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刘小黛、Flour面面 公众号:抛开书本 这是一个发生在青藏高原的荒诞寓言故事。
暴风雪即将来临,护林员的木屋闯进三名不速之客,他被卷进一件真相不明的盗猎案件。
”——豆瓣由藏族导演久美成列编剧执导的长篇处女作 《一个和四个》于东京国际电影节全球首映。
首映后,放映厅掌声持续不断,观众退场时嘈杂的谈论声此起彼伏。
“超棒的电影,结束后会场乱哄哄的讨论声不断。
虽说是万玛才旦监制的作品,但是有超越这位名匠的气势。
什么?
久美成列?
还是觉得很难记住这个名字。
长篇处女作?
难以置信。
”
“在众多疑问漩涡中,没有一个能让人确信的答案。
最后留给男人的也只是个迷离恍惚的世界。
十分有趣的密室悬疑电影,我非常推荐。
”“说起现代西藏电影,有两个天才导演万玛才旦和松太加,但还是出现了这样的新星吗?
万玛才旦向世界展示了似乎能超越他们才华的人,久美成列,西藏电影的新世界又将不断扩大。
”“88分钟紧凑的时长,却能量十足的密室电影。
娱乐性很高,西藏版《八恶人》,或者说导演本人也喜欢昆丁塔伦蒂诺?
演员的面部特写的镜头和在雪山来回跑动却没有杂音的摄影太酷了。
”“从看到超喜欢的金巴大哥的得意表情开始,就充满期待。
疑神疑鬼的雪山版《落水狗》”
来自一位插画师身份的东京观众(ins:miz_no_8ight) 以上是部分日本观众的短评。
很明显,这是一部让观众享受的影片。
88分钟的长度,紧张感一直存在。
干脆利落的剪辑,静谧泠冽的雪山风景配合极具实验感的音乐,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从开始到结束,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荧幕。
几次木屋到室外雪原的场景切换带来的冲击感十分强烈。
简单却复杂。
使得发生在四个男人间的一场雪山密室「罗生门」并不单调,反而带来了绝妙的沉浸式体验。
几位主角心理博弈的戏份也十分精彩。
每当主角们陷入凝视,一个个回忆便不断涌现,插叙的手法使情节的因果性变得更加立体,服务于高密度的线性叙事结构不会让人错乱,因为这符合人的理解思维。
影片中还运用了大量面部特写来突出角色情绪转变,配合闪回手法推进角色的内心活动,从最初的尝试信任到结尾的情感坍塌,在表演上来说可谓极具挑战性,然而四位主演堪称完美的表现,无疑是对挑战最好的回应。
有趣的是,以往常以粗犷形象示人的金巴,首次饰演一个可怜巴巴的老实人,相当反差,对于熟悉藏片的影迷来说该算是一点小惊喜,更是呼应了“荒诞寓言”这一主题。
《一个和四个》剧照 不同于前半段相对平稳的叙事,在影片最后的十几分钟,密不透风的对白将情绪推上顶峰,然而这种“失调”的断裂感却是舒服的。
导演对于节奏的把控收放自如。
戛然而止的结局、片名《一个和四个》都引人无限遐想,真相只有被夺了角的鹿知道。
这次秉持不过多剧透的原则,书本很荣幸访问到这位24岁的导演,久美成列。
在跟导演聊天的过程中,我们感觉到了一种沉稳,是这个年龄少有的。
简单了解导演的经历后,似乎明白,成长环境对他有着十分的影响。
《一个和四个》海报 抛开书本:您的第一部长片创作为什么选择了犯罪悬疑这个类型?
久美成列:当时这个故事特别吸引我。
小说里面对护林员的心理描写特别的细,很有代入感。
其次就是他有一个非常好的意境的描写,比如说一片森林里面有鹿在房顶奔跑。
我觉得这些意境的描写把空间拓开了一个维度,让我不只是去想人的关系,还有他们和木屋外的未知世界的关系。
当时就想改编这个有犯罪悬疑类型元素的小说。
抛开书本:因为这次全球首映在东京,日语片名翻译成了“一人和四人”。
是否不太准确?
这个译名是跟主办方沟通过的结果吗?
久美成列:没有沟通,我直接把片名发给了他们,然后他们自己翻译了片名,但是我觉得怎么理解这个片名是一个开放性的问题。
理解成“一人和四人”也没有错,但以我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狭义的理解。
这个故事本身就在拓宽空间的维度:既有外部世界的维度,也有人类世界的维度,所以只考虑人本身这一维度有点狭窄。
电影节现场《一个和四个》指示牌 抛开书本:虽然电影里没有出现非常明显的宗教元素,但我注意到一些细节,比如主角桑杰佩戴的念珠和最后的风铃上面的藏族的花纹。
再比如说桑杰遇到那只鹿的时候并没有杀掉它。
桑杰是不是非常坚定的宗教信仰者呢?
久美成列:这个故事建构在90年代青藏高原这个时代背景下。
护林员他就是藏族传统牧民,但是我没有刻意强调宗教这个事情,我觉得它不重要,只是他的一个前史。
这个信仰是让他保持单纯的原因之一。
比如说那个男人问他是否知道日历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说,我不知道,但它肯定有它的意思。
信仰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认识世界的方式。
但随着这些人闯入,他对世界的认识产生了变化,信仰发生了动摇。
《一个和四个》剧照 抛开书本:影片用非常紧凑的节奏,叙述了在危机关头下的人性,包括信任、猜忌、利益、求生、信仰、责任感等等。
导演本身想通过这部影片传达出什么样的观点和想法?
久美成列:我特别着迷于在一个密闭空间里面,或者在一个特别极端的情境下人能爆发出来的能量。
他们来到这个地方——有警察,护林员,还有走投无路的盗猎分子。
在一个非常危险的情境下,他们求生的能量爆发出来了。
这种能量可以呈现他们的恶,也可以呈现他们的善,这种复杂性就是我特别着迷的地方。
影片中他们最后死在这个屋子里面,被一头鹿静静注视着,人的生命显得非常卑微和渺小。
人是复杂的东西,但在很干净的东西面前反而显得幼稚和卑微。
电影节现场宣传 抛开书本:这一部是关于盗猎者的故事,桑杰,根宝,还有警察三个人的身份是否隐喻了某种利益链?
比如盗猎者冒充警察开警车,熟知护林员的行径等等。
这是否在隐喻那个年代的藏地确实有这样的一种利益链关系呢?
久美成列:没有隐喻,就是一个比较巧的设计。
因为要制造一个罗生门的假象,所以就会有这样一个常年伪装成警察的盗猎分子。
抛开书本:跟小说相比,剧情上有多大程度的改变?
久美成列:在改编的时候主要做的是去扩充它的叙事容量。
小说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这样喝了一杯烈酒,特别地快,在情节最紧张的关头戛然而止。
当时感觉这个故事很有劲儿,但是把它扩充成一个长片的话就需要再丰富它的一些细节。
比如说根宝这个人的目的,跟护林员的关系,他的整个行动线索都要做扩充。
其次就是落实那些在小说中一笔带过的闪回段落。
电影节售票处 抛开书本:这次的主角还是选了金巴,是因为之前合作过很多次,有默契的原因吗?
