汤,做菜,还几乎天天煮蕃薯浇米,配上腌萝卜,杨贵媚就拿自己的便当跟她换着吃。
一个月后拍摄结束,杨贵媚回到台湾,似乎离开了,又始终没走。
“每一次拍戏,从进入角色到离开角色都要有一定的时间。
比如说谈情说爱的故事里,要去爱演对手戏的男人,在戏里面纠葛,离开后情感上空了一块,那必须得平复。
但其实那还是生活,生活里我还是要面对我妈妈呀,还是一样的情感。
《蕃薯浇米》后,也许走在路上看到卖菜的,我就会想起来,这样,就没有离开的问题。
”实际上,“生活”这个概念,接上了她对蔡明亮电影的理解。
“其实当时台湾观众对他的片子也是觉得怪,为什么镜头放那么久不动,为什么电影里面不说话,可是多年以后再看或者回想,他的电影其实都有生活的痕迹,都有寓意,所以,我只能说蔡明亮是用自己说故事的方式,在诉说人生、人性,要对人生有一点深度的人才能体会出来。
《蕃薯浇米》就像那样的戏。
他们说,没有激情,没有冲突啊,可是你知道简单、平安的生活有多不容易吗?
我觉得叶谦年纪很轻,但是他能关注老人,能把闽南地区的色彩和人文、人性放在大银幕上让大家了解,真的挺难得的。
某种意义上,他们两个其实蛮共通的。
”对“生活”种有深情的杨贵媚,在成为演员的道路上,除了被各位电影人启发,则是一直被“生活”反哺。
“我从小在一个大家庭里长大,还有左邻右舍,所以我会观察,会感受,对人比较敏感,那种敏感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做演员,要很认真地生活,很多朋友之间的来往,社会新闻的故事,特别感动的时刻,都是储藏的资料。
到我演戏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我是在这个环境中长大的人会怎么样。
有的戏跟我的环境很像,那我就很清楚,那不是很像的,我还得想办法进去。
可是我觉得,如果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懂得尊敬别人,对任何事物都很认真、用心地去对待,你站在那个角色的立场去看其他事情,就会比较清楚。
”以青娥为例,“看到剧本以后,我想,‘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
被家暴了为什么不讲?
’然后我再回到青娥的身上,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不离婚?
’‘我不能呢。
因为那是我的家,我还有孩子呢。
’就会这样子反复去问问题,把那个人给说通了,自己就通了,就知道这个角色应该是什么了。
如果你不通,你演这个角色也不会入人心啊。
如果演到我自己都感动了,这场戏肯定非常棒。
”在《蕃薯浇米》里,杨贵媚钻心的表演很多,于是青娥猝然辞世的讯息一下子浇得人心空落落的,后来秀妹透过流浪卖艺人,迷迷蒙蒙地听到她唱《新劝世歌》,“讲到当今啰,这世界哩,鸟为食亡人为财。
想想做人。
讲著凊采(随意),死从何去生何来……”听得人又恍惚,又清醒。
杨贵媚曾调侃导演“那么年轻就有一颗这么苍老的心”,转而又正言,“我们常常会说人生几何,从哪里来又去哪里。
年轻人可能对生活还没什么感觉,但我们有一点年纪的人会感受到生死的无常,那种遗憾就像导演说的,像一片树叶掉下来,无声无息,这是他看待人生的一种叹息。
”但叹息引向的不是悲鸣,而是超越惜福的感恩与平和。
“那么多人当中,我现在能够跟你说话,或者我现在能够跟你共事,就是一个很好的善缘。
大家很诚恳地互相交流,或者为彼此留下一个很美好的关怀,其实蛮好的,那如果说每个人都可以这样的话,这个社会会很快乐,就是彼此不要太多的计较,因为明天你就可能失去,但你明天可能获得另外一种,就不见得是吃亏了。
