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不到,所以期待那么久的电影,6月20日在上海影城谑笑着看完了。
田壮壮当然有自己的节奏感,但是跑题很远,吴清源赴日前14年的经历被一笔带过,这个可能也是为了回避历史敏感人物,因为吴在自传《中的精神》里写过,他曾受到段祺瑞的赞助。
回避历史,还表现在电影没有提及吴在1934年作为“日满华围棋友好访问团”去伪满洲国和当年即位“满洲国”皇帝的傅仪下棋的情节;表现在没有提到吴分别在1952年及1965年两次去台湾见蒋介石等等。
张震演绎的大概是他理解的吴清源的样子,有点痴痴呆呆,走路也直挺挺,而吴清源并不是这样一个人。
电影花很大篇幅讲吴清源入日籍前的心态和宗教的关系,其实吴清源这个人,离开棋,简直毫无价值。
先说1936年吴入日本籍,他本人对这种事是非常麻木的,同时也是现实的态度,电影里安排他无限痛苦,是田导演的一厢情愿或者是情势所迫。
并且吴清源在自传里还说,1946年,华侨曾强迫他放弃日本国籍,而在他输棋后,又把他的临时中国护照拿走了,因为嫌他丢人。
这是蛮反讽好笑的一件事。
他在自传里说过解放后与梅兰芳见面,当梅兰芳问他如让中国的围棋强大应该怎么办时,他的回答就是:“首先要挖掘出天才,然后让他来日本留学”。
再说吴清源那个“红会”,在当前中国人眼里,那就是赤祼祼的邪教,不知为什么,田壮壮刻意模糊大家的概念,把“红会”和“玺宇”的关系交待得非常不清楚,让观众以为吴清源最后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完全退出了,还特意安排在电影里让张震一直黄灰色的衣服加上一条大红围巾,用那么老土的方法旗帜鲜明地暗示新生。
其实吴在自传内写得很清楚,他从21岁加入,直到写自传时的87岁,都还是“红会”会员。
吴清源是很现实的人,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不利,都和下棋一样计算得颇为清楚,他自己也并不讳言。
比如结婚,是因为当时他的母亲和妹妹都准备回国,怕自己一个人生活不便,所以拜托别人介绍。
并且理想是也找一个能理解“红会”和“篁道大教”(后改名“玺宇”)的人,并不如电影表现那样简直是自由恋爱了。
说些题外话,张震虽然为这部戏进行地狱式减肥,又去学围棋和日语,但说出来的日文明显不该是一个从十四岁开始就浸淫在日语环境的人。
再说饰演川端康成那个日本演员,完全是走过场,张艾嘉这个角色更是鸡肋,其他人的表现也都平平。
身边人认出了伊藤步。
如果没读过吴清源的自传或者不了解历史,整个电影都会显得闷到莫名其妙。
片头还特为放一段完全不相关的张震与吴清源坐在一起聊天,说猴子偷抢柿子,用意在于显示这部电影是吴清源首肯之作么?
