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两次《雪豹》,是我喜欢的万玛才旦电影的那个味道。
导演的作品每次都有沿袭的元素,有不一样的视角变化。
之于《雪豹》我看到了人性与灵性之间深沉的表达。
这是导演又一次特别的表达视角,与尝试的方式,这很珍贵。
落入羊圈的雪豹,在与喇嘛的两段救赎与放生的关系中,导演将人与自然的复杂关系,化成一种神性意味极其浓郁的作者表达。
动物与人在原始兽性与复杂人性之间的拉扯博弈,变成一则意味深长的醒世寓言。
一个喇嘛与一只雪豹,将原始传统与现实当代的对比关系全然展现。
公路与手机元素,让原始淳朴的世界变成交融的冲突情境。
这种对比是导演一直以来作品当中点出的重要标注,在变与不变之间读出时代变化的深刻痕迹。
一面是灵性之间的相对,一面是传统与现代的交叠,在一个简单的故事里构筑了奇妙却丰富的深厚底蕴。
对于地缘的探讨,穿越了精神与现实的边界,周转于焦灼状态的结,打开心头的结。
之于利益与善念的牵扯,让电影提出的问题带着丰富的思考性。
这是《雪豹》特别重要的存在意义。
雪豹世界的柔软本能,人类世界的对立情绪,在这不同层面对照下的关系中,带着极其深沉回味的表达。
黑白世界中关于本能的单纯,彩色视角里多重复杂的人性观察,在灵性简单的关系之中,变成极其有趣的对照呈现。
这次导演的主题角度更高了,超脱于人性之外的灵性探讨,将人与自然的关系置身在现实世界的不同拉锯的情绪之内,一面是原始状态的简单,一面是人类情绪的复杂。
外来的世界对于雪域之地的进入,从苹果电脑到自热锅,让这种冲突的奇妙,带着反思意味。
动物与人不同的视角,将救赎与放生的人性主题无限放大,切口是一场放与不放的纷争,画下的却是人性怜悯与慈悲的禅意探讨。
《雪豹》是难能可贵的电影展示,升华了导演进阶的一种电影创作思考。
如果导演还在,如果《永恒的一天》能拍成,那又是另外的一层空间与意义了。
万玛遗作,他的电影合该更好,引以为憾。
语言是最大的瓶颈,开场乘车戏就让人心下一沉,官话长期地下渗竟会让话语变得如此僵硬,没有活的真实交流,只有假熟的搭茬和八股应景,干瘪空洞,拉萨小曲也唱得了无生趣。
刚开始以为是在有意刻划公务员的无趣,等到了案发现场,才发现可能是长期以来一以惯之的语文教育的残留——语言和认知剥离,思想与行为剥离。
电视记者只是个文案工具人,照本宣科的开场白普法雪豹,对长子与父亲的采访,将持不同政见的正反两方所操持的观念以及信仰和盘托出,至此,中心思想和段落大意都匆匆交上了作业,惟一的谐谑是模仿CCAV的天问:请问你有什么感想。
金巴狂暴输出的高原ROP成为本片的演技担当,不过,私以为除了展现藏语独特韵脚外,于戏无补,反倒自暴了色厉内荏。
相反,倒是那位蓝翔大哥人狠话不多,了了几个硬生生的单字搞掂生意,事了拂衣去,不跟你瞎BB。
当然,至尊至美的是那些与雪山高原同黑白共呼吸的精灵,用巨硕的尾巴刷洗天穹与峰巅,是这部电影的气口、闪回、梦境与咏叹……世间那些不可思议的事都是默默进行的,(078)。
这是在华语电影中独树一帜真正的藏民族电影。
现实主义,人物可以分为三方,电视台、国家机关和牧民家庭。
州电视台媒体属于旁观的纪录者,他们的工作就是纪录和报道,吃生日蛋糕、自热火锅,包括扎登和妻子时不时的视频通话、两口子之间的置气,扎登这条线乍一看与主线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甚至会想是不是多余了,结合蛋糕和火锅,这些新式的、现代的,甚至格格不入的行为,我觉得是想表现他们就是完成本职工作的纪录者,并不能融入和亲身感受牧民的痛苦,只能是一个局外人,没有帮也没有想着去帮到什么,他们是置身事外的,当然对于他们本身的职业来说也是无可厚非的;牧民家庭又分属两类,金巴始终坚持不能放走雪豹,除非先得到赔偿,否则要打死它,雪豹喇嘛和老父亲是坚持人类与雪豹的和谐共处,相信雪豹是通灵性的,喇嘛在他的经历回忆还是幻象的指引下,具有更强烈的意愿放走雪豹;警察和政府人员是一体的,口头劝说不行就叫来了具有强制力的警察,他们强调雪豹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必须立刻放走雪豹。
冲突其实就发生在金巴和国家机关之间,九只羊被咬死的事实被摆着,金巴没得到钱前是不安心的,政府只会说按规矩一步一步来,道理是不错,程序要正确,以免小人从中谋利。
但是不是因为程序过于复杂、实际拿到的赔偿金额过于杯水车薪、赔偿到手的时间过于漫长,或者说根本就很难拿到这笔钱,以前有过或见过先例,才导致这么担心,这是一个复杂困难的事情,影片中的处理方式肯定也不是最好的,即使最后的字幕是真的,一个月的等待确实也挺漫长的了,政府人员本就可以当即取证,给出明确保证,让牧民更加安心的,但并没有。
影片中有一个让我触动的形象,金巴的妻子,也是牧民家唯一的女性,看着她时刻背着孩子做各种事,被金巴吆喝着干这干那,全然是顺从接受的,看着就非常辛苦,甚至心痛,金巴被制服时她隐忍着,想流泪,但没有,背上的孩子已经哇哇大哭了。
