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拍一部好电影的努力和对陈佩斯一直坚持“做好戏”“站着把钱挣了”的态度本可给四星,如果他只是想拍一些搞笑剧挣钱,他可以远比现在挣的多,总票房可能也会好的多。
但可惜这本是可以更优秀的一部电影。
接下来是吐槽:化个脸谱就连师父情人都认不出来还能睡错人这梗真的很刻意也不好笑,一个女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逃出大帅府追求自己的人生却还“认错人”错委身于一抠脚大汉这哪里好笑,这算对她“想逃亡”的惩罚?
全剧真正的悲剧却被塑造成了笑点。
而众人只觉得“哈哈哈大帅姨太太给大帅戴绿帽子睡错了人让一卖包子的爽了”,这“笑点”里有谁在乎“大帅姨太太”其实也是一个人,她发现自己弄错了内心会有多屈辱痛苦,从此成为所有人的谈资笑料这会逼死她,大帅也不会放过她,这可比什么被逼改戏要悲惨多了。
说到被逼改戏,我知道这里所有的编剧都会代入到当年被甲方支配的恐惧和屈辱,也明白这故事是想表达什么,但哪怕您就是直接改编《关公战秦琼》呢,那比这好笑多了而且讽刺和悲剧性一点不少,和相声《改行》一样是真正的笑中藏泪的经典。
但偏偏拿着《霸王别姬》这出戏说“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一个字也不能改”就真的讽刺了。
据《中国京剧艺术百科全书》等资料:杨小楼于1918年排演了一至四本《楚汉争》,自饰项羽,尚小云饰虞姬,从项羽举旗起义起到乌江自刎止。
1922年2月,齐如山、吴震修对剧本进行改编(这就改了),浓缩为一本,并且协助梅兰芳重新设计舞蹈场面(动作也改),改名《霸王别姬》,齐如山等协助梅兰芳重新编排了舞蹈场面后,霸王的戏相对减少(连霸王的戏都删)。
同月15日,杨小楼与梅兰芳在北京第一舞台首演《霸王别姬》,杨小楼饰项羽,梅兰芳饰虞姬。
所以1922年这剧才首演,那时大清都亡了,哪来的“老祖宗的东西”,哪来的“写戏的人早死了”?
而且首演之前从剧本到服化道一直在改。
所以真实画面更可能是直到上台前戏班子里班主演员编剧还在争吵,说我觉得剧本这里应该改一改,改成“老祖宗的剧本一个字也不能改”……要是这么写一部《戏台》,也挺喜剧的。
)老祖宗的东西若不能改,压根就不会有京戏。
当年只有徽班,怎么一进京改了腔调还看不上自己真正的老祖宗源头地方戏了呢?
老祖宗的东西若不能改,我们还穿着长袍马褂梳辫子缠小脚呢(更可笑这些“传统文化”里大概也只有“缠小脚”是真的从宋朝开始有的“老祖宗的传统”,而且广大要下田干活的劳动人民也不在乎这破传统,宋朝之前的老祖宗也没有这传统。
)老祖宗的东西若不能改,也不会有四大名著。
因为真正的原著是《大唐西域记》、《三国志》及宋史,不魔改的话哪来的孙悟空?
哪来的草船借箭?
哪来的一百零八好汉?
更不用说《红楼梦》压根是一“架空历史”。
当然我想陈佩斯并不是那个意思,他不是真的有多热爱“老祖宗的东西”,只是想用此来表达小人物们夹缝求生的不易,所以以上也只是我有感而发。
我想创作者真正想说的可能是“老祖宗的历史不能改”,历史上项羽输了就是输了,怎么能改成刘邦上吊呢?
反过来刘家人若说美人怎么爱项羽呢?
给改成虞姬月下追刘邦,那也是不行的,这才是真正的坚守事实与真相。
正是有一代代人不媚上不欺下的坚守记录真实,我们才能看到真正的浩瀚历史,才能以史为鉴,参透兴亡盛衰。
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
在当年那个乱世,如何在坚持真理与生存苟活间取舍?
这才是戏台上的人要选择的。
陈佩斯我对他有俩印象:一个当然是小品。
第二个是他的电影和话剧。
比如《孝子贤孙伺候着》我就很喜欢。
又幽默又讽刺还荒诞,偏人物还很真实。
93年的电影,现在也不过时。
之前话剧《戏台》在市里要演,我就很想去。
后来因为疫情没去了。
打知道有这部电影我就很期待。
本来,暑期档我最看好的也是它。
终于点映。
1·不是爆笑的搞笑片
这也是个荒诞的故事:军阀混战期间,洪大帅打进了城,误以为包子铺伙计大嗓(黄渤)是名角,于是指定他唱一出《霸王别姬》,班主(陈佩斯)为难又不得不承上头的意, 开大戏。
别看很像,话剧和电影实际上是两码事。
像开心麻花的话剧和电影,我就都看过。
话剧要极简,推个硬纸板过来就是山;拍电影指着硬纸板说是山试试。
许多话剧或音乐剧等等,改编结果都不好。
比如我个人看过的最惊喜的《死亡陷阱》。
人物5个,核心就俩;场景就一个,前后段变了变布景。
但故事极其精彩。
前半段演完后那观众鼓掌,真心实意。
拍成电影效果大打折扣。
因为在话剧中,布景道具因陋就简,台词肢体更重要,而电影大银幕方方面面都要求更精细。
我没有看过《戏台》原话剧,但是我觉得这部电影呈现出的效果来看,不太行。
2·笑点严重不足
我本来也不觉得会是那种爆笑的电影。
但我也没想到真不好笑。
tag里不是有喜剧么。
根据剧情分析,重点在于:军阀硬要有口音的戏迷唱大戏。
本来的主角因为抽大烟迷糊了。
那重点应该是台上出错,后台着急,甚至可能出现台上俩霸王,军阀看不出好赖还鼓掌这种。
应该是一种错位+讽刺类型的喜剧。
结果比碗里的水还平。?
按理说重点是在后头。
哪怕是相声《关公战秦琼》,提出“让他们比比”,都不到一半。
这个大帅说出“改戏,霸王过江”的时候,还剩不到半小时。
然后最后这个高潮也没起来,照旧不好笑。
最关键该抖包袱的时候没有。
看来不打算搞笑啊。
那这么说就不算喜剧片。
那我可要拿它当剧情片分析了啊。
3·幼年体《大军阀》
不好意思,就这个军阀。
大老粗,随意杀人,带口音;姨太太跟人偷情;想一出是一出……
咋这么像《大军阀》?
片中硬加的笑点,姨太太睡戏子的那段。
加就加吧,也不好笑啊!
戏份很多,对剧情一点促进作用没有。
这个人物完全删掉,一点不影响。
相反,剧情还更紧凑了。
为什么要加?
《大军阀》里是也有姨太太偷情的内容。
但那是为了增加讽刺意味啊?
军阀逼良为娼,还因不遂枪杀花旦父亲;同时他最宠爱的姨太太就和人搞上了。
这件事最后导致军阀被花旦刺杀。
这个小姐姐蛮漂亮的。
但她的戏份真的可以完全拿掉。
偷情没有意义,本片里军阀连坏人都不算,甚至都有点讨喜;更不好笑,上头说过。
也没有埋下后文任何伏笔。
就很,奇怪。
总的来说就是失望。
我本来想象的就是个普通喜剧片。
只要好笑就行,我寻思我要求也不高啊。
我也没要什么意义,没要什么深刻。
何况您这也不深刻啊。
满分十分只能给5分。
唉。
陈佩斯老师老粉,以下仅为个人观点先说结论,这片在我这只能打7分,如果不是因为余少群(凤小桐)这个角色,甚至只有6分。
这电影是话剧改编的大伙都知道,既然选择改编成电影,那就应该进行电影化的改变,包括叙事节奏、叙事方法、镜头调度等都要进行处理。
可是最后呈现出的结果就是简直就是把话剧用摄像头录了一遍直接搬上来管这叫电影。
开场人物介绍是直接用字幕标注的,镜头也是全程平铺直叙,一般来说电影是会用镜头交代一些细节或者隐藏的故事情节,和话剧不同,电影是可以使用镜头语言进行表达的,然而电影里只有凤小桐上台前那一眼回头确实是使用了镜头语言,那么完全不进行电影化改造的话剧为什么要拍成电影呢?
