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温柔原谅一切如果“血缘”是一道选择题,那么毫无疑问,每个人都会抱着私心,争先恐后地期待降临在一个光鲜体面的家庭里,家族成员都付出爱心互相体谅,其乐融融。
如果还能再挑的话,这个家庭最好有点小钱,生活在小康水平之上,那便堪称完美,无可挑剔了。
很可惜,现实中的生活绝非给一道选择题打一个勾那样简单,生活的艰难程度,其个中辛酸,只有当你置身其中才会有所体会。
那句老话说得精准,“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山田洋次执导的这部叫《弟弟》的影片中,那个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幸福的家庭:丈夫去世之后,年轻的吟子一手抚养女儿小春长大,一手搭理丈夫生前留下的药店。
药店在日本东京某个极其平常的社区里,多亏了老街坊帮衬,收入总算可以养活她们母女。
单从表面看来,这个家庭虽然没有了作为支柱的一家之主,由于母女感情深厚,也算温馨而和睦,实在差到哪里去,但偏偏吟子的弟弟铁郎却似乎总有意无意地找姐姐一家的麻烦。
有一个贪赌、嗜酒如命、且一事无成的弟弟,倒也认了,但这个弟弟,却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不管是在姐夫13周年忌日那天,还是外甥女小春出嫁这天,无一例外把局面搅得非常难堪,令大家不欢而散。
更甚的是,弟弟铁郎的搅局,无意间给小春的婚姻蒙上了一层阴影。
仔细想来,想要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若非是上帝馈赠,否则得到它会比登天还难。
究其原因,恐怕还是因为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也无法选择成为哪一些人的亲人。
当你降生的时候,所有的亲属关系都已经安排好,你没有理由说“不”。
因为血缘关系早已为她选择了一切,吟子也只好一直跟在弟弟铁郎的屁股后面收拾残局。
母亲体弱,是吟子姐代母职,一手把铁郎带大,弟弟闹了事,没有一次不是吟子领着他上门跟对方道歉。
想是因为这层关系,姐姐吟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抛下这个弟弟,更别说像他们的大哥那样随便抛出一句“从今往后我要跟这个弟弟断绝关系”便一走了之,因为“血缘”和“亲情”也往往意味着责任。
责任是,无论弟弟闹了多大的事,有多令家人蒙羞,姐姐都必须完完全全揽下来,即便心有不快,也仍旧没有办法把他拒之门外。
不得不说,责任是个难以挑上肩的担子,如果被命运选中了,让你成为这个人的姐姐,也就再也卸不下这个重担,没有别的选择。
这一天,季节尚处于蝉声起伏的苦夏,一个女人找到了吟子家。
铁郎说是在大阪卖章鱼烧,从女人带来的照片上看去,两人也算过得不错。
但出乎姐姐吟子意料的是,这个女人坐下来便拿出一张借据,上面有铁郎的印章。
毫无疑问,她是来讨钱的。
130万日元,是这个普通家庭的全部积蓄,吟子把它们从银行全部取出,这就算结束了弟弟与这个女人的债务关系。
而与此同时,吟子对弟弟的接受也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多承认这样的弟弟一天,这个家庭便随时有可能被他拖垮。
于是弟弟后来再厚着脸皮出现的时候,两人大吵一架,吟子宣布“不再认他这个弟弟”。
这算得上是吟子所做的选择吗?