久美成列:默契方面肯定有。
我跟他在很多组里待过,第一次是《旺扎的雨靴》,然后到《气球》,再到《撞死了一只羊》。
我跟他是特别好的朋友,也知道他是个感受型的演员。
如果进入到那个人物里面,他就真的会变成那个人物。
他之前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强悍的人,但是我在创作的时候希望产生视觉上的反差感。
比如说最后,那个小警察看起来是最凶悍的,但也是个子最小的,护林员就是一个彪形大汉饰演一个唯唯诺诺,卑微弱小的人。
反差会让这个影片有很强的荒诞效果。
因为金巴觉得他之前演的角色都有点相似,所以他特别想演这个角色,能给他更多的空间去发挥他自己的内心。
这种细腻的表演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挑战。
电影节部分作品海报,右上为《一个和四个》 抛开书本:您觉得金巴是一个很有自我主见的演员吗?
久美成列:一方面是因为他信任我吧。
他知道我塑造的这个人物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们会很快达成一致的意见,他基本上会按照我说的去做。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因为他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演员,他非常包容我第一次执导长片时的一些缺点和不足。
我拍一些镜头起码得十几条以上,最多到过四十多条,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机械重复。
有一次喝酒,他跟我聊天,告诉我说这样搞得他都不想演了。
我说,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他说,我怕在现场影响你,喝顿酒咱们好好聊聊。
聊天之后,我想了很久,我所关注的这些细节,似乎是很多人都关注不到的。
我在梳理剪辑素材的时候发现这么多条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在第二次拍摄的时候,我尽量去照顾演员的情绪,让他们在最舒服的时候就过。
我感觉演员演的舒服,我也抓住了我最想要的东西。
电影节海报 抛开书本:王铮是山东人,方言是现学的吗?
是什么契机找到他?
久美成列:他说的是青普话,青海普通话。
他之前在甘肃拍戏,就先学了一个月的甘肃话,后来我们专门找了一个人教他青普话。
当时我的制片人王磊去见了王铮,我让他聊天的时候给我拍点照片视频。
看了照片视频我就感觉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很像那个人物,比如说他抽烟的状态什么的,眼神里面有一种忧郁或者特别深思熟虑的东西,他还刻意留了胡子。
那种粗糙的感觉让我一下就觉得很适合。
抛开书本:关于导演未来的计划,除了藏地风格,您还想尝试什么样的风格呢?
久美成列:我拍片子想跟自己的生命体验有关系。
我感觉我的内心有特别奔放、特别野性的一面,就像这个片子所呈现出来的一样,但也有特别安静的一面。
我想尝试很安静地去讲述一个故事,就像讲我自己的成长经历的一个片子。
我希望尝试各种各样的类型,取决于以后的机会。
《一个和四个》剧照 抛开书本:导演本人比较喜欢哪位导演,受哪个导演风格影响比较深?
久美成列:我感觉我每个阶段都在变。
一开始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伯格曼。
当时看了《秋日奏鸣曲》,讲了一个学钢琴的女孩,弹钢琴就是为了取得钢琴家母亲的爱和关注。
看完之后,我第一次去思考我和我父亲的关系,也让我第一次去思考电影和生活的联系。
后来我就看了库斯图里卡,感觉他是一个特别疯狂的,把一切做到极限的导演。
再到后来又看了金基德、洪尚秀什么的。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把他们想表达的那种情绪和人物的心理挖得很深,做得非常极致。
我希望我自己的片子也能有这种极致。
抛开书本:导演第一部长片就在环境比较恶劣的林海雪原拍摄,再加上疫情的不便,一定遇到了种种困难。
在这次拍摄过程中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
久美成列:最困难的地方在于筹备阶段。
因为我是第一次执导长片,所以融资的时候有很大的困难。
遭遇疫情之后,大家都变得更加谨慎了,不会支持年轻导演去拍这样体量的类型片。
所以非常感激我的团队,给我搭建了一个如此棒的班底。
疫情之后,大家也没有计较什么,只是一心想把这个片子拍完,所以才能又聚在一起。
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困难,也是让我感到最欣慰的地方。
电影节海报 抛开书本:我们之前在西湖纪录片大会上看到了你的新作《小丑朝圣记》。
您先拍了一部剧情片,然后拍了一部纪录片,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一个抉择呢?
久美成列:我刚好停机一年,然后很有幸认识到这个主人公。
第一次见面他穿着一身藏装,但说着一口东北话。
后来聊了他的一些经历,比如他是怎么来到青海玉树藏族自治州囊谦县的寺院学习藏传佛教,以及为什么想要磕长头去拉萨。
他的这些经历和背景我觉得很复杂,也很有意思。
在拍纪录片的时候,你会更直观的去抓住镜头里人物的一些东西,对于拍剧情片帮助很大。
之后再拍剧情片的时候,我对于人物的状态和他们的心理反应更加敏锐了。
《小丑朝圣记》海报 抛开书本:关于拍纪录片和拍剧情片的不同,能不能分享一些具体的例子?
拍摄纪录片会不会对你以后的创作产生影响?
久美成列:因为拍纪录片是在不断走进一个人物,所以应该抱有一个开放的态度,甚至没有任何预期的态度,这样拍出来的东西才总能带给你惊喜,你也能在跟主人公交流的时候探索自己的内心。
但是拍剧情片是在你足够了解自己想法之后才能拍。
肯定会有影响,拍纪录片能增加你自己对于这个社会的认知,很多细节会影响你的一辈子,尤其是人的复杂性。
我纪录片的这个主人公,有时会说的跟做的不一样,总是给你这种小惊喜。
这些细节在拍那个剧情片的时候更有体会,更能把他的那种感觉抓出来。
电影节作品海报展示 抛开书本:现在有个说法叫“藏地新浪潮”,您觉得您的电影在之前藏地电影的基础上做了哪些延续和创新?
久美成列:我觉得我这个也没有太新。
非要说新的话,可能的确从类型上它是一次改变。
之前可能的确没有过这种类型,但我觉得创作思路是一样的,都在从自己的生命体验出发。
这个片子描述了每一个人非常细腻的心理状态,和我本身比较敏感的性格有天然的链接。
和藏地新浪潮的其他前辈一样,他们都对自己的生活和感觉很了解,才能拍出他们自己的东西。
抛开书本:之后打算继续拍摄有关藏文化的电影,还是会探索其他类型?
有没有再写新的剧情片剧本?
久美成列:有一个都市黑色幽默题材的小说想改编。
抛开书本:你平时自己喜欢读一些什么类型的书?
久美成列:我特别喜欢茨威格的小说。
感觉茨威格的小说太细腻了,我喜欢读那种心理描写特别好的小说,对我影响很大。
电影节现场 抛开书本:曾国祥用《少年的你》向外界证明了自己“不是谁的儿子”,而是一个很好的导演。
有些人也会提起你的另外一个身份。
作为万玛才旦导演的儿子,你有没有受到他的耳濡目染的熏陶,或者是创作上的指导?