感觉到少数民族家庭中女性的地位可能和广大农村中的女性差不多,这条平等之路依旧漫长。
我最初注意到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这个母题在现实主义的冲突中是被后置的了,但雪豹喇嘛的回忆以及那些温情的录像,像是在说雪豹本身也想好好相处,只不过有时迫于生存而无可奈何,温柔动人。
7.9分。
缅怀万玛才旦导演🙏🏻,可惜的是,我是在您逝世后才开始了解到您的伟大和贡献,我这还是第一次看您的电影,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雪豹 (2023)7.42023 / 中国大陆 / 剧情 / 万玛才旦 / 金巴 熊梓淇雪豹,或最后的诗篇。
万玛才旦导演的作品底色和影片色调一样鲜明。
《雪豹》依旧延续传统观念与现代性之间的冲突对撞,二者的张力此消彼长,是结构性且不可调和的。
自然与反自然的矛盾,不只反映于现实生命,更深入到内在心灵。
现实中的侵入,呼应着心灵的渗透。
「到底是谁闯入谁的世界?
」,相信是导演希望引起思考的。
灵与肉之间的关系思考,在《雪豹》里达至顶点。
对雪豹所作的凝视,或许就是自我凝视。
两处超现实视像出自原小说的设定,即雪豹喇嘛的前世正是雪豹。
在凝视对望的瞬间,雪豹喇嘛似乎能够以雪豹的视角洞察这世间,顿入更深一层的灵魂境界。
虽然加入了汉语角色,但这更反衬了藏语(藏族)电影已完成叙述转型,由“以汉人为中心”的外来者叙事,转变为“藏族的自我表达”。
有人解读说,导演希望呈现的,“不仅是西藏自身所遭遇的,而且是整个中国在全球化浪潮中所作出的无可避免的妥协。
”
《雪豹》做到了。
五天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保罗·克鲁格曼表示,中国“奇怪地不愿意”使用更多政府支出来支持消费需求而不是生产。
雪豹为什么会掉进困境,让我说,那就是人类从没有解决困境,只是不断的把困难从中心逼出去,摊给边疆。
导致边疆地区,困境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千百年来雪豹就住在高原雪山上,边疆人们的祖先也世代繁衍在那里,明明是处在中心的人们变着花样的折腾幸福生活便捷生活,把广袤边疆的物资开采收集出来集中在中心消费,碳增了,温度变暖了,雪山融化了,猎物减少了,雪豹才试探着下山觅食,没有中心的过量消费,边疆的人民会扩大羊圈去养什么珍贵的羯羊吗?
到头来,只是目击问题和遭受损失的边疆成了犯罪事发地,火树银花流光溢彩的中心却始终是无辜的,一部接一部的规定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源源不断的写出来。
给边疆和边疆的雪豹制造越来越多的束缚。
我的道理很简单,要对自己的孩子好一点就要给他买肉吃,买好看的衣服穿,让他去游乐园玩,身心都愉悦,这样拼了命的赚钱心情也是好的。
同理,你要让雪豹好过,也要砸钱让雪豹有肉吃,有广阔的领地,有友善的人类邻居,这需要建设,不需要哔哔。
这部电影从剧本定稿到拍摄完成,用时3年,是一部精心准备的电影。
灵感来自于导演万玛才旦看到的一则新闻,也就是影片中所讲述的牧民的九头羯羊被雪豹咬死的事件。
至于牧民执意要在获得赔偿后才放走雪豹并因此和官府人员起冲突,那可能有导演附加的戏剧化色彩。
现实情况下应该不会有牧民胆敢跟三个警察对着干。
影片内容没有什么深刻的地方,导演也没有刻意故弄玄虚,就是很浅显的揭示出保护国家稀有动物和保护牧民财产之间的矛盾。
只不过退一步想想,在那样偏僻荒凉的地方,一个穷困潦倒的牧民家庭损失了一万多块钱的牲口,这件事本来只会是一则小到不能再小的新闻,除非牧民一枪把雪豹崩了,但那又是另一个悲哀的故事,因为雪豹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条的规定,非法猎捕、杀害国家重点保护的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片中那位性情暴躁的牧民,肯定是属于情节特别严重的了,那样那个家庭就算毁了,因为他是家中最壮的劳力。
如果没有万玛才旦导演把这个新闻拍成电影,在威尼斯电影节、多伦多电影节、东京电影节上展映并获得第36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从而引起国外人士的关注,那么我们都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但就算他拍成电影,也只有非常少的一部分喜欢文艺类电影的人会看。
所以,这终究只是一部关注一起极其微小的事件的极其边缘的电影,在大陆是泛不起一丝浪花的。
