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0.24.HKAFF;百老匯電影中心;位置在第二排,仰頭看天的造型兩小時。
映后見到了西川美和,對她的了解始源與這一次的電影節。
相信看過的人都會有同樣的感受——是枝裕和的氣味十分濃重。
算不是十足的是枝迷,那光和影、鏡頭的切換、以及說故事的速度、最重要是幾個典型意向的表達,都有著是枝的標籤感(以上解讀是個人對是枝裕和的理解,勿噴,多謝!
)劇情方面似乎可以歸檔為:他的改變。
男主角是一名知名的作家,生活體面。
牛逼哄哄的樣子。
20年的婚姻下兩人之間的感情已入千呎冰封,沒了過往的羈絆。
只是妻子的驟然離世,生活秩序被打亂。
髒亂的房子。
不得不應對的外人。
無處安放的孤單。
老婆尸骨未寒時還想著和情人纏磨。
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根本失去的愛的能力。
此時為了有素材而寫。
進入了同樣喪妻的大宮家中。
這兩位喪妻的男人有著截然不同的態度。
作為知名作家,參與可笑的祭奠儀式電視拍攝,像個木偶一樣被拍攝內容牽扯著。
悼念亡妻=工作,這可笑的定論。
在看完妻子那條未發送的簡訊「我已經一點也不愛你了」。
加上拍攝需要說句對妻子留下的信息。
男主角直接暴走,被助理拖去河邊引發全場大笑。
和失去妻子的大宮只是簡短一句話「希望她回家」相比。
男主角幸夫在露出自己的不堪。
人的心有一天也會突然奔潰 ,這就是人。
人會瘋狂大笑,人會突感悲傷。
人無法完完全全明白自己的情感。
他在混亂中,在與大宮一家三口的相處中,抽絲剝繭得理出了自己該面對的事情。
自己很喜歡的意向是1).男主變長變亂的髮型 。
2)很討厭的名字_ 幸夫在場外我向西川美和提問有關這兩個問題中,男主角的改變。
答案中透露著一個關鍵詞語:接受。
全篇最耐人尋味的場景便是最後男主角選擇走進妻子生前經營的理髮店,剪下自己一年多未剪的頭髮。
他開始接受了別人的觸碰,與最初不願意他人的接觸到後來,自己主動去改變。
正如他自己寫的不知有多少百分比是真話的稿件:我對我妻子的懷念將持續在我這一生之中。
也是正是印證那句話「逃避越久越痛苦」。
這漫長歲月之後,只有自己獨身一人去贖罪,去面對。
他開始去面對。
當然也包括他非常討厭自己的名字幸夫,但是與他朝夕相處的大宮一家始終以此稱呼他,他也未作解釋也未顯得生氣。
到影片最後他說「別推開給予你愛的人,如果你失去,了也許終一生都不會有人再來愛你了」這段台詞來此我笨拙的記憶。
是男主角講給大宮的長子聽的。
因為幾句較勁的話,兒子差點會失去爸爸。
這一句教導是要你明白;母親的離去是不可逆的,對父親的傷害尚可修補。
從這點開始,他已經改變了。
--家的意義 -最近一次進影院看是枝裕和的影片是「比海還深」阿部寬與本木雅弘同是飾演的作家。
前者頹廢找不到出路,以做偵探為生,卻似乎也存不下什麼錢,後者沉浸在名利的快感中,失去了對生命價值的把控。
同所謂喪失,喪失的是生活的快樂。
而這個載體同樣來自于一個中心,那邊是:家。
家被拆分了。
前者是離婚。
後者是喪偶。
在本片中,男主角是吃著便利店的飯,蠢得去問便利店員忌廉麵包里是否有蝦和蟹。
卡車司機大宮,把二氧化碳和異味搞錯的八嘎,早熟的讀六年級的哥哥,完全不明世事也許還意識不到母親已離世的妹妹。
兩個鰥夫,和一對兄妹。
組成的家庭樣式。
而回歸,而明白,而成長,全從家庭里來。
帶著孩子騎單車走過的路,陪著孩子從淘米開始做咖喱飯。
雖然對於這個形式的家已經不完全是傳統意義上的家庭,但是互相建立的羈絆,在幫助男主角找尋和找回自己內心低生活的態度,是一個最強大的力量。
生活總是在日復一日中找到陪伴和愛的意義。
--西川美和 -
這是個非常值得收藏的細膩女導演。
女人說著一個男人的故事,認定會存在視角上的偏差。
敘事上有女性的柔潤和細膩,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再加上男主角的很多心理活動的窺探。
不難得出導演在男主轉變這塊花下的巨大功夫。
導演的回答都很耐心,喜歡她說話慢吞吞的語速,邊思考邊陳述的模樣,很具有魅力。
在現場回答的問題,分別來自演員選角、劇中著一對兄妹的拍攝、自己的拍攝契機和創作動機。
不出意外聽到了關於311東日本大地震的影響。
還有對自己新作的底氣和信心。
女導演會格外在意現場的氣氛,這點似乎與以前見過的男性日本導演有所不同。
-- 寫在最後 -想起自己在念中學時候對媽媽發了脾氣衝出家門,連早餐都不願意吃,去到學校覺得完蛋了,老媽一定會大發脾氣。
結果媽媽把早餐打包好送到學校,待我回家之後也再也沒提這件事情。
記憶中自己和媽媽道了歉,但這愧疚卻始終藏在心裡。
那樣被女兒衝著發脾氣的媽媽是怎麼樣原諒我的,始終無法明白。
但是媽媽一定很難過,很難過。
所以其實換句話說: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懂事了,都會覺得錯誤已經造成了。
因為愧疚你才懂得,因為懂得你才疼痛。
可是如果可以的話,聽一句過來人的勸:別讓懂得來得太晚。
回到影片最後男主角帶著男孩子去找受傷的父親,其實便要教會他「說重話了,馬上想起來,趕緊道個歉,那也好。
起碼你還有這個機會。
」生命的不可逆轉,離去的不可挽回,生的人有著持續一生的痛,離去的人帶有無法挽回的憾。
我們害怕,故而說珍惜。
學不會離去的意義,起碼學會如何生,那便已是足夠了。
以上些許片段,個人不完全的感想,文筆拙劣,作分享和交流。
(写在前面,这不只是一篇影评,更是自己内心深处对珍惜的想法,感谢每一位看到最后的小伙伴,笔芯。
)每一部能让我感动到并且从内心深处升腾起美好的电影,于我而言,都是我所庆幸能够遇见的精品。
既合适独自感动,也适合与人分享。
感觉日本就真的很适合拍这种在平淡生活中见真章的作品。
只不过是一些平平淡淡的生活细节,一件又一件的日常琐碎小事,但却能从这种小事中拍出人生的意义生活的希望,真的很厉害。
这些小事能够表达出日本人对生活的态度。
他们不争不抢,但也有积极向上的心,面对人生,更是深情而珍惜。
而这部电影也是如此。
电影实际上讲述了一个渣男心路历程的转变,一颗渴望救赎的心灵的重生之旅。
而在此过程中所形成的真情,这浓浓的日式鸡汤,已经足以带给人一次治愈心灵的感动。
两个同样因为事故而失去妻子的男人,无意中结识彼此(只因为他们俩的妻子曾是高中时期的闺蜜)。