与其说她是为两人自出生以来就带上的姐弟关系做了“撇清”的决定,不如说她是被逼无奈,主动放弃。
从情理层面来讲,吟子对铁郎实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女儿的婚礼被弟弟搅黄,过后被亲家大骂两顿,便原谅了弟弟,还万分体贴地说“弟弟也是来为小春道贺的啊”。
这样的姐姐,她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可是“责任”并不意味着要负责弟弟的全部人生,也就是说,亲情关系固然存在,但作为成人,他首先得为自己的人生负起责任,独自去完成它,而不是每回闹了事便像寄生虫一样依赖姐姐帮他解决。
饶是脾气再好,母性再光辉,吟子都有无法忍耐的一天。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家庭悲剧。
弟弟品性恶劣,姐姐却毫无选择地必须接纳他,原谅他,关心他的生计,希望他能成个家,安定下来。
对于有心的人来说,姐姐的爱必定如春风化雨,做弟弟的即使再顽固,也应该能理解姐姐一分,不再让她担心,不再喝酒闹事,不再耽误自己的人生。
这些,弟弟铁郎却做不到半分,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已经接受了这样“不堪”的自己,毫无反省精神,得过且过。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对自己亦已绝望——性格的弱点吞噬了他的整个人生。
本来随着铁郎淡出自己的生活,吟子和小春母女俩过上了暂时淡定的生活。
小春和有钱但吝啬的丈夫离婚以后,和喜欢了她多年的邻居男生谈起了恋爱,日子若能这样持续下去,也算相当不错。
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弟弟被提供善终服务的“绿茵之家”收留之际,咽喉癌已扩至肺和肝,还有糖尿和心脏病,生命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尚有几个月可活。
想来是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铁郎直到现在,才终于为这短暂的一生里给姐姐添的无数麻烦第一次有了悔改之心。
他睡在“绿茵之家”提供的不足8㎡的昏暗房间里,已经不再能自主进食,流质食物从食道灌入,面色蜡黄,毫无精神。
吟子来看他,他最初激烈反对,不见姐姐,原因是“不想再拖累吟子和小春一家”——这句话由一个濒死的人讲出口,旁人难免不为之心酸动容,在姐姐吟子听来更是心如刀割,泪水瞬间涌出。
是在这个房间里,吟子和弟弟铁郎达成和解,那半生的责备、辛苦、不甘,在这里将被一一化解,将不复存在。
说到底还是因了那即便弟弟铁郎往生也无法否认的,维系着两人姐弟关系的血缘;便是这血缘,犹如一张结实紧密的大网,盛在姐弟两人的身子底下,若有谁倒下了,那张血缘的大网便会依靠它自身的力量将倒下的人轻轻托住,再把他弹回,复又得以重新站立。
总是这样,曾经因为爱而难堪,如今还用爱来化解。
面对亲情,我们最后总是不得不、也必将一如既往地,用温柔,去原谅一切。
很温情的家庭剧,只是弟弟颓废的样子着实令人讨厌,苍井优倒是演绎的不咸不淡,感觉没什么太大的起伏,平平淡淡如一杯水,或许也是生活的真谛吧。
《弟弟》。
山田洋次导演八旬时的作品。
在我看来,最好的电影无非就是这样,对人间是充满着深情。
当吉永小百合在电影的最后,在厨房里背过身去轻轻拭泪,看得让人也落下泪来。
这里面有人生的悲欣交集,另外也有一份怜悯之心,对他人的、也对我们自己。
电影的开端和结束都是讲“嫁女”,是女儿小春两次出嫁前的家庭晚餐,一两句拌嘴,又乐融融的。
所有的对白和动作几乎都是一样的:小春叫祖母吃饭、嘱咐她准备出席婚礼的礼服、母亲吟子端菜上桌举杯,然后祖母会突然问小春“你那个怪叔叔来不来”……但是种种相似的细节里面,其中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但祖母变老了。
时光在这座房子里缓慢流过。
在开头祖母还可以自己走出来、坚定地说可以自己准备服装。
到了结尾时,她只能坐在轮椅上,人也呆呆的不多话。
但是,她却突然想起铁郎来,她显然忘了他已经过世。
人之将老,竟然会经常想起自己极其厌恶的那个没教养人,因为想到“一个被觉得碍事的人,一定很孤单吧”。
这话里面又温暖又苍凉。
——但是,和小津反复拍的“嫁女”大不相同:小津要讲生命必然的法则,而山田是要多讲一点生而为人的喜悦。
山田前作《母亲》里面的日本战前的历史背景、军国主义时期的社会环境与平凡女性的理性尊严间的冲突这些在《弟弟》里面没有了。
故事摆到现在一条平静友好的小街区中,所有“大的东西”都没有,朴实无华。
有的只是自然变化、四季流转。
在夏日炎炎、秋来春去、大雪纷飞、大雨滂沱里,那间小小药店里迎来送往尽是些街坊邻居。
影片里“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就像人生的节拍器,提醒着生命就像自然一样有规律:人会出生、会衰老、会遭遇喜怒哀乐、幸与不幸、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山田导演是要拍这样平常的人生意义何在?
