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处有什么

文 | 执麦者（半老少年）2016年10月28日1、以一个女生的角度解读青春，这需要更多的勇气。

中国当下，不缺青春题材的电影，从《致青春》开始，《小时代》，到《七月和安生》，几乎没有一部，真正渗透青春意义的电影作品。

郭敬明说，想到青春电影，《小时代》一定是其中的标签。

我想，票房给与的他的自信，那些捧臭脚的粉丝带来的粉丝经济，效应。

一定会在很多年以后，见证这些劣质捞钱作品的耻辱。

时间，总是最好的见证者。

可以佐证文艺作品的优秀和低廉，也可以见证青春对于我们的意义。

于是，忍不住想问：你的青春是什么？

2、尽管电影《黑处有什么》，打着中国版《杀人回忆》，这种神级的作品。

但是我仍然相信，电影当中渗透的青春的谜题，是可以比拟悬疑剧情中，杀戮无名者的困惑。

正如《黑处有什么》没有真正的揭露连环杀手到底是什么，是爱占便宜的教导主任，是疑点重重的理发师，还是猥琐的摊贩，是尾随的痴傻者，又或者是那个借曲靖读《金瓶梅》意淫的养老院老头。

我想，案件的结局，其实根本不重要，电影想代表的，只是青春的困惑，就和一件无法破解的悬案一样，你永远也无法知晓答案。

等到技术升级，年岁增长，你再解开迷局时，你才会后知后觉的豁然开朗。

导演王一淳自费三百万拍摄《黑处有什么》，与其说是拍电影，不如说是记录自己青春记忆中的那些困惑。

片中那位14岁的少女主角，带有她个人的成长色彩。

导演解释片名，片中有具体的“黑处”，如废弃的防空洞、幽森的芦苇荡，都是杀人弃尸的场所。

更深层次的“黑处”，她说：“是以小姑娘的视角来探索成人世界，对她而言，成人世界就是黑处。

”那么黑处究竟有什么？

王一淳的答案是：“有无知冷漠，有蠢蠢欲动的情欲，有花香，还有善良的人”。

暗黑的防空洞，无边的芦苇荡，匍匐的女性尸体。

我们所恐惧的，既是“白银杀人案”式的连环杀人案，更是那个笨拙时代里我们无法恐惧的成长压抑。

一个执拗，聪明，细致，但是又窝囊微不足道的法警父亲，一个絮叨，重男轻女（尽管这个角色从未出现），抱怨，急躁的母亲。

这是不是，像级了你，或者她曾经的家庭。

电影在制作的过程里，或许是细节度的问题，我相信更多是预算问题，很多细节尤其粗糙。

比如怀旧老照片，能够看到ps的痕迹，比如课上的几段朗读，略显刻意和造作。

这些略微有些出戏的桥段，似乎也在有意无意提示我们。

我们所经历过的时代，你想用影像重现，是永远无法还原我们经历过那种简陋感。

尽管如此，电影在设置80年代的记忆，做得尤为值得称赞。

这些年的青春电影，都会在剧情中堆砌大量的时代元素，音乐，摆件，服饰，人物……用以达到让观众代入感，但是那些电影的逐利性，使得这些设置，肤浅且刻意，最终在这种浅薄的代入里反而倍感尴尬和厌恶。