老天不会只眷顾一个人,它是平均的,所以我还蛮珍惜缘分的。
”这些话听她娓娓道来,总觉似乎千帆过尽,又有万舸争流,点点滴滴都有星光。
觉得还行的话欢迎关注公众号:一周五六的后仓库这部电影今年年初上映,听友人提起过,最近听说视频网站上可看了,遂看。
观看后最大的感受——太闽南了。
全闽南语对白,故事发生地在沿海,公交车上印着泉州,遍布的石头房子。
实际上归亚蕾老师一出来的服装,我心一颤。
包着花巾的老人,完全就是我童年记忆的复刻。
这部作品勾起许多我年少时的回忆,太多太多。
完全就是闽南风俗大赏。
但凡在闽南生活过的人,一定都会有特别深的感触。
其中最为深刻的一个片段——秀妹的两个儿媳在看《天线宝宝》,在计算着某个动作的发生。
那会都说六合彩的开奖就是每天《天线宝宝》里的某个内容。
记得过去小学的时候,上学路上有间铺子,里面的爷爷每天早上都在看《天线宝宝》太**深刻了这里。
另外一个片段是阿水师给秀妹种了片三角梅,还弄了人力水车。
怪浪漫的。
从角色来说三个主要演员都是台湾演员,其中归亚蕾、杨贵媚都是名声在外。
当然口音上略有差别,我倒是听着其他演员的口音更亲切。
尤其是腰鼓队的负责人,那个声,的确就是咱厝人的声音。
故事本身属于细火慢炖。
角色呢,秀妹是一个柔和的老人,儿子在外。
儿媳不太孝顺,孙子也不亲近。
上了年岁还得跟着干活,是苦。
有人对她好,又碍于乡里人言语,儿媳们的阻碍,表不得情,也苦。
归亚蕾老师诠释这个角色难度并不大,她本身形象就蛮符合了,加上多年的功力,让人相信也不难。
算是需要用劲的地方就是那个特写,阿娥去世后的泪水。
其他感觉考验不大。
阿娥活泼得多,插科打诨相当自然。
杨贵媚老师演技到位。
但角色也苦,孩子出海讨生活,一年见一面。
老伴酗酒还爱动手。
比起归亚蕾稳、柔的风格,杨贵媚的角色更讨喜。
你不会觉得这是一个戏剧人物,这就是身边的那种阿姨,爱开玩笑,有时候喜欢占便宜,人不坏。
秀妹和阿娥关系极好,互相帮衬、互相扶持。
我的理解里故事是希望传递两人的连结,秀妹一直为家庭,她很少为自己。
而阿娥去世后她去打腰鼓和接受阿水师都是改变的标志。
就是转折显得,怎么说呢?
就是转了。
因为故事性不强,我觉得叙事的意味,它是在讲故事的,而不是在演故事。
就跟前面我说到的细火慢炖,味道不浓。
抛开乡间的亲切感,我还蛮喜欢它的方式。
拍摄上很整齐,这是导演的毕业之作,也是转型之作,确实给我一种蛮板正的感觉。
看起来不复杂,很舒服。
调色上有几处特别喜欢,但感觉前后不是特别统一。
就是慢慢地一步一步,就到了那个位置了。
这是我觉得还不够好的地方,但剧本也是导演操刀的,很有特色。
就是感觉痕迹化和设定感重了些。
这个片子非闽南生活过的人看,感觉肯定大不一样。
我自己是带着滤镜看的,导演还原得挺好的,这是很真实的闽南生活。
因大多人实在已经远离了那种生活,看见了,实在颇多回忆。
导演歌词写得可以。
但实在没有太多拍闽南的片子,听到最地道的乡音还是熟悉和怀念。
生长于此,此乃幸事。
番薯浇米蛮好吃的,就是不能太稠了,稠了就没那个味道了。
还就得稀,比起影片里的鱼脯,我还是中意花生,鱼脯还是太咸了。
7.5吧,家乡滤镜稍微给点加成。
采访/撰文:法兰西胶片昨天推了一篇李安导演的“自省录”,对电影不做评价,旨在还原一个现场语态,还原安叔当前略复杂的心境。
今明两天,我们把视野再度拉回到刚刚结束的平遥,尤其今天这位,与李安的故土宝岛台湾隔海相望,福建长大,心系闽南,同时还是一个跨界典范。
从与国内一线艺人合作的服装设计师,一脚迈进导演圈。
从青葱计划到去年平遥创投,一路高人(李少红、梅峰)保驾护航。
最后是今年平遥影展,评审奖没有拿到,但拿下一个藏龙单元观众票选最受欢迎影片奖。
《蕃薯浇米》,导演叶谦。
蕃薯浇米啥意思呢?
