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萧红》,深深感觉对不起今天被我祸害的朋友们,我曾因喜欢萧红多次向他们推荐这部电影,当我看到敬爱的鲁迅先生屁颠屁颠地拿着写好的序,当着许广平的面满脸淫笑地对萧红说:“你该拿什么来感谢我呢?
”并且这句话翻来覆去重复了两次。
我第一次在银幕上看见活生生的鲁迅居然是这个样子,这给我强大的心灵留下了多大的阴影导演你知道不?
很多人认为许广平不待见萧红,就觉得鲁迅跟萧红有关系,作为一个资深的鲁迅八卦爱好者,我在这里负责任地告诉大家:鲁迅不但没有偷看弟媳妇洗澡,和萧红的关系也十分地纯粹。
其源头无非是萧红遗言想将自己的骨灰葬在鲁迅墓旁,萧红一生孤苦,只有她祖父和鲁迅对她好,让她感到温暖,这又何尝不可呢!
说实话,看过海多纪念鲁迅的文字,只有萧红的文字最终压卷。
其关键之处,是把鲁迅作为一个人来写的,其它人要么则是把鲁迅作为一个神写的,要么干脆拉倒抹黑无限妖魔化,好像不去捧捧或者踩踩就无法证明自己的高明似的。
捧鲁的有个叫房向东的,看过你才知道什么叫做肉麻无比脑残粉,骂鲁的则多了,韩石山真正做到了人不无耻,天诛地灭。
扯远了,还是回到电影里去吧!
小宋佳长得比萧红漂亮,这点还不算糟蹋,但有次萧红向端木说起自己的梦想,捧着高脚酒杯,其间眼波流媚,很像是上海滩四马路出来卖得导演知道不?
萧红临死前在纸上写过一句:“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得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
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这话难道是被导演吃了么?
萧红是民国时我最喜欢的女作家,没有之一。
和她相比,冰心、苏青、丁玲、张爱、白薇、凌叔华,甚至林徽因这种顾影自怜的文艺范至今都有传人,她们可能比现在的一些美女作家漂亮,家庭出身好,多才艺什么的,但那根接力棒至今都还有人传承着。
萧红的《呼兰河传》有如沈从文的《边城》一样,都是文学史上的特例。
再来说说萧军,萧军可是拍着胸脯说老毛最多只配当他大哥的铁血真汉子!
他有次去延安过路,老毛准备巴结他召见他,他回绝说不了,可以说是当时延安几个不臣老毛的人,后来还有次把老毛灌醉套出了不少真话,都完整地记录在他的日记里。
英雄如此之豪,又有几个呢,电影里只身去救萧红,咋这么娘呢!
晚年时红卫兵要去斗萧军,萧军说:“我活到这把年纪,已经是超期服役了,如对我进行武斗,我年轻时在讲武堂当过武师,下面的话就用不着我说了,希望你们珍惜自己的青春。
”红卫兵听完就傻眼了,从此只敢对他文斗了。
萧军自称是个性格暴烈的人,在电影里却像一把鼻涕被几个女人甩来甩去,导演你烦不烦!
萧红死后,传闻端木和骆宾基把人埋了后,痛快地打了一架,然后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
在骆宾基的回忆录里,只承认萧军才是萧红真正的丈夫。
本来很简单的故事,三人各持一端,最后搞得像罗生门一样。
我觉得在萧红的眼里,萧军有侠气未免粗暴,且爱处处留情;端木够温柔不够担当,遇事总是退缩;这就是萧红的苦恼。
你们帮她选好了吧!
不过萧红临死前还对骆宾基说:三郎若是知我病重,一定会不远千里来救我……这话让人觉得惨然!
关于《萧红》,导演整体结构还是不错,最关键的一点是不懂萧红,估计丫连《呼兰河传》都没读过,所以根本不能理会萧红圣徒似的拼命写作,是源于对故乡对土地的深深热爱。
其实霍建起《那山那人那狗》就有这种感觉,现在却忘了老本,搞得自己和张艺谋陈凯歌一样,对现实过于妥切,手忙脚乱仅余浮躁二字。
这只能说中国整个电影产业环境气候极其恶劣,除了田壮壮贾樟柯少数电影人还有些许职业操守外,其它人差不多都是拍个电影侥幸成红,再用这个作为敲门砖理所当然地向主流投怀送抱了。
好电影不能上座,烂电影层出不穷,票房这东西纯粹是个假大空,连泰囧这样烂成渣的电影都有人追捧,真是滑天下之稽!
不过最后我还是被《萧红》有些地方感动了,尤其是火车快开时,萧军给她买了两个梨子,这也是本来就有的。
梨者离也,不管他们以后见没见面,我的鼻子有点酸,想必眼睛有点红。
年纪大了,泪点和尿点都是这么低,甚至分不清煽情和感动的区别,倒是笑点却是和血压一样不由自主地高了,长期以往,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正如中国足球的沦落一样,中国电影产业的没落,乃至中国文化的断层和缺失,这些烂账都可以统统归到体制身上。
如果中国将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我们只会变得越来越无聊越来越脑残,一个个走在街上,就像灌足了气的充气娃娃一样。
一遇到什么事,可笑不可笑,好玩不好玩,先爆了再说,正如我现在丢下工作,一个劲儿地只顾吐槽。
ps:看到宋佳的卖力表演忍不住多打了一星。
一个傻逼导演伙同蠢货编剧硬是将萧红拍成了三流明星范儿,编剧连萧红全集都没看完吧?
这电影是为小宋佳量身定做的吧?
一个作家,最有华彩的地方是她或他的作品,而不是什么几角恋,好吗!
萧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梦成奥菲利亚呢!
傻逼二货编剧才这么写!
她当年说,她最多是红楼梦里的傻大姐,如果没离家出走,可能就是一麦杆垛旁抽大烟袋的婆娘!
她和萧军,是萧军离开她,而不是她离开萧军,好吗!!!!
连这种基本事实都要抹杀吗!!!!!
她和端木蕻良,编剧只看骆宾基的回忆录吗?
端木蕻良有那么软弱无聊吗!!!!!
她和骆宾基,当年她病得里倒歪斜,当还跟骆宾基谈暧昧的恋爱啊,有笔写啊,交流啊,电影里整得骆宾基是一小花痴样儿!
还有,小宋佳稍微花点妆,别每个镜头都弄这么漂亮能死啊!
萧红要这么会打扮,这么漂亮,萧军能离开她吗!
还有,鲁迅这么有趣伟大的人,硬是给拍成一个屎壳郎这是导演的什么功力啊!
还有,许广平为什么总是个年轻圣母 样儿?
当年小许跑到老鲁家里去要跟老鲁过日子,谈恋爱,多先锋的人类啊!
八卦说,当年老鲁去世,宋庆铃去安慰许广平的时候,直接说,要不咱们以后再找一个吧,开始新生活,别为虚名所累!
生活的一切如此精彩,傻逼导演一定要纸片化所有人物,难道老霍老了就一定要成一个僵化的傻逼吗!!!
我太愤怒了!