对于一个逝去的时代，我们更愿意无意重逢，而不是刻意的重演。

3、看得出来，导演王一淳是用心记录过她成长时代的人。

1977年生人的她，青春期在八零年代，而那个时代，恰恰是中国最为萌动的时代。

改革开放，文明和苍蝇随着开窗同入，可以这么说，中国近代最独特的一个时代，恰恰是这20年。

国企改革，百姓下海，时尚和保守碰撞。

在那个仍然教导循规蹈矩的年代，叛逆已经是许多觉醒少男少女不可阻碍的觉醒。

奇装异服，流行音乐，耍帅斗狠……这些元素，《黑处有什么》通通不经意的嵌入，在你跟随剧情起伏感受的同时，也顺带回忆着自己成长，懵懂，失去的那个年代。

更难能可贵的是，电影并没有一味把剧情固定在命案的追查，而是以一个少女的眼睛，表达她的固执，孤僻，困惑，还有叛逆。

电影并未制造太大的矛盾，来激发剧情的演变，只是家常的重复。

这种家常的表现手法，让我们咀嚼着，更加入味感受到自己曾经的影子。

而悬而不去的案情，又在提醒我们，黑处到底有什么？

而这个我们挂心的黑处，大概也就是曲靖和张雪，她们共同青春的谜题。

4、22年前，姜文在一个不经意的夏天，奉献了他一生最好的作品《阳光灿烂的日子》。

这部他个人自传体的青春电影，把一个少年的幻想，性的萌芽，渴望，青春的成长，困惑，解读得淋漓尽致。

我们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不能没有的，是青春的遗憾和追忆。

正如我写的那句话：青春是什么？

青春，大概就是你拥有时，未曾感觉；失去时，再也不回来。

而22年之后，电影《黑处有什么》，或许在创作质量，投资和角色演绎上，不及《阳光灿烂的日子》的集大成，但是它风格的晦涩，隐喻，还有古怪的独特。

却是另一种风格的展示，最重要的是，《阳光灿烂的日子》表达的，是一个少年郎的青春，而《黑处有什么》更多细腻的，透射着少女青春期的各种窃窃心思。

比起时代的经典，《黑处有什么》是一部所有有过暗自成长心思的少女，都值得品读的电影。

相比较男孩子的调皮，无所畏惧，女生那种惶惶，同样的叛逆，却只能在“乖乖女”的礼教束缚下，一半海水蔚蓝的纯真，一半火焰炙红的热情。

就好像曲靖关于音乐，关于暗恋，关于许许多多人生新名词的不懂得，这种初遇的忐忑和好奇，恰恰是少女最好的时代。

歌德在《少年维特之烦恼》写过：哪个少女不怀春！

少女所有的心思，藏在了马尾辫里，藏在单车里，藏在揉皱的情书里，藏在随风逝去的歌曲里，也藏在了初潮的紧张和羞涩里……5、于是，成年的你，回头看看青春走过的那些路。

我们曾经所忌惮的那些黑暗，不过是阳光下偶然的阴翳，鲜花和鸟语从未曾离开过我们。

但是，成长最大的阵痛，永远不是我们在该有的年纪，懂得超越年龄的聪慧。

永远的，我们的懂得，落后我们的年岁。

而青春，永远不是那些劣质青春电影描写的，美好，相爱，心动。

她更多的是，没有过发生，没有过遇见，只是在我们的脑海里，想象过所有。

我们在青春的时候，幻想过整个人生；然后，在剩余的人生里，远远不如想象的平庸的活着。

这才是青春的残酷物语。

于是想到《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那些压抑的青春，想到《青春派》那些清朗却不曾获得的青春，想到《蓝色大门》里那些常人不懂的心动的青春……青春那么多，你的青春有什么？

正如歌曲唱的：青春还在奔跑，可是我们都看不到。

中国新人导演分以下三类：一类离了杨德昌就不会拍电影，一类离了《杀人回忆》就不会拍电影，还有一类就是不会拍电影。

————————————————离了杨德昌就不会拍电影，嗯…例如…《八月》……离了《杀人回忆》就不会拍电影，嗯…例如……《黑处有什么》、《暴雪将至》、《追凶十九年》…《黑处有什么》、《暴雪将至》、《八月》、《追凶十九年》都是新人导演的长片处女作……烦请诸位导演，别偷懒，多动动脑子。

还有一类不会拍电影就无需赘言了。

————————————————另外，不知道贾樟柯应不应该背这个锅，自他之后，好多电影在塑造时代感的时候，就疯狂地往电影里加一些流行金曲。

照猫画虎，多了就俗了。

烦请诸位导演，别偷懒，多动动脑子。

1.这部片分过低了，感觉它应该到7分往上，如果再自私点讲应该过7.52.遗憾看不到电影节版，这里贴两个总结光电再创作痕迹的链接https://m.douban.com/movie/review/8151435/https://m.douban.com/movie/review/8144603/3.不要再说或喷所谓的中国版的《杀人回忆》了，确实有借鉴，但本质上不是一类。

同理也别纠结于凶手是谁了。

4.看完惊奇地发现，男孩的青春期是侵略、欲望和破坏，女孩的青春期却是恐惧、危险和压抑。

后来看到一友邻短评，醍醐灌顶。

套用一下，女孩要经历“精神的破处”（试想一下初潮和初夜的相似）。

在此之前，女孩是没有性别的。

在此之后，原来正常的事突然就被禁止了（跨坐自行车），异性朋友突然成了雷区（注意，对男孩却不是，电影里也演到了这点），凭空多了很多秘密，比如例假和内衣。

相比而言，男孩认识他们的生理器官要早得太多，而且，青春期不需要他们做出任何牺牲或理解。

如果说青春期是一次官方更新，那么对于男孩而言，就是突然多了N个副本，而且都设有巨大的福利或奖励；对于女孩，则是被强行删号。

青春期为男孩打开了面向新世界的门，却把女孩关了禁闭，四周黑黑的，全是不可言说的禁止和未知，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5.“精神的破处”也让我理解了曲靖看电影时的哭泣。

了解性知识是在精神上变成女人，甚至不能称其为“成长为女人”，因为女孩原来的十几年的生活从来不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

所以，曲靖的泪水，是在没有做好准备的前提下突然告别了过去的懵懂的自己，也是独自一人历尽艰难终于重见了光明。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林静趁虚而入郑微时。

这部小说我看了不下五遍，每每哭在阮阮死。

最后一次哭在上面这个场景。

觉得，郑微太孤独了。

一个人面对全世界，在人生路上踽踽独行。

曲靖也是如此。

其实，每个青春期的女孩都是如此。

6.电影的氛围，细微处的心理真的只有女性才能体会和理解。

有些人说导演故弄玄虚弄出好几个嫌疑人，我倒是觉得，电影镜头一直混着曲靖的视角，也是导演作为女性的视角，也是每个经历过青春期的女孩的视角。

举个例子，曲靖的梦特别让我有共鸣，也让我尤为后怕。

小时候学琴。

琴房在学校一楼大厅一条偏僻的走廊的三分之一处，尽头没有灯，但有逃生走廊，所以偶尔会聚集一些学生。

然后，6年级时，一次一位叔叔逗我，非要听我弹琴。

我躲回琴房后，他在外面敲了好一会，后来又装作已经离开，静静地等了一会。

我当时只是有些堂皇。

结果——那天晚上，我就做梦梦到他追我到琴房，我来不及锁门，只能用尽全力尽量顶住门。

终于把他锁在了门外，他就在那一直敲门。

这个梦来到特别意外，意外到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我后来见那个叔叔一次，晚上就会做一次这个梦。