其实作家在与妻子十几年的日常相处之中感情已经消磨殆尽,身为作家,他写着感人的故事,但自己却丧失了爱的能力,心灵变得麻木不堪。
不过,在与货车男子的一对儿女的相处之中,他的内心发生了缓慢而温暖的变化。
说实话,两个男人分别属于不同的阶级,他们的生活方式根本不同,原本并不算是一路人。
作家并没有孩子,但是当他闯入了货车男子的生活并帮助他照顾两个孩子之后,作家从此过上了一种接地气的生活。
他开始学着与小女儿共处陪她看卡通,会带着小女儿一起接深夜放学的大儿子回家,他仿佛过上了那种世间普通父亲的生活,这种生活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作家和这两个孩子在一起活得很开心,但偶尔也会酒后吐真言暴露自己绝望的内心。
其实他只是在这种平凡生活中逃避他不堪的现实。
他原本并不是一个多么好的丈夫。
经常对妻子冷暴力,即使妻子已经陪他度过了十几年的光阴不离不弃。
甚至在妻子去世的当天,他还出轨与女学生有染。
这所有的一切使他内心感到愧疚。
没有妻子的他把家里弄得一团糟,所有的碗碟堆在一起,垃圾也不倒,整个家就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一样。
他的助手看出了他一直在逃避,但是他从来也不肯承认。
即使因为妻子去世而极度的悲伤,但他就不肯表现出来,连哭一哭也不愿意。
即使他能说出“哭,并不是因为软弱。
坚强的人在失去重要的人的时候不会逃避。
会直面自己的悲伤,好好哭一场。
”他能用这番理论来安慰货车男子却无法真正使自己走出悲伤得到心安。
他在不停的开导着货车男子其实也是想开导自己。
可惜当局者迷。
我能感觉到,其实如果不是这对兄妹来到了他的生活,他根本会支撑不下去。
而这个朋友以及这两个孩子其实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动力之一。
他说“我真羡慕你有想保护的东西。
”其实说起人生,很多时候是一种虚的东西。
为自己而活也不过是一种口号,但如果人有了想保护的东西,想坚持的事情,其实更容易有活下去的动力吧。
“他们正在努力的向前看,为什么你老是畏畏缩缩停滞不前。
忘却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也必须重新站起来。
”这番话,与其说是他讲给货车男子听,倒不如说是在规劝自己。
失去之后才感知到原来那是那么重要的存在。
但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生活还是要继续,人还是要向前看。
虽然作家在面对内心的时候跌跌撞撞,但在这般平凡生活的继续之中,他渐渐学会了正视自己的软弱和不堪,也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值得一提的是,在作家帮助货车男子一家的时候,自身也得到了救赎。
这体现了一个真理,对自身的救赎,往往从为他人提供救助开始。
看起来似乎是救别人,到头来会发现,其实归根结底救别人是在救自己。
“他人也是自己,自己终是他人”。
在影片接近末尾的时候,货车男子出了车祸,作家急急忙忙出门带着大儿子去见他的父亲,在这个时候我知道其实他重新学会了如何去爱一个人了。
特别喜欢作家在火车上对大儿子说的话“人的内心呀,虽然很坚强却又很脆弱,也会一碰就碎,即使长大成人即使为人父母即使是心疼的想抱紧自己孩子的时候”“那些心疼我们的人的手不要轻易放开”“本以为分开没那么容易,其实分开就是一瞬间的事,所以啊,你们一定要珍惜,一定要握紧他们的手”在看这一段的时候我特别有感觉,我也知道那种无法握紧所爱之人的手的感觉是多么的令人心碎,这必然是已经失去过的人才能够体会的感觉。
曾经有一个人这样对我说:“我现在会想到一定要跟家里人多相处相处,其实很多很多的文章很多很多的例子,其实生活中还是要和家里人好好的在一起,多联系联系,这样就不会在失去的时候还感觉不够了。
也许永远都不会觉得够,但是,就还是,珍惜吧。
”是啊,昨天和今天是完全不一样的,时间不停的往前走,我们自己也要往前走才对。
对于失去的就好好怀念,对于还在身边的请好好珍惜。
……………………………………………………这是一个分页线,0421想再来说些什么。
其实,在我们现在这个年龄真的很需要珍惜和家里人的时光。
不要以为自己还小,其实到了十八十九二十岁这样的时候,很有可能就要经历人生之中的第一轮的告别了。
我们的爷爷奶奶那一辈又有多少还在呢?
但矛盾的是,我们这个年纪正是意气风发想好好玩一玩闯一闯的时候。
就拿我来说,我高三的时候就一直想着要离开湖北,我爸死活要我留在湖北,我当时偏偏就想着我死活也要离开湖北。
当然,最后因为一些实际的问题我选择留在湖北来到了荆州。
其实即使还是在湖北,即使在荆州,这里离我的家还是有很远的距离,高速动车组不换乘的话,要3个小时20分钟左右;要是那种普通的家用轿车,要近5个小时。
其实这已经是很远的距离了。
偶尔想家也没有办法。
而死亡和离去最残酷的地方是,它并不会对离开的人有多少影响,真正受苦受难的是那些被迫留在原地的人。
自从奶奶去世之后,我其实不太能面对我爷爷,不仅仅是因为看见爷爷就会想起奶奶,而且还在看见爷爷时会油然而生一种心酸的感觉。
我觉得爷爷很孤独,奶奶去世后不再有人能陪伴他,而我也无法安慰他。
而说到我自己,我不再是那个刚失去时不哭不笑却半夜躲在被子里哭的幼稚的小女孩了,重新想起我还是会心酸,只是不再那么激烈,不激烈不代表我忘记了,只是有些事情要学会埋在心底去怀念了,生活才能更好的继续。
幸夫刚开始真的很渣,对妻子的包容反应冷漠,然后对于妻子的死也是无动于衷,直到他开始照顾竹原的孩子,哥哥是惊人的早熟,几乎没有哭过,倒是嘲笑软弱的父亲,妹妹是萌萌的小萝莉。
从幸夫开始照顾孩子,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可能对于孩子,我们都会展现出最柔软的一面吧,我一直觉得孩子就像是幸夫的一个避难所,但同时也是逃避现实的地方。
在海边与孩子与竹原一起玩的时候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发现自己还是爱她的,但其实妻子,在幸夫出轨之后就不爱他了,幸夫看到简讯后的生气是一种不成熟吗?
明明自己已经出轨还期望妻子继续爱他?