很随机看了这部片子,却渐渐投入,最后看的颇多感慨颇多唏嘘。
民国那段时间有点像春秋战国,论民生是不幸的时代,论文化是大幸的时代,大家辈出。
战争的阴影无处不在,动荡和恐惧使社会中的每个个体都惶惶不安,不知为什么,这样的时代里,总会有才华的人集中在一起大放异彩,也许是人在没有安稳庇护之时会力求靠自身有所改变,而这种类似求生的欲望激发了自己的才华。
有时会非常羡慕那时的风气,电影里以文会友的片段非常美好,互联网和信息技术帮助我们把生活过得越来越快,似乎慢一点就追不上别人了,可是有时只有静下心抛下浮躁才能有所领悟。
很喜欢小宋佳演的萧红,这样敏感的女子,也许是上天发现给她的才华太多了,所以用多舛的命运来找补。
作为一只没有拜读过她的作品的文艺小青年深深感到惭愧,马上就去找她的作品来读。
没有萧红的才华,但作为爱写东西的小文青,厚颜说一句自己可以体会萧红先生对文字的依恋,有时文字是倾诉是输出思想,有时文字是思考是和自己对话,而后者,对自己的思想是一种输入,有时本来没有什么想法和感受,写着写着便想通一些事情想出些许结果。
可是女人的敏感,是财富也是毒药,折磨自己,磨伤别人,是不是笨一点的女人会比较可爱呢。
如果萧红不那么敏感,不那么倔强,不那么要求完美,可能她可以忍受和消化萧军或者端木的不合心意之处,得以情路安稳。
不过那样的女子可能也就不是她了,可能就没有了最开始的逃婚的勇气,也没有炽热的爱情和由敏感带来的丰富的情感,所以也不会有那些洋洋洒洒的经典之作。
最后说说电影吧,中等之作吧,给了比较高的分数主要是出于对人物故事本身的感动,另一方面是喜欢小宋佳在电影里的表演,电影来说没有什么让人不舒服的槽点,略矫情的台词我还是挺喜欢的,不过也没有太多的亮点,中规中矩吧。
为着翻作家萧红的外围资料,看了2012年霍建起导演的《萧红》,槽点太多,不一一吐了。
提到一生,最先想到的可能就是皱纹嵌着日啥的老头,颤颤巍巍坐在门口给孙辈讲50年前故事的画面。
但对于萧红,31岁就是她的一生,客死他乡,骨灰不明。
幼年丧母的萧红,其祖父和父亲、男友汪殿甲(存疑)、情人萧军、丈夫端木蕻良,以及临终陪伴的骆宾基这6个男人串起了与她或平行或交织的轨迹。
不知道萧红病逝香港时有没有感觉一生得到了幸福,得到了她祖父说的“长大就好了”,但爱情,她一定收获到了。
不假,萧红的爱情和写作生涯都不长,所以乙福海(电影编剧之一,另一为霍建起妻子苏小卫)把“展现一个完整、真实的萧红”作为剧本写作的初衷,并还获得了“夏衍电影文学奖优秀电影剧本奖”。
虽说这是大陆电影文学的最高奖,但也不能掩盖搬上银幕的剧本的低劣。
一部自洽的电影,大概相当于小说中的中篇或短篇,而一部自传体的片子,从孩提讲到人生落幕,面面俱到,必然是完不成的。
中青报的杜涌涛在谈及人物采访时也说过类似的话,把人物履历列出来,写成小传,这样的报道大多是失败的。
我也认同,这样写,一个原因可能是画人的本领还没有掌握到,另一个可能就是根本没吃头人物。
就这一点上说,我觉得另一个名字《落红》比《萧红》对这个剧本更贴切。
讲托尔斯泰晚年的《最后一站》,虽非完美之作,但表现他与妻子索菲娅间的爱恨交织的手法,大有可借鉴之处。
(许鞍华版本说是2015年上映,不知会是什么味道。
)看《萧红》时,一直有种编剧和导演都不懂萧红的感觉,但因我也不是女性,没法现身说法,这个女性谈起来会更好。
譬如,萧红在怀着汪的孩子的时候和萧军同居,而怀着萧军孩子的时候又和端木蕻良同居,她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活动呢?
按我的理解,女性生育期应该是生理和心理都很特殊的时期,新的爱情发生在这个时期,她会有恐惧么?
会有幻灭感么?
是现实威逼太紧?
还是欲望主宰了这些?
........等等。
片子里丝毫看不到交代,倒是一段一段的语文课本式的朗诵,把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点点神给念散了。
两个编剧,苏小卫是广电总局电影剧本中心副主任,写广播剧也写过影视剧的乙福海早已转行行政。
当然,并未说对这种职务的偏见,而是,职务的烙印在片子里的的确确存在。
宏大的对东北人民的感情、脱离了实际的场景和学生腔、对爱情本质的无视和纠葛的一笔带过。
(有意还是无意?
)未经伦理允许的爱情可不可以被记述?
陪伴鲁迅最后半年的“波波诺娃木刻画”,当中穿大长裙子飞散着头发的女人在大风里边跑,在旁边还有小小的红玫瑰花。
这爱与自由的人格,到底是指什么呢?
--最后忍不住吐槽下片子里的鲁迅,为什么非要把他拍成退休副处长模样呢?
另外,看过些作家访谈,好像他们在日常不怎么待见用文绉绉的方式表达。
最近我在正参加的MBA课程中遇到一个挺有意思的项目——研究美国作家Joan Didion的作品《self-respect(自尊)》,教授一再强调Joan Didion的自尊观能给我们带来一套全新的思维模式并帮助每个人找到真正的自尊,出于对真正自尊的好奇,我参与了这一课题的研究。
为此我查阅了很多相关资料,从西方自尊观的形成发展,到各个时期代表性的自尊理论,在整理了大量的文献资料后,我发现东西方文化中对自尊的认知存在很大的差异:东方式自尊是面子,它的存在依附外界的评价和认可,简言之,如果一个人的言行得到社会或周边人的认可和赞赏,这个人由此感到有面子,那他就会觉得自己有自尊。
不同的是,西方式自尊是个人内心的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不受外物影响,一个人,相信自己、诚实面对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从而活出真正的自己,这就是自尊。
我很惊讶不同文化背景下对自尊的认知偏差会如此之大,然而想到自己时下在面子重压下过着的犬儒生活,倒也觉得能有明确目标,并不受外物影响,活出真我的西式自尊会是一剂解救良药。
在印证这个观点前,我想先讲个心酸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萧红,中国文坛界的洛神,民国四大才女之一。
她的文字就好比洛河碧水中袅袅升起的出水芙蓉,清美传奇,而她的一生也仿佛洛神般翩若惊鸿、短暂凄美。
萧红一生特立独行,执着追求爱与自由,她的文学造诣堪称天才,白话文体的文学创作无师自通,独创风格的散文式小说在当时的文坛中独树一帜。
可惜,文学上的成就并没有给萧红追求爱和自由的生活带来捷径,相反,她颠沛流离,爱不能久,一直挣扎在想独立又不得不依靠男人的无奈里。
萧红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把生活嫁接在爱情上,希望通过男人来获得幸福。
这一点从萧军的出现便开始得到印证,然后是端木蕻良,再是骆宾基,每个男人都是她溺水般生活里的浮木,以为抓住一个就可以摆脱困境,却发现生活像被诅咒般,爱情世界里的世态炎凉一直在她身上循环上演。
我想倘若换成个个性刚烈的姑娘,比如同为民国四大才女的张爱玲,肯定早就抖干净虱子,重新披上华丽的袍,昂着她那张犀利而孤傲的脸,冷冷回应生活到:“如果你认识以前的我,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张爱玲也爱过,遇到胡兰成她也曾经卑微的低到尘埃里,可是胡兰成的不忠却造就了张爱玲的华丽转身:“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一代才女自从再未涉足婚姻,生命之花独为文学作品而绽放。
同一时代背景下,同样是受女权思想启蒙的新女性,同样是才华横溢的女作家,同样也是向往爱情却深受男人伤害的可怜人,萧红和张爱玲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路。
中国人总爱说性格决定命运,那性格究竟是什么?