久美成列:肯定有。
我记得我可能11岁左右,他就带我去资料馆看伯格曼的电影。
那时候真的看不懂,但我觉得那些东西肯定会在某一些层面影响我。
这个片子他作为监制,在剧本和剪辑层面给我的帮助很大。
抛开书本:向抛开书本的影迷推荐一下这部电影?
久美成列:如果你们看这部片子,我觉得你们可能会变成屋外的一头鹿吧。
你们可以从鹿的视角去看发生在这个木屋里的一切,希望你们能体会到这头鹿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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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死君:第34届东京国际电影节即将落下帷幕,国内影迷对华语片能否最终斩获大奖一直非常关注,毕竟今年的评审团主席是人人都爱的伊莎贝尔·于佩尔。
纵观入围本届东京国际电影节的华语片,有阮凤仪导演的《美国女孩》,还有大飞导演《异乡来客》,这两部都入围了本届电影节的亚洲未来单元。
而在最受瞩目的主竞赛单元,则有一部非常耀眼的华语片,便是年仅24岁的国内新人导演久美成列的第一部长片《一个和四个》,在东京首映后便收获不少好评。
由此,他也成为史上提名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年轻的中国导演。
影片《一个和四个》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青藏高原的荒诞故事。
暴风雪即将来临,护林员的木屋闯入三名不速之客,他由此被卷进一件真相不明的盗猎案件中。
导演用这样一个罗生门式的寓言,深刻地探讨了人性。
极致的镜头语言,荒诞的黑色故事,带给我们不一样的视觉体验与思考。
近日,我们有幸采访到久美成列导演,让他分享一下这部电影背后的故事。
独家专访久美成列导演电影《一个和四个》背后的故事采访| 皮皮丘看死君:导演好,第一次拍摄电影长片《一个和四个》,并顺利入围了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整体感受如何?
久美成列:还是挺惊喜的,这是我们整个团队一起磨合、精心筹备的,到现在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还是挺开心的,觉得我们没有白白付出。
看死君:从筹备到拍摄持续了多长时间?
久美成列:到现在为止,应该有三年半的时间,但是中间还经历过一次疫情,停机了一次。
看死君:当初为何会选择江洋才让的短篇小说进行改编?
这故事有哪里吸引到你?
久美成列:当时是一个朋友推荐,看到这篇小说时,觉得它的结构很有意思,是发生在一个密闭空间里的故事。
江洋才让老师把这篇小说写得非常有意境,他不仅把木屋里面人和人之间紧张对峙的关系写得很好看,同时跟外面大雪纷飞的环境结合得也很有意思。
我就觉得,这个故事很有发展成类型片的可能性,同时也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作者表达,就很想拍出来。
久美成列导演看死君:很多人看完后,觉得有点像玩“狼人杀”的感觉。
久美成列:对,有一点。
看死君:影片讨论更多的似乎是关于人性,而非故事本身。
久美成列:对,因为我觉得关于谁是盗猎分子、谁是警察,并非这部电影要探讨的,它不是讲一个真相的东西,而是讲人在为了生存的一种极致的状态下,所能够呈现出来的人性最为复杂的一面。
比如说要去欺骗别人,要去获得别人的信任,都是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的目的,这种是我想呈现的。
看死君:把小说改编成电影往往都需要取舍,这方面导演在创作时做出了哪些调整呢?
久美成列:因为这是一个短篇小说,体量也不是特别大,而且它描写得非常精悍,更多的是主人公护林员的心理描写。
在改编时,我们就不断去扩充它的容量,比如将每一个人的闪回发展成一个段落,比如从木屋这个单一空间跳脱到户外,在空间上给它更多的可能性。
其次,就是不断地去丰富每一个人物,赋予他们来到这个木屋的必然动机。
同时,就是将他们这种处在严酷环境中生存下去的意志做到极致。
再就是添加一些有意思的细节,比如时钟和藏历的设计,就是想有一些荒诞和诡异的元素成分,这对气氛的渲染也有效果。
看死君:影片中有很多蛮灵光的巧妙设计,比如那头鹿打开门的瞬间,让我觉得挺惊艳。
有人说这部电影是一个“罗生门式的寓言”,您自己怎么看?
久美成列:对,确实是罗生门式的寓言。
看死君:每一个人物都各执一词,让大家觉得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久美成列:这个故事本身,就有一个“罗生门”式的叙事结构在里面,每一个人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出发去讲述自己的事情,他们都带着各自的私心和目的。
而其实在讲人性的这一方面跟《罗生门》也挺像的,不光是叙事结构。
我喜欢把这个故事说成是一个寓言,因为关于“一个和四个”,那“一个”我所指的并不是护林员,而是那头鹿。
那头鹿它所代表的一个与人类不同的世界,是非常未知的。
在我看来,人们都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太在意自我生存的强烈目的性。
这跟未知的世界相比起来,我觉得就很渺小,也很卑微,所以可以说,是这样的一个寓言。
看死君:影片的拍摄地点是在哪里?
拍摄条件挺艰苦吧?
久美成列:青海省祁连县的冰沟原始森林。
对,特别艰苦。
看死君:拍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比较难以克服的困难?
久美成列:最大的困难就是遭遇了疫情的冲击。
拍摄方面倒没有特别大的困难,主要是创作以外的东西给的那种压力,这方面的阻力挺大的。
看死君:具体哪方面的压力比较大?
久美成列:比如说融资,因为我也是一个新导演,去融资就会很困难,再加上疫情给整个电影行业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就是找钱更困难了。
看死君:音效是影片中的一大亮点,可以说说音效方面是如何跟李丹枫老师沟通合作的吗?
久美成列:这个故事他当时看完后很喜欢,同时因为片中人物比较少,所以那种情绪性的东西就能充分凸显出来。
我们就觉得,这部电影如果能把声音处理得特别好的话,会让整个感觉特别加分。
比如一些小细节,像壶嘴冒烟发出滋滋的声音。
看死君:就和人物的情绪勾稽在了一起。
久美成列:对,其次就是我们觉得,这个电影要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沉浸感。
我们希望角色们所说的台词都能有很强的贴面感,就好像是在你的耳边跟你说话一样。
所以后来,我们就把每个角色的台词又做了一些必要的补录。
看死君:跟几位演员的合作可以谈谈吗?