直接把话剧录像在电影院放岂不美哉?
如果说叙事方式的问题我还可以忍,那么话剧化的表演方式放在电影里简直是无法忍受的,所有的角色动机角色的行为逻辑都要通过口述来进行表达导致这部片子“话特别密”,但是台词的信息量又特别少,全程就看着剧院经理和戏班班主来来回回的口播,一句台词经理说一遍班主又来一遍,戏卖爆了嚎一遍,大帅强行包场嚎一遍,金啸天上不了台又嚎,改主角、找不到大嗓儿,改戏......我的天啊,看的我要崩溃了,就不能用点别的方法来表达情绪的激动吗?
为什么一定要靠台词全程叫嚷,戏里凤小桐的情绪表达能不能学一学,跺脚、撇嘴、玩手指,明明凤小桐的不满是可以用肢体语言表达的,为什么要让经理、班主这种角色一直用台词扯着嗓子干嚎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一个是能在战火纷飞的北平开戏园子的经理,一个是手底下几十号人指着他吃饭的班主,战火纷飞的年月能干这种买卖,不是人精最起码的养气功夫要有的吧,动不动要死要活的也拿不出任何方案,找不到送包子的就认命要死,实在是让人咋舌。
可以说戏院经理的角色就是完全多余的,细想了一下对剧情完全没有推动也没有反差,删了也完全不影响剧情,经理这个角色除了和班主一起哭没有任何的作用。
此外这部片子的叙事节奏拖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改编的时候没有做好取舍,全片最少3场戏是可以直接删除不影响节奏的,不止经理,六姨太思钥的戏份更是可以整个删掉(凤小桐没有把金啸天睡六姨太的重要情报告诉班主让我特别在意,结果后续居然无事发生),让金老板睡到开戏再醒一样完全不影响剧情,大嗓本来就不用二次上台,约定的就是第一场票友上,第二场金上,剧情做一下合理化即可。
还有凤小桐暴揍两个大帅兵的片段,揍完了就揍完了,这场戏简直完全不合理,进了城的大兵敢直接抢戏班的花姑娘,但是被揍了却不敢报复。
我能理解是主创可能是想提前预告观众虽然凤小桐是演旦角的,但是其实是柔中带刚,然而根本没必要,要不就让凤小桐柔弱到最后硬气起来一样有反差,要不就不要让他一开始就表现得特别的女性化,旦角正常一点也没什么问题,本来旦角在生活中倒也不会刻意女性化,比如梅老板,上了妆开了嗓不会有人看不出谁是旦角吧。
还不如把这段改编成大兵被打倒了去告状,大帅的马屁精处长以此作为威胁戏班的把柄,岂不是更顺畅还能凸显一下反派的残忍。
说到反派的残忍,这简直是我见过最“善”的反派了,有人可能会说人家这是荒诞喜剧,荒诞喜剧就是这样的可以按照极端设想来推进剧情,那么问题来了,陈佩斯老师想要表达的核心观点和荒诞喜剧的表现形式是不搭调的。
比如情节荒诞化幼稚化,全片几乎没有表达大帅这个角色残忍的一面,跟过家家似的,大嗓儿照脸乎用脚踢大帅都一笑而过简直仗义的过分,大帅在剧情里唯一干成的坏事是把欺负戏班的恶霸杀了,这个角色看起来就像个10岁的孩子,除了枪杀老八那段还稍微有点像个人,其他片段简直就是个低能,拿着一个小的像玩具一样的手枪嘴上喊着毙了你其实也就朝天开几枪,根本没有与严肃的核心观点相匹配的压制感。
明明不能改戏是本片的核心冲突,但是情节的不合理导致让人感觉根本没必要冲突,这种感觉就是因为前期没有做好足够的铺垫让观众感觉到改戏是个多么大的问题,戏班主角是个临上台还要抽大烟的,班主是个为了保命哭哭啼啼的,剧情上也没有尝试公关或者使用计谋,跪着求唯一一个不愿意改戏有艺术追求的凤小桐上台,光速配合大帅让不会唱戏的大嗓儿上台。
第二场真正会演戏的金啸天醒了,这个时候班主仍然是倾向于配合改戏的,结果金啸天用骗的方式上台,导致大伙猝不及防结果只能跟着金啸天的节奏走,突然一下全团居然没有任何意外没有人怕死又变成有艺术追求的硬气人儿了。
我看到这个时候还以为之前埋的伏笔要发展了(大帅是德国人支持的,但是戏班是坐英国人的火车进城的,或者是六姨太的剧情有什么进展),结果居然是连续两次的机械降神,第一是金老板出场转折够生硬的,第二次蓝大帅打进城导致危机解决更是给人一种黔驴技穷实在想不出来这出闹剧怎么收场了的感觉。
我宁可后续的结尾是大帅开枪全死在戏台上(当然这也和“喜剧”不搭,但我真的觉得比起机械降神不如顺着剧情演下去,正常情况不就是所有人都毙了)。
还有金啸天,本剧最大的角儿,结尾的最高光给了他,但是他的剧情转折真的很迷惑,完全没道理,我临上台抽鸦片,迷迷糊糊中想女人,把别人的老婆当成自己的爱人给办了然后继续吸毒爽翻天,看前半段完全就是人渣,结果一听到曲儿响立马从鸦片的昏睡中清醒并拿下本剧最高光,这样设定真的没问题吗,一个背负了近代国耻鸦片烟的角色,一个睡粉丝的人渣,把整个剧情的高光给他,看得我在电影院都玩手机了,根本看不下去。
剧情和内核根本就不搭配,内核是保住老祖宗传下来的精华,不能改戏,要尊重戏要守规矩,高级的内核,搭配一个荒诞的壳子,整体的剧情真没让人感受到多少想表达的东西(细节上其实还有有表达出一点的)。
最后聊一聊本片塑造的最好的角色凤小桐,没有这个角色本片真的难看超级多,余少群这个角色一出场感觉和其他角色不在一个次元一样,一颦一笑微表情动作小细节明显是有一套和其他角色不一样的表达逻辑的,很多肢体动作和细节。
而且戏份也很足,其实是让人最期待承接高光的角色(结果高光给了个抽大烟的)。
上台之前看众人的眼神上台后被观众喝倒彩的不甘心都是在没有台词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和本片整体基调不一样是很电影化的表达。
(吐槽一下台下的曲艺界人士,今天是五庆班倒霉被迫改戏让你们看笑话,明天大帅就能逼你们改戏,搁这落井下石没有一个人唇亡齿寒全都搁这兴高采烈的,明显小细节没处理好) 这部电影其实真的是被他的改编方式给耽误了,可以看出来很多情节如果当成是话剧去看其实是可以接受的,整体的节奏对于话剧来说也不显得拖沓,总体来讲绝对是值得进电影院观看的,可能也因为我期望太高了导致把一些问题放大化了,本人也是陈佩斯老师多年老粉丝,希望陈佩斯老师后续佳作频出,让我回忆起第一次看《孝子贤孙伺候着》那时候的笑与泪。
陈佩斯老家是太原,陈强在这里长大,进入话剧界,直到成名。
做为太原人,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陈佩斯德艺双馨,我也非常尊重他。
但是,电影人物塑造,故事构思,节奏,叙事方式,都老套而陈旧。
放到八十年代,还算是可以的片子。
放到90年代就很一般了。
更何况现在是21世纪20年代中期。
当年陈佩斯坚持拍电影,把几个投资人包括他自己赔得倾家荡产也证明了他在电影出品和制作方面的水平是不行的。
现在看了《戏台》,发现他仍然没有变,还是不行。
但这个不行的电影票房却一定是行的。
为什么?
因为现在有流量了。
谁的流量大,谁的电影就会被更多人知道。
谁被夸得多,谁的电影就会有人买票看。
仔细找找现在各种自媒体平台,各种营销号把《戏台》吹了一遍又一遍,大量的豆瓣9.6分的报道(显然是故意张冠李戴,李代桃僵,把话剧的评分说成是电影的),我们欠陈老师一张票等等言论必定会骗进去一大批人贡献票房。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骗,有的人就抱着再烂的电影我也要让票房冲上去,因为陈佩斯的人设太好了的心态。
所以,即使《戏台》的电影再烂,也挡不住《戏台》的上映期变成一场怀旧和致敬的狂欢,人们看得不再是电影的质量,而是狂欢节的气氛。
—————————————— 下面有没看过电影却非要为电影抱打不平的人,要我再具体的说说哪儿不好看。
好,满足你们!