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该咋办还是咋办,法律法规和官府的工作标准不会改一个字。
我用东大引以为傲的DeepSeek查询如何申请赔偿,发现它不能联网了,于是改用智谱清言和通义千问分别查了一下,发现关于赔偿标准、赔偿流程、操作手续都是语焉不详。
所以这部电影的问世没有任何现实意义。
其实这个电影的拍摄是很困难的,因为海拔很高。
拍摄地点位于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海拔4000米以上,而且是在冬季,所以寒冷、缺氧,剧组肯定非常辛苦。
另外听说片中的雪花是从70公里以外运过来的,因为剧组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下雪。
片中雪豹的CG也花了很多功夫。
这是万玛才旦导演第一次在他的电影中使用CG技术,效果很好,雪豹的动作很流畅、毛发很清晰,面上的表情都很惟妙惟肖。
喜欢猫咪的人看了肯定会母爱泛滥。
花费如此多的资源和心血拍摄出来的影片在现实中激不起一丝浪花,想想还是挺可惜的。
最后把这个片子推荐给三类人,一类是喜欢看自然风光片、想要领略藏地风景的,片中有很多远景镜头,把雪山和湖泊拍得很漂亮;一类是喜欢动物的人,片中的雪豹做得真不错,而且和人有许多亲密互动,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最后是爱较真的人,比如我,片子看完最关心的问题是这个牧民会拿到多少赔偿、要准备哪些材料、具体走哪些流程,这些影片都没有交代,只用一句字幕告诉我结果。
这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它激发了我对这件事的思考,这就是它对我的疑义。
藏民在羊被雪豹咬死之后申请赔偿的申请流程:确定赔偿金额:赔偿金额通常取决于损失的数量和当地市场价格。
例如,在西藏那曲市的一个案例中,雪豹袭击导致42只羊死亡,当地政府和保险公司随后介入处理赔偿事宜。
准备材料:牧民需要准备以下材料来申请赔偿:牲畜损失清单:详细记录损失牲畜的数量、种类和价值。
现场照片或视频:拍摄损失情况的图片或视频,以作为证据。
相关部门报告:如果有的话,需要警方或政府部门出具的关于事件的报告。
3.赔偿流程报案:首先,牧民需要在事件发生后尽快向当地警方或林业和草原局报案。
现场勘查:相关部门会对损失情况进行勘查,并记录在案。
启动理赔程序:在确认损失后,相关部门会帮助牧民启动保险理赔程序。
4.赔偿时间赔偿的具体时间取决于多种因素,包括保险公司的理赔速度和程序复杂程度。
一些案例中,牧民在数周内收到了赔偿。
所以赔偿金额是机动的,赔偿时间取决于官府和保险公司的进度,牧民们唯一可以掌控的就是尽快提交清单和视频照片。
普天之下,哪儿都一样,不管是繁华的东部城市,还是荒凉的西部戈壁。
剧透预警,请勿在观看影片之前打开本文。
如影响观影体验概不负责。
相较于万玛才旦的前作《气球》,《雪豹》无疑是一部情节更为简单、表达手法也更为简洁的影片,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化繁为简的做法削减了万玛才旦电影一贯丰富的信息量。
在影片刻意的留白下,它可解读的路径甚至更多。
看起来,《雪豹》最大的常理性bug之一,是热爱拍摄雪豹的雪豹喇嘛(ཨ་ཁུ གསའ藏文转写:Akhu Gsa’;A khu,音译阿卡/阿克,是安多地区对普通僧人的尊称,更准确的翻译应该是“雪豹僧人/师父”,而“喇嘛”指有一定资历的上师。
影片的字幕翻译应该是考虑到了内地观众对藏传佛教僧人较为常见的认知),为什么面对着送上门来的雪豹,就是不举起相机拍他个痛快?
这个答案需要从电影埋下的细节慢慢挖掘。
影片一开头,就是电视台出镜记者扎登的女朋友央金给他打来视频电话,关心他的日常生活,让同事盯住他别喝酒。
挂了电话,话题自然而然从央金转到了在场电视台职员的伴侣问题上。
王旭问扎登何时结婚,扎登表示女友是事业型,要做出事业才结婚。
而单身的久巴用歌曲半开玩笑地表示自己找不到配偶是因为没钱。
这场对话放在开头,看起来和雪豹简直是毫无关系,似乎只是导演为电影中人物的日常生活做了一些背景铺垫。
但我们接下来看,第一个“气氛转折点”——车子撞到了不知名的东西。
惊魂未定的职员们下车查看情况,发现是一只野驴,面对藏族同事们奇怪为何野驴是落单的,高原的外来者-摄影师王旭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说不定是一只孤独的野驴在寻找自己的伴侣。
”这个段落当然是为了引出雪豹。
但值得注意的是,开场五分钟,伴侣/配偶的话题已经被重复了两次。
这提醒我们,对伴侣/家庭关系(以及它的隐喻)的呈现绝不是无意而为之的散文式抒情,而是影片的主题核心(之一)。
伴侣那么,影片中一共出现了几对伴侣?