别想多了,其实就是大家常说的红薯稀饭,这个名字里包含着对原生态的依恋,对文化传统的无害的争辩,电影也是如此,两位老人,在现代化进程中的生活矛盾里,还保持着她们年轻时代的嬉笑本色。
有喜剧,有超现实,也有对神明的猎奇。
电影拍得很自由,导演说“所谓编剧的三幕技巧,我从来没有想这样用它”。
导演叶谦导演说,他仍然在用艺术家思维,不要用常识拴住这次的观影。
我曾经看过先锋艺术家赵半狄的一部电影,叫《让熊猫飞》,其实也是同样的思路,大体上是,不要固化在我们的常见里,那是一种偏见。
“我不怕把缺点展示给你看。
”带着常识看叶谦,会看不到他的任性。
电影,对叶谦是一个纯洁圣殿般的存在。
01我的电影启蒙,是上百部歌仔戏和戏曲片 我老家是泉港边上的农村,靠近惠安。
如果非要说一个从小到大跟电影的联系,可能是从小一直到快初中,跟爷爷奶奶一起看了上百部歌仔戏、戏曲片。
有一个叫影碟的DVD,很多神怪、道家的戏曲片,像《薛丁山与樊梨花》《陈三五娘》《周公与桃花女》《白蛇传》。
还有媒体问《蕃薯浇米》俩主演的表演方式,我说归亚蕾的表演方式像水,表面波澜不惊,但是下面是暗涌的。
杨贵媚老师像火,瞬间要把你给烧到。
这种一动一静的表演风格,就是有点戏曲化的表演方式。
杨贵媚与归亚蕾其实小时候我看不懂,但爷爷会跟我讲,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哪个神不能见哪个佛,一物降一物什么的。
《蕃薯浇米》里的男主角班铁翔老师,完全是照着我爷爷的形象去做的选角。
我爷爷生前是一个木匠,他是我们当地唯一一个会做龙骨水车的人,电影里踩的那个水车,就是他生前做的。
班铁翔与归亚蕾02听说服装设计专业竞争小,妈妈说花了那么多钱培养个裁缝 初中学校有黑板报,没有人要揽这个苦差事,班主任每次都派给我,因为写字、画画线条还可以。
也许这段期间,默默地留下了某种美术的感觉吧。
到了高二下学期,对高考慌了,因为我文科很强,理科全挂。
我们当时属于“末代皇帝”,学美术的话,只要数学不考零分,就可以上本科,我们赶上了最后这个政策。
高二下半学期临时抱佛脚学美术,高考数学选择题我全选C,考了15分,最后考上了天津美术学院。
填报志愿的时候,竞争很大。
有个同学说服装设计报得人最少,当时我很懵,没有一种自我的判断力,就填了服装设计。
当时不管什么科,你考上都好说,考不上,这辈子基本判死刑了。
我妈做绣花,就觉得花了这么久的时间,这么多的精力,培养了一个裁缝。
她觉得早知道你要学的话,出门左转那个裁缝铺,直接塞过去了。
还要花四年大学费用,你考个公务员也好啊。
因为农村,大家没有见过那种东西。
我现在回想,大学跟电影有关的一点都没有。
因为学生也很穷,我基本上都是拿着一个空白的画本,每天就是到处画。
可能受母亲的影响比较大,我超级自律,就是觉得一天当中有半个小时浪费了,都觉得自己特别的资本主义腐败,被这个观念影响很大,很久才跳出来。
但就是因为自律,所以也可以在做服装设计的同时,有精力去做电影。
我们专业女生多,男生极少。
跟其他的同学的话,我不是一个太合群的人。
也不是自卑,其实就是他进入不到你的系统,就好像旁边没有养分的话,你宁可把时间泡在图书馆里,我读各种时装设计的书,也算是对未来要赖以生存的专业,保持一种深入的了解跟精进。
包括你是从南方来的,进入北方的大学,甚至我大三休学离开天津,好像也没有任何的心痛。
03做“妈祖”服装一战成名,吴亦凡、汤唯、Angelababy都穿过我们的品牌 2008年参加了一个设计师的电视真人秀,当然现在看有点傻。
比如说它利用每一个人不同的性格,造一些奇奇怪怪的戏剧冲突。
节目很受欢迎,我当时在上海。
出门去吃个饭,都会被很多的人打断,直接让我觉得没法待了。