浮夸的传统“伺候傻军阀”戏,你肯定熟悉,再来一遍,里面一点儿新意都不加,有何意义?
各种讽刺,却都没人会生气会打击会报复会产生矛盾,感情您是自娱自乐呢?
这不是电影,这还是话剧,就是那种话剧用摄影机录了一遍,让大家花钱看的话剧录像,人物和台词实在处处都是太用力了,段落、腔儿也像半点儿不改啊,表演用的那劲啊,力气大得在影院里能把观众压得透不过气来,有时几个演员平行放一个镜头里更是演都不演了,应付!
没有流畅的电影叙事,一个事件自然段在一个场景甚至一个镜头里说清了能往下走了,但还反复嚼反复嚼,自我欣赏的不得了,完全不管观众,就像是为了不浪费一场布景,给待场人员拖准备时间一样。
而且叫春这种剧场小荤段儿留着还有必要嚼这么细?
观众没见过世面没看过,第一次开洋荤嘛?
最后,这种概括为“低等级人遇到高等级人”模式的小品戏,越拍越多,还越拍越细范儿了,现在再看为什么感觉这根本不是讽刺,而是坦然的炫耀与无耻的示范了呢?
第一,人物塑造全靠台词,不是情节,是台词。
大段的对话来交代人物,而不是情节。
第二,人物脸谱化,且脸谱化人物也没有拍出质感。
八爷是恶霸,然后塑造方式就是一脚踹开门。
徐明礼是墙头草,塑造方式就是阿谀奉承的台词。
大帅杀人不眨眼,塑造方式就是枪毙了八爷。
这就好比写作文,妈妈冒雨被我去看病,文章写完就只有:下雨天妈妈背着我去看病,雨水打湿了她。
结束。
一点情绪渲染没有。
第三,视听语言粗糙。
承接上一条,情绪渲染要靠视听,不是加个音乐然后升格就成了,凤小桐为了救大伙上场的段落,一个感人的音乐加升格,廉价得像网大。
并且,在荒诞基调正上涨的时候突然变情绪,很奇怪,非常奇怪。
这个问题也导致了核心主题总顶不上去。
第四,全片高密集中近景对话,真的看着很累。
全片给我的观感就是,一群脸谱还角色为了一个没有深入挖掘的主题一路狂奔然后草率结束。
好一场戏 文:林向松 陈佩斯的小品依稀看过一些,没有特别之处。
让我惊讶的是他隐退多年后,67岁时接受某栏目采访时说的那段自白:“这个世界应该是有规矩的世界,这样我们每个人能生活得更好”,他说,“否则,50年、100年后,子孙看他们的祖先是这么生存的,他们会愤怒每一个接受强权的人,所以,我争取不要让后人嘲笑我”。
冲着那点骨分和勇气,我认为他的电影应该差不了 《戏台》是他编导的话剧,听说走红了。
经过五年,把同名话剧搬上了大影幕。
据说经历了好多困难吧,就不饶舌了。
最后电影订了档期,可以与观众见面了。
好多天前,见《戏台》走冷,公映延期,陈佩斯出镜向观众道歉。
见他局促之态,不忍神伤,写了短评推举之。
不期一月后,《戏台》翻红,进入大众热议之阵,票房大涨。
在公映前,预售及点映总额已颇为可观。
第一次随大流,进城办事的空闲,在公映日购票观映,以示支持。
戏有两段,第一段是为了保命,不惜抓包跑堂的来唱霸王。
弄出个假霸王。
被逼着改戏。
后一段则为了尊严在炮火中把戏坚持唱完。
违背了洪大帅的命令,没有被淫威屈服,不改戏。
保住了梨园弟子的本色,以及尊严。
许多讽刺电影把民国设为背景,较为著名的有《茶馆》、姜文搞的民国三部曲。
以及陈佩斯的《戏台》。
而事实民国北洋政府时期却是思想大解放的时代,可以办报、有选举、民众不满可以自发游行……《戏台》中大帅用权和枪可以改戏,在民国北洋时代大概率不会发生。
反而到后来的岁月,不光改你的戏,一度连戏都不准唱了。
班首和角们都弄去劳动改造,行头也烧了。
所以,民国成了背锅俠,却也是照妖镜。
荒诞的背后,是许多把辛酸泪。
借古讽今,是这个族群活了几千年的悲哀底色。
不光是文艺,还有道学,科学,宗教都如此,为强权涂脂抹粉的多,撑起脊梁骨的太少。
就像陈佩斯说的那样,面对强权,他要给自己凿一孔喘气。
也要给后人留一条前路,不被后世子孙嘲笑。
《戏台》笑着笑着,就会流泪了。
人生大抵如此,为了他人和自己苟且,到触犯底线的时候,也会昂起头来抵抗。
那个被洪大帅一枪打死的话事人八爷,本来以为要跟大帅按江湖道道来单挑。
殊不知被一枪打了一个洞。
临死时喝到:“你不讲规矩”。
陈佩斯借死了的八爷之口,说给这个人间要守规矩。
守住规矩,就是守住斯文,守住底线吧。
如果把童年再放映一遍,我们一定会先大笑,然后放声痛哭。
大半夜刷到这样一条朋友圈,这谁能扛得住,我脑子里一下闪过星爷的那句话,他说「我拍了很多悲剧,但你们都说那是喜剧」,也许正是因为生活本就是一场悲剧,旁观时却成了一部喜剧,只不过我们身在其中所以浑然不知。
人生用特写镜头看是一个悲剧,用长镜头看就是喜剧。
或许上帝看起来,人类也是一部喜剧,要不怎么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呢。
那喜剧的编导们他们乐观吗?
我想,应该不太会,只是,他们的失望和悲伤是自己的,呈现的希望是留给观众的。
深谙喜剧之道的大师们也都很清楚这点,所以才会说「喜剧有一个悲情内核」。
01 是喜剧,也是悲剧《戏台》的编剧是毓钺先生。
话剧在豆瓣评分9.0。
「记者在现场初步统计,2个半小时的演出,大约一共出现25次全场大笑的高潮,也就是说这个戏平均每6分钟就有一个让观众捧腹大笑的笑点。
(2016-12-13 看看新闻Knews记者 王健慧 邢维)」
混乱时代,Q权高压,一个戏班、20个草民、2股强权、2个霸王、2个虞姬,几股力量在几小时高密度相互交错,不断制造误会,又碰触误会,意外、奇遇、惊喜,阴差阳错、鸡同鸭讲,形成强烈的冲击,人物命运拧成了麻花。
包袱抖不停,喜感不间断,搞笑、荒诞的表象下,暗藏悲情内核,深埋小人物苦难,一场阴差阳错的荒诞,一群Q权利益下的众生相,《戏台》画了一张人世间的另类脸谱。
戏台由同名话剧改编,强化了美术和视觉感。
原创,没有网络梗,没有流量明星,没有主义,没有歌颂,没有借腹生子,有的只是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抽丝剥茧,和人性的尴尬。
Q权下的妥协和压抑,小人物的荒诞和戏谑;笑是果,悲是因,荒诞解构现实,笑料包裹人生,纯正的喜剧。
是喜剧,也是悲剧;是瞎话,也是真话;是臆像,也是世相。
笑着笑着,我心里发冷。
悲剧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鲁迅真说过)希腊戏剧里,认为悲剧和喜剧只是同一事物的两个方面,虽然出自不同的根源,但它们经纬难分。
心理学里,悲和喜,爱与恨,则是一体两面,潜意识无法分清爱与恨,潜意识只有「浓度」,所以有时候伤心会笑,开心会哭。
当我们抱着忧伤的情绪为逝去的美好唱挽歌时,这是悲;而以理性正视灭亡,以积极的心态调侃,这就是喜。
一出好的喜剧是照见生活的镜子,因为它可以通过揭示生活中的荒谬与丑陋,让我们看清世界的真相,我们才能在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中保持清醒。
02 我笑小丑太疯癫,小丑竟是我自己我笑,班主和经理对Q权阿谀奉承、卑躬屈膝,可职场里没权、没势、没靠山、没托举的我们,在被金主爸爸要求夜里3点改「五彩斑斓的黑」时,我们哪个不得在屋檐下低头。
我们甚至在遭遇职场X骚扰时,都不敢反抗,只能像脱口秀黄一瑾的段子那样,用「哈哈哈」维持微妙的距离感,用「176个哈」把那些恶心的话顶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笑,送包子那伙计是关系户,他毫无建树却平步青云,但当我们看着4+4,看着哈佛演讲,看着230万的天价耳环,我们也只能「哈哈哈」。