然后在一次次的鼓励竹原与反省自己的过程中,终于面对了自己的问题,好好地走了出来,也算是得到了人生的感悟吧。
《永远的托词》是一个属于男人的故事,更也是一段属于人生的启迪,电影明明有着足够波涛汹涌的故事,却在导演西川美和稳重平和的叙事下,以一份别样的平静,让人真正走进了一颗渴望救赎的心灵,看到了一个渣男心路历程的转变,以此所形成的真情,已然足以给人一次治愈心灵的感动。
电影以一个中年成名的小说家幸夫为展开,在开场一段尤为简单的理发场景中,几句最为平常的言谈,却已然让观众所见成名后的丈夫与昔日的结发妻子没有了丁点感情可言,这样的夫妻关系其实已然走到了陌路,而电影用一场骤然而至的生死离别,所换来的并不是丈夫的痛定思痛,相反作为知名小说家的丈夫关注的是自己的名誉,想的是和自己的情人继续缠绵,这样的一个渣男甚至最后连自己的情人都为他的这种行为所不耻,可以说这时的男主早已忘记了何为爱的能力。
面对失去妻子后的生活,孤独的阴霾和已然枯竭的创作力终彻底笼罩住了这个昔日虚荣的小说家,而为了赎罪也好,为了寻找灵感也罢,幸夫走进了一同出车祸而死妻子闺蜜的丈夫大宫和他的两个孩子的家庭,此时电影又开始回归于一种温馨的假象,彼此之间好像都得到了治愈,但其实失去亲人的痛苦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下释怀?
电影非常巧妙的一个点,正是对这场悲剧后的每个人都有着极为细腻的人物塑造和把控,以此所酝酿的情感,丝丝入扣的使这个故事走进了观众的心房。
不管是妻子的死去还是大宫一家本自幸福被打破后的生活,其实都是再为电影最为关键的一个点在做出铺垫,这个点就是幸夫在妻子的手机中看到最后一条未发出的信息:“我再也不爱你了,一点也不。
”电影的整个情感在这一刻得以了爆发,那曾将妻子视为陪衬的虚荣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而随着妻子的离去,已然逐渐被唤醒对妻子之爱的幸夫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锥心之痛。
在这场情感爆发之后,电影所留给观众的并非是一份冷若寒冰的绝望,大宫一家与幸夫之间互相的种种交汇,让人也再度回归到了面临生死之痛后,每个人必将经历的成长与释怀,而电影在此也透过幸夫再次从新拿起的笔端,那句:“人生,就是他人。
”的感悟成为了电影最为夺人泪目的所在,《永远的托词》所最终落足的并非是对一个渣男的讥讽嘲弄,而是一份历久弥新的爱。
乔布斯曾说:“不要为别人而活。
”,但我们每个人的人生谁又会没有着一份“人生,就是他人。
”的羁绊?
西川美和作为一名女性导演用一个虚荣渣男的救赎,所要诠释的正是这个最为被人忽视却又最为珍贵的人生之道。
2016年年底时分,影迷大都流连于是枝裕和的新作《比海更深》。
深沉的父爱,精明的老母,平淡的讲述……是枝裕和差一点就要复制《步履不停》的巅峰,但无论如何让人觉得差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观众却忽略了另一部优秀(甚至更优秀)的家庭剧——《永远的托词》。
从2003年的处女作到2016年,女导演西川美和一共只拍摄了5部作品,但这五部作品真可谓各有各妙、成色俱佳,本次的《永远的托词》又得到旬报第五的好评,无疑显示出西川相当稳定的水准和极强的实力。
初看《永远的托词》,最让人惊叹的还是影片对人物的刻画。
实际上,影片正是改编自西川美和自己入围直木奖的小说作品,因此也承继了小说文字的高超技巧和细腻质感。
明线中,生活糜烂的作家衣笠幸夫(本木雅弘饰)在失去妻子之后为寻求心理补偿而帮助他人养育孩子,在此过程中开始重新建立起久违的友情以至亲情。
繁复琐碎的情绪充斥其间,但又杂而不乱,让人无比动容。
而在暗线里,幸夫经历的数次心理转变被完整地描绘出来,从对妻子的漠视到对亡妻的怨恨,从嫉妒他人到甘于付出,从自责到理解,一个个层次接连呈现,反思和失落则贯穿始终,叙事之巧,由此可见一斑。
另一方面,片中种种情感往往意在言外,很多时刻很难用语言表达和形容,故而也为影像表达留出了丰富的空间。
西川美和在一些访谈中也提到,自己并不想将电影拍成小说的浓缩版,所以增删了部分段落和情节,以期达到某种平衡。
所有这些,无不考验着创作者的调度能力,同时也考验着演员的理解力和表现力。
从成片看,无论是导演西川美和还是曾经在《入殓师》中饰演男主角的本木雅弘都很好地完成了任务,他们呈现出的,是一个可恨、可爱又可怜的复杂生灵。
更进一步来看,《永远的托词》的成功,很大程度上都可以归因于每个角色的复杂性和角色间复杂的情感交织。
这是该片的过人之处,也是每一部成功家庭剧得以引发普遍思考和共鸣原因。
其实,从四五十年代甚至更早以来,日本一直就是家庭片大国,但目前仍然在世且能在国际上打响名号的日本家庭片导演,无非就是山田洋次和是枝裕和两(代)人。
正如本文开头所说,相较蜚声国际的是枝裕和,西川美和确实没有那么出名,但同为家庭剧创作者,二人却是惺惺相惜,并且长期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
这里所谓师的关系,是指西川美和之所以走上电影制作之路,还端赖在一次电视台面试中被是枝裕和赏识。
虽然面试落选,但是枝却邀请她加入《距离》(2001)的剧组,并让她做了自己的助导;两年之后,是枝裕和更是亲任西川美和处女作《蛇草莓》的制片。
二人经历相交,题材也显师承,所以西川美和才有了“是枝裕和徒弟”之称。
而说到友,是枝和西川每次写完剧本,都会互相寄给对方修改。
有趣的是,西川美和在创作《永远的托词》的剧本时恰好收到了是枝裕和寄来的《比海更深》,发现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作家作为影片的主角,而且都在作家和儿童之间建立起复杂而有趣的联系。
这固然是一种偶然,但也无疑可以让人管窥他们创作上惊人的一致性和相互影响的成分。
当然,这里需要指出的是,西川美和绝不是是枝裕和的“六耳猕猴”。
仅就《永远的托词》而言,该片注重的是角色内在的转变和情感的流动,而她的其他影片中也始终存在着一种和解和趋同的倾向;《比海更深》则延续着是枝电影一直以来展现的家庭成员的固态性格和性格经历间难以相容的对抗性。
对于家庭的解体,西川惯于从每个人口中都有可能脱出的谎言(或本片所说的“托词”)介入,而是枝则更注重从性格本身入手描绘个性与血缘之间的张力。
西川之妙,在于她清楚地意识到 “心口不一”作为家庭粘合剂的矛盾属性,而且不管承认与否,这种矛盾便是东方家庭得以维系的内核。
这一点在其处女作《蛇草莓》中就显出端倪:西川美和用一种阴冷诡谲、接近森田芳光《家庭游戏》的笔法(西川确实也当过森田芳光的助导,并且显然受到了很大影响)描绘了家人间的种种谎言,但她同时也通过妹妹这一角色暗示,一个不撒谎家庭成员,无论是出于何种考量,都反而会让家庭成员失去与生俱来的信任,从而造成家庭的解体。
在其巅峰之作《亲爱的医生》(2009)中,西川美和更是野心勃勃地将这种有关谎言和信任的探讨推广到社群之中:在老龄化程度极高的穷乡僻壤,人们需要的固然是靠谱的真医生,但需要的更是呵护,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亲爱的医生》中有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场景:香川照之饰演的贩药商接受警方调查,被问及冒牌医生(也就是主人公)为何一直在小村庄行医,如果不是为了钱,难道还能是因为爱?