性格是一种在经历了认知、态度、行为、习惯后才会培养形成的关于认知的系列特征表现,其中认知是根源也是关键。
在我的理解中,认知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明白自己要什么,并以此固化成为目标。
我们再看萧红,她性格的特质是感性灵动却懦弱无序,她一生追求爱情和自由,却从来没有为获得爱情和自由努力丝毫。
她的不付出,从本质上来讲,是对她所谓追求的根本性否定,因为如果认定追求之物是有价值的,就必定会付出努力。
对于萧红,文学创作也好,爱情也好,都是率性而为。
相比之下,我会更加欣赏张爱玲,她独立、孤傲、犀利更是毒舌,形象一如当下流行的单身腐女,她能在中国文坛史上留下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笔,追根溯源,靠得是她坚定的内心,她绝对是一个拥有超强自尊的人。
我不敢说拥有这种自尊的人就一定会功成名就,但有目标、有勇气、有节制、有判断的去生活的人一定能获得她认定和需要的幸福。
好像奥黛丽赫本,她的人生目标就是有个温暖的家庭,因此不论她的演艺事业如何辉煌,或是就算经历过的两段失败的婚姻生活,都不会改变她坚持并追求目标的态度,她努力去爱,去营建一个温暖的家庭。
事实上,年老的奥黛丽赫本到生命的最后,身边也有个爱他和理解她的男人陪伴。
人们总说奥黛丽赫本是幸运的,可是幸运从来不会从天而降。
命运是认知和坚持的结果。
现在我开始明白Joan Didion在她自传中常提到的一句话:“因为拥有自尊,我获得了幸福。
”拥有真正的自尊,是通往幸福之路的夯实之梯。
落红萧萧 美丽苍凉清清之我心“不是每个人都能改变世界,不是每个人都能创造未来;但是为了这个苦难的世界去担当,是每个作家应该有的精神追求。
” ——萧红寒风中行走的倔强,洪水泛滥时的嘶喊,冰天雪地里的狂野……在只有我一个观影者的豪华电影院,我默默地感受民国时代命运多舛、31岁就离世的女作家悲凉的遭遇和孤寂的灵魂,思考爱情、文学,自由、命运等人类永恒的命题……电影《萧红》(霍建起 导演)开篇,身患肺病的萧红(宋佳 饰),在病痛、阴冷和绝望中,对照顾自己的年轻作家骆宾基(张博 饰)讲诉从故乡到异乡漂泊的往事,也是这个生逢乱世、颠沛流离,曾经沉溺在爱情和文学中,而今希望破灭、生命垂危的女人释放压抑的情绪的过程。
电影呈现出萧红几段极致的感情——不甘心做“娜拉”,反抗包办婚姻离家出走,在北平读书时穷愁潦倒,遭曾有婚约的汪恩甲(吴超 饰)强暴后与之同居,身怀六甲被弃阁楼;绝望无助时萧军(黄觉 饰)以一双有力的大,把她从人生低谷中拉出,二人有过一段艰难而快乐的生活,但萧军处处留情,令她痛苦;她怀着萧军的孩子,与同为东北作家的端木蕻良(王仁君 饰)结婚,端木却不是有担当的人;战时流落到香港,丈夫抛下病重的她离开多时,骆宾基(黄轩 饰)陪伴她生命最后的时光……电影记录萧红在广阔地域间的辗转——呼兰县城的老家,接受新思想的北平,找到真爱的哈尔滨,文人聚集的青岛,见到精神导师鲁迅的上海,“疗伤”的日本,抗战时期的临汾,逃难时的武汉,炮火中的重庆,治病时的香港……从中国最北部小城到最南端香港,故乡是她永远萦系的家园、创作的源泉,她把人间的苦乐悲欢都化作清新灵动、自然大气的文字,创作出《生死场》《呼兰河传》《小城三月》等力作。
萧红与萧军的爱情,是电影最重要的部分:文气中带着硬朗的萧军像一束强光,照亮萧红灰暗的人生。
许多场景、情节和细节温馨感人:在她被困的破阁楼,萧军捧起她美丽的脸颊;洪水漫城,怀有身孕的萧红和冒着危险起来的萧军在洪水中紧紧相拥;雪夜,萧军找工作无果,在她面前落泪,她用热水揉着他冻伤的脚,温柔劝慰;萧军找到工作后,二人面对面,蘸着白糖吃面包……萧军给她食物和温暖,也引她走上文学之路。
萧红脸庞变得明丽,气质温柔娴雅,创作达到巅峰——鲁迅先生肯定,《生死场》出版,文化界轰动……美好总是短暂,背叛遮蔽激情,伤害阻挡温暖,桀骜不驯、潇洒不羁的萧军令萧红失望,两碗小米粥的取舍,暗示她的决择;站台上,萧红乘坐的火车将开,萧军飞奔而来,两个梨子,一人一个,喻示二人分离……为何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安乐?
相爱而不能相守?
也许,乱世中一个以爱情为生命的女人爱上一个博爱的男人,注定是悲剧结局。
萧红的性格是复杂的:倔强而脆弱,敏感而孤单;心理亦矛盾:渴望独立又依赖男人,对非礼者妥协、对爱人迁就、对丈夫纵容。
同时,时代背景、社会环境,不可避免地带给女性精神困境和内心苦闷。
而萧红与其他女人不同之外在于,她经历诸多磨难,却留下《生死场》《呼兰河传》《小城三月》等中国文学史上不朽的文学作品。
电影中多次出现窗的镜头:老家的纸窗,阁楼的斜窗,旅馆的玻璃窗,香港小屋的大窗……既是生活背景,也具有象征意味,代表外面的世界,隐喻对阳光、生命的渴望。
而宋佳以一双深邃澈亮的眼睛,那心灵的窗户,以及符合人物的个性气质,表现萧红那深藏在灵魂深处的不安和不甘。
一流的光感,一流的美术,一流的摄影,如纪录片般的精彩旁白。
如果《萧红》获得了金鸡奖最佳纪录片奖我肯定不感到意外,当然它最终获得的是最佳女演员奖。
这个奖给的很恰当,像宋佳版萧红这般美丽又有文化,持家有方还容得下小三的完美知识女性,中国男人,谁不爱?
说笑归说笑。
对于《萧红》,我只能说,它继续暴露着中国编剧的问题。
这个顽疾不解决,中国电影不会有出路。
好的电影,永远不可能用旁白去支撑。
大量的旁白应用,暴露的是编剧串联故事情节的能力的低下。
对于传记电影,如何把一个人的一生用短短一两个小时表述出来的确是一个困难的课题。
人一生长则八九十,短则三四十,无论是短是长,如此大的时间跨度必然导致电影视角的扩大。
在宏大的历史背景下,我们与其说拍名人传记不如说是在拍这个时代。
是时代创造了英雄,但英雄代表了时代。
所以,大篇幅的萧红独白无疑是将影片自己固步自封于萧红这个单一的视角里,反而体现不出所处时代本身的恢弘。
无论是《生死场》还是《呼兰河传》,都无可置疑地属于中国人的精神史诗。
这种精神或许是病态的,却又是真实的。
可是,通过萧红的内心独白,你觉得她的经历和她的小说有半毛钱关系吗?
“忙着去生,忙着去死”这句话能通过电影表现出来吗?
我没有感觉。
看过电影,我觉得萧红写《论防小三的重要性》和《如何让花心老公永不出轨》其实比写什么《呼兰河传》更据合理性。
然后,我突发奇想,如果是萧红而不是郭敬明写了《小时代》,那么这部电影反而可能会成为描述萧红心路历程的佳片了。
这样,我们就会理解,萧红为什么会写《小时代》,为什么《小时代》这部作品称得上伟大。
因为她是小三的受害者,她的情感曾经经受过伤痛。
这会使我们更加理解《小时代》这部小说的内涵与伟大,我们通过电影理解了主人翁的心路历程,理解了这个时代,理解了作品。
这才是一部真正出色的传记电影。
我要声明,我在这里完全没有黑《小时代》的意思。
相反,就我之前已经发过的影评已经表明我的立场。
《小时代》或者说《呼兰河传》都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它们都是时代的见证。
如果说《呼兰河传》更加伟大,那么则是因为它更像一部宏大史诗而不是一个精致小品。
所以,你要拍《郭敬明》你就要拍他年轻时的艰辛,就要拍他努力攀登上层社会的坚韧,就要拍他曾经在感情上的失败,拍他对写作产生影响的所见所闻。
这样我们就会理解他为什么会写出《小时代》这部作品。
同样,拍《萧红》你就要拍她怎么怎么亲眼见到人的冷漠与愚昧,怎么怎么目睹死亡与毁灭,怎么怎么在黑暗的世界里生不如死。
可是,电影对此避之不及。
电影执拗且坚韧地拍萧红与男人们的故事,拍她的家庭,拍她的恋爱,拍萧军的背叛,拍庸俗大众喜闻乐见的糜烂的贵圈风流故事。
可是,问霍建起一句:这和民族的堕落,百姓的苦难之间有关系么?
和五四运动,和民国左翼爱国知识青年有关系么?
萧红怎么就通过你的电影叙事而表现出她应有的伟大了?
难道是她对小三的宽容态度感动了你么?
在电影里,我完全没有看到萧红和她的作品的伟大之处究竟在哪。
反而萧红像一个受着丈夫和闺蜜闷气的小媳妇一样学着封建大家族的长房正室如何温良恭俭让。
这还是一个在北大受过民主与科学思潮熏陶的进步女性应有的表现么?
