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是瑞典导演Amanda Kernell的长片处女作。
2016年,曾获得第29届东京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和最佳女演员奖。
影片讲述了一位14岁女孩艾拉·玛雅的成长故事。
电影一开始,是一位老妇人要回到故乡参加妹妹的葬礼。
儿子奥勒开车送她前往,一路随行的还有老妇人的孙女桑拿特。
他们买了一些老妇人家乡的音乐给她听,但奇怪的是老妇人似乎并不喜欢。
甚至,还流露出对家乡人的反感。
在葬礼上,她更加坐立难安。
妹妹的丈夫问她,为什么这些年从未回来过?
他告诉老妇人,妹妹从没忘记姐姐,一直在放牧着她的鹿群。
老妇人仍是一脸的冷漠,并在葬礼过后的聚会上,对儿子说,“咱们该走了”。
之后,她一个人负气出走,任谁也阻拦不下。
究竟老妇人为何如此反感自己的家乡?
又是什么原因让她对妹妹冷漠至此呢?
这还要从八十年前的一段往事说起。
14岁的艾拉·玛雅是一位萨米族的驯鹿女孩。
她的父亲早逝,母亲带着她和妹妹一起在山上生活。
平日里,艾拉·玛雅经常帮母亲分担家务。
作为姐姐,她还要带着第一次离家的妹妹去上学。
在学校,她成绩优异,是班级里的佼佼者。
老师教授学生们瑞典语,因此禁止他们讲萨米方言。
在课堂上,老师要求背诵的瑞典课文,艾拉·玛雅驾轻就熟。
女老师克里斯蒂娜美丽、典雅,十分知性,是艾拉·玛雅心向往之的那类女性。
在克里斯蒂娜的邀请下,艾拉·玛雅来到老师的家中。
老师教她如何喝咖啡,并把自己最喜欢的诗拿来让她诵读。
老师逐渐成为了艾拉·玛雅的精神偶像,并对她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背后深藏着一种文化在另一种文化面前的自卑,同时,这也和当地人对萨米人的种族歧视密切相关。
萨米人,又叫拉普人,是居住在瑞典、挪威、芬兰以及俄罗斯最北端的游牧民族。
他们主要以驯鹿为生,有着自己的文化和音乐。
片中出现的Joik,就是萨米人的一种独特的吟唱方式。
然而,许多人并不知道,上世纪的瑞典,曾经十分歧视萨米人。
甚至到了20世纪70年代,瑞典政府还在对萨米人实行绝育政策,因为他们认为萨米人是“原始人”,不配生育。
于是,我们在电影中多多少少能够感受到萨米人当年所遭遇到的恶意歧视。
比如,艾拉·玛雅从学校旁边经过时被男孩们嫌弃,说萨米人身上总是臭味冲天。
再比如,医生来到学校给学生做检查,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请。
但他们却突然要求艾拉·玛雅脱掉衣服,任其拍照研究。
这已充分证明,当地人根本没把萨米人当人看待,更多是把他们当作驯鹿一样的“牲畜”。
然而,这还不是歧视的终点。
遭遇到羞辱的艾拉,从学校出来后,被男孩们嘲笑是“马戏团的猴子”。
艾拉要求男孩道歉,结果反而遭到了一群男孩的围攻,把她一个弱女子摁在地上,用小刀割伤了她的耳朵。
艾拉觉醒了。
她在反思,这一切到底是不是自己身为萨米人的错。
她来到河边希望洗掉身上驯鹿的味道。
她从老师那里偷走了一件衣服,穿上它来到了瑞典人的舞会。
在那里她认识了瑞典男孩尼可拉斯·维康德,青春的懵懂让艾拉喜欢上了他。
而男孩也对她颇有好感,并告诉艾拉他住在乌普萨拉。
为了让这段爱情继续进行下去,同时,也为了逃离这个处处令她厌烦的家乡,她向老师申请前往乌普萨拉上学。
而老师却果断拒绝了艾拉,她告诉艾拉——科学研究,你们的族人不适宜在城市生活。
你们的大脑不具备城市人群所需的基本构造。
你们必须生活在这样的高度,不然就会死亡。
从这里开始,艾拉与自己的萨米人身份彻底决裂。
她抢走妹妹的银腰带,用它换作盘缠,踏上了开往乌普萨拉的火车。
这无疑是影片中最为精彩的一幕。
一个萨米女孩,在苍茫的原野中逃离家乡。
她匆忙地奔跑着,奔跑着,一脸的坚毅与决绝。