你知道天龙人带面罩是因为他们不愿呼吸低等凡人呼吸过的空气吗,天龙人甚至连普通人奉为神物的恶魔果实都瞧不上,在天龙人的世界里,我们哪个不是憋着怨气委屈还得登台卖艺的虞姬凤小桐。
我笑,金大名角儿沉迷俗事不能自拔终日浑浑噩噩,可我好像忘了失恋时疯狂给ex打夺命call,圣诞在外头喝得丢手机的丑态。
而且知识太儒雅、八卦太浮躁、舆论太锋利、生活太沉重,所以当然还是游戏好、动画片好、当我们沉迷在游戏、动画、美食、钓鱼、短视频里时,我们哪个不是金啸天;余华说,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
《戏台》里的人是为了活着,《戏台》外的我们也是为了活着。
活着,在我们中国人的语境里,是多么的充满⼒量的一个词,这⼒量不是来⾃呐喊,也不是来⾃于进攻,⽽是来自「忍受」。
朋友说我总是太悲观,我说是因为有我这「超大悲」垫底你才显得乐观。
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
可我们说到底,哪个不是时代下随风摆动的芦苇。
就像何勇在《垃圾场》里唱,「我们生活的世界,就象一个垃圾场,人们就象虫子一样,在这里边你争我抢,吃的都是良心,拉的全是思想 …」有思想就意味着复杂,世间缤纷缭乱,破破烂烂,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容易二字,守住自己,才是五彩斑斓,守不住,就会被大染缸污染。
这人世间,来都来了,那就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吧。
最后,希望你也听过Michael Jackson的《Smile》(原《摩登时代》主题曲)
Smile,though your heart is aching 微笑,尽管你内心伤痛Smile,even though it's breaking 微笑,就算它正在破碎Smile,You'll find that life is still worthwhile 微笑吧 你会发现 人间依旧值得
实在忍不住来骂一下。
有剧透。
一个毫无责任心的男明星,完全不顾观众、公司、更谈不上对艺术负责,在演出当天抽大烟抽到昏厥无法演出,迷迷糊糊中还不耽误他睡了女粉。
一个票友被人捧几句就飘飘然以为自己是明星,甚至也睡了男明星的女粉。
全片唯一女演员,就是上面那位女粉,全程傻乎乎,对上述两个人渣无脑献人献财。
女粉的行为成为贯穿全片的恶俗笑点,被反复强调。
电影就是误会和由误会引起的一串故事,非常小品的套路,甚至有掉凳儿,所有笑点都太老套,不愧是春晚老演员的思维模式。
强行上价值,真的看不出全片有谁是热爱艺术?
男明星全程昏睡,最后醒来不管前因后果就不顾全剧团生死强行唱军阀不爱看的戏,如果真这么爱艺术,你演出当天抽什么大烟啊?
女明星和乐队明明已经妥协,最后不过是被搞不清状况的男明星带着反了一把,要是真死了肯定后悔。
经纪人和剧场老板虽然不得已,但从未真正反抗,甚至想都没想过反抗的办法,最后蓝大帅来了,还想劝女明星从了蓝大帅。
更可笑的是票友,送个包子送到得名得人,且都收得毫不手软,最后也没被反噬,还是快乐的送包子。
三观崩塌的电影,现在拍电影的门槛这么低了吗?
只要有观众基础的ip都拿来改编电影,不要看不起电影,这几年中国电影是不行,但中国观众也是吃过好的的人。
必须提醒各位家长特别关注,少儿不宜。
#戏台[话题]#
打小看佩斯老茂的小品,别人眼中是《吃面条》和《主角与配角》,我心中更敬《胡椒面》和《王爷与邮差》;别人想起的是陈小二,我想起的还有阿里巴巴大叔、发热的王老五和杠上行走的陈教练。
后来陆续看了许多佩斯与众多喜剧演员(如刘亚津、李琦、刘全利、刘全和、刘金山、姚二嘎)演的短片,照镜子、装凳腿、“老玉米香香滴”这些情节在脑中挥之不去、存留至今。
再后来有了央六,也开始有意识看电影,《二子开店》、《京都球侠》、《父子老爷车》、《孝子贤孙侍候着》、《太后吉祥》助我开辟了全新的接触佩斯的方式。
我有幸经历了现在可能得叫“老爷子”的陈佩斯的黄金时期,但还是喜欢叫这个父辈的人佩斯,就像他的搭档称呼他一样,是岁月陪伴的印记和感受。
因此,当他以创作者身份返回荧幕/银幕时,我的激动之情难以按捺。
基于对以往佩斯作品的理解,我愿意相信这部电影是没有废戏或无意义场景的,明面上是开诚布公的喜剧,暗地里埋着深邃的延长线。
而且,在如今动辄两小时起步的电影抻扯模式下,如此时长让我怀疑,它应有的人物延展大概都未按计划完整呈现。
也因此,它是有瑕疵的。
我没有看过话剧版,所以无从比较。
我也只看了本片一遍,所以会有记忆模糊点。
以上述为前提,以下是我的(过度)解读。
您认可,我们隔空击掌,您不认可,以您的为准。
【侯喜亭:不可或缺的“小”角色】说班主是个小角色,可能很多人不会同意。
一,他是戏班的头,哪有领头做小的道理;二,他由陈佩斯饰演,理应是最大的那个或之一。
我不否认班主的重要作用,毕竟他是戏班的管事、德祥戏园的对接、名角儿的“傍身儿”、大帅要求的服从者,是一切关系的聚合点,没他整出戏玩不转。
但他之于戏的不可或缺,更像聚光灯之于舞台,光不是朝自身聚拢,而是散出去打亮他人。
他处在所有的关系里,是这出戏的戏核,但又跳出了层层关系:作为戏班的管事,他吩咐别人做事,但最终拾掇行头的、教娃娃们唱念做打的、台上打鼓拉胡弦的是别人;作为德祥戏园的对接,他与吴经理接洽,但卖票是戏园的生意,退票是戏园的挨打;作为名角儿的“傍身儿”,他伺候摩挲(mā sa)着角儿,但角儿随便就能压他一头累他够呛,他也只能端着茶壶在紧闭的门外自个儿喝凉水;作为大帅要求的服从者,这回倒是亲自去大裕斋寻人,但艰辛过程只有两句词(“送包子的伙计呢?
”“没找到。
”)和返回后一个陈式喜剧标准的无奈镜头,显是刻意做了淡化。
整出戏处处都应是侯班主这个核心人物的身影,但实际上他是最接近透明的那一个。
这样的穿针引线,必须得由功底深厚又淡泊聚光的演员来扮,主动把自己缩小,小得恰到毫巅,小得观众眼里只有聚光灯下的主,没有聚光灯外的宾。
从这个角度来看,戏里的侯喜亭和戏外的陈佩斯,是一对绝搭。
【徐明礼:班主的反面】把这名字打出来还反应了一会儿,“原来陈大愚的角色叫这名儿”。
明礼明礼,通明仪礼,教化处处长一眼便知那是普鲁士军容,一声令下就是普鲁士军歌,为大帅服务一板一眼,给大帅科普《霸王别姬》也句句真灼、头头是道。
然而,你说他有节,他做的尽是风往哪吹人往哪倒的事,你说他投机,他又没有那左右逢源的八面玲珑。
见风使舵,开的却是执橹摇桨的渔船;墨守坚规,守的却是文人那点汁水油墨。
其实,“教化处”仨字一出,酸腐气顺着鼻子就直冲天灵盖了。
之所以说徐明礼是侯班主的反面,是因为徐的所作所为,正是在迫不及待把自己置入所有的关系中。
徐不是这出戏的主角,但他的戏份可着实不少:我们几乎没有听到一句明确的大帅指令,但徐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执行着什么。
而且徐不仅建立关系,还大张旗鼓广而告之,用最高的调门、最大的排场和最狠的劲儿,让需要的人们都知晓,这是“我”在做事,这是我在做“事”,这是我在“做”事——把自己在大帅(上级)面前做大,也把自己在戏班(下级)面前做大。
思来想去徐到底做了什么具体的事,可除了在戏班里飞来走去指指点点的画面,竟也没有一件生动的例子。
或许“徐明礼”们也正是如此。
(迟徐明礼和疾猴喜停,这俩名字起得好啊!