看起来更像是田壮壮偷了吴清源的人生来讲自己的故事。
俺终于知道了小民的悲哀,就是大师拍了关于大师的电影,结果俺根本没看明白。
这就是《吴清源》。
但是这部电影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令俺对吴清源本人产生了浓厚兴趣,紧赶慢赶看了他20多年前写的自传《天外有天》。
天外有天,这四字很熟,因为顶小的时候,知道围棋,是从一部电视剧开始的,貌不惊人的高手最后胜了,棋盘上人家下了四个字,天外有天。
惊叹。
吴清源,最早听到是从高中同学的课间闲谈,印象是,很传神的人物。
事隔多年。
感谢的是这部电影,令淡出视野的吴清源回到面前。
整个电影里,最喜欢的是开头,吴夫妇与电影中两人的扮演者谈家常,讲的是猴子来吃家里的柿子树上的柿子,谈笑间,从容淡定,宠辱不惊,破解人生的玄妙,不全在这谈笑间吗。
风中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张震笑了,是多么轻松的样子,而电影里,他端的太累。
看过传记后,又回看电影,明白了好多事情,那些人谁是谁,也算是明白了。
可能大师的事迹编剧导演早烂熟于心,所以讲起来便是毫不见外,连多句介绍的话也不想提,可是我哪知道啊,他作为师傅的濑越,他作为兄长的对手木谷实,等等等等,他的人生,交织着下棋与信仰的坎坷道路,电影是忠实讲出了那一条脉络,但是,语焉不详为多。
张震不够瘦。
要知道下围棋十分消耗心力,每次对局都会减重,有的是3斤,吴自诉大概是1公斤,因为他本来就十分瘦弱,他与川端康成相熟,同样瘦弱的川端还跟他开玩笑打赌,谁先到13贯(一贯等于3.75公斤)就要请客啊。
后来吴先过,没请客,川端还嗔怪。
而张震呢,未免太健壮了。
信仰在吴的人生中十分重要。
远了说,他的父亲信道教,难免对孩子产生影响,而吴本人,经历坎坷,身上也常有神道的事发生。
重要的是,围棋是武道,日本围棋史上因棋致死的棋士不在少数,信仰却给吴带来内心的平静。
两端一文一武,才令吴氏的人生得以平衡。
而从他后来提倡的棋的“中和”同样可见,吴一直是个重视内心平衡的人。
下棋的时候,从不过多想胜负,只想全力下好,如果过多考虑结果,反而做不好。
这是吴谈下棋。
吴是一个很洒脱的人,也很通透,不拘泥于小节。
他小时候,父亲曾经因为车钱谈不拢,而跟车夫大吵大闹,这时候,尚很年幼的吴清源就这样想,多给他几个钱就好了啊,何必费神吵架呢。
他的心性是如何洒脱从小就看得出来。
因为不喜为小事纠结,他一生只做了两件事,都是大事,一为下棋、一为信仰,而两件事都是全力以赴,殚精竭虑。
执着,是吴的一个特点。
执着有时候就是执拗,吴说,别人越反对,我越要做。
比如他的信仰。
视围棋为生命的师傅濑越就不能理解他的信仰。
当时战乱,中日关系紧张,而他还信“邪教”,不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不理解,但是吴还是坚持下来了,过了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为了信教甚至放弃了围棋。
他的婚姻都跟信仰有关,当时母亲要回国,无人照顾,他的婚姻大事摆上日程,他想要的是信仰一致的女性。
中原和子是玺宇教教主的亲戚,也是信教之人,两人结婚,并一起随着教主颠沛流离。
电影里的吴清源完全不入世,总是若有所思,好像只是盲从。
但是实际上,教主(后和子的亲戚被“浦西贵妇”取代)这个专横跋扈的女人,每次搬迁落脚都是叫吴出面,吴忙前跑后,为她安顿,不停的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而教主喜怒无常,动不动就驱逐教众,也包括他,而吴总是能找到落脚的地方,这让其他教友很是羡慕,吴自己回忆起来也很得意,可见,他交际颇广,人缘很佳,并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白面书生。
在忙于信仰的这几年,吴氏是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中日的交恶、战争,令他这个“国际人”一定十分痛苦,在宗教中躲避,事后看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避风港。
如果没有信仰支撑,怕是很难面对那种人性的撕裂,以及外界加诸的各种压力,而这种压力来自两个国家。
吴的一生波澜起伏,开创了吴清源时代,却未得过任何一个称号。
被日本棋院除名多年,一直浑然不知,知道后很气愤,却也无奈接受了。
晚期被摩托车撞伤后,不仅头疼严重,还引发精神错乱。
一生中多次因体弱走到生命边缘。
大悲大喜都尝过的人生,怎一个鲜明了得。
回看这一切,他想是神意。
而电影里总是绷得太紧的张震,像是承担得了这一切的洒脱之人吗。
电影里,吴清源总是呆呆的,有一幕回到被炸毁的家,妻子想抬起倾倒的柜子,叫他,他却不管,自己一边坐下,妻子抬了几抬,还是抬不动,十分无奈。
似乎他是完全不管不顾、不谙世事、不懂怜香惜玉的人。
其实,在脱离玺宇教,两个人开始一起生活时,他们一共只有3000多日元,而当时,他就花了三分之一的家产为妻子买了一个梳妆台,以至于后来镜子已经斑驳,妻子还不舍得扔掉。
在那种困难的情况下,梳妆台绝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家当,而且有点奢侈,可他这样做了,能这样做的人,难道是不懂得爱妻子的人吗。
电影里的那个书生是谁?
