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慧是一個靜靜的女子,善良,美麗,少語,隱忍,堅強,也帶些懦弱。
在她的臉上,呈現著一貫的神情,沒有慍氣,沒有大幅度的嘴角弧度,沒有波瀾起伏,卻有種平靜的美好。
每次,都會早早地醒來;每次,都習慣於靜靜等待著鬧鐘刺耳地響起;保持著固定的頻率,出現在固定的場合,郵局,午餐,買牛奶的超市,能聽到貓叫的小路.....她決定收養那只咪咪叫的小貓,開始為它準備美味的食品,貓貓卻瑟縮在沙發的角落裏,固執著不肯現身。
她會擔心貓貓的狀況,以至午休時回來看它,聚餐時無法安心坐在那裏。
然後,在平常的一天,醒來時,看到貓貓蜷縮在她的身邊,象她一樣,靜靜的,眼神灑落在午後陽光映照的屋角。
她曾是個逃婚的女子,在蜜月的某天清晨,毅然離開身旁愛她的男人,帶著僅有的行囊決定遠離。
某日,當男人告訴她再婚的消息,當男人告訴她她帶給他深深的傷害,卻不曾看到男人臉上對她一絲的狠意,也同樣聽不到她說出的一句解釋,除了對不起。
當鼓足勇氣追上那個常常來郵寄的寫作男子,說出邀請的話語,忙碌備餐的結局仍然是獨自的單人晚宴,沒有失望,沒有哭泣,只不過是犒勞自己的另一種方式而已。
當善良的安慰使那企圖放棄生命的年輕人回心轉意之後,用手帕小心包起的刀也重新喚起她心底灰暗的經歷,慘烈的想法。
她決定放走那只相依的小貓,決定等待那個曾經帶給他灰暗的魔鬼,決定執行上天遲遲不肯宣判罪行的決議。
如果上天可以再給她一些力量,她會握住刀柄還是選擇放棄?
面對著靜靜坐在身旁的罪人,即便他已甘願以此刻的靜默,去換取她早應賦予他的宣判,奈何他懺悔般淒慘的罪孽之心怎能彌補貞慧千瘡百孔的心.....顫抖,蹙眉,牽動的嘴角,晃動的淚珠,當無言的怒氣頃刻爆發時,貞慧開始瘋狂地逃離,逃開此地,逃開回憶.....她要找回那只相依的小貓,可是為何不見它的蹤影?
哀怨地轉身,迎上的是那個一直等待她歸來的寫作男子,貞慧開始明白:原來,轉身後才發現,愛我的你一直在那裏。
看这部电影之前,我先是看过了《青龙颁奖典礼》那个韩国节目的。
所以很注意这位得了最佳新人奖的优秀女人,很期待她的表演。
果然,象纪录片一样。
尤其是她拿着刀去找那个卑鄙的男人时,面部的特写镜头,很出彩。
其实是每个星期一到星期六,从十点半到半夜一点,苦苦熬了三个月,看完一百来集的《看了又看》,才喜欢上这位女主角的。
和这部电视剧一样,贤良淑德,等等,一切一切好女人的特质,她身上都有。
非常喜欢她,非常欣赏她,估计非常多的男网民对她也很高很高的称赞度。
谁都想找一个她这样的老婆吧,我也是。
“那年夏天我们并着肩,走过青石街道。
清水寺里相恋的人彼此拥抱,整个世界除了我们只剩下,蝉的鸣叫。
陌生街道你像一只花猫,那样消失了,那天夜里你送我一只,闪亮清水烧。
如果可以多希望时间在我掌心停靠,永远记住你送我清水烧时的笑。
” 这是部如清水般沁人心脾的电影,冰凉清透,温暖了整个午后的静谧空气。
一段完全私密的个人时间,如同酣睡在时光角落的那只小猫,不被打扰。
电影的名字像是一个谜语,等着人去解答、窥视:This Charming Girl。
海报上,一个女人披散着半长的黑发,身穿一件汲取树叶鲜绿的针织衫,闪动着透彻的双眸,略带期待与迷茫。
嘴唇微启,欲言又止,在错身的人背后望向过去。
一个人的生活,如一捧清水,从指缝间流走,淋湿了一地的回忆。
贞慧总是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等着不同的闹钟此起彼落地响起。
她习惯上班前洗一下头发,然后用电风扇吹干,睡前检查一下门锁,无意识的擦拭着桌子。
她的衣服大多是棉布质地的衣衫,简单贴身。
有时候,半睡半醒间,她能感到母亲还在自己身边,给她剪指甲,保护她。
贞慧在邮局里工作,把人们的思念与疑问传递到各自的目的地。
最近,总会有个男人来邮寄稿件,该是个作家吧,背着宽大厚实的背包,衣着虽然不够讲究,但是很整洁。
贞慧打心底里喜欢这样的人,怀着某种梦想,并不断努力。
他还是个细心的人,告诉贞慧有掉落的睫毛粘在脸上。
听人说,在吹掉睫毛前要许个愿,就能实现。
我们总得对平淡的生活抱着一些幻想,流星太过稀有且短暂,不如托付给更加可靠常见的东西。
下班后,贞慧会和几个同事坐在饭馆吃饭,没有人愿意早些回家,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牵挂。
今天,贞慧却急着回去,她想看看昨天捡回来的小猫好不好,它一直躲在沙发下不肯出来。
贞慧。
如果你唤一声她的名字,她只会给你一个茫然空洞的表情。
没见她笑过或者哭过,虽然分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灼灼地生疼,就像放在火中焚烧多次的清水烧。
对于生活,她习惯了默默承受,穿旧了的鞋子都不肯换掉,因为实在受不了售货员过于轻佻的语气。
昔日的恋人来找她,一番缠绵后问起她的第一次,她望向远方,轻轻说道:只是很疼。
像在说一个不相关的人,一切都如同暴风雨过后的宁静,让人不堪回首。
贞慧会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约那个常来邮局的男人到家里吃饭,虽然有些局促还是说出口了。
不过他没有来,她的心就像放了很久早已凉了的饭菜,只好把盖上的饭菜一个个揭开来,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她还会送陌生的醉酒男人回家,就像捡那只花猫回家一样自然。
男人和猫都是迷路的动物。
她抱着痛哭的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时间恍然间又回到过去,这是被贞慧埋葬依旧的秘密。
还是女孩的时候,她被自己的亲人强暴过。
那是个炎热的午后,阳光从四面八方的玻璃窗射进来,贞慧目送着母亲走出家门,叔叔爬上了她的床。
自己也曾像这个男人,如此痛不欲生。
当贞慧收起地上那把水果刀时,许多事情就很自然地发生了。
她去找了当年非礼她的人,两个人无语的坐在一起,贞慧满眼都是痛楚和责难,更多的是愤怒,但她最终还是逃开了。
因为跑得太急,摔了一跤,书包里的东西四散而落。
在这里,第一次看到她流泪,无声的,掩面而泣,就像镜子前的水流个不停。
哭出来,是不是就好了。
还可以再爱么,还可以忘记过去再次爱上一个人么。
回家的时候,邮局里那个男人等在楼下,解释了自己未能赴约的原因。
贞慧把头埋起来,像花猫一样,想着什么,倾听着什么。
那是爱的声音么?