第一对出现的,是扎登和他的女友央金;第二对,是大哥金巴和他的妻子(没有名字的“大嫂”)。
这两对伴侣的呈现,一方面是从现实角度对不同职业身份、环境下藏区伴侣/配偶家庭相处模式的呈现(并无优劣对比,参见执行导演久美答观众提问),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与雪豹形成对照。
雪豹在岩壁上留下气味求偶,而扎登给女友发小雪豹视频获取谅解。
小雪豹在山上呜咽咆哮,而屋子里大嫂背上的孩子嗷嗷哭泣,声音与小雪豹竟然如此类似(这一点是有意的拟人对照设计,已得到《雪豹》声音指导德格才让老师确认)。
副乡长的副手则懊恼于工作耽误,无法和妻子一同去接孩子。
人有自己的伴侣、孩子与家庭,雪豹也有。
雪豹咬死了九只羊,对于人类而言是冷血,对于她的孩子则是温情和爱。
此外,我认为影片中还存在第三对“伴侣”——雪豹和雪豹喇嘛。
需要事先重点声明的是,这里我所用的“伴侣”一词并非大众认知意义上的“性关系配偶”,而更接近于一种一体两面的共生关系。
事实上,在这个观点里,雪豹喇嘛和雪豹是一体的,是男性与女性、人与兽的同一性象征。
在《雪豹》中,最重要的两段超现实黑白闪回,主要故事情节取材于江洋才让的小说《雪豹,或最后的诗篇》,但万玛才旦在将它引入电影时,将小说的主角从一只雄性雪豹替换成了一只雌性雪豹。
这个改动当然有更尊重现实的部分——现实中猫科动物很少有雄性保护雌性和幼崽的案例,雌性雪豹的战斗力更强,往往单亲育儿——但也并不仅止于现实,相比一只孤独的雄性雪豹,性别调整之后的一只雌性雪豹,可以承载更丰富的含义。
一方面,雌性雪豹带着幼儿,是更接近人性、更容易比照人类社会家庭结构的。
另一方面,雌性雪豹很可能和雪豹喇嘛组成“女(雌)”与“男(雄)”两个自然界的生物性别,构成了雪豹喇嘛“前世”的神性隐喻。
我们无从判断那两段黑白闪回是否是影片现实时间线里真实发生过的,毕竟它的故事情节与雪豹喇嘛对扎登讲起第一次与雪豹近距离接触的情节互相矛盾,如果说雪豹喇嘛作为僧人不该说谎,他第一次遇见雪豹确实是雪豹让他近距离拍摄。
那么,出家之前放生雪豹的是谁?
被雪豹救援的又是谁?
为什么当他与雪豹对视,他们的眼睛交叠,“记忆”便会浮现?
非男非女当我们在西方学术的脉络下讨论性别议题,很容易追溯到基督宗教对女性作为男性身体一部分(肋骨)的观念。
当我们讨论雪豹喇嘛的性别身份,我们可能需要追溯藏传佛教对于性别-人畜的观点。
在大乘佛教中,菩萨常具备“男身女相”的双性同体特征。
而诸多般若经典中,有“转女成男形”而修行成佛的案例,如《妙法莲华经》中龙女作为“畜生道”与“女身”印证道心后成佛(张玉皎,2016)。
也就是说,佛教对于“男女“的理念固然是男性本位的,但和“六道轮回”一样,男性和女性并不被视为一种固定的特性,而是可以在实践中流动的,生育痛苦和性别的劣势特质通过修行会转变去除。
这与女性主义著作中所谈论的“女性是一种处境”形成了某种呼应。
而在电影里,雪豹喇嘛被雪豹救援来到村庄,众人对着他下跪参拜,这一情节在江洋才让的小说中有详细描绘:我(雪豹)突然发现自己已跑进村子的打麦场,人们开始惊呼:“看哪,一个阿卡骑着一只雪豹。
”“什么阿卡,骑豹者必是活佛。
”人们开始朝着我的方向磕头。
我趴下身子,他一倒就到了地面。
人们欢呼着跑过来,我远远躲开,看到狂热的村民把他轮番抬在肩上往村里走。
在这个故事情节里,雪豹喇嘛被人们视为活佛,而这种地位是他与处于“畜生道”的雌性雪豹共同缔造的。
可以认为,在“成佛”的叙事中,雪豹转世成为了雪豹喇嘛,也可以说,雪豹、雪豹喇嘛是一体的,因为善念的互相救赎,他们摆脱了人-兽、性别的边界,共同“成佛”。
在影片的现实部分故事线中,也有诸多对雪豹喇嘛并不处于传统社会某个“男/女”家庭性别角色位置的暗示。
他的角色可以与《气球》中的年轻觉尼做一个对照。
当雪豹喇嘛央求大哥金巴放走雪豹时,金巴怒气冲冲地责备他“出家人应该待在寺院,出嫁女就该待在婆家”。
在这里,出家的弟弟被放置在与“出嫁女”对比的社会位置。
除却传统社会对僧人的尊敬之外,雪豹喇嘛的行为表现与家庭处境与女性有那么一些相似。
我们能明显看到,金巴、扎登、副乡长多杰等藏族男性,更具备传统社会的“男性气质”,如大声表达、激烈对抗,必要时使用肢体暴力。
而雪豹喇嘛始终是沉默、羞涩和温柔的,是影片中话最少的一位男性主角。