似乎关于自己家乡的一切,已统统被她抛在脑后。
然而,在到达乌普萨拉后,她却找不到住处。
无奈之下,只好找到那个舞会上认识的男孩尼可拉斯·维康德的家。
男孩不在家,艾拉对男孩的父母谎称是尼可拉斯让她来的。
艾拉和男孩的父母一起吃饭,被问到她叫什么,从哪里来。
她用老师的名字克里斯蒂娜回答,并谎称自己来自斯莫兰。
而男孩的父亲古斯塔夫是一位真正的斯莫兰人,当他详细问起艾拉住在斯莫兰什么地方的时候,她的回答却支支吾吾,模棱两可。
男孩回来后,父母强迫男孩把艾拉送走。
因为,他们似乎已经看出了艾拉实际上是萨米人的事实。
男孩自然拗不过父母,把艾拉送出了家门。
艾拉并没有放弃,她来到乌普萨拉的学校图书馆。
在这里,她向学校申请读书,最终获得了校长的准许。
她来到学校,开始上平生的第一节形体课。
之前她从未上过这门课程,于是只好跟着同学的姿势照猫画虎地比划。
在这里,她第一次涂了口红。
也是在这里,她开始和当地女生一起对各种各样的服饰搭配品头论足。
此地的教育让她获得了全新的视野,助她成长,也让她的生活更加多彩。
然而,学校的学费通知单下来了,2个学期,200克朗。
这对于萨米人出身的艾拉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她去找男友尼可拉斯借钱,男友说你为什么不去找父母借。
艾拉回答,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在牧养驯鹿,家中一贫如洗。
尼克拉斯这才意识到艾拉真的是萨米人,之前的好多说辞原来都是谎言,于是便一脸不悦地离开了。
艾拉回到山上,找到妈妈,把学校的学费通知单递给了她。
妈妈回答说,这上面的名字又不是你,你不叫克里斯蒂娜。
艾拉更加决绝地说,“我不想再当艾拉·玛雅了”。
她想卖掉父亲留下的驯鹿,或者父亲的银腰带,换取足够支付学费的钱。
妈妈却断然拒绝了。
癫狂的艾拉·玛雅拿出了驯鹿的看家本领,追捕原野上的驯鹿。
她用独特卓绝的勇气,换来了父亲的银腰带。
从此,她与故乡作别,再也没有回来过。
直到八十年后妹妹的葬礼,才让她再度回到故乡。
没错,开头的老妇人正是艾拉·玛雅。
结尾,在酒店停驻良久的她,面对着自己的家乡若有所思。
终于,她来到妹妹的棺材之前,打开棺门,和妹妹躺在一起,愧疚地请求她的原谅。
之后,她独自一人登上群山之巅,俯瞰大地。
只见苍茫原野,驯鹿成群。
她缓慢地走回到故乡的土地上,眼前是一片绿色草原,耳边唯有风声细细吹过。
纵观全片,女主艾拉·玛雅的饰演者汉娜·奥斯特罗姆的演技可圈可点。
她演出了一个少女在遭遇种族歧视过程中的成长和转变。
年少之时,艾拉·玛雅和妹妹一起划船渡河时候,曾轻缓地歌唱Joik。
当时全身心的放松和自由,来自她对萨米文化的认可与共鸣。
她对妹妹说,“若你能用Joik吟唱它,你就会有如身在家中”。
年老之后,当她再度回到家乡时,却是在妹妹的葬礼上听到了Joik。
此时,长期浸泡在瑞典精英教育之中的她,已然对萨米文化产生抗拒。
然而,正如台湾当代著名摄影家阮义忠所说,“ 任何人的成长过程都是逃离家乡,然后终于又回到故乡。
” 艾拉·玛雅对萨米文化也经历了一场从逃离到回归的寻根之旅。
她曾经离开,如今归来,抛开过往恩怨,躺在妹妹的身边。
当她说出那句道歉,或许只是为了唤醒自己体内那一抹不可磨灭的,作为萨米人的身份认同。
如此,足矣。
当年的歧视现象,如今已逐渐烟消云散。
但历史浩渺如烟,车轮滚滚。
我们曾有过因黑人不给白人让座而被捕入狱的事迹,也有过纳粹疯狂屠杀犹太人的一桩桩血案。
如果没有马丁·路德金式的振臂疾呼,没有辛德勒式的好心救助。
而是一味地纵容、妥协,让种族歧视的种子根植在社会之中。
那么,历史的悲剧便很有可能再度发生。
正如马丁·路德金所言,“这个社会最大的悲剧不是坏人的嚣张,而是好人的过度沉默”。
同化泣血而行艾乐米娅直到耄耋都不愿回到故乡,亲妹妹的葬礼她局促不安,迫切希望离开。