贩药商坐着没言语,一翻白眼直接晕倒在地。
两位警官见状赶忙将他扶起,贩药商说到,“你们扶我起来是因为爱吗?
” 《永远的托词》亦复如是,它是《亲爱的医生》的延续,是西川美和的又一次温柔的阐释。
它试图告诉我们,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能简单地称作“爱”或“信任”,而是情,是羁绊。
只不过,西川美和在本片中选用了一个更加贴切的意象——头发——来将这种人与人之间看不见的牵连具象化:妻子的职业便是理发师,而妻子的去世让幸夫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帮他理发。
“烦恼丝”的延长,不仅象征着烦恼的绵密,更表征着时间的流逝和生活的窘态,直到为妻子所写的“永远的托词”一书出版,幸夫才终于理去长发,留下了真正的思念与回忆。
影片结尾,衣笠幸夫拿出妻子为自己理发用的剪刀。
指尖在刀刃上游走,眼神与刀叶反射的光相交,这场景仿佛二人又一次令剧中人心痛、令观众心碎的对望。
不过,面对逐渐远去的死亡,幸夫迎来的,或许会是一轮新生。
蛇草莓 (2003)8.12003 / 日本 / 剧情 喜剧 / 西川美和 / 宫迫博之 积木美穗
亲爱的医生 (2009)8.02009 / 日本 / 剧情 / 西川美和 / 笑福亭鹤瓶 永山瑛太
距离 (2001)7.42001 / 日本 / 剧情 / 是枝裕和 / 浅野忠信 井浦新
Q:本片是先有小说,再有电影的对吧,能不能介绍下当时为什么构思了这部小说呢?
A:这是我第一部先写小说,再拍电影的作品。
我当时要为电影写一个故事。
电影一般是要考虑时间,限制在两小时之内,考虑预算的。
所以之前写故事的时候都有这样的考虑,想写的故事都不写,这也是我不满意的地方。
其实我写剧本的时候也会想很多关于人物的背景,这些都可以写小说的。
所以这一次我想试试先写小说,再拍电影。
Q:片名“永远的托词”中“托词”指的是什么呢?
A:这是主人公对过世的妻子的一种悔恨。
我是用“托词”这个词来表达的。
“永”和“长”的区别,英文片名里“long”是长的意思,但日语里用“永”这个汉字,我想表达的是永远。
Q:男主幸夫的成长是以妻子的死亡为代价的。
您是想要通过这部影片表达某种对男性的期待吗?
A:我对男性没有那么期待(笑,观众鼓掌),我想这个故事的缘起是2011年日本大地震,当时很多中国人也帮助了日本,我是从地震的感想开始的。
那时候死了很多人,比如早上出门晚上就他们身边的人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媒体报道会讲人们多么悲伤啊之类的,但我也想有些人可能与他们身边的人生前没有很好的关系,也没有很好的分别。
可能对他们的家人也好,男女关系也好,其中有很多人会后悔:就这样,自己身边的人消失了。
但是没有这样的纪录片,所以我想拍这部电影。
妻子留下了我不再爱你了的留言,但她离家之前还对丈夫百依百顺。
夫妻之间似乎是充满谎言的。
“欺骗”和“谎言”是您一直想要关注的主题吗?
A:笔记、短信,留下来的文字是不是ta的真心话并不还说,也许当时只是气话,也许是真心的吧。
但被留下来之后成为了某种真实。
我不知道中国怎么样,日本的话为了保持夫妻之间的良好关系,很多人是带着面具的。
Q:我对男主的心理历程没有想明白。
主要是阳一出车祸之后他对真平的一通输出。
导演是真的跟自己和解,救赎了嘛,还是他在继续自己的表演。
A:你是怎么看的?
Q:我觉得这个转变有点太快了。
他看到孩子父亲和幼儿园老师亲近的关系之后表现出很不爽的情绪,他似乎并不理解亲近的人之间的关系。
但是阳一车祸之后,他似乎忽然理解了这一切,我不是很信服这一点。
A:我不知道能不能很好回答你。
我觉得他对那一家人的爱是真的。
跟他们建立很好的关系可以逃避妻子离开时候的罪恶感。
我觉得人是很脆弱的动物,有时候从后悔、悲伤中脱出的话需要各种各样的东西,比如让自己很忙,或者投入一种爱。
幸夫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他发现了自己不能依赖这一家人,他要继续自己的人生。
电影里虽然没有讲最后他和那家人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我觉得他可以保持一定的距离之后看着他们,从远远的地方爱着他们。
Q:影片开头我注意到一个细节男主抱着妻子骨灰进入车中后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包括之后还跟第三者做爱。
那时候他对妻子的死毫无负疚感,但开始照顾孩子之后,他似乎忽然转变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A:男主这个人物,某种程度上是有我的影子的。
比如说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还是会保护自己的,可能对自己的爱比对他人的更重要。
我觉得这是身为人类很难看的地方。
而男主是表现出了这一面的人。
就比如葬礼之后这场戏就是这样。
人受伤的时候是很敏感的,但是我觉得越长大越艰难,会受自己的伤害。
幸夫也是需要这样的过程的,他见到了大宫一家人,男孩失去了自己的母亲,男孩不知道怎样去接受这种失去母亲的伤害,幸夫发现原来自己也没有面对自己失去妻子的痛苦。
他由此注意到自己内心的黑暗。
人发现自己内心的黑暗是很难的,必须要借助一些事物。
Q:电影跟小说之间有很多情节的增减和调整,好像也不只是预算的调整。
有怎样的考虑呢?
第二个问题,拍摄幸夫的头发是分段拍摄还是用了假发?
A:不一定是预算的问题。
小说里面老师的眼睛不好,有一点斗鸡眼,这个在电影里拍出来有点难度,就改成了口吃这种障碍。
演员是专门找了这样的人群学习了口吃。
另外阳一去警察局的故事拍出来时间不允许,就省掉了一些。
头发的话,我是四月份开始拍的,春、夏、冬三个季节,杀青是12月29号,期间演员都没有剪头发。
Q:男主写下的“人生是非己”,导演您是怎样理解的?
A:男主开始是非常自私的人,他认为人生就是自我,妻子也没能改变,但遇到大宫一家后,他意识到了他者。
刚才我也说到了人是需要跟别人接触才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通过跟这家人的交往,他认识到人生可以改变,变得更丰富。
Q:您和男主有着相似的职业,您在片中是否有本身的自我剖析呢?
A:把男主的职业设定为作家也是想让人物跟我自己比较近。
我有时候对工作感到无力。
比如说做饭、教育、帮助他人的工作,都很有意义,就像发生灾难的时候,我这样的职业是帮不了别人的。
我经常困惑,我这样的职业有什么用呢?