)说说演员。
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是陈佩斯的儿子陈大愚,应该是某个徐明礼背对镜头呵斥侯班主(好像还有吴经理)的瞬间,那个指尖朝上的手势,那个脖颈前倾的姿态,那个从重到轻发音的声线,我忽然就落泪了,那仿佛是三十年前的佩斯冲着李琦或者姚二嘎发怒的画面,就这一下子我才发现,“噢,这是陈大愚啊”。
【大嗓儿:精明的老实人】大嗓儿的出场就透着精明。
行动上,跑堂倒水如蝴蝶穿花,消息灵通给茶客出主意,忙业务挑不出个不字。
扮相上,前额已长出浓密寸发,脑袋一圈仍围着牛尾长鞭,留心眼两面吃,不断送自己的命数。
大嗓儿送包子前被招呼“不要到了戏班只顾看戏”,表面是透露其资深票友的身份,但藏在嘱咐背后的,是大嗓儿对戏班的轻车熟路,以及与戏班(大概率只是戏房伙计)的交情匪浅。
毕竟,一个跑堂的能窝在园子里直听到大轴戏码(比如《霸王别姬》)而不被驱赶,是要点精明手段的。
后续情节也多次印证这点:先是驾轻就熟径直摸到凤小桐的屋子送吃食,然后转眼就出现在戏房里,披着霸王行头和戏房伙计有来言有去语,伙计还弯腰整顿大嗓儿身上的行头,仿佛伺候大嗓儿试穿(可为何大嗓儿要试穿呢?
);更甚者,伙计们竟然放心把整个空戏房都交给大嗓儿,这才给了他单枪匹马给洪大帅“上课”的机会,更别提大嗓儿怎会那么清楚只存在于后台的压腿、开嗓和诸多禁忌了。
别被那一脸憨厚、夹着尾巴、低声下气给骗了,大嗓儿精着呢。
不精?
不精怎么有能耐消化送上门的“虞姬”?
别以为大嗓儿那时被吓傻了,或许开始有点,可绝不可能持续因惊吓而呆傻,能两眼发直、上下其手并行周公之事的人怎会是个傻子?
金啸天那次都有“不省人事”为前提,大嗓儿全然是色欲驱使反客为主了。
更何况,醒来的他还惦记那个珠宝匣子呢。
此时从观感上会出现两个疑惑:大嗓儿为何醒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思玥为何在失去主动后选择沉默不语?
后者一方面与思玥的心路历程和可能身世有关(后面再说),另一方面或可和前者一并解答。
其实一开始没想明白为何设定大嗓儿初上戏台要背对观众,一个票友就是再蒙圈,也不至于分不清台上脸冲哪边。
但把视角逆转会发现,他这哪是背对观众,他这分明是正对虞姬——他在找刚才的那个“虞姬”,那个应是让他有了某种错觉、某个念想的人。
只有这样,大嗓儿的持续蒙圈才有理由,因为他把以为刚抓到的着落给丢了。
只是这段处理拖得太久,从床上到台上久到藕断丝连,又讲得太荤,大帅的实况解说夺去太多注意力,把线索给冲淡了。
【洪大帅:没有身份的变色龙】攻守京城的黄、洪二帅名字大抵取自“镶黄”(或“皇帝”)和“洪宪”。
作为刚割了辫子的投机者,洪大帅不过是乘着这波改朝换代的潮流玩一玩,要开炮,要摆谱,也要为六姨太的喜好去探探京戏是什么玩意。
他举刀杀人如砍瓜切菜,但也能随机放生一条人命。
他没计划,没设想,想一出是一出,走一步算一步,是被混乱造就和抬举的人,最终也理所当然消失在混乱里。
洪大帅很“单纯”,做事仅凭兴致,说是个巨婴也不为过。
他的世界里无理可言,没有社会化的婴如何谈得社会规训的理。
故而那些霸道的倾轧和蛮横的威吓,大多是别人贡给他的,他就像面镜子,反射着权力的投影:大帅应该是什么样,大伙就演出他是什么样,比如巨幅头像大旗,比如舞台正中座位,这都不是他要求的,但都成了现实。
被编排得多了,自己便进入角色了。
而当大帅脱离了身边的朝贡者,脱离了行伍这个典型的权力场,人仿佛回到了婴儿无知般的清澈,进了戏班看什么都笑眯眯,被小孩放肆贴脸不恼,遇老乡大秀优越也没架子,笑脸相迎,言听计从。
洪大帅点名大嗓儿和点唱《霸王不别姬》,表面上呼应韩复榘《关公战秦琼》的权力荒诞,但与韩复榘不同的是,洪大帅(洪霸王)的“不别”不是凭空的“不别”,而是有前情为依托,是不想和曾经包围在身边的兄弟们别,不想和熟悉的乡音别,不想与过往的环境别。
一定意义上,洪霸王必须让自己过去那条河,否则他还要再经历一次身份转换的剧痛。
实际上,剧痛早已发生多时和多次,洪霸王不愿承认罢了,就像他不愿承认戏都开了怎么隔壁房间里还在压腿一样。
洪大帅从来都在任性地活,又从来都只任性且滞后地活在熟悉的场域里,因为走出舒适区,立马变婴孩。
他没有人格,没有身份,周遭赋予他生命,他于是恍恍惚惚有了暂时的生命力。
【金啸天:梦醒时分的转身】金啸天身上最大的谜团是他的状态。
班主两次提及搜了金啸天的身,说明金的毛病不是新闻,班主早在提防金私藏大烟。
但剧情走向和镜头语言两度揭示金根本无需自带,他的身份足以帮他实现烟土自由。
联想到火车延迟两天抵京,以及金啸天到了北京已人事不省,不难猜出金在火车上已然与他人展开过交易了。
金如此沉迷大烟,明面上的原因在台词中展现多次,数度呼喊“翠萍”可以轻易把观众带入金的为情所困之中。
沿这条线发展下去,观众自然对片末金陡然捍卫《霸王别姬》的原版台词感到突兀,扶不上墙的烂泥怎么摇身变得大义凛然起来了。
这些明面上的说辞和矛盾,暗处别有洞天。
首先“翠萍”爱歌和金啸天爱戏形成一组呼应,这不仅是喜好上的对应,更有新旧对应的意味。
如此解读是因为六姨太思玥的行程给予了佐证。
思玥奔赴武汉寻找金啸天并最终在北京相遇,看上去是追星之旅,实是串联了两个重要的城市。
彼时的武汉刚见证划时代的革命,是与旧时代割裂的标志;此时的北京正经历着黄、洪更迭,旧权力正在被新权力赶下历史舞台。
再回想进城的英国火车,何尝不是带着现代意义,把新与旧分割在铁轨两旁呢?