血缘里的同类视她为异族,她拼命想融入的一生都不会真正被接受。
主持葬礼的老人告诉她,妹妹一生都在为她标记驯鹿,她没法破除心中的障碍。
萨米族,获拉普族被瑞典人认为是愚钝,粗鲁,野蛮,喧嚣,甚至是尚未进化之物。
老人坐在酒店里,和旅途的瑞典人聊天中,她听到那句伴随了她一生的嘲弄:拉普人像野蛮人一样,追逐驯鹿大声喊叫,多么烦人。
她静静听着,沉默不言无法迈步的女孩女孩和妹妹就读当地的学校,50年代,在民族部落,学校里已经禁止萨米人讲当地语言,而是必须讲瑞典语。
艾乐米娅的妹妹读不来瑞典诗,而艾乐米娅却能悠扬的唱出瑞典诗,老师恩典她能够接待远方来的客人。
这时的她充满期待。
幻想太快被打破,客人拿她当研究土著民族的工具,即使窗子外面有男人在偷窥,仍然命令她脱掉衣服。
赤裸着,丈量眼睛宽度,鼻子高度,身体,她在高级的人面前只是一个研究标本。
之后被男孩们割掉耳朵的一部分,她就像驯鹿一样,是毫无反抗能力的,是蠢笨的。
所以舞会上遇到的男人对她来说就是天神一样的存在,穿着得体,笑容完美,接纳她,她对欲望的初级感受都来自这个男人。
她没法对男孩讲出自己是拉普人,对这个身份厌弃。
于是编出一个名字,第一次大声喊出肮脏的拉普人。
同化,是胜利的,从人对自身身份的厌弃开始。
艾乐米娅想接受更高的教育,却被老师告知拉普人不像瑞典人一样聪明,不能继续接受教育了。
同化,就是要你像我一样,但永远低我一等。
被嫌弃的克里斯蒂娜的一生编来的名字,偷来的衣服,却在一块蛋糕上漏了馅。
她走在瑞典的城市里,这里充满了高级人种的智慧,被修缮整齐的西式园林在街道上秩序盎然,喷泉,她对一切都充满期待。
来到那个爱慕的男人家里后因为不知道蛋糕上的蓝莓是否能吃,被男人的母亲一眼看穿。
男人的母亲不在乎是否发生关系会使她受到伤害,她只说:拉普人心眼多着呢。
在尼古拉斯一家的夜里,她偷偷起来,抚摸钢琴的琴键,不敢让它发出声音,抚摸电话,抚摸男人的身体,她拼命的想从触觉中感受这里的一切,融进这个社会,她笑容满足,做了个短暂的梦。
就像火柴划来的烤火鸡。
火柴熄灭一切都会坍塌。
用编来的名字,附上从书籍中看到的莱勒姓氏,假装自己是德国人,她看到瑞典的女孩,身材高挑,神态骄傲,无比羡慕,相比之下,她又矮又胖,头发粗糙。
她跟学校的太妹女孩混在一起,高兴的以为自己被接纳了,却在看到学费账单后被打回原形。
她回去找男孩的家庭,在生日会唱民歌,她明白,无论宴会上的女孩是善意的,还是捉弄的,此刻的她就是一只任人参观的低级动物,向男孩一家借钱后被拒绝的她只能回到嫌弃的家乡。
家乡如此原始,背靠高山,草原上是和驯鹿驻在一起扎营为生的同族人。
她的妈妈,同族人,在长久的隔绝和偏见里也获得了同样的东西。
正如瑞典人无法接纳拉普人一样,拉普人也无法融入一个所谓的文明社会。
全篇最温暖的一段就是她抱着妹妹洗澡,妹妹是始终信任接纳她的人,在她的拥抱下,安心的像水中仰去。
开心的时候唱起悠扬的民族歌谣,那是姐姐教给她的。
“割掉的耳朵”不难想象,当艾乐米娅拿着银腰带如愿回到文明社会学习之后,她会遭遇什么。
直到老年也不愿再回去故乡,这一辈子,听过了多少句,拉普人是肮脏的人,终于被顺利同化,得到的,不过是另一种无知。
她憎恨一辈子的民族称谓,转过头来,才明白不过是傲慢。
就像贫穷,我们一辈子都追求远离贫穷,过上幸福的生活。
但无论怎么想,贫穷都是被人造的词语,靠这个词语,实现阶级的分化,把罪恶都推给贫穷,让人对这个词深恶痛疾。
一种人凭什么去决定另一种人的生活方式,连语言都丢弃,抛弃人类的历史。
轻视同类呢。
当推行同化的时候,一定也是高高在上的寄予了美丽的希望,希望自己的国家走上更高的层面,人民实在大一统。
但孵化出的,尽是隔离。
把历史曲折的一步,放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留下的,绝不是残缺的耳朵。
片子表达的很克制,可无处不能感受到艾拉玛雅的迷失与痛苦。
她深爱着家人和妹妹,可她憎恶这个族群。
她真的憎恶这个族群吗?