虽然电影获得了釜山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李润基这部处女作仍旧不是那种一下子能吸引所有人眼光的作品。
很多人认为这样拍摄一个女人的生活实在是沉闷,摸不着头绪,但是就像清晨的静海,沉睡的森林,里面蕴藏了风起云涌的情感。
贞慧如此安静的外表,就像一个谜一直牵引着观众探寻到她的隐痛,继而被感动。
镜头大多时候离贞慧很近,像是母亲关怀的目光,怜惜地看着她。
贞慧的话语并不多,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动作,擦拭桌角、整理书本、摘下梳子上的发丝,每个动作都透露着难掩的寂寞和惆怅。
这不是一个顾影自怜的故事,而是一段寻找自我的旅程,很多人对于伤害选择逃避,贞慧则选择勇敢的跨越悲伤,寻找新的生活。
金智秀出色的完成了贞慧这个角色,让人相信她就是那个如水般柔软坚毅的女人,并以此摘得了韩国青龙电影节最佳新人的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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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贞慧》、《独自生活的人们》、《花》、《百元之恋》、《小森林》、《最终幻想女孩》、《爱情万岁》、《独活女子的推荐》这是我能想到的关于女生独自生活的片,《独活》完全是剧集形态的广告,资本挤出来的以刺激消费为主导的生活形态,什么狗屁对于独活女来说最难的是烧烤,只列举,不探讨。
1、年龄,偏大或者大,工作状态,有能力承担住所,交际简单的工作环境与工作,没有进入任何恋爱关系,没有与朋友往来,性格主动或者被迫清冷淡漠或丧或社恐,三点一线,独自吃饭。
2、独自生活的原因基本都属于各有隐情的程度深浅,《女人,贞慧》这种属于事故性,处理两个题材,独自生活和复仇,自我封闭来自于直接的伤害,幼年被亲人威胁这件事情,母亲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与反应很影响孩子将来对这件事情的心态,她属于能够平静接受一切,邀请对方去自己家看小猫,做了一大桌子菜,不来也就不来;《独自生活的人们》的心结是父母离婚,母亲过世,如何与曾经离家的父亲相处,外加现代社会城市生活一贯的人与人的距离,理由没有那么充分,人物又太好看,刻意没有爱情线真的太刻意,抽烟都不会有人搭讪么,显得这个人物的淡漠总有一些做作的成分,这种类型的片子很容易走向一种过于自我的无病呻吟,又不是创作者艺术家,只是普通的上班族,不外延的话,哪有那么多东西可以讲;《花》设置两个姐妹,妹妹好看,嫁人生子,姐姐粗笨,姐姐跟妈妈一起生活,靠缝纫为生,粗笨的姐姐内心美好,但外表匹配不了内心的美让她一直躲在家里二楼,出色的缝纫技术维持生活,她的封闭是天然的,当她被迫离开二楼,出去跟人打交道时,是一个本应该在幼年青年时期就熟练掌握的技能,她这个年纪,则显得笨拙但无比真诚;《百元之恋》的设置有点点类似于《花》,两姐妹,跟妈妈一起住,妹妹好看,嫁人生子,姐姐没有那么好看,但不难看,没有设置成外貌弱势程度更强的那种,姐姐的丧没有心结没有过往,安藤樱出场就天然丧,接着搬出去住,打工,喜欢的男孩,拳击,很想赢一次,但最后输了的上升到人生的故事,故事当然很简单,形式好呀;《小森林》,单身生活因为食物与农村变得丰富起来,没有人想看她谈恋爱,大家只想看她一个人自己做东西吃;《最终幻想女孩》,大概属于这种类型的突破之作吧,加了画外音,絮絮叨叨,故事主要放在恋爱上,暗恋,明恋,被告白,心思活络,独自一人生活,却又那么吵闹。
《爱情万岁》里的杨贵媚,这一种故事中绝对的王者,结尾的长镜头到她坐在公园凳子上开始流泪,如同《花》的结尾向大海游走一样好。
3、这种类型的故事大概要解决三个问题,一个是生存问题,活下去总得要钱,工作是最基本的社交,所以才有这些孤独的工作,客服、快递点、缝纫、小吃店,放在现在应该还有淘宝客服,视频博主吧;第二个是解释为什么封闭自我,什么阻止了她们向外建立关系,外貌、创伤、原生家庭、母亲离世、丧;最后是她们要如何在这个片子里,通过怎样的故事,达到自我的一部分突破,走出来一点,有与他人建立关系的苗头,或者导演敢不敢继续维持或者回到原初的状态,找到一个精妙的结尾,如同《爱情万岁》那样,发生了些什么,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4、这种故事的主角都是女性的部分原因大概是社会对男性的认知或投射更加外向,男性如果这样生活,大概是配角化的御宅族,戴眼镜身材管理奔放头发油油那种,很容易被认定为屌丝,而得不到共鸣,但不结婚一个人工作独立生活的女性,就不一样了。