大师也是凡人,大师也有不同于凡人之处,但在人间,必有的烟火气,为何寻不到。
这是这部电影给我的困惑。
好像是一个尽善尽美的偶像,以偶像的姿态,飘飘忽忽行走在路上,却离我远远的,就不像是真的了。
估计公映是遥遥无期的事了,所以赶紧载下来尝鲜。
看前知道有不少恶评,不过看片之前我对影评都不在意,尤其是记者们的评价,所以还是满怀期待的看了。
围棋,这是绝难拍摄的一个题材,王元在一期天天运动会上说,可以拍成两人对局,将棋局和战场厮杀的场景切换,大概会有点效果,又有一定说明的作用。
这也不失为一种表达的方式,不过要是仅把围棋与战场厮杀相联系了,容易给人一误解,围棋即是战争,那就太狭隘了。
这事西洋导演们是无法实现了,这么说句话吧,他们就不懂!
东方的事情东方办,只能寄希望与中日韩,田壮壮这次任务完成的尚算出色,他找到的切入点是围棋&信仰。
看完电影后扫了几眼批评的说词,才明白那些批评的大都和导演的意思想拧了。
批评声比较多的是反应关于吴清源入日本国籍以及中日那场战争着力太小。
我想这就是观众的要求和导演不在一条线上了,田导他压根就没觉得这是需要着力多重的地方。
在那种背景下,以吴清源的身份和中日关系,那绝对是一个很大的噱头,不过这有点哗众取宠之嫌了,因为那是政治不是围棋,那不在导演要表达的范围之内。
田导安排了一场吴清源闻声参加日本人一次小型庆祝的戏,以反映他当时的心情就已经是足够的了。
还有就是嫌对吴清源童年的交代太少,他11岁成为段祺瑞门下棋客,这也是个绝大的噱头,但是我觉得却不足为道,因为这样就和导演要表达的东西背道而驰了。
导演要表达的除了围棋还有信仰,关于对一个人成人后的信仰,我想童年的影响应该是不大的。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会不同意,总觉得童年时候的事情可能会影响人的一生,而且佛洛伊德更是对童年经历情有独钟。
不过要说到信仰,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心理过程,我想童年可能影响并不大,因为那是一个人内心最最深刻的认识,那必定是长期思考的结果,可能童年的经历会在成人后不时的出现“反刍”,但真正起作用的应该是心理有足够认知力内心有足够承受力之后的思考。
比如西方孩子童年多是对基督的讲述,而中国孩子童年多是对无神论的教育,但等他们都长大后,西方可以出现无神论者而中国照样可以出现信仰上帝之人。
所以,导演在对童年的叙述只用了几个镜头几句话就带过了。
还有一种批评就是感觉对棋局的镜头不多,毕竟是讲围棋题材的影片嘛。
这确实是很难把握的一个问题,到底要给一个棋局多少镜头,给怎样的镜头。
大概比较连续的一个和棋局有关的镜头就是吴清源年轻时和本因坊秀哉对局中的“三三、星、天元”开局了吧,随后都是蜻蜓点水般的掠过,直到最后象征性的一个天元子的结尾镜头。
关于如此分配镜头的优劣我也不好评价,只是感觉导演的用意还是明确的,那就是这部电影不单单讲围棋,还有信仰,两者是相融的,所以关于棋局的着力也就可以理解了。
吴清源的信仰究竟如何呢,我很难解释,即使是看完了电影也没办法说清楚,因为那肯定是和围棋有关的,而我不是他那样的围棋高手。
不过最近终于真正相信了有神的存在,所以我稍微能感觉的信仰的一点痕迹,在你的阅历之内,经过长期的思索而产生的一种解释方法,然后笃信之。
吴清源的信仰在哪?