然后又想到，也是在这个年纪，有一次去小卖店。

记得屋里很暗（下午，可以开灯的点了，但没开灯），我进到店里走过一半的柜台，突然看到老板闷闷地坐在柜台后面抽烟（估计是又和他老婆吵架了）。

只能看清一亮一暗的烟头的红光。

记忆中他就是死盯着我，死盯着（实际上，可能在出神吧），我的记忆就到这为止，怎么出去的，后来做过梦没有，现在都不记得了。

但是，那种梦里的恐惧感渗入了现实中。

后来这些事都渐渐忘了。

直到我初三或高一的时候。

也是很偶然地进了一家日杂店。

店很深，被中间的货架分为两部分，两边也都是货架。

上面乱七八糟地堆着货物，因为很暗，感觉灰土土的。

我鬼使神差地往里走，两个朋友在店铺的另一边（也就是货架的另一边）。

我走到店最深处，突然看到有个男人坐在凳子上，应该是店主。

记忆里，那个角落太暗了，暗到我走到他附近才看到他。

记得我当时生硬地转身，然后慢慢地走出了那家店（我在害怕的时候，会有意放慢动作，因为怕飞快地逃跑的话会更害怕）。

印象特别深的是，当我重新站在阳光下，听到朋友们照旧的笑声和谈话声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然后，这次经历在梦中完美再现，而且，醒来后回想起了之前那两件事。

对于青春期的少女，世界真的是有些恐怖。

7.完成精神的蜕变，走出小黑屋后，世界之门就敞开了。

但是，生活就是一马平川了么？

不，仍是充满危机的齐人高的荒草地。

8.真的后怕，今晚要开灯睡了。

1991年的春夏之交，阳光明媚得一塌糊涂，人人似乎都在奔向幸福生活的道路，黑暗无处遁形。

河边女尸的出现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黑子，神秘未知的黑渐渐出现。

黑处代表着未知。

曲靖的黑处她不理解什么是“强奸”，不理解女生为什么要“偏腿坐”，不理解为什么不能乱甩“月经带”，不理解“色老头”为什么要亲她，不理解为什么不能质疑父亲的权威性···于是，她去自己查字典，一边被骂挨揍，一边和父亲针锋相对。

父亲的黑处他不理解为什么没有确凿证据就可以断案，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难求上进”，他不理解最爱的女儿为什么变得日渐陌生···他用高超的技术协助破案，彰显专业主义精神。

同时，近乎顽固的性格让他不那么如鱼得水。

张雪的黑处这个“发育较好”的女生不理解为什么同学们不愿意和她做朋友，不理解为什么老师处处针对她，不理解周围人的生活方式···她用自己的行动进行无声的反抗，多次留级并不在意，随心所欲烫染头发，畅读名著如饥似渴。

黑处有什么？

自始至终片子都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在平凡岗位上的曲爸爸或许更加力不从心，落寞的背影仿佛暗示着他与女儿的日渐疏离；张雪的离去似乎宣告反叛的结束，找不到“黑处有什么”的她是死了还是逃了？

曲靖抱怨地顺从总还是不错的。

他们的这些疑问我们也有，时空相异而已。

这关乎一个时代的精神风貌与气质特征。

那个时代，对“性”要么遮遮掩掩，要么闭口不谈；教师、家长以单向传播为特征的灌输式教育；近乎道德“洁癖”的要求与众口铄金的强大势力；家长压倒一切的权威的无可置疑；主观色彩浓重的不成熟的司法审判···回顾始知真假，回顾方可判断。

活于彼时的人们或许难以自知，或许不敢反抗。

少数的异见或许被更大的主流声音淹没（张雪的消失，曲靖的叛逆），更多的人们并无异样感觉地生活着。

此时的我们或许会对他们“义正辞严”的说话语气逗乐，会对他们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感到诧异，会对他们鲜有个人意识、权利意识而惋惜···l其实没必要啦。

片子的一条明线为贯穿始终的谋杀案，暗线则是依托以曲靖为中心的人物关系所反映的时代图景。

多处特写，柔和的光线同泛黄的镜头一道营造出十足的怀旧感。

主旋律标语、“不正经”的港台歌曲、红极一时的乐队组合···导演用众多富有时代特色的东西极大程度上还原那个时代。

她或许有追忆，有反思，不过更好的解释大概是，立于今日回望过去，我们惊喜地发现一个个被时代裹挟的个人随着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变迁而成长，一定程度上摆脱了蒙昧的状态。

不必要集中焦点于主人公可笑的举止，对昔日较为完整地还原即为导演态度的呈现（或许她可能只是单纯地还原），今昔对比，我们感到莫大的欣慰，从而对未来发展的有更坚定的信念。

结尾来得有点突然，对案件描述自始至终的少。

这也是青春片吧，听完片尾曲才离场。

苏晓彤演技真赞，看到抽屉里的小纸条，揉皱，展开，揉皱，小鹿乱撞，局促不安，表情到位。

童年有过这样经历的朋友或许感触更深。

边啃苹果，边看杂志，漫不经心地对曲爸的问题对答如流，让人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叛逆气息。

颁奖台上的语塞更显真实，毕竟，年轻的她哪懂这么多弯弯绕。

让人觉得如此真切。

看的午夜场，走在回去的路上，听着鞋子摩擦路面的声音，背包里物件碰撞的声音，不知名昆虫的的夜鸣。

桂花香氤氲——夜太美，竟让人窒息。

五体通透，神清气爽。

2016.10.14看完今天在电影院看了一部蛮有意思的国产小文艺片，《黑处有什么》，来自 FIRST影展，小镇青年的青春期+犯罪片，很细腻真实，看着也不累，第一反应是和《少女哪吒》比较 but《少女哪吒》电影还一直没看，只看了书，但应该有一些相似点。