他们都住在个小红房子里。
女的叫祁菩芳,男的叫祁诱墨,是兄妹,表亲。
这些年,菩芳老往前想,一回就是童年,她,张婷,弥青,总在一处讨论喜欢的男星,那时还小,眼界不宽,总有个框,下边是香港,右边是台湾,中央是大陆,半个衣架子形状。
有回弥青当真画了一个,说菩芳你最终是胳膊肘子往外拐。
菩芳不是不信,她半有点小惊,怎么最后都先从她这发议论,盖个帽。
不回回儿你先问我们最近喜欢谁么,这又是弥青,那个小胖子,童年最坏的人。
菩芳也不驳她,就再略微抬高她那只右脚,食指捋着橡胶底,找那条白线,画一圈,再画一圈。
鞋子抵着后边她那个小院,这时菩芳有父亲,有最好的母亲。
记得当时探讨好多男人,有一位最出格,他在新加坡,弥青就闭上眼,听半在空气中摇头,我们菩芳又爱上了一位,张婷光是笑,老谋深算的。
菩芳说着想想那位李姓男星,啧啧地就静下来。
等这段高潮一过,再驻几秒功夫,菩芳望天闷头闷脑,来句时兴歌词:一生需要几个男人。
往后都是笑。
也在有时她回到少年时,那里的屋埋在梧桐里,桐叶子有时很密,有时亮一亮,是些电线,成捆的栏了几道,后边是青的天。
菩芳在屋中,那底下是张小床,她夏天不出门,坐个矮杌,放床上摊开的书,有红楼,有聊斋。
有一次她记忆深,外边刚走了暴雨,她原看着其他书,床里首,最暗地儿,她母亲缩着身,在看窗外,什么声音也没有的,她母亲再从叶子转回眼,她跟前在书上头,有那个夏天刚买的数码相机了。
以后祁菩芳不敢看这段,从录像里也有。
一片昏黑,其实是桐叶子障的,但是在视频里就是像末日,已成不详,那边的,她又背了那样一段谶:都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
往后她也录上了,若应了那句俗语,树倒猢狲散!
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望-族了……在该顿的情绪,都妥妥顿着,菩芳以为是道了真意儿,念完胸腔子里回血充盈,身子跟着抖了抖,她只看窗,外边的叶子有了水柱,一柳一柳。
她母亲忽然也欣慰,像她真就刚才办了一件大事!
慈爱地,意足地再回过头,看那些大绿叶子。
第二年,在菩芳身后那时的屋里,她亲姥姥辞世。
她有一些姥姥在那屋的动像,这几年光记着的是,由她引领她,一走进她那个宽床,瞬间缩回了60多年,拍上了少女的手,五掌分得很开,击得缓慢,缝隙里都是她姥的脸,特别体面,特别大方的,人家普遍认定是位教师。
菩芳还以为是功劳,她姥姥其实那时也这样认为,过了这么多事儿,菩芳才感佩起来,姥姥的胆量。
她是用来作遗物怀念的。
再过五年,祁菩芳的母亲过世。
那些叶子也就断断两两起来。
她就在那种窗中,见过一次正在下的雪,白雪落在没掉的青叶,那年冬晚,邀了这么场密雪,筛在12月头。
她那年嘴下边,还是杯最兴的草莓冰淇淋呢,她姥姥从雪天里买回来。
后来菩芳发现这段记忆又串了,这是小学时代。
她就努力回忆,忆出来还将有一场大雪,下在深冬,一天盖一些,最后有辆红色桑塔娜,直直在窗前,那幢最高桐下边,放了一周。
菩芳在埋住红色的那夜,突然在清泠大雪中,打开街窗,鼻腔冲进沁雪,一下子窜到肺,她咽了一口雪,看见对街那个名士多酒店,七十多的老板娘,正从雪地里,踪着脚印,艰难地爬上那个黑台阶。
一会她说了几句,啊!?
……他那不,就在那边……么。
声音被雪覆盖,一刹回归了原始,像在一小村子,她这边窗一推,她那边是个地面,根本没有这个窗,她就隔着个野栅栏,给菩芳说的。
雪吸收了些声音,像个小鸟,清翠,透亮,稍等点回音,从浅谷里传上来。
她再看这雪,都没了色,红车只露了个顶,莫非是被杀了!
尸体要到雪化了才知道。
雪的厚被子,一望无际,有点近荒了。
以后菩芳常和下在12月的雪窗对看。
十二月雪还单纯,配上音乐,菩芳唱着漫天雪花飘呀飘,飘呀飘,冬爷爷把礼物送来了。
是了结的了,不是勒音,她双手合着十,感谢老天爷。
雪霰轻,下得快,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枯叶藤不住,踫疼了掉下去。
雪一直下,从傍晚到黑了天,叶子没掉几个,等菩芳追住一个掉叶了,她含上泪儿唱那段,最终是个溪山行旅前图,没封住山的,黄脆叶子托了钵雪丁,钻石明丽,绿叶子更浓些,喝进雪。
雪粒看得越来越清,就大,就实,菩芳渐渐听到呼呼声,呙冰糕手就慢点,最后落成雪叶的机会没有。
这都在他入狱之后。
她感到很冷。
劳教所说,这只是规戒,街道上说的更少,让她最好仔细地写一写,她只在手机上问要写什么,他们说就从你们怎么认识开始,尽量写实,让人看清,这样不论对祁诱墨还是祁菩芳,都好。
她再次感到寒冷。
她现在不知道祁诱墨,他在那种房子里能过下去么,吃什么饭,晚上有多盖的那层被子没有,现在拉萨是冬天。
不是亦有一妻多夫制在这里么?