伏案写作跟办公室工作其实差不多,参加活动在人前说话也只是看起来厉害而已。
作家应该是被别人尊重的职业,但他也是凡人,他值得被人尊重吗,他真实的状态是什么呢?
我想表达这样的事情。
《永远的托词》是一部探讨如何悲伤的电影。
李志在《梵高先生》里唱:谁的父亲死了,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
而影片中失去妻子的作家衣笠幸夫正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假象里。
他面对镜头掩面抽泣、深情回忆。
可事实上,他对于妻子最后吃了什么穿着什么全然不知,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头发是否有型,出轨的事情是否被网友知道,悲伤的亡故者家属形象是否得体。
如此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自以为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却未曾想,到头来却被外遇的一句话无情揭穿“你根本不是和我做爱,你根本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做过爱。
”
他不是不伤心,只是他的伤心不在于妻子的离世,而在于自己为何对于妻子的离世一点也不伤心。
他选择逃到旧日生活的舒适区中,与吹捧他的编辑、爱慕他的小三厮混在一起。
然而内心疯狂滋长的黑暗让他无所顾忌,昔日浮华的表象被轻易打破,编辑道出他早已才思枯竭的真相,而情人也看穿他自私可悲的内心而断然分手。
熙攘散去,他才惊觉自己心中竟然空空荡荡,似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呼呼的往灵魂里灌着刺骨的寒风。
导演西川美和曾说,影片的故事灵感来源于日本311大地震。
当时很多记者希望透过摄影机拍出灾民失去亲人难过的一面,传达灾区的感伤情绪,但西川美和却觉得,即使在灾区也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正面的。
这些人身上一定也会有后悔或难堪、不欢而散的离别。
而这种经历自然很难由当事人透过摄影机说出,因此只能以虚构的电影故事呈现。
形式上的虚构,并不影响情感上的真实。
幸夫夫妇生前情感上的疏离,在妻子死后给幸夫带来了极大的负罪感。
身为丈夫,对妻子情感上的无爱构成了对死者最大的不敬。
他企图用悲伤来弥补。
她的爱究竟值多少?
几星期的悲伤?
正如那些地震前不欢而散的离别一样,义理上的悲伤并不能带来内心上的平静。
事实上,就算有了家庭,人也总是处在孤独状态之中,并不会因为他人的遭遇或感受而伤心难过,真正的悲伤总是基于个人的体会。
这也正是影片后来内心渐渐变得柔软,开始慢慢找回曾经对妻子的柔情的幸夫面对妻子所留下的“我已经不再爱你”的短信勃然大怒的原因。
幸夫的改变源自他与两个小孩相处的经历。
他本能的以照顾小孩之名接近崇高而躲避堕落。
影片前段,幸夫夫妇的房间里大量黑、白、灰为主的视觉透露了两人之间冷漠疏离的关系以及清冷孤寂的气氛。
而影片后半段,两个小孩所在的大宫家则用了很多原色装饰,看似杂乱无章却多了很多生活的气息,气氛上也热闹很多。
这种一冷一热的家庭对比让人忍不住想起是枝裕和的《如父如子》。
二者都擅长描写家庭中人与人之间细腻的情感。
不同之处在于是枝裕和镜头下的家庭温顺柔和,人的情感冲突也如涓涓细流般慢慢积蓄而至最后猛然爆发。
而西川美和则相对更为激烈,影片往往由一些巨大的不幸或意外出发,来展现人的内心与转变。
丧妻之后,照顾小孩的生活让幸夫空洞的心有了慰藉。
他代替了小孩同样死于事故的母亲小雪,担起了这个家庭照顾孩子的工作。
近乎家庭煮夫的忙碌生活让他充实而满足。
无论是一边帮助妹妹煮饭,一边辅导哥哥功课,亦或是在夜晚昏暗的路灯下等着补习归来的哥哥一起回家。
这些满浸人间烟火的温暖让他恍然有了幸福的感觉。
“带小孩是男人的免死金牌……会让人忘了自己是多么糟糕的混蛋”原本对自己爱的付出感到心满意足的幸夫,却因为编辑平淡而犀利的提醒再次陷入道义的困境。
在后来妹妹的生日会上,眼见大宫一家与新认识的女教师亲亲热热,宛若一家人,顿觉无处容身的幸夫情绪爆发,黯然离去。
与其说幸夫是借照顾孩子掩饰自己的丑恶,不如说他本身无比渴求被需要的感觉。
正是这种感觉赋予了他自身的存在感和人生的意义。
如果没有这些不得不做的事情,一个人的人生似乎就只剩下混乱与空洞。
真正的救赎,当然不是犯错之后的自我堕落和毁灭,而是能在自我厌恶之中找到生的力量和心灵的安宁。
而对于幸夫来说,当他在笔记本上写下“人生即他者”的时候,他的救赎已经完成了。
曾经漠视妻子、玩弄情人、轻视同伴的他终于明白人生的意义在于与他人的羁绊。
当然,这并不表示他满身的缺点和自私的秉性就此改变。
正如是枝裕和所言,他并不是一个克服弱点、守护家人拯救世界的英雄,他是一个平凡的人,只不过让这个有点肮脏的世界突然有一瞬间变得美好。
深切反省并从废墟中走出来的幸夫更加宽厚坚强,不再逃避。
此刻的他,固然再也无法挽回什么,但承受与背负这一切,同样也是另一种出路。
片名《永远的托词》日文原文是《永い言い訳》,西川美和曾说,她在写小说时最初选用的书名是《長い言い訳》,日文中“長い”和“永い”虽然意思相近,但前者只是“长的”,而后者则有“永远”的意思。
影片中,幸夫最后收起妻子的理发器材,二十年的过错与错过在那一刻涌上心头,终于明白妻子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未来的人生路上,那些伤痛与悔悟,误解与记忆将永远的伴随着他。
曾经用层层借口封闭的自私和丑陋的人性之下如今是更深沉而长久的悲伤。
(文/杨时旸)对于有些人来说,如果不是因为某些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或者某种强大的外力迫使,他们会终其一生处于一种自我营造出的假象之中,并且安之若素,甚至乐此不疲。
那种假象像是一种惯性,维系着这些人的虚荣,也铸就着他们逃避现实的通道。
就如同《永远的托词》中的幸夫,作为一个三流小说家,已经多年写不出像样的作品,他变得势利又油滑,只依靠着曾经残留的名声,在电视台以嘉宾的身份插科打诨,卖弄小聪明为生。
他注重自己的外表、形象和名气重于其他任何一切东西,终日周旋于温柔宽容的太太和年轻的秘密情人之间,自鸣得意。
妻子和闺蜜在外出旅行期间,死于一场交通事故。
幸夫生活的惯性被彻底打破了,而这却让他意外发现了自我救赎的方向。