所以,这部电影的名字不应该取做《萧红》,因为它还没有资格。
它更适合被命名为《我为什么离开萧军而爱上端木蕻良--<知音>杂志专访著名女作家萧红》传记电影不是这样,它本不应该这么去拍。
去看看《巴顿将军》《明星总理》《永恒时刻》这些国外传记电影,或者如《海上钢琴师》《阿甘正传》这些伪传记电影。
你才能明白传记电影的核心是什么。
传记电影不是为了让人知道名人做了什么,而是名人为什么这么做。
告诉你做了什么的,叫纪录片。
总之,它不该叫做电影。
电影里,这不是我们心目中应有的萧红。
熬夜赶出一篇,话不尽言,以后有空再补,没空就此也无妨。
缥缈萧红影――――观电影《萧红》感想 六月,梅子熟了,上海淋在了雨中。
看过第15届上海国际电影节排片表,我站到窗前看雨和雨中的申城:迷迷朦朦中,有个撑着油纸伞,充满忧伤、神情孤独的影子在雨中缥缈…,哦,萧红来了。
萧红的故乡在呼兰。
在我读高中时,曾在地图上寻找过呼兰的位置,哥哥告诉我那是哈尔滨的一个县城,东北历史上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名产珍珠,慈禧的首饰盒里就有呼兰的珍珠。
东北很遥远,我从没去过那个地方,可萧红是来过上海的,1934年11月流亡到上海,她和萧军一起住在拉都路(现在的襄阳路)那间见不到阳光的亭子间里,在那间狭小、阴暗的小屋里,她写信给鲁迅,叙说到了上海的情况。
鲁迅接到信后,约萧红在老靶子路(现在的武进路)的一家咖啡馆见面,鲁迅和萧红、萧军还经常在上海“内山书店”会面,他们谈论时事,谈论写作,谈论生活….。
很多很多年过去了,那个亭子间,那个咖啡馆,那个内山书店,或者已经不在或者物是人非了,但我愿意相信萧红的影子一直留在上海这块土地上,在雨中缥缈,在我梦里出现….。
我坐在影院,看宋佳将萧红的影子赋予了鲜活的生命,无比凄婉生动起来。
1942年日军炮火下的香港,萧红病了,骆宾基陪在身边,萧红向骆宾基讲述了她10年来在颠沛流离中的写作和爱情生涯……,历尽艰难的女作家,病入膏肓的萧红,依然爱着写作,爱着爱情,散发着独有的魅力,骆宾基被深深打动了……。
整个电影,导演霍建起没有将更多境头用在萧红作为女作家的的文学创作上,而是聚焦于她与萧军、端木蕻良、骆宾基等人的爱情波折中。
30年代的青年学生都知道易卜生小说中的娜拉,为了不做海尔茂太太离家出走。
萧红也做了回娜拉,感受着娜拉的喜悦。
不过,受到“五四”新文学影响的萧红并不是单纯为了逃婚,而是希望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鲁迅先生说,娜拉面前只有两条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
梦是好的,钱也是要紧的,妇女如果经济没有独立,即使有觉醒的心,也无能为力….离家出走后的萧红,因为没有经济来源而想寻一个能资助她读书的人,她找到了父亲为她订下的未婚夫,结果她书没读成,却发现怀孕了,未婚夫将她独自放在旅馆说是回家取钱,然后杳无音讯。
这样的事情无论发生在哪个女子身上都是难以想象的悲催。
萧红写信给当地报馆求助,而后结识了青年作家萧军,俩人一见倾心、相互爱慕,在萧军的帮助下,萧红离开了旅馆,不久后在医院生下孩子,因无力抚养而将孩子送给他人。
电影用十分唯美的画面,饱含深情又细腻委婉地讲述了萧红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中疲于奔命的生涯,当爱情进行时,萧红流亡的心是安稳的;当爱情受了重伤,萧红的身体和心灵无家可归。
在萧红、萧军共患难的日子里,他们爱情甜蜜,执笔闯青岛,闯上海。
萧红的《生死场》和萧军的《八月的乡村》都在这个时期创作、发行,他们一起成了三十年代的著名作家。
在他们有了名气后,二人的感情出现了裂痕,萧军的出轨使他们之间的争吵日益激烈,这个最初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男人,成了伤她最深的人,萧红说,“……做他的妻子太痛苦了!
我不知道你们男子为什么那么大的脾气,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妻子做出气包,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妻子不忠实。
忍受屈辱,已经太久了……”,在离开上海继续逃亡时,萧红跳下了准备和萧军一起离开上海的轮船,各奔东西。
萧红挨饿,受冻,贫困,在饥寒交迫中表现出常人所不具备的坚强意志,却被爱情这把双刃剑深度伤害,彻底击垮,造成了致命伤。
萧红生前有很多朋友,在她31岁离世后,那些朋友都活着且会写文字,但是他们并没有或者不知道该为萧红做点什么。
是一个叫葛浩文的美国人,他首先发现这颗璀灿的星星在天空悄然闪烁,发现了30年代如精灵般的东北小女子的文字天才,他发现时的惊叫声引来了中外文坛的无数目光,一时间,有关萧红的回忆录、传记文学、萧红研究会、论文著作、影视片此起彼伏,并在萧红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日时再掀浪潮,就像很多学者一生沉浸于《红楼梦》,一个萧红也让不少人双收了附庸风雅的名和利。
她的情史成了传奇。
但是,对萧红来说,她情路上的苦是不言而喻的。
她和萧军一起时,怀着别人的孩子;她和端木一起时,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萧军。
端木对萧红是仰慕的,萧红在虚荣上有了满足感,她虽不喜欢他擅长的“拍马”和性格上的懦弱,但在她和萧军情感旅途山穷水尽时,还是与端木结婚了。
端木是个不太负责任的人,在战争危险中,在萧红需要保护时,他选择了逃离,萧红对端木不断处于失望中….。
人物传记《萧红》以它的优良品质来到第15届上海国际电影节,被提名入围角逐8个金爵奖项,电影面对各个层面、各个年龄段的受众,评价是各不相同的。
年轻人对萧红的作品读得不多,有些人从未读过也完全可能,仅凭借一部电影去理解萧红是远远不够的,事实上,电影放映过程中观众席上笑声时起,更多是在享受语言的文艺性和与其他影视对白的相似性,少了对萧红的文学成就的赞赏和对萧红命运的思考。
当然,我们不能要求每位观众先去读《生死场》《呼兰河传》《后花园》...,然后再去看电影。
宋佳入木三分的演绎,原因之一正是她对萧红及萧红小说和散文的深刻理解以至把握,而我在观看电影之后,再次想念起她的文学作品来,感念她的文学作品内容与形式的别具一格和带给我的诸多启迪。
假如我们拿同为民国才女的张爱玲和萧红比,张爱玲充满沧桑感的文字和情感都表现在她热衷的城市世俗和放大的琐碎里,看似津津乐道,却是虚无的;而萧红呢,她的文字虽不及张爱玲精致,但是,她率真大气,她关注的是人类普世性的那些东西,在对小团圆媳妇被她婆婆的狠狠“管教”、古怪的二伯与砖头对话等一系列描述中,呼兰的乡土人情便栩栩如生地跃然纸上了,而“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者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鲁迅《生死场》序)。
我们再拿同样是擅长描写乡村题材的沈从文与萧红比,沈从文用的是一种美化的写作方式,他笔下的湘西世界是美和纯的化身,为我们构建了一个道德的乌托邦,一个让读者无比向往的精神世界,而萧红呢,她的文字里呈现出“乡下人和动物一样,忙着生,忙着死”的生死图景和荒野似的乡村景观:“中秋节快过去,田间变成惨败的田间;太阳的光线渐渐从高空忧郁下来,阴湿的气息在田间到处撩走。
南部的高粱完全睡倒下来,接接连连的望去,黄豆秧和揉乱的头发一样蓬蓬在地面,也有的地面完全拔秃似的。
”她的文字就象一幅多彩的乡间风土画,文字虽不华丽,读着却仿佛能看到那个地方,她是一个能用文字绘画的“画家”。
萧红是我心爱的女作家,一个极有才情的女子,她重病时,大咳着,仍然伏在枕上写着《呼兰河传》,反躬自省健康日日又做得如何;当香港的上空飞着太平洋战争的炮弹,她还一字一句写着《寄东北流亡者》,写下了她生命的最后文字,萧红对家乡的情怀来自内心深处,那是对同胞、对人类的深深悲闵,扪心自问因私利而情绪不能自拔时会不会自愧呢?