然后想到了《我11》，跟《心迷宫》相比画面干净，比《闯入者》活泼轻松，比《追凶者也》好看。

喜欢90年代怀旧又不是太土的色调，很多细节很真实，有回忆感。

挺不错的青年导演作品，值得推荐。

ps为啥觉得女主像陈好，闺蜜像袁泉，爸爸像午马😂

午夜看完《黑处有什么》，不禁感慨这么多年了终于又出来一部值得赞美的中国式残酷青春物语。

很多人将它比作中国版《杀人回忆》，如果不是人云亦云，那大概是”影响的焦虑“下的判断失准。

两者虽然在情节元素和镜像风格上有相似之处，但在主题、叙事、美学意图及技法等核心质素上并不具有类比性。

如果非要把它安放在一个“伟大的传统”中，那么我认为它首先是一部青春成长片。

更准确地说，它是一部暗黑系少女成长史。

所以它或许会让不少人想起娄烨和岩井俊二。

但它比早期娄烨更令人惊叹的是处女作导演在美学上罕见的成熟，这种成熟不仅体现在王一淳对日常、小清新、悬疑、荒诞现实、政治讽喻等各种镜像风格的驾驭上，也体现于她以更纯粹的（也就更精神分析的）女性视角将一个少女的性觉醒历程呈现得如此漫长、沉重而尖锐。

就后一方面的意义而言，它或许比《颐和园》更值得注意。

而它比岩井俊二更出色的地方在于以质地深沉广大的现实主义风格将个体的青春成长与外在异己的社会历史语境连接了起来。

这种连接通过导演对90年代中国小城生活氛围的精准把握得以实现，这不仅意味着一种朝向社会现实的批判锋芒，也意味着无可逃避的主体命运，因为生活本身就意味着内在参与，更悲观的说法是它意味着被构型或被锁定（be positioned）。

故事起于一场强奸杀人案件，对此惯常的悬疑类型片往往将叙事聚焦于案件的侦破及其延宕。

但在《黑处有什么》中，摄影机始终追踪着少女曲靖，既追踪其现实层面的家庭和校园生活，也追踪其潜意识幻觉，比如尾随的痴汉、比如在“严厉打击违法犯罪”的标牌下看到掩埋少女尸体、比如电影院中那些男人的凝视。

有趣的是，影片以非常现实感的镜头来呈现这些潜意识幻觉。

这种处理方法所制造的阅读障碍会让怀着悬疑片期待的观众感到混乱而直露——事实上，他们已经说过了，“暗示意味太重”。

但王一淳显然无意于具体凶手的指认，从曲靖对尾随者和电影厅凝视者的令人诧异的无知无觉可以看出这一点，更重要的证据是张雪之死的梦境段落。

印象最深刻也最喜欢的段落正是这一梦境，全部的恐惧和战栗都麇集过来，而这种恐惧因为性的中介又有着懵懂而真切的快感——这其中蕴含着最原始的弗洛伊德式的辩证法。

过于早熟和敏感的女主肯定已经感知到，不管凶手是谁，一定是男人们焦灼而邪恶的欲望杀死了她们。

在这个意义上，死者成为了女主的分身和另一种可能性。

就此，导演借由个体化的叙事完成了一个具有普遍性的女性主义叙事：不管是哪种可能性（活着或死亡），她们共同的命运都是沦为男性欲望的凝视之物。

在影片末段三个女生买雪糕的段落中，导演再次指认了这种共通的命运。

不同的是在这里她用的是他者/男性视角，而在曲靖那里，更多的是主观/女性视角。

而即使在梦境这一情节的巅峰时刻，导演也依然坚持使用异常真实而非常见的色彩斑斓、意象诡谲的方式来完成，并且丝毫不急于说破。

直到后面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它们都是女主的潜意识制造物。

对解读空间的有意拉远，使我们在后知后觉中愈加体验到那些情境中所蕴含的惊心动魄。

对我而言，这是一种惊异的美学技巧，很微小，但足够巧妙。

梦中的恐惧与快感催生了少女初潮这一成长的标志性仪式，于是它也以最激烈的方式告诉我们：那在黑暗之处给（女性）成长投下死亡阴翳的，是赤裸而暴烈的人性（男性）欲望。

而如果说这一梦境段落及前述其它的潜意识幻觉共同构成影片的激烈表达的话，那么，对曲靖家庭和校园生活的描写则以更温和甚至不乏黑色幽默的方式同样讲述着少女成长史中的压抑和动荡。

导演展现了对显与隐、激烈与节制两种语调和节奏的良好掌控。

有技巧也有对多样的叙事节奏和风格的整体掌控力，甚至还有某种自觉地女性主义、批判现实主义的美学哲学，还走的是严肃的现实主义文艺片路数，我实在想不起来你国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导演。

对于年近四十的电影圈票友王一淳同学，我只想说，赶紧出新片吧！

《黑处有什么》是青年导演王一淳自编自导的第一部作品，本片于2015年7月获得了西宁FIRST青年电影展的最佳导演奖（上一任的得奖者是《心迷宫》的导演忻钰坤）。

《黑处有什么》本片的故事背景与《心迷宫》颇有些类似，导演都将故事背景设置在河南某地的一个有些封闭的小县城当中，电影的故事也都从一件凶杀案开始说起，用一场凶杀案来聚焦故事当中所处在不同立场的人物的生存状态，并由此衍生出大时代背景下人性的阴暗面与社会的荒谬，不同之处在于《黑处》是用一个少女的视角来勾勒还原九十年代的社会群像。

（文内微剧透，慎入！

）电影的故事开始与1991年春夏之交，中原飞机厂家属区内，一起少女离奇奸杀案打破了小城往日的平静。

一桩离奇杀人案打破了小镇的宁静初二女生曲靖和老留级生张雪的爸爸同为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却有着迥异的办案风格。

曲靖爸爸出身法医大学，坚持正义执着寻求真相但得不到重用；张雪爸爸办案凭直觉，因为破案率高，是单位的红人。

凶手很快被张雪爸爸抓到了，但相同的强奸杀人案再次发生，而张雪也不知去向……电影用少女曲靖的视角来窥视成人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一个正值青春期的懵懂少女，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困惑让她陷入了成长的烦恼。