比如金巴和王铮。
金巴跟万玛才旦导演也一直都有在合作,这次您也找到了他。
久美成列:我挺开心能跟他们合作,因为金巴的表演我一直都很喜欢;而且他这个人,我跟他也是特别好的朋友。
我觉得他是一个能完全把自己扔到一个情境里的演员。
他接到剧本也挺开心的,因为跟他之前的人物不太一样。
他之前都是非常强悍的硬汉型角色,这次要演一个懦弱的、分不清真假的、很犹豫的这样一个角色,对他来说也是很大的挑战。
金巴很快能进入人物状态,但因为我是新人导演,我第一次拍长片,对于一些细节的追求有时甚至有点过,比如说,我们每条基本得拍个15遍才行,最多的时候拍到了30多条。
这样会让他们感到一些不舒适,有次喝酒时,金巴跟我聊天说,他觉得重复太多遍后,他自己的表演就变得机械化,就没有很强的灵动性和体验感去表演。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包括疫情停机的时候,我再去看素材,我就发现我追求的那些细节的确有时候不是最关键的东西,我把它看得太重了,反而影响到演员的一些情绪状态。
第二次开拍的时候,我就尽可能地去抓最重要的东西,给演员最舒服的表演状态,比如拍四五条我就觉得ok了。
我感觉我们的磨合已经达到了一个特别舒服的时候,对整个拍摄氛围和进度等方面都带来了很大的帮助,跟他们的这次密切合作,的确让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王铮的话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因为当时给大家看完剧本、准备要定他的时候,我还没有见过他本人,是制片人王磊去见的他。
我就看他的形象,包括他给我录的一段小视频,就觉得他就是我要找的大个子,很硬汉,他也非常想演这个角色。
直到开机前十五天的时候,他还给我写了一篇长文,他把自己代入成大个子的那个角色,然后用第一人称视角,给我从头到尾解析了一下这个人的前世今生、前因后果。
这给我的印象特别深,也给我特别大的震撼,我就觉得他特别敬业。
虽然说这是每一个演员都应该去做的,但是好像放在今天来看,他的这个行为就特别珍贵。
他也是完全把自己抛到那个环境里面,从开拍一直到结束,他那个戏服就没有换过,每天无时无刻不在穿着,有他的戏或者没他的戏都一样。
看死君:您父亲万玛才旦导演担任本片的制片人,他对您在创作上有哪些帮助?
久美成列:作为制片人的角度,就是给我这样一个新人导演搭建非常好的班子,帮我找到很多非常有经验的前辈,比如说摄影指导吕松野老师、音效老师李丹枫,等等。
其次,就是在文本方面给了我挺大帮助。
比如说,疫情期间去参加一些创投,当时也有些评委说里面的人物不够饱满、不够立体,然后我们就去想怎么丰富这些人物。
后来他就给了我一些意见,增加情节方面的设计,希望更能把角色的复杂性表现出来。
比如护林员和大个子在林中救助被兽夹夹住的鹿,又因为极度饥饿而打兔子,呼应后来他们在木屋中吃兔肉的情节。
台词的处理也给我提了很多有效意见;还有对道具的把关,因为要做出年代感,容易有细节错误。
万玛才旦导演看死君:影片中有很多面部特写镜头,可以谈谈镜头方面的设计吗?
以及你是如何跟摄影师吕松野老师沟通的?
久美成列:影像方面这么处理,主要是跟这故事有关系,因为我觉得它不是一个现实主义题材的故事,它是有一点寓言性质的,有一点超脱现实的风格。
所以,我希望在影像上也能做得非常规一些,比如把每一个人物的脸拍得很近,甚至有一点畸形,有一点奇怪,从而去凸显他们的那种心理状态。
我也是希望能带给观众一种沉浸式的体验,就是让他们从毛孔、从任何一种细节去真正地感受到电影中的人物状态 ,从而走进到这个木屋里面,去真正感受到他们每个人的小心思,他们心里面在想什么,他们跟对方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看死君:导演平时喜欢的导演有哪些?
可以分享一下。
久美成列:喜欢的导演还是挺多的,我喜欢伯格曼、库斯图里卡、金基德,喜欢洪常秀,也喜欢奉俊昊。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会在自己的领域里,不管是文艺片也好,或者类型片也好,我觉得他们都做到了极致。
这是我特别敬佩的,比如说,洪常秀他会把人物的情感关系挖得特别特别深。
看死君:第一部电影获得了不错的口碑,在创作上自然也是很大的鼓舞。
目前有第二部长片的构想了吗?
久美成列:有,是一个类型片,也是有我自己的生命体验和反思,就是跟当下城市里人的精神生活有关系的一个黑色喜剧。
导演久美成列采访| 皮皮丘;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电影《一个和四个》已于10月27日全国上映。
影片由万玛才旦监制,久美成列编剧并执导,金巴 、王铮、更旦、达杰丁增、才多等主演,曾在第23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制作中项目斩获「莫非影画新声关注」奖项,由莫非影画联合制作。
这部「关于真相、关于绝境」的林中寓言通过沉浸式的视听艺术,营造出暴风雪天困兽相斗的悬疑氛围。
影片中的声音暗藏玄机,不仅彰显了各个角色的气场与心机,也从听觉上展开一场「时间」游戏。
莫非影画团队邀请到本片的声音指导李丹枫,深入揭秘《一个和四个》的声音创作过程与设计巧思。
莫非影画:您是如何接触到《一个和四个》的电影项目,并展开了这次合作?
李丹枫:最开始的一个合作契机其实是在上海国际电影节,因为莫非影画在上影节创投设立了WIP奖项「莫非影画新声关注」。
我们在那一年看到了《一个和四个》大概40分钟的一个片段。
在沟通的时候,我们都同时联想到了昆汀的《八恶人》,觉得《一个和四个》有很强的类型感,也是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有很多人物,他们的身份好坏难辨,以及它有一个挺扑朔迷离的剧情。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一个和四个》也是一个惊喜。
当听到导演的名字,久美成列,我们会因为他藏族导演的身份,预想这可能是一部所谓的藏族电影的样子。
但实际上,《一个和四个》呈现出来的更多是一个很纯粹、很有劲儿,在视听表现上非常有创作空间的类型片。
所以我们把WIP奖项颁给了这部影片。
在和久美聊过后,我们觉得整个创作想法很契合,希望能让这部影片具有强烈的类型感,因此一拍即合。
莫非影画:以往的藏地电影具有浓厚的藏族文化,风格偏向于写实主义,但本片其实非常类型化。
那么这部影片的声音是否保留了一部分的藏族元素?
在声音设计上又有着怎样的类型化考量?
李丹枫:在整个声音设计的过程里,所谓藏族元素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个重点。
从视觉上,影片的演员、服装和地点本身就带有不少的藏族特点。
所以我们从声音角度上,更想把它变成一个相对纯粹的类型片。
语言台词上也会有一些藏族元素,当根宝说藏语,大个子听不懂之类的。
但其实这是和戏剧有更大关系的一个笑点。
我们更希望强调这部影片作为“类型电影”的一些元素,或是符号化的东西。
比如对于人物台词的处理,我们最大的初衷是希望达到很强的贴面感和压迫感,想让观众在进入故事情节时清晰地听到每个人细微的呼吸声。
当然现实层面上在那样的景别中,你不可能听见如此清晰的呼吸,但是我们想要强化戏剧性与听觉的刺激,让每个人物离我们更近。
在电影开篇,桑杰劈柴那里,我们也做了很多尝试和处理,希望那一下劈柴的声音传递出一种危机或预警。
这里我们其实参考了昆汀导演的《无耻混蛋》,在德国兵来之前,有个法国爸爸在那劈柴的声音格外夸张,甚至让你感觉像是劈在一块骨头上或者一块肉上,给人极强的危机感和惊悚感。
所以我们借鉴了这样的类型片的声音元素,在桑杰劈开柴的一瞬间加入了骨头裂开的声音,让影片更具冲击力和感染力。
莫非影画:影片呈现了四个形象鲜明的男性角色:桑杰、根宝、两名自称森林公安的陌生男子,他们有着不同的气场和心思。
影片的声音是如何帮助塑造这些人物形象的?