并不是。
他们的生活其实很美好质朴,可歧视在她的心中画了一个框,把她的一生都囿困其中。
她无法再认同自己的生活,她再看不见肆意生长的草原,再听不进婉转绵长的joik(萨米族的民族音乐)即使她挣扎逃离开了这样的生活,可这一切原本就是她的血肉,哪怕血淋淋地剥离开了,还是会生长出来。
人无法不爱自己,憎恶自己的人是很难生存的,所以她只能鄙夷诋毁整个族群,说他们“太吵了,爱偷东西,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等等。
艾拉玛雅对萨米族人的评价片中的老师对艾拉玛雅不错,但老师仍然认为拉普人(萨米族的另一种称谓)在生理构造上就无法适应“文明”社会,老师的好带着倨傲的怜悯。
老师会赠送她诗集,会给她分享自己青春时最爱的诗篇,却不相信她有能力适应“文明现代”社会的脚步,坚持不给她写推荐信。
老师给艾拉玛雅分享的诗歌,似乎也是艾拉玛雅一生暗喻
老师拒绝给艾拉玛雅写推荐信帅气的尼古拉斯会收留她,也会在她感到难为情的时候第一个安慰她,可尼古拉斯跟她的接触是掩藏在礼貌修养下的好奇,是新鲜感,是窥探欲,唯独没有平等的爱。
所以会在父母的要求下毫不犹豫赶她出门,也会在她索求帮助时残忍地揭开她的谎言和伤疤。
艾拉玛雅无助地拉扯着尼古拉斯的衣摆祈求帮助却被无情甩开礼貌克制的歧视尚且如此,更别谈她平日里遭受的嘲笑和攻击了。
攻击她的人甚至用标记牲畜的方法对她进行了割耳,当她被一群人压到在地上无法动弹,这时的无力感对是身份认同最惨烈的一击。
艾拉玛雅被一群歧视者按在地上如同牲畜般执行割耳不谈歧视者的语言和行为的攻击,哪怕是走在路上,没有恶意的陌生人投来探寻和戒备的眼光,会在她的内心放大无数倍,所有的笑声都是嘲笑,所有的窃窃私语都是编排鄙夷……她把别人的眼光内化,于是憎恶自己,然后憎恶又投射她的族群上。
记录萨米青少年的生长情况时让她们赤身裸体她带妹妹感受水流这段看起来特纯净美好,她帮妹妹挤干头发上的水,像她之前清洗自己时一样,其实是想挤掉身上可能说是“原始”的气息。
她想要把这种“劣等”的气息从自己的身上洗去,从妹妹身上的洗去。
艾拉玛雅帮妹妹挤干头发上的水她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她在别人的眼光构建的世界里无比憎恶自己的来处,可瑞典人生活的世界,她以为应当前往的去处,她也融不进去。
在迷雾里她与驯鹿搏斗也是在杀死自己体内所谓“原始”的那一部分,她太憎恶自己了,可她又不得不爱着自己和族人……
艾拉玛雅杀死父亲留下的驯鹿片中没有交代她逃离族群以后的几十年是如何度过的,可看她前往妹妹葬礼一路上对于joik和萨米族的评价,不难想象她是如何在迷失和痛苦的一生中不断杀死自己的。
她必须时刻切除自己身上新长出来的属于过去的血肉,这太疼了,这太疼了……所以她连妹妹的葬礼都无法多待哪怕片刻,她必须切除,时刻切断,太令人心痛了。
最后爬上那座诞育她的山,走进那片释放她的草原,几十年前的风再一次轻抚过她的脸颊时,是否能吹散她内心对自己的憎恶呢?