少女曲靖之烦恼当这件不可知的杀人案发生之后，她的小世界也逐渐由大时代推动着不断变化，观众跟随着她的眼睛走进这一起迷离而神秘的案件。

————————————————————————————————————————1.被禁锢的与被解放的影片的视角从始至终一直集中在女主曲靖的身上，导演用碎片式的表达，透过一个少女的成长来表现对于当时社会对于人性的禁锢。

影片的视角一直集中在女主身上曲靖并非一个乖乖女，出生在一个传统的中国式家庭。

父母专制保守又重男轻女，她对周遭的世界充满着被好奇心，却始终被传统的中式教育所禁锢着。

王一淳导演作为女性导演，所持有的女性视角让片子整体叙事非常细腻，影片非常老练的刻画出了一个少女在青春期当中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成长历程。

曲靖对性的好奇（问张雪生孩子是否会痛、羡慕张雪发育极好的女性身体），对物质的渴望（求而不得的牛仔裤），渴望表现自己被周围人关注（一个人忘我唱着流行歌曲），对异性的朦胧好感（电影院门前那首《海阔天空》是她内心短促而细微的美妙情绪）……这些青春里细微而敏感的情绪变化被导演捕捉在镜头当中，铺陈出电影最完整的故事主线。

而张雪则是曲靖内心里所向往的那种自由洒脱的理想代表，她是曲靖女性发育期的引导者，成熟媚惑又带有一种艳丽的光芒，所以在两人扮演角色的游戏中，张雪饰演夫人，而曲靖则只能充当丫鬟，这是曲靖内心的自卑的映射。

张雪懂得利用女人的魅力诱惑喜欢自己的赵飞来报复欺负自己的蒋四儿，但她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希望去海南，那是她心里为数不多的阳光灿烂的地方。

她又是曲靖生活中最向往却又被迫远离的人，她的固执叛逆让她与周遭的人格格不入，但在张雪失踪之后，只有一直关心她的曲靖和赵飞试图去寻找她。

曲靖被禁锢着的是我们每一个人成长里对自由和不可知的向往，张雪被解放的代价则是孤独的走向难以预料的未来。

张雪与曲靖所代表的两种人格那一桩杀人案就像我们成长当中所遭遇的一场注定发生的意外事件一样，改变了我们对即将到来的成人世界的看法。

——————————————————————————————————————2.被封闭的与被恐惧的影片所涉及的主题范围实际上非常之大，导演用群像式的刻画还原了九零年代的时代特征。

正如王小帅导演在《我11》中用11岁少年的目光来审慎一个时代的悲剧性，姜文在《阳光灿烂里的日子》用马小军发泄了大时代下理想主义的梦碎。

《我11》在《黑处》当中，导演王一淳用同样的个人体验式的表达下所探讨的是有关中国社会里的性压抑、教育体系、男女关系、父权与子女的冲突、校园欺凌、违法犯罪……影片涉及如此之多的话题，却能够进行准确而不乏味的深入探讨，这对于新人导演来说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导演有意识的将故事背景放置在九零年代的河南的一座国营工厂里，在那个分配工作的年代里，厂区里居住着来自天南海北的职工们。

他们操着不同的方言口音，在冰冷的都市丛林中生活着，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小型社会。

杀人案的发生如同这座封闭的深井中泛起的一丝涟漪，给了周围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杀人案发生的时候大家纷纷凑热闹上前，却没有人真正回去关心逝者是谁，他们关心的只是凶手作案有多么残忍，这个封闭的高墙里的人们早已习惯了自私冷漠，如同王小波笔下的“沉默的大多数”一样。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女主的父亲曲警官，曲靖的父亲是一名敬职敬业的法医，他有着天然的正义感，执着地追求真相却不被同事和家人理解。

曲靖的父亲但骨子里又是传统的中式家庭里的父亲形象，保守刻板，固执封建。

对女儿的教育方式只是一味地苛责，专制权威的父权的存在让她与女儿之间形成了一道鸿沟并难以逾越。

如导演在点映会上所说，本片实际上是在讲述一个有关家庭关系破裂的故事。

曲靖与父母间的隔阂，母亲对曲靖青春期转变的忽视，父母间的冷暴力，学校里老师刻薄的态度，让曲靖对于成人世界感到了恐惧。

这种恐惧被具象化为对于杀人凶手的想象，在张雪失踪之后，那些张雪接触过的男人都曾让曲靖产生过一种莫名的排斥感，伴随而来的是少女的生理初潮与那个防空洞中怪异的血色梦境。

影片中有个细节值得深思，曲靖去敬老院打扫卫生，在我的个人理解中，或许是为了等刘老头做交易，只为了买那一条牛仔裤。

然而却意外被主任当作热心帮助老人而选为优秀学生代表，意外获得的荣誉让她羞愧却又无法拒绝。

她只有带着大头娃娃的头套上台掩饰自己内心的仓惶与尴尬，下课后她站在赖宁像前敬礼，表达自己内心的负罪感。

赖宁像前的曲靖在这些被封闭起来的情绪当中，导演将青春里遭遇的困惑与诱惑与连环杀人案做了双线处理，这两条线索交织出整个时代的侧写。

————————————————————————————————————3.被压抑的与被信仰的关于本片，在许多媒体上都被广泛宣传为中国版《杀人回忆》，但实际上影片的侧重点并不在于对于杀人案件本身的思考，而是导演带领观众展开了一段对上世纪的80年代的集体回忆。

电影中的凶杀现场像极了《杀人回忆》那段时期，整个社会经济上面临严重的通货膨胀，而随后的经济政策又导致了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的经济紧缩，整个经济滑入低谷。