一部现代文学史,萧红是独树一帜的篇章;一个15届上海国际电影电影节,《萧红》是出类拔萃的影像,以其凄美、精准、细腻的摄影手法,荣获了第15届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摄影金爵奖;宋佳与萧红的神似,赢来如潮好评,影像把观众带回三十年代萧红的身边,共同感受萧红的悲情和才情,让人心疼,让人钦佩,让人感怀。
http://www.my1510.cn/article.php?id=79742
看电影的时候多次感到害怕。
原来文艺女青年是这个样子。
原来她们的抗争、爱情、婚姻、人生,是这个样子。
想想都觉得,真可怕。
上天给你什么,就一定会夺走什么,最终达到巧妙的平衡。
丰富的感情,与众不同的选择,才华,换来的就是大喜大悲,敏感脆弱,不平静。
因为不管是谁,最终想要的,也不过是平静温暖而已。
所以萧红弥留之际说的那句我想回家,让恐惧达到了高潮。
再有才华的男人,也会很轻易地对不同的女人说出同一句情话。
再与众不同的女人,也会很强烈的想要得到独一份的爱,胜过其他的一切。
再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会各自爱上别人,也会不能忍受在一起太久的纠葛,也会分分合合,吃了吐吐了吃。
有时候在想,到底是我们选择了命运,还是命运选择了我们?
仔细想想,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权利选择命运。
小时候会遇见什么事,周遭是个什么环境,养成了什么样的性格,喜欢跟什么样的人玩耍,看似是我们的选择,其实真的是么?
人生路口的每一次转弯,真的都是我们选的么?
度过了所有的一切苦难,了了读书的心愿,离开冰冷的家,和萧军轰轰烈烈了一把,不再过身无分文的可怜日子,见到了心中崇拜的鲁迅老师,作品集出版并获得成功。
一切过后,萧红还在怀疑,遇见萧军,到底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可见我们从来就没有真的选择过什么。
因为所有的路,我们都不知道等在终站的是什么,又怎么理智地选择呢。
作为一个文艺片,宋佳把女文青的浪漫、纠结、犹豫、挣扎,表现的尽致淋漓。
虽然造型像张歆艺,神情偶尔有点儿杨采妮,却并不妨碍歇斯底里的吼叫,痛苦挣扎的忍受,意乱神迷的表情,期待爱情的眼神。
她爱一切,又怕一切。
因为爱的太投入,就更需要耐心的回报。
毕竟,那只是一个女文青,并不是救世主。
至于中间的某些台词,大家都忍不住笑场,可见其旖旎的程度。
三大作家在同一张床上挨着挤着的睡前对答,跟后宫戏似的。
不过有时候,矫情时间太长,傻气的台词反而能让人透口气儿。
31岁的人生,萧红过的像六十年那么长。
经历过苦难,也经历过狂喜。
也许这就是她选择的,或者说,命运赋予她的。
不说别的,选择这样的人生本来就是一种才华。
也许导演觉得整个片子太像三俗的多角恋,所以最后加了个超长教科书式的感怀萧红独白,感情满溢,人物评论似的。
其实真的没必要。
片子结束的时候,自有人会去翻那些旧书,看看那些作家们心中的爱与痛,笔下的人生,虚拟或真实的风景。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情。
让故纸堆变得鲜活,那就已经是电影的成功了。
老师上文学史的时候为啥不多讲点儿八卦呢?
纠葛的故事往这儿一放,想不对萧红萧军端木蕻良感兴趣都难。
【叶君先生是研究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学者,也是萧红生平的有分量的研究者。
其专著《从异乡到异乡·萧红传》(http://book.douban.com/subject/3638607/)亦与葛浩文《萧红传》一并荣获首届萧红文学奖萧红研究奖。
这篇文章原地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51c7630101defo.html,以一个尊重萧红、理解萧红的学者所应有的严肃态度对霍建起导演宋佳主演的这部影片做出了客观的评价。
】电影《萧红》:一次毫无诚意的影像叙述多年来,我所做的就是力图在文字叙述里提供一种认识萧红的新的可能。
这份冲动源于,在中国现代作家中,萧红应该是出版传记最多的作家。
但是,林林总总的叙述,大多出于他者的立场,概括起来不外两种:一者站在萧军立场,极力美化萧军的拯救之举;二者,往往站在端木蕻良的立场,极力为端木辩诬。
当然,还有基于政治意识形态立场的叙述,刻意将萧红塑造成一个“三十年代著名左翼女作家”(这是1981年召开萧红诞辰七十周年纪念会时,北京方面定下的调子)。
少有真正站在萧红自身立场的叙述,即便那些出自女性传记作者之手的文字亦是如此。
所以,我在自己的叙述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将她还原成大时代里的一个普通女人,甚至是一种亲情想象。
能做到怎样,姑且不论,但那是我的努力。
近年的传记研究,说实在的取得了一些成绩,人们对萧红的认知开始慢慢多元,而其身上存有的一些讹误也在一点点澄清。
关于萧红的影像叙述,早就有人跃跃欲试。
4月6日,看了电影《萧红》之后,作为一个所谓萧红研究者的确难以掩抑愤怒。
当被各路记者问及的时候,写了一些带有情绪的话。
事后,我也知道情绪是说理的大敌。
如今,这部影片在哈尔滨以外的城市早已纷纷下线。
我说过人们会很快忘记它,但我到底还没有忘记它。
我想说的是,萧红并不是影像叙述的困境,而是叙述者们诚意的缺乏。
时隔多日,今天就心平气和地谈谈这部电影,以兑现我在博客上的承诺。
同时,我也转贴了赵光远先生对电影《萧红》的看法。
一、真实与虚构电影《萧红》涉及的主要人物都是真名真姓,在我的理解里,无疑应该是一部传记片。
但上映后,有了关于部分电影情节真实性的争论,有人便为之辩护,说这是文艺片。
好像文艺片就可以肆意虚构。
其实,即便是文艺片也有自己的虚构原则,那些连日常情理都不顾及的虚构,让人如何接受?
这部标榜让客死异乡的呼兰河女儿萧红“回家”、让萧红侄子当顾问,开拍前要萧红家属签字的电影,我想问问某些人,从这架势来看,到底是文艺片还是传记片?
当然,传记电影也不是不能虚构。
关于萧红的资料,近年出版整理很有成绩,非常容易找到。
传记电影的虚构应该是资料缺失之处合理想象,而那些早已有定论的事实,无疑应该尊重事实。
电影《萧红》对真实性可以说极不在意,改易随心。
现根据观影之后的记忆略举几例。
其一,据《东昌张氏宗谱书》记载,萧红父张廷举曾任呼兰县教育局长、松江省教育厅秘书。
其同事回忆,张待人诚恳,谦虚严谨,不阿谀取悦,落落寡合;《呼兰县志》亦载其“不沾烟酒”(这则材料在哈尔滨方志办公室的网站上就可以看到)。
电影开始不久,就有萧红父和继母躺在炕上吸烟的场景。
全然是旧时代土财主和地主婆的形象,满足了人们对地主的想象。
殊不知,张廷举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地主。
其二,萧红三岁时,爱用手指捅祖母房间的窗纸,逼得祖母拿大针守在窗纸后边吓唬,这成了她深刻的童年记忆,日后以不无调侃的语调写进《呼兰河传》。
很多读者据此误解萧红幼时受到家庭的虐待,实则祖母也非常爱她。
拿大针吓唬爱捅窗纸的孩子,是当时东北老太太常用的方法。
电影将这一情节改为萧红初中毕业后,因执意继续到北平读高中而与父母一边争执一边捅窗纸,本意大概为了表现其倔强。
要知道,萧红初中毕业也就是离家出走北平的1930年,虚岁二十。
一个20岁的大姑娘一边跟继母说话,一边捅窗纸,该是多做作。
其三,1932年哈尔滨的大洪水让被困差点被卖圈楼的萧红,好不容易被难民船从二楼窗户救出,与萧军错过。
影片改为二萧与大水淹没的街道上相遇,也还可以接受,如此一改,可以有煽情的机会。
但是,萧红在船上因为怕与萧军错过,又大喊大叫地要回旅馆,就显得不合情理了。
她越挣扎,越让人觉得做作。
要知道,她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不是放出来的。
其四,二萧同居后,萧军第一次情感出轨的对象是一个叫陈涓的上海姑娘,而不是电影里的女房东。
据萧红多篇散文可以看出,二萧安家商市街25号期间,房东三小姐确实对萧军爱慕之意。
二萧哈尔滨时期的朋友,解放后去台的作家孙陵日后撰文提及,二萧的房东三小姐名叫王丽,姿色出众、俄语流利,是在哈尔滨大出风头的时尚女子。
电影里将萧军与陈涓的故事嫁接在一个房东身上,明显不合适。
因为陈涓老家上海,所以日后二萧到上海后,陈涓回上海省亲,与萧军发生了后续情感纠葛,给萧红以巨大伤害,才导致萧红的东京之旅。
这个人物直接关涉到后续的故事,这样改动我不知道有什么必要。
其五,萧红第一次与端木蕻良相识是在1937年7月全面抗战爆发之后,在胡风为创办一个大型文学刊物而召集的作家座谈会上。
据端木回忆,现代文学名刊《七月》的名字,就来自萧红在这次座谈会上的提议。
影片让端木出现在1937年1月萧红从东京回上海,码头迎接的一众人里。
其六,萧红关于“文艺咖啡室”的畅想,发生在1938年夏天在汉口“文协”等船,与孔罗荪、李声韵等人在一起坐聊时。
跟端木、骆宾基、萧军都没有任何关系。
其七,港战爆发后,日军于1941年12月28日举行“ 入城仪式”,正式接管香港。
1942年1月12日萧红住进停战后开始接纳病人的养和私人医院,确诊为喉部结瘤需要手术。
求医心切的萧红执意遵从医生意见,术后发现误诊。
于1月18日中午转至玛丽医院。
下午2时,在玛丽医院手术室医生给萧红安装了喉口呼吸铜管。
因没有气流经过声带萧红不能说话只能用纸笔跟骆宾基、端木交流。
偶尔,因为痰液阻塞铜管可以说几句话,不可能如影片那样长篇大论地对骆宾基和端木交待后事。
电影完全无视萧红生命最后不能说话这一事实。
其八, 关于骆宾基与萧红的恋情,电影《萧红》完全坐实,也没有根据。
以目前资料所见,唯一爆出此料的是台湾作家孙陵。
在其所著《我熟识的三十年代作家》一书《骆宾基》专章记述萧红死后,骆和端木到桂林由其提供住处。
一天,两人突发激烈争吵,孙陵劝架过程中,骆对他说,萧红逝前对其表示过爱意。
孙陵描述当时的情景:“他(骆宾基──笔者)很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是真的!