幸福何在?
是什么让观众看完可以产生一种恕的力量,一种生的感激?
虽然只是从“姐弟亲情”出发,但抵达的却是一个更为广阔敦厚的情感天地。
笑福亭鹤瓶演的“弟弟”铁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学无术、只爱演艺、贪杯好赌、到处惹祸,在别人面前是个流氓、在姐姐面前又像个孩子(像极了山田导演的《男人之苦》系列里那位寅次郎)。
在吟子安稳的日子里,铁郎随时可能出现,一出现必是一场灾难。
先是酒后大闹侄女小春的婚宴,给她的婚姻开了不幸的头。
接着是骗走一个可怜女人的血汗钱,姐姐拿出平生积蓄来替他偿还。
这大概就是一个平常人眼中的“烂人”吧,被所有人避之不及、被所有亲人嫌弃不已。
只有姐姐吟子对他关爱、不离不弃。
但是这个“烂人”一生中也有令他骄傲的事、唯一的事:漂亮侄女的名字是他起的。
——《弟弟》的情感核心正是在此。
电影进行到一半,吟子对女儿小春说为什么当初,她和丈夫会请这个“没用的叔叔”起名字。
因为他说,对于自卑自弃的铁郎,应该让他“偶尔拿一次花”,无论他起多难听的名字,也要感谢他。
“即使是一个命运悲惨的烂人,一生中也该得到一朵红花”。
这是对生命有何等的宽厚与悲悯。
这让一个男人暗淡的生命有了闪光的地方,有了生的意义,有了喜悦——反过来说,我们每个人不也都像那个被取名为小春的女孩一样,因为让他人有了喜悦,才有了生的意义吗。
但是,即使有吉永小百合这样完美的女性形象,山田导演也不把姐姐对弟弟的亲情写成一种“恩赐”。
他也拍弟弟对姐姐的感念,他在住处养姐姐喜爱的鸟,却又怕鸟儿不自由,不把它们关在笼中,而是放养在房间里,还带回树枝给它们做窝。
这是铁郎对姐姐之爱的一种寄托。
任何爱都不是恩赐,任何对爱的回馈也不是收益。
这种爱才会成为深情。
吟子在铁郎弥留那晚,深怕弟弟孤单,用丝带系住二人的手腕,这是深情超越了死亡。
铁郎是死在一家慈善机构,在这里做事的人充满了乐与善,充满了人性之光,甚至还有外籍音乐家演奏竖琴!
这有点不像山田洋次的笔触。
他的笔触原本更有世俗感。
像笹野高史扮演的自行车行老板,色色的、爱吃女人豆腐、又无比热络,这个是山田的笔触;小林稔侍扮演的伯父一角,少少两场戏,又有脾气、又世故、却也会在看到侄女新娘妆后感动到流泪,这个也是山田的笔触;那个从大阪来的女人,装扮举止俗气又不得体,但言谈举止却那么可怜无辜、那么良善,这个更是山田的笔触。
可是慈善机构那个地方过于完美,显得很脱离。
这大概是老人对人的死亡的一种祝愿,他期望每个人都可以在临终前都是有所依靠。
山田导演在这个电影里,是把每个人的生命比作樱花。
所以他特意写放肆不羁的铁郎,最终如他预言的那样,在樱花散尽的时候死去。
任何人的生命都像是绚烂美丽、又按时凋零的樱花。
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都值得我们去珍视和怜惜。
因为每个人都如此复杂,都有自己的不足,亦有自己的可爱。
东京郊外那个传统药店,是《弟弟》里的主要场景,路边门面做营业用,在一截过廊之后就是家,一个由祖母、母亲、女儿三代女人守着的家。
如同很多评论者提到的那样,电影里那些表现家庭内部空间的镜头,特别像小津,久而久之,观众好像住在这个空间里,时间感悠然而生。
哪里是餐桌、哪里是茶几、哪里是晾晒衣服的院子,无不了然、无不亲切。
我们对戏的感同身受,是依赖于和人物的共同生活。
但山田的镜头也并不一味放低至榻榻米的高度,他没有小津那样的影像坚持,以及这种坚持背后的、肃穆消沉的世界观。
山田的处理是,无论人物席地而坐、坐在椅上、还是站起来,视线尽量与戏中的人物水平(除非少量表现情感涌动的镜头),这是他对俗世中人的热爱与关注之情。
这本是一部平民剧,山田导演已经拍了四十载,炉火纯青。
对这样的戏保持敬意,就是对这个俗世保持敬意。
如果反复细看,《弟弟》的每一场戏、每一个人、每一处细节都是如此恰到好处。
他写人情世故,是在人生的过往中处处埋下草蛇灰线。
譬如在故事的开头,小春待嫁,吟子在小春父亲的遗像前讲到,女儿出生时父亲曾说“这孩子出嫁的时候,我一定会哭吧。