匡首家,三个丈夫,一个女人,都对她好,晚上谁有意,挂上灯笼,等。
她没见也没听说被劳教。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
生活骤然失色。
以前的再想她都变成笑声,如果不是这次被回忆,祁菩芳常常一跳几年就过,艰险年份和别人一样,只是听说。
母亲在一年离开菩芳。
过几年,父亲把菩芳带到前情人家,有几年好日子。
父亲说这里悲伤,这是他说的,他要超脱,一路向北,说是找天山,往后谁都没再见到他,从山那边的来人,也这样说。
继母问真没,就真的没见着个人影?
所有人穿着皮袄,穿着凉衫,都在复述一句,没有,连个影没有。
她继母也就不再问,天天地早起了,挤奶,喂牛,割草,纫纫筐子,喂牛,挤奶,拾掇那座红房子。
祁菩芳的父亲叫祁右仓,是他把她推到他跟前,他叫祁诱墨,他说,后来很多年里,祁菩芳这时搞不清是其父还是祁诱墨,她现在的丈夫,说出这个名字。
但她记不错,他那时还没长开,有双羊眼,眯着,善良劲让祁菩芳一下子很靠近,有好感,他是男性,却给她她去世母亲的眼神,不止那年,她幼稚地想,是不是她母亲不放心她,派下来仙人,但是她不敢多想,每当看到她脑子里这双眼,祁菩芳就只看一副画面。
那时住城里,菩芳母亲说好回来,到晚上六点,祁菩芳都洗完澡,看看变黑光线中的表,担上心来,叫上她姥姥。
开始都坐,一条商业街边,一个马扎子,一个地面,夏晚越来越嘈,上人了,不宽的街心,流动起霓虹,都是人衣,颜色越多,就永见不到母亲,她穿着出门衣服,汗都下来了,看看她姥姥,老人额头纹也多。
王霄——!
祁菩芳这么多年,还被震着。
老人安心地闭上嘴,她眼中没有人群,都是布,灰布,紫布,淡布,有个人,她母亲,震住了。
时间在那刻凝固,这种在书本上常见,人间从不信有的事,祁菩芳那天傍晚一下子得知,她谁都看不见了,瞬间失明。
一个黑白点子纱袖,一截长黑裙,奶油皮肤,娃娃脸,曼妙卷发,掷下圣母的眼,使周围一切失色,压灭浮燥。
祁菩芳不断看到种绿,那些静止,美丽的深绿梧桐,正在下一种浅雨水,洗净街上灰尘,转眼间就是深沥青。
后几年她母亲,是秋月,捱过苦夏,出汗的夏,狼狈的夏,提前让那天的街过上秋天。
她在个小圆纸片,记笔,他就像母亲,谁也不知道。
后来就是病,这种记忆祁菩芳想忘,可是太多,先是继母的大女儿,淋场大雨,说是第一次见球场,兴奋,没事,治过,不知道,都不知道的就走了。
接下来是中儿子强,他非得非得去!
要看大路上走着快的货车,他每天回家都说长大了他就是那司机,有一天傍晚,他告诉继母,我七点回来,那天过的车很多,不知前方有什么重大活动,车身都标着红布,写了些字,他想多看看,后来听附近人说,他听见过一个小孩子嗓子,来回指挥,叫着叫着就没了,认尸时是菩芳陪着,一路架着她继母膀子。
继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营养跟不上,刚有的月娃夭折在襁褓。
继母姓温,惨淡着渡日,就和祁诱墨,就和祁菩芳,那时她姓林。
孩子一死,房子大了,漫山上长草,得割,诱墨接替下来,也给菩芳找些零活,缝些袄子,西藏天寒时多,卖得上。
每天,妹妹在屋里多,掌灯多,诱墨只比她大5岁,她不喊他哥,叫他祁诱墨,待在屋外多,尽量多待,挨太阳西下,这时他亲生母亲已经离世。
回到屋子,到处塞满记忆,他妈用的木勺子,有个漂亮拱门,落个阴影,它在那竖着。
她舍不得她妈缝的块布,她犯过敏症,差点丧命,她妈天天给她洗布上血疤。
拉着灯,屋里又是另一个样,黑黑棕棕,到处都是听不见的声音。
祁菩芳长个长脸,下嘴噘出外头,眼回抽,眼神看人像耶酥,也像羊,温顺,特别像她妈,她害怕像她妈,早死,她妈害的代谢病,这几年,她也肠子,腰,胳膊无力起来。
祁诱墨养了一群好羊,能出上等羊皮,有群壮牛,每天都和它们混,身子常蹭上膻味,祁菩芳给他洗,有时搓不掉的,她用上绿刷子,使不上十几回,刷毛平了,她就上逢六大集上,再买上根。
祁诱墨有时上厕所,抬头就见这种绿刷,出来问她,她在缝纫活上摆摆手,不说出来,诱墨给她拿到外边,挂在有瓷瓦的墙上,她等他出院子,再放下羊皮,把它挂回去,那里闻不大见。
他是她亲哥的事她一来就知道,但有时夜里不好睡,菩芳在被子里,就想这种关系,仓爹前窝里,妈不是一个,算不算亲的,哥哥。
想过来想回去,祁诱墨那张大脸,忽地十分靠近,她都有点脸红,马上要跌落,她招架不住,赶快把薄单子罩脸,藏在青苹果里头,忽闪忽闪的,热火劲下去,菩芳在大青果纹下边,数飞高的肤皮,祁诱墨就走了,她像咽下一口蜜,谁也不知道。
祁诱墨嘴淡,祁菩芳变着法开始研究素锅,海带,裙带菜,撕得粉碎的烧鸭,她再挆成小的方块,散发兰花气的肘子。
祁诱墨每天到红房子周围的时间就更多。
红房子周围长上些树,一层高枝子,一层石楠,一层绿松,一层石楠,一些杂藤子,得砍。
这样,每天除了先喂羊,跟几只精羊对对眼,挤牛奶,就快速回到这里,因为在奶场,还有祁菩芳,她待这的时间比一人坐在灯底下,白天窗下还要多。
他用大型花剪子绞棱棱枝,她挤的牛吽吽地,出现次数多了,显得荒凉,除了这些树,就剩下他俩。
菩芳不管,不像平时,泼辣着,越使劲道,牛叫她干,祁诱墨看着她,一桶一桶往外提,眼里倒是心酸,手下掉的枝子都少。
一年里得有小半年在剪这种干枝子。
往后这里也有祁菩芳。
她能帮的,不多,但他感激,她眼里净细活,拾掇干净,让开大的,他就快了。
一转眼,就是条净道,小石子路上,藩篱针莽,斜柯乱榛的是梦,祁诱墨有时想说,她手底怎么这么快,那都是些刺枝子,她从不带手套。
祁诱墨白天不说,晚上给菩芳妹说睡吧,他屋里有个窗子,能看见点山头,那边是天山,他床就在下边,全身舒展了,就想这个手套。
他才回忆里边的手,不大,有肉,和他差别很大,这到底怎么买呢?