李丹枫:首先,每个人物在台词的处理上都有不同的方向。
桑杰(金巴 饰)的声音质感相对柔弱,因为他是未知的,你会更想了解这个人物。
其次是大个子(王铮 饰),他胸有成竹地讲述他的故事时很强势,在整个声音处理上,包括一些频率的部分,会让你感觉他的说话声特别厚重,对桑杰形成一种压迫和控制。
对于根宝(更旦 饰),他在某种程度上想占小便宜,却又很害怕很懦弱,干了坏事还有点心虚。
所以我们让根宝的声音质感相对细一点,甚至有些中性。
但根本上这与演员本身的音色有关,然后我们会在混音的过程里去强化这些设计。
最后是小个子(达杰丁增 饰),他的声音质感会很正,因为他可能是一个正面人物。
《一个和四个》首映映后环节甚至有时我们能够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
比如桑杰自己在房间里,听不到无线电了,他可能只能听见风吹屋子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然后他和观众会感觉到外面好像有一种小铃铛在不停地晃动,以及听到自己特别沉重的呼吸。
而所有这些除了营造出一个非常寒冷的氛围,更多也是体现一种孤寂。
我们想通过声音把这个人物在一个相对孤独、独立的空间中的感觉体现出来。
我们还会通过声音元素将这些角色进行符号化定位。
比如大个子的皮鞋,当他走进护林人的木屋时,皮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会让你感觉到他特别有重量和压迫感。
而根宝就比较不安,他一进木屋总是伴随着敲门声或者木门嘎吱嘎吱的响声。
这其实也是对于根宝内心不安的一种外化,当然这个外化也许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当你看完一场戏,在生理上会被潜移默化,好像他一出现,空间就变得不安了。
所以从声音方面,不管是音色还是一种特定的声音元素,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预示着每个角色是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外化对于类型片很重要,这可能也是我们对于类型片的一种理解。
莫非影画:视听冲击力要很强。
我们看到每个角色都持有不同的武器,比如斧子、枪,以及枪的种类也不一样。
这些道具上的声音有做哪些特别的设计吗?
李丹枫:拿桑杰的斧子来说,它在声音表现上是很锋利的,但是在视觉上看起来有一点钝。
我们常说一句话:“眼看为虚,耳听为实”,电影画面上,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可能很有迷惑性和欺骗性。
但当你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你倾向于相信看到的东西是真的。
比如,大个子和桑杰对话的某场戏,他忽然用手蹭了一下桑杰的斧子,斧子发出了亮剑一样“ZENG——”的声音。
那一瞬间你潜意识里会认为斧子很锋利,不止是一个工具也是一件武器,它对护林人是有保护作用的。
关于枪,影片中出现的三把枪的质感都很不一样,有半自动步枪、双管猎枪、警枪。
最后的决战时刻,三枪同时开枪,三个人倒下。
三枪的声音处理完全不一样。
我们从角色本身的个性出发,来打造不同枪的攻击性。
莫非影画:除了角色和道具,影片的叙事结构也很有意思,是罗生门式的。
每个角色都从自己的视角来讲述事件的经过,不同角色的叙事空间在声音上有什么区别吗?
李丹枫:这里我们玩了一个“时间”的游戏。
首先,我们在做整体声音设计时,会去思考这一阶段情节,不管它是真实发生还是被编造的,但至少是从这个人物的视角出发,所以在他的叙述里,或者说他的“听音”视角里,我们会强调带入感。
比如在大个子的叙述过程中,你经常会听见他的呼吸,经历枪击后还出现了一个耳鸣的主观化镜头,像地震了一样。
从听觉视角来说,更多是从角色的主观角度出发。
一个重要的时间点是车翻之后,有一声叫喊“来抓我啊”,我们不知道是大个子还是小个子发出的,他们到底谁是警察。
这声叫喊在每个人的听觉视角里其实都是不同的,来自不同角色。
最初是大个子讲述他听到的叫喊声,我们用了小个子的声音。
然后根宝的视角里,是把大个子和小个子的声音做了一些变形,让大家难以辨别。
还有野狼的叫声。
影片中多次前往撞车现场,我们在森林场景中加入了野狼叫声,它不仅是一种环境音效,也更多是一种危机感,预示将有事情发生。
野狼也可能因为闻到了牺牲警察或受伤的鹿的鲜血味,开始逼近,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会被增强。
所以我们在尝试让声音设计与前后的情节、人物关系和视角之间都建立一个可推敲的逻辑关系。
莫非影画:除了您提到的狼叫声,影片中的户外场景和室内场景,都有十分丰富的环境音效,比如小屋里烧水壶的响声,森林里各色飞禽走兽声......您具体是如何运用环境氛围,来营造出影片的紧张感和神秘感?
李丹枫:一个很重要的元素是风。
不管是在室内还是室外,我们能感觉到风雪一直在变化。
有时风停下来,有时风又变大了。
风吹着铃铛、木门发出的声响,让你觉得护林人的木屋摇摇欲坠,这些都是与风相关的元素展开。
然后当来到室外的时候,我们更希望那片森林是有生命力的。
影片里有一个展示森林的航拍镜头,除了能听见高空中的风发出的猛烈呼啸声、风经过树的声音以外,你还能听见树木在生长的那种“喀嚓”声音。
我们想传递给观众的是这片森林并不是一个死的景致,而是有生命存在的。
尤其是影片结尾当你看到那头鹿的时候,你会觉得这片自然,或者护林人守护的这片森林,本身就有生命力。
莫非影画:这个想法很有意思。
影片中的森林具有生命力,并和鹿之间暗含深层的联系。
那么关于这头鹿的声音设计,您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在片尾出现时,它仿佛已经不再是一头普通的鹿了,甚至带有一种神秘的启示。
李丹枫:当这头鹿被夹住腿很痛苦的时候,我们更想把它表现得真实,让观众相信鹿真的很痛苦。
在它的哀嚎里还参杂了一些人声演绎的元素,让鹿也成为一个拟人化的角色,来放大这种痛苦。
最后那个段落会让我们感到神秘或者神圣的升华,我觉得是来自于整体氛围的营造与作用。
不管视听、表演,还是情节,都已经达到弦紧绷的最高点。
三个枪声响起,随后你听见的是外面的风声,铃铛不停地摇晃,回到屋子里,有一个推门的声音,鹿出现在门口,它看了一眼发生的事情之后走掉了。
你还能清晰地听到桑杰的呼吸声,这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好像进入了桑杰的主观世界。
仔细听的观众可能会意识到有一个钟表转起来了,影片开头时钟是停摆的,直到结尾这一刻时间开始运转。
在某种程度上,你会感受到整个故事似乎都是一场梦,一个启示。
这真的是从导演调度、画面、剪辑和声音等等,所有方面的共同作用才会让我们感受到鹿的神性,它与自然世界的融合。
莫非影画:最后,您觉得《一个和四个》中的“一个”是指什么?