老年艾拉玛雅爬上萨米族人生活的山
艾拉玛雅和妹妹是萨米族,他们世代以驯鹿为生。
她和妹妹在学校接受瑞典语的驯化,也感受到外界对自己和族人的侮辱:“杀一个萨米人可以奖励一百元”,“他们身上太臭了”,“你们的头颅不适合去瑞典学习”。
迫使艾拉玛雅再也不想被人耍猴一样看待自己,要勇于改变,融入到瑞典文化中。
她甚至厌弃自己的名字,讨厌自己的妹妹。
在一次脱光衣服被学者照相后,她只身逃往城市,无依无靠,吃尽了苦头。
找了舞会上认识的朋友,最终被朋友家人赶出。
想上学校却没有钱交学费。
影片写尽了对一个萨米小女孩的羞辱和要做出改变所面临的困境。
电影使我们不的不想关于歧视,侮辱,落后,文明,自由,平等这些词语所代表的含义。
我们同情弱者的同时对强者的冷漠感到愤慨,我们占有动物为己有,但融入它者同样也很难保全自己。
文明不等于文化,在中国文化一词就是礼乐,相对于武化而言的。
就是让大家变的讲礼而不要动武。
电影遮蔽了萨米人引以为傲的驯鹿文化,与自然和谐共处,以及他们的信仰。
或者引入历史瑞典和挪威对萨米族歧视同化的纵深视角,使得我们在两种文化之间无法做出判断和价值取向,这样的情况下只能把范围缩小到小女孩的个体。
这是电影主题探讨的遗憾之处。
老年的艾拉玛雅回到妹妹的葬礼,扒开棺材盖说了一声对不起,放下了所有的不尊,羞辱和过去,找回了自我身份认同。
萨米之血从此流在风中,我多想看到一个萨米人骄傲的说我们的宗族文化比起现代文明巧取豪夺,一点也不差。
北欧原来也有所谓原住民的,我傻了吧唧以为那些高高的麦色头发的北欧帅哥都是北欧特产呢,咳咳原来就算在高福利就那么几颗人的北欧也要歧视原住民,真是奇怪的人性。
这是一个北欧原住,某游牧少数民族女孩的成长史。
稀有却被歧视也是可怕的,我们想着的是如何特立独行,她想的是如何融入多数,我们想的是去感受大自然,她想的是逃离那个以天为瓦,以山为床的家。
电影整体风格一如北欧片一贯的冷冽,少女的表演外冷内热,可以感受到她倔强表情下喷着火质疑人生的内心。
抛开萨米族人的身体特征,通用一个道理:人类总是向往更高级、更强大的文明,并且多少会有些为自己曾经低级一些(相对而言)的文明而感到羞耻,并企图更多的脱离它。
回望我们的生活:农村向往城镇,城镇向往城市,城市向往省城,省城向往北上广深……所谓的关爱和保留,那是站在高级别文明的角度带着抚慰的心来做这件事。
这是一部细腻的电影。
不过老妇的一个细节出错了,少女时期的女主被割伤的是左耳,老妇试图遮挡的是右耳——我这烦死人的观察力啊!
当然,如果再加上萨米人的身体特征,这会让他们更加觉得世界之不公平了。
萨米族,又叫“拉普人”,被称为欧洲“最后的土著”,生活在北欧北部,是以驯鹿为生的游牧民族。
萨米族总人口不到7万,是世界上人数最少的土著民族之一。
虽然人口较少,但萨米人有自己的语言、民族服装、生活方式和饮食习惯,也有本民族特殊的历史传统和文化背景。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瑞典、挪威等国以强制其接受教育等方式试图同化萨米人,官方甚至禁止在学校和公共场合使用萨米语。
影片就是以这段历史为背景,讲述了萨米少女艾拉·玛雅为了融入主流文化和民族决裂、狠心断根的故事。
影片以倒叙的方式展开,一个叫Christina的白发老太太坐在车里,她的儿子开着车,孙女坐在后排,他们正去往某个地方。
儿子:(打开音箱)这是你家乡那边的音乐,我和桑娜特意买给你的。
【一首女声民族吟唱曲响起。
】Christina:(冷漠、毫无反应)那些人和我无关。
儿子:你能听懂她在唱什么吗?