她(萧红──笔者)说她爱我!
’”。
孙陵去台后,出于政治立场的偏见,对当年留在大陆的三十年代作家的回忆,多用语刻薄,很多事实不尽可信。
而且,骆宾基对此说有明确回应,说他和萧红之间除了出于朋友道义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情谊。
孙陵之说,是多重转述的“孤证”,应该存疑为妥,而不应该如此贸然坐实,更不用说肆意渲染。
其九,骆宾基1917年生人,比萧红小六岁,而且与萧红弟弟相识,萧红将其看作弟弟张秀珂的朋友,当时在文坛上已经有一定影响,1939年就出版了比较有影响的长篇小说《边陲线上》,绝对不至于对萧红崇敬到张口闭口称“先生”的地步。
对女性称“先生”是非常庄严的场合。
电影如此处理,显得矫情。
其十,电影对端木蕻良的塑造是最大的败笔,将其塑造成一个讨女人喜欢,心灵猥琐的男人。
要知道,端木蕻良出身富贵之家,是清华大学历史系高才生,生性孤傲,才华横溢。
如此塑造,完全不顾事实。
二、噱头与票房焦虑 如果说以上这些与史实的出入,或许出于编导的疏忽,或许出于剧情改编的方便,只是显示其对萧红认知的不专业,还不至于让人产生恶感。
然而,影片那些明显因为票房焦虑而刻意制造的噱头,就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对电影心生恶心感。
而噱头的制造可谓用心良苦。
略举几例。
其一,1928年寒假期间,萧红由六叔保媒、父亲作主,许配给汪恩甲。
两家正式订下婚约,等她初中毕业再约定婚期。
一开始萧红对这门婚事并未表示任何异议。
可能一来与她当时的交际面还比较狭窄;二来,实际上她也比较满意汪恩甲,除对方受过良好的新式教育,拥有比较体面的职业外,据见过汪恩甲本人的萧红小姨梁静芝晚年回忆,小伙子“也算相貌堂堂”。
订婚后,萧红与汪往来密切,除见面外,也经常通信,还给他织过毛衣传达爱意。
不久,汪父过世,在继母带领下,萧红到顾乡屯参加丧礼。
没过门的儿媳居然为公公戴“重孝”,萧红因此广获好评,汪家赏钱二百。
萧红后来对汪不满,是发现其纨绔习气,抽大烟恶习以及表兄陆哲舜的出现。
1932年5月的一天,汪离开东兴顺旅馆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从此音讯杳无,人间蒸发。
汪恩甲此次外出,多年来在萧红研究者中存有多种说法,多半倾向于为了筹钱还债。
而他一去不返,绝大多数萧红研究者认为是为了逃避债务,故意借口筹钱,丢下重孕在身的女人弃之不顾。
多年来他一直背负着“无耻”、“负心”的恶谥。
汪恩甲何以抛下大腹便便的女人和腹中骨肉一去不返,并再也无人知其下落,是萧红研究中最令人沮丧的迷案。
关于这方面的材料至今仍是一片空白。
近年,据说曹革成先生已经探访到汪恩甲后人,并获得了一些信息。
他是否故意抛弃萧红,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应另当别论。
值得注意的是,萧红在一些自述文章中谈人(即便自己的父母)说事(被困东兴顺旅馆)真率、坦荡,可信度极高。
但关于汪恩甲,在其著作、信件中却找不到只言片语,哪怕影射的话亦不可见。
爱憎分明如萧红,如果汪恩甲真是始乱终弃,她不可能在文字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流露。
这从另一侧面表明,萧红对汪的态度,远非人们所想象的基于对方始乱终弃的怨恨那么简单。
然而,汪恩甲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只有萧红自己最清楚,她一向对此讳莫如深,外人也就更是不得而知。
电影为了将汪负面化,特意设计汪强奸萧红的场景,让女演员露出胸衣,赚赚眼球。
要知道,两人交往不是一天两天,且已有婚约,汪恩甲犯得着特地跑到北京强奸她吗?
其二,与汪对萧红的强奸相反,萧红、萧军同居一段时间之后,电影里刻意有一场在雪地激情野合。
本意为了吸引眼球,但是尺度又不大,如果发展到肉搏,我想长江以南的观众或许可以满足一场好奇。
要知道当时的黑龙江是很冷的,见此情景,影院里有人调侃道:“两个孩子也不怕作病”。
导演对东北人的激情可能太具想象力了。
其三,电影《萧红》最大的噱头自然体现在萧红与鲁迅的关系上。
那一份暧昧的制造真可谓用心良苦而刻毒。
1934年11月2日,二萧到上海之后,与鲁迅建立书信联系,迫切要求与之见面。
鲁迅于1934年11月27日写信答应二萧请求,约定在内山书店见面,并告知乘车路线。
因信同时写给二萧,所以信头称呼是:刘先生吟对此,电影《萧红》的场景设计,让萧红扮演者轻声读出这封短信内容,但信头故意读为:“刘先生、吟”。
20世纪70年代末,萧军将鲁迅给他和萧红的书信整理注释,并结集为《鲁迅给萧军萧红信简注释录》(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1)一书,内收鲁迅给二萧书信53通。
其中,19通以二萧为共同受信人,单独致萧军33通,单独写给萧红的信只有1封。
这封开头称呼为“悄吟太太”,写于1935年3月17日的信,不过寥寥数语,告知来信和两稿收到,以及海婴因脚被沸水烫伤,一时不能来寓中看望,如此而已。
从行文语气可以分明看出鲁迅单独与萧红书信交往时,极为明显的距离感。
这种距离,除信头和语气外,更体现在“等他(海婴)能走路,我们再来看您罢”中敬语“您”的使用上。
关于称呼,鲁迅致二萧信,或单独致萧红信的称呼大致有:悄先生、吟先生、吟兄、悄吟先生、悄吟兄、悄吟太太等;在致二萧信或单独致萧军信提及萧红,一般称为“悄吟太太”,最具玩笑的口吻也只是“吟太太”,绝对不会有“吟”出现。
电影里的场景设计,明显是以现有材料,别出心裁地误导观众,传递别样信息,给观众以巨大的想象空间。
这似是而非的噱头制造得实在有些“阴毒”。
其四,关于鲁迅与萧红书房那场对话。
1936年初春,陈涓回上海省亲,萧军旧情重燃,直至5月1日陈离开上海。
这一过程中及其后,萧红深受伤害,心情苦闷,无处可去,经常呆在鲁迅寓中。
而此时,鲁迅病重,6月5日以后,连写了几十年的日记也被迫中断。
萧红7月17日离开上海去东京之前,鲁迅应该不可能与萧红就其情感苦闷而谈话。
因而,电影里在鲁迅书房,鲁迅单独面对萧红,对二萧情感关系与分析,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样的话题不可能出自鲁迅之口。