李丹枫:如果从字面意义上讲,我觉得“一个”应该是桑杰。
他毕竟是护林人,这个故事的主角。
所有的人物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围绕他展开,最终活下来的也是他。
另外四个人,可能是牺牲掉的两个警察,盗猎分子和根宝。
在这个神秘的森林里,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人也许做了一个梦,而梦的主体是保护这片森林的人。
虽然他也遇到了很多问题,产生了怀疑与困惑,但其实他一直在试图把他的工作完成,保护好森林。
🎬 《一个和四个》在寒冷的冰天雪地中,每一场逃生都将危机重重;在幽深的荒野最深处,真相如同雪花般漫天纷飞;探寻冰冷的眼神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一次跨越不同文化和人性边界的冒险,一个在极端环境之下考验人性的故事。
暴风雪来临前的雪域密室大逃脱,悬疑之下无关真相的人性大挣扎。
一个和四个 (2021)6.82021 / 中国大陆 / 剧情 悬疑 犯罪 / 久美成列 / 金巴 王铮
看之前就听说很类型,而且隐去了藏地文化的特质,似乎久美成列是有意和父亲的影像风格在做区隔,不想以“万玛才旦之子”的身份被人记住。
但当我看完之后我发现观众们还是自作多情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久美成列就会彻底消失在影坛,他的作品必然是影迷不看,普通观众更不看,也就能留在家里他自己孤芳自赏的自娱自乐小视频。
今年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很多自我标榜艺术片创造者的导演,虽然认为商业片是沾满铜臭味的脏东西,但是自己的作品要么用商业标签宣传,要么用商业类型遮蔽艺术片的本质,要么选用流量演员替心里没底的票房挽尊。
同时他们又会在经过了这一系列操作以后,将自己的作品打上“反类型”的标签,搞得现在的内地院线看起来像军阀割据,要么是敞敞亮亮收割基本盘的类型片,要么是影影绰绰既要又要的反类型片。
以至于我现在十分怀疑部分创作者到底还清不清楚“反类型”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反正在久美成列这里大概指的就是把类型片五分钟能交代完的信息用实际时长85分钟,体感时长85年交代完。
一般我们对于艺术片超出一般影像的标准在于其镜头语言,视听手法,演员表演,内核表达以及艺术造诣上的发挥。
《一个和四个》中以上方面我认为皆没有超出此题材之下的很多类型片的发挥,所以我只能鉴定其为“做失败了的类型片”。
整部影片就像其中那头被割掉鹿角,掏掉鹿茸的鹿一样,空如一具行尸走肉。
有一种你看着他憋了个大的迈着稳健的步子坐下,结果哗啦一下拉了滩稀的既视感。
我很难理解久美成列在这部电影中到底想要追求什么,或者想要表现什么。
他定然是不care类型片观众的感受的,因为这部电影节奏很差,情节很水,信息量浓度很低,一部3分钟短片可以表现地毫无遗漏的内容他做成了长片。
他定然也是不care那些“以父之名”慕名而来的艺术电影观众的,因为这部电影内核无比空洞,前一个小时的铺垫和结局带出的主题可以说是毫无关系,其中也没有任何人物塑造,沉浸体验,情绪刻画,文化风貌的设计。
仔细琢磨了一下,可能从电影艺术的角度去分析这部电影是偏颇的,因为电影只是艺术形式,但是它很多情况下承担的作用,或者被赋予的工具属性其实和创作,和艺术都无关。
这部电影更接近于久美成列把自己青少年时期的某个春梦泥塑成了一台过家家的舞台剧。
结尾镜头给到墙上的时钟并没有行走,暗示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男主角的幻想或是梦境,这个角色在全片占据最大量的戏份,却最工具,最不知存在价值何在,状态最恍惚,他大概就是久美成列给自己找的替身使者。
几乎都可以想象到久美成列想象着自己在一个真.暴风雪山庄中遇见一起全员恶人,人人身份成谜,人人自危,互相猜疑的悬案。
与此同时现实中刚好又有这么一部相同架构的小说供他改编,掩盖自己片场过家家的本质,又恰好父亲是藏地电影代表人物,可以利用父亲的光环吸引不知情者花钱买票看他的春秋大梦。
他自己完成这部作品的过程一定是十分陶醉的,否则也不会起一个小时又土又傻的范,拍一堆仅他自己可见的“严肃”“充满悬念”“危机四伏”的无意义空镜,写无数他想象中说出来应该会十分霸气,神秘,深刻,充满解读空间的低能台词。
其实倒也不必勉强自己了,垮掉的影二代占这个群体的大多数,阵没这个实力也没那个追求完全可以改行,最起码相比于给观众喂屎,做个默默无闻的人社会危害性定然是更低的。
有这闲时间拍自己的春梦,不如替影迷多策划几场万玛才旦的回顾展,也算替拍出这部戏这件事赎罪了。
选择“这个”,还是选择“那个”,是《一个和四个》的主要问题,也是类型片里常见的,善与恶,警察与坏人的影像游戏。
直接翻译下,它就是一个生与死,存在与毁灭的悬念问题。
观众也乐意在头脑里,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雪。
有时候,像科恩兄弟,在开头加上“改编自一则真实故事”,效果更佳。
然而,《一个和四个》所引发的问题,不仅仅是这样一道选择,在我看来,它牵扯到另外一项,更严峻的问题选择。
一度,许多人会觉得久美成列的导演之路,顺风顺水。
从青海,到东京映画祭,到亚洲电影大奖,《一个和四个》走了很远的路,绕上很大一个圈,拿了不少奖……无论如何,再大的圈,始终是圈。
圈,是圆满,圆满就是圆满。
不料,即是半年间,亦发生许多事。
如今上映,再看大家脑海想象的圈与圆。
也许,雪地上的轨迹与线条,没能始末相连。
线,也没有顺着既定方向,走弧线,而是向下坠落……最后有公映,这一个点,一部电影的终点。
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问号。
问号,是维系电影紧张感的悬念,也是长片首作导演的真实困境。
从哪来,去哪里,下一程路线,终点未知。
《河边的错误》中,遮遮掩掩,虚上又虚的劲头,无非还是我公安不能是杀人越货的坏人,不可以犯明显的,刑法和道德的错。
它带有类型片元素,实际上又是在反类型。
而《一个和四个》从开拍到物料宣传,呈现的都是一个类型片,硬核、粗粝、凛冽,天寒地冻的西部高地。
人物生猛,脏污,带血。
警察还是歹人,点指兵兵,身份未知,命运未卜。