Christina:我不爱听。
那里的人太吵了,爱偷东西,嘴里没一句真话,总之招人讨厌。
他们要去Christina的家乡,参加Christina的亲妹妹妮娜的葬礼。
葬礼结束后,一个拉普男人以艾拉·玛雅的名字和Christina打了招呼,并且和她寒暄了几句,问她怎么从来不回来。
于是,我们得知Christina的原名叫艾拉·玛雅,还知道她从来不回家乡,从不穿民族服饰,讨厌自己的族人。
和Christina漠然的态度不同,儿子和孙女对这里的一切感到新鲜和好奇。
孙女在聚餐时穿上了萨米族的衣服,还跑来奶奶面前炫耀,问她穿上好不好看。
儿子虽然是初次见到母亲的家人,但和他们相谈甚欢,而且他替代母亲坐在主席的位置上,Christina却坐在离他们很远的另一桌。
儿子提出想多待一会儿,因为女儿想体验一下萨米人给驯鹿“割耳标”的民俗。
Christina却是一秒也不愿多待,在劝说儿子无果后,她抛下他们,自己到外面找旅馆住。
接着影片进入倒叙部分:少女时期的艾拉·玛雅割伤了一头驯鹿的耳朵,告诉妹妹,“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
萨米之血割鹿耳是影片的第一个流血镜头,为之后的情节埋下伏笔。
艾拉·玛雅在上学路上,经常遭到邻村几个小混混的挑衅,有一次她忍无可忍冲上去让他们道歉,结果被他们抓住,一边耳朵被割伤。
这是一个极具暗示性的镜头。
拉普人给驯鹿割耳标是为了方便分辨驯鹿的归属,这个行为的深层次的意义是你从属于我,我是你的主人,我有伤害你身体的权利,并以此表示占有。
小混混们用拉普人对待驯鹿的方式来对待艾拉·玛雅,便是对她宣扬自己的主人地位。
这个前后呼应的情节达到了它的象征目的,之后,驯鹿就作为艾拉·玛雅,或者说是拉普人的象征物出现。
第三个流血镜头发生在影片的结尾处,艾拉·玛雅求母亲把驯鹿卖来换钱,送她去瑞典人上的学校读书,但母亲拒绝了她。
于是,她自己背着绳子到鹿群里,套住了一头鹿,然后杀死了它。
驯鹿的血染红了她的手,也渍染了草地。
驯鹿代替艾拉·玛雅流光了她身体里的萨米之血,驯鹿的死象征着艾拉·玛雅萨米身份的终结。
被迫同化还是主动归顺?
所谓“先进的文化”总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诱惑,鼓吹它的人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蔑视那些保守、“落后”的文化。
让“劣等民族”相信自己的文化、民族都是低等而腐朽的。
他们希望同化“劣等民族”,虽然他们无法到达与之同等的高度,但能缩小一点儿距离也是好的。
另一方面,他们又希望与“劣等民族”保持距离,最好永远隔离,以强调区别,保持他们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和优越感。
瑞典人创办了学校,让萨米族的孩子在那里上学,派瑞典的老师教授他们瑞典语和瑞典文化。
但当艾拉·玛雅提出想让老师给她写一封推荐信,让她去乌普萨拉上学的时候,老师却拒绝了她。
“科学研究表明,你们的族人不适合在城市生活。
你们的大脑……不具备城市人群所需的基本构造。
”艾拉·玛雅情窦初开在聚会上认识了一个瑞典男孩,男孩的父母知道了她是萨米人以后,劝儿子赶紧结束这段关系。
“最好让她回家去,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
”艾拉·玛雅为她能代表萨米小孩去欢迎来自乌普萨拉的客人而兴奋万分,但她想不到这些客人到这里来的目的是像研究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研究他们这些萨米人。
他们挨个测量这些孩子的各项数据,还让她们脱光了衣服拍照。
这件事情与割耳事件让艾拉·玛雅倍感屈辱,她下定了决心叛逃她的民族。
然而瑞典人那种“希望你好,但又不希望你太好”的矛盾态度和根深蒂固的歧视心理,让艾拉·玛雅的出走困难重重。
不过,她还是成功地融入了主流文化,再也没回来过,她变成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先进文化”的代表。
开头她所说的中伤萨米人的话,在影片中没有得到证实,这些话是瑞典人对这个族群的偏见,也是目的险恶的有意中伤。
艾拉·玛雅的妹妹妮娜,是她的对照面,用来说明这种叛逃行为不仅是受到了外界环境的刺激和影响,同时,这也是艾拉·玛雅的选择。
妮娜和艾拉·玛雅的处境是一样的,但她没有叛逃,她一辈子都照着萨米人的生活方式活着。
因此,与其说是被迫同化,我认为主动归顺占的比重更大一些。
艾拉·玛雅不是甘愿留在家里的类型,她想往外冲,往外闯,她就必须融入瑞典的主流社会。
她想变成像老师那样的人,她学着老师的样子优雅地喝茶,给自己取了个和老师一模一样的名字——Christina。
她喜欢上的第一个男孩儿是瑞典人。
她很少在家里说萨米语,也很少唱Joik(萨米人的民族音乐),她在成长的过程中已经有了偏向,她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变成了Christina的艾拉·玛雅在所有的客人走了以后,打开妹妹妮娜的棺材,和她躺在一起。
然后她爬上高山,往下看这个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些白色的尖顶帐篷,那些驯鹿,那片黄绿色的草地,只是倔强的姑娘变成了偏执的白发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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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有的民族习俗和文化,被主流评价否定和改造,被迫经历这个过程的艾拉玛雅,产生了巨大的困惑和恐惧,她怕被歧视、被限制、被贬低、被排斥,她认同了外族的那一套标准,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一切,积极改造自己,向着主流靠拢,希望被大家接纳,这不比保持原样继续受压迫更容易。
最终,她做到了,成了瑞典人,全盘否定了自己的出身,凭自己双手创造出了新的身份,并活成新的人。
抛弃自己的族群、血亲,求得了现代的新鲜绚丽生活。
她就要这个,她也得到了,然后呢?