当时有个法国的时装院校叫ESMOD,在全世界有不同的分部,中国是在北京,学费很贵。
那个国际校长觉得我设计的东西蛮有趣的,就给我免了两年的学费,20多万,我也成为学校唯一一个拿奖学金进来的。
2009年底就去了北京这个学校。
又上了两年的学,拿了“最佳女装设计”,毕了业之后,把我们本土的妈祖,做了一个时装系列叫“少女妈祖林默娘”。
少女妈祖林默娘系列很多人以为妈祖是老太太,其实历史上她28岁就因为要救人死掉了。
当时像美国CNN,还有凤凰卫视,他们来采访,觉得一个中国的设计师用的时装这种非常西方的手段,解构了一个中国很local、很民间的神明元素,值得报道。
在时装设计师的圈子里面,有点一战成名了,从此自己创立品牌,开自己的店,跟很多明星合作。
基本上你看到的一线明星,不管男生女生,我们都合作过。
比如说男生像吴亦凡、肖战、杨洋、李现,或者是女生,像汤唯、Angelababy、范冰冰、姚晨、赵薇,这些我们合作过。
我们只是时装上面的合作,他们喜欢我们的衣服,选择我们的衣服在一些重要的场合亮相。
不算潮牌,它是比较年轻、时装的品牌,像我们开的店铺全都在一线大牌的商场里,跟迪奥、GUCCI、路易威登同商场。
全国有差不多十多家。
04三十年攒了那么多种子,终于可以撒在电影里 时装设计的话,我的品牌是艺术跟商业的结合,但我内心总有一种表达者的创作欲望,然后一直在寻找载体,画画、文字。
但是你会发现,电影是一个更全面的载体,人的五感都可以被设计。
我把电影看成纯粹的艺术表达跟追求。
所以我当时从时装设计转到电影,好比一直都揣着很多种子,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土壤,可以尽兴地撒开。
然后小时候看的戏曲片,已经变成血液里面的东西,只不过没被启动过。
表达的欲望越来越强了之后,你会发现,内心跟电影、戏剧、戏曲有关的,全部都重新激活了。
那一刻,好像你这三十年来每一刻的经历,都是有它的意义,因为所有的东西都能用了。
所以我就去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进修,《蕃薯浇米》的剧本是我的毕业作业。
我初中还是高中的时候,会在《东南早报》、《泉州晚报》发表一些文章,现在看有点矫情。
因为要先考上大学,这一部分被完全丢掉了。
所以在进修班,仿佛也是再激活。
梅峰老师给我们上过课,还有李二仕老师,曹保平老师,他们都是特别棒。
在他们的带领下,我迅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电影的方向和定位。
最后我拿着剧本参加了青葱计划,青葱计划就是少红导演倡议的,大家觉得故事的描写、闽南的风情、女主人公的命运特别感染他们。
所以少红老师担任监制,不遗余力地推动这个项目。
李少红(最右) 05归亚蕾和杨贵媚,是闽南地区的巨星 《蕃薯浇米》是一部当下发生的故事,它不是过去时,它也不是你的记忆,它也不是你的童年思考。
归亚蕾的这个人物她对于家的坚守,对于某一些信仰、传统的维护,其实很像泉州或闽南这个城市的性格。
现在中国每一个城市发展的样子几乎都一个坯子出来,那我们可不可以试一种方式,有传统的保留,也有现代的成长,就是作为一个参考范本。
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演员就是归亚蕾跟杨贵媚,没有动摇过。
她们是最佳,没有更好的。
在闽南地区,80岁的老太太都叫得出归亚蕾的名字,她们是天王巨星般的存在。
我们拍《蕃薯浇米》的时候,有一个地方,阿婆不愿意把房子借给我们拍摄,然后她看到杨贵媚老师,就说你不是演《妈妈再爱我一次》的吗?