女性是本片紧张冲突的“局外人”,大嫂劝乡干部吃饭时说“事情归事情,吃饭归吃饭”,央金无法理解扎登“要紧的工作”,雪豹喇嘛也很类似,他看似处于事件核心,但实际行为总是游离在事件之外,比如众人谈论雪豹时莫名其妙跳入羊圈,比如众人焦躁等待干部到来,他却带同学去取红外相机看风景。
对雪豹放归与否,他也毫无话语权。
在终场的大冲突戏份中,在场几乎所有的男性都表现出愤怒和敌意,除了居于镜头中间、父亲身边的雪豹喇嘛,他微微张着嘴,眼睛瞪圆,呼吸急促,显得极其担忧和恐惧,这样的情绪和他身边的大嫂非常相近。
冲突落幕,去劝金巴也是他和在场唯一一个女性——大嫂,也都被金巴直接推开。
此外,影片中的女性角色都表现出了“照护幼儿”的一面。
如大嫂总是背着、哄着自己的女儿,央金看到小雪豹满脸动容。
与之相似的,是雪豹喇嘛与父亲一起抬着死羊去喂小雪豹,他甚至模仿起了雪豹的叫声招呼它。
看雪豹的纪录片,看到雄性雪豹求偶,他的反应是紧张略带羞涩的。
当在红外相机里看到雪豹母子时,他完全出神了,相比扎登认为雪豹看镜头是巧合,雪豹喇嘛坚信雪豹的灵性,相信她是发现了相机,并且直接指出雪豹并不是冷血的动物。
在这里,雪豹喇嘛还说了一句话,我认为可以称为全片的题眼:“我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是一只雪豹。
这样我就可以自己拍自己了。
”内部与外部的视角“自己拍自己”既和雪豹喇嘛的身份与雪豹的交叠形成强化,也拎出了电影自身观看视角的议题。
长期以来,我们看到的许多少数民族影像都是外来者拍摄的,充满了猎奇式的民俗展演。
而万玛才旦引领的藏地新浪潮中兴起的一批影像,被认为是一种“主位影像”,和藏区蓬勃发展的乡村社区影像一起,构成了一种藏文化的内部视角(朱靖江,2014)。
一个题外话:拍摄雪豹的僧人在我们的现实中可能不是一个,而是很多个。
在中国三江源,一些僧人成为了野生动物的影像记录者和保护者,如被称为“鸟喇嘛”的扎西桑俄,被称为“雪豹喇嘛”的果洛周杰(代表作《索日家和雪豹》曾获第19届中国电视纪录片“短片十佳作品奖”,2011年)。
而全球80%的雪豹分布区位于藏传佛教的影响范围内。
46%的寺庙位于雪豹栖息地内部;90%的寺庙在雪豹栖息地的5公里范围内。
此外,约8342平方公里的雪豹栖息地位于寺庙周边的神山范围内(山水自然保护中心数据)。
在贡献了众多珍贵雪豹影像的年保玉则生态环境保护协会&年保玉则乡村之眼中,僧人是主干力量之一。
我们回到开头的野驴寻找配偶的猜测,这个猜测由王旭来提出是一个巧妙的设计。
王旭是电视台唯一的非藏族,影片一开始就通过他出现高原反应、需要回到车上吸氧强调了他的“外部特质”,此后他又因为听不懂语言而完全搞不清什么时候要开机(笑死,这显然是摄影师在非母语环境工作经常出现的问题之一)。
他的所有反应和表达(以及他的摄影机镜头),都可以视为导演借以表现“外部视角”如何看待雪豹事件的窗口。
而如果把王旭视为一个相对纯粹的外部视角,我们就会发现导演如何熟练地在“内”与“外”之间穿梭,架设起一种层层交织的内外人物关系:所有人都在导演的镜头内,当万玛才旦拍摄发生在自己家乡的故事、拍摄藏族人的文化和生活时,这是一种“内部视角”;当他借王旭观察家乡熟悉的一切,这是“外部视角”。
而影片里,扎登等藏族电视台职工,在文化上属于“内”,而在职业身份上属于牧区的“外”,他们总是在他们镜头的外面,牧民金巴则在里面;视频电话的出现,暗示了在我们所看见的空间之外还有其他空间,央金更属于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人;而雪豹喇嘛在文化和职业身份上属于“内”,在家庭关系上却属于“外”,他甚至一开头都没有先回家,而是等了一波外人,才一起回的家。
雪豹是动物,是雌性;雪豹喇嘛是人,是男性。
但他的处境与雪豹完全是对称式相互映照的——在江洋才让的小说里雪豹离群索居,被其他雪豹孤立,与寂静为伴;雪豹喇嘛因为玩摄影而被寺院认为不务正业;在世俗的家庭中也找不到位置——他没有世俗意义上的配偶,不承担男性的社会性别责任,在家里没有话语权;在一种父权-guojiang暴力的冲突中,他是暴力之外无所适从的旁观者。
当他跳进羊圈,与雪豹心意相通的瞬间,又无疑成为了人类世界无法理解的“外人”。
雪豹喇嘛为什么不拍跳进了羊圈的雪豹?