”所以,此后再次提到小春出生时,父亲如何请铁郎起名字的事,才那样自然而然。
电影到了末了,临终前的铁郎要和小春合影,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艰难地举起手来做V字的动作。
这个感人场面,其实是在呼应开场前的一张照片——年轻时的铁郎在和幼年小春合影时、同样举手比做V字。
它让我们相信,这是一个浪子生命里最快乐的时刻,而他离开人间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快乐。
而这个感情的密码就藏于短暂的开场之中、夹杂在转瞬即逝的历史画片里;而我们回顾自己生命里的感情线索、难道不也是如此丝丝入扣的吗?
山田洋次导演曾经有过一句话,他说“浪人一人走在路上,几乎所有的人都骑马。
快速到达不是目的,比浮云还慢也无所谓。
因为浪人要感受这个星球所带来的一切。
”——这是我无意中读到的,心里默念多遍。
让我感动之处在于,这位老人告诉我们:“感受”的可贵。
要想感受万物所带来的幸福,就要放下成见、放下速度、放下一切,保持最大的谦卑,去看待生命里的每个人。
张爱玲曾经对爱情中的男女下过断语: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我承认,我试过喜欢一个人,的确是会卑微到尘埃里,但未必总是能在最后都能开出花来。
她这样又体己又怜恤地拿出这段箴言作为送给自己的礼物,多半是着了胡兰成的魔,否则凭她没落贵族的身姿,是怎样都看不上胡氏的。
然而,可悲的是,和我一样,张的爱情到头来也未必开出了什么幸福的花朵,最终还是跟了个三流的美国作家,终日卖身写稿,客死他乡。
这让我不禁想起张爱玲为自己总结的另一句话,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的确,我们人生中的大多数时间是和自己相处,快乐也好,悲伤也罢,亦或者顾影自怜,其实都是自己的事。
而且,大多数活在世上的人,往往在他人眼里还是活在人生的低处。
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地翻出日本创富士电视台拍摄的一部历史纪录片,名字叫《含泪活着》,这是华人导演张丽玲《我的留学生活系列纪录片》的收山之作,摄制组跟随主人公拍摄了整整十年。
十年前,一个上海男人来到日本,为了供养女儿读书上学,背井离乡来到东京学习,找工作,因为没有绿卡,他每天起早贪黑地到处打工,住的太贵,就到铁道边租一间小屋,晚上洗澡的地方是在厨房里简简单单地拉起一块塑料布。
吃的太贵,就到寿司店里打工,节约成本。
一份工只够养活自己,那么就打两份工。
这般含泪的日子一直坚持了十年,直到女儿考上托福到美国学医。
女儿去了纽约,妻子去看女儿,辗转来到日本,夫妻见面匆匆的一夜,男人拿出十年前离家时带走的新婚时的枕巾,而坐在简陋小床上的妻子却一直相对无言,只是默默地哭。
仿佛这样的泪水,真的可以洗去这么多年的坎坷,女人的泪光中有自己丈夫的苦楚,当然也还包含有女儿的未来。
幸与不幸,人生哪里说得清楚,不过夫妻因为成就女儿,异地分居十年,难熬的岁月,倒真是把人放在低处。
可是,活在这样的低处中,总是可见未来微茫的光亮,这光亮,就是希望。
说起人生一世活在低处的难,让人想起了前段时间看过的,由日本导演山田洋次向已故市川昆旧作致敬的电影《弟弟》(也叫《给弟弟的安眠曲》)和最近才看的波兰电影《我是》。
前一部说的是老大不小,却一向喜欢胡来的弟弟与姐姐之间悠长细密的亲情之缘,从搞砸姐夫的葬礼,到忍不住喝酒继续搞砸外甥女的婚礼,由笑福亭鹤瓶出演的弟弟总是一副长不大的孩子样,处处让姐姐为难和操心。
这样的弟弟不仅没有固定的工作,固定的住所,在和女朋友分手后,女朋友上门找到姐姐,由吉永小百合饰演的姐姐将准备翻新小药店的130万日元给了上门要债的女人。
对于这样的姐姐,吉永小百合总是用温婉的笑容宽容与忍耐着。