他也相信神的存在,他开始曾加入玺宇教,并且虔诚向教,战时他为了玺宇教而离开围棋的对局,拒绝了去广岛,从而竟然能躲过一劫,导演安排这一情节,我不认为这仅仅是想交代一个巧合。
而后来他脱离了玺宇教,这绝非一件平常之事,所以导演在这里也交代的比较多,安排了吴清源在汽车上看到和子留下的信之后的一场痛哭,这场哭的感情非常复杂,他哭和子也哭自己,他为过去忏悔,为和子的退出感到欣慰和庆幸,同时更为自己和和子以后的茫然而感到无助和绝望。
这是吴清源信仰的一次变化期,从那以后的戏,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吴清源越来越明显的围棋和信仰的融合,但究竟是达到了怎样的一种境界,我无从得知。
只是他最后的话很有意味:“胜负与信仰是我一生修业,如同水火,缺一不可……”这个“如同水火”的比喻真很是含义深远。
最后说说张震的表演。
这部片子中远景用的比较多,大概是为了借助环境来诠释人物内心,我就对张震靠着船帮对着大半屏幕的海水那个镜头很是喜欢。
这样演员的表演其实就比较难发挥了,充其量只是感觉中规中矩,不过我觉得这应该算是无过即是功吧!
1、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艺术片,非主流电影。
2、用比商业片长一倍的时间,讲一个只有导演自己明白的故事3、导演都喜欢把你平时糟心的事儿不分巨细给你过一遍,生活已经够乱的了,谁还想花几个小时再恶心一遍?
4、有很好的催眠效果,不过要在看片的时候注意厨房是否还坐着一壶开水,否则很可能在你睡过去之后,发生壶破人亡的悲剧。
5、看完之后,觉得人生的时间就是这样被浪费的6、请对以下影片保持警惕:贾樟柯《三峡好人》、田壮壮《吴清源》、杨德昌《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注:片长大约4个多小时)、美剧《白宫风云》(完全跟不上精英们的语速)、《噩梦工厂》(根据史蒂芬•金小说改编的6个独立剧,一点都不惊悚,一点也不悬疑,被鬼片吓大的这代中国人心理素质明显比米国人好)。
最后,喊下口号:“生命可贵,远离闷片!
”
日本围棋自德川时代走“重”,唯吴清源走“轻”这句话来自电影《大决战-辽沈战役》,何应钦向冈村宁次请教东北战局时冈村宁次说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吴清源。
我已将吴清源的自传《天外有天》看完,终于可以理解电影里无数含混不清,畏畏缩缩的片段的内容。
或许是阿城(编剧)和田壮壮都太过于了解围棋,他们认为这是蜻蜓点水式的浮光掠影足以勾勒出吴清源在战火乱世中探索棋艺,最终化绚烂于平淡的过程。
或许这是中国画的意境,用笔洁简但意境繁邃,片中关于对局的描写少之又少,就是棋局开始落子的短短几秒钟。
倒是吴清源的走动,开门拉门的动作重复了好多遍。
还好我看过电影介绍,知道张艾嘉演他妈。
还好我最终看了传记知道原来和吴清源关系很好的那个日本棋手木谷实也异常了得。
写意画法虽正确,值得商榷的却是是否该用大写意的泼墨撞色撞水笔法去表达这种若隐若现的暗涌和最终的平静。
他们都太重了。
围棋也许不再是一种棋,更是一种精神,从某种意义上说好比“禅”。
生活就是禅,禅无处不在。
如果照禅的真意来拍,那就是一种流水账式的纪录片,能否体会到,全凭个人的悟性。
但是用电影的方式来拍,拍顿悟也好,渐悟也好,免不了说教与提示。
这又违背了禅宗的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宗旨。
究竟该怎样拍,我也不知道。
费穆的《小城之春》,我没有看过,据说是一种诗意的代表。
不过田壮壮的《小城之春》我却没有看完。
这一次,我满怀希望,依旧失望。
买碟片看过了该片,很想严肃地写点东西。
因为这部影片提出了几个尖锐的问题,其一是:传记片要怎样拍?