面对新旧对撞,尤其是既给旧权力的巅峰老佛爷演过戏,又在新权力的标杆武汉登过场,金啸天哪怕不想想、也不得不去想未来问题。
他是旧时的宠儿,但崭新正向他滚滚碾来,容不得他有半点松懈。
“翠萍”是离他而去,可离他而去的今后将何止只有“翠萍”一人。
他的茫然写在脸上,空洞陷在眼里,翻腾窝在胸口,皮囊瘫入床围。
然而巧妙之处也自此开始。
金啸天明明可以继续昏死过去,自此一蹶不振,浑噩度日,可他却在自己的戏码即将到来时警醒过来,不仅没有破罐破摔,自己还勾勒上了油彩。
这有个意味深长的特写,此时的金啸天,目光如炬,心如止水。
他有没有想清楚新旧问题尚未可知,但他决定先对得起自己这碗饭。
在职业面前,他选择坚守。
猫在楼梯上听完大帅的吆五喝六后,他怕是更坚定地做了抉择。
不是从新,也不是守旧,是讲理。
没有人规定《霸王别姬》应该怎么唱,所以莲花落和京戏只有适不适合特定舞台之差。
但霸王没过去江是亘古不变的历史事实,它不可争辩,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它就像一直存于生活却从未发觉的东西,静静立在那里。
只有当它被别有用心触弄时,人们才会意识到并捍卫它。
这便是超越时代更迭的道理。
所以,新与旧不是线性的价值判断,二者无所谓对错高低,旧东西可以璀璨夺目,新东西也能一文不值。
人们愿意讲的“道理”,才是经由历史沉淀下来的价值。
【凤小桐:刚过易折,情深不寿】凤小桐是最无需多言的角色。
他与金啸天是竞争关系,处处较劲比拼,对自己用最高的要求,离开戏还半天就早早到园,早早扮相。
从大嗓儿细数菜品的话里也能看出,这样的敬业是小桐的常态。
他又是最爱金啸天的人,一进园子找三哥,嗔怒中带着心花,满怀期待与金对戏。
撞见金啸天的不堪,他的第一反应是维护金的形象,自己只默默无语地不思茶饭。
当霸王不是金啸天,他从惊诧到厌恶,再到无奈只想快点结束;当霸王换回金啸天,他的眼睛都被点亮了。
他的精神抖擞除了来自堂堂正正演戏,自然也有与倾慕之人同台的欣喜。
自目睹金啸天的状态后,小桐的天其实已经塌了一半,他是吊着一口气挨到上场的。
再遭逢票友霸王上台后丑态百出,他的情感和职业连续遭受重创。
所以他的每句话每个神态都透着“赶紧毁灭吧”的气势。
可他又是尊重戏台的体面人,唱腔稳重,身形板正,洪大帅在后台上蹿下跳的时候,也唯有他敢喊出“不能改”这句细弱蚊蝇却震耳欲聋的真实。
小桐面对班主和经理说出“你们也是站着撒尿的”,不仅明示在这个场合下二人男人不男人,更在告诉观众自己并不在“站着撒尿的”阵营里:当下不在,或许从来也没被别人视作在过。
片尾和彩蛋一笑而过又痛彻心扉,被排斥在主流话语之外的人,往往承担得最多。
虞姬和凤小桐皆如此。
【思玥:身世浮沉雨打萍】同样承担另类目光的还有思玥。
她的名字不简单。
“思玥”是现代味很重的名字,比之符合传统审美的“翠萍”更像是追求新鲜世界新鲜事物之人。
只是凑巧的是,“思玥”为戏痴狂,为了传统之物奔波各地,终落脚北京;“翠萍”弃戏从歌,可能不难想象歌舞的喧闹此刻会在哪座城市上演,“翠萍”又身处何方。
时空的交错和虚实的互文让思玥充满历史的矛盾感。
她的身世不简单。
她能从河南追到武汉去看金啸天,说明她有长途辗转的财力和人脉。
她进京的身份是大帅的六姨太,但凭其把大帅勾进戏园子里一探究竟的本事,说明六姨太的头衔是在开赴北京的路上新获得的,大帅的新鲜劲儿还没过。
她的颠沛流离结合她愿意为金啸天倾囊相授财物和大烟,以及后段打鼓佬那句“杜十娘”的指涉,不难影射出思玥的身份。
她怀揣期望,用尽方法让自己活得轻松快乐,用癫狂的追星方式极力掩盖身份和时代带来的矛盾,却在最后几乎还是接受了自己渺小的现实。
她与金啸天同床不曾离去,被凤小桐撞见却是后者离开房间;但她与大嗓同床后却踪影全无,下一次出现,已是她身处院外,忽听金啸天开嗓折返院子的场景。
这一大片空白不是人物下线的征兆,而是给观众留下遐想的契机,即六姨太这期间在经历怎样的思想活动。
她不可能分辨不出谁是金啸天,谁是无名氏,尤其上午还在金房里做了场完美的梦。
她只是在阴差阳错间回忆起了自己到底是谁,分辨出了谁才是和她有着类似身份等级的人,谁才是她触手可及的那个“霸王”。
她亲手戳破了自己编织了好久的幻想,放弃了对环境的抵抗。
(这反过来让大嗓儿会错了意,有了失魂的遐想。
)此时,园子里是霸王别不别姬的闹剧,园子外是漆黑夜幕下思玥的沉寂。
金啸天开嗓,思玥重回台下,那一刻恐怕是思玥仅剩的美好。
她的一生都在追逐。
可是,当她姗姗来迟抵达革命后的新武汉时,她已经追不上了。
人们记住的,只是她疯癫的模样。
【刘八爷:旧时代的终结】八爷是个配角,可是个黄金配角。
他把旧贵族的跋扈做派展现得淋漓尽致,不是街头混混不讲道理全凭乱拳的打架,而是像霸凌一样的压迫,要先问你“知不知道错在哪儿了”,然后飞起就是一脚,既要占领言论制高点,又要占领行动制高点,最终踩在权力制高点。
他把旧贵族的自以为是展现得淋漓尽致,跋扈前还非要端着幼稚的讲究和可笑的绿林,明明可以以多欺少直接跋扈,却非要和洪大帅搞一对一公平“过汗儿”。
权力便是如此,它以为对方都会默认接受自己的规则,只是它从来不知道也不愿知道对方的底细。
他把旧贵族的陈旧技艺展现得淋漓尽致,出门靠身份,营生靠土地,战斗靠拳脚。
即便如此,八爷依然挺惨。
他熟稔过去的每一套规则,却不曾想规则竟会瞬息万变。
他的离去是戛然而止的,像极了与他身份大相径庭、躺在时代巨轮下的每一个人。
虽然咂摸《戏台》有了彼时咂摸《让子弹飞》的心境,可《戏台》恐怕难掩在当下商业电影丛林中遭遇滑铁卢的疲惫和尴尬。
它的形式太传统,几乎没有离开戏班这个单一场景,视觉上缺乏商业猎奇。
它的范儿太地域化,出了那片地界受众数量或急转直下。
它的“搞笑”太重要,是情节勾连和翻番的动力,而非隔靴搔痒的使相。
它的内容太“断裂”,拥有太多微妙的转折和留白需要脑补。
它的内核太悠长,岂是一句“祖宗之法不可变”可以概括。
它用商业的方法做了一次特别不商业的表达,在娱乐至死的时代,活着娱乐。
我确实是因为陈佩斯,以及不小心瞄到一眼微博我忘记名字的影评人的好评,在看之前给了很高的期待。
看完后,有点说不来。
先不剧透地说一下结论:对“北京话剧味儿”电影感兴趣的,对陈佩斯有点滤镜的,还是值得一看的。
电影的台词密度非常高,而且京片子、唐山方言,以及像“天擦黑”用来当口语,感觉对南方地区的观众不是很友好。
当然,作为北方人,我是毫无问题的。
因为台词的密度高,整个故事虽然并不复杂,但其实剧情以及角色塑造的信息量很大。
但是吧,这种信息量又不是那种极度丰满角色或剧情枝干的复杂,更像是看小说。
加上所有演员好像都提着一股子劲儿的“角儿”感,话剧感特别浓,部分段落也像是电影运镜的春晚小品(二三十年前高质量版小品)。
这部片子不是那种典型的电影节奏(当然大方向还是遵循了铺垫、发展、转折、高潮、结尾),也并不符合对“娱乐喜剧”的观影预期。
这是我认为值得一看的原因,也是我对此片票房前景忧虑的原因。
大概跟我差不多年龄以及稍大点的观众对陈佩斯特别有情怀(我妈听说此片还埋怨我怎么不告诉她一起看),所以跟我同场看的好些拖家带口全家总动员的,大人们在喜剧部分看的嘎嘎乐,但小孩子全都坐不住。
就其实挺能说明“问题”的,不是片子好不好,而是对不想动脑子的或者不习惯这种高密度话剧腔台词的观众,会看着“累”。
至于我对本片感受复杂的原因就涉及剧透了,下面聊更具体的,肯定剧透,请谨慎观看。
先吐槽吧。
六姨太这个角色的设置,以及结尾改戏情节,是我对本片感受复杂的原因。
六姨太整个删掉,完全不影响电影剧情发展和主题表达,这个角色完全是“工具性”的,功能很单一——提供性色彩的喜剧笑料。