媚姐就很自觉地承担起了跟她聊天的角色,我们就可以很轻松地借她的房子。
1988年《妈妈再爱我一次》杨贵媚 不说别的了,像琼瑶剧那么火是吧?
亚蕾老师就是第一旦。
她还唱过一首歌叫《庭院深深》,那首歌之后,再唱歌就是我们《蕃薯浇米》里面的《尚好的光阴》。
1965年《烟雨蒙蒙》归亚蕾饰演陆依萍06我不介意暴露自己缺点,为何不任性一把平遥放映后,有的人不喜欢,有的人特别喜欢,作为导演,我不怕把自己的缺点拿给你看,因为诚意是百分百的。
在第一部作品里面,我要表达的东西,要尝试的风格,想要追求的电影美学,我呈现了,其它那些对我来讲不重要。
我是带着自身的经验、直觉和一些美学系统在做这个事情,一切仿佛都是自己长出来的,没有任何刻意或戏剧化,或者是所谓的编剧的三幕技巧,公式好用,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这样用它。
我表达了我想表达的一个主题,然后用这部电影去关注快速时代下这些被边缘化的老人的人群,可以以一个全新的活力、浪漫、优雅、有趣的视角去切入他们,去深入这些“资深少女”的内心世界,这就够了。
有人说踩水车那个吊臂拍的镜头像MV,我们就是那么拍的,就是那么想要。
这个东西就是你第一步,你未来都会归于我们所有人都认同那个方向,不是就应该这样吗?
反正未来都会变成那样,为什么现在不任性一把?
其实我是觉得不能带着固有的认知去看所有的电影,这样的话你自己会产生落差。
就比如像蔡明亮导演,他镜头就放在那里,就是一动不动,你们没见过,OK,那你们见到就好。
我很喜欢泰国的导演阿彼察邦,最早是通过一些美术展览、艺术展览了解他的,也是因为看完他的电影,才决定要来拍电影,他是全亚洲非常活跃的影像艺术家,这是他的第一个标签,其次才是电影导演,所以在他的体系里,电影很自由。
从艺术家的角度来讲,你找到了一个最全面的表达工具,就是电影。
从自身的角度来讲,其实很希望自己躲起来思考,然后再找到新的灵感。
拍电影也不是追名逐利,如果我追名逐利,应该跪舔着这些人,OK,资方你想要什么,我拍给你,设计师你想要什么,我拍给你。
也可能因为我有一个饭碗,所以我对电影的态度仍然是,它是一个纯洁的圣殿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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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年第一部院线,也是华语、新导演、女性主题、地方文化的电影。
过多标签也是该片避不开的特征之一。
用学术语言来说,导演充分运用了职业优势,体现了个人话语风格,同时暴露出执行好剧本的能力短板。
先说演员。
归亚蕾和杨贵媚的诠释无话可说,细腻到位。
而大量采用素人演员的方式,除去商业考量也是合适的,只是台词的部分值得更好。
比如老太太的台词依旧不够生活化,导致演出痕迹明显,有些可惜。
轻说重词是演员的功力,而导演的功力要体现在让台词更贴合表达。
前文提到该片的剧本是非常优秀的,在处理上,却缺乏整体设计,显得破碎。
单看一些片断,很容易体会导演要传递的信息和情绪,但还有很多令人感觉多余或缺失(可能就是剪掉了)的镜头。
这不仅是节奏、片断取舍、镜头语言等方面的问题,还可能涉及音乐、画面效果的配合。
比如踩水车的音乐,或许更轻柔一些,然后画面不加滤镜,会更显得自然动人。