1946年7月1日,许广平在《追忆萧红》(《文艺复兴》第1卷第6期)一文中清晰谈到她和鲁迅与朋友相处的原则:“在多时的习惯,养成我们不爱追求别人生活过程的小小经历,除非他们自己报道出来,否则我们绝不会探讨的,就是连住处也从不打听一下。
就这样,我们和萧红先生成了时常见面的朋友了,也还是不甚了然的”。
这表明鲁迅夫妇与无论多么亲近的朋友交往,还是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
而萧红又是那种极其不愿意谈论自己的人,更不用说如此私密的情感。
对此,许广平在文章里也有非常明确的叙述。
所以,鲁迅就二萧情感危机的对话,完全出于臆造。
更重要的是,出自鲁迅之口的那几句台词,是1978年萧军注释萧红自东京写给他的第七信时的话,原文为:“太靠近了,就要彼此刺得发痛(因为彼此身上全有刺);远了又感到孤单(这可能是鲁迅先生说过或写过的,也记不确了)”。
编剧可能依据萧军原文后半句括号里的话而生发,移到鲁迅身上。
但萧军原文括号里突兀而莫名其妙的话,没有说明具体语境,且自己也拿不准,更不知道是否是鲁迅就二萧的关系而发的评论。
最起码,电影这么想象极其武断。
其五,关于《生死场》序言的对话。
关于《生死场》序言,鲁迅并非在家中交给萧红,而是让胡风带给她的。
因而,也就不会有他们在鲁迅家客厅见面的情形,更不会有鲁迅以“怎么谢”来回应萧红的“谢谢先生”。
如此让人惊掉下巴的对白,电影大约是想传达鲁迅的风趣,但抑或是今人低俗想象的惯性使然。
当然,影片在这一场景里稍后故意补上一句“那就帮我们包饺子吧”来掩饰,但是,制造噱头的动机非常明显,暧昧的效果倒无疑是到达了。
其六,关于骆宾基给萧红挠痒。
电影里这个场景的虚构,可能编导自己都觉得有些低俗,连忙通过萧红之口让这个日常举动,上升到哲学高度。
萧红在享受一个对其表达爱意的男人的挠痒而产生的舒服时,感慨地说“不是每件事都是自己能做的,比如挠痒”。
场景配合台词,真是酸、俗之至。
三、如何看待鲁迅与萧红关于鲁迅与萧红之间的暧昧联想,由来已久。
电影如此导引观众,可谓用心良苦。
其实,萧红与鲁迅之间并非如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
在萧红短促而悲剧的一生中,祖父是其情感的巨大慰藉与支撑,亦是其情感世界里最为重要的男人。
她认为,“我若死掉祖父,就死掉我一生最重要的一个人,好像他死了就把人间一切‘爱’和‘温暖’带得空空虚虚”。
1936年12月12日,萧红在东京应邀撰写的一篇自述文章中,仍念念不忘祖父给予自己的巨大影响:可是从祖父那里,知道了人生除掉了冰冷和憎恶而外,还有温暖和爱。
所以,我就向这“温暖”和“爱”的方面,怀着永久的憧憬和追求。
这篇题为“永久的憧憬与追求”的短文,某种意义上,是一个外在机缘促成萧红在异国独自面对自我时的一份深刻的人生检视。
此时,她已然成名,且能够理性面对苦难和遭际。
东京数月独处,实际上是萧红人生的一个转捩,常常独自面对自我的检省,让她对人、事有了属于自己的认知和判断。
在她,祖父显然是“温暖”和“爱”代指,令其对人生生成新的认知,亦是激发其人生追求的动力之源。
不容忽视的是,萧红将对于祖父的这样一份重大而特殊的情感取向亦比之于鲁迅。
如果说萧红与鲁迅之间关系“不一般”,这倒真是一种极其“不一般”准亲情关系。
萧红一生遭遇了父亲、汪恩甲、萧军、端木蕻良等一系列男性,这些男性在抚养她、爱她、拯救她、接纳她的同时,更伤害她。
但祖父和鲁迅却独具别样意义。
某种意义上,是他们让萧红真切感受到了人世间的美好与尊严。
综观萧红一生,幼年和祖父在一起,还有成年与鲁迅的交往,是少有的两段幸福时光──后花园里的自由无虑和上海滩立地成名的荣光。
如果说祖父给了她“温暖”,那么鲁迅给了她“尊严”。
萧红对鲁迅所存有的这份准亲情的情感,在周围朋友的叙述里,有非常清晰的表述。
只是那些一心要对他们作绯闻想象的人们对此视而不见。
1937年4、5月间,萧红独自北平访友以疗心灵伤痛,其间,与当年北平求学时的知友李洁吾曾经谈起鲁迅之于自己的这种特殊的亲情比拟。
据李洁吾回忆:1937年,她从上海来北京看我的时候,偶然之间我们又谈到了父亲。
我说:“鲁迅先生待你们,真像慈父一般哪!
”廼莹马上就说:“不对!
应该说像祖父一样。
没有那么好的父亲!
”自东京返沪,鲁迅已逝,萧红第一次拜谒墓地回来,深情难遏,写下《拜墓》一诗。
除了抒发自己沉痛的心情,萧红更传达出自己对鲁迅的理解和认知,写下诸如“我哭着你/不是哭你/而是哭着正义”;“你的死/总觉得是带走了正义/虽然正义并不能被人带走”这样的诗句。
正如从祖父那里,萧红感受到了“爱”和“温暖”,并对之怀着永久的憧憬与追求;而从鲁迅身上他除了获得一份有如祖父般的温情外,还看到了什么是正义,并在鲁迅导引下同样对正义进行着不懈的追求。
在精神层面,鲁迅之于萧红是“父”的代偿。
祖父、鲁迅就这样支撑着萧红的情感和精神世界。
因着这层非同寻常的关系,萧红对鲁迅确实怀有一份独特的认知。
而正是萧红对鲁迅存在这种祖父般的情感比拟,让她日后对鲁迅的观照,完全出之于亲情视角。
1939年10月,在鲁迅逝世三周年之际,萧红终于抱病完成纪念鲁迅系列文字,并结集为一本小册子,取名《回忆鲁迅先生》,次年7月由重庆妇女生活出版社初版。
在这本书里,萧红观照鲁迅的亲情视角,体现在,她摒弃了通常纪念鲁迅文字的宏大叙事立场,而以日常琐碎的叙述,活脱脱地呈现出一个“人间鲁迅”,没有丝毫神化、距离化鲁迅的倾向。
而这亦可看作萧红彰显自身独立人格立场的表现,面对文化巨人,只有爱与敬但绝不匍匐于伟人脚下。
正因如此,《回忆鲁迅先生》可以说是关于鲁迅生活最为原生态的叙述,保留了许多对于认知鲁迅来说,极为重要的资料。
很显然,亲情视角和独立人格,让萧红对鲁迅的叙述,成了一部散文经典。
鲁迅逝后,对这位文化巨匠的回忆文字可谓汗牛充栋,但大多出之于仰视和崇拜,也就忽视了鲁迅作为普通人的细节。
一个缺少细节的形象,自然无法生动。
正如陈丹青感慨:“我常会嫉妒那些真正的和鲁迅认识的人,同时又讨厌他们,因为他们的回忆文字很少描述关于鲁迅的细节,或者描述得一点都不好──除了极稀罕的几篇,譬如萧红女士的回忆”。
不得不说,影片《萧红》对萧红与鲁迅关系的想象,显得恶俗。
看不出庄严与敬畏。
内在根源还是导演因票房焦虑而对观众刻意迎合,但是观众是否买账却是另说。
四、成本与诚意再回到电影本身。
谈电影专业知识,我自然没有资格。
但是,俗话说“没吃大猪肉,难道没看过大猪走路?