其二是所谓精神世界如何表现?
其三是所谓“无”的精神世界如何表现?
我觉得田壮壮在苦思困惑,这个问题也让我思索了两周不得其解。
我对吴清源一无所知,看片前稍作了一点点了解,没有看过他的自传和别人的描述。
看完影片,我觉得导演有很大的追求,想表达这位传奇人物的一种境界。
但是,表达的效果没有得到广泛认同。
这部影片像田壮壮除了《蓝风筝》之外的其他电影一样,其艺术追求被人尊重,但追求的效果不尽人意,或者说存在争议。
传记片怎么拍?
总结历史上成功的传记片——我这里在一种宽泛的意义上使用这个概念,指长时段地表现一个人的人生,大抵分为三种类型:一种借人物一生折射时代风云。
例如贝托鲁齐《末代皇帝》、张艺谋的《活着》、陈凯歌的《霸王别姬》、最典型的是《阿甘正传》,都实现了这一功能,这种历史的风云变幻,和历史风云中传主的命运,都以其强烈的戏剧性吸引观众。
第二种是专注于人物个性的塑造。
人物未必联系宏大的历史风云,可能只是个人奋斗历程、家庭私人生活,但是人物却以其个性的特异而引人注目、令人嗟叹,《狂恋大提琴》、《闪亮的风采》都是这种类型的。
那么是否还有第三种类型或者更高层次的传记片,如同田壮壮的《吴清源》一样,直入人物内心,传达某种宗教性的、哲学性的人生境界?
我的理解是人物的精神世界、精神境界当然可以表现。
但是只能通过这个人物的非比常人的换句话就是戏剧性的人生经历表现。
我觉得《阿甘正传》、《闪亮的风采》、《莫扎特》、《碧海蓝天》等都表达出了某种哲学性的东西。
人物的内心和精神如何被感知的?
难道不正是从这个人物的人生经历中,在具体的事件中得以体现的吗?
传记片不可能绕过事件、绕过戏剧性成功地传达人物精神世界的。
田壮壮的困难是,其一,他拍的是个依然在世的真实人物的传记片,不能编造。
我思索的结果是,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这个真实人物之所以值得你拍,就必然带有传奇性,也就是戏剧性。
难道《吴清源》的一生不就是充满戏剧性吗?
选择传记片主角的唯一理由就是人物本身的戏剧性——在一个限定范围内的“非凡性”。
其二,田壮壮的对象是一个围棋棋圣,也就是说,围棋本身属于静的、非大众的、观赏性不强的项目。
不象大提琴、钢琴、运动项目那样具有动感、大众观赏性。
他要传达的精神也是一种超越感、执着感,甚至是一种“空无感”。
的确,这里有独特性。
但是我觉得阿城和田壮壮都犯了错误,他们试图以艺术风格的“淡”来表现对象自身的“淡”。
这当然是一种策略。
但是我觉得效果未必好,思路也过于直接。
《诗经》里“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觉得这种反衬法可能更有效。
尤其是对于电影这种艺术来说。
艺术家能够保持创新的欲望,是值得致敬的。
到了某个阶段,艺术家会厌倦了故事,尤其是浓烈的故事,但是,电影能做到直指内心么?