再比如结尾的晕眩效果,改为定格特写,可以减少突兀的魔幻感而增加凝视的思索深度。
当然,可以看到导演通过自己多年的设计经验在人物服饰的色彩选择上几乎完美,但整体的韵味需要更统一。
值得一提的是主题曲很贴片又易传唱,甚好。
但其它一些配乐混杂的风格,需要修改。
整体的节奏在一半的地方转折,这种近乎等分的做法是危险的。
由于归亚蕾饰演角色的重心在于转变,这需要女主人物形象丰满的同时,补充前半段未完成的女配人物的建构,后半段的压力会过大。
该片机械式重复并不能达到效果,使得女配的建构不完善,女主的转变就显得内容不足,需依靠更多现实叙事来弥补,而非思索深度来强化。
该片的呼应很巧妙,但稍有疑惑。
梳头的桥段出现多次,最后剪短了想念,便了无牵挂的淡出是感人的。
同时,影片也试图传递一些对现实社会的思索,在开头梳头后和结尾剪发前都加了一段江水的画面,浓烟无声的喧嚣和起初柔和晨光的安宁是强大的对比。
但双重呼应之间的衔接需要更巧妙的“材质”,这是对导演之后习作的期待。
最后是加分项的考量,该片不张扬的手法让地方传统与人物故事柔和并行,并哀而不伤。
许多桥段的设计是“高级”的。
比如老太太深夜窥见的孤独,雨中道出生活感悟的悲凉与温暖。
这都为之前的标签加了不少分。
最后的最后,严格按照分数来说是6.5分,但值得鼓励。
(文中图片均来自豆瓣电影)「不语」,公众号“不著”的艺术单元之一,更多内容可关注微信公众号(搜索"willyi_")【写在后面】:由于本场是参加了风尚成都的专场观影会(再次谢谢Ben帅),在映前有叶导的自述视频。
导演欲表达对母亲身份、老年群体、家庭关系、社会演变等多重话题的看法,选择落脚在“资深少女”面对生老病死的自我转变上。
作为新导演,仍有一些“想太多”的痕迹,试图将自我回忆统统装进来,每一个细节都想给到镜头,这个时候,作品在家庭纪录和荧幕故事之间就有了平衡的难度。
不过重新激活自己的记忆,是一件幸事,尝试总是好的。
在采访中,“不告而别”这个词出现了三次,就好像我们面对人生中的重要命题,往往没有思考好,便似乎错过了。
社会,家庭,自我,人生重要的三个问题,我们都终将面对。
有趣的是,面对自我,虽从来都不晚,却一般来得很晚。
女性背负的“社会义务”和“家庭责任”在当下被更多地看见,这是叶导不断呈现的(从设计到电影)。
突然有些期待男性视角的好片子,或许才能对当下迷茫的青年人树立更完整的榜样。
叶导,试试?
太闽南了。
这部电影的取景地正是我的家乡泉港区山腰盐场和我奶奶的家乡辋川镇,电影中的很多场景,如实的还原了闽南人普通的生活。
这部剧对于不是闽南人可能会有点难理解,但对于闽南人,尤其是电影取景地的人来说,真的很真实的还原了一个朴实无华的闽南老人日常生活细节。
希望导演多拍一些地方家乡电影。
實在苦惱。憑著閩南情,想給它至少四星。在青娥死後的進展中,我扣了一星。打腰鼓扭傷之後不得不再扣一星。導演好端端的一片閩南情,拍成這樣胡搞瞎搞。導演似乎把他知道的閩南元素都想匯入一片中,這樣不如出一本惠安女攝影集算了。秀妹姑在媽祖廟會中打個腰鼓也一點愉悅神情也無,這樣做作何苦?青娥莫名死去,秀姑莫名傷愁,我看最莫名的是文青導演。這部片是想跟台片比爛嗎?台片硬湊草根民俗,硬想鮮活接地氣,很假!想不到大陸閩南片也這樣生硬。找台灣演員來演並無必要,若為商業只好這樣,但重點是,太爛了這片。這片很認真,場景豐富好看,但導演腦殘。原本前面還不錯,可以看,青娥死後真是亂搞一通。中1拍的片嗎?是要跟台片比爛嗎?