无论是作为大明星的脑残女友粉,还是隔着一堵墙给大帅戴绿帽子(还前后呼应两次)的情色笑话,就,我真的很不愿意用“辱女”这种时下对立的词去形容这个角色设置的用意,倒不全是因为这是陈佩斯作品(而我对陈佩斯有滤镜),而是,这个角色其实是整部电影里最开心的,甚至是唯一达成所愿、心满意足的。
她成功睡到了心仪已久的大明星,两次,虽然第二次睡错了人,但她不知道啊,而且她戴绿帽的男的也不知道,所以也不存在羞辱。
而且还得到了大明星要带着一起私奔的承诺,虽然观众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她并没有被大明星直接辜负,而是结尾大帅溃败了,也就私奔不成了。
还超近距离地看到了大明星演的《霸王别姬》精华段落,真真是女友粉界的追星大赢家——真没有讽刺的意思。
所以,尽管从剧作层面,我对六姨太思玥这个角色的“功能”很有意见,但如果只看这个角色本身,比起主要男性角色各有各的无耻(凤小桐除外),她就是纯粹得偿所愿的快乐。
我一方面觉得从女性角色塑造上,有点糟粕;但另一方面她再天真也没有幻灭的待遇,又很不知道该咋评——我也觉得真要是换成个什么进步女青年类型的角色,也大可不必。
说完六姨太,再说改戏。
这段情节对我的问题,出自陈佩斯饰演的班主,听到尹正饰演的金啸天一字没改地唱了原唱段,发出“老祖宗的就是好听”(大意)的感慨,让我怎么想怎么别扭。
从角色设定上,我当然不会觉得一个遵从祖宗之法的、看重师徒传承关系的戏班当家人,说出这句台词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通过这句台词,让电影表达“不改戏”的原因,落在“尊古”上,就很怪。
这是整个电影的高潮,一切戏眼都要收束在这里,仿佛在说王朝更迭、时局变迁,在一切都在变的乱世中,还有一些人尊重“老祖宗留下的精华”,并且这种于人的尊重,于物的精华,于精神的传递,是不随外界变化而变的真理。
可是,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中,你跟我强调祖宗之法的好,我是无法认同的,就算不说国家政体这些个形而上的,只具体到国粹京剧,我也无法认同。
——当然我也不是说就应该改啊。
可我尽管不赞同,我也觉得最后结尾这场戏视听层面都设计的很好。
但话又说回来,金啸天赌气不改也就罢了,前面说着“活人不能让尿憋死”的侯班主,这会儿倒是不顾戏班上下几十口老小的性命了吗,如果不是蓝大帅打进来这种机械降神,戏班全员就真的像吴经理所说“明年就是大家的周年啊”。
就从角色转变上,合理又不合理。
吐槽完还是夸一夸。
前两天我看了《长安的荔枝》后夸那部电影是小人物书写大时代的正面案例,这部《戏台》也是。
而且因为这部电影不涉及和最高权力者打交道的官场,是更纯粹的“乱世小人物”故事。
所有主要的出场角色都有相当有意思的刻画。
又要拉踩陈可辛了,雷佳音饰演的那个“甭管谁当权,上海滩平淌”的牛X是瞎扯淡的,但这里还真有个“北京城平淌”的家伙——处长。
其他所有的男性角色,各有各的讨人厌(除了凤小桐,但这个角色按现在的价值观不能二元分类到“男性”)——但这恰恰是我觉得本片角色塑造优秀的地方,他不是为了让观众被角色魅力折服、爱上角色进行的刻画,而是基于整个文本表达的需要,是一种小说式的描写。
侯班主从出场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游刃有余,到面对枪杆子力量的软弱,祖宗之法和人命关天之间,痛苦纠结地选择后者。
在金啸天直接维护“祖宗之法”时又巴巴地跟上。
但是,结尾后两个“彩蛋”凤小桐的选择,无疑又在这位班主再次选择“人命关天”(但这次对立的并不是祖宗之法)时狠狠戳上的一刀。
吴经理和处长一样都主要承担重要的插科打诨喜剧功能,角色要往分析的角度也能有,但不是本片刻画的重点,也略去。
金啸天和大嗓儿,真假霸王,是电影绝对重头的两个男性角色,并不是以树立什么正面英雄或可爱小人物的角度塑造的。
还是再次强调,这两个角色绝对不讨观众喜欢,但从刻画的角度,我觉得很好。
看到大嗓儿本着好心帮忙穿西楚霸王戏服时,我就在想后面该不会要演“李代桃僵”的替身戏码吧,但六姨太顺利找到了金啸天本尊又好像不玩这出。
接下来大嗓儿和大帅间的身份梗喜剧,又证实了李代桃僵这个梗。
从这里开始,虽然剧情大方向没有什么意外的,但剧情的发展又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比如按照以往爽文型李代桃僵设置,大嗓儿这种“灰男人”往往是根骨绝佳的天赋奇才,因为被大人物阴错阳差地赏识而登上大舞台,但居然也没丢份儿,一鸣惊人从此迎来人生转折。
但本片的大嗓儿不是,他就是一普通票友,天赋没有,台下十年功也不可能有,上台从专业角度就是纯丢人,但他自己听不出自己唱的好赖,还得意于自己真的从此成角儿。
他作为男人的劣根性不只是不自知,还有好色——对凤小桐是只敢远观,对主动送上门的(认错人的)大美女就乐于亵玩了。
金啸天在整部电影前五分之四都是“不堪”的形象,不仅是个大烟泡坏脑子的大毒虫,完全不珍惜自己作为戏曲演员的身体,更没有临上台前要做好身体管理的素质。
好像对抛弃自己的妻子(而且还不是原配)多痴情的样子,但是对送上门的暖香软玉也却之不恭,还大言不惭地许下自己根本没想过兑现的承诺。
这个角色加上尹正那张仿佛再也消不下肿的脸,真的,就奔着让观众怎么讨厌怎么来的。
但当“霸王”“清醒”时,尹正那种有点拿腔拿调但放在这里就刚刚好的中气十足的台词,自己给自己上妆时有点夸张但放在这里也很对味儿的眼神戏,一下子就把这个能让六姨太迷得神魂颠倒的金啸天立住了。
更别说最后“霸王”的唱腔一出来,我这种京剧外行都能听出来和前面大嗓儿(能明显听出来是黄渤自己唱的)的天壤之别。
尽管这个角色为什么如此硬气地就是不改,不考虑自己身家性命,也无所谓其他人的——这个性格铺垫其实是不够的,但这个角色的戏份也没法抻更长了。
总之,尽管我对六姨太的强功能性,改戏落点的立意有各种意见,但这依然是一部值得去支持票房的国产电影。
哦对,片尾两个“彩蛋”我很喜欢,严格来说其实不能算那种娱乐大片作为情节花絮或者续集预告的“彩蛋”,更像是对结局的补充。
我喜欢的点,不是结局讲了什么,而是用“补充”的方式,真正“完成”了这个戏台的故事。
正片结尾,蓝大帅暴力攻入,洪大帅仓皇逃走,摇摇欲坠的戏台上,《霸王别姬》正演到高潮处,四下奔逃的人群中,总还有些票友,甭管天塌地陷,顾好眼前就好。
真粉丝和假霸王,班组和经理看着台上游刃有余的真霸王和虞姬,想来也感慨良多。
故事到这里结束,本来真的就完全可以了,不算开放式,又留着余韵的口子。
但这部电影偏不,还是要更进一步去讲疮痍满目的乱局中,“焉有完卵”的残酷。
大嗓儿的“黄粱一梦”醒来,无所谓路人对他的调侃,依然做他的包子铺伙计。
——彩蛋一,交代了大嗓儿。
有情有义的凤小桐,面对新入城好“男旦”的新大帅,这次终于只顾了自己,用一种决然的方式。
——彩蛋二,将故事的句号落在了凤小桐。
这出悲剧不是结束在余韵悠长的《霸王别姬》戏台,而是终结在凤小桐在北京城外这一跳上。
本片当然是倔强的陈老师的忧愤牢骚之作,深恶痛绝于一切强力蛮横对艺术和传统的践踏。多年前看过舞台剧,电影版是舞台剧的照搬,很多舞台剧合适的未必适合电影的表现形式,就像适合相声的段子却不适合电影一样。还有两段“叫春”戏的加入就更不合适了。估计也是陈老师的恶谑。(郭德纲也在“白小平上坟”里有过类似恶谑,都是给讨厌的人戴上好几顶绿帽子。)
即使不谈毫无人物弧光、结尾生硬升华的电影节奏问题,这个电影也让我感到恶心。“艺术家”们的自我夸耀,我吸毒,我睡粉,我瞧不起送包子的,看不起唐山落子,我不顾戏班里其他人的死活,但我是个坚持艺术,不向强权低头的好角儿
如果不是思玥那段下三滥剧情,我本来打算打五星的。