第二天出门前,他意外地看了菩芳一眼,她穿上那件白厚呢的,他马上低下头,眨巴眨巴眼,再看上一眼,嘭地推开了门。
走到半路,闻见远桂花味,低下头才看见自己,也套了件纯白色棉服。
集上转了小半天,他心实,共买下四副,回来都给了菩芳,祁菩芳像个哑巴,接过又回屋给他做饭,从这天起,饭桌上的话越来越少。
有一次他真急了,她用细针钻一双高靴子,他话说不全,直接上抢,刚进门啊,吓的祁菩芳脸都白了,鞋到他手里她才蒙混过来,这不是梦,昨晚上他还那样,她激动得浑身抖,意识到她是在生真气,见他带着鞋夺门而出。
出去就扔湿地上,她跟着跑出来,刚下过雨的草,粘着不少枯败叶子,一双白色大鞋,加深了这场矛盾,他左右不是,前踉跄了几步,后倒的,真吓着她了,祁菩芳还握着她刚才的线呐,扎的手心净针眼,现在感到疼,出来几声嘶哑腔,他脸猛一动,挪到她的,一箭步冲到面前,抓住她的窄肩,摇晃,摇晃,她感到世界快要散架,这是要地震。
祁菩芳的头发,祁菩芳的脸,祁菩芳的心,碎成半截落块,但她感到幸福,他的手就停了,失态的他,一步一步回到丢鞋地儿,极其郑重地拿回手里,再踏着湿草,枯叶发出凄沥声,她都感不到冷,看着叶子,他就过来到她脸那,记住,这种鞋子得用顶针,粗的针都是。
接着就走了,从那个门又塞进了他那个,大的,宽的,令人感到安全的身子。
祁菩芳不寻求保护,童年时是,现在也是。
但是她回忆到这,不管是笔下还是脑子,又开始出现开头画面,她能找着其中联系,那不是缺爱,是站着起来,好再走段更苦的路。
法律惩戒他俩的,罪证之一就是非法同居,祁诱墨和祁菩芳秘密生活,并生下一连三个孩子,皆为智障儿童,活不了多大,死了两个。
通过街道斡旋,祁菩芳可以常探视,就在这种照顾中,她不但没改过自新,该送养送养,又跟祁诱墨在一个晚上,结了个果,有了第二个孩子,也是智障。
祁菩芳总共和祁诱墨有过四个孩子,3男一女,入狱前的是个女孩,她命大,直到小弟弟出生还是活的,就是眼斜。
祁菩芳给她买红衣服,什么都红,红帽,红鞋,红裤,红围脖,红围兜,衬得她小脸嫩,显得精,祁菩芳说辟邪。
叫小小。
几年后,祁菩芳就不是一人带孩子,她为此一家一家登门,感谢那些为祁诱墨声讨的群众,他们关上门好久再偷开开门,看看祁菩芳和祁诱墨。
西藏是个宽容地界,容许跨越某些所谓道德,格外关照事实,开在艰难世界里的格桑花,特别纯净,甘美,一点杂质其实不存在,不想,想出一些,帮上忙的感恩不尽,这分明是大意,不是乱伦。
这些年,祁菩芳总在和祁诱墨商量,发生事前,一些事后,但就是有一件,她一想就看到,祁诱墨不知道。
女儿祁小小,套着她那个贴头瓜帽,穿上黑绿小卫衣,被祁菩芳挤得很深很深,喘不过气来,那时她在走去做证人的那条走廊,当时人很多,大家都在说话,没有一个人看见,祁菩芳就越走越紧,越走越埋,越走越哭起来,泪埋在眼中,头发挨上小小,小小喘不过气。
这时她就老想到,童年找男人,看见雪正在下得慌,埋住红车的事,这都给她些力量。
她一个人走完那条黑色走廊。
这张碟片放在手里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拿出来看。
当初之所以会买,一是因为封面上的女子十分眼熟,定睛一瞧,原来是《看了又看》里饰演银珠的金智秀;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女人,贞慧》这几个字。
如此片名,何其简单直白?