而活窘迫的弟弟,一直活在人生的低处,处处遭遇各种不如意的事情,在罹患肺癌告别人世的最后,他终于做了个“V”的手势,这就是人生的终点站。
然而,这个弟弟也不是没有辉煌和幸福的时刻,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是为外甥女起“小春”这个名字。
当初姐姐生了个女儿,善良的姐夫说要让遭人排挤,处处不如姐姐和大哥的弟弟来替女儿起名字,好让他以后能找到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样良善的愿望果然让弟弟自鸣得意,踉踉跄跄地活到四十多岁。
电影《我是》,讲述的是一个被母亲抛弃的男孩,独自流浪生活在一艘废弃的渡轮上,年纪小小,却要照料自己的生活。
没有经济来源,就砸玻璃窗偷罐头,就捡垃圾换取微薄的生活费。
在船上生活的日子,让他认识了在别墅里生活的姐妹两,他爱姐姐,可姐姐并不爱他,他就远远地看着。
妹妹喜欢他,可是他却拒绝接吻。
电影的结尾是很残酷的,在男孩准备带着妹妹远走高飞的那天,姐姐报警了。
妹妹戴着耳机在别墅里高高蹦起,而姐姐冷冷地看着男孩被警察带走。
再次回到孤儿院的弟弟,跑出来,这一次他没有去见妈妈,这一次他差点丢掉从小陪伴着他,一个破旧的手摇八音盒。
这一次,他再也找不到自我。
我是谁?
从何而来,将去何处?
人生的低处,是否还有希望。
小男孩不知道,这个问题只能留给观众去思考。
活在人生的低处,总是要给自己留点希望才好。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经常会遇到的一种情况是:班上某个很不起眼的同学跑过来跟我说话或者与我玩耍一会儿,等她/他走开,与我相熟的同学就会对我说,此人不好,不要和她/他玩。
往往,我会被这一着弄糊涂,因为从刚刚的交谈接触中我不能察觉其有何不好,所以困惑着该不该听从好友的建议。
后来的事实证明,无论是小心翼翼或是大而化之,我从未从这种形容为“不好”的人伤害过。
而这种善意的告诫,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绝迹过。
事实上,“不好的人”真的没有什么好。
他们很可能成绩不好,人缘不好,外貌不出众,没有特长,不合群,鲜少得到老师的表扬甚至是关注,就是地球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典型。
有时他们也真的不好:可能成绩太差拖了班平均成绩的后腿;可能是由于不够灵敏,把某些活动的任务完成得不尽人意;可能在公开课回答不出问题害老师出糗……电影中的弟弟铁郎就是这样一个不好的人。
一度,他在姐夫的葬礼上喝醉,大吵大闹惹了众人厌弃。
当小春的婚期就在眼前,没有收到他对婚讯的回应时,大家松了一口气——总算避免了任何不好意外的可能。
然而,婚礼进行时,他还是出现了。
一坐下,哥哥就警告他不能喝酒。
铁郎答应了。
不过随后,他还是忍不住趁大家不注意时,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终于,他又把婚礼现场变成了闹剧场。
看着未婚夫非常恼火,小春十分无奈,一众亲友又一次对他彻底失望。
这次的婚宴大闹,也为小春的婚姻埋下了隐患。
小春的丈夫责怪她隐瞒如此家族成员,她的婚姻没有维持多久便破碎了。
然而,祸至此还没完。
如果说大闹婚礼导致外侄女产生婚姻危机已是难辞其咎,那么随后,他制造巨额借款,倾尽了姐姐的家产,则可算得上是罪无可恕。
这一回,吟子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她默许小春的无礼推赶,使铁郞夺门而逃,从此再杳无音讯。
吟子再次知道铁郞的状况,是来自医院的电话。
由于常常酗酒,生活极不正常,铁郞患上多种癌症,在一间关怀志愿组织中心等待死亡的来临。
小春对这样的舅舅深恶痛绝,认为母亲不应该可怜他,极力反对母亲赶去大阪。
吟子道出当年小春爸爸让铁郞为孩子取名的原因: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老师的赞扬,没有人欣赏他,爸爸想让他有威风一下。