这段时间社会案件频发，许多震惊全国的大案正是那时候发生，一时社会人心惶惶。

为了整顿这种情况，政府开始了严打行动，以“群众运动”的方式，抓捕“犯罪嫌疑人”，声势浩大。

虽然打击了很多犯罪分子，但囿于当时的科技水平落后，所以也曾出现了一些“抓错人”的情况。

被警方抓捕的赵飞而电影中从偷窥女厕所的嫌疑犯，到最后因为与张雪有暧昧而被怀疑最终抓捕的小痞子赵飞，无不揭示了那个时代的疯狂与冷漠。

曲靖正是这个被压抑的时代的亲历者，她对于即将到来的成人世界的好奇，对凶案真正幕后凶手的揣测，乃至对性的探寻都是在一种被压抑的状态当中爆发的。

敬老院的刘老头让她读金瓶梅，还给了她“表达善意”的一吻，懵懂无知的曲靖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去同学家录磁带却被误解为聚众看黄片儿，却无辜被带进派出所；与同学间单纯美好的感情，最终也被父亲斥责为“男女之间怎么可能有纯洁的友谊！

”

敬老院里猥琐的刘老头当曲靖去敬老院得知猥亵她的刘老头其实身体健康之后，她对凶手产生了怀疑。

她试图去向父亲提供线索，然而在派出所里却目睹了自己的父亲与同事之间的分歧，似乎这就是成人世界与少女内心的隔阂，没有人会去相信自己，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在录像厅中，曲靖流下了眼泪直到影片的最后，曲靖被压抑的性启蒙，却在录像厅放映的《蜜桃成熟时》的画面当中找到了残忍的真相。

影片的结尾，曲靖走进了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里，蹒跚却又执着地踏着前进的步伐，正如同我成长中的我们每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寻找着有关生活的真谛和成长的真相。

————————————————————————————————————本片虽有借鉴《杀人回忆》的形式，但在内核上更像是《杀人回忆》+《我11》+《阳光灿烂的日子》的三者的聚合。

影片中出现的那些经典老歌、赖宁、防空洞、录像厅等符号都会唤起我们这一代人成长中的回忆，让笔者这样的土生土长的河南人颇有些同感，这才是一部合格接地气的国产青春片该有的素质。

至于黑处究竟有什么，导演王一淳给出的答案为：“有不辨来处的花香，有蠢蠢欲动的情欲，有冷血杀手，有自私冷漠，也有笨拙又善良的人执拗地为你点亮一盏小小的灯……”这大概是关于本片最凝练的概括了。

仅从这段话，我已经十分期待导演的下一部作品了。

关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我所知不多，更多的记忆来自于导演王超在《安阳婴儿》中冷色调的镜头下所记录的晦暗的城市，那个没有生机的时代中的底层人民的生存现状。

《安阳婴儿》中冰冷晦暗的河南城市但导演王一淳弱化了那个时代的悲剧感，而是采用了暖色调来对那个时代进行反思，当然这种反思的力量和深度都有些不足。

本片的构图和美术都极具水准，但导演在叙事和剧本构架上也出现了较大的问题，有关杀人案件的侦破与女孩成长的关系在影片的后半截基本呈现脱节，整体的节奏略有割裂。

而影片结尾迫于审查制度，也同样给故事强行安插了一个结局（《心迷宫》同样如此）。

按照导演所说，原版的结尾应该是赵飞在逃亡的路上掉下悬崖摔死，而强奸案始终也没有告破。

最后，顺带一提的是，影片在结尾明显的交代了事件背景是91年，而录像厅里却放映着的《蜜桃成熟时》是93年上映的，这就尴尬了……PS：本文首发于公众号【迷影映画】

说到《黑处有什么》时，影迷们往往会将其与《杀人回忆》相提并论，但这样一部“依附于”名作之下的作品，却在评委会与影评人之间享有奇高的呼声，并最后一举拿下了FIRST最佳导演及影评人“费比西”奖，看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细细查来又在情理之中。

故事说起来有点老土：91年春夏之交，月黑风高的晚上，一起强奸杀人犯打破了小城往日的平静；随后强奸杀人案一次又一次发生，但令人丝毫摸不着头脑。

负责办案的警察有出身法医大学的曲警官和五大三粗、以直觉办案的张警官交锋下强奸案还是一件接着一起不断发生。

曲警官的女儿曲靖正值青春，她的小世界由大时代推动着不断变化，观众也借着她的眼睛走进这一起恼人又神秘的案件...虽然披着《杀人回忆》连环强奸杀人案的类型片外衣，《黑处有什么》不落窠臼地重现一个时代富有特点的细枝末节的同时，还能用平顺的笔法勾勒出一个经历青春迷茫与隐痛的女孩真实的生命体验，层次丰富，立意不凡，在近年来多如狮子座流星雨，却陷于营造下三滥“疼痛体验”的青春片中显得鹤立鸡群，超然尘上。

从影评人对《黑处有什么》究竟是类型片还是文艺片的争论上多少可以看出《黑处》的智慧之处。

女性生命体验与连环杀人案二线并置，交织出一整个时代的侧影。

实际上这三条线若是单独被挑出来多少都是站不住脚的，毕竟王一淳讲杀人故事远没有奉俊昊来得风生水起，跌宕起伏；比讲青春故事实在又比不过岩井俊二绝美纯真，吊足观众胃口；比讲时代故事更没有贝托鲁奇的超凡的史诗视野和调度能力；那么，《黑处有什么》只能稍退一步，把故事揉在一起，三线合一形成了相互扶持相互映照的架势，聪明地让人很难在故事中鸡蛋里面挑骨头。

王一淳的推理能力当然是让人扶额的，但是能将软肋转为优势的能力确实让人叹为观止，拆空一个类型片的血肉，以文艺情怀补之，可见其潜力。

从《小武》开始，中国独立导演开始用流行音乐为影像渲染时代感，在国际上饱受赞誉，也让《心雨》成为八十年代的标志。

《黑处有什么》中的流行乐确实也是具有标签意味的，这不可夸；然而，影片中小女孩曲靖却借着一首Beyond的《海阔天空》和一个青涩且不懂得表达感情的男孩子产生了感情。