答案到这里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
雪豹是雪豹喇嘛的前世,是他同为一体的“伴侣”,是他“自己”。
人如果没有成为雪豹,就没有办法“我拍我自己”,但如果人成为了雪豹,拍摄自己就会变得困难。
当“我”和另一个形象的“自我”直面相对的时候,要如何拍摄那个“自我”?
这显然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影片中的人物面临的困境,也是整部影片,作为“自己拍自己”的藏地影像表达者自己正在探索的。
参考资料:[1]张玉皎. 藏传佛教女性观研究[D].中央民族大学,2016.[2]朱靖江.“藏边影像”:从“他者”窥视到主体表达[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31(01):54-61.
前阵子,奶奶说村里来了一只野熊,还跑去别人家捣乱,书记让大家注意防范。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远在深山里的熊居然如此越界来到牧民在山下的居住地,而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只熊在山上没有吃的了吗?
以前关于狼、猞猁、雪豹、熊等食肉型野生动物在牧区攻击牛羊的事倒是听了不少,用鞭炮和猎枪吓唬走也就完事,总体来说,人与动物还是能维持一种互不侵犯的状态。
我上高中开始,祁连山一带开始更大规模的退牧还草政策的实施,牧民回归乡村与城市,改变维持了几代人的生活生产方式,随之产生的影响也是很难一两句话能说清,有人欢喜有人忧。
慢慢的,对于我这一代来说,牧民生活成为记忆里短暂存在过的一部分,电影里的房子、羊圈、土路、牧场真实又模糊,就连羯羊这个词,都从我记忆库里重新被打捞起。
现在,不管是曾经的精灵还是畜生,无一例外都被打上了一级二级的标签,人与动物的界限在法律的框架下被逐步明确起来,且不可侵犯,更宏大的叙事被平均分配到每一个在这片生活区的个体头上。
牧民、野生动物、信仰、法律、媒体,所有这些揉进了电影里,而电影再次照进了现实。
直到今天,我依然不知道那只熊为何下山。
整体上和期望差距比较大,有精彩的部分,也感觉本来有机会成为经典作品,但呈现出来的结果还是比较令人遗憾的。
前一个小时如坐针毡,一方面剧情进展缓慢冗长,很多情节对剧情推进没有明显的作用,比如给王旭过生日的片段。
另一方面记者和王旭角色的设置几乎可以说是“制作事故”了,记者和妻子的戏份不明所以,王旭的台词尴尬出戏,几乎弱智一样的存在(“他们好善良哦”“雪豹的生活好残酷哦”),让人不免怀疑是硬塞进来的资源咖,荼毒了一部好作品。
如果把记者和王旭的角色完全删除,影片立刻会紧凑流畅很多。
不过核心的冲突矛盾一直集中在是否放了雪豹和牧民损失无法赔偿上,还是无法支撑起109分钟的时长和影片该有的高度。
猜测导演去年遗憾去世,可能和最终成片的质量有关系。
不然很难相信导演可以忍受王旭这样的角色设置。
仔细回想剧中的一些细节,感觉导演本来有不少很好的用意,都可以形成影片非常精彩的看点,如果真正都表现出来,是可能成为经典好片的。
例如以下几个方面:【媒体的角色】记者和王旭角色的设置,包括记者的妻子设置,如果去掉,对片子几乎没有影响。
但片中有记者反复让王旭多拍些素材的场面,似乎导演有意讨论当下媒体对社会议题更多是当作流量热点在追逐,而非真正关心议题内容本身。
这也是动物保护中,或者诸多社会事件中我们都可以感觉到的媒体的问题,是值得探讨和表现的点,可以引出有质量的矛盾冲突剧情,增加深度。
【两代藏民对雪豹的态度】剧中分别采访大哥和父亲的情节,比较明显想表现老一辈藏族人对雪豹作为一种灵性生物存在的敬畏,和年轻一辈更关心经济生活现实的对比,但后续没有深挖,也没有体现两辈人的观念的真正冲突。
这一点可能恰恰是少数名族文化传承和现代经济社会发展相冲突的的重要议题,是少数名族能切身感受到的变化,值得深入探讨。