真正的老艺术家作品,味儿太正了。太难得给热评那么多“嘴替”点赞。真正演绎什么叫喜剧的内核是悲剧,尤其是彩蛋。
话剧痕迹太明显,在电影院里对着幕布看话剧,很别扭。不懂睡粉的桥段存在的必要,但思玥作为一个追星族很纯粹,她逃避现实,但她的主观能动性强的可怕。陈佩斯想表达的主题很明显了,但也实在太常见太普遍了,整部电影都在强调的“艺术家们的热爱与坚持”并不打动我,反而给我一种不适,说白了,就是一股子“知识分子的清高”。有趣的是,《戏台》和隔壁《长安的荔枝》中主角似乎都是在应付“外界”的想法办事,隔壁投射到的是打工人的处境,而《戏台》投射到的则是艺术家们,以及各行各业的创作者。
之前话剧展演的时候就非常想看,一直没看上,所以电影版一出来马上就冲去看了点映!陈佩斯无论作为演员还是作为导演,都太老辣了,是一以贯之四十年的辛辣与讽刺,他太知道喜剧的底色是荒谬、冷峻、与残酷了。无论是《戏台》还是《惊梦》,他都非常巧妙地利用错置的手法,把人放在他不该出现的场景中,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笑料与紧张兼具。群像戏太喜欢了!几乎每个演员都贡献了可圈可点的表演。黄渤真是好演员,一个滑稽的、功能性的人物,被他演得如此自然;余少群我见犹怜,清新娇美,利落地揍完骚扰他的兵痞后娇柔地来了个四击头亮相,设计妙极!姜武这个角色也非常有意思,天真凶残,像水浒传里走出来的人;陈佩斯本人更不必提,表演炉火纯青,普通人的喜与怒与悲,都在他的眼神与肢体中。是永远的小人物代言人。
首映没看完就想逃窜,味儿太冲了。不只登,更是骨子里的老,创作者显然认识不到什么是被淘汰的糟粕,反将其视为被忽视的传承。这是最可怕的。
工整就能8分?这么脱离大众倚老卖老,不好看是原罪
包袱太老了
我觉得一般
在现当下社会情境,拍这样一部资本裹挟下维护艺术尊严的电影,陈佩斯还是挺直了脊梁骨。喜剧的内核是悲剧,117分钟舞台戏台银幕穿插,黄渤赋予了送包子唱戏爱好者一个新的灵魂,仿佛置身那个时代感受到了活生生的小人物。陈佩斯和杨皓宇扮演的经理管家角色亦正亦邪,守住了戏台和角色,却扛不住传统文化的阉割篡改。尹正和小六,末世下极具戏谑的相遇缱绻,名角和小妾在幻觉中的最后喘息,即使再浑浑噩噩依旧唱对了楚霸王的身世。荒诞感的表演方式,密集的人物台词,整部讽刺剧同样映照了当下电影市场环境,如何在票房资本的积压下维护艺术本身的传承,值得每个艺术工作者思考。
艺术在面对强权压迫时该如何自处?这个命题下很难说没有导演陈佩斯的个人境遇和理念传达。遗憾的是,电影手法和它的主题一样落后。扮上相就分辨不出真假霸王,极强的假定性背后,是戏剧思维在主导创作。至于女粉丝见到偶像就陪睡,不仅低级也不好笑。陈佩斯当然有经典小品,但这部电影确实不咋地。
6.8.其实我是极度推崇陈佩斯的小品的,但是这部话剧改编的电影实在很难给出好评。有话剧打底,剧本肯定是相当扎实的,是最老派的那种传统喜剧,各种经典小品式的误会、错位都相当娴熟,叙事比较流畅,讽刺力道也足够。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太不“电影”了,单论这个问题比跨年那部《窗前明月,咣!》还要严重(当然整体质量肯定是要好太多了),技法单一、剪辑平直、配乐廉价,缺少有电影感的视听语言;演员的表演也都非常舞台式,陈佩斯黄渤领衔的阵容演技肯定是没啥问题,但是放在大银幕上就显然不够适配,只有余少群是真正值得夸奖的。以及结尾收得实在太快,高潮没完全起来,太想扣“喜剧的内核是悲剧”但却过犹不及,两个彩蛋略显鸡肋。希望佩斯老爷子还能继续奉献优秀的艺术作品吧,话剧也好电影也好。
地道!真地道!好久没看过这么地道的喜剧了,感谢陈佩斯的《戏台》,果然一出好戏!故事发生在兵荒马乱的民国初年,正所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今天来了洪大帅,明天变成蓝大帅,后天就可能是绿大帅。变换的是城头更迭的大王旗,不变的是城下被压迫的百姓。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混乱的世道下最卑最惨的就是百姓,任谁来了都是爷,都得捧着供着哄着,否则就是“一枪一个窟窿眼子!”都说人生如戏,世界就是戏台,无论台上台下还是台前幕后,也无论编戏的演戏的还是看戏的,试问谁人不在其中?都在戏里,都是戏中人,都有各自的角色,各自的戏。既然如此,诸君何不豁将出去,用这颗真心,用这条性命,抖擞精神笑骂着唱他个痛快!怕什么无人鼓掌,我给自己喝彩!是戏又何妨!戏假情却真!就要唱得响亮!
《戏台》二星差评,无聊幼稚又荒诞的故事,没什么意思,看来看去也不知道表达啥,两个霸王睡一个小妾?还是卑颜奴膝的做派讽刺北京人骨子里的奴性??乱糟糟的不好看……以上个人意见,不喜者无视!
看完是失望的,主题是不错的,为艺术创作者受到的压迫和限制发声,理想主义者值得尊敬。然而两个问题:1.最大的问题是作为喜剧却不怎么好笑,笑点不多,很多时候只觉得聒噪,剧情也基本上在意料之中。2.六姨太角色引人不适。暂且不讨论写她睡了两个霸王除了贡献压腿练嗓这类低俗梗之外在剧情上还有什么作用,露腿镜头有什么必要?少来什么说她在主动追求想要的东西了,你看影视作品里哪个霸总攻略女主的时候是把衣服撩起来亮出雪白的腹肌让她摸?请停止把女性当作性化符号展示。
纯纯的闹剧,还好意思最后挂出徐志胜的海报,没听过那句“说了半天,一个梗都没有啊”?陈佩斯还活在40年前,从电影开篇喝茶小段就意识到坏了,一团子演员全在囫囵着演,迎新处长这么有钩子的角色居然没拿细节撑起来,全片最好笑的就是两个黄段子,没能力真别导演了,奇奇怪怪的上音乐,莫名其妙的又整上坚持传统了,老传统喜剧烂片的傻子反派,那老八爷活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不能跟官兵斗啊。电影院一共5个人有3个提前30分钟撤了。能把这么有戏剧冲突的设定讲的这么烂,也是人才了,吴经理和老班主很多设定重合了,就不能找补点特色区分吗?抄了郭德纲一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问题单拿出来玩儿也不好笑啊。。唉时代滤镜吧,老戏骨还就警察与小偷里半仰着脖子左右瞟那一股子用烂的演法,几乎是被诈骗了。1星给最后袁华唱那两句到最后还挺耐听
其实前半段还挺好玩的。到了黄渤送包子就不对劲了。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画个妆你们就认不得人了?脸看不出来声音还听不出来?金老板也不可能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有另一套戏服和化妆间,这就纯粹是为了醋包的饺子。身份对换这一段真的不太严谨了,《李茶的姑妈》既视感,恍惚间以为是开心麻花小品式电影。讽刺无形大手对文艺创作的控制,啼笑皆非,弄巧成拙,嬉笑怒骂,用力过猛,三俗笑料多了点。梅兰芳历史上还能拒绝给日本人唱戏呢,怎么你们在电影里还得向一个军阀卑躬屈膝?这么怕死吗?完了金老板上台,一字不改,然后你们就说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地道,好意思吗?戏台之上,你们竟是小丑!
说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多好啊,于是就顺从,于是就搞色情笑点。。。。。。
唯一的女角色实在塑造得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