即使改了怪名,也会感激他。
在最后的日子里,铁郞只能躺在床上靠输液来维持生命。
不过,他却跟医生提起了姐夫,提起姐夫让他为孩子取名的事。
原来,姐夫最初的一个善意,铁郞一直心怀感激。
而吟子的大度和慈爱,也成了铁郞在临死之前唯一的依靠。
当铁郞说出“对不起,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看者禁不住潸然泪下。
或许,亲情始终是维系吟子与铁郞之间的纽带,如果换作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故事或者没有这样感动的结局。
铁郞可能被彻底遗弃,独自死去。
不过善意的相待,始终应是人间不可或缺的。
人与人的交往,多怀善意和耐心永远是值得的。
如果大家都能像吟子对铁郞一样,给予表现不好的人多些赞美,多些宽容,谁能说同样得到威风了的他们会一直不好呢?
很多时候,好与不好的果,都是我们来自于自身曾经埋下的因。
其实,我的那些同学并没有什么不好,他们只是不够出色,暂时还不能让人有所倾慕,但不代表他们一直会“不好”,他们当中的一部分日后也的确成为了让人赞叹的人,这过程中,绝对少不了许许多多的友善鼓励和肯定。
而另一部分不那么幸运的,或许将一直扛着来自他人莫名坏情绪赐予的坏罪名,永远好不了。
所以,不要轻易地否认看起来不起眼或者糟糕的人,你不知道,你的一个不友善的揣测,很可能会引起无法估量的的坏的连锁反应;你不知道你的一句肯定的话,对于一个从没有得到过赞扬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宝贵,甚至有如救命稻草。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我们都有体会过的。
PS:七八年前,十分迷恋摘抄,其时记下过大阪方言的日语“谢谢”读作o ki ni,而非我们通常所知的“a ri ga do”,那是正儿八经的东京日语。
当铁郞吐出这一句的时候,我脑里的词库突然被激活,想起这一句遥远的大阪日语。
这么小的一件事,让我开心不已。
如果现在一直坚持做积极的小事,那么以后的每一天都有可能会得到美好的回报吧。
正像许多人说的一样,不要小看你现在所做的任何善行,你不知道这会为将来带来什么样的效应,而这些效应很可能会改变你的人生。
如果正在日行小善,那请继续为之吧,这些小善或许有一天会成就大作为的。
家庭片是日本电影的强项,其中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秋刀鱼之味》、《晚秋》等是佳品,年代久远一点,近一点的还有就是山田洋次的《步履不停》、《母亲》、《弟弟》,这里介绍一下《弟弟》这部作品。
在计划生育背景下,80、90后的人很难理解这样的电影了,有人说过:兄弟姐妹是父母留给子女最好的礼物,兄弟姐妹间不用刻意用心去维护感情,毫无保留和提防,不需用谈理想人生、史哲文艺等来接近彼此间的距离,遇到大事可以有商有量,共同担起赡养老人,培养下一代的任务,可以相互帮衬、依靠,血浓于水嘛,但所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兄弟姐妹也能带来无尽的烦恼,《弟弟》就是反映这样一个惹祸的弟弟。
弟弟不学无术、好吃懒做,为此哥哥与他永久断绝关系,姐姐断断续续和他有来往。
结果姐姐的婚礼和姐姐女儿的婚礼都给他搅了,欠了债别人上门来找姐姐讨要,姐姐用装修店面的钱替他还了等等,最终因生活没有规律、酗酒等原因把身体搞坏了,被收容所收养,临终前夕,还是姐姐和外甥女去陪伴。
2个多小时就是讲述这样的故事,慢慢地、娓娓道来,岁月在四季变换、孩子成长中逝去,人的年纪会变、生活会变、思想会变,不变的是割不断的亲情,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这世上,本就孤单,如果亲人还不能给予安慰和陪伴,那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也许年轻、能自理生活时不在意,反倒觉得,活得自在轻松,没有羁绊和牵挂。