妻子的亡故,对于幸夫来说是一次难以名状的变化,或许,他都未曾料想到这件事会给自己的生活以及价值观念产生如此重大的影响。
在葬礼上,这个男人更在意如何面对蜂拥而至的媒体镜头,如何扮演出一副真诚又标准的鳏夫的悲痛样子,致悼词之后,他在车上,下意识地对着后视镜整理着发梢,导演安排出的这个举重若轻的小动作渗透出了一种难以言传的残忍,妻子尸骨未寒,他却更加在意自己在镜头中的妆发是否整齐。
从这个意义上说,幸夫一直处于一种空心化的状态里,他对妻子毫无感情,对情人也毫无感情,至于和后者的关系,与其说是肉欲不如说是逃离,用一具鲜嫩的肉体和对方眼神里的无限崇拜,摆脱自己空洞内心中的可怕回响。
他一旦不纵情声色,不注重名声,就不得不与自己的内心对视,然后就会发现自己的逼仄,他拼命打磨外表,重视虚名,不过是为了掩盖内里的腐烂。
当妻子闺蜜的丈夫大宫前来和幸夫打招呼的时候,幸夫不会知道,不久之后,自己和眼前这个粗糙的男人会成为朋友。
但这个单身父亲和那个年幼懂事的孩子,却让幸夫一点点感受到内心的变化。
幸夫和大宫像一对尖锐的反义词。
一个知识分子,一个底层劳工,一个在妻子在世时就长久地欺骗对方,一个在对方过世后仍然念念不忘,一个像悉心打磨的瓷器,一个如同从未雕琢过的粗陶,他们的存在,彼此映射和对照,也彼此反讽和矫正。
大宫投入人间烟火的蒸腾,所有生活里的小确幸和小困境,他乐在其中也挣扎扑腾,而幸夫和真实生活的关系更像是磁悬浮,既无法投入生活丰沛的细部又无法真的超越一切琐碎。
换句话说,他的生活虚假又充满矫饰,与现实关系脆弱。
而他与大宫父子俩的交往,成为了他重新进入真实生活的过程。
最初是旁观者,后来是参与者,再之后,一点点变化,变成了大宫家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开始投入了感情,和孩子之间产生情谊,和男人之间也会争吵,这种争吵也是一种真实,相较于他当初在妻子尸骨未寒时整理发梢的自己相比,此时在路边发泄感情的幸夫更加可爱。
这个过程,更像是慢慢剥开了一颗外壳坚硬的竹笋,让人们看到了一个柔嫩的内核。
那些世俗声名、自负与矫情的包装都在真切的人间烟火熏蒸之下,一点点剥离殆尽,这犹如一次意外地提纯,一次代价昂贵地返璞归真,一场未曾预见的精神涤荡。
幸夫其实经受了两次外力的刺激,一次是发现亡妻手机中未曾来得及发出的短信,“我不爱你了,一点也不爱了”,那句话让他明白,看起来没有存在感的妻子对自己的一切其实洞若观火,第二次,则是大宫和儿子面对生活时的努力。
前者是刺痛,后者是治愈,这个过程让他得以重整旗鼓。
最后,幸夫把这一切写成了一本书。
书写和创作,在《永远的托词》中更像是一桩隐喻,它意味着心灵和现实的接通,意味着精神的灵敏度。
他曾经陷入虚妄和虚伪,犹如行尸走肉,创作就一度暂停,什么都写不出来,而如今,却变得文思泉涌。
与其说它重新获得了灵感,不如说他重新拥有了真实的生活。
看完《永远的托词》,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幸夫真的从妻子的死和大宫一家人那里学到了珍惜吗?
也许是有的吧,就像他在火车上对大宫儿子说的那样:“不要推开给你爱的人。
”但我觉得这忏悔终究是要落空的。
即便幸夫重新写作并获得成功,这种成功也让人质疑。
或许电影把写作理解得浅了吧,写作是为了赎罪,但首先是为了要面对罪。
幸夫始终在逃避,在表演,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舞台安放自己的良心,但这个舞台事实上是没有的,就连亡妻都没有给他,大宫一家也同样。
电影海报是小夏和小雪一家在一起。
但事实上这只是幸夫的幻想,现实中小灯送的照片里只有小夏一人。
我觉得现实是拒绝幸夫忏悔的,不会给他机会救赎自己的内心,或者说现实就是各种托词,由各种行得通的理由组成。
真正的忏悔和救赎必是背着向现实的,是向神的行为。
| 影评习作| yuan作为一名作者导演,西川美和是自己所有长片作品的编剧,她总是耐心地剖察着日本的家庭乃至社会,不断在“自我与他人”、“真实与虚假”两对命题之间游走,借助象征性的指示物映射出它们交缠黏连的复杂状态。
例如《蛇草莓》与《摇摆》利用蛇草莓和吊桥,将主角放置于记忆真假难辨的漩涡之中;《亲爱的医生》则用一根不起眼的电筒笔指涉冒牌医生的行医梦想。
《永久的托词》同样处于这一序列中,它是西川美和的第五部影片,改编自西川美和的同名小说。
相比于符号意义更为明显的蛇草莓、吊桥与电筒笔,《永久的托词》使用的提示物——人的视线——要抽象得多,然而通过巧妙的视听手法,西川美和却让人的视线具备了串连主题与人物成长的关键作用。
带给他人不幸的幸夫的悲剧对内用言语伤害妻子,当她坠湖时,自己甚至正在家中与情人会面,对外却在葬礼上说着深爱妻子的漂亮话,这便是《永久的托词》的男主人公——冷漠、虚伪、狡猾的小说作家衣笠幸夫。
然而正像西川美和作品中的其他主角,幸夫并非是一个脸谱式的反面人物。
幸夫的复杂性在于,他之所以为他人带去不幸,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自身的不幸:缺失自我认同。
在影片开头,夏子的视线为揭示这一点起到了关键的推动作用。
影片开头是夏子为幸夫理发的场景,二人刚开始沉默不语,随后夏子被综艺节目中丈夫的回答逗乐,沉默被打破。
就是这一声再平常不过的笑,成为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在之后的四分钟里,幸夫接连对夏子在内的人表示不满。
他先是认为夏子在嘲笑自己,要求夏子把电视关掉;又因母亲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别人而心烦,怀疑小学同学联络自己的目的是要利用自己;最后责问夏子是否在提醒他,自己成名之前是靠夏子吃饭的,并让夏子不要在别人面前提及他的本名,断定夏子无法理解因名字感到耻辱是何种感受。
总之,幸夫将夏子的笑声解读成嘲笑,安慰解读成同情,鼓励解读成讽刺。
无论夏子用何种方式缓和气氛,幸夫都用尖锐的话刺向想要靠近他的夏子。
当夏子停下剪发的动作,凝视镜子里的幸夫时,幸夫将头偏移,避免与夏子的目光产生交集。
他自认到:“不用同情我,我就是一个缺乏自我认同的男人”。
缺乏自我认同的幸夫对于他人的评价极度敏感并存在认知偏差,所以当夏子被综艺节目里的幸夫逗笑,他才会下意识地认为她在嘲笑自己。
就算夏子近乎讨好地呈现出退让的姿态,比如告诉幸夫她很喜欢幸夫的本名,幸夫也不会相信夏子,毕竟连幸夫自己都无法肯定自己,他又如何认可夏子对自己的肯定?