如一定要从角色入手,《一个和四个》的人物,往往只有神情、台词、动作,而没有笔墨,去建立具体角色的人物关系,即左右人物性格的悬丝与提线,比如渲染警察同仁的友情,表现盗猎分子的奸诈协作之类。
正因观众无从知道警察认识谁,歹人更不会将秘密全盘托出,倒不如以类型片人物来写:警察做好事,会牺牲。
坏人会伪装,落法网。
身份,是电影最重要的点,硬壳与果肉里的核。
电影不太离开那座护林小屋,更渲染走不出森林,一股暴雪将至的灭顶意味。
四个人,都处在迷路的状态,又刚好在护林小屋相遇。
这时候,有几样东西的存在,就特有意思,如巡林日志的笔记实录,它象征着所见(看)、所记(写)、所得(读)。
护林员桑杰是唯一暴露了脆弱内在的人物,他充当人类的和平视角,是卷入者,也是旁观者,更是调停者,貌似软弱,居于观众的位置。
桑杰人在森林与小屋,心在村子与家庭。
他不想在这里,只能把自己灌醉。
出于职守,他又不得不在这里,摆脱不了“人在这里又不在这里”的存在主义窘境——一个类似于电影院观众的人性角色。
门被敲打,推开的那一刻。
出场的几个人物,都要迅速获取他的信任,然而,他最终还是变成了人质,与被斩掉双角的鹿,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鹿作为生灵,也作为受害者,充当了逾越人类存在,介入的一个更高自然视角。
它受到伤害,但永远都在。
其他几人,则都需要掩饰面相。
作为主角,观众相信了护林员桑杰绝对没有问题,他瑟缩于内心。
可是,警察的到来,并不等于正义裁决的到来。
一是鹿死谁手未可知,一是他作为闯入者到来,他本人也并不清楚,护林员是否变节,乃至于跟盗猎分子是一伙的。
传统电影里,观众不该建立起对坏人的情感信任,否则一旦有了深刻共情——坏人当然也有老婆孩子乃至巴士上遇见的小学同学,以免在最终大清算来临之际,表现坏人之死的干脆或痛苦,都会遭遇人性悖论和剧作矛盾。
所以,坏人一向在电影活得简单,跋扈之简单,嚣张之简单,残暴之简单,又死得干脆。
俗烂不堪的类型片,尤其擅长让他们在高光处(临死前)说出来最长、最可笑的一段台词,衬托主人公的事后凛然。
为了导向干净利落的结局,《一个和四个》的牌面,掩藏到了最后一刻,完全不去轻易提示和交代,谁是警察,谁是坏人。
至少在我看的电影节版本,它是没有任何提示的。
再到院线版的小个子字幕,最后站位对峙的剑拔弩张中,一名观众更关注的,只会是血脉偾张的对手台词,以及走位要挟的情绪氛围,而无法从那个空间里,以留意和辨识体型。
大与小,是尘埃落定,另外一样参照依据(事实上,绰号脱自江洋才让短篇小说原著)。
而有枪和没枪,救谁还是打哪,才是传统类型片的硬道理。
正如关于悬念的故事,必然有陷阱,迷藏,会兜转、绕路。
《一个和四个》讲的善恶难辨,就是一个看不见的致命圈套。
当观众意识到线索拉紧,林中小屋杀机迸发,你已经脖颈上束,四肢被缚。
结尾一行字,可能会导致不少人迷糊,至少同在那个屋中,他们没有大小之分,只有困兽之斗。
就好比,堕入歧途的,何尝不可以是一个前警察呢(或如诗云:我亦不复受身为我)。
森林警察与盗猎故事的故事,影迷观众不免要溯回二十年前的《可可西里》。
从多布杰饰演的角色,到《一个和四个》的身份难辨,电影还埋设了更重要的一个文化/语言的差别,听不懂藏语的闯入者,出卖灵魂与继续牺牲的藏地人。
换言之,警察抓坏人的类型故事,是可以像藏戏故事那样,重复搬演,也是一串通行于电影史的省略号。
而那个消失不去的问号,是久美成列会否继续走类型片之路,是选择走出藏地,还是会去重新发现故乡?
这般奇怪的问题,就像是在追问年轻的导演,你是选择四个,还是选择那一个。
是个问题
7.5/10分 我向来对导演的第一部作品都比较宽容。
《一个和四个》是个剧本杀电影,久美成列和他父亲走的还不是一条路,确实要比万马才旦更商业化。
要承认导演是表现出来一定的调度能力的,当然也有导二代优秀班底加持的成分,整体呈现出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不过导演比较依赖特写,叙事靠特写给线索,氛围靠人物大特写铺陈,有几个镜头明显就是为了凹造型的。
电影名字“一个和四个”,按照我的理解,一个就是那只被割了鹿茸的鹿,四个就是剧情里的四个人。
看到有人说如果把故事背景换成东北这个故事也完全成立。
我不这么认为,在我看来,整部电影的隐喻系统要放到藏地才能成立,如果说那只鹿代表藏地的自然环境,护林员代表藏地的原住民(护林员又被戴绿帽,又不会开枪,虽然我比较反感一写男人戏就拿绿帽说事,但导演应该就是这个表意),那么其他三个人代表什么就值得玩味了,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非常有意思。
剧情里多次提及暴风雪就要来了,最后三个人都死了,暴风雪也没来。
在我看来,暴风雪不会迟到,真正的暴风雪在戏外。
ps:金巴的服装也太干净了吧,王峥的角色不戴帽子,我总怕他冻着。
围绕久美成列导演的剧情长片处女作《一个和四个》,再多说几句:1.这当然是一部典型的类型电影,这样的叙事套路和手法,无论是之于电影史、还是之于文艺创作史,确实都有众多经典前例可循。
但后窗点映的宣传语中,类似“导演在类型化的叙事当中,传递其之于藏地社会的人文思考”,却也确实是恰如其分的表达。
如同社会学研究中的“理想类型”一般,影片中四个主要人物、包括作为重要元素的鹿的类型化设定,都体现出极具才华的青年导演之于其身处社会的浓缩性思考。
以“鹿”为例,“逐鹿”和“鹿死谁手”在中国文化语境中的丰富含义,可谓众所周知。
2.“一个和四个”,若“一个”为主导者、胜出者或象征正义和话语权的一方的话,那么“四个”当中的两两之间,就足以衍生出丰富而极具代表性的类型化社会关系网络。
这当中的权力关系和支配关系,在影片中,通过语言、武器、施令与受令、差序化的社会连接与圈层化的知识分配等,得以巧妙而丰富的呈现。
有足够社会阅历的观众,完全可以从中仔细品味。
而作为导演22岁时完成的大学本科毕业作品,这样之于社会关系的丰富呈现,无论是出于主动自觉、还是日常积累而生的潜意识,都体现出足够的成熟度与世事洞明。
3.反转与否的剧情设定,只是影片类型叙事的自然所需。
与之相比,我个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鹿在其中几次出现的镜头里,体现出的藏人之于自然、之于生命的一种本能敬畏与平视化态度。
而这种借由符号叙事实现的万物有灵、敬畏自然之价值呈现,跟久美导演的父亲——万玛才旦导演在《老狗》《气球》等重要作品中的主题立意,实现了代际和创作共同体这双重意义上的传承。
藏地林区,暴雪将至,一间简陋的木屋与各怀鬼胎的四个男人,究竟谁是“好人”,究竟谁是“坏人”?