对家乡有深厚感情,才能拍得如此温柔又充满反思,前半段毫无指摘,后半段剪辑稍显凌乱,要给的东西太满忘记了取舍,最后半小时里几乎每一场戏用来做结尾都会更好。#PYIFF2019#
老年迪斯科加夕阳红电视宣传片。散是散了,没成文。
挺温暖,应该作为关爱老年人的公益片。故事不太流畅,有些镜头虚焦。
整体过于平淡,不成故事的故事几欲让人昏昏欲睡,除了几位主演演技可圈可点外全员棒读,不合时宜响起的音乐和过于不接地气的服装更是败笔。
闽南语加成,是熟悉的乡音,熟悉的风俗,熟悉的人情世故。变老好难,有点害怕。
人生来去,神明不佑,清欢孤苦,蕃薯浇米。
番薯浇米(红薯稀饭,想来人生也不过如此…记得秀妹出门去寺庙里找寻青娥留下的腰鼓时,踏过门框的石阶下有一枚发了芽的老番薯。那枚番薯倔强又疲惫的姿态像极了资深少女们未完成的“梦想”…我的外婆也是个旧时代的传统女性,她对抗命运的方式是几度自裁,即便如此她似乎也无力改变自己命运…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碗番薯浇米,番薯怎么切,米何时下锅都会影响最终这碗饭的口味。唯一需要谨记的是人生从来都是自己的,这碗番薯浇米无论何种滋味都千万不需要加以人手。好好做自己,好好吃饭,好好活着…
石板路、低矮墙,老木屋、旧寺庙,还有闽语歌、蓝色白点的布头巾,慢慢的乡情乡音,看到有味道的剧情娓娓道来
闽南语电影,很小众,虽然很亲切,但是镜头摄影实在太糟糕了,故事讲得比电影名字还要平淡无味,一星给闽南乡土情怀,一星给两位女演员吧。
中间居然还有一段乡村爱情故事一样的老爷爷唱流行情歌……这么好的题材就在总是出现得毫无意义的ost、太过华丽的服饰(心里的闽南海女外表形象定格给朱朱的照片了)、非常没有想象力的也没有实在作用的中正对称镜头等等中死亡,还浪费了这么好的两位演员……
归亚蕾,杨贵媚我还以为是台湾电影!
除了杨贵媚,其他人都是工具式地呈现一个状态、机械地执行剧本,配合这太过俗套的视听语言,以致影片的主题太过简单明了,毫无亮点
难得有人以惠安女拍了个电影,展现了民俗文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优点。建议导演再学几年。
导演处女作,值得3.5星!导演故事讲得沉稳,坚定,徐徐展开,深谙最真实的乡野中国,两位惠安老妇相依为命的情感真挚动人。葬礼那一场真的是不露声色的悲痛。
情感细腻,收尾有点,唉。
评论里一群装腔作势怪bbbbbbbbbbbb个啥
在有关中国乡村的众作品中,本片属于包装过的那类,它没有类似《路边野餐》的原生态,也没有把它的包装变为一种独特的美学风格,这个调性着实很尴尬。在另一层面上,实在觉得作者没有认清自己的能力限度和电影本身的能力限度,主题东扯扯西扯扯,要说的东西太多了,自然也就一点都说不透。总体两星偏上。
我妈:泉州人哪里是这样的……👈朴实又一针见血
要看两遍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