即使没有回报也要付出,这是影片给我们如何对待亲情,多了一种思考。
山田洋次的寅次郎系列也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善良、无忧无虑的、喜欢帮助人,但没什么本事,又喜欢吹点牛,有点不着调的男人。
电影一开始就是小春(苍井优)的婚礼,看到后面点,果然还是给离婚做铺垫的。
虽然小春的婚姻不是这部影片的重点,却和电影主题切合的很紧密。
小春的第一次婚姻和随后的离婚对应主角铁郎的回归及误解的加深;小春再次恋爱对应铁郎逐渐重拾与姐姐吟子(吉永小百合)姐弟情;铁郎的去世接着是小春的再婚。
铁郎在生命的末尾重新找回自我,小春也最终找到了一生的归宿。
电影虽然在讲述失意者的一生,终究还是有个温暖的结尾,有绝望但是没有终于绝望。
现实里失意的人总是很多,也有很多人像高野铁郎一样发出感叹:“你们不会明白像我这么倒霉的人,获得多惨”。
但是,是因为倒霉才自暴自弃,还是因为自暴自弃才倒霉呢?
对于大多数自认为倒霉的人生来讲,总是两个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
人如果不首先自救,怎么能完成生命里的救赎呢?
《给弟弟的安魂曲》
首先对山田洋次做一个猜测吧。
他是站在什么样的视角下去看待这部电影呢?
或者说他本人做这些电影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他一定是在那个他肯定的时代真切的生活过的。
意思就是,他感受过那种真情,无论怎么变化,他感受过来自亲人的真情这一点是不会变的也不能否定掉的。
但是,又不只是如此。
他看到了,这种真情背后的真相,这种真情往往是来自别人的奉献,这种奉献是有代价的也就是说自身是需要有妥协的。
那这个其实是不公平的,这种不公平个人是很难意识到的,因为人往往是已经被置入到社会构建的亲情关系位置上,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受到了操练。
并且,这种真情其实没有那么纯粹,并没有一个预先存在的真情等到人们去发现、实现,人之所以要建立真情其实仍然是来自深处的欲望,“支撑点”就可以是一种理解方式。
人,到底是不是完全为了自己才去做一些事情,这一点我还是没有完全想通,但真情中奉献的那一方往往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纯粹。
但并不是因此就要否定掉温情实实在在的发生过,这里有这么一个矛盾。
随着对外部更广泛世界的了解,才会发现原本的来之不易其实是一种匮乏,如果资源分配公平,那作为奉献的一方其实是不需要那么为难自己的,这里的情感强度就会减弱,因为虚弱时的帮助和强健时的帮助,带给人的感受是不同的。
但这好像还谈不上矛盾。
那其实最复杂的现象是这样:过去的关系当中确实是有许多温情的存在,即使关系破裂也不会导致其消失。
但是,正因为有这样一种温情存在,面对关系不可避免的结束,人其实是想挽回的,但关键在于挽回其实没有了可能,挽回是无力的,不得不接受过去那么真情实意一起生活的人离开自己这样一个事实,如果再加上死亡的因素,这种无力更会被放大。
就像是提前经历了自己一部分的死亡,在死亡的恐惧层面,因这部分的死亡,人会觉得异常痛苦。
从渴望挽回到一步一步发现,她其实没有那么值得挽回,它并没有我认为的那么美好,可我和别人又是如此真切的在过去中参与着,真的只是浪费时间吗?
难道我现在的否定才算得上是清楚明白?
真的可以这样比吗…写着写着,又忘记了几分钟前自己明确认为把握到的地方,我真的不想再说了,我数次认识到它们,但我总是写不完整,这种忘记肯定是不好的,可我真的不想要这种忘记吗?
如果在符号系统中,我对它们进行了合理的定位,那我又怎么经受得起这种悲痛呢?