可是在这简单直白的背后,又似乎是有一双小手在轻轻勾着我,一定要我把这女人的故事听完。
封面上的黑发年轻女子,着一件绿色的衫,脸上是一种很难描摹的失落和坚定——一个男人匆匆的背影,模糊得除了他是个男人以外,其余的什么都无法界定…… 该片不仅是李润基的导演处女作,更是拍了十几年戏的电视明星金智秀的电影处女秀。
贞慧,一个在邮局上班的年轻女孩。
她的世界,恰和她工作的地方一样窄小和按部就班。
每天上班、下班、称重邮包、登记挂号信……然后坐车、回家、路过菜场的时候偶尔会买一点菜,大部分时候只吃方便面和专门在网上订购的泡菜。
贞慧一个人在阳台上浇花,有时顺便擦擦叶子;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也会用手去收拢掉在地板上的碎发……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哪个女人的一天,又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唯一的不对头,就是她始终是一个人。
她好像没有亲人、朋友,亦没有爱人。
平素一起来往的,只有邮局里的几个同事,可是贞慧和她们话也不多,大家一起聚会,贞慧坐在人群中,经常会有话不投机的寥落之感——每当这种感觉袭来,她就会尽量避开。
所有人都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我们也无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是随着镜头跟着她一起转来转去,看她洗头、搭公车、换衣服、忙碌……有时明蓝、有时浅黄、有时淡绿,有时又干脆一条安静的马尾,一件白衬衫,一个黑书包了事。
还有几次,她竟然穿着邮局的制服就下班了——真有不爱美的年轻姑娘吗?
更何况,贞慧长得并不丑,她除了有一点点瘦之外,基本上算是个漂亮姑娘。
贞慧依然不大讲话,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样子,每天目光平静,腰身挺直。
即使住在对门儿的女人态度尖刻地挑剔她的闹钟太吵,她也可以波澜不惊地道歉,然后轻轻把门带上。
看得出来,贞慧是一个不喜欢生活有大变动的人,她安然享受着这种看起来呆板单调就如她的闹钟一样毫无新意偏又执著到底的生命。
每次吃中饭,同事都想去一个新地方,吃些没吃过的东西,可贞慧不,贞慧说,还是去熟悉的地方比较好。
这就是我们对女人贞慧第一层面的了解。
贞慧去逛书店。
她在找一本出版很久的绘图本读物,这本书,家中原本是有的,不过上次收拾阳台的时候,发现被用来垫了花盆,贞慧很珍惜地拿出来掸了掸,然后叹了口气……好在这本书虽已出版多年,早就断版了,但书店的热心店员告诉贞慧,似乎在分店可以找到,于是记下了贞慧的电话,答应找到之后帮她邮购过去。
一个小伙子(黄正民饰)经常到贞慧的邮局里来。
每次都会寄一个带挂号信的邮包,不过寄出去的地址却不相同。
在她家附近的小路上,住着一只流浪猫咪。
有一天贞慧终于决心把猫咪带回到自己家里来,她给它买了罐头和猫粮,还给它弄了个舒服的小窝,不过猫咪有些认生,一头钻进沙发底下不肯出来,后来慢慢熟了,才尝试着舔舔贞慧的脚板……也许吧,贞慧一个人的日子实在是太寂寞了。
她望望天,看看电视新闻,瞪着眼睛打会儿愣,时间还是很慢,老人般一步步地蹒跚……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有所期待了。
路边便利店里,贞慧买猫粮的时候,和在邮局寄挂号信的那个小伙子擦肩而过…… 也许他们之间会有故事发生?
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一个漂亮姑娘的单身生活里,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男人的影子呢?
书店里的书终于寄来了。
贞慧打开牛皮纸带,轻轻抚摸扉页,以及封面上的烫花字的纹路……镜头突然间就闪回起来,一个女人(金慧玉饰)一手夹烟,一手在纸张上画着和这幅一模一样的草图,这女人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不过却是很有才情的样子,画着画着,她就会对着贞慧的方向笑笑……那笑,多温暖啊,不是傍晚,而是下午,有和煦的风和温暖的阳光在这间屋子里停留……贞慧叹了一口气,将书插进了墙上的书柜里…… 镜头又是一闪,贞慧到公墓里去祭拜。
那个在贞慧的记忆里一边画画一边吸烟的女人,原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她在镜框里默默微笑,四周点缀着鲜花,贞慧抚模着相片中的脸,嘴里喃喃的说,妈妈…… 是的,这女人是贞慧的妈妈。
写书、画画、吸烟、爱女儿的妈妈。
贞慧躺在铺着格子布的沙发上,她似乎又看到妈妈抱着她的脚替她剪指甲的样子。
妈妈说,你遗传了你爸爸的指甲。
贞慧说,不是说已经忘了他的脸?
倒把他的指甲记得这样清楚…… 妈妈回答道,有些事情,你越想忘,反倒会越记得牢…… 真是喜欢这些点点滴滴中的段落,水珠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弄出了一些有节奏的声响,镜头有些晃,那些闪回的段落大多出其不意,有的还很模糊。
不过没关系,正因为其的出其不意和模糊,才更像回忆。
终于有男主角登场了。
一个男人来找贞慧,看起来满说得过去的样子,他告诉她,下个月他就要结婚了。
贞慧的表情,是有一点意外的,除了意外之外,失落什么的也不大看得出来。
倒是那男人,很按捺不住的,一看便知这些话不定在他心里多久了,他说:“你难道真的连个解释都没有吗?
哪怕是个借口呢?
恩?
”傻子也能猜出,他们之间是有故事的。
临走事,这男人指指贞慧的鞋子说,太旧了,要不要我帮你买一双?
也许是他的话触动了贞慧,贞慧真的想为自己定购一双漂亮一点的鞋子。
她来到一个类似于鞋城的地方,一个年轻男营业员迎上来说,大姐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随后,这男孩就一直在拿着贞慧的脚往不同的鞋子里放,还一再地夸,“大姐的脚长得真好”、“我觉得这双鞋才更称大姐”什么的。
贞慧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
不叫我大姐?