她活的看来也并不快乐轻松。
她不能再回到家乡,看望家人,因为这样做,就是否定了自己一切的努力。
她不能去感受对族人的思念,对家人的悲伤和愧疚,那会要了她的命。
她没错,错的是拉普人。
必须这样。
每个民族,从蛮荒走来,传承下来的文化,一定有它宝贵的地方。
接受现代教育的我们,深受政治正确影响的我们,一定会说出这样的话,诚然,这话没错。
但这是对一个民族整体的下定论,却刻意不提其中个体的心酸与混乱。
城市化进程中,从农村出来孩子,来到大城市,身处闪烁霓虹与摩天大楼间,感受物质与精神丰富全面的冲击,定然或多或少也会有类似艾拉玛雅的困惑。
我们遮掩乡音,说普通话,行为举止向精致都市人看齐,思想上快速西化、全球化。
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更文明更体面没错。
但是,总是缺了点什么。
看挪威冰岛的开荒电影,与恶劣自然环境斗争,过程中展现的顽强不屈总是让我感动。
但回想小时候,爷爷几十年如一日,伺候庄稼,拉大车,叉草垛,打黄豆,养活一家老小,沉默且坚韧,这也是一样宝贵的精神。
我不够顽强,是否是因为我丢失了根?
没有传承到那种坚韧?
艾拉玛雅是她自己,也是我们。
哪怕过了一辈子,艾拉·玛雅依然以自己的民族为耻,希望撇清自己与拉普人的关系:不愿参加妹妹的葬礼,不愿参加给鹿剪耳标的仪式。
唯一的愧疚来自影片最后艾拉·玛雅对棺材里的妹妹呢喃的一句“请原谅我”。
萨米人臭,身上味道难闻;萨米人脑容量小,萨米人蠢;萨米孩子的学习水平跟不上挪威孩子的学习水平;科学研究证明,萨米民族无法在城市中生存......“萨米人”的民族身份是以上所有论断的“因”,我为存在这样的民族偏见感到悲哀。
但同时,艾拉·玛雅也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角色,对她,我好像就是同情不起来,哪怕知道她自己可能也很无奈。
她自私,他妹妹说的没有错,她只会为自己打算。
上学伊始,她就为自己能够说得一口流利的挪威语感到骄傲。
因为在老师表扬她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又极力克制的笑容完全背叛了她。
她大概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民族低人一等,只有成为或者装得像挪威人,才能赢得尊重。
她自私也许真的只是自私,但也有可能是无可奈何,因为除了她,其他的萨米孩子始终“心甘情愿”地带着自己的民族枷锁,毫无反抗之意。
在被挪威男生三番五次的讥讽嘲笑之后,艾拉·玛雅忍无可忍,跑过去找男生理论,让男生道歉。
可是一个女生怎么可能打得过好几个男生,结果那几个男生像给鹿剪耳标似的,割破了艾拉·玛雅的耳朵。
这一疤痕,伴随了艾拉·玛雅一生,尽管小心、用力隐藏,依然像个烙印,时刻提醒着艾拉·玛雅这一屈辱。
原以为在这遭遇之后,艾拉·玛雅会痛恨这几个男生,我错了,相反,艾拉·玛雅更加痛恨自己的民族身份。
当她脱下自己的民族服装,穿上别人的衣服,被经过骑自行车的男生邀请去舞会的时候,我以为她会唾弃,然而她是窃喜。
我不知道这几个男生是不是之前那几个男生,如果是的话,就更讽刺。
连脸都不看,仅凭一身衣服,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待遇,有多荒唐和悲哀。
这一幕是最让我难受的。
她穿着别人的衣服去了舞会,遇见了尼古拉斯,她很享受,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不当萨米人的好处。
艾拉·玛雅很聪明,用一路的谎言骗到了住宿,泡到了挪威小哥,进了学校,一切的一切,都在竭力摆脱自己的萨米身份。
她不讨我喜欢,但我也不忍心去说她什么,她痛苦就痛苦在只有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民族处境,但一个人毕竟势单力薄,她一个小姑娘能怎么办?
让她肩负起消除民族偏见的重任吗?
不现实啊!
她敢于逃离,为自己而活,没有屈服,于我而言,已经足够勇敢。
要等到何时,我们才能做到互相尊重?