本片时长88分钟,剧情本身并不复杂,叙事结构也很直接,但整体观感非常顺畅,细节铺垫也有体现,节奏张弛把控比较舒服,整体完成度很高。
本片的音效与摄影十分有亮点。
作曲家丁可的配乐风格偏暗黑,使用了大量的不和谐音,凸显了剧情的紧张与不适感。
本片的枪声可谓“震耳欲聋”,每响一下都让心脏紧张地一个激灵。
摄影方面,导演选用了大量广角镜头与近景特写的切换,群山与林海为故事提供了开阔的背景,而与此同时,演员的微表情甚至呼吸声都得以保留,两相对比,更表现出木屋逼仄的环境里人性碰撞的激烈感。
作为青年导演的处女作,诚然本片在许多角度尚有不少进步的空间,但依然能看到藏地电影在下一代导演手中传承的希望。
但愿有朝一日,藏地电影也能够成为如同美国西部片一样的类型片,在苍茫雪域上、在高山林海间,各类题材百花齐放,讲述人间百态的故事。
我的猜想是,最后一幕两个警察都死了可能并不是因为互相开枪,而是护林员打死了本来活下来的那个警察,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肯定是好人,但是却无法百分百确认活下来的那个是不是好人,所以趁其不备把他杀掉是最好的自保方式。
电影名字起的很点题,四个人互相并不知道故事的全貌,但是小鹿却知道真相,看到了全程。
狼人杀式的故事很有吸引力,会让观众一直处于思考状态,代入主人公的视角去身临其境的判断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前面的节奏很不错,一步步展开讲述,带出新故事,然后又不断有新人物的加入。
整个故事很难耐人寻味,第二个自称警察的人的到来把整个电影推向了高潮。
四个人在屋子里面情况十分焦灼,我切身能体会到主人公的纠结。
几名演员的演绎都非常精彩。
期待久美导演的更多作品~
其实院线版的结局反而确定了,这部电影可能最好的地方就在于:即便是看出审核删改痕迹,依然觉得导演很聪明吧?
怎么说呢,差点意思
太草台班子了,信息量低,台词别扭,悬疑氛围在哪儿
脸上的伤特效太假,看着很不舒服。
片尾字幕给的太明,明到有逻辑漏洞,大个子开始直接杀了护林员就是2打1,后面还墨迹啥?也没见片中清晰的设置大个子因为不清楚接头对象是不是护林员而反复试探的情节。鹿的意象也使用的非常浅白甚至没起到什么作用。吃兔子的段落突兀割裂和全片气质太不符了……经不起细琢磨,不动脑筋看个爽还是不错的。
和过去藏地电影讨论精神与信仰不同,本片是实打实的类型片,观众跟随护林员视角猜测盗猎贼的身份,即一个护林员和四个闯入者。虽早有罗生门在前,但作为年轻导演的处女作算还不错,也是拓宽了藏族电影的边界。
1.低配罗生门+八恶人;2.无地域特色,缺点藏味儿;3. 片尾字幕强制闭合结局,本片最大败笔;4. 第四个人出现后的剧情和前面的剧情有点割裂,节奏太赶,结尾仓促,剧情失衡,显得头重脚轻;4.还有对塑造人物和推动故事情节毫无作用的莫名其妙的离婚情节再扣1星,你们绿帽癖Y染导演真是可笑至极;5.配乐和音效可以。
看过
希望导演们放弃在文艺片里玩悬疑犯罪,该玩人物玩人物,该玩情绪玩情绪。故事讲的太差了,信息密度低,逻辑硬伤一堆。地域性特点也没有展现出来,放在其他地区的雪山深处故事照样成立。
总体还行,三星吧。第一个警察进来不防盗猎者,反而吃肉喝酒,有点不符合逻辑。第二个进来后倒是相当警惕。
大咖加持下的一部陈旧短篇小说
3.5+0.5
四枚大头针
剧本太弱了,典型的没有灵魂的类型片,FIRST这次颁奖的操作特别败好感hhh
其实到结局之前,氛围都还不错,恰恰是结局崩坏了整部电影。想留一个引人遐想的开放式结局,却留下了依托答辩,想说明桑杰也是坏人,又欲言又止故弄玄虚,细节把控又做不到完美闭环,弄巧成拙。
剧情紧凑,节奏巨好,小制作低成本“罗生门”,把天寒地冻的极北森林作为暴风雨山庄的背景图简直再妙不过了。不解密这一点有点托大了,毕竟真相揭晓环节才是观众最乐意去看的part,不过答案其实也不难,我便稍微解疑一下罢了,虽然本人是真的不喜欢剧透--第一个进屋的是原森林警察现盗猎份子马春芽,根宝是他的同伙。至于为什么,还请自行找细节去补全,不谢。
这就是我刚才那篇影评里说的,汗八子拍的“藏地风味”电影。如果没听过映后我可能还能给个三星支持下,但这映后听的我越听越生气,能不能别创了?还没有把藏地猎奇化,展现的是一种对藏地生活的展现,呃,可真是让你展现完了。拍个抄罗生门的美式类型片让你闹麻了,你这个藏地是指美国西海岸还是香港油麻地?连基本都推理逻辑都整不明白,没活了就用枪战、追车来填补,说实话,这还不如三流剧本杀呢,起码人家是能把逻辑整理明白的。只能说很符合我对导二代的刻板印象,站在前辈的身后狠狠的爆前辈的声誉金币,看上去的外表还有上一代的样子,但实际上的内里早就腐烂不堪了。
#电影资料馆.万玛才旦纪念回顾展#始终营造一种紧张悬疑感,开放式结局,金巴的表演出神入化,虽然叙事节奏上有瑕疵,但作为类型片整体还是不错的(虎父无犬子,难以置信是处女作),风格迥异于万玛才旦和一般的藏地电影。映后见到了万玛才旦导演之子久美成列,他说喜欢昆汀与冈萨雷斯(无怪乎本片是这种气质),作为父亲的万玛导演对于儿子选择的道路始终是支持的(今年BJIFF还专门来宣传造势),久美导演还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而且还有父亲的精神支持,万玛导演伟大之处在于——他不仅仅是专注于自己的功成名就一枝独秀,而是不遗余力让藏地电影遍地开花,他提携支持的新人不计其数,这样的胸襟与格局岂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藏地新浪潮不容小觑,大写的佩服,缅怀致敬一代电影宗师。
万玛才旦出品人、制片人、监制
很成熟的首作,视听不错,合格的剧本杀,也是昆汀的仿作,其实活在父亲光辉之下很难,不可避免让观众高了些标准,期待更具个人色彩的作品出现,最后这个字幕真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