一直以来都喜欢温情的片子,觉得人生最重要的,活在世上也只为为了情谊而已,对《弟弟》和《被遗弃松隆子的一生》这样的片子简直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句句到处人间世事,画画说出世事人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初,但归根她还是你的亲人。
生活的一切归于平静,善待这个世界,心存感恩,摒弃世俗,就是自已的人生。
看完这部,打开音乐播放器,跳出来的是绚香的《三日月》。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被触动的情绪。
这一刻在想念你,希望能给你一个拥抱。
即使你能给我的也许只是一个冰冷的后背。
跟剧情没太大关联,随便写写。
很少被夸赞,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
无处争取,于是放浪形骸,游离在亲人之外。
或许你本不想这样,只是命运的手,推力太大。
不可阻挡地走向无法回归的路途。
下午在公司不忙的时候做了张2012年上半年的收入及最终结余表。
我本不善于罗列数字,计算成果。
二月,或者春节期间开始的,渐渐对这半年来的生活感到疲惫,以及厌倦。
曾经有一个阶段一直在路途上,无法停止。
换工作,搬很多次家,一个人住空荡荡的房间,做恶梦,哭。
后来暂时安定下来,又总是看到自己提着又大又沉重的箱子站在陌生城市的路边,不知欲去何从。
每次对一个地方熟悉起来,跟着就会产生疲劳以及离开的念头。
我的一成不变是我的天性。
比如从来不会换一条路回家,很难接受邀请。
我的自闭取决我的心情,有时是天气,有时候是环境。
给各项开支用途及当月结余标注了不同颜色,打印出来。
数字醒目,界限清晰。
这是我给自己的时间,储存,以及等待。
如果最终你我都只是过客匆匆。
至少我曾经等过。
我的毛病出在我不肯说吗?
我只是怕说了无用,徒增笑耳,更怕说了,得到的只有无止境的沉默。
回家的时候把那张表贴在衣柜门上。
其实我知道,我有时候,有很多时候,并不能够完全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没有想象中好。加濑亮和苍井优真配啊....
苍井优和加濑亮好配呀,吉永小百合真美!
敬,山田洋次,敬,吉永小百合。
开头不错,其他一般。
全部都是我喜歡的卡司陣容!笑中有淚
想说明啥啊?三十几死了丈夫 独自拉扯女儿成人 照顾阴阳怪气的难搞婆婆 拉扯不成器的弟弟 弟弟长大了要么就是三十年没消息 要么就是联系上了就闹事 欠钱。从小不被重视是女主的错?还想塑造什么可爱人格让观众去爱啊?无赖就是无赖 求求男导演别给男loser害人精贴金了!最后请不要非给女人拉郎配了。谢谢。看完只觉得姐姐好倒霉!
哪里是弟弟嘛,该叫姐姐。。。
笑福亭长成这样的一个货在现实生活中是绝逼不可能成为国民姐姐吉永小百合的亲弟弟的(从基因上来说就不可能)。更显操劳的是那位善于隐忍,大度自衿的姐姐。相比之下标题人物弟弟却只表现出玩世不恭的一面不得深究,但其实这部电影的主角不是单身努力奋斗的姐姐,也不是不够饱满的弟弟,而是中低层家庭
很真实,这种电影最让人不能快进。好。
好像过于突出姐弟关系了。片子里母亲和女儿之间、母亲和婆婆之间、姐姐和哥哥之间、恋人之间的“爱”关系,都礼貌到不可思议,都在克己复礼,有些单板。
名为弟弟,其实主角是圣人般的姐姐。
加濑亮一定会成为笑福亭鹤瓶那样的老戏骨但苍井优是否会成为吉永小百合我不确定
就算他一事无成,永远是个小孩子,你们流着一样的血,割舍不掉的联系。
小百合,真真美人。
整體較平淡、壓抑,死亡的那天,感人至深。讓我們看到面對親人的死亡?多雨的氣候指向何意?女主永遠是相同的表情,演技不能更差了。
姐姐我看你眼里的泪水
温暖的片子。天啊……难以想象的组合……老婆是吉永小百合,女儿是苍井优,怪不得这家的男人没露面就再见了……>.<
完了完了完了……
吉永小百合气质真好。
20100629 flight to kans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