所谓的“无我之境”。
看钟丽缇版的《色戒》,被它那浓艳然而又空灵的色彩、惊心动魄的撩人故事所吸引,但是更被影片所传达的宗教性哲理而震撼。
田壮壮的《吴清源》,其摄影同样为人称道,然而如果这一点成了唯一被认同的成就那就是可悲的了。
我觉得,佛祖释迦牟尼得道的故事或许对我们有所启发,最近在重读脂批本的红楼,也很受启发,人生来就是佛的绝无仅有,怕都要先经历红尘才能 看破红尘的。
电影艺术,怕总得有个精彩故事的表象,然后才能抵达本质化的思想。
刚刚看了《吴清源》,搁了有一段日子的片了。
窗外淅淅沥沥地落着秋雨,这几年一直没能在北京停留到这个时节,没像今年这样正正经经地吃到葡萄。
日本文化予我的感觉,要更晚一些,是深秋。
胜负与信仰,或曰围棋与真理,是《吴清源》着意强调出来的两点。
不过虽然坚持棋始棋终,电影对于吴清源与红卍会、玺宇会纠葛的叙述却扎眼得多。
最喜欢的一段戏也是关于后者的。
张震在长途车上读妻子留信,得知她亦因无法信任主教而逃出,内心备受打击,恍惚之余便冲下车,蹲在地上,埋首痛哭。
只有观众才看得出,原来这是一条荒野小径。
他慌不择路,出于无法安于原处的精神。
好过悬梁自尽一节。
因为吴终究没有因此而死,冲到极限之后的弹簧,可以想见,力道总要温吞下来。
途穷而哭,至少还有瓷器跌碎般的不返之势。
后来吴尊敬爱重的棋坛前辈一时间众星陨落,他却独独接受了盛大的告别仪式。
即便早早入了日籍,后天能够改变的,也实在有限。
上述种种不过是就电影本身所作的理解与揣测,吴清源本人怎样,到底没有特别关注过,所以剧中的人物最后也没闹清楚几个。
张震真是清矍。
或许是眼镜和夹着手臂走路那种不协调的样子,让我觉得和文革伊始的程蝶衣倒有些叠影似的。
吳清源 有日本電影的輕薄和器物之美:木制棋盒,棋盤上的金色經緯。
服裝是和田惠美,因此服飾就難免獨異出來。
開頭的一小段紀實印象很深。
04年導演帶張震拜訪仍健在的吳清源夫婦,夫婦倆說居所周圍多猴,猴也有幫派。
小時候看過 一盤沒有下完的棋 是說因爲戰亂下了十七年的十番棋爭霸。
吳清源 則未迴避吳生命的另一大主題:信仰真理。
於是電影一半篇幅在講民間宗教團體,吳的信仰、信仰失落。
但多麽沉重都被小心輕放了。
我不知道是由於吳本來的生命面貌還是因爲編劇阿城。
張震為戯清減不少。
有一場徵兵體檢,總不能露出肌肉。
吳因爲陳舊性肺病免於兵役,他測肺活量,在他後面測的人與之形成對比。
幾乎沒有電影依張震建築起來。
牯嶺街 當然不能算。
最好的時光 也不是。
其他的他都不是主角(天下無雙?
1/4主角,地下鉄?
1/2,麻將?