这样一来，流行音乐就不再仅仅是时代的符号象征，它还成为女孩整个生命长河中可日后在回忆中返回的一个锚点。

这种处理手法在青春片中不少见，但青春片中的音乐很难作为时代标签点醒一代人的听觉体验，《黑处有什么》能“脚踏两条船”没掉进河里，也是一个小惊喜。

丰满的剧本补足了王一淳还显得十分薄弱的影像叙事能力，也为王一淳赢来了不少一直浸润在类型片中的普通观众。

《黑处有什么》有一种莫名的魔力，能让观众在观影结束之后不去追究这一起连环杀人案的设计在逻辑上有多么“过时”，叙事根基多么薄弱，而是全身心沉浸在王一淳构建的，一整个飘荡着李丽珍甜笑与Beyond深情贝斯的九十年代中流连忘返。

电影本来就是一种幻术，还有什么能比将观众困在一座虚构的记忆迷宫中更标志着制作者的成功的事？

近期来被人不断提起的《少女哪吒》其实非常适合与《黑处有什么》放在一起谈谈，毕竟这两部片子的相似性多到了让人无法不联想的地步。

《少女哪吒》与《黑处有什么》都旨在通过展现女性青春的方式回望九十年代，然而前者也许过于拘泥于“叛逆（哪吒）”二字而失去了最大程度映射时代的韧性，仅在美术和画面的层面上创造了所谓的怀旧感，晓之于理，却无法动人以情，这种缺憾某种程度上也决定了《少女哪吒》“情感营销”的宣传方向。

不可否认，李霄峰的画面叙事能力比《黑处有什么》实在强出了不止一点两点，可能为了传达某种“艺术企图”，《少女哪吒》选择在最重要的情感共鸣上拒人以千里之外，所以在这个层面上，我不喜欢《少女哪吒》也不会给它差评。

让一个男导演去拍一个以情感渲染著称的女作家写出的故事，重冲突而轻动机大概也诚实地表达了男性眼中女性心理的理解不能。

所以，女性的故事可能还是得女性来拍。

《黑处有什么》不加雕琢却已经浑然天成的叙事节奏呈现了女导演在情感表述上的天然优势，靠直接生命体验塑造的角色确实秒杀了一切靠代入、靠情感冲突塑造来的“纸片人”。

王一淳在生活中的“天然萌”让她在“艺术企图”上不如大部分“文艺片导演”有野心，所以能够饱满又平心静气地讲一个“正常的”故事，给如今已经被“残酷”、“矫情”的青春片及“晦涩”、“不说人话”的文艺片小正了一回名。

当然，作为一部处女作，《黑处有什么》的粗糙也是无法忽视的。

为了营造扑朔迷离的惊悚感，最后在影院中与观众见面的影片中莫名其妙多出了不少廉价的环境音，配音前后不均衡，十分让人出戏，在这一点甚至还不如原来粗剪版全片统一干爽的风格来得舒适。

相对于《少女哪吒》，很容易看出《黑处有什么》在影像表达上的缺憾——将技术上的话语权过度交让给摄影师或者副导演或多或少地削弱了导演作为电影作者的表达，全片缺乏独特而统一的影像风格，使得成片更像国产电视剧而不是一部独立电影。

当然，《黑处有什么》也有些好玩的意象偶尔能打破这种由于拒绝与真实保持距离而产生的平庸：套头娃娃、真实到颇接近常人视觉经验的警察、警察局设置、赖宁与女孩夸张化妆形成的有趣映射恰如其分地反应了一个极左审美褪去，“小布尔乔亚”审美的卷土重来。

在这样一个浪漫与草莽并存的年代里，无序的杀人案像没有空调的夏天那样烧灼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有广阔解读空间的故事包容了除主线的警察一家之外还为一些如傻子、理发师、供销社营业员这样的角色提供了存在的余地，因此也抵消了女导演讲述自身经历时由于故事太过亲密而造成的私人感。

在这个层面上来看，王一淳的编剧、导演功力和潜力都不可小觑，最佳导演奖拿得一点都不手软。

我很佩服这个外表上看起来瘦弱，从未接受过电影教育，但面对一个非讲不可故事时却有魄力筹上三百万自己开机做导演的平凡女性。

好像，拍电影确实不需要什么科班教育，也许只是需要一丁点常识，以及许多许多的勇气。

一个时代在我们骨子里面埋下的脉搏被《黑处有什么》深翻出来，曝露日光之下。

我这才发现自己暗暗领取了多少九十年代的馈赠：浪漫又不羁，困惑却温柔，一点点困惑的挣扎，再加上最重要的，一片记忆里持续摇曳的惨绿芦苇，覆盖了无数秘密。

（文章已发表于外滩画报公共微信 禁止任何形式的转载 ）

X时代，同X的你等片票房大卖，各种跟风之作层出不穷。

所谓国产青春片有三宝：劈腿，撕比，打胎早，此类型电影陷入了奇怪的套路。

治大国如烹小鲜，拍电影也似烹饪。

导演就像厨师，手艺有高低之分。

同一道食材，有的做出黑暗料理。

有的则做出美味佳肴。

不同于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打胎片，《黑处有什么》走的是残酷青春路线，从少女的视角里看待成人世界的阴暗现实，在连环奸杀案背景下，少女成长与女性觉醒。