看完这部电影,对我的影响很大,这是一部非常好的寻找自己的电影。
大地辽阔而深远,天空下,是萨米孤单的灵魂,她的一生,都在寻找,成为一个理想的自己。
可是,我们的内心,不管你走在多远,走到哪里,内心都是有归属的。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记得的,不记得的,都是成为现在的你的一部分,我们存在于骨子里的倔犟,固执,会引领我们回归自我。
萨米是她,也是我。
我们是否真的能逃离过往和原初?电影最后也没给出答案,当然我选择相信每一种选择都有其合理性,做到尽可能包容,不去在意她的“萨米之血”,就像人类热爱大自然...
虽然没有民族志电影的标签,但就像一部人类学影片。导演巧妙地避过了文化接触过程中大部分残酷的方面,反而更给人一种彻骨的犀利。非常适合写一篇关于牧鹿萨米人的影评。
受世俗偏见绑架的身份认同 深陷其中的个人所受的苦楚没有人明白更无从谈体谅。褪去传统服饰,以自己的根为耻,隐姓埋名,寄希望于变成另外一个人以重启自己人生的努力注定会是悲剧
3.5 像大多数处女作一样,中后段很遗憾地失去了控制,作为period piece年代感也不是很强,不过女编导柔软的表达和前半段少数民族女孩成长的心境拍得还是相当好看,最出彩的是小姑娘极佳的表演,非常细腻。今年金甲虫BP提已看了三部,都挺喜欢,支持小姑娘拿影后的:) 祝22号好运啦!
喏,最现代的瑞典,也曾这么对待“少数民族”。
只有北欧才能拍出来的电影气质。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初期,却没有年代感,大概童话之地不会老吧。题材新颖深刻,小女孩和老妇人双重视角下的身份认同和民族归属问题,沉重而又安静,在所谓“进步”民族试图同化异族文化时,这究竟是人类的一种良性进化还是恶性侵略?当这部电影的片尾曲响起,而确实是意料之中的那首时,我真正为萨米之血动容。拼命想要“切断”这种血脉、融入瑞典人的姐姐没有任何错,而留守故土、驯鹿为生的妹妹也做出她认为正确的选择。人类的心理是匪夷所思的,歧视问题更是复杂的,我们常常认为不同的人种、不同的国度、不同的口音总会因“刻板印象”而吃亏,实际上哪怕是“刻板印象”又何错之有。
澳洲影院和电影俱乐部的aussie们看的第一部电影……
沉静但浓烈,女孩那种异样感展现的很好,即使换了装束与名字,从头到尾那种微妙的人与动物式的景观展现。不自在,仿佛会被时刻注视,格格不入。那些瑞典人从衣着到说话无一不体现着区别,看似友好善意下招摇着屈尊降贵。这种沉静的北欧风格确实吸引人。
很残酷的民族同化问题,最惨烈的二选一且没有最优解的困境。故事主要矛盾来源于萨米族小女孩的“双重叛逆”,对萨米族的生活却一笔带过。
非常清醒的小女主,觉醒后,不怕尴尬挫折甩掉所有面子也要努力的往前踏每一步,这点令人佩服。同时,寄希望于男人身上果然是不行的haha
这种人和这种现象在我国也可是不少。说不屈命运也好,说叛经离道也罢,关键是她真的快乐吗?女主演的真的非常好,反应、情绪、微表情都很到位,拿奖也是天经地义。大幂幂大宝贝四千美女之流,真的可以狗待了。
真实的心理活动 成长是很残酷的啊
4.5星。如果说第一届极地光影展让我知晓了萨米民族,那么这部影片则让我对萨米人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绝对值得我从宫里呼哧带喘赶过来!那些属于少数的文化习俗,我们曾嚣张地同化或毁灭,如今却花着大量精力财力(事倍功半地)去保护和恢复。我们曾拼了命想忘记的,却愈发清晰。Yoik. 资料馆
瑞典去年的话题之作,因为是瑞典拍的第一部正视其对萨米人种族灭绝历史的电影。【乌普萨拉大学国家基因学研究所的前身是国家种族生物学研究所,当时的领头人是一个鼓吹种族清洗的反犹分子......
对民族的不自信 萨米人也是悲哀 被社会当成异类真的很可怕。萨拉这一辈子就活在阴影之下 知道老了才能卸去伪装 她也没什么错 错的还是大环境。
我可以改变容貌,说其他语言,也可以改变名字,改换故乡。但我体内的血液,始终无法改变。
能冲出这样的大环境 是真的厉害
感谢这个电影让我知道了萨米族
看完又去看了遍开头加深理解。女生表演完全托住甚至超越剧本。
过分注重人文关怀和个体描写,缺乏对种族同化的问题深入思考,对萨米人的生活也是一笔带过。这样的事情世界各地都会发生,这是种族同化必经的过程。只能说格局还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