happy-together?)。
但 吳清源 卻是。
因爲吳的生活外觀並不戲劇化,戯就出在張震的走姿、盤腿、食粥、觀棋上。
請他務必追隨天賦的先輩,在廣島棋賽中死于原子彈的老師,戰後因下不成棋自殺的對手兼老友,“對我恩重如山的人都紛紛離我而去”他卻僅有一次以腰帶懸梁,扎結扯扯,試驗牢度,到底沒有這麽做。
吳是天才的高蹈與木楞。
爲數不多突如其來的失控:在小屋裏獸走,在荒郊下車蹲身慟哭。
唯看海,唯磅礴海潮才能平息他。
47年的廣島棋賽,他因爲想留在東京追隨宗教拒絕參賽。
在廣島下棋的諸人在光閃一聲爆之後,從容坐起說“繼續下棋吧”,在核輻射追來之前。
之前一次,對手賽中滴鼻血暈厥,被七手八腳擡開,吳緊盯棋盤未動。
一些零碎鏡頭,他們下棋,窗櫺飃進雪片。
他進棋院,衆人恭喜他得女,贈以黃金頭飾,然後還是說“下棋吧”。
下棋是天職。
一些場面之儀式感相當撼人,一股靜止的凝力。
一是婚禮,觀禮者著玄,新人臉容無笑。
另一是八四年棋院為他辦退引式,仍是一張棋台,見證者在左,年邁的吳在右,他如生平頭一次對弈的幼童,坐不直,有些好奇。
的確是,“我已喪失了勝負之神的眷顧,如今的我再也沒辦法全勝了,棋子與棋盤都變得陌生。
”片末說以此片獻給吳清源先生及夫人。
看過片頭的二老,覺得正是爲了兩位的親切與笑容,也值得拍這部電影了。
-.-!!我的天哪,剛剛發現原來吳妻是伊藤步,她什麽時候變得我那麽好看我都不認得了枉我看了10來遍利利周
下午去看《吳清源》,因為只放一場(雖然是這次的競賽影片),所以一廳雖大,坐得倒還不難看。
我身旁兩位男士似乎是棋迷,可惜這部電影中對圍棋提及不多。
從片中看,張震很有禿頭危險。
回來後和朋友討論了一下,大家的感覺都差不多,片段很好,但連綴成一部電影,卻是散的。
不好說是故意追求還是功力不夠。
這電影好似筆記,每一則都很好看,好看在短,間有閑蕩開去的神來之筆。
攝影與節奏都好,演員也好。
張震是最吃重的許多特寫,拍他凝視和思考的姿態,目光中流露出“無心”。
印象最深的是他夾緊雙臂的那個木訥的走路姿態。
奇怪的是其余人物都面目模糊,譬如他母親是張艾嘉,我一直到最后他母親回國才認出來。
哥哥是辛柏青,完全沒發現。
倒是黃奕,很顯眼……日本方面的演員也好,不破萬作和伊藤步都是戲份吃重的角色。
L說田壯壯思想境界不夠,所以拍得吳清源好像不是在追邪教就是在下圍棋,而下棋又是只在求勝。
他下棋的目標,我倒覺得戲中也沒有說就是求勝。
只是既然信仰和下棋都是通往“道”之路,兩者并不矛盾啊。
而以棋達道卻顯然表現得不夠,十分不夠,因其是個人體驗很難表達還是怕漫漫十番棋會成圍棋教學片?
璽宇教那段太外道了,我覺得我是中宣部憑這個也會考慮公映問題的(我真是比中宣部還中宣部啊……)。
但片段真的是好。
從開頭好到尾,隨便抽一段出來都好看。
最妙是閑談,不說棋亦不說時局,閑閑數句,拉遠景,字幕也出來慢一拍,最有意境。
片頭前張震和伊藤步拜訪吳清源夫婦,他們說家附近有猴,會吃柿子,就使人驚艷。
其他印象深刻的還有:西園寺公毅與吳清源走在花園中,上了橋,西園寺已走遠,吳清源還留在橋中央。
這片中吳清源數度徘徊,暗示他人生重大抉擇時刻。
川端康成與吳清源一起坐在草地上,川端說夜晚凝望月光下的赤壁,回來讀些“神仙通鑒”之類。
我就在想到底是這“神仙通鑒”是《山海經》還是《列仙傳》呢……吳清源去拜訪山中湖別墅的金木,對璽宇教信仰動搖,解下腰帶預備上吊一段。
出車禍後,瀨越還是木谷來拜訪他,說要重新開始下棋,窗外是海,從外面拍里面,兩人閑談,忽然電話響,吳清源去接電話,另一人也慢慢走開,余下兩只茶碗,此時打出字幕,瀨越于是年自殺,木谷亦成不歸之人。