”中外优秀的传记电影还是看过许多,稍早的如《她比烟花寂寞》,眼前如《林肯》还有与《萧红》同期上映的《铁娘子》。
看看人家如何看待史实与虚构,看看人家如何打动观众,更看看人家如何赢得口碑与票房。
近年,中国观众在西方电影的调教下,欣赏电影的能力毫无疑问提高了。
导演与观众之间存在一种博弈。
导演拍片是否有诚意,其实逃不过观众的眼睛。
只是一些导演总还是把观众当傻子耍。
粗心观众也会发现电影《萧红》大量场景都是冬天。
为了拍摄方便,甚至罔顾事实。
萧红离家出走,追随姑表兄陆哲舜到北平读书是在1930年夏秋之间;而二萧离开哈尔滨取道大连前往青岛是在1934年6月12日。
电影的场景都是冬天。
如此曲解事实的改动,动机自然是为了节省成本,在一个季节,一个地方拍完所有场景或许对主创团队来说才痛快。
在我看来,电影《萧红》唯一能够拿出来说说的,似乎就是摄影师镜头下的几张雪景。
其实,拍摄当年黑龙江很少下雪,也没有拍到像样子的雪景。
观众进电影院花钱肯定不是为了看那几张所谓唯美的幻灯片。
况且,龙江之美,夏天有田野厚绿之美,秋天有山川缤纷之美,可取之处甚多。
舍不得搭布景,连商业度假区,位于哈尔滨市郊的伏尔加庄园也作为取景地。
伏尔加庄园主人,据说是一个有哈尔滨情结的上海知青,在园区里按一比一的比例复制了哈尔滨人记忆中的喇嘛台,影片对伏尔加庄园里崭新的喇嘛台不做任何处理,就让这荒郊野地的教堂出现在影片里,让人们想象那是哈尔滨30年代的大直街,二萧以之为背景,在那里一人弹着曼陀铃,一人敲着手鼓手舞足蹈(注意这两件道具,让二萧看起来像两个流浪的维吾尔人)。
真是造作之极。
当然,会又有人说,这是文艺片的虚构。
电影《萧红》据称投资2500万,而整部影片连室外场景都不多,大量室内情景,加以配上独白、旁白的幻灯片,我不知道除了那场水淹街道的戏,花钱的地方在那里。
既然,似乎不是钱的问题,那就是导演是否有诚意来进行这一场影像叙述了。
电影靠着大量旁白生硬推进故事,相应出现大量过场场景,叙事支离破碎,如果不是导演影像叙述的无能;那就是对这场拍摄无心恋战,敷衍了事。
而那几张幻灯片和煽情的旁白、独白,迷惑了一般观众的眼睛,大呼唯美、感动。
关于电影《萧红》与黑龙江,我想说的是,这部由黑龙江主体投资、黑龙江人编剧、黑龙江藉主演,叙述黑龙江作家一生,当然主要也是黑龙江人看的电影(事实上,票房说明了一切,连上海都只放了两场,很多地方连“一日游”都没有就下线了),导演如此敷衍的态度,让我这个在黑龙江工作的人,多少有一点受伤害。
老实说,在导演看来,黑龙江人似乎没怎么看过电影。
我此前说过电影《萧红》主要问题不在于是否尊重史实,而在于因票房焦虑而立意猥琐。
冯小刚《一九四二》亦被人批评不符合史实,但是,起码人们看出了导演观照苦难的诚意,因而,他还是赢得更多人的尊敬。
电影《萧红》即便导演如此迎合观众,票房焦虑还是让他没有票房。
据报道,截止本周五,《萧红》总票房才150万,对比庞大的投资,实在够让人焦虑的。
这也说明,观众已经不再幼稚。
至于,有人夸赞宋佳的表演如何精彩,我想说的是,导演对萧红理解平庸,演员越是敬业,所得效果自然越发适得其反。
作为哈尔滨藉演员,并声称如何喜爱萧红,我很好奇地想知道,当她表演一边捅窗纸一边跟继母说话这一场景时,是否有过一丝质疑?
据我所知,以影像叙述萧红的一生,是很多文化人的梦想。
我此前说过萧红是绝佳的影视题材。
之所以如此说,就因为萧红短促一生太过精彩、戏剧化,根本不用去“编”。
但要拍好,前提对萧红要有一份理解,自然也是对女性苦难的理解。
不错,萧红与萧军同居时,怀着汪恩甲的孩子;跟端木蕻良结婚时,怀着萧军的孩子。
但是,还原一个女人的生存处境,这不应成为吸引眼球的噱头,而是一个伟大女性的苦难。
萧红所接触的男人,如萧军的豪霸,端木的些许懦弱,都极其富有张力,具有很大的开掘空间,可以表现出人性的晦暗与光彩。
萧红本人同样具有丰富的多面,执著、任性,想独立又不得不倚靠男性的无奈等等。
正如《萧红》上映后,导演面对对萧红没有了解的观众谈到,影片里的故事,像小说一样,但都真实发生过。
殊不知,正如诗人桑克所言,这是一部“似是而非的电影”。
有人说“专家”与影片主创之间永难调和,“专家”以学理制约编导的创造等等,我以为其实不然,只要大家有一份诚意就很容易达成一致。
电影《萧红》在我看来,其失败在于毫无诚意,那么矫揉造作,敷衍潦草,消费逝者苦难,引起关注萧红的人们的批评,赢得票房惨淡,自是必然。
呵呵 本人长的。。。。。。。。
每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博爱的男人。
女人都差不多
中国导演的表现方式实在太弱了,还有表达中心也含糊不清,想说的太多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关于萧红,说得太少
这就是“爱上一匹野马,可我家里没有草原”吧…布景比较捉襟见肘。相比许鞍华的《黄金时代》,霍建起这版算是比较本格的人物传记片拍法,萧红一生颠沛流离,穷困潦倒,又遭遇情感波折,但始终坚持写作,追求自由独立,的确是那个年代文艺、倔强又寂寞的独特存在。宋佳老师真的是美得不可方物啊(痴汉脸),不过从长相和气质上来说,任素汐或许是最佳人选,期待能有下一部。
单是译名falling flowers就得给三星,一星给宋佳
真是传奇的女性,不知是命途多舛造就了她的伟大,还是她与生俱来的性格超出封闭环境的容忍度,让她不得不承受更多的苦难。一个人迸发出炽烈的情感不难,难的是这团质朴纯净的火任凭风吹雨打,都不曾熄灭。
像一泡隔夜尿,骚气冲天,但一点都不性感
姐们翻译的 捧个场。。。另 这有才的女人对爱情更加执拗
学当代文学时对萧红的了解太少了,《呼兰河传》看了一半也没继续,现在倒是想把她的作品读完。
萧红的“故事”扑朔迷离,不同的视角会导致变成“罗生门”。但是,这个明显要东北味重一些,镜头语言写实,氛围感有了,但因为剪辑的逻辑有些乱,人物也显得支离破碎。在质感上不能和《黄金时代》大片的整体调色去比较,宋佳也好,汤唯也好,都比萧红要美,但也都缺乏了一些“文学气质”,光有漂亮酒杯没有好酒是有点无趣的~萧红在时势所逼的情况下作出了自己认为最好的选择,可惜每每所托非人,被残酷的现实折磨得遍体鳞伤,现代女性应该觉悟出更好的抉择,而不仅仅只看到她奋力的反抗~
问:把大象放进冰箱里需要几个步骤?答:需要三个步骤。问:观看《萧红》需要几个步骤?答:需要三个步骤,第一个步骤,阅读李樯的剧本《黄金时代》;第二个步骤,观看许鞍华导演的《黄金时代》;第三个步骤,观看霍建起导演的《萧红》。
不要说萧红了,里面鲁迅都被豆瓣附体了
流年情事,明灭浮生。
小宋佳的演技太做作,黄觉扮演的萧军倒是让人印象深刻。萧红的悲剧一生,固然是时代造成的,但究其根本,还是她自身的性格问题造成。也许女人要成为一个好的作家,就必须承受这种痛苦,把自己侵染在痛苦之中,感觉才能更深刻。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将这部萧红打分如此低,但我记得当时我看的时候,觉得还不错。现在看《黄金时代》,反倒看不下去,断断续续的,抑扬顿挫的,不像电影。
感觉挺好,人物更贴合一些。黄金时代还是腕儿和角儿多了些,冲淡了主线的悲喜
难看
和黄金时代相比,这部的萧红是少妇,汤唯的萧红则是少女。这部的萧红像个坏脾气的主妇,汤唯的萧红像个为情所困的作家。配角的演绎更不用说,还是有差距的。许鞍华的萧红赢了,那个萧红是带着美的,曾经有过快乐,有过挣扎,有过希望,有过绝望。萧军倒是这个更有魅力些,冯绍峰感觉还是有点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