在影片中,幸夫只对夏子承认过自己的性格缺陷,这是他在最熟悉的人面前才会使用的策略。
作为与幸夫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的人,夏子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幸夫,幸夫的伪装在夏子面前已然失效,幸夫能够用话语攻击夏子,却深知自己才是在无理取闹、经不起审视的那个人。
所以幸夫在整段对话中不停躲闪夏子的目光,同时又认为自己的卑劣本质在夏子面前早已一览无遗。
最后,在夏子的目光之下无处藏身的幸夫只能将矛头指向自己,通过一句“我就是缺乏自我认同”的自嘲,为自己赋予弱者的身份,进而占据道德高地,从夏子那里夺回无谓的掌控权。
影片的名字“永久的托词”便是在指涉幸夫因缺乏自我认同,凭借托词(即借口)为自己编织虚伪外表的举动。
在夏子的葬礼上,她的视线再次经由其遗像,讽刺着幸夫的表里不一。
这一段落仅由两个镜头组成。
第一个为横移长镜头,全景展示幸夫手持悼词演讲的场面,多架摄录设备始终处于这个镜头的前景,占据了画面在水平方向上的一半空间,暗示着摄影机乃至媒体在这场演说中的重要地位。
第二个镜头是以幸夫为旋转轴心缓慢运动的中景镜头,它更加细致地展示了幸夫的神态和举止。
幸夫念着经过精心雕琢的抒情台词——“我没让内人以外的人剪过头发,失去她之后,我的头发会一直留长吧”——并作悲痛状,其身后是夏子的遗像,夏子的视线恰好投向幸夫,同时闪光灯和快门声不断提示着画框之外媒体的存在。
与影片开头不同,这一次,夏子的目光不再具有压迫性。
对于正在发表演讲的幸夫而言,来自摄影机的视线指涉着它背后数量巨大的受众,这让夏子的视线变得无足轻重,幸夫不再需要经受夏子的审视,而是能够面向摄影机心安理得地作秀。
但对于影片的观众而言,比起摄影机,更加难以忽视的是夏子的视线。
在第二个镜头的开端,夏子的遗像处于画面右侧,望向正在把自己的死亡当作宣传工具的幸夫,随着镜头的运动,夏子的遗像从右往左形成了画面里最引人注目的运动轨迹,由此提示观众它的存在。
夏子的遗像对于幸夫而言的缺席,以及它对于观众而言的在场之间的错位带来了相应的戏剧张力,它不仅折射出幸夫惯于逃避、耽于假象的懦弱心理,也暗含着导演对于此时的幸夫的轻蔑。
欺人与自欺除了幸夫与夏子夫妇,影片的重要角色还有与夏子一同逝世的小雪的家人:小雪的丈夫阳一以及他们的孩子真平与小灯。
幸夫提出到阳一家照顾小灯,是影片的转折点之一。
曾经拒绝踏入妻子的生活、始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幸夫,通过与孩子们的相处,终于成为了能够看见他人并给予爱的人。
但这一切并非始于幸夫的“良心发现”。
与阳一一家见面前,幸夫面临着文思枯竭的烦恼,更被出版社编辑当众指责近年来的文字没有温度。
在与真平独处时,幸夫却意外发现照顾孩子是能够帮他激发写作灵感的新奇体验。
于是幸夫凭借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即让真平安心学习,使孩子们获得“转换心情的跑道”——又一次文学性的修辞实践,说服阳一接受了自己的帮助。
尽管幸夫最初的动因是用托词包装后的私欲,但在体会到守护真平和小灯为他带去的认同感之后,渐渐地,他不再在意自己的写作素材,而是为孩子们牵肠挂肚,希望通过参与阳一的家庭生活,使自己拥有“能够守护的人”。
幸夫的到来也使阳一的家庭回归了正轨。
无论是在电影还是在小说中,西川美和都在暗示,尽管小雪的离去给她的家人留下了心理上难以愈合的重创,幸夫却在生活上填补了这个家庭的残缺:幸夫的任务从陪伴小灯,延伸到做饭、晒洗衣物、清洁浴缸、骑着本属于小雪的自行车接送真平和小灯——这些都是小雪曾经的工作。
然而,幸夫对阳一一家倾注的精力与爱,实则是他对于自己生活的逃避。
幸夫帮助阳一的家重获秩序,他自己的家却杂乱无章。
因为他享受的不是做家务、辅导作业,而是通过这些工作从阳一和孩子那儿感受到的依赖。
当幸夫在自己的家中独自一人,这些工作就因无人见证而失去了意义,更会提醒他夏子已经逝世的事实。
幸夫的经纪人作为这一切的旁观者,向幸夫指出了他那无私奉献的表象之下的逃避本质。
紧随其后的是对于这一真相的注解:幸夫在阳一家里突遇地震,将小灯和真平保护在双臂下;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当幸夫回到自己凌乱不堪的家中,夏子的遗像因地震倒下,从画面中消失,隐喻幸夫彻底逃离了夏子的视线。
与前文提及了两次的夏子视线的作用相联系,我们能够发现幸夫逃避心理的滋长。
第一次是影片开头夏子为幸夫理发时,幸夫不敢与夏子对视,但夏子的目光仍然具备极强的压迫性,使他在夏子面前进行了缺乏自我认同的自认。
第二次是在夏子的葬礼上,夏子的目光被摄影机所遮蔽,幸夫得以暂时忘记夏子,用深情的形象掩饰自己的卑劣本质。
当媒体退场,幸夫必须与夏子的遗像独处一室时,为了不受负罪感的折磨,他便更加彻底地逃离了自己一片狼藉的生活以及夏子的审视, 地震给夏子遗像带去的隐身指涉着这种审视的隐身。
幸夫逃离的目的地是阳一的家庭生活,这是一处由幸夫亲手建造的庇护所,藏匿在这个庇护所里的幸夫不必承受夏子的审视,甚至被认为是无私高尚的化身。
与幸夫的逃避共生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
一方面,幸夫畏惧自己的丑恶本性被揭穿,所以他与提出帮助阳一时类似,再次用帮助另一个家庭的说辞唬弄他的经纪人。
另一方面,幸夫曾经因害怕承担责任而拒绝生育孩子,却在藏身于阳一家庭中的日子里萌生出了对于世俗意义上的完整家庭的渴求。
这种渴求再次借助夏子的视线得到彰显。
在幸夫与阳一一家去海边度假时,幸夫向阳一感慨,羡慕他拥有能够守护的人。
话音落下,幸夫望向海边。
在幸夫视线的匹配镜头里,最初只有正在戏水的真平和小灯,随后夏子从右边入画,与孩子们玩闹,并望向镜头,虚焦与晃动制造出的梦幻效果都提示画面里的夏子只存在于幸夫的想象之中。
夏子望向镜头后是又一个幸夫望向海边的单人近景镜头,两个镜头连接起二人之间想象的对视,随后在幸夫凝望的画面里,响起了小灯喊的一句“爸爸”。
这是一段幸夫对于自己美满家庭的幻想段落,他将自己想象成真平和小灯的爸爸,夏子则是他们的妈妈。
通过将夏子纳入自己甜美的想象图景,幸夫终于流露出对亡妻的几分眷恋,甚至是因为遗憾而产生的不忍。