人生縱然時時相見,亦有如參商之日。
比較不喜歡的是瀨越在廣島舉行本因坊之戰,投下原子彈後仍然繼續。
和木谷的十番棋,用K的話,十分“少年漫畫”。
其實我更期待如何處理吳清源作為中國人,在日本這么多年,尤其是抗戰期間的糾結心路。
不過田壯壯顯然更關心“道”,對此描繪不多,僅有些側面略略反應(譬如吳從中國回來後有一陣只看中文書,去入籍時忽然走掉,問木谷入伍後是否會去中國),我想這方面也許是刻意作淡化處理,以求一種冷靜的態度,事實上從晚清到抗戰前的中國對日的心境,我覺得今日的我們已經很難再體會了。
但作為學習近代史的人,從影視中看對這些問題的處理是最大趣味,所以我的品味也就是停留在看看《一貫害人道》之類沒有藝術價值的電影上了……另外,吳清源信仰的紅萬字會,之前在讀譯的Collaboration中南京一章中第一次看到,在日軍進入南京後,此會曾發揮極大作用(當然是與日軍合作),恢復秩序,安撫難民。
我一度以為這是紅十字會的分支機構(譯稿中也沒有寫明),原來乃是信仰組織。
紅萬字會的人物在片中是李雪健演的,他是我唯一一個一眼就看出來的明星。
《吴清源》是僵硬的,这是我看此片的第一感觉。
吴清源作为一个围棋大师,《吴清源》作为一个表现围棋大师人生的电影,拍摄的如此僵硬,让人觉得导演田壮壮可能只是在借吴清源的噱头在搞什么实验。
片中出现字幕的时候,几乎没有背景乐,导演对于对弈的情节拍摄的很潦草,一带而过。
而对于吴清源的信仰和日本的战乱,倒是颇为在意。
似乎导演意图以大的环境来表现吴清源本人的内心世界。
片子的开头,有一段时间很短的剧组人员和吴清源在日本家中的会面畅谈场景,我甚至觉得,这个场景胜过整部片子。
张震的表现还是略显生涩,而且其呆板的表演,错误的理解了吴清源本人对围棋的痴。
如果轻率的拍摄一部讲述吴清源的电影,对于田壮壮和吴清源本人来说,都是一个遗憾。
end
睡着了。。。。
身为棋手,胜负不能忘。
不晓得摄像师是哪个,画面是相当美,相当有感觉。可就是故事不怎么滴,完全没抓住重点的感觉。PS:小张震在这里像极了波波。
春秋笔法,也太过洗炼了
阿城写的剧本就这副故事都讲不清楚的样子么?吴清源是说他的一生就俩事儿:棋与真理,但是一件都没讲清楚。
天才!
相当难看的一部传记片,没有想到会糟糕到这个地步,导演还曾经信誓旦旦说拍给下个世纪观众,多年以后再看也看不下去,不说人话的感觉,这个和后面狼灾记,简直是当时田导急于走国际合作的灾难期
文人对伟人的想象实在傻逼的可怕
好久不见的味道
棋士重在一股气,影片的镜头很静,颜色很冷;大部分在说吴老先生的宗教信仰问题,不知道是不是阿城想表达天才面对自己天赋时,也曾秉持疑惑。摄影和表演加分。
在一个喧嚣的时代,向心回归是件难事。
不错的
这部电影需要慢品……
田壮壮这部拍的不是电影,是寂寞...
吴棋圣的经历本身就很传奇,十局“十番棋”全胜使对手全部降级故事的史诗性给多少星都不为过
剧情淡薄得毫无脉络可言,好像一个神智不清的人的胡乱呓语,东一棒西一棒,断断续续得令人摸不着头脑。波澜壮阔的十番赛成了点缀,大段大段都是信玺宇教的情节。这跟下棋有毛关系啊?不过看到导演是田壮壮也就释然了…
对围棋方面叙述得太少。怎么着也得重点表现一下吴大师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风范啊!
全程尿点,看不下去
好电影和人一样,需要事后品味
超闷。摄影漂亮!印象里有个镜头很美,雾气氤氲的树林里一个远景,只有张震在树林里赶往棋场的背影和侧面,美!可电影就只剩了画面摄影的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