有几分致敬《杀人回忆》的意思，也有几分女生版《少年时代》的味道。

《黑处有什么》的时代痕迹很重，导演王一淳加入了很多自己的回忆。

作为一部小成本电影，虽然没有大牌明星，也没有高额预算。

但片中细节颇为用心，环境刻画让人代入感强。

全片有惊悚情节，有性暗示，有对于社会现实的吐槽，也有黑色幽默。

无论是小虎队《爱》、《青苹果乐园》，郭富城的《对你爱不完》等流行歌曲，还是电影院上映的《妈妈再爱我一次》，录像厅放的《蜜桃成熟时》，六一儿童节跳的娃娃舞。

还原了90年代初的场景，打开了那扇关于记忆的大门。

其一，黑处有成人的罪恶。

青春类型片代表一个表达的范围。

电影工作者在这个范围内，发挥自己的创作。

本片在青春片的内核中，加入了类似于奉俊昊导演的《杀人回忆》的背景。

同样是连环杀人案，同样是悬案未破。

为本片，增添几丝神秘气息。

老人院里，引诱曲靖读《金瓶梅》的变态老头。

大街上，尾随少女的中年猥琐男人。

发廊里，色眯眯给女顾客做发型的理发师。

这些成人罪恶，给少女增添几分无谓的烦恼。

其二，黑处有少女的心事。

90年代的小虎队，00年代的F4，10年代的TFBOYS。

每代人都有自己的青春偶像，然后上代人指责下代人幼稚，下代人嘲笑上代人老土。

时间好像是个循环，总在重复着相同的事情。

少女曲靖的爱好，父母并不理解。

对于孩子的教育，不是打，就是骂。

父母关系紧张，家庭气氛很是冷漠。

虽然父亲是警察，是大学生，是知识分子，但是迂腐，而且事业不顺，开口闭口就是为她花了多少钱。

连她穿个牛仔裤，都不让。

少女的成长，很不快乐，反而是心事重重。

其三，黑处有性的觉醒。

90年代，整个社会都很压抑，青少年的性压抑更为严重。

歌德有句诗：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

青春期少男少女，处于发育期，对性好奇，很是正常。

但学校不教性知识，只能晚上打着手电筒，偷偷的看孕期的书。

去商店买胸罩，售货员冷嘲热讽，让她穿背心。

一起看个成人录像带，虽然未遂，被保卫室给抓了，惹来了父亲的一阵怒骂。

与少年朦胧的感情，被父亲大声斥责，最终无疾而终。

在做了关于奸杀案的噩梦后，少女第一次来了大姨妈，性的觉醒。

《黑处有什么》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犯罪片，连环奸杀案只是电影的主要线索之一。

从骨子里看，本片是一部关于女性觉醒，不走打胎片套路的残酷青春片。

电影电影总体风格很似《我11》、《少女哪吒》、《闯入者》等片。

优点明显，但缺点也有，总体瑕不掩瑜，作为王一淳导演的首部电影作品，能有此功底，已经很不错，颇为期待其后续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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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有趣可兼得，酒逢知己么么哒。

最开始注意到这个电影的时候，好像是因为看到宣传里说，这个片子是今年电影圈儿的一个惊喜。

然后就零零碎碎找了一些剧情的梗概啊剧照啊，预告片来看。

紧接着就发现有很多很多的元素吸引着我，比如说少女，自行车，录像厅，李丽珍，杀人案等等等等。

没办法，人就是怀旧的动物。

所以当一部电影里面充斥了很多怀旧情结和元素的时候，本能的就会更加关注它。

所以对于我来讲看这部电影，不在于说看他的电影技巧有多么的高超，或者他的故事编排有多么精彩，而在于他这些怀旧的细节是不是够真实，够饱满，能不能给我会心一笑的感觉，亦或者是让我拍着大腿说“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所以当语文课上，老师叫那个同学起来朗读课文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给这个电影打五星了。

因为这么多青春电影里面，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逼真的还原了这个细节，我的同学，或者说全中国所有人的同学里面，一大把一大把的都是这样读课文的。

然后再往下，老师在课堂上絮絮叨叨的那些废话，让我头一次有一种“这个剧本很扎实”的感觉。

因为老师讲我并不是科班出身，对电影也没有什么深入的研究，所以当以前别人在讲一个剧情啊，剪辑怎么样？

光线怎么样场面调度怎么样？

节奏怎么样剧本怎么样的时候，我其实并不能准确的get到。

但是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就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剧本确实很扎实，细节很丰富，很饱满。

这个判断也在随后我找资料的过程当中得到了证实，因为它入围了上海电影节的最佳剧本奖。

虽然上海电影节并不是什么牛逼的电影节。

我非常喜欢这个女主角。

他的表演非常到位，那种懵懂，那种好奇心，那种小叛逆，都表演得恰到好处。

感觉她就是我的同学，或者说像我记忆中的同学。

但是她又比我的同学胆子大一点。

嗯，这也难怪，人家毕竟是县城里的中学，而且还是飞机场，应该是个大型国有企业的子弟学校吧。

观念开放一点，行动超前一点，都是很正常的。

而不像我以前的学校，因为身处落后地区的农村，所以并没有很出格的像烫头发这种行为。

给我印象第二深刻的就是女主角的爸爸。

这是一个典型的家长。

之所以说它典型是因为他的言语，动作，表达的方式，基本上就是每个中国爸爸的缩影。

你清楚的知道他很爱你，但是他总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来让你感觉他不爱你。

遇到问题就只会大声吼，你如果不服气就加大嗓门儿。

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但是很多事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只需要服从。

或者说他只需要你的服从。

他是你生活里的暴君，又是别人生活里的软柿子。

最后说一下录像厅吧，我小的时候我们镇上也有这样的场所，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去过。

除了没钱，更主要的是没胆子。

看电影的时候一边还跟同学聊电影里的情节。

这小子小时候就去过录像厅，而且还经常去。

这就是大城市跟小山村最大的不同了吧。

所以这个电影对于我来说，它不仅带我去回忆了自己年轻时候经历过的场景，它还带我咀嚼以前留下的小小的遗憾，再假意满足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