那男孩显然有些错愕,似乎是说,不叫你大姐叫你什么?
贞慧起身要走,突然又折回,向银台一个领班模样的小姐投诉说,我觉得,你们不该安排男营业员来售卖女鞋?
即使要售卖的话,至少也该学会什么叫尊重。
那领班和气地问,您说什么?
夫人…… 从大姐,到夫人……贞慧终于下了决心。
或者说鼓足勇气。
终于,那个小伙子又到邮局来寄信了。
小伙子出门的时候,贞慧追了出去,请问可不可以,晚上到我家去吃个饭?
他似乎有些犹豫。
“没有别的意思,我家里养了一只猫咪,想让你看看。
”贞慧继续发出真诚的邀请,当她看出人家面有难色,又突然决定算了。
好在他说,你别多想,我,我只是有一些稿子要赶写出来……好吧,我去。
转过身的一刹那,贞慧笑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开心。
于是一个人到超市去购物,少有笑容的贞慧在满满的货架间暴露出一种心有所属的甜蜜。
然后洗菜、忙碌、煎炒、煲汤……接下来等,等,时间就是这样一点点消耗着,等的尽头,依然是空。
依然是空,也依然是平静。
平静地把这一桌子菜静静消化,咽下那一大口得米饭,就像静静咽掉自己的情绪,以及希望。
又能怎样?
第二天晚上,贞慧一个人到小酒馆吃饭,就像当初捡小猫一样,把一个喝醉酒打架的年轻男人带回了家。
那男人显然有些心事,他低声啜泣的时候,贞慧轻轻把他搂进怀里,他当然是又使她想起了什么,那个夏天,那时她多大?
十五还是十六?
没心没肺的傻丫头,一觉醒来,就跌进了可怕的梦魇—— 那双手,是他的。
她最熟悉的人,他是她的长辈呢。
她挣扎,什么都没有了,整个世界都已经塌了,只剩下不断在摇晃着的天花板,在她绝望的头顶…… 总是在平静中的暗流涌动。
有泪,也流不出来,仿似加入琼脂凝结在心里,她那么渴望的,渴望忘掉一切重新来过,然而,她有那样的力量吗?
总要有个结束。
她累了。
那个宁静的夏天,埋葬着永远使她无法平静下来的一切。
她送走了猫咪,依然把它放回到大树边。
到底是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她竟然决定去找他,那个,害了她一辈子的混蛋。
他已经老了。
她坐在他身边,一只手藏在书包里,手里拿着刀子…… 也许,只要一刀下去,就再没有痛苦了……他难道不该遭到报应吗?
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一念之差,贞慧终于是逃开了。
她想逃离命运,刀子从书包里掉了出来,贞慧心慌意乱去拣的时候,竟然扎破了手…… 眼泪在这个时候,才是真的流出来了。
她小小的肩膀,到底都承担了什么啊?
自从妈妈去世之后,就再没有人能分担了。
没有人帮她剪脚指甲,梳头发,然后将她轻轻搂在怀里,无论她做过什么…… 总算是逃过一劫。
也不知是他的一劫还是她的一劫?
贞慧放了那混蛋一马,同时也放了自己一马——她想起自己是结过婚的人,却在新婚的头一晚,就从新郎身边跑掉了…… 即使被爱也不能使她忘掉一切。
在噩梦缠绕的贞慧眼里,被爱与被辱又有什么分别?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
人内心暗流的涌动,也是有潮期的,我想。
贞慧还是那个贞慧,她试图重新把猫咪找回来,重新面对一个人的生活。
可是不期然,他竟然站在了她的对面,那个经常到邮局来寄东西却没能如约到她家来吃饭的小伙子,他说,那天他对了闹表了,可是却睡着了……他还说,他刚去邮局找过她,他们是不是可以还…… 故事就讲到这里,无论怎样,在我们的女主人公身边,总算是多了一个爱慕她的男人——都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男人欠下的债,不如还让男人来还吧…… 这样的故事,最讲究的就是火候,无论演员、导演、节奏,都不太好把握。
真难为导演李润基可以把这故事拍得这样好。
然后他又慧眼选定了瘦弱坚定的金智秀。
硬是将一棵若隐若现、似有还无的线儿,拿捏在手里。
明明是波澜不惊的平淡,却将贞慧的伤痛表达得痛入骨髓,挥之不去。
片中的琐碎日子,洋溢的是一种虚幻的温暖,如水的平静,淹没的却是巨浪般的波涛…… 导演以克制去表达宣泄,以压抑去表达爱情,以夏天去承载罪恶,以平凡去唤醒爱情。
一念之差,一念之间。
当你看到罪人也会老,也会害怕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其实宽恕是对罪人最大的轻蔑。
大概是一个月前看的了,当时可能懒吧,但总想为这部片子写点什么,那怕只是一点。
但是对影片的印象有是有点模糊了。
不晓得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么部片子,无论是片名,导演和演员都是我不熟悉的。
而且从海报上怎么看这都像一部韩国偶像剧,那样类型的不是我喜欢的。
随便说几句吧:电影的格调我很喜欢,一直是隐隐落落的,没有特别大的高潮部分。
而且镜头很多都是手提拍摄的。
所有的事物都在平淡中发生。
女主角每天重复着相同的生活。
少年时候发生的那件事,一定是影响了她的一生,包括如今的状态。
那姑且可以称做阴影吧,一生摆脱不了的。
无论你怎么坚强也好……女主角叫金智秀吗?