但西川美和的独到之处在于,她从不满足于虚幻的泡沫。
幸夫之所以会产生上面的幻想,究其原因是他仍然以为自己拥有夏子的爱,仍然以为他才是那个能够选择爱或不爱、使得家庭美满或破碎的人。
接下来,西川美和告诉幸夫和观众,事实并非如此,她两次轰塌假象,逼迫幸夫走上真正的救赎之路。
第一次是幸夫看到夏子手机草稿箱里的那一句“已经不爱了,一点都不爱了”,震怒着将手机摔碎。
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面撞向了他最恐惧的真相,即他已经不再拥有夏子的爱。
这是一个扶持过他十年的女人,是一个被他无情刺伤但选择包容的女人,夏子的爱曾经无限度地喂食着幸夫孱弱的自我,让幸夫自卑却又自大,认为这份爱理所应当。
如今,失去这份爱使幸夫的自我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他自我感动着幻想出来的美满家庭也成为一个笑话,他对夏子的负疚感在此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他充满攻击性的防御机制。
所以当他被要求将摄影机当作夏子时,他才会一反常态,不顾自己最在意的体面外表和他人的在场,爆发出对夏子的恶意。
但摄影机并没有化身为夏子,摄影机投射的也不是夏子的视线。
西川美和在小说里写到,幸夫站在摄影机面前时,“漆黑的镜头里映出我(他)的影子”,幸夫看到的是自己扭曲的模样,而不是夏子的双眼。
不必接受夏子的质疑的幸夫,第一次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地把一切不堪归罪于夏子,发泄他被剥夺爱的愤怒和怨恨。
假象的第二条裂痕随着优子的出现而产生,她使幸夫感到自己在阳一家庭中的角色有被取代的危险。
优子经历过丧亲的痛苦,为人真诚,能与阳一分享相同的感受,她的第一次出场就在无意间提醒幸夫,正在向阳一说教的自己是多么虚伪。
优子与阳一的服装在颜色上的一致呼应了这一点,他们的衣服总是带有黄、橘、红色,与幸夫的冷色调服装形成了对比。
假象的彻底破碎起于优子提议让自己的父母帮忙照顾小灯,这使幸夫不再有理由留在这个家庭。
如果说幸夫发现夏子不再爱自己之后,仍能躲在阳一的家庭里,那么被优子取代的危险便将幸夫驱逐出这一庇护所,由此阻绝了他继续逃避的全部可能。
讽刺的是,正是由于幸夫说他第二年没有时间照顾真平和小灯,利用阳一的慌张满足自己隐秘的虚荣心,优子才会提出让幸夫感到地位被威胁的建议。
如回旋镖一般,最终击溃假象的是幸夫自己的虚伪。
人生即他人,他人非自我幸夫无处可逃后,等待他的是家里的一地鸡毛。
但正视问题是解决问题的开端。
幸夫开始打扫卫生,收拾衣物,甚至将他在影片开头让夏子关掉的综艺节目当作做饭时的背景音,幸夫逐渐鼓起勇气,背负起夏子以及夏子的死在他生命中应有的重量。
也正是学会正视自己的幸夫——而非从前那个伪善的幸夫——才能够告诫他人,不要轻视那些重视自己的人。
在这番话里,幸夫终于从修饰与抒情中剥脱出来,把让自己感到痛苦的切身感悟传递给真平。
借此,幸夫承认、接纳了自己卑劣的一面,并真正完成了救赎自己的任务。
因此,幸夫在影片快结束时在笔记本上写下的“人生即他人”,其含义并不是让人们活在为他人付出而自我感动的假象里,甚至为了他人而全然抛弃自我,而是先养育出一个勇敢和真实的自己,再凭借这样的自我,在与他人的往来中,生发出爱的连结。
影片结尾,幸夫将夏子和阳一一家四口的合照放在家中显眼的位置。
这张合照里没有幸夫,照片里五个人的快乐只能提醒幸夫,夏子在世时自己的冷酷。
但它对于夏子和幸夫而言,都意味着真实的过去。
在此,夏子的视线实现了它对于幸夫的转变的最后一次见证。
在夏子的注视下,幸夫将夏子为他理发的剪刀收进箱子,他不再需要用被夏子永远爱着的假象欺骗自己。
在再度明亮整洁的屋子里,幸夫重建起独自一人的生活,打算背负着沉重的往昔,踏上正视自己、看见他人的道路。
一度看不下去……本木雅弘演技可以
剧本的节奏确实没掌握好,看完小说能理解一些人物情绪和内心活动,但是变成镜头语言实现起来就相对困难了一些。有些好笑的、有戏剧张力的部分,因为时间的局限性而没太能拍出来小说里想达到的效果。这样的小说改成电影看来还是有点困难。本木雅弘演的,可以说是幸夫本人了。
其實一開場的那幾場戲拍得不錯的,很有感覺。祗不過後來覺得男主角和一些支線的戲腳本顯得薄弱和過於直接。使得整體觀感不太出彩。
依然是带着“恶意”的西川美和,就像瑟克把恶意很好地掩盖在melodrama之中一样。从《卖梦的二人》到这部,无赖派气息越来越浓,但西川阿姨也许需要更大的胸怀来包容她的恶意,不过她已经来到太宰治的门外徘徊了。本木雅弘在火车上接受了人生,他比任何人都懂 with Anana
这才是小说家的电影该有的模样啊
什么呀,妻子不配吗?!
2.5。相比开篇的凛冽刺骨,救赎和和解如肥皂泡般单薄。用这种别扭的正确和积极回应311就像电影名一样是“永远的托词”,电影也讽刺地印证了片中那句“带小孩是男人的免死金牌”。池松壮亮就像《亲爱的医生》里的香川照之,是一把作者亲手奉上的钥匙。
这一部非常是枝裕和
前面半小时的人物关系处理很棒,后面其实越来越白水。
总觉得不太自然
不喜欢。故事薄弱无聊。
你在经历种种之后回家的列车上流着泪写下关于妻子的小说,不过又成了下一个供你沉溺自我同情甜腻中的可怜借口。
看得出导演在认真学习是枝裕和,也有一些可圈可点的细节设计,但总体来讲,还是未能得后者之神。。。3.5星
将遗属的愧悔和惶惑刻画得富有层次,还算可信。最后的新书发布会狗尾续貂,令人不适。到火车上的对话结束更好一些。
男人与女人,成年人与孩子,基友与基友,人与人之间的连结兴许真是悲剧的开端,带给人依赖与抽去后的痛苦。
不是很懂这个回路
同樣在家庭細碎中找到自我,這是節奏拿捏得當,人物發展也合理的。西川不像前輩那樣迷戀「家庭」這個單位,她更關心家庭裡面的每一個人。
电影一句话,人生与自身无关。人生是需要有爱的寄托来支撑的。东西方文化和体制不同,对于这样的问题答案也会不一样。不过我觉得东方人背负的压力是太大了,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一样,还是应该学习下下西方。
#西川美和电影展# @资料馆。连续观看感到西川的导演技巧都差不多,有点审美疲劳。“对男人没有期待”真是比电影还精彩啊。
3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