【雪豹喇嘛的角色】感觉导演似乎想把雪豹喇嘛作为某种隐喻性的存在,或者是连接雪豹(自然)和人类的一种存在,但剧中主要用于带出雪豹救人的剧情。
而着力描写喇嘛喜欢对雪豹拍摄,反而让他更接近与普通人的存在,削弱了他的隐喻或带有神性特点的作用。
如果喇嘛作为普通人来设置的话,又缺乏了主动的行动。
假如加强他和大哥的观念间的冲突,可以代表年轻一代中对传统的继承的存在,对剧情的推动和矛盾复杂化也会有更好的作用。
【公家机关】这里的设置意图比较明显,但力度不够,原因不言自明。
但这也是这类议题中很重要的一个值得探讨的方面,无法深入表现,也限制了影片的深度。
值得一提的是,演技最好的是只有一两句台词的大哥妻子。
尤其是大哥被按住的时候,妻子并没有主要戏份,但是当时眼中含泪,惊恐紧张的表情非常有感染力。
被这歌镜头震撼到,画面+音效(雪豹的低吼喘息声、羊群走动的声音、人群嘈杂的喝止声、特殊的底音音效-类似钵声),在特殊音效的加持下,雪豹、人群、羊群的所有喧杂声音都消散了,彷佛时间静止,世间只有雪豹喇嘛和雪豹的对峙,他们之间有产生了什么样的什么交通就见仁见智了。
——怎么进羊圈的?
——不知道。
雪豹喇嘛和雪豹的对峙之后,插入回忆,这段拍得好棒!!!
“一个月后,我要出家了,今天我要把你放生,你现在自由了。
”雪豹喇嘛:生命与朝圣。
大哥:生计与生命。
放了的雪豹又一次进来羊圈,上一次抓雪豹的那一批人已经老了-雪豹是雪山的精灵不能伤害(抓起来鞭打惩戒),可是年轻人不听。
少年们长大了,曾经不敢鞭打雪豹的大哥出于生计想要打死咬死九只羯羊羔的雪豹,曾经释放雪豹的雪豹喇嘛这一次依然选择放走雪豹。
释放雪豹
摘一段很喜欢的豆瓣评论,网友AyatiBolati:雪豹喇嘛为什么不拍跳进了羊圈的雪豹?
答案到这里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
雪豹是雪豹喇嘛的前世,是他同为一体的“伴侣”,是他“自己”。
人如果没有成为雪豹,就没有办法“我拍我自己”,但如果人成为了雪豹,拍摄自己就会变得困难。
当“我”和另一个形象的“自我”直面相对的时候,要如何拍摄那个“自我”?
这显然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影片中的人物面临的困境,也是整部影片,作为“自己拍自己”的藏地影像表达者自己正在探索的。
只有金巴在戏里,其他人全在游离,这个生日是谁想出来的剧情啊,我服了,完全的脱离主线,你见过谁被抹了一脸蛋糕之后,不赶紧擦掉,反而顶着一脸的奶油吃蛋糕看视频?所以雪豹这么有灵性,为什么还是来咬死了9只羊?
哪有什么藏民与雪豹,都是保护动物,只不过保护等级不一样罢了。罕见的恶霸一样的警察形象,搁以前估计就五星送上了。一星扣在全程极端符号化极端失语的主妇形象,一星扣在被搁置的“电视台—藏民”与“藏民—雪豹”二重嵌套的凝视关系。
车子撞上《雪豹》喇嘛之后看似什么都没发生实则发生了路线转移,且留下了行动轨迹。手持摄影机——看似在追赶「雪豹」的《雪豹》喇嘛实际上「很久以前」就在被「雪豹」追赶,且与那位《白日梦想家》有过接触和摩擦——究竟「它」是正在流亡(有点瘸)的野驴,还是享有特殊地位和待遇的雪豹?目击者基本没有争议:不仅有物证,它身后的诸多追随者其实也可作为人证——无论是藏人还是汉人,长远的趋势是将有更多的青年人学说中文、学习中华文化、接受中国式现代化的教育。至于国家保护动物「雪豹」与牧民圈养的家畜「羯羊」之间的流血冲突,那是「吸金吸血」吸眼球的互联网景观,是喜欢「带路带头」带节奏的酒鬼司机、喜欢拍「羊血馒头」题材的摄制团队和喜欢吃「瓜」的群众喜闻乐见的《丑闻》闹剧。因此,想了解「幕后故事」的观众有必要透过现象看逻辑。
什么才是自然状态?保护是否打破了和谐?胶片的色彩真美
现实议题过于单薄,神秘主义不伦不类,雪豹不管在神秘还是现实语境中都有各种bug说不过去。还说各种掣肘端水多难,实际上最后的冲突完全是降智男主和尬黑公职人员营造出来的,老人拿自己的积蓄给干部说补偿儿子,这是在搞笑吗?想想气球塔洛,想想导演也是个小说家,文本为什么会这么弱?