真是个迷人的女人。
最后,我好象看的时候被感动得落下过眼泪,好象而已。
不管是否喧闹,还是时而的音乐。
但总觉得是安静的。
围绕一个女子的生活展开。
很琐碎,很平淡。
却让人心疼。
贞在一个小邮局工作,每天做着简单而重复的工作,在离单位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公寓,阳台上很多的绿色植物。
一个人住,后来有一只黑色的小猫陪伴。
喜欢发呆。
买电视购物台的东西。
经常想念妈妈。
强烈的没有安全感。
大多时候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喜欢她刚刚睡醒时的样子。
头发披散下来,很干净。
她有个很响的闹钟。
一直安静的女子,明亮的眼睛。
干净的肤色。
觉得不涂口红更好,鲜红的嘴唇不适合她,略显模糊。
在贞平静的外表之下,内心中隐藏着不愿启齿的过去。
幼年时受到亲人的性侵犯,妈妈是她唯一的依靠和倾诉对象,妈妈的突然早逝带给她极大的创伤。
曾经有过短暂的婚姻。
只有一日,她就逃跑了。
也许婚姻并不能让她的孤独感消失。
比独自一人更加孤独。
平淡的日子在反复中继续着,一个男人打破了贞宁静的生活。
这个男人梦想着成为一名作家,为了邮寄稿件来到贞慧所在的邮局。
看到他,贞不免产生了对幸福的淡淡渴望。
贞鼓起勇气对他说“今天晚上,到我家吃晚饭好吗?
” 男人答应却失约。
第二日下班时偶遇男子。
落荒而逃。
并无勇气面对。
在经常吃饭的排挡喝酒,遇见另一喝醉的男子。
送他回旅馆。
在他哭泣的时候 轻轻抱着他。
想到自己的过往。
难过。
男子睡着后,她拿着男子的一把刀,用手帕包着。
放进提包。
在外游荡了一夜。
凌晨回家。
抱着小猫又出门。
在花园里放弃它。
去见带来伤害的叔叔。
她非常紧张。
鼓起勇气拿出刀。
最终仍然放弃。
离开。
哭泣。
安静下来后想到小猫。
但已经无法找到。
却遇见失约的男子。
他解释,她一直安静。
很久很久。。。。。。
喜欢安静的电影 情书 春逝 都是如此。
她喜欢植物,小小的阳台上种满植物,小心照顾.用布擦干净花盆,然后浇水.
拍摄角度常常是那么近,仿佛你就坐在贞慧的身边,静静注视着她。
生活静静的流淌,一如你我。
真会的眼睛常常闪烁着游离的神色,但是她的生活却那么规矩的向前流淌着
向来对韩国片敬而远之,但是你隆重推荐给我的影片我想你的秘密肯定隐藏其中观之,果然她就是活脱脱的一个你这片子你看哭了吗这么寂静,这么孤独,这么彷徨,这么无助,如此绝望,如此不可逃脱不是不够努力是努力了一切也是枉然命运犹如手中的那条生命线就算你费尽心思也无力改变,怎么走怎么做都是这般模样改变不了,改变不了我不喜欢影片的末尾给了人一丁点希望这片子应无望到底
太慢。剧情:失去父亲的孤女,小时却被叔父强奸,心灵的伤痛无处可诉。使她孤独、绝望,让她的生活与异性砌上了厚厚的围墙,甚至是丈夫。一只流浪猫让她心有所依,被需要着。拿起尖刀,报复仇人的同时也割伤了自己。放下仇恨,放下一切,重新去找猫的同时,她也找到了爱人。愿她以后的岁月里再无梦魇。
很沉闷的一个片子,讲述的是勤劳的女人贞慧在与之相依为命的母亲离世后简单又真实的独居生活。
看了三次终于看完了,总体感觉甚至觉得比第一次的预估要好的多,四平八稳的片子,感觉能继续看她一个人过很久
受过重创的人是多么没有安全感
温吞片儿,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从开头只是简单的日常,渐渐地通过回忆来揭伤疤。不喜欢这种节奏的片子
四星给女主
好好过下去
平淡到略显沉闷,但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在孤独中回望痛苦,偶尔错过,偶尔脆弱,不知道最终能不能在安静和隐忍中得到释怀。
非常闷导致有点不耐烦,最后略释然。对成长中独自承担的内心痛苦表现的有趣,嚼萝卜很可爱。画面舒服,喵星人可爱,就是太闷了
是我看的乱还是表达的乱呢?
6.专注于主人公,不动声色的日常,一点一点揭示昔日的创伤,慢慢就懂得女主为什么会这样,克制,孤独,治愈。
意外地比洪尚秀能看得进去,手持摄影晃得厉害,也给了我一点拍东西的灵感,架起摄影机,对准一个人的日常,拍ta的生活,感受,想法,还有内心的争斗,意外,孤独,说不定还能坠入爱河,又或者,永远一个人生活下去,都很酷啊😎
弥漫在整个影片中的孤独和迷茫感。。。让人窒息。
About pain, loneliness.
不坚持到最后,很难真正感受到这个故事的动人之处。好在金智秀的出离感,还是给了人足够的好奇。其实刚开始看到由她演这部片子,还有些担心。毕竟在一个生活化的场景里,金智秀长得有些过于美了,美得让人难已忽视。这样的一个人,孤独自持而有规律地生活着,像所有故事的神秘女主角一样,平淡却不平凡,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发生些什么。和那些受了伤害之后生活受到巨大裂变的故事放在一起,这段浅水深流慢慢道来的人生,显得更加特别了。
独立很好,重复也好。终究要带着些什么继续走,得到点宽慰。
不错的早期作品
走路,吃饭,擦地,换衣服,工作……贞慧的生活像一个流水账,简单,纯粹,孤单寂寞没有杂念。唯一和她现在生活交融的是虽然去世但是时常在眼前的母亲,故事一点点揭开,她的不幸过往尽显在眼前。黄政民、朴圣雄的戏很少,只是贞慧的点缀。
不闷不闷~挺好挺好
她那把刀一直没有刺出去,却割伤了自己,所以,受的伤害也就没能释放,需要她很长时间忘记,也可能忘不了,只能埋起来。如此平静缓慢,若能连开八枪……那就不是贞慧了。