爱猫的人一定要看这部电影啊,结尾看哭了有没有!排片太少了,影厅就坐了1/3的观众,然而一个说话和玩手机的都没有,大家的颗粒度如此对齐,这就更让人怀念万玛才旦导演了。
3.5。能理解矛盾的意图,但荒诞和神性两边都不太着调。和女友视频部分建议完全删掉。
镜头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在场的媒介,被凝视的雪原里混杂的伦理学困境。夹杂的几组人马互相映照,世俗与神性、日常与超验。僧侣与雪兽互相凝视的他心通里,人总是以自己的想象构建动物的逻辑与伦理。最后人的同情力与伦理困境影射了一种较为讽刺的现实主义。
感觉剧本有改编成高中语文试卷阅读理解的潜力,请根据原文完成下面小题。
一个围绕雪豹杀羊而刻意布置的故事,高原牧民、雪豹喇嘛、记者一行以及公职人员,各有各的说法和视角;本该妙趣横生、充满张力的故事却充满了刻意和剧情、人设上得“设计”,比如喇嘛进入幻想与雪豹发生的纠葛,又或者是小记者的生日蛋糕,完全是画蛇添足;全片只有金巴大叔入了戏,一次次呼喊都被忽视,金巴的演技完全是撑起了这场人与雪豹的冲突,其他人都是看客且不入戏,整体 6.5,远逊于导演自己的《气球》
喇嘛小哥这么想拍雪豹,这有个现成的怎么不拍啊。还有,你们能不能给大嫂搭把手
3.5 万玛才旦导演遗作,讲的不仅仅是关于野生动物保护的故事,还在于个人利益与现有野生动物保护制度困境下的交流困境,故事时间发生短,相较于前作矛盾冲突都略显激烈,是万玛才旦创作上的一种新尝试
原本期待是描述雪豹和自然的一部片,也有可能会讲雪豹和人的羁绊,类似狼图腾吧,但着墨更多其实还是在讲人和这个社会,雪豹是什么感觉不是很重要,这一片白茫茫大地任何一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都能取代这个“角色”,看得我昏昏沉沉到睡过去。熊梓淇演戏痕迹过重了,哪个人被抹了一脸生日蛋糕,顶着那个大花脸一直吃喝玩闹呀 😅 高低不得简单擦一下,那么厚的蛋糕在脸上!还有结局的“按照规矩赔偿”更好笑了,连说了好几遍,也不敢说明规矩到底是赔多少,最后终于来了结束字幕“得到相应赔偿”,真是好家伙。雪豹很好,景色也很美,参杂了人类社会的种种不可爱,在描述牧民和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生存环境冲突上又过于浅显。雪豹的特效一眼就是假,化身成宠物模样要摸摸蹭蹭的雪豹也让人很不相信。在三星和二星时间犹豫很久。
情节太散了,尤其是和主线完全无关的过生日戏以及多次和女朋友打电话。精简一些会更紧凑。乡长和警察调解莫名感觉在看法制在线?景很美,黑白镜头和雪豹很搭。最绝的是前两天在地球脉动里看到非常难得一见的喜马拉雅山雪豹,刚好想到这部在上映,所以过来看的。今天电影里又放了这段视频。还有另外一部BBC纪录片《大猫》的雪豹片段。
说实话,不如导演之前的作品。失控了...
从影院出来觉得片子太散,一条简单的故事线围拢起几个形象并不饱满的人物。夜里骑车回来,街上空荡荡的,两旁满是居民楼,忽觉自己正在一个无边的大羊圈。人人都是不得解脱的困兽啊,大哥困在生计里,喇嘛困在肉身里,主持人困在不确定的爱情里,摄影师困在语言和文化里,公务员困在规定和制度里。影片结尾自然雪豹得以解困,但真正的问题在于:雪豹为何跳进羊圈喝那么多鲜血?这么多人又为何跳进自身的困局?
双向闯入的社会悖论,那场雪降得太好了,把议题性拔高到文学性上。 朋友看完说「万玛的电影是孤品。」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的电影,我就觉得从一堆都市电影中解脱了,就像吃了肥腻的肉,终于喝到了山谷清泉。这是突破我视觉经验的电影:雪豹眼中的雪豹喇嘛,雪豹喇嘛眼中的雪豹,互为倒影。
想起小时候起点网看鬼吹灯里讲藏民朝圣那股子狠劲儿,和这片里简直差十万八千个罗布泊那么远。熊梓淇真是演了一个这些年我最恶心的银幕角色。
前面矛盾冲突做的可以,但确实是故事没讲完,明显感觉是素材不够硬凑片长,节奏太拖沓,很多没有必要的台词重复说,但还是满怀尊重和尊敬之心,看完万马老师的遗作!
未完成的孤独,无法宣之于口的困顿,超越经验的感触,缅怀万玛才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